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三十二章 心思
    第三十二章心思

    被顧昱一抱,顧洪也怔住,「昱兒,你在說什麼呢?就算那蕭某人不再回來了,我又豈能……」他的聲音突然一頓,目光下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看著顧昱道:「你說那蕭青戎不會回來了?」

    「我……也不清楚。」顧昱訥訥地低聲道:「我只聽小紅姐姐說他走了,玉姨哭了……總之,好像有些不對的地方……」

    「那就是你也不確定了!」顧洪哼了一聲,突然瞇起了眼,似乎有些猶豫,可靜了片刻到底還是問出:「昱兒,你玉姨哪兒來的本錢做生意?莫不是真像你二叔說的那樣……」

    「爹!」顧洪還沒說完,顧昱已經大聲地叫了起來:「爹,我那二叔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怎麼還能信他的話呢!我跟著玉姨這麼多年,是親眼看著她怎樣辛苦熬出來的!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的雙手賺的,可沒拿咱們顧家半分……」

    顧洪臉上一紅,被兒子這樣大聲反駁有些發窘,但立刻便正色道:「真是沒規矩,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都不知你玉姨是怎麼教你的……」看到顧昱抿著唇不吭聲,他便溫言道:「爹問這些也不是懷疑什麼,打聽清楚了心裡有數,待旁人再說什麼時不正好可以替你玉姨正名了嘛!」

    「真的?」顧昱睜大了眼,看到父親點頭才開心地笑了起來。想了想,忽然又歎息一聲:「玉姨讓我跟著你回京城呢!可能,這一走便再也見不到了吧……」說著,已是鼻子發酸,隱有淚意。

    顧洪摸了摸兒子的頭,低聲道:「你不想離開玉姨是嗎?」

    顧昱點點頭,「我很想像從前一樣……可是,玉姨惱了我……」

    沒有太聽懂兒子究竟要說什麼,顧洪只是皺著眉,似乎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突然沉聲道:「你玉姨很疼你,你去同她說和咱們一起回京。」

    「我說過了的。」顧昱苦惱地皺眉,扭頭看了看父親,忽然眼睛一亮,「爹,你也想玉姨和咱們在一起的是不是?」

    牽起嘴角,顧洪似笑非笑地睨著顧昱,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似乎是誘惑一樣地低語:「爹這些年也常想起從前的那些日子,玉姨和咱們在一起,一定會覺得很開心的……」

    「玉姨她會開心是嗎?」顧昱遲疑著,迎著顧洪認真的眼神,不禁低喃:「像從前一樣,像從前一樣……玉姨她,」聲音一頓,他突然站起身來,哽咽著道:「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了!爹,玉姨她不會和我們一起進京的,就算我求著她她也不肯的。就算是她真的回到顧家,也不可能開心的……」咬了咬牙,他啞著嗓子道:「算了,我也想玉姨開心,她不喜歡的事我不去強求……」

    被顧昱突然的轉變氣得說不出話來。顧洪瞪著兒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可瞪了一會卻又突然收斂起怒容,笑道:「不錯,果然是長大了。你放心,你玉姨若真的不願意爹也不會強求。畢竟這種事總要兩情相願才是……」

    笑著閒說了幾話打發了顧昱出去,顧洪才沉下臉,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卻是冷的。怒氣更盛,眉毛一挑,他憤憤地把茶杯摔在地上,卻被濺出的茶汁打濕了衣擺。立時慌了神忙低頭去拿手抹,又慌忙湊到屋角水盆處撩了水揉搓……

    搓了兩下,卻忍不住一聲低歎:「若是從前,哪裡會是我做這些事呢!」感慨一聲,他原本就沉著的臉色更顯陰鬱……

    黃昏時分,因是雨天,沒有火燒雲,天邊灰濛濛的一片,沉悶得令人心頭發慌。

    甩下手中的帳本,李玉娘看向外面的天色,更覺煩躁。這幾日,顧洪倒沒有再煩著她說些不著邊的話。李玉娘倒不知是被她說的話給臊到了還是只因他最近事情太多,忙不過來。

    不知是否因為顧洪有了個官身,討要回房產、田產的事情竟進行得異常順利。快捷得讓李玉娘懷疑這還是衙門裡同一批人在做事嗎?因為孟氏兄妹都進了大牢,那性子暴烈的林花兒便被送回了孟家。雖然還不知究竟會如何判,可聽小路消息,孟倩柔大概難逃死罪。

    大宋律法,妻不可逆夫,別說殺夫,就是打傷,也是重罪。因此同樣的罪名,可因著孟倩柔是死者之妻,所獲刑罰比其兄更重數倍。

    今日,就是顧潤出殯之日。雖然兄弟不和,可顧潤所葬之處卻還是顧家祖墳。李玉娘原還以為顧洪大概會借此機會把姜氏的墳遷入祖墳,卻不想顧洪竟是連提都未提。大概,祖宗的安寧對他而言遠比亡妻更重要吧!

    手中的炭筆在紙上輕輕劃過,待她回過神看時,才知自己在無意中寫了一個六字。想想,卻是蕭青戎離開的時間。原來,她竟是一直在心裡記著呢!

    低聲一歎,李玉娘拋下筆,和衣倒在床上,卻是睡不著。聽到腳步聲,她也沒有起身。只聽得小紅和茵兒壓著嗓子低聲說著:「顧先生說的那個故事著實有趣,這人還能變石頭,豈不奇怪了。」

    茵兒拍了她一下,嗔道:「小聲些,仔細讓娘子聽到罵你。也真是的,不過是過去送了幾次東西,怎麼就聽來什麼故事了。」

    吐了下舌頭,小紅笑道:「那顧先生倒真是有些能耐,說的故事比瓦市裡的先生還說得好聽。你說,那女人怎麼就能變成石頭呢?也是太傻了,要是我是那女人,才不天天站在江邊看,把自己都看成石頭了……」

    聽著小紅快言快語地把故事細細說了一遍,李玉娘倒是聽出來這說的是望夫石的故事。也不知顧洪是從哪兒聽來的這故事,竟是說給了小紅……奇怪,顧洪從前可不是這樣喜歡同丫頭們說笑的……

    皺起眉,李玉娘還在奇怪,就聽到小紅低聲道:「你說,咱們娘子會不會也變成望夫石啊?!」

    腦子「嗡」的一聲,李玉娘差點就翻身坐起來。這兩丫頭是在胡說些什麼呢!還有顧洪那廝也是,好端端的居然說起什麼望夫石了。她又怎麼可能成望夫石呢?她李玉娘豈是那麼沒用的人……

    心裡又悶又慌,忍不住低聲咳了一下。聽到動靜,兩個丫頭立刻住了嘴,趕進裡屋來。

    瞥了一眼小紅,雖然沒說什麼,可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茵兒知機,暗暗用手肘碰了下小紅。小紅抿唇一笑,自去倒了盞茶過來陪著笑道:「娘子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李玉娘接過茶,啜了一口,卻不看小紅。只是笑問茵兒:「商行裡怎麼樣?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茵兒笑著把商行裡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拿了一封信出來,「今個早上收到的蒲娘子的信。」

    「可兒來信了!」李玉娘一聽,來了精神。打開信細細看過,卻是細述泉州大小諸事。話裡話外隱約透出蒲家為繼承權正起紛爭,整個泉州城都在看著蒲家那點兒事。

    這封信明顯不是一天寫成的,墨跡新舊不一,所述之事也多有斷續。字裡行間,隱有不安。想也知道,可兒那樣的性子處身於大家爭鬥之中,也是難為了。

    收起信來,李玉娘黯然一歎,看看茵兒,「看起來商行那邊的事你也都學得差不多了。這樣,我也放心些……」

    「商行裡樣樣事情都有人做,我也不過是一旁看著就是,哪裡當得娘子的誇獎呢!」看茵兒垂眉淺笑,李玉娘也不禁笑了下。原本還以為性格開朗的小紅比茵兒會更適合外務,卻沒想到茵兒比小紅更堪重用。

    看著茵兒,她心裡突起一個念頭,只是一念剛起,她又先否決了那念頭。就算茵兒可信,可到底不是成手,若真是把商行我給她,她也放不下那個心來。

    「不知小蒲會什麼時候回來。」垂下眉,李玉娘暗自鬱悶。她倒是不想這樣乾等著,可是此刻就是想追去京中,也是撒不開手。

    心中鬱鬱,可面上卻是微笑,若她再整日裡情思昏昏,怕是要被小紅那丫頭笑得合不上嘴了。

    正在心裡想著,突聽到外面傳來人語聲。聽起來竟似顧氏父子的說笑聲還雜著一個稚嫩的童音。

    眉毛一掀,她忙起身整理儀容。順著窗子望出去,便看到兩把繪著春花秋月的油紙傘,雖然看不清傘下的人,可看露出的衣角鞋子,也知是顧家父子。

    抬眼示意小紅出去把人帶去花廳,又坐了幾分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廊下雨簷黛瓦,水珠一滴滴地滾下,落在肩頭,微濕輕涼。

    人剛邁進花廳,便聽得一聲歡呼,一個小小的人影合身撲進懷中。李玉娘一怔,低頭看著抱著她大腿仰頭看著她的小女娃,不禁莞爾。

    「嫣兒……」抱起嫣兒,李玉娘看了一眼顧洪,「你把嫣兒接回來了?」

    「早晚都要接她出來的。」顧洪低歎一聲,道:「雖然平成從不知有這個女兒,可總還是要她送一送生父的。」

    李玉娘口齒微動,到底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雖然她是覺得顧潤根本不配做嫣兒的父親,可這些事到底不是她該插嘴的。當下也不多話,只抱著嫣兒逗弄。

    顧洪笑吟吟地看著一大一小的互動,目光最後落在李玉娘被嫣兒抓住的手指尖上。沉聲道:「玉娘,我想把房子和餘杭的地賣了,不知你能不能幫我找下買家。」

    「要賣房地?」有些驚訝,李玉娘再怎麼想也沒想到顧洪剛拿回房地就要賣掉。再怎麼說,那也是姜淑雲的陪嫁啊!看來這轉手了一圈,竟是完完全全成了顧家的產業了。

    雖然李玉娘心裡暗自嘀咕,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一口答應下,又笑道:「大官人想是沒辦過這樣的事,這種事還是托了牙行的人辦最省心了。」

    「牙行?玉娘說得也是。」顧洪淡淡一笑,平聲道:「還要玉娘費些心,幫我找個熟悉的牙行了。早點辦妥當了,我也帶著兩個孩子早日回京。」說著,又逗嫣兒,「好女兒,爹爹帶你回京裡,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呢!」

    嫣兒眨巴著眼,看了顧洪半晌,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李玉娘只當她是沒習慣和顧洪相處,忙低頭哄她,卻不想嫣兒竟緊緊揪住她的衣襟,哭鬧道:「我不要離開玉姨,不離開玉姨……我不要去什麼京城……」

    李玉娘聞聲,既覺這孩子果是依戀自己又覺有些為難,一時也被她揉得心裡發慌。另一頭,似乎是被嫣兒哭得心煩了,顧洪突地厲喝一聲:「哭什麼?你玉姨的家在杭州,自然是要留在杭州的。你再鬧,爹爹就不喜歡你了……」

    被他大聲一吼,嫣兒嚇得直往李玉娘懷裡鑽。雖然不敢再大聲嚎哭,可眼淚卻是收不住。

    被李玉娘埋怨地瞥了一眼,顧洪似乎也知剛才的態度有些不對。便湊近來要抱嫣兒,無奈這會兒嫣兒正怕他,說什麼也不肯鬆開李玉娘的衣襟。顧洪湊近了,雙手抱著嫣兒的腰,因俯下頭來哄她,便與李玉娘離得極近。

    「乖嫣兒,莫要再哭了,玉姨也是有苦衷的。咱們也不能勉強她,讓她不開心不是嗎?其實,爹爹又何嘗不想讓你玉姨和咱們一起呢!」說著話,他抬起眼來望向李玉娘。一雙眼竟是脈脈含情,還帶了幾許幽怨之意。

    目光一對,李玉娘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也顧不得會不會讓對方難堪,竟是立刻猛地站了起來。她這突然一起身,原本半蹲在地上的顧洪倒險些被她帶個跟頭。若不是及時用手撐住,怕是真要倒在地上了。

    也不去看顧洪,李玉娘笑著喚了一聲小紅,「好嫣兒,跟著小紅姐姐去房裡,叫她拿點心給你吃可好?乖啊,玉姨一會再陪你玩……」送走了嫣兒,她又扭頭看看顧昱,笑了笑:「昱兒,玉姨有些餓了,你去告訴莫嫂今天早些吃飯。」

    顧昱應了聲,卻不自覺地把目光望向父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玉姨會突然反應這麼大,可他隱約覺得應該是和爹爹有關係的。可仔細想,也沒什麼啊!爹剛才還說想要玉姨開心的呢!怎麼玉姨反倒……

    撓了下頭,顧昱滿心納悶地走了出去。看著顧昱走遠了,李玉娘才轉過身望著顧洪:「大官人,莫怪玉娘唐突,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我心中不暢。」

    一語畢,她便默默地望著顧洪。可偏顧洪竟似沒察覺出她目光中的冷淡,竟仍是極隨意地笑道:「玉娘有什麼話想說,說便是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

    這話說得實在是親近,親近得李玉娘身上直發毛。輕咳一聲,她也不去措詞,直接就道:「或許是玉娘多心,把事情看得太重了。只是不管怎樣,我只希望大官人能清楚知道我與顧家早已再無瓜葛。而且……」她頓了下,還是直言道:「玉娘已心有所屬。」

    雖然大宋風氣也算開放,可像她這樣在別個男人面前說男女之事還是有所顧忌。

    顧洪垂下頭,默然片刻,「我知道,昱兒同我說了,說那位蕭官人對你很好……」不知怎的,顧洪的聲音竟帶出幾分淒然,抬起頭來望著李玉娘也顯黯然,「玉娘,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苦,現在能有個人對你好我也是為你開心的……」

    看著顧洪一臉誠懇的模樣,李玉娘不禁有些愕然。難道剛才她竟是想錯了,顧洪根本就沒有那個糾纏不休的心?這麼一想,她不免覺得有些尷尬,訥訥的,卻又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顧洪笑了下,看似灑脫,可一雙眼卻似乎有些淒傷,「玉娘,我虧欠了你。雖然現在看起來你不需要我什麼,可我想要——報答你的心意卻從未改變,不管是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

    這樣的話實在有些耳熟,李玉娘下意識地搓了下手臂。看著顧洪的眼睛,到底還是忍不住把他所謂的「報答」要想歪。

    輕咳一聲,她訕訕地應了。卻又實在受不了顧洪脈脈的眼神,只得笑說要去哄嫣兒,又道:「你們那院裡嫣兒一人睡也不方便,莫不如晚上就住在我這裡好了。」

    顧洪自然一口答應,又笑吟吟地告辭。李玉娘送出門,卻被他勸住,自己一人打著傘緩緩走入雨霧。立在簷下,看著顧洪一瘸一瘸的背影,李玉娘突然覺得有些傷感。

    還記得那一年雨中,顧洪穿著木屐徐徐而行的身姿。那時候還覺得竟是極其風雅。不想一別經年,現在卻是這副模樣。大概再也看不到樣的姿態了吧?再沒有人像姜娘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為他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必多費半分心思……

    一聲低歎,回眸聽著屋裡傳來的孩童歡笑,唇邊便又露出一絲微笑。

    或許是因為當年未曾看過可樂的童年,李玉娘格外喜歡小孩子。一連幾天,都是同嫣兒玩鬧在一起,就是去商行裡也都帶著她。這日,更是帶著嫣兒到了許家。

    雖然囡囡,也就是許明珠小朋友已經自認為大到不屑領著嫣兒玩了,卻還有一個小的許寶珠陪嫣兒一起玩耍,再加上一個還在襁褓裡的女嬰,許家花園裡到處都是孩子的歡笑聲。

    難得是個大晴天,在湖畔小亭備上茶點享受悠閒時光。四周花團錦簇,暖風微拂,香沁脾肺。遠處的歡笑聲隨風入耳,就是合著眼也不自覺地會嘴角含笑。

    「囡囡,真不去一起玩嗎?會後悔的哦!」李玉娘低喚著,睜開眼,正好看到許明珠把頭一扭,竟是仰著頭故意不再去看遠處玩鬧的妹妹們。「我才不去玩呢!抓蝴蝶有什麼好玩的?小孩子才玩那個呢!我現在是大孩子了,要學的東西多著呢!等我學好了,就可以嫁給昱哥哥幫他的忙了!」

    忍不住低笑出聲,李玉娘還要逗下去,卻聽她皺眉低喃:「怎麼蓉姨還不來呢?我都等得急了。」

    心中一震,李玉娘忽地一下坐直了身。倒讓坐在另一張軟榻上笑著著女兒們的沈三娘嚇了一跳。

    瞥了眼囡囡,李玉娘壓低了聲音,正色道:「囡囡說的蓉姨莫不是那藍蓉?」看到沈三娘點頭,她不禁暗叫不妙。「怎麼那藍蓉竟常來嗎?」

    「最近倒是來過幾次。明珠也是,人家不過是看她好玩,哄著她教她打了回算盤,竟就這麼認了真。說什麼要嫁昱哥兒,這會兒昱哥兒都要去京裡了……」收了聲,瞥了眼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女兒,沈三娘笑著,一臉的溫柔。

    李玉娘心裡發急,只覺得嘴裡發苦,忍不住拉了沈三娘,低聲道:「姐姐莫非竟與那藍蓉交好不成?」

    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李玉娘,沈三娘笑道:「那小娘子倒還算討人喜歡,人又能幹。好像是說想要把她藍家的香料運到高麗去……這小娘子啊,倒和你有些像,一個姑娘家也喜歡做生意。」

    「她在和許大哥談生意?」李玉娘心中叫苦,再也忍不住了。「姐姐,是我對不住你。」看沈三娘驚訝地望過來,她苦笑著道:「我這話說得可能未必全真,可你千萬要防著藍蓉。她、她不是象外表那麼溫善的女子……」

    定定地看著李玉娘,沈三娘沉聲道:「你有事瞞著我?若不是那藍蓉做了什麼,你斷不至於說叫我防著她的話。玉娘,你我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李玉娘沉默片刻,還是把那夜所見低聲說了:「孤男寡女那樣相處,縱是無私也要讓人覺得有私了……」看看沈三娘沉下來的面色,李玉娘澀聲道:「姐姐,不管怎樣,那藍蓉這樣登堂入室,只怕真是其心不正了……」

    「你說得不錯!這樣的小賤人,其心不正,其心可誅……」沈三娘冷笑了一聲,目光越是沒有看李玉娘,而是遠遠地望了出去。前面正無趣地晃著腿的許明珠也歡呼一聲跑出花亭去。李玉娘抬起頭,正好看到正自遠處款款走來的藍蓉……

    PS:有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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