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二十五章 聚散本無常
    第二十五章聚散本無常

    瞥見那婢女臉色漲得通紅,狠狠一跺腳便跑過影壁見不著人影,李玉娘淡淡一笑,只是抬頭盯著面前的小門房。被她盯得慌了,小門房也沒了主意,慌慌張張地繞過影壁,只喊著那燕小三的名字。

    聽到影壁隱約傳來的說話聲,李玉娘自然是知道那個說是進去通報的燕小三早在影壁後不知呆了多久。想來剛才說是找什麼總管是假,暗裡去給雲氏通風報信才是真。不過想想倒也可以理解,畢竟朱子鈺雖然是一家之主,可內宅的事情卻還是由雲氏來打理。這些個下人自然知道該討好哪個。

    在心裡冷哼一聲,李玉娘只作不知兩個小子在影壁後那點小動作,穩穩地坐在小凳上,連那小門房轉回來偷看她也裝沒看到,只等著人來請。雖然那婢女說朱子鈺不是家中,可據她所說,若不是外出會客,這個時辰朱子鈺一般是留在家中在書房裡看看書,理理帳什麼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踩著點過來了。

    這一等,時間卻是不長,不過一刻鐘便從影壁後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普通卻頗有幾分富態之相的中年男人踱出來。看著李玉娘,便上前笑著施禮,「李娘子一向安好。」

    「勞喜總管掛記了,」目光在男人臉上一掃,李玉娘只是淡淡應了聲。這男人是朱府的二總管朱喜,因不得雲氏看重,一向只是負責外宅事務。李玉娘也只不過見過幾次,並不相熟,可看這朱喜的態度,想來從前的李玉娘倒是沒少往外宅書房裡跑了。其實,認真說起來,那是極不合規矩的,難怪從前的雲氏那麼討厭她了。

    略為寒暄了幾句,朱喜倒也不多說別的,只垂下手在前面引了李玉娘走進門去。這還是李玉娘第一次從朱家正門走過,雖只是粗粗看過,可沿路所見,果然是氣派非凡。雖然許山也是刻意學了豪門的排場派頭,可有些東西只是一眼掃過,便覺立分高下。

    也沒心思多看,她隨在朱喜身後,心裡盤算著見著朱子鈺待要如何說話,卻不防前面竟突然有人一聲輕咳,竟是攔在了路上。恰是一條鋪著青石的小路,直通外宅書房,因要清雅,小路兩旁便都植了翠竹。想是來人先頭隱在竹後,這突然冒出頭來倒是嚇了朱喜一跳。

    李玉娘停住腳步,越過朱喜的背影,正好看到攔在她前面的正是剛才那個婢女。心裡一動,她還未細看,朱喜已經惱道:「春花,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婢女跑到外宅來做什麼?莫不是皮癢了想領受家法嗎?」

    那婢女被他一喝,嚇了一跳,卻還是急急分辨道:「喜總管莫要嚇我,小的可沒那麼膽子……」說著,人已經回頭往竹林後望去。因她這一個動作,朱、李二人便不均而同地往那兒看去。這一看,朱喜立刻臉綻笑容,身子一躬,對著端坐在竹林中小石桌旁的少女,哈著腰陪著笑道:「小的不知小娘子也在這兒,多有得罪,小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李玉娘目光微閃,看著隱在竹林後冷眼望來的少女,不禁皺起眉來。這朱家的小娘子,她月前倒是領教了她的利嘴,可這會兒她卻是沒那個心思陪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女鬥嘴。低咳了一聲,引得朱喜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又看著朱煦深施一禮。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陪著笑。朱煦卻是冷哼了一聲,淡淡道:「喜總管有事忙儘管去好了……」

    朱喜,也不多話,領了李玉娘逕自往前走去。避到一旁的春花瞪著李玉娘的背影,有些急地去看自家主子,「小娘子,不是要教訓那人的嗎?就這麼放她走了?」

    瞥了春花一眼,朱煦不動聲色地道:「既然父親要見她,我這麼把她攔在路上,豈不是忤逆不孝了嗎?」

    春花聞言張了張嘴,卻還是把話嚥了下去,只有些疑惑地問道:「那現在還要……」看看朱煦冷淡的表情,她又不敢再催,只好就這樣立在一旁等著小娘子發話。偏偏朱煦竟似打定了主意就在這兒這麼坐著,竟是一動不動,只是看似閒適地看看竹子玩玩手帕。哪怕再悶,春花也只得這麼乾熬著。因為無趣,聽到前面傳來腳步聲時她臉上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

    看著挑起眉來的朱煦,她心裡一樂,還沒說話,朱煦已經平聲吩咐道:「去喚喜總管過來,就說我有事請教。」

    春花得令,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迎了過去把朱喜帶了過來。朱喜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可被春花攔下,又遠遠瞧見望著他的朱煦,臉上的笑便退了三分。暗暗把揣在袖袋中剛得的二兩銀子又往裡移了下,他垂著腰往前走,抬起頭時,看著被頭頂森暗的竹葉投落在臉上一片陰影,顯得面色陰沉的朱煦,竟是象足了主母雲氏的模樣。不禁更加了三分小意。

    「喜總管在咱們朱家是老人了,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瞧著是十二分的親切,想來我娘也會覺得喜總管是個可以堪重任之人……」沒有急著單刀直入,朱煦先是笑著誇了一句,雖臉上的更為不夠親切,可這姿態卻是同雲氏一個模子。

    朱喜心裡打起精神,一疊聲的口稱「不敢」,又說了一簍筐的好話,朱煦卻是淡淡笑著,只盯著他看,在他的聲音稍頓後突然問道:「我聽春花說那李玉娘讓你拿了一張紙送給父親了,不知那上面寫了什麼呢?」

    「這個……」朱喜還要遲疑,朱煦卻已經笑道:「今個兒還聽娘報怨,說咱們府裡人雖然多,可竟是沒一個能幫得上忙的……」

    心頭一凜,看看面前少女冷淡的笑容,朱喜也顧不得再擔憂洩密會被大官人罰,一咬牙低聲道:「回小娘子,那紙上倒沒寫什麼,不過就是寫了兩個字:許山……」

    朱煦聞言,卻是皺起眉來。原本她還以為李玉娘那女人必是藉著小弟的名義又來纏著爹爹,可怎麼那紙上竟是寫了這麼個名字。許山?卻不知是……輕咳一聲,她不好自爆無知,只淡淡問道:「這許山是……」

    這一問倒是問對了人。朱喜添為朱家總管,自然對外面的事情知道得甚是詳細,聽到問,忙不迭地細細解釋了一番。

    「李玉娘的合夥人?」朱煦驚訝地又問了一句,到底是閨中少女,一時倒是猜不出為什麼李玉娘竟寫這名字,「她寫這人的名字給父親,所為何來?」

    此時此刻,卻有一人也同樣問出這一句話來:「你讓人送來這張紙,所為何來?」朱子鈺壓低了聲音問著,目光卻是一瞬不瞬地落在李玉娘臉上。

    「所為何來?大官人心知肚明,要不然又怎麼會見我呢?」李玉娘曬笑著,目光卻是只在朱子鈺身上一掃而過,便轉目去看這書房裡的擺設。近年來,見得多了,眼光也便好了,自然知道這書房裡件件都是精品。別說多寶閣上擺的那些個古玩,單只桌上那方玉硯也是價值不菲了。看來,朱家這些年的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順風順水得讓人羨妒了。

    李玉娘笑著看房裡的擺設,朱子鈺卻是沉著臉打量著李玉娘。不知心裡是想著什麼,眼裡卻是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李玉娘回過頭來,看著面前這個蓄了長鬚,卻因一雙狹長眼眸而沒半分慈色的男人。卻是悠悠一笑,「大官人也知道我是個急性子,耐不住拐彎抹角地說話。今個兒倒不妨把話挑明了說:大官人可是也要做海貿?若不然,又怎麼會約了許山私會呢?」

    朱子鈺嗤地一聲笑了出來,「私會?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又不是孤男寡女,哪裡算得上私會?大家同在杭州城做生意,吃頓便飯實屬平常。莫不是你惱了我不曾請你?」

    這最後一句卻是帶了些調戲之意,李玉娘雖然心裡惱,卻只是淡淡道:「吃飯倒是平常,可只怕朱大官人與許山說的那些個話卻是不平常……難道大官人只道那些話說了你口,入了他耳便再無第三個人知曉嗎?」

    眼睛瞇了起來,朱子鈺只是笑,雖心中猜疑被李玉娘知曉了秘密,卻仍笑得雲淡風輕。「這倒是奇了,莫非李娘子是生了順風耳,竟連我與許山說了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順風耳倒不曾,可總是有人會說與我聽的。」看著朱子鈺輕輕佻起的眉鋒,李玉娘故意笑著開懷,存心想讓對方胡猜亂想。

    「其實朱大官人想做海貿也沒什麼,畢竟生意是做不完的,有錢大家賺才開心嘛!大官人又何必背著小女子私自找許山呢?」

    微微一笑,朱子鈺這回倒也不再否認。只是看著李玉娘笑問:「我知道你不是個肯吃虧的人,說什麼大家一起賺錢開心,也不過是哄哄不認識你的人罷了。你說,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心裡撲通一下,李玉娘壓下滿腔的激動,淺笑著用示弱的眼神看著朱子鈺。「朱大官人財雄勢大,聰明絕頂,而且背後更有大靠山,要做哪一行生意想來也都是順風順水的。只是,」抬眼看著聽到她說「大靠山」便皺起眉來的朱子鈺,她繼續道:「海貿這一行卻不同別個,若是沒有熟門熟路的人引路,別說賺大錢,就是蝕了老本都是有可能的。小女子不才,倒也算是在這一行有了些門路,若是大官人想,我又怎麼會不盡心盡力幫你呢?」

    「那倒是!」朱子鈺低笑一聲,若有所思地看著李玉娘,口中說的話卻透出三分輕浮,「你我二人又是何等樣的交情呢?!」

    忍下滿腹酸水,李玉娘笑道:「大官人也知道玉娘不是個忘本的人,只要大官人肯……」

    她話還沒說完,朱子鈺已經冷笑道:「只要我肯把熙兒送還給你,你便助我做海貿生意可是?」

    突然間被朱子鈺說破心中所想,李玉娘心頭一震,顧不得再做掩飾虛話,直接驚問:「你真願意把熙兒還我?」衝口而出,再看朱子鈺發陰的臉色,李玉娘激動的神情立刻緩了下來。

    朱子鈺冷眼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到底是做生意了,竟學會來和我談條件!你想要熙兒,也不是不可以……」聲音一頓,看著一雙手絞在一起,緊盯著他的李玉娘,他低笑道:「只要你重入我朱家大門,我便讓熙兒認你這個親娘!」

    雖然朱子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這一句話卻不亞於在李玉娘耳邊響了一聲悶雷。雖然她有心借此機會得回兒子,可卻沒想到朱子鈺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心中怒極,可想想卻已經明白了朱子鈺的用意。冷笑一聲,她睨著朱子鈺,也未刻意掩飾眼中的輕蔑:「朱大官人真的打得好算盤!竟是拿兒子來做生意了……」

    朱子鈺不在意地笑了下,「你剛才不也是想與我做交易嗎?玉娘,你放心,這次你重入朱家,我必用花轎抬你入門,親往衙門報你戶籍,一進門就是如夫人,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你想想,雖然名份上還是差了雲氏一籌,可我朱家長子卻是你所出,再加上我對你的寵愛……」

    「說完了?」冷冷打斷朱子鈺還沒說完的話,李玉娘平聲道:「我還記得那一日離開朱家時的情形。就是那一日,我才發覺原來自己想要依靠的人竟是對我全無半分憐惜之情……」這一番話,說的卻不是她自己,而是為著從前那個李玉娘而說。自然,也有些行攻心之策的意思。雖然並沒有報多大希望,可瞧見朱子鈺聽了她的話竟也是面色微微一變,李玉娘反倒聲音頓住。有些奇怪地瞥了一眼朱子鈺,她繼續保持傷感的表情,「如今你說什麼讓我再入朱家門,心裡想的是什麼?什麼寵愛?什麼情義?你當我不知你不過是為著我現在的身家嗎?」

    朱子鈺唇齒微動,卻是淡淡一笑,沒有反駁甚至是沒有辯解。只是在李玉娘說完後平聲道:「熙兒是我朱家長子,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帶走他的。你若想讓他叫你一聲娘,就只有重入朱家一條路可以選。」他笑了下,看著李玉娘道:「玉娘,你到底是選兒子還是男人?」在李玉娘錯愕的目光裡,他沉聲道:「你不會當你的事情我竟全然不知吧?就像你說的,事情總是會有人告訴我的……不是嗎?」

    不用他再多說,李玉娘心念一轉便想到了那個「有人」是誰。心中忿恨,她咬著牙道:「朱子鈺,你今日不答應我,日後可莫要後悔!」

    「後悔?我只怕日後悔得痛哭流涕來求我的那個會是你……」朱子鈺笑著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回去好好考慮下,我是無所謂,反正許山和我聊得也滿投機的,合作起來應該是更合意才是。」

    心頭一震,李玉娘不好再多問下去,可心裡卻很是懷疑許山是不是已經和朱子鈺有了什麼協議。話不投機,她又生怕說多了反倒洩了自己的底,也只好悻悻然地告辭離去。

    回到家中,她也不與小紅等人多說,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心中委實覺得鬱悶,又覺荒唐可笑,感情自己現在竟似成了搶手貨。這話,要是讓蕭青戎知道了,不知他是笑倒還是惱起來動粗。心裡胡思亂想著,卻還真有心想那人了。這兩日,蕭青戎不知又在做什麼,竟一直沒見著人影。

    「青戎,你在哪兒?」才只低念了一句,卻突聽得門外有人輕叩門扉。李玉娘只當是小紅或是茵兒,隨便應了一聲,卻未曾回頭。直到身後那人竟伸出手來掩住她的雙眼,才知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人。

    沒有順著蕭青戎「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她只是低喃道:「莫不是聽到我在喚你?」雖然她的聲音很低,幾乎就是在自語,可蕭青戎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嘴角一挑,竟是擁著她調笑道:「難道娘子沒聽過什麼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牽起嘴角,李玉娘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把身子側了下把臉埋進蕭青戎的懷裡。

    輕撫著她的秀髮,蕭青戎低聲問:「可是因為許山的事發愁?」

    聽他這樣問,李玉娘便知兩個婢女一定是都告訴了他。點了點頭,她想了想又道:「我今天有去找過朱子鈺,可惜他還是不肯把可樂給我。原本我還想著,若他肯把可樂給我,哪怕我把自己的干股讓給他一成也認了,沒想到他竟……」把最後的話嚥了回去,李玉娘看著面色冷清的蕭青戎,還是決定不說出朱子鈺的條件。

    雖然她沒說,可蕭青戎卻也猜出朱子鈺提的條件必是李玉娘不能接受的。靜了兩秒,他便道:「我知你心心唸唸都是想認回可樂。若是從前,我便是搶也為你搶回來了。可現在卻是知道你不肯讓我那麼做的。玉娘,你有沒有想過,若只是這樣等著,可能只有朱家敗了,我們才能得回可樂!」

    是啊!等到朱家敗了……李玉娘幽幽一歎,抿起唇不說話。見她一臉郁色,蕭青戎便笑道:「你也莫急,雖然現在朱家看似風光,可也未必就不會有落敗的一天,到底,他背後那人可是……」聲音一頓,他沒有再說下去,在李玉娘抬頭看他時,也只是一笑。

    心知蕭青戎必是知道些什麼,可對那些事李玉娘心裡著實是有些怕,便也不再追問。想了想,她才道:「青戎,你陪我見一下許山吧!」話才說完,她便低頭苦笑了下。在她心裡,多少還是有借蕭青戎威懾許山之意吧?

    並沒有去許府,而是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那間庫房。大概許山見到貼子上寫的地址,就已經猜出她的用意了吧?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來赴約時竟還帶了沈三娘來。

    看到沈三娘時,李玉娘垂下頭去,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直到站在她身邊的蕭青戎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像拾起勇氣一般抬起頭來。「許大哥,不打算打開這庫房讓我們看一看嗎?」

    許山一笑,竟未掩飾,只是笑道:「左右不過是些貨物,有什麼好看的呢?玉娘,既然約在這裡見面,想來我房中那張契約也是你拿去了。」

    「不錯,那張契約在我手上。」李玉娘平聲答了一句,卻是扭過臉去望著現出不安之色的沈三娘。「三娘姐姐,當**我一見如故,相交多年,玉娘受你許多善待,心存感激,打心裡把你當成親姐姐。只是,這世上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若今日有令姐姐失望傷心之處,還望姐姐能原諒我……」

    嘴唇輕輕顫動著,沈三娘澀澀地一笑,竟似強忍了心痛,啞著嗓子道:「我知道了……」一句話說出,她卻突然像是輕鬆了起來,「我不管你今天要說些什麼或是要做什麼,左右不過是生意上的事情。那不礙你我姐妹之間的事。雖說出嫁從夫,可我沈三娘已經認定的妹子卻是誰也搶不去推不開的……玉娘,你們自去說你們的生意事,回頭晚上來家裡吃飯便是……」說完這幾句話,沈三娘竟是轉身就走。

    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許山和李玉娘俱都抿緊了唇卻是沒一人開口挽留。雖然都知道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可在心裡卻又都多多少少有些感懷。到底對他們兩個來說,誰都不想讓沈三娘太過難過了。

    「許大哥,」靜默了一會兒,李玉娘終於還是開口。「這間庫房的事我們便不提了,就連高麗那間商行也可不提,還有那些帳……古管事應該都對你說了。那些帳做得的確是漂亮,可有些事並不一定非要找到證據才能確認的不是嗎?」

    「玉娘,」輕輕喚了一聲,許山卻是看的蕭青戎,「你說的是什麼?我竟是聽不太明白……」

    「不明白?若不明白,那便算了,我也不想再提那些……」李玉娘看看許山故作糊塗的表情,低聲一歎,竟真的不再說下去,只是平聲道:「許大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也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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