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四章 女人總有恩怨
    第四章女人總有恩怨

    「我是你媽媽啊……」這樣的話在舌尖打轉。澀澀得似鹽粒泛在口腔,可還沒有等李玉娘說出來這句話,就有人大聲打斷了她的話。

    「熙哥兒!?」一聲尖叫,透著極大的怒意,讓原本甜美的聲線也變得刺耳,夾雜是茵兒略顯柔弱的阻攔聲。李玉娘抬起頭來,看著闖入林中的朱煦還有她身後急著要攔下她的茵兒,拉著朱熙手臂的手並沒有鬆開。

    朱煦狠狠瞪著她,一把推開正攔在她身前的茵兒。大步上前,走到石頭前,將是用帶著輕蔑的眼神冷冷地瞥了李玉娘一眼,然後伸手拉住朱熙的另一隻手臂。

    「這裡很好玩嗎?都玩得忘了時間!」大聲喝斥著,她用力拉扯著朱熙,試圖將他扯下石頭。無奈因為李玉娘抓著朱熙的另一隻手臂,竟沒有一下子把他扯下來。被扯得痛了,朱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李玉娘心裡一慌,手上的力道便輕了兩分。可朱煦卻反倒更加用力,甚至抬起頭冷冷地對著李玉娘笑道:「李娘子,你嚇壞我弟弟了。」

    目光一瞬,看著朱熙滿臉的淚,李玉娘再不捨也只能放手。朱煦一聲冷笑。順勢把朱熙扯了下來,推進跟在後面的婢女懷裡,「帶著熙哥兒回花亭去。春花去找找那兩個只會偷懶的婆子,我倒要看看這會她們是倒在哪個地方享福了……」

    那兩個婢女齊齊應聲,其中一個緊緊抓著朱熙就要往外拖。卻不想朱熙仰起頭來怯怯地喚了一聲「妹妹」,竟是不肯動彈。那婢女看看滿臉冰霜的小娘子,也顧不得小郎是怎麼想的,直接用強地拖著朱熙往外走去。

    眼看著朱熙被拖得連腳上的鞋都快歪了,李玉娘疾步往前追上兩步,卻被朱熙迎面攔下,只能無奈地看著朱熙被拖走。耳中聽著孩子不情願的哭叫聲,只覺得心上被人一下又一下的用鈍刀子戳著。雖然朱熙口口聲聲叫的不是她,可她卻仍覺得那是對她的依戀與不捨。

    看著她現出傷痛之色的表情,朱煦忽然一笑,臉上竟是露出一種痛快的表情。「覺得痛?」

    並不高的聲調,讓李玉娘愕然抬頭。看著面前這個毫不掩飾惡意與憎惡情緒的少女,她的心突然之間就靜了下來,帶著一絲的警惕。多年的經驗,已經讓她本能地能在對手面前保持一種奇妙的冷靜心態。若非今日所遇太過讓她震撼,剛才她也不至於那樣失態。

    看她並不說話,朱煦也並不覺得沮喪,反倒挑起秀眉,笑吟吟地看著她道:「親生兒子相對不相識,還把你這個親娘當成讓人討厭的陌生人,應該是人很難受的吧?我想是的,要不然我娘不會把熙哥兒留在梅園裡。」

    目光在李玉娘的臉上打轉,她臉上的笑容更盛。「雖然我不清楚那是怎樣一種痛,可是光看你的表情還有我娘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讓痛了。就像當年,你讓她痛一樣……」

    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她突然就笑出聲來:「真是讓人瞧著痛快!李玉娘,你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因少女尖厲的聲音,皺起了眉,李玉娘看著面前的少女,隱約感覺到一絲異樣。明明看面貌,不過是個面容秀美的可人兒,為什麼卻能有那樣說不清是塗滿了說不清是憎是怨還是興奮的表情?連一雙眼都透出幾分有些狂亂,隱隱泛上血絲。

    她恨她?這朱家的長女對自己懷著無比的仇恨,只要看到自己痛快就會開心。雖然不清楚那仇恨因何而來,是因李玉娘在朱家時的結怨還是自她娘的怨恨的延續,可李玉娘在這一刻,仍清醒地意識到這少女對她有極深的恨意。

    平靜地望著大笑的少女,李玉娘只是淡淡道:「小娘子,你出來久了,你母親會找你的。」沒有興趣和一個少女去爭執去吵鬧,她抱著嫣兒便準備離開。

    朱煦卻不肯善罷干休,閃身又一次擋在她的面前。「怎麼?李玉娘,你不敢面對我嗎?怕我戳穿你的醜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嗎?哪怕你現在穿金戴銀,裝成貴婦模樣,可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繞在我爹身前身後打轉的賤人!」

    被人指著鼻子罵,李玉娘不是不氣的,可到底這些話只是出自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而且比起市井裡潑婦罵街時的話語,這些都還是太小兒科了。

    所以,她只是一笑,豎起一根食指,輕輕地「噓」了一聲,在朱煦愕然收聲時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時平聲道:「莫要太大聲了,若是叫人見了傳出去,你今天的表現可就要讓那些娘子們失望了。」

    怔了下,朱煦立刻怒道:「用不著你這麼假好心,你當自己是什麼?竟還裝我的長輩來訓我!李玉娘,你以為你現在有幾個錢就了不起了嗎?別忘了你這所謂的杭州第一海商是怎麼得來的!只要我告訴我爹我這賤人不知感恩反倒對我們姐弟起了噁心,我爹隨時會收回那些錢的!」

    挑起眉,李玉娘一半疑惑一半好笑地看著這口出囂張之語的少女。說起來,她倒也聽過一些關於自己的傳聞。在那些傳聞裡,關於她如何起家的推測有許許多多。其中有一條,還真就是說她原是某家棄妾,卻又和那家男主人勾搭不清,利用男人來開了商行云云……

    她都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出這些事的,個個都和顧二一樣想像力豐富得讓她咋舌。

    「朱小娘子,」她輕喚了一聲,神情卻頗為嚴肅,「我想,這些話你應該問問你爹之後再決定要不要這麼說。還有。最好在說的時候好好講講你究竟是從哪裡聽到這些混帳話的。這樣,你母親也知道該如何整頓一家朱家。」

    說罷,她不理會暴怒的朱煦,逕直抱著嫣兒往後走去。茵兒瞥了一眼朱煦,直接追上李玉娘,小聲道:「娘子,不用管她嗎?」

    李玉娘一笑,只是搖了搖頭。茵兒便低聲抱怨:「真沒見過這樣無禮的,要是許家娘子在這兒還不好好收拾她。」

    聽她提到沈三娘,李玉娘便笑了起來,「你呀,總是那麼佩服沈娘子,可怎麼也沒見你跟她學上一兩手。」

    一句話,茵兒便沒了聲音。垂下眉眼,又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李玉娘瞥她一眼,便笑了起來。她身邊的兩個婢女跟著她也有兩年了,她喜歡伶俐的小紅,可卻更憐惜老實的茵兒,總覺得這孩子有幾分當年可兒的模樣。

    走出梅園,便聽到從不遠處的茅屋外傳來的吵鬧聲。她揚起眉來,緩步走近,便看到茅屋外邊紅紅綠綠站的一票人,卻是熱鬧。除了那兩個被誑來喝酒的婆子外。其餘的都是年輕的女人。內裡除了小紅和小青外,還有那個朱家叫春花的婢女,而另外的幾個裡打頭的卻分明是王香萃身邊的花葉。

    這花葉,因嫁了金家的一個管事,便成了金家內宅的一個管事媳婦子。雖然不如從前一樣總是隨在王香萃身邊,可凡是大小事宜王香萃還是喜歡吩咐她來做的。

    這會兒,只見她柳眉倒豎,叉腰戟指,潑辣裡還帶著一絲威嚴,想是管事管得多了,在這些下人面前便更有底氣。

    「娘子們聚在梅園裡。做的乃是行善積德的事。你們倒好,不想著如何幫著主子們分擔,居然還在這裡打起來了?個個都不想過消停年了是吧?!」

    她這一番話,說的並未留半分情面,一群女人臉上便有不以為然之色,尤其是站在正中間衣衫凌亂,頭髮散亂的朱家三人,更是不滿地哼出聲來。

    春花還好,只是嘀咕道:「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來有什麼用?」

    那兩婆子卻是冷笑道:「花葉娘子,咱們可不是你金家的人,甭管是怎麼著了,也輪不到你來管!」

    花葉一聲冷笑,揚眉道:「媽媽說得原是不錯,你不是我金家的人,我沒權力管你。可今個兒,我偏偏還真是能管了!這裡不是朱家,是梅園。今個兒人多事雜,幾位娘子一早就吩咐下來凡進了梅園的下人,若是有犯了錯的我都可以處置!我想你們朱家既然來參加這次的賞梅會,你們主母也斷不會不遵這個規矩吧!」

    說著,她又冷笑一聲:「不在主子們面前侍候著,跑到這裡來偷懶喝酒,已經是錯。現在又借酒行兇,更是罪上加罪,你們還有什麼好辯解的?」左右看了看,她沉聲吩咐:「還不快把這兩個犯錯的婆子綁了,等過後由娘子們發落。」

    左右隨著她巡視梅園的婢女及年輕媳婦便哄地一聲應諾下,就要上前綁人。那兩個婆子看了也慌了神,一個便大聲叫道:「我們在朱家也是有體面的,豈容你們這般污辱?!小心我家主母收拾你們這群小蹄子……」

    另一個也恨聲道:「一群沒王法的小娼婦,只當我們似你們這些沒教養,只知道爬主子床的狐媚子們,居然敢這麼無禮……」

    她這一句說出來,眾女都變了臉色,除了氣憤外卻又有幾個都扭頭看向花葉。見得花葉一張俏臉泛著鐵青,便有熟識的都暗暗使了個眼色。竟是隱隱露出看熱鬧似的神色。

    幾家與金家交好的大戶家下人裡熟悉花葉的,都知這花葉遠還有一個同胞妹妹名喚花萼。兩個人原本都是金家娘子的貼身婢女,一慣受寵,據說平時起居竟與普通人家的小娘子一般無二。可偏偏前年裡卻出了事端。那花萼不知怎地竟爬上了那王娘子兄弟的床上,雖是最後成了那王官人的娘子,可因是正月十五金家宴客,在場的人太多,人多口雜還是把事情傳了出來。甚至還有說那花萼原想爬的可不是王官人的床而是金大官人的。也就是在那次之後不長時間,花葉也便嫁了金家的管事。有很多人都道她是被妹子連累了才嫁給那麼個資質平平的人。

    這會兒看到花葉鐵青了臉色,瞪著那兩個妄語的婆子卻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便有和她交好的上前狠狠推了下那婆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再說這些沒用的,仔細你的皮。」

    李玉娘遠遠地看著那婆子被人一推便就勢倒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便皺起眉來,拍了拍被迷迷糊糊的嫣兒,她想了想,便待上前。

    可剛走了兩步,便已有一人越過她走上前去。看著走過去的朱煦,她便停下腳步來,只是扭頭沖茵兒使了個眼色。茵兒會意,便悄悄走過去拉扯一直站在外圍的小青和小紅。

    正自鬧作一團的下人們突然看到走過來的朱煦,不由得都是一怔。雖然來者不過是個小小少女,可眼尖的都認得出這是朱家的小娘子,自然不敢怠慢。

    沒有理會一臉委屈地迎上前的春花,也不看澀縮著推攘著不敢上前的兩個婆子。朱煦只是看著對她笑著施禮的王香萃,一臉溫善的笑意,落落大方地道:「這位便是金家嬸娘身邊的花葉姐姐吧?我小時候曾見過幾面,這會見著竟覺不出姐姐有什麼變化呢!竟是越來越年輕標誌了。」

    李玉娘遠遠地看到朱煦臉上的笑,只覺得這少女竟似天生的變色龍。在這樣柔和的面孔上找不出半分剛才對著她時的張狂與暴躁。更或者,生於大戶人家的女兒都天生具備著這種變臉的絕技?

    她在心中感慨,可那頭沒見過朱煦另一面的王香萃卻是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看著面前的少女,也只當是普通的富家千金,雖然有雲氏那樣厲害的母親教導著,理家處事的能力必不會弱,可到底也只是個年紀小的。因此雖神情恭敬卻到底還是存了幾分輕視之心。

    客套寒暄幾句後便直接把事情說了一遍,又詢問朱煦是怎麼看。只差沒直接問「我要罰你們家的下人,你答不答應了」。

    論理,這些話說得唐突了。若是雲氏當面或是換園內哪個當家主母,花葉也不會這樣說話。眼下,自然是欺朱煦是個不當家理事的小女孩。

    果然,朱煦微微一笑,臉上並沒有氣憤之色。她只是笑睨著那兩個婆子,用平和的聲音淡淡的道:「這兩個婆子原是派來帶著我家兄弟的,卻不想竟這樣貪杯偷懶,把我那小dd一人丟在外面任些不三不四的人嚇到。我心正惱,就是花葉姐姐不罰他們我也要罰的。只是,這如何處罰卻也不用去打擾我娘,既然我就在這兒,自然就交給我了。」柔柔地笑著,她抬眼看著花葉道:「不知笞刑,姐姐可滿意?」

    聞言一怔,花葉一時還真不知要如何回答。這所謂的笞刑便是鞭刑,金家也有過,不過卻是外宅的官人怒了用馬鞭抽那些漢子的,根本算不上是家法。

    她正呆愣著,朱煦卻已經低喚了一聲「春花」。看了眼她,那春花便意會過來,竟真地轉到旁邊的梅樹下硬生生折了根梅枝。雖然不是主幹,卻也不算太細。

    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著春花持在手上的梅枝,看著那還綻著三兩梅花的褐色枝杈,並不太相信這小娘子會真用這個來執行家法。獨那兩個婆子嚇得癱軟在地,一疊聲地哀聲告饒。

    花葉看著慢慢走到她們面前,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的春花,再看面色如常,甚至帶著些淡漠神情的朱煦,心裡竟是一寒,始知自己看輕了這少女。

    張了張嘴,她原還想勸上一句,朱煦卻已經對回頭看她的春花點了點頭。

    春花看了,便現出興奮之色,帶著怨氣,狠狠地一枝抽下……

    兩個婆子的呼痛聲裡,枝頭上的幾朵梅花化成碎片隨風飄落……

    雖然不比柳枝柔韌,可被樹枝這樣抽打在身上,就是因冬天穿了襖,也是很疼的。何況春花剛才被這兩個婆子又揪又打的積了一肚子怨氣,下手自然不會容情,不消幾下,那襖上已經被抽開了花,露出棉花。

    眾女看得心寒,再看向朱煦的眼神便都變得既驚且懼了。

    眼角抽跳,花葉抬頭看著朱煦,到底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心裡不免憤憤地想道:反正都是你們朱家的人,愛怎麼抽怎麼抽,又疼不到我們身上。

    雖是這樣想了,可聽著那兩婆子的哀哭,看著她們發抖卻不敢閃避的樣子,不免有物傷其類之感。

    那春花不停手地用力地抽打著兩個婆子,直到手中的梅枝「啪」地一聲斷開,才有些遺憾地回頭看向朱煦。

    朱煦抬起頭看著花葉,淺笑道:「姐姐覺得這樣的懲罰可是夠了?」

    花葉牽了牽嘴角,卻是笑得勉強:「夠了夠了,啊……我看,我們也應該去別的地方去巡視巡視了。」說著話,她施了一禮便想離開。卻不想,朱煦低聲喚道:「且慢……」

    在花葉疑惑的注視中,朱煦平聲道:「這兩個婆子貪杯誤事是可誤,可這喝酒的我想應該不只是她們兩個吧?不知道和她們一起的,姐姐又是做如何處置呢?」

    說著,她的目光便越過花葉直直地看了過去,竟是分毫不差地落在被茵兒拉了正要抽身離開的小紅、小青身上。

    怔了一下,花葉也扭頭看了過去。被眾人的目光一看,三女也只能收住腳步。小紅訕笑道:「我看小娘子是誤會了,那兩位媽媽說是累了在屋裡歇歇腳喝杯水酒樂和樂和,我們姐妹可是一滴酒都沒粘的。」說著,她還張了張嘴,露出一口白牙,「小娘子可要聞聞,我這嘴裡可是沒半分酒氣。」

    那兩個婆子把她的話聽得清楚,氣得臉都漲紅了。雖是身上痛得幾乎直不起身,卻還是指著她罵道:「你個小蹄子,要不是你們唆使著,我們哪敢喝酒呢?」

    「唉喲,」小青一把推開前面的小紅,挑高了眉,瞪圓了眼,「我說兩位媽媽,你們還真是會說話。自己想喝就認了唄!還我們唆使的?怎麼著,今個兒喝多了是我們唆使的,改明個兒你們殺了人也是我們唆使的?!」又嘲笑道:「這牛不飲水強按頭它也是不喝的,怎麼擱在你們這就換了個樣兒呢?

    花葉聽得暗自皺眉,心道這兩個小蹄子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也不知跟誰學的?兩人的主子表面上可沒這麼潑啊!不過看看那兩個被噎得直喘粗氣的婆子,她又覺得安心了點。說句實在話,她還真不想把小紅怎麼著。一來平日這小紅也算和她有幾分交情,二來她家娘子現在和小紅的主子那位李娘子關係好,她犯不著為主母去得罪人。這樣想著,她倒不覺得兩個丫頭言詞可惡了。

    目光一轉,卻見朱煦只是淺笑,竟似根本沒聽到小紅和小青的話,只是盯著她微笑著道:「我想花葉姐姐是個公正的人,斷不會偏私的。」

    花葉在肚裡暗叫不妙,卻還真說不出別的,只能扭頭看著小紅道:「我說小紅妹妹,你和這兩位媽媽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啊?」說著話,她衝著小紅眨了眨眼。小紅會意過來,立刻大聲嚷了起來,說的話自然都是指責那兩個婆子的不是。

    遠遠的,聽得頭都大了,李玉娘低低一歎,只得緩步上前,輕輕喚了一聲。她這一聲,亂成一團的眾人這才留意到她。認識的不認識的立刻都矮了身向她施禮問好。朱煦卻是把腰挺得筆直,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卻是故意沒有往她這邊瞄上半分。

    李玉娘淡淡一笑,揮手制止了還要再鬧的小紅,平聲道:「花葉,剛才的事我都聽見了。不管小紅她們有沒有喝酒,剛才她們和這兩個媽媽總是在一起的,是有些責任。」

    她這樣一說,眾人卻是怔住了,花葉看向她的眼神也頗為複雜。一旁的小青現出幾分慌亂之色,伸手搖著小紅的手。小紅雖有些驚慌,卻反手握著她的手安慰地看了她一眼。茵兒在旁看了,突然伸出手握住小紅的手微微一笑,口齒微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小紅卻能看得出她是在說:「你不相信娘子嗎?」

    PS:吃完好吃的春餅,喊一句:立春快樂!記得啃春啊!春天的腳步聲已經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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