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五十九章 世間太多無奈事
    第五十九章世間太多無奈事

    「咚咚咚……」急促的鼓聲驚醒了一眾發愣的男人。(小說~網看小說)

    還是孟成反應最快。幾步竄到門前,一把搶下李玉娘手中的鼓鐘,另一隻手高高揮起,似乎很想狠狠甩上一記耳光。可是眼角一瞥,瞥到身前幾步的陸五腳尖向前移動的半分,便立刻垂下手來。只是粗聲喝道:「好大膽子的婦人!這鼓也是隨便敲著玩的嗎?驚了堂上,也是你吃罪得起的嗎?還不快滾……」

    這句話,其實已經是留了三分餘地。若不是因為陸五正冷眼看著他,孟成早就拖著李玉娘進衙門好好收拾一通了。什麼東西,也敢跑到衙門門前撒野。

    他自覺留了餘地,不想和陸五立刻翻臉,卻不想李玉娘卻是半分都不領他的情,竟是昂了頭大聲道:「我自然知道這鳴冤鼓不是隨便亂敲的。既然敲鼓,當然是要鳴冤告狀!」

    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聲音洪亮,就連台階下原本背對著衙門的米大也回過頭往李玉娘看來。陪在米大身邊的王押司皺著眉頭,輕咳一聲,回過頭去,臉上竟是極為和藹的笑意,「這位娘子,要告狀?告的是哪個?可寫了狀紙?」

    李玉娘靜靜地看著台階下的幾人。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是站在台階上,竟然格外覺得自己高大,說話也更有力量:「我要告的就是你身邊的米大!至於狀紙……現在就寫!」手一抬,自袖中抽出一方素帕。李玉娘遲疑了一下,竟是抬手拔了髮際的銀釵,刺破了右手食指。

    皺著眉,來不及去痛,李玉娘半蹲下身,把素帕鋪在地上,竟就用滴著血的食指在帕子上寫上狀紙。食指的血凝上,她便又刺破中指,然後是無名指……待一方帕子寫滿了字後,一隻手每根指頭都已經被刺出無數個小眼兒。乍一看,血肉抹糊一片。

    「王押司,這便是我的狀紙。不知是您接了我的狀紙還是我繼續敲鼓請出知府大人呢?」

    手中血帕隨風而動,似一隻斷了翅膀的彩蝶,無力飛走。王押司瞇著眼,看了李玉娘兩眼,這才半側過臉去看了顧潤一眼。

    一溜小跑上了台階,顧潤伸手接過李玉娘手上的血帕。尤自憤憤地瞪著她,小聲喝罵:「該死的賤人,找死呢!」

    目光在顧潤臉上一轉,李玉娘牽起嘴角,只淡淡道:「還沒恭喜二郎呢!只不知顧家是會先辦一場隆重的婚禮還是得先為你那可憐的小妾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準備一場白事。」

    顧潤臉上刷地一白,邁上一步,猛地抬手扇了過去。只可惜指尖還沒碰到李玉娘就已經被斜跨一步搶上前來的陸五抓住了手腕。「顧二,你看清楚了自己是站的什麼地方?就算是要做惡也別做得這麼難看!這麼不懂規矩。都不知你是怎麼跟王押司學的。」

    被陸五沉聲教訓,顧潤卻只是白著臉不敢分辨。竟是灰溜溜地轉身就走。

    自顧潤手裡接過血帕,王押司卻是先抬起頭淡淡地和陸五對視了一眼。

    在旁邊冷冷看著,李玉娘忽然出聲道:「王押司,如今狀紙也有了,總該請知府大人堂上問話了吧?」

    轉目瞥她一眼,王押司這才垂下頭去看手中的血帕。不知是因以指代筆還是痛得緣故,這帕上的字體並不好看,措詞也極為粗俗,可意思卻是寫得明白:李氏狀告米大,因嫉恨而唆使手下石頭砸壞李氏薦人館並打傷館中人員。

    案情清晰明瞭,只是……

    「錯了!」抬起頭,王押司臉上仍然帶著笑,「李娘子,你所說的這樁案子本官是知道的,而且就是在剛剛才由知府大人判下的。李娘子靠米大官人,卻是找錯了人。那行兇的石某人已經當堂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並且承認自己為了尋貴店夥計宋平了斷私仇才做出如此惡行。至於他之前攀扯上米大官人,純是想為自己脫罪……」

    眼角一挑,他斜睨著陸五笑道:「具體經過,娘子可以向陸都頭打聽。我相信他會詳詳細細身你解釋的。」說罷。他又略低了下頭後才道:「本來,李娘子這樣蠻撞之舉,按律是要問罪的。不過,念在李娘子也是苦主,又是初犯,再加上……呵,此次本官就做主計往不究了。」說罷,便不再理李玉娘,轉過頭去同米大說話。

    李玉娘聽得呆住,氣得雙手直抖。可看看陸五沉默的神情,便知道王押司所說的確是真的。

    目光一轉,她直直地瞪著頭頂上書著「杭州府」字樣的匾額,透過未曾完全關合的大門,還能看見裡面的公堂還有那些豎立的水火棍以及那高懸的匾額……

    說什麼明鏡高懸?說什麼正大光明?說什麼兩袖清風?這天底下的烏鴉還不都是一般黑!?

    垂下眼簾,她咧了下嘴,說不清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她所堅持的所謂公理正義,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戲吧?而在她眼中,這世界又何嘗不是荒唐可笑?

    李玉娘沉默著,肩頭輕輕聳動,發出一聲輕笑。站在她身側的陸五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她的望,卻到底還是沒有動。而台階下原本呆呆看著的陳寬等人才似醒過神來急急地衝了過來。

    蒲安默然地望著李玉娘,難掩憤慨心疼之色。可兒也抓著李玉娘的手,輕輕吹著氣,眼淚在眼眶裡打滾,卻仍倔強地一個勁用手擦不肯就這麼哭出來。

    一直掩藏在陳寬和蒲安身後的宋平,不知怎麼的,竟突然挺直了腰,大著嗓門嚷道:「李娘子。你莫聽那狗屁的混蛋瞎說,我和石頭那王八蛋可沒什麼私仇!」

    李玉娘茫然地抬頭,目光在宋平臉上掃過後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我知道……」

    「沒教養的無賴行子,滿嘴噴糞!」顧潤破口大罵。雖也曾是讀過書,可他從前長年在街上混,嘴上惡毒比之街上無賴更甚。因為何嫂的關係,他倒是認得宋平,此刻張嘴罵出,更是毫不留情。

    他自覺是挺身為王押司出頭,卻不想王押司竟是輕輕皺了下眉,舉手示意了下,淡淡道:「那石某人的供詞上有他親筆畫押,至於你與他有無私仇,那是你們之間心知肚明的事。與本官無關。」

    宋平張開嘴,卻因著後面蒲安突然拉了他下而嚥下要說出來的話,只是低聲嘀咕:「什麼官,不過是個小吏罷了,也好意思本官、本官的……」

    也不知王押司有沒有聽到,竟是面不改色地扭過頭去笑著同米大說話。倒是顧潤臉色難看,抻著脖子嚷道:「你們都是混飯吃的嗎?看著人在衙門前亂放屁還不知道動彈……」

    雖然顧潤吼得大聲,可那些個聚在外圍看熱鬧的衙役卻沒一個理他,反是把目光紛紛投向孟成或是陸五。孟成沉著臉。罵了一聲,便有兩個衙役過來,雖然面相兇惡,可是看看陸五卻是沒誰敢真的動粗,只是大聲呼喝道:「府衙重地,禁止喧嘩,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閒雜人等?」李玉娘抬眼看了眼台階下的幾人。笑了笑,默不作聲地往下走去。雖然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在微微發顫,可是背脊卻挺得筆直。哪怕是被人打倒在地,也不能就那麼賴在地上不起來不是嗎?

    一步一步。走得雖然緩慢,卻是極穩。就在她越過王押司、米大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透著點沙啞的男聲:「李娘子!」

    挺直了背,李玉娘笑著轉過頭去,聲音不高不低,卻是極穩,「米大官人。」

    陰著臉的米大上下打量著李玉娘,忽然就笑了起來,「怪不得才兩三個月就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果然是不簡單。」

    「多謝誇獎。」李玉娘淡淡答著,沒有被人誇獎的得意,不過看米大的臉色也不大象誇獎人的模樣。

    果然,米大看著李玉娘,嘴角牽出一道嘲弄的笑意,「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女人!李娘子,做女人只需要找個好夫君相夫教子也就是了。不用這麼辛苦拋頭露面出來混的。」

    聽著他平淡的聲音,李玉娘不禁笑了出來。市井大無賴也來說什麼相夫教子?若不知道的怕還以為這說著中肯勸告的人是哪個書院裡的老學究。

    像是沒有看到李玉娘嘴角的冷笑,米大只是平聲道:「為了李娘子的將來著想,不如你還是把你的薦人館賣掉好了。我們米記也算是做做好事,給你出個好價錢。」

    「你,想收購我的店?」李玉娘失笑出聲。蜷在袖中的手指陷入掌心,輕微的痛楚讓她的思緒更為敏銳。

    「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就是為了賤價買我的店吧?米大官人可真是打得好算盤……」翹起嘴角,她輕笑道:「是啊!女人總是要有個歸宿。可是什麼才是好歸宿呢?所有的人都在說有個好夫君一世無憂,就可以一輩子幸福快樂。可是在我眼裡,這世上最好的男人雙手捧到我面前的錦衣御食,也比不上我自己用雙手賺來的粗衣陋食。」聲音一頓,她平靜地望著米大,淡淡道:「所以,要讓米大官人失望了。我的店是我與家人在這世上的存活之本,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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