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8失去原本的意義
夏亦瑤跟著雷獸一路狂奔。(小說~網看小說)一直到一片叢林的最深處才停下。
找到隱蔽的角落藏身以後,夏亦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今天一天跑的路估計比她這一年跑的都多。
雷獸因為連續釋放了兩次『赤炎狂龍』,又領著夏亦瑤狂奔了這麼久,顯然也有些疲憊,可惜了它腳短,如果坐在地上的話,待會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就起不來了,只得靠在樹旁站著,兩隻大鼻孔跟吹風機似的,『呼哧呼哧』的刮出一陣陣小型龍捲風,把身旁的樹枝都刮的左右亂顫。
夏亦瑤順了順胸口,眼神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雷獸,暗忖要是雷獸也能飛就好了,他們就不用累的跟狗似的跑這麼遠了,思定,她不禁幻想雷獸長翅膀時會是什麼樣子,肥碩的身軀,撲扇一般的大腳丫子,背後長出一對純白的,代表愛和正義的天使翅膀……
噗……
夏亦瑤差點把口水噴出來。想想還是算了,雷獸這樣已經看習慣了,沒覺得像是怪物了,如果突然再長出一對天使翅膀來,那可真就成了怪物了……
雷獸察覺到夏亦瑤壓抑的表情,側目橫了她一眼,夏亦瑤頓時尷尬的扯著嗓子輕咳了兩聲,抬起下頷看向雷獸,表情是難得的認真,「呃……那個,今天,謝謝你。」雖然聽起來有些微不足道,但這句話的確是夏亦瑤發自肺腑的感謝之言。
雷獸再次橫了夏亦瑤一眼,只是沒有了方纔那種責怪的神色,不過……它的臉,怎麼看起來有點紅?難道在害羞!?
夏亦瑤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未緩過神,冷不丁又被雷獸踹了一腳,她倏地回頭,橫了它一眼,決定不跟他計較,暗忖,它是不是踢自己踢成習慣了,沒有認識粉團之前,它幾乎每天都要踢自己一腳,認識粉團之後,礙於粉團的yin威。它才沒有輕舉妄動,現在,粉團不在了,它又……
「對了!粉團!」夏亦瑤一聲驚呼,嚇了雷獸一跳。
她這才想起,粉團還被困在那個水晶球裡呢!可現在這種情況,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去救它,嗯,它不會有事的,天雷應該會把它帶出來的,不要太擔心了……
夏亦瑤不斷地自我安慰著,方才終於緩解了些許的心情再一次變得有些沉重,氣氛陷入沉默了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夏亦瑤也變得越來越敏感,草木被風吹得稍稍動彈幾下,她就會緊張的向那裡望去,怎麼會這麼久呢?按理說他們早就應該逃出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胸口彷彿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時間過得越久,這種沉重的感覺越是強烈。雷獸也漸漸變得焦躁不安,在原地來回的跺腳,夏亦瑤望著它在自己眼前走了一遍又一遍,心裡的聒噪更加深刻。
又過了一會兒,夏亦瑤見遠處遲遲沒有動靜,實在按捺不下自己的擔心,側目看向依舊在原地來回走動的雷獸道,「雷獸,你去看看吧,他們這麼久還沒回來,可能有什麼事耽誤了,你去了也好幫幫天雷。」
雷獸看了夏亦瑤一眼,表情堅決的搖了搖頭,夏亦瑤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去吧,我自己留在這裡,會照顧好自己的,沒事。」
雷獸繼續搖頭,一副『沒有天雷發話我堅決不走』的樣子,夏亦瑤也只好洩氣的坐回了原地,繼續陷入漫長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夏亦瑤和雷獸被心底的焦急折磨的煩躁難耐時,羽獸突然撲扇著幽黑發亮的翅膀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夏亦瑤一個箭步竄到羽獸面前,抱著羽獸的脖子焦急道,「羽獸,天雷和夜羽他們呢?他們都還好吧?」
當這句話問出以後,夏亦瑤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問羽獸根本沒用。就算它說了她也聽不懂啊。
不過天雷和夜羽沒出現,反而是羽獸來接他們,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思定,夏亦瑤快速的爬上已經臥在地上的羽獸。
待雷獸和夏亦瑤都坐穩後,羽獸微微挺身,輕盈的躍起,快速的向另一片森林深處飛去,片刻的時間,他們便落在了一片較為隱蔽的樹林中。
夏亦瑤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夜羽半依靠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眼睛幽閉著,臉色煞白,與平時的那個他比起來,此時的他似乎沒有一點生氣,天雷蹲在他的身邊,神色凝重,地火站在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神色依舊是常年不變的清冷。
夏亦瑤繞過地火,快速跑到夜羽身邊,看著夜羽慘白的面色,她的眉心緊緊蹙起。抬首看向神色凝重的天雷,急聲道,「他傷得很嚴重?」
天雷俊眉緊蹙,微微頷首,「從後背被偷襲,是內傷,他不配合治療,給他吃的藥他又吐出來,幫他運氣也根本進不了他的體內,好像完全封閉了一樣,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天雷越說神色越難看,他一直把夜羽當成親人一樣看待,就他這麼一個兄弟,現在危在旦夕,叫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夏亦瑤努了努唇,猶豫了一下,道,「他……今天那個,是他父……」夏亦瑤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天雷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兩人都斂眸不語,半晌,天雷倏然抬首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亦瑤一愣,一時沒明白天雷是問她被地火騙走的經過,還是夜羽父親的事,垂首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夜羽,才出聲回答道,「他父親……是達瓦安族的,族長……」
「族長?」天雷聞言眉心蹙的更緊,今日見到夜羽的父親在達瓦安人中頗有權利,他只以為他只是在達瓦安族有一些地位而已,沒想到竟然是族長!夜羽的父親怎麼會是達瓦安族的族長?!
夏亦瑤面色同樣沉重的點了點頭,想起夜羽在提起他父親時那種溫和的神色,她的胸口就彷彿再被狠狠地撕扯,突然為夜羽感到不值。
她或許可以理解夜羽的心情,懷著希望與堅定一直等待的父親,等到的卻是他銷聲匿跡的消息,所有人都以為他父親死了,包括曾經堅信的他,也必須接受了這個不是事實的事實。
其實他一刻都沒有忘記,他永遠記得他父親最溫和的一面,將那些最美好,最難忘的記憶深深埋藏在心底,然後很自然的微笑,想起他父親生前是多麼的慈祥。
然而卻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卻以敵人頭目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為十惡不赦的大魔王效力。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的吧……
夏亦瑤垂首看著夜羽毫無血色的俊顏,幽幽的歎了口氣,他一定很痛苦……
「我再給他運氣試試。」天雷低沉的聲音透出幾分著急。
夏亦瑤聞言,忙幫著他給夜羽扶了扶姿勢,起身後退了一步,以免妨礙到天雷。
站在原地,看著天雷的手掌升起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在夜羽的身上,他的眉始終蹙著,一刻也未舒展過。
夏亦瑤也被天雷凝重的神色弄得有些神經緊張,站在原地手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夜羽究竟怎麼受傷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趕緊想辦法讓他醒過來,他這樣昏迷著,隨時都有可能就這樣離開他們了。
一會兒的功夫,天雷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些許汗珠,從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夜羽還是沒有接受天雷運給他的真氣。
此時的夜羽就是一個受了巨大打擊後的病人,覺得生活似乎失去了原本的意義,而生理機能由潛意識全權做主,阻絕了外來的一切幫助,自己放棄了希望,就和人在經過一些創傷後選擇性的遺忘一段痛苦的記憶,意義上是相同的。
正在這時,羽獸突然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螺旋角發出淡金色的光芒,光芒緩緩地投射在夜羽的身上,他的整個身體登時呈半透明的金色,天雷也沒有絲毫的鬆懈,掌心的光亮更加耀眼,彷彿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真氣都運輸進夜羽的體內。
夏亦瑤呆滯的站在原地,心底的著急猶如大火燎原之勢,越漲越烈,可她又絲毫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乾站著著急。
他側目看向羽獸,它原本高大壯碩的身軀似乎有些微微顫抖,而它那雙靈動的眸子……
夏亦瑤渾身一僵,心底頓時如刀絞般疼痛,呼吸有些壓抑,羽獸……哭了,它的眼睛沒有了以往那種靈動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祈求和痛苦,夏亦瑤清楚的看到它的眼角流下的液體,雖然僅僅只有一顆,但它真的哭了……
如果說,全世界最瞭解夜羽,最在乎夜羽的人是天雷和夜羽的母親,那麼羽獸和他們比起來,也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它和夜羽相處的時間最長,從它幼年時開始,全世界它只跟著夜羽一人,只有夜羽一個人一直細心倍至的照顧著它,沒有人比它更瞭解夜羽的想法,夜羽的性格,和隱忍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