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 人生沒有綵排。 part 73 揭開回憶的傷疤
    part73揭開回憶的傷疤

    「你想問什麼?」玄朔回頭。(小說~網看小說)笑容溫和,他的週身好似蒙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周圍的陰暗彷彿完全影響不了他。

    夏亦瑤抿了抿唇,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他什麼都知道,那麼她亦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

    「我想知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聽聞夏亦瑤的話,玄朔唇角柔和的笑意淺淺的勾起,唇瓣無聲開合,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漂茫,甚至是有些虛幻。

    「一切。」

    聞言,夏亦瑤的眉心微微蹙起,這個回答,很簡潔籠統,卻又很切入主題,讓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一切……

    這個詞彙概括的東西太多……

    玄朔回過頭來,看向夏亦瑤,她白皙的臉龐顯得有些抑鬱,他不禁輕笑出聲。

    夏亦瑤循聲望向他溫和的臉龐,他已經收回了視線。目光直視著前方,聲音低柔婉轉,好似天邊的浮雲漫卷。

    「例如,天雷和地火的傳說,例如,黑魔界的由來,再例如……你發現了月稜盒,穿越到這裡來的經過……」

    夏亦瑤聞言,倏地頓住了腳步,神色怪異的盯著玄朔,他知道的事情,遠遠比她猜測中的要多得多。

    聽聞夏亦瑤頓下的腳步聲,玄朔也停下了步伐,立在原地,回首對夏亦瑤溫雅的笑道,「別擔心,我沒有任何窺視你的嫌疑,我只是看到的比別人多一些而已。」

    夏亦瑤聞言一凜,這話乍聽起來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稍稍揣摩一下,就能察覺到其裡面蘊含的話語,看到的比別人多一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眼?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

    片刻之後,夏亦瑤有些驚訝的心緒已經好轉,她收回思緒,跟上了玄朔的步伐,顎首看向他俊逸的側顏,微微舒了一口氣。輕聲道,「倘若無法告訴我地火在何處,那能不能告訴我,我究竟是誰?」為什麼那些達瓦安人總是追著她不放,還誓死的說要殺了她,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老大,這老大顯然比之前那些襲擊她的達瓦安人有頭腦有思想多了,知道要先將粉團控制住,才能免除憂慮,更加容易對付她,這種自己不露面,卻又能在背後自由操控掌握的人,真的令人覺得有些恐慌。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玄朔的聲音在暗淡的光線下低柔淺淡,卻又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引力。

    夏亦瑤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陰鬱,玄朔每次的回答總是讓她覺得很鬱悶,就好像是一道計算題,他只是列出了幾個相應的方程式,卻不說出答案,這些方程式雖然表面上看得出和這道計算題有很大的關聯。卻又無法組合在一起,這讓她的心情更加灰暗,可是又不知該如何去反對,不接受他的答案。

    此時,夏亦瑤隨著玄朔的步伐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樹林中,望著眼前排列紊亂的樹木,夏亦瑤思索了片刻,好吧,既然已經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亦沒有什麼必要好委婉做作的,思定,她舌尖舐了下唇瓣,微微開口道。

    「你既然知道這些,為何不能告訴我?起碼讓我瞭解一些情況,以便於日後好有些應對措施,不必每次都這樣倉皇失措了。」

    玄朔沒有立刻回話,停駐在原地,右手揚起,掌心升起一層柔和的光暈,面對眼前的叢林,掌心沿著一條平行線緩緩滑動,前方的十幾顆大樹隨著玄朔掌心的移動也在改變著方位,變幻著顏色,當所有的樹都按照層次高度排列整齊之時,周圍突然亮了起來,光線如破曉的曙光那般傾瀉而出,只是剛開始的那一瞬間有些刺眼,隨即漸漸變得柔和。

    夏亦瑤定睛看去,原本十幾顆大樹的前方。倏然出現了一棟房子,房子的周圍漂浮著淡淡的光暈,給整棟房子鍍上了一層低調的華麗,像童話故事中的魔法房子。

    雖然早已對這些類似於魔法的變化司空見慣,但是在真正面對這個情景之時,夏亦瑤還是不免在心底小小的驚訝了一番。

    「到了。」玄朔回首溫雅的一笑,隨即紳士的一彎身,「請進。」

    夏亦瑤一怔,牽強的扯唇一笑,邁步進入那棟魔法房子,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錯覺,好像回到了幾年前,有溫暖的家,疼她的父母,她什麼都沒失去,還是個懵懂的小女孩,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微笑的。

    房子內的擺設很簡潔,卻又不顯得空蕩,主色調是溫暖的米黃色,至於傢俱的材料和天雷家中的傢俱都是大同小異。

    夏亦瑤跟在玄朔的身後,隨著他的步伐向樓下走去。玄朔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到她的耳畔,「我的預知能力,並不能當做你的倚靠。」

    聞言,夏亦瑤一怔,不能否認,當她知道玄朔有預知能力時,她真的有片刻的欣喜,潛意識裡似乎找到了一種寄托,或者說,是一種很不光彩的依賴,她甚至還有那麼一絲遺憾。如果很早以前她就能認識玄朔,或許她的父母也就能倖免於難了。

    玄朔逕自走到休息椅前坐下,仿若漫畫中優雅溫和的王子,他微微一笑,示意夏亦瑤請坐,他好像一直都是這麼灑脫,從不拘束什麼,待夏亦瑤坐定之後,才微微啟唇道,「例如,兩年前,你的雙親去世,你一直活在自責當中無法自拔,可那並不是你的錯,倘若他們搭乘別的班機,結果或許同樣不會改變,也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讓你有一次機會回到過去,我相信你會選擇義無反顧的改變結局,可是,換位思考下,當年的你,在雙親的溺愛下長大,生活的養尊處優,思想懵懂任性,因為雙親的離去,才讓你有了徹頭徹尾的改變,這是種不幸,也是種萬幸,假設你真的有能力回到了過去,改變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挽回了你的家人,然而與此同時,你也永遠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夏亦瑤沒有想到玄朔會知道這麼多事情,那些潛意識裡一直在逃避的過往,一幕幕呈現在腦海。她被拉入了無法自拔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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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溫室裡最昂貴的花朵,經不得半點磕碰的珍奇異寶。

    父母對她的疼愛,簡直到達了一種境界,除去工作的時間,其餘時間父母都陪在她的身邊,給她最無微不至的照顧,為她創造最優越的生活環境,她大小姐的脾氣也在這些溺愛下瘋狂的滋長。

    那一天,父母因為一件很緊急的公務,迫不得已,臨時取消了一個星期前就已經答應她去博物館參加的繪畫展,然後匆匆趕去了堪培拉,她獨自被留在家中,得知此事後大發雷霆,並且在電話中厲聲譴責父母的食言。

    隔日,除了繪畫展即將開始卻沒有人陪她去,其他都如往常一樣,很平靜,平靜的讓她覺得冷寂……

    她獨自窩在沙發中還在為父母的食言生著悶氣,然後,她分別接到了警察和律師的電話,為了趕上那場繪畫展,他的父母原本是隔日的飛機,卻在處理完公務後提前回國,孰料,飛機卻在中途突然失去聯絡,初步斷定是遭受恐怖份子的襲擊。

    救援工作持續了一個星期,卻一無所獲,最終,警方宣佈了她父母離世的消息,這個晴天霹靂,也將她狠狠地,不留餘地的拋入了冰窟。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甚至連迂迴的機會都沒有,她連父母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而她與父母的最後一次對話,竟是她厲聲譴責的對待……

    飛機是在北馬裡亞納群島上空遇襲,所以無法搜索到屍體,她甚至連為他們親自安葬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跪在兩個空蕩蕩的墓碑前,暗自垂淚,她的父母一定是因為她在電話中的怒言相向,覺得很抱歉,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提前回國,卻因為這樣,葬身在了異國他鄉。

    在那之後,她將所有的錯都怪罪到自己身上,爾後每日每夜的失眠,責怪自己的驕縱任性,如果不是她的無理取鬧,父母也不會決定提前趕回國,更不會發生意外。

    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哭著醒來時,她便立刻擦乾眼淚,一遍遍的告誡著自己,要堅強,不能軟弱,不能再任性,她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失去了至親,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也沒有人會像她父母那樣對她百般忍讓縱容了,她要開始學著適應一個人生活,適應一切……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錐心刺骨的痛楚,被深深地潛藏,埋在她心底的最深處,她一直堅信,只要不去觸碰,就不會再痛……

    回憶的傷疤被揭開,呈現在眼前的,是血淋淋的過往,深入骨髓的痛楚感令夏亦瑤不禁蹙起了眉頭,半晌,她側首看向玄朔,原本輕柔的聲音有些無法克制的低啞,「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她覺得,玄朔提起她的過往,並不是在舉例,而是想要暗示她什麼,只是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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