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隔山有耳
很快,炎熱的夏天到了。(小說~網看小說)
如月午睡醒來。覺得睏倦,賴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唉,再有一個多月,就到如月的預產期了,如月現在是站、坐、臥、蹲都不舒服,總是感到腰部僵硬身體酸軟。
「月兒,快起床了。跟我到外面去走走。」雷振遠走來,半摟半拉地迫使如月離開大床。這幾個月雷振遠一直在服藥,因為不能喝酒,雷振遠只在上午到鏢局去,中午回來吃飯後不再出去,將時間都花在照料如月和逗小鵬軒上。
雷振遠不讓如月賴床,是因為周媽多次說過,孕婦要多活動才好生小孩。
今天是難得的陰涼天氣,如月以手撐腰,慢騰騰地在玉馨院內漫步。雷振遠坐在花樹下喝茶,遠遠地欣賞如月挺個大肚子漫步。周媽、奶媽等人都在院子裡看小鵬軒玩耍。
周媽遠遠地端詳如月的體形,走近了再仔細打量一番後,疑惑地說:「夫人,你的腹部是大得出奇。難道是雙胞胎?」
「雙胞胎?!」如月吃驚,站在原地撫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這次懷孕比上次更吃力,似乎腹部也比懷小鵬軒時大得多。想到腹部內的孩子快出生了,自己快要有新的孩子,如月心中充滿了柔情。
遠遠聽到如月跟周**談話,雷振遠甩開大步走過來,懷疑地盯住周媽問:「你剛才說,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雙胞胎?」
周媽猶豫不決:「老爺,奴婢只是看著像,不敢肯定。」
「要是雙胞胎,真是天大的喜事。」雷振遠咧開嘴笑了,家中快要添一個孩子,已經夠雷振遠樂了,要是一下子添兩個孩子,雷振遠真要樂到找不著北了。
多子多福!這是雷振遠堅信的真理。
雷振遠俯身細看如月的腹部,忍不住伸出大手,覆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隔著薄薄的衣服輕輕地摩挲,感覺上就像是在愛撫未出生的孩子,他臉上湧現出柔和的光。
四周的人都笑了。周媽為如月跟雷振遠間的情感日漸濃厚欣慰,凌姑和晴兒則為雷振遠的親暱動作臊紅了臉,唯有蓮兒笑得勉強。
「夫人,你在這段時間裡一定要多活動,這對女人生孩子是非常有利的。」周媽又在勸說如月。
如月想了想,看今天天氣涼爽,就對凌姑和晴兒、蓮兒說:「既然如此,我們到後花園去走走。」說完,如月轉身。笨拙地向外走。
凌姑和晴兒、蓮兒聽了,都走到如月身後,準備跟隨如月到後花園去。她們時刻記起,自己保護、服侍如月的職責。
雷振遠兩步跨到如月身邊,雙手攙扶如月的同時,向如月身後的凌姑等人說:「有我在,你們不用去了。夫人,我陪你去後花園。」雷振遠這副溫柔體貼樣,就是新婚燕爾的男子都自歎不如。
凌姑和晴兒掩口偷笑,站在原地不再跟隨。有了雷振遠這體格強健的人在,保護、服侍等活肯定全部包攬了。
如月並不意外,抬頭望身邊這個彪形大漢,報以一個柔和的微笑,半倚在雷振遠身上,緩緩地向外走。倚靠著雷振遠強壯的身體,如月的心,一片溫馨。
走出玉馨院,如月和雷振遠緊靠著向後花園慢吞吞地走。雷府的下人,遠遠地看到雷振遠小心翼翼地攙扶如月,都避開了。雷振遠對如月的體貼入微,讓那些成婚的年輕媳婦羨慕不已。
來到後花園。這裡繁花似錦,異草爭榮,幽香陣陣。半倚在雷振遠的臂彎裡,享受他的呵護,如月的心,柔柔的。
慢慢地逛幾圈後,如月就覺得雙腳酸軟,看到假山就在眼前,對雷振遠提議:「振遠,咱倆到假山後的石板上歇息。「
雷振遠點頭,攙扶如月離開花間小徑,踏過柔軟的小草,繞到假山的另外一邊去。雖說孕婦要多活動,也不宜太過了。
如月坐在石板上,身體充分倚靠在假山上,舒適地放鬆身體,淋浴在雷振遠柔和的目光中。雷振遠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如月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揣測裡面的孩子數量是一還是二。
「振遠,我們幾次yin*那個下毒的人現身,都沒有成功。我真擔心,他會突然跳出來,讓我們措手不及。」沉醉於幸福中的如月,沒有忘記雷府的隱患。
目光從如月的腹部移動到她的臉上,雷振遠的目光依然柔和:「月兒,有我在,不用你擔心。我會一直提防,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孩子。」
目前,只有多加防範了。在這幾個月來,雷振遠和如月多次用計。試圖引出下毒之人,都沒有成功,那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如月暗中派人留意仇洪良的動向,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周志海派人查訪仇洪良的底細,仍沒有結果。
如月懶洋洋地倚靠在假山上,遙望遠方。雷振遠倚在如月身旁的假山上,伸出臂膊將如月攬住。
忽然,假山的另一面傳來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打斷了後花園的沉靜。聽聲音,來人不止一個。
「賤人,我叫你,你居然敢跑?」假山的另一邊傳來了盧夫人怒氣沖沖的聲音。
被稱為賤人的李姨娘畏懼地回答:「夫人,我沒有聽到你在叫我。」
「你別當我是傻子。我問你,前天我就吩咐過你,不能向老爺要銀子,你剛才竟敢問老爺要二百兩銀子!你當家中有金山銀山呢。你把家中的銀子都搬去給你家那兩個老貨,我們家的日子沒法過了。」盧夫人在叫嚷著,教訓李姨娘。
如月厭惡地皺眉,仇洪良的妻妾,將戰火引到後花園來了。如月沒有閒情聽別人的爭鬥,厭煩地要離開,此時當盧夫人和李姨娘的面走出去。倒像在窺視她們的隱情似的,不合適。如月轉臉看雷振遠,他正微閉雙眼,若無其事地養神。
如月只得忍耐,繼續倚靠在假山上。
假山的另一邊,爭吵在越演越烈。
盧夫人凶悍的聲音傳過來:「你這個賤人,住在我家中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還嫌不足,還要往娘家搬運。別看老爺寵愛你就目空一切,惹火了我。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我不過是拿二百兩銀子給父母修繕房子,值得你這樣糟蹋我。你過去拿銀子回娘家,有誰說過你。」李姨娘不服地嘟囔。
「你這賤人眼瞎了,不會看情況。」盧夫人惡狠狠地罵:「過去我拿的是雷府的銀子,不拿白不拿。現在那個姓謝的賤人每月只給我們幾十兩銀子,還不夠孩子花銷,家中是入不敷出。你這個賤人有本事,找姓謝的賤人要銀子去。」
咳,盧夫人夾七夾八的,邊帶如月也罵上了。
聽到假山的另一邊,盧夫人惡狠狠地罵自己,如月是聽得心頭火冒。這些人真是放肆,長期居住在雷府中,吃穿用度全都是花雷府的銀子,居然還敢辱罵自己這個雷府的女主人。
「看看你的這些好親戚,居然敢罵我是賤人。我讓她好看!」如月向雷振遠瞪眼,心中暗罵,快速地站立,要向假山的另一面走去。
這可不僅僅是盧夫人的家事了。
雷振遠臉色鐵青,猶豫地拉住如月的手。盧夫人背後罵如月為賤人,是雷振遠所沒有想到的,可是看到如月怒氣沖沖地要找盧夫人算賬,雷振遠不忍看如月把盧夫人一家子驅趕出府去。再怎麼說,盧夫人和李姨娘都是雷磊軒母親的家人。
「要不,給一百兩也行。」假山那邊的李姨娘口氣放軟,懇求盧夫人:「我父母的房子太破舊了,不修繕實在不能居住。我只要一百兩。」
「不行!一個銅板都不能給。」盧夫人的話語是斬釘截鐵,不容商量。
李姨娘惱了:「夫人,你別欺人太甚。惹惱了我,小心我把你做過的缺德事,告訴謝夫人去,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一聲脆響從假山的那邊傳過來,是巴掌扇在人的臉上。
假山的那邊,盧夫人惱羞成怒地瞪眼看李姨娘:「我幹過什麼缺德事?!我為雷府操勞了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的人事,不怕你向姓謝的告密。」
「哼,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別人不知道。我對你幹過的事可是一清二楚。」李姨娘一怒之下,不顧一切地叫嚷,「你挑唆那蓮丫頭勾引雷老爺,對那個丫頭說,先由丫頭轉為姨娘,擠走謝夫人後再做正室。謝夫人要是知道了,肯放過你?在今年春節前,你和老爺要從謝夫人那裡詐取五千兩銀子,謝夫人不給,你整天咒罵謝夫人早死,雷老爺要是知道......」
「賤人!你都胡說些什麼!」假山那邊又傳來一個巴掌聲。
「我跟你拚了。」
假山那邊傳來了扭打的聲音。
如月氣得柳眉倒立,眼睛噴火,猛然站立,要去找盧夫人算賬。丫的,敢咒罵我早死,敢挑唆丫頭排擠我,我現在就馬上叫你滾蛋。如月轉頭看雷振遠,欲警告他不要阻攔自己,不看則已,一看嚇一跳。如月看到,雷振遠瞪大眼睛,眼中凶光畢露,一隻大手緊緊地握緊假山上的一塊石頭。
雷振遠最擔心的就是如月被他剋死,迷信的他聽說盧夫人咒罵如月早死,可是犯了他的大忌。雷振遠的心中已經動了殺意,他霍地站立,要去找咒罵如月的人算賬。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都給我回來。」仇洪良怒喝的聲音響起。
才邁出兩步的雷振遠,停下了腳步,仇洪良的聲音讓雷振遠想到了雷磊軒的母親。那個最先走入雷振遠心靈的女子,臨終前曾將親人托付給自己,自己不能殺了盧夫人和李姨娘。
雷振遠看在亡妻的份上,暫且饒過盧夫人和李姨娘。但是,雷振遠對盧夫人一家,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看到雷振遠氣得鐵青的臉,如月知道,以後自己再想辦法讓盧夫人一家子搬走時,來自雷振遠的阻力大大減少了。如月走近雷振遠,安慰他:「不必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過後我們找個機會,讓他們一家搬出去獨自過日子就是了。」
「一群白眼狼!」雷振遠遙望遠方,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