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正月初五,明天媚兒就要離開雷府,回府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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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明天雷府就會恢復往日的平靜,如月的心裡是一陣的輕鬆,回想這幾天來自己從來沒有踏入秀春院一步,如月的心中有點過意不去,媚兒雖說是二姑奶奶家的丫頭,好歹也算是個客人,在這臨別之時自己一盡地主之誼,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
如月攙扶著周媽,叫晴兒和蓮兒在兩旁挑燈籠,慢慢地向秀春院走去。
有一黑影發現了如月這一行人從玉馨院中出來,悄無聲息地尾隨其後。
「誰!站住,不能進入。」冷不丁在秀春院的門後閃出幾個身影,阻擋了如月等人的腳步。
如月等人都吃了一驚。
燈光下,如月看清了這幾個人是跟隨雷振遠的小廝,心中馬上就突突地狂跳,意識到秀春院中有什麼事在發生,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如月很快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用微冷的口氣喝止:「是我。不可聲張。」
幾個小廝認出如月,偷偷地回望秀春院中透出燈光的窗戶,暗暗叫聲糟糕,卻不敢當如月的面跑去報信或者大聲通報。
如月只扶住周媽的肩膀,緩緩地向秀春院走進去,來到那個透出燈光的窗戶外。
果然不出所料,房間裡傳出男女歡愛的聲音。那個正在消魂地低吼的聲音,正是雷振遠的,伴隨媚兒撒嬌般的呻吟,兩個人正在房間內顛鸞倒鳳忘乎所以。
惡性難改!雷振遠向如月作過很多保證,都改不了風流成性的惡習。
寒風刮過迴廊,如月打個寒噤,從外到內是徹骨的寒冷。如月想起幾天前雷振遠信誓旦旦地說看不上媚兒、大罵知府大人硬要塞丫頭給他的憤怒,再聽聽房間內男歡女愛的消魂,心中就情不自禁地感到痛楚,淚水悄悄地滑落,心底冒出了這一句話: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過去,如月發現雷振遠與丫頭有染時,總是怒氣沖沖地揣門進去算賬。現在,聽到雷振遠與媚兒在裡面顛鸞倒鳳的聲音,如月的腳步停滯不前,再也找不到過去那種悍衛的心情。
裡面的男人並不是自己的夫君,他與什麼女人在一起都與自己無關。對一個始終都在欺騙自己的人,從來沒有真誠地對待自己的人,也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去爭取的。
如月突然覺得身心交瘁,扶著周媽離開。
裡面的兩個人已經結束了歡愛,房間內陷入片刻寧靜後,傳出了說話聲。已經走出了幾步的如月不禁停止腳步。
「老爺,奴婢是你的人都好幾天了,老爺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帶奴婢去拜見夫人?」媚兒嬌滴滴的聲音最先響起。
如月心中一窒,他們在一起已經幾天了!可笑的是自己一直蒙在鼓裡,要不是今晚要來和媚兒說話,還不知道到何時才知道。如月的心中堵得慌,再一次體會到了雷振遠對自己從來沒有沒有真誠相待過,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如月要咬住手帕才能抑制衝口而出的哭泣。
「再說吧。」雷振遠懶洋洋的,並不熱心。
「老爺,我們不能一直偷偷摸摸下去的。不行,明天我就去回明夫人,以後我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你敢。」房間裡的雷振遠一驚,陰霾地看媚兒,眼睛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媚兒一愣,這雷振遠並沒有想像中的溫柔,好像剛才跟媚兒纏綿悱惻的人不是他一樣。媚兒不甘心就此放棄自己應該得到的待遇,主動靠在雷振遠的臂彎裡:「老爺,要到什麼時候才回明夫人?」
「夫人現在心情不好,身體欠佳,不能為這點事去麻煩她。等到夫人心情好了再說。」雷振遠心中清楚不過了,只要這媚兒在此一日,如月的心情就不會好。要等到如月心情好時回明她?媚兒恐怕是永遠沒有這種機會的。
在春節的當晚,雷振遠就想明白了,知府大人是不可能收回媚兒,要怎樣送走她還得另外花心思。既然人送來了,雷振遠就覺得不用白不用,在第二天就來到秀春院。一個體力過剩無處發洩,一個存心以身相許期盼終身有靠,兩個人是你情我願的一拍即合,當即就成就好事。
「老爺,我們不明不白地在一起,我要是懷了你的骨肉怎麼辦?」
「不會的。」雷振遠看都不看媚兒,語氣肯定,「你怎麼可能懷有我的骨肉。」
「會的,老爺你天天來這裡,說不定奴婢已經懷有老爺的骨肉了。」
「要是懷上了,就納你為妾。」
「真的?」
......
如月再也無心聽媚兒跟雷振遠策劃未來,扶住周媽蹣跚離去。
看到如月沒有撞入房間內鬧事,周媽鬆了一口氣,很快又感覺到不對勁,走了十幾步後連忙低聲問:「雪兒,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回去。」如月竭力顯出毫不在意,不經意間,話語中流露出輕輕的抽泣。
秀春院中沒有發生任何衝突,如月就走出來了,等候在院門口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也都納悶,夫人什麼時候換了性子。
如月扶住周媽,慢慢地回玉馨院。
遠處,那個詭秘地監視秀春院的黑影,悄然無聲地跟隨在如月的後面,慢慢地靠近如月一行人。
另一個黑影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從後面追上,在黑暗中揚聲問:「前面是誰,不出聲我就出手了。」
前頭的黑影一驚,站在原地等候後面的黑影,兩個黑影靠攏在一起後,慢慢地跟隨在如月的身後,看她們一行人進入了玉馨院才離開。
站在玉馨院的廣玉蘭花樹下,如月痛苦地意識到:雷振遠並非可托負終身的良人!雷府並非理想的棲身之所!
如月無論如何是不能接受與人共夫的生活,如果不能獨自擁有,就一拍兩散各奔前程。在前世的生活中,夫妻兩人間出現問題,離異後另尋佳偶多的是,更何況雷振遠並非自己的如意郎君,只是一個搶自己來的惡霸。
去意已定,痛楚難忍,如月仍是忍不住傷心地哭泣。
秀春院裡,雷振遠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小廝就跑到面前惴惴不安地報告:「老爺,夫人她剛才來過了。」
「什麼?!」
雷振遠僵化當地,臉黑得像鍋底,知道大事不妙。
跟隨雷振遠出來的媚兒很快反應過來,臉上現出喜歡,挽住雷振遠的手臂高興地說:「這下好了,不用費心向夫人說明了。老爺,你跟夫人說直接抬奴婢為妾,好嗎?」
「好個屁。」雷振遠粗魯地甩開媚兒,邁步離開。雷振遠壓根就沒有留媚兒在身邊的念頭,只是抱著不吃白不吃的想法要了媚兒,跟過去他生理上有需要了找個府上的丫頭來洩火沒什麼兩樣。
「老爺——」媚兒失望地看雷振遠帶人頭也不回地遠去。
玉馨院內,明亮的窗口裡傳出如月低低的抽泣,這壓抑的哭聲,顯得這樣的悲傷、絕望。
雷振遠在廣玉蘭花樹下徘徊,心中惶恐不安,想起了自己向如月作過的保證。
咳,這位夫人為什麼就不能想想,自己這個精力充沛的人是有生理需要的,為什麼每次撞見自己和丫頭有染,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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