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什麼也不要想,放輕鬆點!」賈老師站了起來,枯槁的大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按照他說的脫鞋上了床,為了平復自己還在亂撞的心臟,我不斷的進行著深呼吸,可空氣裡總有一些難以捉摸的東西在干擾著我,腥臭腥臭的,很像是昨晚我夢中聞到的鄧剛身上的臭水
「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咱們就可以開始了。」
我再一次的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雖然收效甚微,但我還是對他說了一句,「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下面我們馬上開始催眠,可能你會遇到一些讓你不太舒服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我,如果我預感到什麼不對勁的話就會及時停止。」
賈老師溫和的話語像是給我服了一劑定心丸,我輕輕的嗯了一聲。
「好,現在你來到了八年前,你小學剛畢業,那天天氣很熱,你們照完畢業照之後就受江偉的邀請來到了他們家裡,當時屋裡有七個人,五男兩女」
伴著賈老師特有的聲音,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的舒暢和輕鬆,靈魂彷彿從緊繃的軀體束縛當中飄了出來,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漸漸的閉上了雙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不過很奇怪的是,我並沒有聽見賈老師喊結束的聲音而自己醒了過來。
「賈老師?我可以起來了麼」我看了看四周,窗外和屋裡都是漆黑的一片。
屋裡空蕩蕩的,除了自己的聲音便根本沒有別的什麼了。
「賈老師?」我又試著叫了一句,可屋內寧靜依舊,我的聲音就像是一顆石子砸在了一湖水中,起了一絲波紋便杳無聲息。
我緩了緩躺得已經沒有了什麼知覺的軀體,掙扎著坐了起來,赤著腳踩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手順著牆摸索到了燈的開光按下,屋子亮了。
隨著電燈的開啟,剛才的一些疑團也慢慢的解開了,我聞到了腥臭味道其實並不是幻覺,而是血的味道--臥室的牆上用鮮血寫著幾個似曾相識的英語單詞,「BOBO,COMETOGRANNY,NIGHTMARE」
血跡明顯已經干了,我也不知道這些單詞是在我進屋之前還是之後寫的
手機總是在我恐懼到極點的時候響起,那震動的聲音真的讓我懷疑放在我口袋裡的是不是一顆定時炸彈,我在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將它掏了出來,是宿舍打來的。
「喂,是老大還是老四?」我將心中的忐忑暗暗壓了下去,盡量用自己平時的語氣問道。
「是我,你現在在哪兒呢?」原來是睡我上鋪的老四,不過聽他的語氣似乎比我還要沉重。
我微微笑了笑,或許現在能多一個人記得我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慰藉,我握緊了電話,說:「現在在同學家玩呢?出了什麼事了,聽你口氣可不太對啊!」
「賈老師的葬禮你還來不來?」
我一愣,手機從手心裡滑了下來,掉在地板上發出砰地一聲,原來當人真正恐懼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不是驚慌失措,而是徹底的麻木
「喂喂」掉在地上的手機仍然傳出了老四的聲音。
我很艱難的彎下腰將才將手機拿了起來,聽筒裡老四還在一個勁兒的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