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種無法言語的忐忑中打開了門,屋子的擺設算不上很簡陋,倒是掛在牆上的一幅畫引起了我的注意:畫上的是一個看上去十歲的女子,梳著一對大麻花辮子,瓜子臉,一雙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對未來的無限渴望。不過最讓我感興趣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她的雙手,準確的說應該是她的指甲,那十根指甲在橘黃色的燈光下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彷彿畫師畫這幅畫只是為了表現這些指甲,讓女孩整個人成了一種陪襯。
「裡們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老人送我們進門後只是再度叮囑了一遍,便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趕緊關上門離開了。
「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秋海潮鋪床的空隙,我忽然指著牆上的那幅畫問起了她。
「又不是古董,我可沒什麼興趣!」秋海潮只是輕微的瞥了一眼,便將頭轉了回去繼續鋪她的床去了。
「你發現沒有,除了這幅畫上的女孩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帶著手套!」我有些不死心,繼續問起了她。
秋海潮此時已經鋪好了床,她白了我一眼,「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八卦呢?趕緊睡吧,雨一停還要趕路呢!」
我還想繼續問下去,可她已經鑽進了被窩,在雨裡趕了整整一天路,她也很累了。
而此時的我沒有絲毫睡意,隨著夜色的漸漸低沉我卻表現出一種近乎於反常的清醒,我細手細腳的從旅行袋裡拿出了一,準備以此打發這個無聊的長夜。
小說的情節很吸引人,沒過多久我便徹底的投入進去了,直到一陣怪異的響聲將我拖回到了現實。
「辟啪,辟啪!」這種像極了搾辣椒油樣的響聲在屋內蔓延開來,剛開始我還以為只是外面的雨下大了,直到我扭過頭去才看到了驚人的一幕--畫上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戴上了一雙漆黑的手套
我生怕自己看錯了,於是連忙揉了揉眼睛,往畫像的跟前又湊了湊。
沒錯,女孩的兩隻手的確被一種均勻的有規則的墨跡掩蓋住了,遠遠望去很像是在她的手上套上了一雙手套!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塊墨跡,是乾的,應該不是受潮引起的。
「指甲呢?」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在四周細細的尋找起來,恍惚之間這種「辟里啪啦」的聲音越來越大,而那種聲音的源頭就在屋裡的某個角落。
這時,我聽見木門嘎吱一下開了。
「你聽見了?」身後是一個因恐懼而變得顫抖的聲音,我轉頭看去,老人一臉蒼白的站在了門外。
我朦朦朧朧的點了點頭,老人一下子暴跳起來,像一隻覓食的野狗一樣在屋裡拚命的尋找著什麼。
「您在找什麼?我幫您吧!」我見他如此焦急的樣子,忍不住問了起來。
「指指甲!」老人哆嗦著身子,沒有回頭。
「指甲?」我也彎下了腰去,地面是那種黑褐色的土壤,像指甲這種顏色比較淡的東西應該比較容易找到。
「老馮,你是在找它嗎?」回頭看去,秋海潮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拿著指甲剪的右手指著自己左手那近一寸長的指甲,詭異的笑道。
「不,不要!」老人急忙勸阻道,可惜為時已晚,一聲啪啦的響聲後,一隻長長的指甲從秋海潮的手上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