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但又很快的搖了搖頭,因為那種味道已經不見了,就像是我剛才根本沒有聞到過一樣。
楊元霖狐疑般的看了看我,苦澀的笑了笑,「我聞到了!」接著將雙手往背後一背,繼續往前走了過去。
前邊的榕樹越發的高大,光是樹幹就得三四個人合抱才能抱住,但奇怪的是這些樹的樹皮都被剝掉了,按說樹無皮即死,但這些榕樹卻依舊生機勃勃的。
楊元霖忽然停了下來,將手抬了起來,意思是讓我停下來。
「怎麼回事?」我馬上問道。
楊元霖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從聲音裡我能聽出他的焦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裡為什麼叫死谷嗎!現在我告訴你,如果過不了這關,咱們就都得死在這兒!」
「這裡到底有什麼?」我聽他這麼說,也不免焦急起來。
「屍衛!」楊元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每棵榕樹都發出了辟里啪啦的聲音,像是炒栗子一樣清脆,樹幹裡慢慢的裂開了一個細縫,接著縫隙越來越大,一雙雙長著尖利指甲的手從縫隙裡伸了出來,乾癟而蒼白,和風乾的蘿蔔很像。
「你先走吧,我剛才聞到了屍蘭的味道,這些屍衛就是衝我來的!」楊元霖擺了擺手,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已經將驅魔銅錢捏在了手心裡,笑了笑說:「其實我也聞到了!」
他竟然沒有再說什麼,那把七節銅錢劍從袖中滑到了他的手上,他轉頭看了看我,眉頭緊鎖。
「這十二屍衛是張獻忠生前最仰賴的衛士活葬而成的,咱們可得留心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啪啪」兩聲巨響,原來榕樹的樹幹已經被屍衛撐開了,他們一個個的爬了出來,個子最矮的也有一米八左右,皮膚雖然乾癟了,但依舊可以看見一道道凸起的血管,瞪圓的眼珠裡放射著妖異的光芒。
「先下手為強了!」楊元霖說罷,操起手中的銅錢劍就直撲眼前的一名屍衛而去,趁著那名屍衛剛從樹幹裡竄出尚未適應外面時候,楊元霖已經從地面一躍而起,銅錢劍夾著空氣刺進了屍衛的心臟處。
「解決掉了一個!」楊元霖抽出劍的同時,從那名屍衛傷口處冒出一股子白氣,屍衛失去重心般的倒了下去,不一會兒便縮成了一團。
我心中暗暗竊喜,原來那屍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但看楊元霖剛才的表情卻是那般沉重於是有些不解。
「快動手,趁著屍瘴未起這些傢伙還沒完全恢復,解決掉一個是一個!」說話的同時,楊元霖又一劍刺倒了一名屍衛。
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銅錢打出一枚,那枚銅錢在氣劍的衝擊下直撲一名屍衛而去,只聽噗的一聲便將其洞穿了,他晃了晃便一頭栽了下去縮成了一團。
沒過多少時間,眼前的屍衛便被我們一一除掉了,這時從地面上慢慢升騰起一股子帶著腐臭的白霧,想必這就是楊元霖口中的屍瘴吧,我看他沒有閉氣捂鼻子,便也將本已經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還好咱們趕在屍瘴出來之前將這些傢伙都收拾了!」楊元霖又掏出了那個酒壺,猛猛的灌了一口,語氣裡面充滿了僥倖。
我捏了捏手心,回頭問他,「要是屍瘴在咱們沒有解決掉他們便出來了會怎樣?」
楊元霖放下酒壺,咬了咬被酒浸濕的嘴唇笑著說,「那咱們就慘了,屍衛吸收了屍瘴就會成為刀槍不入的……」
話說了一大半,卻被一棵榕樹後面悉悉索索的聲音給打斷了,楊元霖很快收回了笑意,直勾勾的盯著我問了一句,「剛才你收拾了幾個?」
我低頭看了看地下橫七豎八躺著的屍衛,伸出了五根手指。
「糟了!漏了一個……」楊元霖臉一白,匆忙收回了酒壺,警惕的拿出了那把銅錢劍。
「還有一個?」我還沒問,就看見從那棵大樹後面竄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兩米多高宛如一座小山,全身被紅色的長毛所覆蓋,三四十厘米長的黑色指甲像是根根鐵鉤滲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