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魏英州始終只是把著他的方向盤,一言不發,宛如一台機器,直到車停在一座華美的小別墅前,他才慢慢的下了車,冷冷的說了一句,「到了!」
走出車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今夜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空顯得很乾淨。
魏英州沒有搭理我,只是自顧自的走到了大門前,輕輕的按動了門鈴,幾分鐘過去了,門裡始終沒有應答。
「可能家裡沒人吧!」我隨口說了一句。
魏英州依舊無語,用身體使勁的將門撞開了,屋裡黑漆漆的一片,空氣裡夾雜著一種土腥味兒。
魏英州順著牆壁摸索著開關,終於,我聽到了「啪」的一聲,巨大的吊燈瞬間亮了起來,屋裡宛如白晝。
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堆半米多高的泥土,像極了一座墳丘,與這裝飾華麗的大廳顯得格格不入,魏英州迅速的摸出手槍,靠著牆壁慢慢移動到了那堆泥土跟前。
「咱們還是慢了一步!」魏英州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我們用手將土一層層的撥開,到了最後一層泥土被撥開的時候,一張中年人的臉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他的腮幫子鼓得高高的,一雙三角眼裡放射著恐懼的光芒。
「刑具土貉碗在哪兒?」魏英州問了一句,像是再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瞥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集中了那具屍體上面。
「五臟裡面脾臟屬土,我想應該在他身體的左下腹部!」我還是答了一句。魏英州迅速的刨開屍體身上剩餘的土,果然在屍體的左下腹部被開了一個口子,一個陶碗插在了那個口子裡面
「你們終於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背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很黑,但不是指他的皮膚,而是說他好像活在黑暗當中,當他一步步的走向我們時候,我們也無法看清他的真面孔,燈光似乎因他而暗淡
「你就是那個人?」魏英州的情緒有些激動。
「沒錯,我就是來向這些人收債的!」他的嘴巴並沒有動,聲音彷彿來自他的胸腔。
「這個人身上有股邪氣!」我將頭偷偷轉向魏英州,悄聲說道。
「殺了人既然不逃走,那麼你也別想離開了!」魏英州已經舉起手槍瞄準了他。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走!」說罷,便朝著我們一步一步的走過了過來,與此同時魏英州的槍響了。子彈準確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黑色血液噴射了出來
「謝謝!」他欣慰的說道,整個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魏英州望著手上捏著的手槍,那把槍竟然變成了一把槍身圍著老虎紋路的一把火槍了。
「火虎槍!」我叫了一聲,然後連忙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兇手,將他的衣服撥開,那顆子彈毫無偏差的擊中了他的心臟
「五行之刑,天地正氣,惡者入地,善者升天」他用微弱的聲音彷彿在念著某種禱文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從他的身體裡發出了一道幽幽的藍色光芒,光芒落地現出一個透明的藍色人形,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他真傻!竟然犧牲自己來換取我的解脫」女子的眼內含著淚珠,聲音哀怨。
「你就是那個巫女吧?」
巫女點了點頭,「我是五行教的後人,當年我們反清失敗被迫逃亡深山裡,這一逃就是幾百年,直到我遇見了他。而後來的事情,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你說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你?」魏英州從屍體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槍,放了回去。
「沒錯,五行之刑不止是一種刑罰,還是一種祭祀方式,五行之刑一旦完成,便可以讓行刑者復活自己所想要復活的人,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最後選擇了犧牲自己!」
「我原以為他只是個冷血的復仇者,看來是我誤會他了!」魏英州歎息般的說道。
巫女慢慢的走到了那個人的屍體面前,用手撫摸著他的臉龐,輕輕的說了一句,「咱們走吧!」接著,她又重新鑽進了那個人的身體裡,只看見那個人的屍體上開始冒出了藍色的火焰,不到一會兒便只剩下了一堆灰燼。
「他們去哪兒了?」魏英州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他們去了一個他們該去的地方了!不過你得擔心下你自己了,看你怎麼結案?」
他淡淡的笑了笑,「兇手殺人後神秘自焚!我們不是還有一堆骨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