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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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殺聲中,屍橫滿野。不過二個時辰,四百盜其,逃出去的不足五十人。
只是一役,隔城最有名的幾個盜賊之一的盜其,便折損在狼鏢的手中。
亞望著遍地屍體,便令那後面來的二百遊俠兒,一面令人收集盜其留下的馬匹財物,同時令他們乘勝追擊,順勢殲了盜其的老窩。
把老人的商隊送到魏國散城,正式離開隔地的勢力範圍後,亞把那十斤金全部換了糧草,返回到隔城。同時亞得了消息,盜其價值二百斤的財物和四百匹良馬,都被兄弟們收回,入了狼鏢的倉庫。
這個時候,整個隔城都轟動了。人人都知道,出現了一個給商隊做護衛的狼鏢。這狼鏢第一役,便乾脆利落,毫髮無傷地幹掉了手下有四五百盜賊的一流隊伍盜其!
它表現的實力,已是讓人驚懼了。
趙王宮中。
從西苑通往土台的林蔭道上。樹林高大濃密,樹枝交錯,常年可不見陽光。
樹林中,嗖地一聲鑽出一個人影來,這是一個做姬妾打扮的婦人,她朝著樹林的盡頭,那越來越近的俊美高華的身影瞟了一眼後,連忙閃入了樹林中。
西西索索聲過後,一陣低語聲從樹林中傳來,「這趙氏的大王,怎地一個兩個,都是如此?想先王時,他自從得了秦姬後,便拋棄了他的嫡妻趙王后,更置他的嫡長子於不顧。先王當年,不但任由秦姬害死嫡妻,還把秦姬扶上王后之位。妾原本想啊,現在的大王,他有那麼一個寵姬殺妻的父王,使得他生母早逝,他自己也數次被秦姬刺殺,嘗盡顛覆之苦,那是斷然不會再被女色所累。可是,可是……」
這女聲似是說不下去了。
另一個嬌弱的女聲傳來,「大王他,賢名為天下知,再則那玉姬也被他趕走了。想來大王只是重情,一時難已忘懷罷了。」
第一個女聲沉默了會,低聲說道:「但能如此,不然,妾真為王后不值。」
聲音雖小,卻清清朗朗地傳了出來。
聽著這議論聲,漫步走在林蔭道上的趙出腳步一頓。
他伸出手,揉搓著額心,淡淡地喝道:「來人!」
「在。」
「把那林中議論之人拖出來,杖斃了!」
啊?
一時之間,左右皆驚!
躲在樹林中的兩個美姬,小臉蒼白如紙,她們不敢置信地張大嘴,相互看了一眼後。其中一姬率先反應過來,她尖叫一聲,衝出了樹林,跪到了趙出面前。
那美姬跪在趙出面前,膝行幾步後,額頭點地,張惶地泣道:「大王,妾不敢了。妾不敢了!」
這時,另一個美姬已經走了出來,比起跪地求饒的這個,她要鎮定得多。她朝著趙出盈盈一福,抬頭朗聲說道:「大王欲學商紂那暴君,因言殺人否?」
她說到這裡,目光炯炯地看著趙出,又說道:「妾之所言,若有一句不對,大王盡可誅妾。然而大王若是因遷怒而發作妾,妾縱死不服!」
這美姬昂著頭,聲音朗朗,氣勢凜然。
趙出厭惡地皺起了眉頭:總是這樣!總有一些可笑的婦人來模仿著玉姬。眼前這婦人,定是以為自己之所以對玉姬另眼相看,是因為她有了理的時候,敢當面與自己相抗吧?
趙出再次揉搓著額心,提步便走,他一邊走,一邊冷冷地說道:「君王是非,都逃不過你等輕薄之口,可殺!」
他沉沉扔下『可殺』兩字,便大步離去。直到他走出幾步,直到幾個劍客上前,把兩個美姬向後拖去,她們才驚懼起來。
那氣勢昂昂地美姬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朝著趙出的背影叫道:「大王,是王后啊,是王后吩咐妾等如此行事。大王。你饒了我們罷。」
「大王,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饒聲,哭喊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清切。
當趙出的身影,出現在土台九層時,趙王后低著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聽到趙出的腳步聲時,趙王后顫聲說道:「妾有罪!妾惶恐。」
趙出長袖飄飄,漫不經心地走過她的身後,當他步入台階上時,那冷淡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趙王后耳中,「王后來得好生迅速啊!」
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趙王后抬起頭來,她怔怔地望著那緊閉的大門,心驚肉亂地想道:大王怪我來得太快,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怪我手伸得太長了?
她剛想到這裡,一個賢士大步走到殿門外,他朝著殿中深深一禮,朗聲說道:「大王,我趙王后苑,豈容魏氏獨大?請大王下令。再娶公主另為夫人!」
那賢士的聲音一落,數個賢士同時朝殿中行了一個大禮,朗聲道:「請大王下令,再選夫人!」
趙王后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這一幕,她的心,在漸漸地變得苦澀。
公孫華那日離去後,亞便跟了出去,也不知他跟公孫華說了些什麼,那一天後,玉紫便沒有看到公孫華了。
而這時。經過盜其這一役,狼鏢的名聲是正式打響,不過三天,亞便又招來了一百遊俠兒。
亞這個人,正真講義氣守信,他招人時也是如此,先是打聽了哪些遊俠兒人品好,再去主動招募。
在這個年代,當一個遊俠兒,也是衣食難保的事。當亞保證他們可以吃飽穿暖,並還可以接回家人時,招募便變得沒有難度了。
眼看春耕要開始了,第一批遊俠兒已把他們的親人接了過來。
現在這個時節,一要忙著春耕,繼續開荒,二要輪流接回親人,三要保護商隊,狼鏢縱使有了六七百的遊俠兒,還總是人手不足。
幸好,在接下來,亞按照玉紫地吩咐,再次用巧妙的手法,殲滅了幾股前來奪鏢的盜賊後,狼鏢之名已是響亮之極。
當然,玉紫並沒有斷人財路,她令亞帶著禮金,訪過隔城中,幾股實力強大,雖然是搶劫,卻殊少殺人,比較講信義的盜賊後,與他們結為同盟。
此時的玉紫,已有七個月身孕了,行動已經很不方便。
這一日,她手扶著腰,挺著一個大肚子,在院落中慢慢地走動著。春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臉上。
玉紫走了幾步後,倚上一棵柳樹。她扯下一根翠綠的枝條,纖指拔下那一朵朵的小芽苞。她低下頭來,望著自己的大肚子,喃喃說道:「孩兒,幸好有你。有你在,我便不會想念你那個父親!有你在,我永遠也不會感覺到寂寞!」
正當玉紫癡癡出神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輕盈之極。
玉紫皺起了眉頭,她感覺到了不妥。
玉紫回過頭去,只見一個侍婢端著托盤,出現在她身後不足七步遠。
玉紫微微一笑,道:「是秀啊。」
秀朝著她盈盈一福,低頭說道:「姬渴否?秀為夫人送飲品來。」說罷,她又向玉紫走來。
玉紫皺起眉頭,冷喝道:「站住!」這一喝,院中眾人都是一驚,秀也是一驚,她右手微不可見的向下一壓。
就在這時,玉紫煩躁地說道:「春日陽光甚好,別又來扶我,我要自己走走。」
秀鬆開了右手,低聲應道:「然。」
玉紫扶著腰,挺著大肚子,慢慢地向前走去。
秀低著頭,悄悄地向她瞟去,見到玉紫步履沉重而緩慢,她的右手,幾次想要縮回袖袋中,終又止住了。
玉紫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撫著肚皮。當她走到離秀已有十步遠時。秀已抬起頭,端著托盤,向房中走去。
玉紫沒有看向秀,她只是清聲喚道:「來人!」
兩個劍客應聲而入。
玉紫問道:「伯亞可回了?」
「然。」
玉紫笑了笑,她腳步稍快,走到兩個劍客中間。
而這時,秀已捧著托盤,走到了台階上了。她與玉紫之間,足足隔了三四十步。
玉紫朝著遠處的一個劍客揮了揮手,叫道:「君且喚伯亞前來。」
「諾。」
那劍客應了一聲,大步離去。
不一會功夫,亞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玉紫眼前。
玉紫吁了一口長氣,她腳步一提,急急地向他靠近。亞見狀,連忙跑來,迭聲喚道:「慢些,慢些!」
他扶住了玉紫。
就在他扶住玉紫時,玉紫湊近他,低低地說道:「別動!我的院中已混有刺客。」
亞嗖地一驚,那俊朗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了。
玉紫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三日前選的那批侍婢中,名字叫秀的肯定有問題。亞,你令人秘密逮了她,可細細審之。」
「可。」
亞點了點頭,他扶著玉紫,低聲說道:「玉,你休要擔憂。那些老兄弟中,斷無刺客。我令他們輪流守護於你。」
玉紫點了點頭。
夜深了。
秀來到專為玉紫準備的小廚房中,提起一斟豆漿和一斟酒,放在托盤上。
她剛剛做完這個動作,身體便是一僵。就在她右手入袖,緊急轉身時,突然間,二柄寒劍同時指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