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惡夫君 正文 第68章 最愚蠢的事(2)
    不得不承認他對於我的影響力,就要與他說再見的時候,我仍是被他氣的身體一陣陣發顫,他就像一條髒臭的毒蛇,窮途末路的時候,都要纏住你往你身體裡鑽,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羞辱我,羞辱趺蘇,都這時候了,他還不放過我,甚至以『月姑娘』的方式,提醒趺蘇,我是一個『妓-女』,說這話對別人起不了作用,可趺蘇是見證過我是『妓-女』的事實的。(小說~網看小說)

    趺蘇顯然不願意別人再將我看作『月姑娘』,盯向南宮絕的止光刀片般鋒利。而趺蘇除外,此刻在場的文武百官大半都知道我是汝陽王府明月郡主,甚至趺蘇身邊的太監總管胡公公,都知道我這一年來與南宮絕無媒敬合的齷齪事,知道我與南宮絕即將『修成正果』,要被章武帝賜婚了……不料今日狀況突發,出了南宮絕將我進獻給章武帝的事其中原委臆斷不出,可章武帝與南宮絕之間的眼濤暗流臣子舞卻隱約感覺的到。趺蘇不清楚我的身份,不清楚我與南宮絕的深層關係,只會對於南宮絕稱我為月姑娘憤慨,聽不出南宮絕對他的羞辱,可是清楣我與南宮絕關係的臣子們,他們,是聽的出來的。帝王與臣相這間的戰火一觸即發,臣子們既期待又隱憂,或緊張興奮,或擔驚受怕,如果,大家心中的那根弦都繃的緊緊的。趺蘇盯過南宮絕,移身離去石拱橋,往我處走來時,本來靜靜的臣子間,乍然風吹草動起來,雖然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低聲交談,但已然躁動了。

    趺蘇就站在湖邊青石上,竹筏已經泊岸,與他對望著,我遲遲沒有上岸。見我未有動作,春夏秋冬亦只娉婷站於我身後。

    望著趺蘇,陡然覺得今日與他自薦枕席,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機都是多餘的。可若不行此一舉,再不知我舞還要咫尺天涯多久,明明同在一國京城,他在皇宮,我在臣相府,也能見不到面那麼久。甚至於陰陽錯,屢次相逢對面人不識。

    「我一直在找你。」趺蘇望著我,話語帶著傷傖的苦惱:「可一直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我將梁國的……青樓都翻了過來。」

    在青樓裡,當然找不到我……

    南宮絕!

    我勉強浮出微笑,問道:「不嫌棄我的身份了麼?」

    趺蘇道:「沒有嫌棄。」

    他道:「那天我最氣的也是你欺騙我。才出姓竇的將軍府我就後悔了,可又拉不下臉面回去找你……等到黃昏,終於忍不住,又過去了……」他郝然笑道:「後來冷靜下來更是想明白了,你沒有欺騙我的感情。姓竇的根本就不可能指使你救我於長風山莊,他會直接殺了我。」

    他事後有找我我知道。

    可他到底省去了坷老臣相府,他去提親的那一段。

    無奈地想,省去了也好。章武帝已經大婚,已有皇后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避諱不提,此刻於他,於我,都好。

    這時石拱橋上臣子們的交談聲更大了,趺蘇並不知道他舞談論的是什麼,只以為是在非議他這位帝王戀慕妓-女的事,趺蘇寬慰我道:「別搭理他們。」趺蘇是當真不介意他以為的,我的過去。連我是『妓女』,人盡可夫的過去都不介意了,我只侍奉過南絕一個男人的事實,他……更不會介意罷?如是,趺蘇將手伸向我,與我溫聲道:「月兒,來。」

    我便將手伸給了趺蘇,隨他上了岸。

    我不想要我的夫婿是帝王,可是這成了既定的事實,除了無奈地接受,又能怎樣呢?他是帝王,不是我以為的尋常男子,他已經有了皇后,也許以後還會有別的后妃;而我早失清白,不是往日那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即便他已有有女婦之夫,他日興許還會三宮六院,我亦失去了置喙的資格。唯一還和以前一樣的,是他仍舊喜歡著我,而我也喜歡著他。我喜歡的人,他也喜歡著我,縱使感情不再圓滿,存了遺憾,但我們還能在一起。南宮絕創毀,我之一生,能得如此結局,也算不幸中的幸事。

    只是望著趺蘇,和趺蘇同在一方位,趺蘇背後北皇漓的身影亦映進我眼中,與北皇漓目光對上時,我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即便之前與章武帝自存枕席,我也是做著對南宮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重正汝陽王府名聲後,就抽身離開,帶著佑兒隱居世外打算。是沒想過要與章武帝長長久久,將我一輩子的歲月耗在宮中的,可而今知道章武帝即是趺蘇呢,自薦枕席後,我不想要離開了。雖然迴避著北皇漓的目光不再去看他,但他眸中的黯然,卻印刻在我心裡,隕光般任我怎麼也撲不滅。伴隨著黯然,他眸中還有另一種怔詫同情又憐惜的光火,亦是久久盤旋在我的腦海,驅之不散。

    花朝節氣的時候還是有些冷的,方才作舞不覺得,這會歇息片刻了,上來湖岸,清風吹來,舞衣穿在身上便顯得有引起單簿。趺蘇解下身上明黃披風,不顧文武百官的訝異,逕將帝王專署的明黃披風在了我身上。此舉顯然無形中奠定了我的地位,不論是在我尚還未進入的後宮,還是整個梁國。然後他結束了他身為帝王,於花朝節領文武百官游宮踏春的例行公事,逕將一眾臣子撂在那裡,帶著我往他住的含章殿而去。

    以前不是沒進過宮,但踏足帝王的宮這還是一次。被他攜握著手往宮階邁步,目光望著的卻是宮階之上的玉堂宮闕。腳下每邁出一步,心中的敬畏就甚一分,不是敬畏這恢弘建築,敬畏的是這裡住著梁國歷代的帝王,天子臥塌賦予含章殿的意義。

    站在宮階最高處,駐步,回轉身極目遠望,紫氣盤旋,雲煙皓茫,萬里江山似都盡收眼底,猶如站在人世最高處俯瞰蒼生。江山如此多嬌。回眸望著我身側的趺蘇,越覺得他俊美如神邸,雄地偉略堪比史上大帝。

    「月兒……」趺蘇結實的手臂環住我纖柔腰身,將我的身體靠擁在他懷中,他的目光從腳下浩茫嵐霧中收了回來,望著我的瞳眸依舊如當日那般清亮,兌現著當日諾言:「我說了,我會送你一個天下。」

    當日只為是情人間情濃意濃的感慨話,空頭支票,當不得真,意不想今日一切盡在眼前,天下,觸手可及。

    沒再如當日那般回得我不想要天下,只要愛情就夠了的傻話,歷經磨難,我再非當日那個純稚少女,知道權利代表著什麼。我微微地笑了。

    才與趺蘇佇立窗前,被他擁著,在他寢宮內耳鬢斯磨說著話,胡公公進來謁見,胡公公老練的目光在我臉上望了一轉,與趺蘇道:「皇上,文武百官們集結到來含章殿,在含章殿外求見。」

    臣子們集結到此,顯然是有要緊事,趺蘇知道推辭不過,煩躁地道:「有什麼事,不能容後再秉議?」

    胡公公望一眼我,欲言又止,體察君顏,微笑著請示道:「奴才替皇上婉拒了他們罷?」

    「不必」趺蘇顯然也知臣子們是因我而來,「整天不憂國憂民,朕的家事倒是管的緊。」目光轉向懷中的我,又是一派柔軟繾綣,唇俯在我耳邊,呼吸暖暖道:「我先去見見他們,這一輩子,我要定了你。看他舞有什麼話說。」我心裡苦笑,文武百官們面見趺蘇根本就不是因為我是青樓女子,與章武帝身份不符,影響他帝王清譽的事。趺蘇他還不知道我是當陽王府明月郡主,雖然我這時候向他闡明,他會相信我,相信我不是那樣誣告家人保全自己的不肖女,但往事不堪回首,到底不想主動與他提及我的身份。至少與他重逢時光美好睥今時今刻,不想去主動提及。

    但見我陡然傷悲,趺蘇以為自慚身份,在與他的愛情面前心生退卻,他的兩隻手掌覆在我的兩邊臉頰上,手指去撫摸我的眉眼,安我的心般炯炯望住我,情真意切溢於言表,「月兒,我放棄了你一次,後悔到現在,找尋樂到現在,不會再放棄二次了。「

    黃紗幕幃由飄動漸趨靜止,趺蘇離去已經有一會兒了,我伏於桌案,望著趺蘇離去引帶飄動到現在的幕幃,寬心地笑了。

    趺蘇應該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我,甚至還很愛我。

    身心都放馳了,神志最是鬆軟沒有一絲抵抗力的時候,一個聲音鑽進我耳中:

    「月兒?」

    我微微一知,兩頰生嫣,就要站起來迎接來人的時候,驀地覺得哪裡不對勁。那不是趺蘇的聲音。非但不屬於趺蘇,還來源於我痛惡,毒蛇般憎恨的那個人,他以陰陽怪氣的語氣鸚鵡學舌,如趺蘇那般喚我月兒的時候,音質裡更是充塞滿了哂笑。隨著我一直注目的那幕黃紗幃幔被撩起,南宮絕的身影清晰地映進我眼中,他黢黑的眸子明熠熠地望著我,彎起的唇邊猶帶著趺蘇那般喚我月兒時引發的那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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