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剎那芳華 正文 二百二十、驚喜
    二百二十、驚喜

    芳華接通電話,「喂」了一聲。(小說~網看小說)

    「是我。」

    芳華聽得出來,嘉輝的聲音還是平靜而沉穩的。不過這也不能說明問題,因為這人一向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

    「有什麼要緊事嗎?」

    「嗯——,想你了,算不算要緊事?」

    這下子芳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放心了:嘉輝能這麼放鬆,應該是真的沒事。

    「你是在成都的爸媽家裡嗎?」

    「嗯,啊……,你現在在幹啥?」

    芳華看了看旁邊的佩特拉,見她雖然手裡掰著麵包屑輕輕灑落河面,眼睛卻好奇地看著自己。

    芳華衝她笑了笑,轉身背靠欄杆,繼續說著電話。

    「我和佩特拉在河邊散步呢,我們正在喂河上的天鵝。」

    「嗯,我知道,你說過,利馬特河兩岸的風光很漂亮。」

    「是啊,比府南河美多了。雖然這些年成都也大力治理了一番,錦江的污染情況比我們上學那會兒算是好太多了,可跟人家比,還是差遠了。」

    芳華不由自主地就將利馬特河與家鄉城市的母親河做了比較。

    曾經在錦江畔獨步尋花的詩聖,他為世人描繪的那個「花滿蹊」「壓枝低」的充滿詩意的成都,本來也是完全不亞於蘇黎世的。真希望有一天,詩人筆下的畫面能夠再現成都,以及國內各處的城鄉。

    就算是蘇黎世,不也是經過先污染後治理的過程嗎?現在人家擁有的東西也是通過自己努力建設出來的,並不是全靠天賜的。

    芳華忽然發覺自己走神了,這電話費可是浪費不起的,便趕緊說:「不扯這些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上網再聊吧」

    「別急嘛,再說一會兒,我還想聽聽你的聲音。」

    芳華笑了,嘉輝也有傻氣的時候。於是,她的聲音和她的心一起柔軟了下來。

    「嗯,你別忘了代我給媽媽和爸爸問好。等我回去了,也請他們來北京玩啊……」

    嘉輝卻含糊地說著:「唔,知道了。你還是說說,你現在在哪兒吧?」

    「我啊,在河上的石橋,就是格羅斯大教堂和聖母教堂之間的石板橋上。」

    「聖母教堂就是你說的那個戴了綠色尖頂帽子的,對嗎?」

    芳華一點不奇怪自己說過的話都被嘉輝記得清清楚楚的,她也暗笑——在他面前真是一點不能說錯話,好話壞話他都記著呢。

    她微笑著說:「對啊,我上次進去參觀過,裡面的彩色玻璃畫特別漂亮,可惜不能拍照……」

    正說著呢,教堂十二點的鐘聲悠悠響起。

    不只是聖母教堂的鐘聲,所有散佈在利馬特河兩岸的大大小小的教堂都響起了鐘聲。

    「當——當——」,鐘聲此起彼伏,有遠有近,有高有低,有的清脆短促,有的醇厚悠長,相互交織成和諧的旋律,如同巴赫的音樂——莊重華美又平靜安寧。

    芳華不禁對著手機裡說:「你聽——,這裡的教堂正在敲鐘……,好聽吧?」

    「嗯——,我聽到了。」

    芳華還在悠然地聆聽著優美的鐘聲,不過她忽然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她聽見手機裡也傳出來同樣清晰的鐘聲。

    難道——?

    芳華一下子直起身子,向四下裡張望著,但並沒看見想念的人。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快,嘴裡還急切地問:「嘉輝,你在哪兒?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在——」

    手機裡卻傳來嘉輝低低的笑聲:「呵呵,被你發現了。」

    芳華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真的在蘇黎世?你在哪兒呢?」

    電話中的聲音還是不慌不忙的:「別激動,你就站著原處別動啊,我馬上就到了。」

    芳華能不激動嗎?

    她心裡念叨著:壞人,就會玩驚喜,太壞了不過,我喜歡

    她一手舉著手機貼在耳畔,來回張望了幾下。後來想想,嘉輝步行的話,一定是從火車站那邊直接走過來的,便朝聖母大教堂那邊不停伸長了脖子瞭望。

    這時,她真希望眼睛能跟內窺鏡一樣會拐彎,繞過教堂的牆角,看得更遠。

    佩特拉難得看到林老師這樣著急的樣子,便問她:「林,你怎麼啦?」

    芳華摸摸她的頭,一邊繼續張望,一邊說:「我等人。」

    「什麼人?」

    芳華頓了頓才說:「愛人。」

    小姑娘別看才十歲,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對戀愛故事充滿熱情。她忽閃著星星眼說:「哦——,我知道,就是你桌子上那張照片上的人吧?」

    「嗯,小鬼靈精,什麼都瞞不過你。」

    佩特拉好奇地問:「那——怎麼你在這兒等?」

    芳華又揉揉她的頭無奈地說:「唉,他也沒跟我說要來,就這麼打個電話就說我來了。這人就這樣,幹什麼,事先都不打招呼」

    「嘻嘻,那他是要給你驚喜啊」

    芳華的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但還是嘟囔著:「驚喜太多了,真怕被他驚出心臟病了……」

    忽然,佩特拉重重地拽了芳華的手一下。

    芳華還奇怪呢,就聽到手機裡傳來嘉輝的聲音:「芳華,我——就在你後面」

    而佩特拉的小手也同時朝著芳華身後指過去:「那裡,他來了。」

    芳華轉身一看,沒錯嘉輝的身影出現在對面橋頭。

    他應該是剛從巷子裡拐出來,正在快步走上橋。

    兩人視線一對上,馬上同時收了了電話,並向對方走過去。

    芳華先是快跑了幾步,然後又放慢了些腳步,只是靜靜地走向嘉輝。

    因為此時此刻,兩岸的鐘聲還鳴響迴盪在耳邊,她和嘉輝走上這中世紀的石橋相會,實在是太過童話了。

    所以,芳華只覺得自己是在一個浪漫甜美的夢中,所以她需要緩一緩,好確定這是不是夢。

    嘉輝卻是邁著堅定的大步,幾下就來到了她面前。

    他二話不說,雙手一張就將芳華整個人摟在懷中,然後低頭打量著芳華,嘴角還噙著笑容。

    直到被嘉輝緊緊摟住,芳華終於從夢境中一下子醒了過來。

    真的是嘉輝啊,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芳華不再怔忡了,而是抓緊嘉輝的大衣領子,讓兩人的臉貼得更近些,呼吸相聞。

    她笑了,熟悉的笑容讓嘉輝情不自禁地輕啄起她的臉龐,芳華也用自己的鼻尖和唇瓣在嘉輝的臉上摩挲著。

    此時,她才感覺這一個多月來,自己第一次踩實了腳下的地面。

    芳華半嗔半喜地問:「你不是要回家過年的嗎?」

    嘉輝又重重吻了她一下,才停下來說:「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芳華聽得心裡一熱,不禁更加動情地吻上嘉輝。

    嘉輝也早忘記了自己十幾個小時旅途的疲勞,只知道自己萬里迢迢來這兒一趟,就是為了看到芳華一切安好,笑容依舊。

    如今見到了,他也就放心了。

    沒有辦法,雖然嘉輝理智上知道芳華是個能照顧好自己的成年人,可在感情上他總是把芳華當小孩,一個永遠需要自己照顧和愛護的小孩。

    這一次,是芳華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去陌生的國家,身邊完全是陌生人。想到她比自己當年出國時身邊有同事和熟人的情況還不如,嘉輝的心裡就很不踏實,不親自來確認芳華到底過得好不好,他是不會安心的。

    所以,芳華剛出國沒多久,他就開始準備來看她了,並趁著這個春節長假,跟孫飛請了十天的假。

    現在,摟著芳華,吻著芳華,嘉輝才知道自己心慌慌地著急來看芳華,其實也不全是為了芳華,也是為了自己。

    因為這次芳華走後,他的心莫名地空虛,大概也是因為這是兩人共同生活後的第一次分別,已經習慣每晚相偎相依的兩人其實都很不適應單人入睡了。

    現在來到這兒,看到她,實實在在地抱著她,嘉輝的心裡再度充實和活躍起來。

    他也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了,理智暫退,讓情感主宰一切。

    嘉輝熱情地將積壓了一個多月的,看似不長時間,但程度不亞於那五、六年別離的濃烈相思,都向芳華釋放出來。

    芳華快被嘉輝熔化了,她什麼都不能想了,只能在迷迷糊糊中體會著嘉輝唇舌之間的蜜語:想你,想你,……。

    小姑娘佩特拉倒是見多識廣,大大方方地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石橋欄杆處,笑嘻嘻地看著那一對忘情的情侶。

    在這個愛好自然的小姑娘眼中,眼前的畫面就像自然界的風起雨落一樣自然。

    她覺得很美。

    漸漸地,最後一響鐘聲的回音也停歇了,四周在相對安靜下來的同時,像走路、人語這樣的聲音反而又明晰起來。

    這時,正好有一輛自行車駛過石橋,車上的小伙子按了一下車鈴,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忽哨。

    嘉輝和芳華被這聲口哨從忘我的境界拉回到現實中來,他們慢慢分開了彼此的唇,卻仍然緊緊相擁著,對視著,微笑著。

    這次,是在用眼神交換著彼此的愛戀。

    佩特拉在一旁等不得了,使勁咳嗽了幾聲,才打斷了二人的默契。

    芳華這才醒覺自己剛剛上演了少兒禁止的戲碼,可是回頭看到佩特拉無邪的目光,又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她轉身拉著佩特拉,給嘉輝介紹起來。

    嘉輝早就聽說過她了,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說道:「GutenTag!(你好/日安)」

    小姑娘伸出手後卻用比較純正的普通話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嘉輝笑了:「嗯,你的中文比我的德文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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