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磊……」工籐奈津子凹凸有致、風姿綽約的身軀妖嬈地倚在書房門口,迷戀地看著斜前方那個背對她的男人。
這裡是日本東京,殷冠磊的別館。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國際大都會裡,殷冠磊坐落在東京黃金地段的別館佔地一百坪。他買下兩棟房子打通成雙拼式公寓,偌大的別館內空空蕩蕩,僅有少數必要的傢俱裝飾性的點綴,卻絲毫不減他超凡的生活品位。
聽見奈津子的輕語,殷冠磊轉過身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儘是敷衍與漠然。他沒有開口,連虛應一聲也懶。
奈津子充滿愛戀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性感、狂野又英挺得有些罪惡的男人。
「冠磊,你當真要離開日本了嗎?」
「明天一早。」他面對著她。
「不再多留幾天?」奈津子走近他,一雙玉手勾住他的頸項,魅人的眼眸閃著熱切的期盼。
「有工作。」斜倚著黑檀木製的窗欞,殷冠磊低沉悅耳的嗓音挑動著奈津子的芳心。
他已經荒廢太久,該返回工作崗位了。一年多以來的浪蕩是應該宣告終結。從巴黎到東京,一年多了,他丟開的工作是該拾回了。女人的軟玉溫香只是他的調劑,該做的正事他不會忘。
「你在日本才呆了兩個禮拜。」奈津子嬌嗲酥軟的日語有絲埋怨的迴盪在他的耳邊。
「陪你兩個禮拜,還不夠嗎?」殷冠磊低笑。女人真是不知足的動物。
「你讓我覺得若即若離。」奈津子哀怨的垂下長長的睫毛。
殷冠磊,這個英俊且能輕易擄獲女人芳心的魔鬼,他到底有沒有心?還是不曾動情?
「哦?是嗎?」他勾起她美艷的臉,俊美的唇邊帶著慵懶性感的微笑。
奈津子被他邪氣的笑容迷惑了。她永遠也無法抗拒他的魅力,那樣狂野懾人的鼓動她的一顆心。奈津子投入她的懷裡,仰首主動送上紅唇。
殷冠磊毫不拒絕地接受她送上來的吻。他低笑著吻著她的唇,熟練而狂暴的掠奪。
「冠磊……」奈津子意亂情迷的貼在她身前,一雙手不安分的滑進他結實健美的胸膛。
「現在你還覺得我若即若離嗎?」他蠱惑女人芳心的星眸半瞇的瞅著她。
奈津子無法動彈地癱軟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抱她上床,接受她甜蜜得折磨。沒有人比得上他,如鬼魅般震人心弦的魅惑力,他的懷抱是她無法自拔的眷戀。她的情人,她的殷冠磊。
激情過後,奈津子的雙手眷戀的撫摸他的胸膛,嬌媚的依在他懷裡,黯啞的低問:「什麼時候會再來?」
他笑笑,有些狂放,有些不羈地說:「怎麼?孤枕難眠嗎?我不介意你找其它日本男人。」
奈津子嬌嗔出聲:「你怎麼希望我找別的男人?你難道不會醋勁大發嗎?」她就不相信殷冠磊對她一點佔有慾都沒有,好歹他們維持這樣的關係已有三年了。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他低頭啄了下她的唇。
殷冠磊的吻安撫了她不安的心,奈津子柔媚的笑了。繞回原問題,她再問:「這次回台灣會待很久嗎?」
「會有好一陣子。回日本可能是一年以後的事了。」
「這麼久!」奈津子輕聲埋怨。他又要離開了,而且走得這麼瀟灑!
是的,他是舉世聞名的名導演,名利雙收又才氣縱橫,使得他高不可攀。他從默默無聞到舉世聞名只花了五年的時間,迅速決絕就是殷冠磊一貫的作風。
咬著下唇,奈津子乞憐地說道:「帶我一起去,好嗎?」
殷冠磊冷淡的睨了她一眼,坐起身來。
「我從不讓女人介入我的工作領域,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工作和娛樂他分得很清楚,公私不分向來不是他的作風。
「冠磊……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
殷冠磊冷硬地打斷了她的話尾,「你在和我講情分嗎?」他的唇角淡出一抹嘲諷。他不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奈津子有些氣餒。她一直以為她是特別的。她明白殷冠磊對女人又多麼致命的迷混魅力,她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與名氣,他的紅粉知己可從北半球散佈到南半球,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獨佔他十天。可是,她做到了!她不僅留住他兩個禮拜,而且成功的住進他在東京的別館……這一切都代表她與一般女人不同,最能進駐他心的應該是她!然而,他冷漠依然,一切都沒有改變。
奈津子眼中的怨懟逃不過殷冠磊犀利的眼睛。他環住她的腰,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吻,他俊臉上的淡漠不曾稍變,「你會想我?」
奈津子急切地吻著他,這是她再明白不過的表示!
他拉下她糾纏不休的雙手,冷冷一笑。「你可以到台灣找我,」他壞壞地加了句,「如果你非我不可的話。」
「喔,冠磊……」她笑著撲入他的懷中。她知到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以往不曾有過的特例。
殷冠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就是女人,愚昧無知的女人。
◎ ◎ ◎ ◎ ◎
「殷冠磊,出生於台灣,發跡於好萊塢的中國籍導演。長年旅居海外,平均兩年拍一部電影。他的崛起是個傳奇,從默默無聞到享譽國際只花了五年的時間,他的處女作『洛城』在柏林影展搶盡了風頭,囊括七項大獎;他的第二部電影『加州陽光』更使它在影壇上奠定了屹立不搖的地位,一舉奪下奧斯卡最佳導演獎……」
孟安卓一邊玩弄著手指,一邊忍住打哈欠的衝動。影視圈的高級領導開會,就是為了詳述殷大導演傳奇的一生嗎?那種大人物反正跟他們這種無名小卒是老死不相往來,研究這個大導演的吸引力實在沒有比回去睡大頭覺來得大。
「殷冠磊是天才型的導演,影壇的奇才與彗星,在他執導的短短數年之中,便能在國際影壇上佔有一席之地,與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並駕齊驅,他是中國人的光榮與驕傲。」
天才早夭,將是他這一類型人的寫照。一炮而紅的下場通常是幸運之神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是安安分分當個平凡人才好。孟安卓心忖。
「他不僅能導,而且善演,在他的處女作『洛城』中,他一人分飾兩角,結果拿下了柏林影帝的寶座,雖然是正統戲劇系出身,但演技出類拔萃,完全沒有學院派的習氣。今年他將回到國內尋找人才。」說到這裡,這位高級主管的語氣突地興奮起來。「與他合作過的人不是大紅大紫就是行情水漲船高,據說『加州陽光』一片在美國單周就創下了一億六千萬美元的票房佳績,硬是蓋過元老級導演皮爾蓋伯的鋒芒,一躍成為最眾所矚目的超級導演!所以,如果能在兩天後的記者會上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幸運女神就要衝著我們微笑了。」
孟安卓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導演也真是怪異,國內的人才嚴重缺乏,他反而硬要回國找。這一次殷冠磊回國召開記者會,演藝圈把它當作是要事來辦,而且,很衰的是她就這麼該死的倒霉,一個區區、小小的,一點也不光芒萬丈的編劇也得出席。
「殷冠磊是一尊財神爺,不只是咱們公司這麼認為,別人也是,與他合作的好處大夥兒心知肚明,如果想要分紅,那就拿出咱們最好的一面來!」副理何秋水語調鏗鏘有力的做了結論。「今天就談到這裡,三回!」
呼!孟安卓立刻離開會議桌,三步並做兩步的一馬當先往外走。
開這種會一點意思也沒有,如果要歌功頌德也太早了吧!至少要等到姓殷的百年之後。
就在她的手搭上門把的那一刻,何秋水的聲音像韁繩般遠遠的套過來:「孟安卓,你留下來。」
孟安卓任命的看著同事們愉快的走出會議室,她慢慢晃到離主席位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雙腿併攏,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十足乖寶寶的模樣,只可惜何秋水不信那一套。她太瞭解孟安卓的脾氣了。
會議室的人都走光了,何秋水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你知道為什麼我教你留下來嗎?」
看著何秋水那張秀氣卻精明自信的臉,孟安卓搖著她可愛的頭顱,「嗯,我資質駑鈍,我看你還是明示好了。」
何秋水用手指輕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以示懲戒。
「裝傻!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開會時又多麼心不在焉。」何秋水看著孟安卓精靈淘氣的眼神說道。
「昨晚熬夜了,所以精神有點不濟。何姊,你忍心為了這件事責罵一個為了混口飯吃而努力不懈的人嗎?」孟安卓的笑容非常之無辜。
何秋水低笑。「別說的這麼委屈,我這個人可是沒有同情心的。」不再與孟安卓調笑,她直接切入正題:「記者會那天你不可以缺席,不然我會教你回家吃自己。」
「我沒說我不參加。」孟安卓暗歎,何秋水真是厲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的臉上分明就是寫著:『抗議,我拒絕出席』幾個大字。」
孟安卓淡淡的笑了笑,「我臉上真的這麼寫?好!我知道了,今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哥的小孩吊起來鞭打一頓,並且要教導他不可以在別人的臉上練習鞋子。」
她大哥還沒結婚,拿來的孩子?她只是順口胡謅的。
何秋水失笑。「你就是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真拿你沒辦法。」
「你這樣還叫做拿我沒辦法,那天下大概也沒人可以拿我有辦法了。」何秋水跟他有好幾年的交情了,她若不夠精明厲害,就不會以二十七歲的年齡便晉陞高級主管。
「說真的,安卓,記者會那天你會參加吧?」
「如果我說不,你可不可以不要拿刀砍我?」
「嗯,這可能有點困難。」言下之意,孟安卓就是沒有推諉的餘地。
早知道她會這麼說!孟安卓趴在會議桌上,偏著小臉看她。「何姊,我不覺得我有參加的必要,如果他想選角,再怎麼挑也不會挑上我。」
「他不只是想選角,主要是為了找人才,無論是哪一方面。你有才氣,我想他會需要一個能幹的編劇。」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總而言之就是叫她非出席不可。參加就參加,記者會後有餐會,去白癡一頓也好。
「你想殷大導演需不需要一個多功能秘書?我覺得你很合適,趕快去應徵吧!」
何秋水笑得開懷。會調開話題,就表示她舉白旗認栽了。
拍拍她的頭,何秋水道:「如果他需要,我會考慮考慮。」站了起來,「記者會在後天下午兩點鐘,凱悅,不要忘了!」
「我這個腦袋向來健忘,你最好記得提醒我。」孟安卓懶洋洋地站起來,將背包甩上肩。
「你的『選擇性健忘』的本事我已經領教很多次了。」
孟安卓笑笑的走出會議室。她要去趕公車了。台灣的交通是出名的懶,如果不想摸黑回家,她最好動作快一點。
當孟安卓九拐十八彎的彎進巷子口,摸黑走到家門口,聽見屋子內笑語喧嘩,心裡便暗叫不妙。今天她累得像只哈巴狗,實在沒力氣準備迎戰,她唯一想做的就是上床好好睡一覺。然而要上樓之前,勢必還要唇槍舌劍一番,一想到這裡就懶。不過想到要因此放棄她可愛的小床,就算是前有龍潭虎穴,她也要硬闖,休想要她另覓棲身處。因為若她那樣做,隔天准要接受老哥的盤查,順便「關愛」兼訓斥一番。
拖著疲憊的步伐,孟安卓開了門,看也不看坐在客廳的客人就往上走,擺明了「本日休戰」的和平態度。
「安桌,怎麼不跟君棠姐打聲招呼?」出聲的是孟安卓唯一的兄長孟安堯。
笨蛋大哥!我跟劉君棠一見面就勢必要開戰,難道你蠢得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忍住想拿拖鞋丟孟安堯的衝動,孟安卓緩緩的轉過身,露出一個沒什麼誠意的笑容,虛情假意的道:「嗯,你的氣色很好。」
劉君棠自認高雅的笑笑。「謝謝。」
如果劉君棠夠聰明,她會發現孟安卓那句話是對著地板說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上樓去休息了。」在孟安堯的面前,劉君棠永遠是高貴的百合花,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露出她夾竹桃的真面目。
孟安卓很少與人結怨,因為她有一張甜美的臉孔,只要來者不蓄意挑釁,孟安卓的尖牙利嘴是不會免費表演給別人看的。
劉君棠與孟安卓結下樑子,是在四年前的時候。四年前,孟安堯與劉君棠同是H大的學生,三年級的劉君棠一直傾心四年級的孟安堯。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為此,劉君棠便一心一意要拆了那層紗,好與孟安堯雙宿雙飛。孟安堯原本無意於劉君棠,只不過在劉君棠不死心的暗示下終於知道了她的心意。
對於這件事,孟安卓只是語重心長的說了句:「凡事三思而後行,有些事不要勉強自己。」就這樣,這句話被劉君棠視為孟安卓有意阻撓的證據。從此之後,再沒給過她好臉色看。而當事人之一的男主角孟安堯竟然從沒發現她們兩人之間的暗濤,實在像只大笨牛。不過,那倒是情有可原,因為孟安卓不是喜歡打小報告之輩。
一聽到心腹大患要閃人不當電燈泡,劉君棠隨即掛上體貼溫柔的笑容,「那麼,你去休息吧。」
孟安堯仍沒發現兩個女人之間的心結。他蹙起好看的濃眉,道:「你說你今天想喝水果茶,我已經買回來放在冰箱裡了,喝完了再去睡覺。」
聳聳肩,孟安卓從樓梯上走下來。大不了喝完再上樓,不開口就沒事了。
倒了一杯冰涼的水果茶,她站在廚房一仰頭就喝了個精光,然後瀟灑的要走上樓去。
不過,那個過度關心妹妹的孟安堯開口問:「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開會,塞車。」
「有什麼重大的會議讓你不敢蹺班。」孟安堯笑問。
「沒什麼重要的事,那些主管太閒了,為了討論一個行事特立獨行的傢伙,所以浪費我不少時間。」
「哪一個明星有這麼大的架子?」
「不是明星,是導演。」她把背包換肩背,用來提示孟安堯她已經站很久了。
孟安堯倒是挺感興趣的。「哦?史蒂芬史匹柏嗎?」
「是殷冠磊。」
「殷冠磊?演『洛城』男主角的那個殷冠磊?」他挑眉的問。
「對。」她索性在階梯上坐下。
「拿下柏林影展影帝寶座的那個殷冠磊?」他不相信的問。
「對。」
「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那個殷冠磊?」
「是的。」她用快睡著的聲音回答。
「開會討論他就是你所謂的『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孟安堯的表情看來又好氣又好笑。他實在不懂他這個寶貝妹妹的邏輯觀念,明明長的那麼甜,偏偏對世事又看得那麼淡。
「不要告訴我你很崇拜他。」
孟安堯笑了起來。「至少我欣賞他,他是中國人的驕傲。」
「別把他捧的太高,小心他摔死。」孟安卓很好心的提醒著。
「你身為一個編劇,我以為你會覺得認識他是一種榮幸。再者,他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嗎?」
「是光榮,但不見得是幸運。或許他有才能,但是要跟他共事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他有多率性傲慢的話。」孟安卓懶的再談殷冠磊這號人物,即使他的地位有多麼受到尊崇,也沒有資格干擾她的睡眠時間。「我要去睡了,晚安。」她舉步正要上樓。
孟安堯這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等等!我桌上有幾封你的信,我去拿給你。」
「哥——」她原本想告訴他明天再給也不遲,因為她不想和劉君棠有任何獨處的時間。不過……算了!她懶得再逃避,而且劉君棠顯然已經擺好架勢準備開站了。
「不過是個小小的編劇,口氣倒也真狂。」劉君棠雖然輕聲細語,可也減低不了話中的輕蔑與諷刺。
孟安卓皮皮的回敬:「聽起來似乎是我自抬身價, 存心貶抑他人,不過,你又何必挑明了講?我們的缺點不都一樣嗎?」
這個可悲的女人大概還不瞭解她的氣焰又多麼猖狂。
「誰跟你一樣?」她最痛恨自己跟孟安卓被擺在一起相提並論,那簡直是降低了她的氣質。「我可不是那種光是嫉妒別人的成就,心裡卻又奢望能夠分得一杯羹的女人。」
這句話簡直是人身攻擊了。原本以為孟安卓會勃然大怒,然後像潑婦般對著她謾罵,而她只消裝出一臉無辜樣,孟安堯一定會站在她這邊替她撐腰。若從此兄妹失和更好,她和孟安堯之間就不會再有個礙眼的電燈泡了。
孟安卓一雙冷冷的美眸直直的逼視著劉君棠,著實讓劉君棠背脊發寒。
緩緩的,孟安卓的唇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能得到你這個『知己』,我真是感激涕零,連我哥都沒這麼瞭解我。你那冰清玉潔的人格操守,讓小女子我簡直羞愧得想躲起來從此不見任何人。拜金女郎到處都是,今日有幸見到一個只問愛情而不問情人錢財的新好女人,真該推薦到國外去弘揚我們台灣的清廉。」
劉君棠原本自得的笑容像灌了水泥般僵硬。在聽完孟安卓一番明褒暗貶的即席演講後,她再也按捺不住熊熊怒火。她大叫:「孟安卓!」
她要宰了她!這個天殺的女人!這個該死的孟安卓!
孟安卓好笑的挑眉。還想在口舌上與人爭長短。瞧!自作自受,被反擊得不留餘地了吧!真慘!
剛好從書房出來的孟安堯聽見劉君棠歇斯底里的狂叫後,他簡直不敢相信劉君棠會如此失態。「君棠?」
弄巧成拙的劉君棠沒想到孟安堯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出來,自己恰北北的模樣盡入他的眼底。她清楚的看到孟安堯一臉訝異。在又氣又窘的情況下,她抓起皮包頭也不回的衝出孟家。
「這是怎麼回事?」
漠不關心的孟安卓接過孟安堯手上的信封,淡然一笑,道:「天氣悶,火氣難免大了點。」
孟安堯知道這件事和孟安卓必然脫不了關係,於是揚起眉等著她老實招供。
孟安卓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的人格已經低劣到這等程度,連唯一的大哥都對我起疑心。果真應驗了『愛情至上』那句話呀!」
「我又沒說我不相信你。」他當然知道安卓不是喜歡以激怒別人為樂事的變態女子,她一向很有分寸。
「哦?這麼說,你是信任我的囉!真叫我受寵若驚。」她的反應神經永遠是孟安堯的兩倍快。
「來者是客,希望下次她不小心惹到你時,你可以對她稍微仁慈一點,至少不要害她氣到吐血。」揉揉她那頭秀髮,孟安堯寵溺的看著看似天真,實則為不折不扣的毒舌家妹妹,道:「她在外地工作,難免孤單。我是她的學長,當然多幫著她點。」
孟安卓笑笑。真難想像貴為貿易公司業務部經理的孟安堯竟然是個如此仁厚的好男人。他配劉君棠真是太浪費了,他們一點也不合適。
「你該想想她當你是學長還是金主?有時候她的表現是在不像個單純的學妹,她在狩獵,而我不希望你這麼糊里糊塗的掉進去了。」
「小丫頭!」孟安堯發出一聲短笑,「你是不是寫故事寫昏頭了?」
孟安卓淘氣一笑,「也許我是寫昏頭了,你可別跟著我一起昏了才號。」拍拍孟安堯寬闊的肩膀,她道:「我去睡了,你好好想一想,晚安!」
孟安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外表天真的女孩不一定天真,孟安卓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