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痕已經順利踏上她夢寐以求的旅程,那被她給甩掉的可憐丫鬟胭脂呢?
胭脂在大街小巷裡找了四、五遍,還是找不到小姐,怎麼辦?怎麼辦?小姐可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哪!只因她一時的疏忽,小姐就不見了人影,如果是被懷人綁走……嗚……嗚……那她就完蛋了啦!她一定會被辭退,這麼一來,她豈不是連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可憐的胭脂愈想愈覺得淒楚,一路哭哭啼啼的走進杜家的家門。紅著眼眶,她連抬頭看原皆無一眼都不敢。
原皆無蹙起眉峰。為什麼只有胭脂一個人回來?月痕呢?
「小姐呢?」
胭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少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就這麼一晃眼,小姐……小姐就不見人影了。奴婢已經在城裡找了四、五遍,還是找不到小姐的人影,請少爺饒命哪……」
怒火衝進了原皆無一向冷靜的眼裡。
那妮子是有預謀的!
閉起眼睛,原皆無開始回想整件事情的經過……
沒錯!她今天表現的像是一個超級好寶寶,不闖禍,不把家中弄得雞飛狗跳,甚至也沒來纏著他陪她玩。
太不尋常了!
難怪她今天會自動要求去收田租,表現得像是乖寶寶,這些都是為了鬆懈他的警覺心,而去收田租是為出家門找的借口。他今天是忙昏了頭才沒想這麼多,而她聰明的利用他的忙碌而達成她的詭計——
原皆無揚起唇角,笑了。
這很像她「不達成目標絕不甘心」的作風。好一個杜月痕!
胭脂看著原皆無的笑容,嚇傻了。
她面無血色,匍匐在地上磕頭,「少爺!請您原諒我,不要將我趕出杜家,我會做牛做馬來報答杜家的恩德……」
原皆無失笑。該被趕出家門的,現在已經在外頭逍遙了。
「你還是待在杜家,沒人會趕你走的。」
胭脂根本不敢相信這天大的好運。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她跪在地上磕頭。
「你可以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
胭脂退出書房後,原皆無站了起來,在書房內踱方步。
月痕這妮子一點方向感都沒有,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她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往哪兒走,她只是一介弱女子,遇上麻煩可怎麼辦?如果再把她少見的美貌給算進去,那麼,她所遭遇的麻煩會多了不只十倍!
如果他可以丟下杜家,還有一切工作,他絕對會親自去找,然後,在找到後把她狠狠捏死洩憤!可是,現在姨娘不在家,杜家不可一日無主,他該怎麼做?
「難道真的要去拜託那個渾小子嗎?」
那小子欠他一個人情,但是,當初他為了閃避那小子,已經告訴他那個人情不必還了,免得他們牽扯不清,說不定他早就因此一命歸陰。
「杜月痕!你真會給我找麻煩!」原皆無低聲詛咒。
看來他別無選擇,因為他有一個惹禍精轉世的妹妹,專門出狀況,看來得直到她進棺材的那一天才可能罷休。
他認了!先找到月痕再說。見那小子比起失去月痕更能令他忍受。
當然,找到之後,非狠狠虐待她的小屁股不可!
☆ ☆ ☆
杜月痕坐在馬背上,迎著吹拂的秋風,真有說不出的涼爽。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騎過馬呢!因為姨娘不准,原大哥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的智慧真有那麼低,連學騎馬也學不會。
喏,現在她不也安安穩穩地上了馬背?雖然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大俠坐在她身後有點礙手礙腳,顯示不出她的威風,但回家之後,她一定要當姨娘、原大哥的面前騎馬溜一圈,還要表演倒立特技,讓他們下巴合都合不起來!
想像著那幅畫面,杜月痕得意地笑了。呵呵!
有一句成語叫做「樂極生悲」,果然──
當令狐軫的馬兒跨過一條山澗,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杜月痕差一點就滾下馬。
「呀——」
杜月痕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找個東西攀附,然後,好死不死的她一把扯住馬兒的鬃毛,馬兒被她這麼一抓,受驚地揚起前蹄,重重地噴氣。
「該死!」
令狐軫低咒了一聲,勒緊韁繩,穩住了受驚的馬兒,並及時摟住她的腰肢,拯救了她險些墜馬的命運。
杜月痕的雙手也沒閒著,她死命的抱住馬的脖子,緊得差一點把令狐軫向樓適桓借來的宋朝七駿之一的駛-給勒死!
「放手!你這樣會嚇著它的!」
天!這個小女人差一點連他的命都一起送掉了!
杜月痕一邊雞婆的想安撫——,一邊遲疑的看向令狐軫。
「可是……它好像很害怕──」
令狐軫沒好氣道:「你以為這是誰造成的啊?」
誰?是誰造成的?杜月痕困惑的望著令狐軫漆黑深邃的眼睛,半晌,才猛然醒悟。
「我?是我嗎?」原來罪魁禍首是她!杜月痕唰的一聲紅了臉,一張小嘴卻猶不認輸的咕噥:「我才是被它給嚇到的那一個呢!」
令狐軫拍了拍——的頸子,掃了杜月痕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從來沒碰過馬是不是?」
「我……我當然碰過馬!我家養了好幾匹馬,才不輸給這一隻笨馬呢!」
笨馬?
如果適桓聽到了,用怒髮衝冠來形容都不夠傳神!——可是他的寶貝耶!
令狐軫懶懶地道:「很不湊巧,我們兩人此時此刻都在這只『笨馬』的背上,我建議你最好遷就它。」
杜月痕無奈地瞪了一眼這匹白馬。她當然知道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她可以罵馬兒笨,但是,她絕不能順口把令狐軫也一起罵進去……呃,笨馬之所以成為笨馬,主要還要因為有一個笨主人。
看了一眼笨主人──不是,她是指令狐軫,他看起來不太像是寬宏大量的人,如果她敢對他出言不遜,恐怕今天她就要被丟棄到荒郊野外去自生自滅了。
俯下身子,她道:「好吧!我說小白……」
令狐軫被打敗了!「它有名字,叫——!別幫它取些不三不四的綽號!」
她噘起櫻唇,「我覺得小白很好聽呀!」
令狐軫又重複一次:「它叫。」
「好啦!好啦!那不是重點。」她彎下腰,討好的在——耳畔輕聲細語:「對不起,剛剛抓得你很痛,雖然我覺得我抓得不會很用力,可是,我坐在你的背上,只好遷就你了。下次你很痛的時候,你可以咳嗽兩聲,這樣我就知道了——」
令狐軫似笑非笑的表情潑了她一盆冷水,「如果——隨時隨地咳嗽兩聲,那表示它的大限之期不遠了。」
「是嗎?」
怎麼這麼麻煩啊!連咳個嗽當暗號也不行。杜月痕皺了皺小鼻子。
她轉身看著令狐軫,美麗的大眼睛中有一抹挫敗。
「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說呢?」
她逗人的神情讓令狐軫微笑了,他將她的手放在馬鞍上,道:「你的手應該放在這裡,這樣,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你可以早點說的嘛!」她瞪著他。
剛剛他是故意看她出醜的嗎?
「你說你碰過馬,不會連手該放哪裡都不知道吧?」他不輕不重地調侃。
「我當然知道!」杜月痕不怎麼有說服力地囁嚅道:「只是……不小心忘了而已。」
令狐軫發出一聲短笑,繼續策馬前進。
見他沒有理她,一向靜不下來的杜月痕問道:「我們要到哪兒去?」
「去找得到我師父的地方。」
杜月痕好奇道:「你的武功已經這麼高強了,還要拜師學藝呀?」
瞟了一臉好奇的杜月痕一眼,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去拜師,而是要去和他們斷絕師徒關係。」
「你師父很討厭你嗎?」杜月痕不勝同情地說。
令狐軫懶得向她解釋。他用手按住她的頭,將她的臉轉向正前方。
「幹嘛?」杜月痕不解的問。
令狐軫簡單地道:「這裡的風景很好看。」
騙人!到處一片黑漆漆的樹林,有什麼好看?不想跟她說話才是真的吧!
這種方法果然讓他的耳根子清淨多了。除了東方朔與樓適桓常常對他疲勞轟炸,沒想到今天多了一個人──就是杜月痕。
平靜的度過一刻鐘,令狐軫感覺像中的小女人頭一直點……一直點……
她居然睡著了!天!
他伸手摟住她,避免她什麼時候摔死都不曉得。
凝視著她甜美的睡顏,他拉過披風包住她。
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和小麻雀一般的口才。這樣的女人——是個麻煩。
令狐軫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撿到她——
反正目前是擺脫不掉了。
☆ ☆ ☆
傍晚時分,令狐軫與杜月痕已經到達蕪湖縣。
一路上睡得飽飽的杜月痕醒過來之後,又開始發揮她小麻雀的本能,興沖沖地問道:「這裡是哪裡?」
她就知道跟著令狐軫準沒錯。瞧!她現在已經離開蘇州城了!
「這裡是蕪湖縣,離蘇州城已有兩百多里。」
「哇!兩百多里?」
這真是她杜月痕前所未有的大創舉呀!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杜月痕笑彎了眼睛,連雙頰上月牙形的小酒渦都浮現了。
一揚眉,令狐軫向來冷淡的眸中開始有了笑意。「你餓不餓?」
望著令狐軫的眼睛,杜月痕笑道:「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你要帶我去哪裡溜溜?」
「去江邊。」
杜月痕抓緊馬鞍,開心地道:「走吧!」
令狐軫策騎馭風而馳,一直奔到江邊的懸崖,居高臨下的望著碧波萬頃的滔滔江水。
杜月痕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景象!萬頃的金色浪濤中,漂浮著無數艘小船,晚舟小唱,在水面上有著翻飛來去的水鳥,江畔飛簷的樓閣映著一片渲染也似的灩紅秋空,那情景美得可以入畫!
杜月痕看著令狐軫道:「你知道嗎?我真後悔今天蹺家。」
令狐軫挑眉,他可不相信她會懂得反省自己。
她繼續正色說道:「早八百年前就該蹺了!」
果然,她對蹺家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其實,女子並非無知,只是她們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廣大。以一般女人而言,我的姨娘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的爹娘過世之後,杜家大小事情都是由姨娘打理,她堅持女人必須持家,所以,她從不讓我拋頭露面。我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所以,姨娘讓我掌管所有的產業,而大哥從旁協助。愈接觸閨房以外的事情,愈讓我有想看看外頭世界的渴望,所以,趁著姨娘外出,大哥又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我就偷偷溜出來了。」
原來她不只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頑皮美麗的外表下,她有不同於一般女人的思想與深度!
「你難道不怕家人擔心嗎?」
她頑皮的眨眨眼。
「姨娘、大哥會擔心那是一定的,但是,我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想望,我也要為自己而活啊!」一想到回去之後可能面對的懲罰,她吐了吐小舌頭,「不過,我相信回去之後會很慘!我敢跟你打賭,我大哥不把我捏死是不會消氣的。」
唉!不知道大哥發現她失蹤了沒有?
她抬眼看著令狐軫,發現他也正凝視著她。杜月痕漲紅了臉,突然覺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她給巴道:「你……你可不要以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雖、雖然這樣一個人跑了出來是……是有點衝動,可、可是……可是如果不這麼做,我可能到死都無法依自己的心願,到外面來看看……」
令狐軫驀地笑了。
杜月痕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
天!他笑起來真好看!但是,他為什麼笑?
杜月痕瞪他,「你笑什麼?你是在嘲笑我嗎?」
「不。」他托起她的小下巴低語:「我很高興知道你是這麼有主見的女孩。」
杜月痕有氣無力的說:「謝了。但你的口氣真像在調侃我!」
令狐軫笑著搖搖頭,決定換個話題。
「你不餓嗎?針鋒相對是很耗力氣的。」
「我才沒有跟你針鋒相對呢!不過,肚子餓了倒是事實。走吧!我們覓食去。」想到吃飯,杜月痕就精神抖擻。「我們要做陷阱捕野兔野雞嗎?」
哈哈!那樣一定很好玩!她真想親自體驗一下野營的感覺。
令狐軫瞇起眼睛看她,「這裡是城鎮,又不是荒郊野外。」
「總會有機會的呀!」她輕笑。
☆ ☆ ☆
接下來的幾天,令狐軫與杜月痕都在趕路中度過。他們在天剛亮時便啟程,直到天黑了,才至客棧投宿休息。
一大早退了客棧的兩間房,用過早餐後,令狐軫與杜月痕繼續策馬西行。
「我們到底要往哪裡去?」
令狐軫老是說要找師父,但是到現在為止,要上哪兒找他一點也沒有提。真是的!害她肚子裡的好奇蟲蟲都冒出來了啦!
令狐軫揚眉看她,「你要聽實話嗎?」
「那當然哪!」
聽假話做什麼?又不是吃飽了太撐!這令狐軫也真奇怪!杜月痕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想聽實話,那麼我告訴你──我不知道。」
杜月痕跳了起來。「你說什麼?!」
要不是令狐軫動作快,及時抓住她,她現在可能已經滾下馬背了。
令狐軫似笑非笑的道:「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杜月痕沒好氣的低喊:「沒錯,你是說得很清楚──你說你不知道!」
「我是這麼說的。」
令狐軫一臉無關緊要的樣子,看得杜月痕差點吐血。「你如果不知道要去哪裡,那你要怎麼找到你的師父?」
「雖然我不確定要上哪兒找我師父,但這不代表我找不到他們。」
「這是什麼歪理?」
時代變了嗎?為什麼她覺得她搞不懂令狐軫在想什麼?
見她偏著頭,微蹙起雙眉專心傷腦筋的嬌俏模樣,令他不由得泛起一絲柔情。
淡淡一笑,令狐軫嘲弄道:「你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
這一句話的後果是很嚴重的,只見杜月痕雙眼冒火的朝他「噴射」。
「喂!我是在替你操心耶!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嘲弄本姑娘我?!雖然我不敢說我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但是我跟你打賭,我絕對是站在前端的!」
「哦?」他低笑,「你這麼關心我,我竟毫不知情,真是罪過!」
「什麼?!」杜月痕差點沒站在馬背上與他理論。「誰關心你呀?我告訴你,我──我只是擔心沒人當導遊護送我遊山玩水而已!」
令狐軫雙眼直直地看著她,讓杜月痕的臉蛋紅得像從天邊偷來的晚霞。
對呀!她說得沒錯!可是……她為什麼會臉紅?
一定是天氣太熱了!對!沒錯!天氣太熱了!今天很熱,非常非常熱……
令狐軫將她一瞬間的美麗全收進眼底,在江湖上行走這麼些年,他所見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從含羞帶怯的姑娘家,到丰姿綽約的俏寡婦,她絕非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雖然她的美麗已屬少見,但仍不乏還有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然而,能讓他冰封的心泛起柔情的,她是第一個!
杜月痕拚命想擺脫那種燥熱的感覺,只好用袖子煽風。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問:「你的師父有幾個人?聽起來好像不只一個。」
「七個。」
她睜大圓圓的眼睛,又被嚇了一跳。這個令狐軫還真是出人意料的──怪胎!
「七個?!這麼多!」她驚呼。「一定是你拜師學藝的時候太貪心了,現在顧得了這個便顧不了那個,所以,你才會說你要找他們斷絕師徒關係。」
杜月痕自動自發的推想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並且說得沾沾自喜。
「當初是他們來拜託我當他們的徒弟的,不是我拜師,是他們『拜徒』。」
「你那群師父也真是奇怪,什麼人不選,為什麼單單選你?」
杜月痕亂不服氣的!他們應該來找她才對,她常偷偷學原大哥練武,覺得自己簡直是武學天才!櫻谷七怪們千挑萬選選上令狐軫,結果,令狐軫卻要跟他們斷絕關係,他們不就是白忙一場嗎?
如果今天拜師學藝的人是她,搞不好昨天第一次在客棧見到令狐軫時,就換成是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搞不好還會被稱為女俠呢!多棒呀!然後再搞不好,令狐軫會很崇拜她,說不定還會以身相許呢——
好像想得太美了。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想想挺有道理的,她繼續說:「等我們找到你師父,你馬上跟他們切斷師徒關係,換我拜他們為師,你覺得如何?」
令狐軫噙著笑意,低語:「你說了這麼多話,不渴嗎?」
杜月痕吞吞口水,點點頭,「還真有點兒渴了,我想喝水——」
杜月痕的話還沒講完,令狐軫的唇便覆上了她的,灼熱而堅持的緊緊糾纏住她的舌瓣。
她輕呼一聲,被他擁進寬闊的懷裡。
杜月痕瞪大了杏眼,這才意識到他在做什麼。
令狐軫與她眼對眼地相視著,似有若無地,他的唇角泛起一縷笑意。
他喜歡與她唇舌相親的感覺,她的唇口比他所想像的更為甜美。原本只想輕嘗,但後來卻出乎意料的失控。
令狐軫為了防止自己深陷,及時遏止胸中的狂潮,結束了這個吻。
杜月痕先是不由自主地低喘,之後,她便伸手將他的胸膛推離自己有一個手臂遠。
她大發雌威,「你怎麼可以這樣?」
得自於東方朔的真傳,令狐軫的回答堪稱一絕,「你說你渴了。」
杜月痕氣暈了!他難道就不會浪漫一點嗎?
「可是,我又沒有說要喝你的口水!」
她的回答令人絕倒!令狐軫差點人仰馬翻。
令狐軫開始思考要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
「這裡是荒山僻野,剛好沒有水可以供你解渴,所以我就慷慨解囊。」
標準東方朔式答法!如果東方朔本人在場,他一定驕傲得鼻孔朝天,大言不慚,自吹自擂的說:「悟」人子弟,「作育英才」。
不過,令狐軫說話的態度是非常認真的,幽默不是他的本性,只是受了東方朔與樓適桓的熏陶,久而久之,潛力被激發出來而已。
「你『慷慨解囊』的技術還滿熟練的嘛!」
她一定不是他吻過的第一個女孩子!這一點讓杜月痕很不是滋味。這可是她的初吻耶!不過,被他奪去並沒有令她太傷心。
她些微的醋意取悅了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麼逗人!
令狐軫淡淡一笑,「如果這是讚美的話,那麼謝謝,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