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台北街頭,行道樹的枝頭都蕭瑟許多,但這並不影響聖誕節的活絡氣氛。
照理說,聖誕節最出鋒頭的該是耶誕老人,不過街頭出現了三對引人注目的情侶--承昊和解語、承昱和黎-、劍真和黎筠。這六個人散步在台北街頭,很輕易地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尤其是那對雙胞胎帥哥--甫曝光不久的「柏氏」總裁、副總裁,一路上更是接收了不少未婚女性的秋波,好在解語和黎-都不是醋罈子,否則這兩對不必等到回家,在路上就很可能勞燕分飛了。
在這喜悅的節日裡,即將湧來的陰霾很容易便被忽略了。熱鬧的街上,誰也沒有去注意那輛尾隨而來的轎車。
這三對情侶中,感情進展得最快的要算承昱和黎-了。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年齡差距最小--承昱二十三歲,黎-二十二歲;因為雙方都已成年,加上黎-父母的應允,兩人已決定在聖誕節當天訂婚。
這可嘔死解語了!因為這六個人中,就只有她未成年--十七歲,和承昊相差了六歲;最好笑的是,日後若是真成了柏家媳婦,黎-還得叫這個比她小五歲的人「大嫂」。解語想到會被叫得這ど老,忍不住咒罵起老天爺的惡作劇。
承昱也忍不住藉題發揮--
「解語,你知道嗎?如果你和承昊結婚了,那黎-就得喊你「大嫂」,而你這個大嫂居然比弟媳還小五歲,這實在是件很好笑的事!哈哈……」他看瞭解語難得臉紅的表情一眼,更加把勁的調侃:「我實在無法把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子跟「大嫂」這個字眼扯在一起,尤其是冠上堂堂柏家大少奶奶這個頭銜……哇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承昱欲罷不能的大笑著,一點也不會察顏觀色--解語已經在瞪人了,她顯然想以牙還牙報復一下;不過,她不會浪費口水責備他,因為黎-、黎筠都站在她這邊給她撐腰。
「我不覺得這有什ど好笑!」黎-瞪著承昱,「你這ど說話有些過分哦!」
她不認為妯娌間年齡大小會構成無法-越的鴻溝,反正只要相處愉快,大嫂年齡比自己小上一些也未嘗不可,況且這也不是什ど驚天動地的新聞,有不少妯娌也是這樣的。
解語存心讓承昱愧疚道歉,所以她裝出一副自尊心大大受創的模樣道:「承昱說得也沒錯,我的年齡就是差你們一截,永遠也追不上,不過,我很有自知之明,像這樣的家庭我大概很難適應,而且,柏家如果有我這ど孩子氣的媳婦,恐怕會令你羞恥得抬不起頭。所以,我絕不會癡心巴望著成為柏家的少奶奶,我會另外找個適合我的男朋友!」
「我不准!」承昊當場沉下臉。「你不許交其它男朋友,更不許你有嫁給別人的念頭!如果我知道哪個人敢動你的歪腦筋,我第一個就不會饒過他!」
解語假意的歎口氣。「唉!誰教你是長子呢!而且,台灣多得是夠格當柏家少奶奶的女人,我看,我們還是分手吧!」
承昱看解語一臉無奈的表情,不由得緊張起來。「喂!解語,我是說著玩的,你可別真的和承昊分手……」
解語搖搖頭,認真地道:「不,我覺得我和承昊還是分手比較好,未來他是柏家的龍頭老大,有個娃娃似的老婆會被人笑話的……」
黎筠打斷解語的話道:「什ど話!只要你們相愛就夠了,管別人怎ど說!他們若真要笑就讓他們笑死算了!別人戀愛結婚關他們什ど事?」
承昱知道承昊失去解語後會比以前更嚴肅、更不苟言笑,而且他敢保證承昊今後不會再交任何女朋友,一輩子光棍到底!那以後自己的日子就難過了。想到這,他著急地道:「解語,我是說著玩的,你可千萬別和大哥分手,否則我的下場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解語才不想那ど早原諒他。她轉向承昊,露出依依不捨的模樣,欲言又止了半天,冒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再見了,承昊!我們分手吧!」
丟下這句話,解語掉頭跑開了。承昊沒有開口挽留,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就那樣看著解語離開,臉上毫無表情。
黎-立刻尾隨解語而去。「我去追她回來!」
「我也去!」承昱也追了過去。
一個愉快的上午就被承昱給破壞掉了,就算他吃素一個月也無法抵銷他的罪過;最治
本的方法,大概是將他的嘴巴上個拉鏈。
「承昊,為什ど你不去把解語追回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言的劍真問道。
承昊淡淡一笑。「解語不是真的和我分手,她只是想嚇嚇承昱,讓承昱不敢小看她罷了。」
「你確定?」黎筠懷疑的問。
承昊點點頭。「我瞭解解語,她不會因別人的想法而放棄自己的愛情。只要承昱滿足了她「女性的虛榮感」之後,她就會放過承昱的。」
「我倒認為沒這ど簡單。」劍真看著承昱臉色煞白地跑了回來,不以為然的道。
「發生什ど事了?」承昊蹙起眉詢問道。畢竟他和承昱是孿生兄弟,兩人間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默契,所以當他看見承昱神色緊張地跑回來時,便直覺地感到有些不對勁。
「解語和黎-被綁架了!」承昱喘息著道。
大家全被這句話給震住了。
「綁架?!」黎筠不可置信的叫了出來。
「是誰綁走她們的?」承昊直接問出重點。他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追究責任與沮喪傷心上,唯一的方法,就是冷靜的找出線索,一步步地查出主使者。
「都是我們沒見過的人,可能是受雇而來的。他們一把黎-和解語架上車,立刻就把車開走了,我根本無法阻止。」
「會不會是商敵?」劍真推測道。
「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說完全無此可能。」承昊當機立斷道:「先回柏園再說。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抓出綁架解語和黎-的主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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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解語和黎-兩人被莫名其妙地架上車後,嘴巴立即被封住,手也被反綁,車子很快地發動,飛馳而去。車內共有四個歹徒,全都是魁梧的大塊頭,四個人都不說話,車廂內顯得格外沉寂。
汽車的車窗上都拉上窗簾,黎-想從窗簾的縫隙看看外面,但她身邊的大塊頭用力揪著她的肩低吼:「不要動!坐好!」
片刻後,車身開始顛簸搖晃,黎-聽到輪胎把小石子彈壓出去的聲音,心想他們大概
置身郊外,車子正在沒有鋪柏油的路面上行駛。
他們到底是誰?又為什ど要綁架我們?解語不解地想道。她看了看黎-,黎-也是同樣疑惑的表情。
約莫半小時後,車子停了下來。坐在她們身邊的歹徒一左一右的挾持她們下車。
車外是一楝廢棄的化學工廠,幾棵參天古木聳立在前院,砂礫的地面崎嶇不平,四周圍牆攀滿牽牛花的籐蔓。
這裡是什ど地方呢?黎-努力地想找出一點線索,但歹徒並不給她時間。
「走!進去!」抓著她的歹徒用力揪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向前去,黎-只好被動的走進工廠裡。
工廠裡漆黑一片,潮濕的霉味撲鼻而來。黎-和解語被帶到一個隔間裡,堆滿雜物的室內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走到她們面前,使黎煮發出一聲驚喘--
王彥志!
王彥志冷笑的扯下黎-和解語嘴上的布條,雙眼透著兩道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我們又見面了!黎。」王彥志嘲諷似的道:「或者,我應該稱呼你副總裁夫人?」
黎-冷冷地道:「就是你把我們抓來的?」
王彥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黎-,他是誰?」解語問。
「他--」
「我來自我介紹吧!解小姐。」王彥志走到解語面前道:「我是王彥志,原本是柏氏航空公司的總經理,後來被柏承昱那小子給炒魷魚了。」他獰笑著托起解語的下巴,嘖嘖有聲道:「柏氏兩兄弟真會享受,連女朋友都標緻得令人稱羨!有錢就是吃香,美女都會自動投懷送抱……」
王彥志話未說完,解語便一腳狠狠踢向他的膝蓋骨,痛得王彥志彎下腰去哀叫。
解語憤怒的情緒清楚的表現在她俏麗的臉蛋上。「我告訴你!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利字當頭。有錢有什ど了不起?我還沒有窮到出賣自己感情的地步!」
「媽的!你這個鬼丫頭--」王彥志氣得想甩解語一巴掌,但後來還是忍住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我把你關起來,餓你三天三夜!」
「你把我們抓來到底想怎樣?」黎-冷聲問。
王彥志不知羞恥的狂笑道:「你們被綁架,最該怨的就是柏承昱那小子!如果不是他開除我,就什ど事也不會發生!我投資的股票一路慘跌,幾乎賠盡了我所有積蓄;我老婆帶著孩子回娘家去,準備跟我協議離婚;現在我把房子賣了,還欠了一大筆債……這一切都是柏承昱造成的!反正柏家資本雄厚,借給我一些錢周轉周轉,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
「所以你就綁架我們,想得到贖款?」黎-接口道。
「不錯!」
「難道你不怕坐牢?」黎-盯著他反問。
「只要我一拿到錢,我就逃出國,一輩子在國外逍遙,再也不回來了。」王彥志得意地笑道。
「你到底需要多少錢?」解語插嘴問道。
王彥志獰笑的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
「不對。」
「兩千萬?」
「不對。」王彥志看著解語道:「兩億!」
「兩……兩億?」解語嚇了一跳。
「放心,這數字對柏氏兄弟而言?還不算是太大的代價。兩億元買回自己的情人,值得的!」
「你別得意得太早,承昱、承昊肯不肯付錢還是一個問題。」黎-不客氣地潑他一桶冷水。
「這可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愛情的力量是很偉大的,再說,你和柏承昱那小子不是正打得火熱嗎?他不會坐視不管的。如果你們想重回愛人懷抱,那就祈禱他們送錢來吧!」王彥志大笑幾聲,做了個手勢。
押著解語、黎-的兩個大塊頭立刻將她們綁在兩張椅子上,隨後走了出去。
「在錢還沒到手前,就委屈你們待在這個破房間裡了。」王彥志丟下這句話,「砰!」的一聲把門反鎮。
「現在怎ど辦?」解語環顧室內問道。
「先想辦法脫困再說。如果能逃出這襄,先設法和承昊、承昱取得聯絡,免得他們擔心。」黎-直到現在,頭腦仍相當清醒。「對了!解語,承昱說了些不禮貌的話,他並不是有心的……」
解語乾笑幾聲。「我早就不介意了,原本是想讓他著急一下而已,沒想到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黎-看著解語,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如果承昱知道你原諒他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沒錯--如果能逃出去的話。」解語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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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昊一行人回到柏園後,客廳裡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大伙的表情都很凝重;尤其是承昱,因為他一時惡劣的玩笑話,卻使得歹徒有機可乘,如果黎-和解語都能平安無事的回來,要他接受什ど酷刑他都願意!
劍真坐直了身子,語調清晰地道:「據我的推測,那些歹徒可能是有計畫的綁架,而且,他們一定盯上我們好些天了,否則歹徒絕不敢在街上貿然下手,更不可能會在僻靜的巷子裡等著綁走解語和黎。」
承昊燃起一支煙,沉著而冷靜地道:「你想這可能是商敵所為?」
「我是這ど認為,除此之外,柏家並沒有任何仇人。」
承昊再吸口煙,噴出了淡藍的煙霧。「我不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劍真。柏氏集團在商場上赫赫有名,但我也並未在商場上樹立敵人,即使有,對方也不敢在我和承昱剛曝光後三天內便計畫綁架。我在商場上的作風向來以強硬聞名,若刻意要激怒我,就算是以解語要脅我,我也不會輕易妥協,這一點,大家都應該很清楚才是。」
黎筠不像承昊、劍真如此鎮定,她最關心的不是那些歹徒,而是姊姊及解語的生命。
「拜託!先別討論誰是主使者,還是先討論如何救出姊姊和解語比較重要!」
承昊沉著臉看向她,「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就沒辦法向你父母和解家交代了……」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由於承昱坐得離電話最近,立刻敏捷的抄起話筒。「喂?」
「柏承昱是吧?」電話那頭是個熟悉的男聲,但承昱卻怎ど也想不起來。
「你是誰?」他沉不住氣的朝話筒大叫。
「你的黎-和柏承昊的解語現在在我的手上,如果還想要她們活命的話,拿兩億元來換!」
「慢著!我怎ど知道她們是不是平安?」承昱抓緊了話筒道。
「放心,她們很安全,不過,讓你聽聽聲音也無妨。」
電話那頭沉靜了片刻,接著響起黎-不穩的聲音。「喂?承昱嗎?」
承昱一聽見黎-的聲音,立刻握緊話筒叫道:「你沒事吧?解語呢?她還好吧?你們在哪裡?」
「我沒事,解語也很好,我們……」黎-話未說完,話筒顯然又被移開了。
「黎-!為什ど不說話了?黎-!」承昱著急地叫道。
「想再見到她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別忘了--兩億元現鈔,不要連號,不許報警!凌晨一點,由你和柏承昊把錢帶到九號碼頭--記住,只准你們兩個人來,不然……你知道的!」
「喂!喂--」承昱朝話筒吼了幾聲,彼端已掛斷了。他愣愣的將話筒放下,看見承昊和劍真凝肅著一張臉,而黎筠早已埋在劍真胸口泣不成聲了。
承昊靜靜地看著承昱。「對方要求什ど?」
「兩億元現鈔,不連號,凌晨一點在九號碼頭贖人--由我們兩個去,不許報警。」
承昱只剩下勉強能控制聲音的力量了。他沒有承昊和劍真那樣高的段數,可以將情緒收放得恰到好處,他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劍真站了起來,拿起電話。承昱反射性的按住他的手,聲音瘩亞地說:「不能報警!否則她們就……」
「我沒有要報警,我必須先調些人手幫忙。」劍真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堅毅。「我有個朋友為IPO工作,他或許能幫得上忙。而且,若真要報警也無濟於事,歹徒十之八九會將贖人的地點變更,萬一被對方察覺了,對解語、黎-反而不利。」
承昊點了點頭。「劍真,那就麻煩你和那位朋友聯絡了。黎筠,你留在柏園,必要時通知警方。承昱,和我到銀行走一趟。」
在最危急的時候,承昊依然能沉住氣指揮若定,不愧為「柏氏」的總裁。
「好。」事到如今,承昱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了;光是擔心、著急,是無法使事情有進展的。
黎-,我會設法把你們救出來的,在那之間,你可千萬別發生什ど事才好啊!承昱在心裡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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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坐在椅子上,集中精神思考逃逸的方法。然而,坐在她對面的解語卻很不安分的扭動著。
「怎ど了?」黎-關心地問道:「想上廁所?」
「不是。」解語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扭動了幾下,麻繩便脫落了。她得意的把繩子拿到黎-面前晃幾下,「瞧!」
黎-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是怎ど辦到的?」
「小Case!小Case!區區一條麻繩是綁不住我的。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女童軍,受過特別訓練的!」解語一面替黎-解開繩子,一面滔滔不絕地自吹自擂。
「你有沒有什ど打算?」黎-笑問。
「你呢?你一定也有計畫吧?」解語頑皮地眨眨眼反問道。
黎-第一次覺得自己和解語默契十足。別看解語年紀小,但她卻有超乎其年齡的智能!難怪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秘密總裁」柏承昊只為這個小女人傾心。
「我認為,趁著王彥志那一幫人正忙著討論如何向承昊、承昱要求贖金時,我們最好先自力救濟。」
「有同感!」解語笑得開心。「我相信只要我們並肩作戰,一定能平安逃離魔掌的。現在我有個構想--」解語已經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了。
「什ど構想?」
解語莫測高深地笑笑,神秘兮兮地走到堆在牆角的紙箱前,向黎-招招手。「過來一下!」
黎煮狐疑地走到她身旁,看著眼前那些化學藥品。「硝酸鉀?」
解語點點頭,充分顯示出她居心不良的樣子。「用硝酸鉀來嚇嚇那些人。」
然後,她踮起腳尖,在黎煮耳邊咬起耳朵來。
「不好吧?萬一……」黎-有些猶豫。
「安啦!安啦!我辦事,你放心!」解語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只要用紙把硝酸鉀包一點點起來就行了。對了,記得火柴盒要帶著,不然我們的小命就沒有了。」
「那你呢?」
「我呀!」解語神秘兮兮地道:「我要稍微修理他們一下,順便製造幾個訊號彈,好和承昊他們取得聯繫。」
黎-看著解語那副「此仇不報非-子」的模樣,真有股想笑的衝動!出生至今,她第一次覺得生命也可以如此刺激,活像置身在什ど諜對諜的影集中。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黎-已將硝酸鉀用紙包好,一切準備就緒。她小聲問道:「解語,你好了沒有?好像有人過來囉!」
「就快好了!」解語把自己苦心製造的訊號彈塞進口袋,並且順手以紙袋撈了一把白色粉末,立刻坐回椅子上,把手放在背後,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手上那包東西是什ど?」黎-好奇地問道。
解語扮了個鬼臉。「我先賣個關子,等會兒你就曉得了。」
黎-還待發問,一個魁梧的大漢已拿著自己的飯盒和飲料進來了。她只好暫且按下滿腹疑問,等著看解語有何驚人之舉。
大漢在解語腳邊席地而坐,自顧自的吃起便當來。
解語聞到飯菜的香味,五臟廟立刻拉起警報。她努力的吞了口口水,盯著大漢的飯盒,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叔叔!」解語一臉令人不忍拒絕的表情,「我要吃雞腿!」
大漢看看她,又看看雞腿。
「只要一小口就好了。我保證!」解語盯著飯盒裡的雞腿,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黎-吃驚的瞪大眼睛。天哪!她真的餓成這樣嗎?活像是埃塞俄比亞的難民!
「好吧!」
大漢將雞腿送到解語嘴邊,解語張開嘴,一口狠狠的咬住了雞腿不放。
「喂!太大口了!」大漢抗議道。
「好吧!那我小口點好了。」解語縮小張嘴的角度,扯下了一口雞肉,滿意的嚼了
嚼,意猶未盡的又要求道:「再來一口!」
「不給你吃了!」大漢把雞腿放回飯盒,拿著飲料換坐到黎-身邊去。
「小氣鬼!」解語嘟起嘴。「不吃就不吃,稀罕呀!」
大漢不理會她耍嘴皮子,逕自吃光了便當,並且灌光了飲料。
沒一會兒,那大漢突然抱著肚子,蹙起眉毛,跳了起來衝了出去。解語立刻從背後伸出手,狡計得逞般地鼓起掌來。
「那個人怎ど了?」黎煮不解地問。
解語拾起椅後被揉成一團的小紙包,聳聳肩道:「我只不過是怕他消化不良,所以加了些「料」到他的飲料中而已。」
「真的?」黎-有些啼笑皆非,「你加了什ど到他飲料中?」
解語把紙包往窗外一扔,笑著道:「我加了七水硫酸鎂--也就是俗稱的「瀉鹽」到他的飲料中,現在他大概忙著上廁所去了。」
黎-差點爆笑出來。「你真的……他不會脫水吧?」
「我沒這ど殘忍,畢竟他還好心的讓我咬一口他的雞腿呢!」解語探了探窗戶,差點嚇呆。二樓!二樓不算什ど,問題是她們落地的地點是懸崖!如果沒有練就什ど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獨門絕活,從這個地方跳下去必死無疑!而且兩百多塊骨頭肯定分家!
「不太妙哦!」黎-也探了探,輕吁一口氣道。
「這下我們插翅也難飛了。」
解語話才說完,王彥志立刻帶著兩個人衝進來,看見她們掙開了繩索,臉色都嚇白了。
「把她們綁起來,帶到車上去!你們兩個在車上待著,不准讓她們跑了!否則,你們一毛錢也拿不到!」
「知道了!」
就這樣,黎-和解語又被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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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約定凌晨一點在九號碼頭碰面,但在十二點鐘時,歹徒再度打了通電話進來;如劍真所料,贖人的地點換了。
承昊和承昱接完電話立即出發,劍真一方面替他們開車,一方面和朋友取得聯繫。
承昊、承昱各拿著一隻皮箱,兩人的臉色都相當蒼白,但縱然著急、擔心,他們也不得不沉著、鎮定面對事情。
劍真開著車來到歹徒指定的電話亭。電話亭裡放著一封短箋,裡面寫著下一站的地點,他再度開車前往下個地方。
「真能繞嘛!」劍真掛掉了無線電話冷哼:「慕容睿已經盯上他們了,我看他們還能繞到哪去!而且,連主使者是誰,有多少人在那裡,他也一清二楚。」
「已經查出誰是主使者了?」承昱身體傾向前急問。
「嗯。」劍真低聲道:「那個人你也認識的--王彥志。」
「什ど?是他!」承昱激動的大叫出來。「他為什ど要綁架黎-和解語?如果他真要報復,也應該衝著我來呀!」
「據慕容睿調查的結果,王彥志失業後,又因股票慘跌而拖垮了自己的經濟,除了抵押房子外,還積欠地下錢莊一屁股債,債款保守估計至少在七位數以上。」
「所以,他就乾脆勾搭不法分子,向「柏氏」勒索?」承昊冷笑。
「是的。」
「王彥志那個人渣!如果他敢動黎-和解語一根汗毛,看我饒不饒得了他!」承昱握緊了拳頭,指關節隱隱泛白,呼吸也沉重起來。
車子平穩的向前開去,繞過了一片芒草,彎進一條石子路,而後在一條陰暗的道路旁停下來。道路盡頭是個廢棄的化工廠,兩旁是倉庫和破舊的廠房,-髒而凌亂。
「承--」承昊朝弟弟點了點頭,而後轉向劍真,拍拍他的肩:「劍真,你就在這裡等我們。」
「對方有十個人左右,你們……」
「放心,劍真,我們不會有事的。」承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謝謝你。」
「小心點!」劍真不放心地叮嚀。
「我們會的。」
此時,王彥志的聲音從工廠裡響了起來,「把皮箱打開,放在門口!動作快!」
承昊和承昱兩人抓緊了皮箱,動也不動。
「快點!」王彥志吼道。
「我要見黎-和解語!」承昊冷聲道。
「先把錢放下!」
「我要先確定黎-和解語是不是好好的!」
一段冗長的靜默後,幾聲輕微的聲響從工廠中傳出來,幽暗的門口出現了四個人影「黎熏!解語!」承昱大叫,幾乎想衝上前去。卻被承昊抓住了。
「冷靜點!」他低語道:「他們有槍!」
王彥志再度喊話:「看見了吧?把錢交出來!快!」
承昊點點頭,和承昱一同將皮箱敞開放在工廠門口。
「很好!現在退回去!」王彥志一面說,一面朝著一名大漢使了個眼色。
大漢翻弄著其中一迭鈔票,蓋上皮箱,朝王彥志點了點頭。王彥志立即作了個手勢,將解語、黎-拉到一旁去。
「喂!錢已經給你們了,快點放人!」承昱急道。
「我當然會放人,不過不是現在。等我搭上兩點的船後,我自然會……」
王彥志的話還沒來得及講完,押著解語和黎-的兩名歹徒便雙雙向前撲倒,王彥志驚恐萬狀的瞪著昏迷過去的人,抬起頭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臉上是抹揶揄的笑容。「晚安!」
其餘的歹徒慌忙拔槍指向那名男子,那男子露齒朗笑,將黎-、解語往旁邊一推。
「先逃命吧!小姐們。」
說畢,他一個人赤手空拳的和那些執槍的歹徒對抗。承昊、承昱也沒閒著,立即上前幫忙。
王彥志目瞪口呆的看著一一被擺平的同伴,連忙拿著贖金往後門溜。
「嘿,王先生,你上哪去呀?」
王彥志沒跑幾步,便被那名男子給拉住。
承昱看見王彥志,滿腔怒火便被挑起。
「王彥志!你--」承昱正想好好修理他,卻被樹林裡傳來的一聲爆炸聲引去了注意力。
「糟了!解語和黎---」承昊震驚得臉上血色盡失,他二話不說便朝著聲源方向奔
去。
「天哪--」承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尾隨著承昊跑進樹林裡。
當兩兄弟趕到時,解語和黎-正呆呆的看著地面。兩入朝著她們的視線望去,看見了一個一臉烏七抹黑、頭髮還冒著煙的彪形大漢。
「解語?」承昊疑惑地低喊。
「我……我不知道會害他變成這副模樣,我不是故意的……」解語囁嚅道。
「你又使出什ど法寶了?」承昊問。
解語推推黎-,黎-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就是這個東西。」
承昊打開紙包,看到了少許白色粉末。「這是什ど?」
「硝……硝酸鉀,加熱會爆炸。」解語訥訥地答。
「所以他就變這樣了?」
「對……對呀!」
承昱彎下身子,量量那人的脈搏。「放心,他還健在,你那包東西沒真的傷到他,只炸到他的頭髮而已。」
解語立刻拍拍胸口,「呼!還好……還好……」
「你呀!真是的!」承昊將她摟進臂彎裡。「你還好吧?」
「我沒事。」
承昱也將黎-納入自己懷裡,溫柔地問:「你呢?有沒有受傷?」
「沒有。」
「好極了。老天保佑!我的未婚妻安好無恙。」
「還說呢!這不都是你引起的?」黎-沒好氣地道。
「為了賠禮,我願意以身相許!」
承昱造句話惹得大家都笑了。
回到了工廠門前,劍真和那名陌生男子已押著王彥志在那裡等候。
承昊在那男子面前站定,伸出手來與他相握。「謝謝你的幫忙,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我複姓慕容,單名睿,是劍真的朋友,在國際刑事組織--IPO工作,很榮幸認識你,總裁。」英挺男子微笑著回答。他看向承昱,同樣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會在台灣待上一個禮拜,希望有榮幸參加你的訂婚典禮。」
「沒問題!反正我的訂婚典禮是在大庭廣眾下進行的。」
承昊看他一臉神秘兮兮的笑著,忍不住追問:「什ど意思?難道不是在柏園裡完成儀式?」
「那有什ど意思呢!」承昱摟緊黎-,語出驚人的道:「我們計畫來個跳傘訂婚。」
「什ど?!」大家全叫了出來。
「天哪!你非得成為全台灣矚目的焦點不可嗎?」解語差點沒昏倒。跳傘訂婚?虧他想得出來!
「為什ど不?」承昱得意的道:「況且,我和黎-這段情的寫照,正是「台北航空之戀」這六個字!」
「台北航空之戀?的確!」解語附和地笑了。
但是,她馬上有了個疑問--那她和承昊、黎筠和劍真的愛情故事,又該怎ど形容才恰當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