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主殿是可以容納三百人祈福的大禮堂,在修恩伯爵進去之前,已經有許多虔誠的信徒坐在長排椅上低頭祈福了。
杜薇薇、簡語殊和蕭曉三人圍在修恩伯爵身後,見神不拜拜好像有些說不過去,不過他們算是修恩的保鏢,還是應該注意一下周圍的動靜,徘徊在拜與不拜之間的他們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杜薇薇側過身子,露出修恩伯爵的背影後,慕然幾道凌厲殺氣由身後發出,原本在前排祈福的五個高大男子驟起發難。“狗賊!”隨著怒罵聲,幾柄鋼刀由奇詭角度斬向修恩。
身子比腦子更先知道危險,簡語殊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刀,手腕一轉,斜擋住斬向修恩脊背的三把刀,只聽“錚錚”兩聲,竟硬架住三個男人的搏命一拼。
杜薇薇急退兩步,手指微張,一招“暴雨雷彈”由手心發出。五顆拳頭般大小的雷電球鑽入敵人體內。雷電球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只是有麻痺對方兩妙的功效。
即使只有那兩妙也足夠了,在刀勁危險之內的蕭曉手持五張紅符壓在地下,腳下浮現出五芒星魔法陣,一道白光由芒心外射,直達屋頂,一種巨大魔獸突然出現在蕭曉面前,當中應招呼在蕭曉身上的利刃。
“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家伙!”
狠狠地罵了一聲,五名男子一擊不中便四散退開,一名男子在退路上與杜薇薇同一軌道,當下想也不想地平持刀身,朝她腰部斬去。
“啊!”杜薇薇看到迎面而來的白色刀刃,臉嚇得臘白,當下想也不想地要以“鐵板橋”的功夫躲過,不過她哪有什麼武功啊,她的腰彎到一半再也彎不下去,竟直挺挺地跌倒地上!
男人刀尖微斜朝杜薇薇心口扎去,她招式用死,連側身都不及。只聽“叮”的一聲響,一把血紅的長劍架住刀鋒,男子卻順勢滑過妖風劍刃再次朝杜薇薇頸部砍去。
蕭曉反削向男子手腕,男子不得不提刀險險避過,一時之間,杜薇薇鼻梁上方刀劍齊鳴,血紅與雪白交織成團,黑發被劍氣刀風擊得狂亂飛舞。杜薇薇僵直著身子動也不敢動地看著頭上的爭斗,就怕刀劍無眼,隨手把她地耳朵鼻子削掉,那還怎麼見人啊!
豆大的汗珠在她的額角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又滑落在鬢發內,她以為過了極長的時間,其實不過短短數秒。
刀的攻勢終於慢了一慢,那是因為蕭曉的 魔獸已移到男人身後,大口一張,一道雷電直刺男人體內。
簡語殊也早已經看到杜薇薇陷入危險之中,但是當他要趕上去幫忙時,原本要走的另一個男子回身牽制住他,他一招“十字腰斬”迫得男人後退幾步,只聽“剝剝”兩聲細響,男人得衣服裂開兩道前胸和前腹的十字傷痕,血沿著衣服裂痕處滲透出來,只有皮肉之傷是因為簡語殊手下留情的緣故。
簡語殊把男人逼退,朝杜薇薇跑去,結果對方又挽了個刀花撲上來,刀刀凶猛。
見男人步步緊逼,簡語殊也不再手下留情,回身一刀,挑起一陣黑色迷霧,刀法沉穩卻疏於變化,男子一眼就看清要擋住再反擊的軌道,“光”的一聲巨響,兩刀相架初時並無異象,只是男子無法再前移半寸。不久,男子手上的鋼刀在被擊中點上漸漸劃出一道裂紋,赤玉刀削斷鋼刀後,簡語殊翻轉手腕用刀身拍在男子身上,男子受到重擊向後撞在長椅上,砸碎幾排椅子後噴了一口鮮血便昏了過去。
因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原本還傻愣愣著不知道干什麼而依舊待在長椅上的人們,見了男子的慘狀就像才醒過來一樣,尖叫著朝殿門外跑去。
簡語殊也不追擊,依舊朝杜薇薇那邊跑去,事情全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到杜薇薇身邊時,魔獸已經向男人噴吐電光了,簡語殊心中稍慰,急速出招,但這次不是出刀,而是出腿!
男人收招想逃,但簡語殊的腳還是踢在了男人身上,就像借力一樣,男人順勢後飛,落地時他轉身要跑,這時那純粹的物理性傷害的一腳才在男子身上爆裂開來,他搖晃著無法再平衡身體,最終摔在地上。
還有一人藏在殿頂,在簡語殊和蕭曉、杜薇薇都不在修恩身邊時,他飛身而下,刺向毫無准備的修恩。
就在蕭曉和簡語殊與人纏斗時,修恩終止祈福起身,忽覺不對,他仰首上看,一道刀芒朝他面門刺來!
仰首盯住那一點刀芒的眼睛微瞇,修恩雙手十指緊扣,變換結印。“女神加護!”他暴喝一聲,拇指指向手心,食指相抵,其他三指相扣,手背向面成為倒三角印。他手上發出柔和的白光,幻化成加護盾牌,硬擋住敵人用盡全力的一刺。
刺客見出其不意的全力一擊還是被擋下,等到下次刺殺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於是他翻身而下,恨紅了眼又斬出一刀。
但是他那一刀遞到修恩伯爵眼前竟再也刺不下去,除了修恩加護盾牌防守住要害之外,還有因為他的後頸架上一把厚重的刀的緣故。
侍奉女神殿的僧侶得知主殿的騷動,立刻趕了過來,小文也跟在他們後面,焦急慌亂的面色見到他們後明顯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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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一共有六人,有三人逃了出去,與他們纏斗的三人無一例外地被抓。
消除了女神的加護,修恩沉聲問惟一還清醒的刺客:“你們受誰的雇傭?是臨村的領主嗎?”
“呸!”年輕高大的男人恨恨地啐了他一口,“你們這些貴族豬配雇傭我們嗎?我是為自己工作!”
“那我在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從他獲得領地喝爵位以來,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吧,甚至因為他的不作為而在上流社會盛傳著他軟弱無能的謠言。
年輕男人的眼因為仇恨而變得紅若厲鬼,“我們是興定村的幸存者!不要說你不知道你那邪魔一般的父親所犯的錯!”
小文輕輕地“呀”了一聲,杜薇薇詢問般地看了過去,小文輕聲說:“三年前興定村因為不堪重稅與領主家的稅官起了很大的沖突,他們殺死稅官撕毀稅票,並揚言要不減稅的話,他們就到皇都告領主與惡魔簽訂契約的事情……結果就在那一天晚上,興定村就受到大量僵屍怪物的襲擊。到第二天,領主就以興定村全村人都受到僵屍感染為理由,用一把火把興定村付之一炬……”
“這三年來我一直沒有遺忘那天晚上淒慘的情形:即使斬斷四肢還會再站起來的不死僵屍,被感染的父親撕咬著自己的孩子,嚇瘋了的母親,哭喊聲和恐怖的叫聲讓人懷疑自己身處地獄。我是因為被母親扔到井裡才躲過一劫,而令興定村變成地獄的就是你的父親,那些僵屍是他召喚出來的!”
年輕男子淒厲陰恨的話語令杜薇薇硬生生地打了個寒戰,他所說的情景她連想象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我的父親,和我沒有關系啊!”修恩垂下眼簾說道:“雖然我蠻同情你的。”
年輕那人惡狠狠地瞪著修恩,一字一句地說:“不要狡辯!我繼承了村人和家人的仇恨,向繼承所有的你報復是天經地義的!”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有粗重的呼吸聲響起。
最後還是穿著紅色僧侶袍的奈恩主教擺了擺手讓人把這些刺客帶下去,“他們行刺伯爵大人雖是事出有因,但仍是不對,帶下去讓女神審判他的罪吧。”
年輕男人並未如一般奸角下場般大喊大叫極不甘心,而是明明卻卻地告訴修恩只要他不死,總有一天殺掉他!
其他僧侶正在安撫跑到殿外的眾人,奈恩主教示意修恩伯爵隨他離開,“伯爵大人,你好像又吃胖了呢。”明明第一次見他還是俊俏少年郎的樣子,沒想到短短一年竟然變得這樣厲害。
修恩臉上一陣黯然,他看了看與肥胖身軀並不相配的修長手指,淡然說道:“沒有辦法啊,誰讓我的胃口越來越大呢。”
“呵呵,能吃是福啊。”奈恩主教笑了笑說道:“伯爵大人,你的房間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現在要不要進去休息?”
修恩點了點頭說道:“嗯,用了女神加護後,我的精神就會變得很差,休息一下正好。還要,這些是我雇傭的保鏢,也給他們找兩間休息的房間。”
僧侶安排的房間窗明幾淨,安靜舒適。奈恩主教把修恩領到房間中正要告辭,修恩卻叫住了他,把背後的長匣子恭恭敬敬地雙手捧給奈恩主教說道:“這是父親臨終前讓我滿一年後交給你們的東西,我打不開,因此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大概是很貴重的物品吧。”
主教面露喜色地接過,“真的謝謝伯爵大人了,那麼我不打擾你們,先告辭了。”
看著奈恩主教歡喜地離去,伯爵大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而這一切卻也已經完全落在了簡語殊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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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緞布蒙在天上,連魔月也徘徊在遠處的樹林邊緣,大概接受了生命女神狄芙雅的照顧就注定會失去魔月女神淡紅色裙擺的慕戀吧。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黑影,他們貓著腰迅速越過回廊,停在一間客房的窗前,輕輕地扣了扣窗戶,發出“喵喵喵”三聲貓叫,就聽“吱呀”一聲,窗戶開啟,裡面的人就像早有准備一樣抓起魔杖披起外袍由窗口跳下。
簡語殊眼睛有些抽搐地看著杜薇薇身上醒目的白色魔袍,因為蕭曉身上穿的是閃閃發亮的銀色長袍,所以也沒有立場說她。
“小文沒問題吧?”
“她睡著了,不會有問題的。”
“伯爵呢?”
“我在他身上下了不易察覺的異香,跑不掉的。”
三個人低聲交換了意見,然後由蕭曉領著朝回廊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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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長時間,他們果真看到前方修恩伯爵的身影,相比於他們躲躲藏藏的鬼祟行為,伯爵的行動大方多了,他只是控制了一下腳踏在石板上的聲音,就像在自家後院一樣大搖大擺地走著,一點也不怕突然有僧侶冒出來把他攔住。
走著走著杜薇薇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蕭曉嚇一跳地問道:“怎麼了?”
“這裡不是我們曾來過的神殿啊。”杜薇薇一臉沮喪,“石板的花紋、牆壁的浮雕和頂部的裝飾一點也不一樣,這不是我要找的神殿。”
蕭曉真想狠狠踹她一腳,這麼緊張的追蹤時刻,她還有時間想些有的沒有的。
從內殿出來後,修恩伯爵卻踏上了通向女神殿的回廊,一步一步地向回廊深處的女神殿接近。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有什麼東西掉在女神殿了嗎?”杜薇薇看了一眼簡語殊小聲地說道。這和他猜測的修恩伯爵要是晚上不出來也就罷了,要是出來的話一定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符合啊。
簡語殊此時卻停下了腳步,面色游移不定,最終他點了點頭說道:“沒有錯,是我猜錯了,他一定去女神殿找他掉的東西吧,真沒意思,我們回去吧。”
蕭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是怕走廊上這些女神像的改變?還是怕周圍這些死寂的氣氛呢?”蕭曉的聲音有種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嘲笑的味道。
“什麼女神像的改變啊?”聽不太懂的杜薇薇看向身側的欄桿,仔細地看過後,她心中不覺升起一股冷氣。
原本走廊上並列著的身材勻稱慈眉善目的女神像,不知何時成為面目猙獰的怪物像,白色玉石欄桿上布滿了黑褐色或鮮紅色的血跡,似乎不久前才發生過一場屠殺,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杜薇薇不由自主地貼著簡語殊身邊走路。“怎、怎麼回事?我們白天走時不是這樣啊,為什麼一到黑夜這裡就變了?”由祈福的生命女神變成詛咒的死亡魔女!
“你們沒有發現嗎?我們白天到女神殿,回廊是逆時針前進的,而我們跟著修恩伯爵卻是順時針走向,雖然看樣子像一樣的回廊一樣的女神殿,但應該不是一處地方。”
簡語殊冷靜地說道:“我有很不好的預感,我提議我們還是回頭比較好,就像杜薇薇所說的一樣,這座神殿並不是我們找尋的那一座,所以無論這裡會出現什麼都和我們沒什麼關系的,你們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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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浸在濃濃的夜霧中,修恩伯爵抬腳走進主殿,和女神主殿一模一樣的格局的大廳,裡面並沒有讓人祈福的長椅,因此顯得更加寬闊、深邃和陰森。
原本應該是生命女神狄芙雅的神座的地方現在聳立著蛇發的半身女神像,在血肉模糊的祭壇上,放著修恩伯爵交給主教的供品,漆黑的木質長匣。
兩枚巨大的人形燭台立在女神像兩側,頭頂上每一次火苗的爆裂似乎都可以看到人形 燭台栩栩如生的痛苦表情,聽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
在火光照映不到的地方,傳來類似蟲蠕動般的聲音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和吮吸聲。
奈恩主教爬在祭壇上翻來覆去地查看著長匣子,偶爾發出焦慮心急的低吼聲。
“那麼想打開那個匣子嗎?也對呢,因為裡面的靈魂對你來說應該很美味吧。”
驟然出現的聲音令奈恩主教嚇得“吱 ”的一聲轉過身來,在白天看起來很睿智悲憫的主教現在看起來卻是愚昧而貪婪的,就像是披著人類外衣的怪物一樣。
“吱吱……你吱,你是怎麼進來的?!”
奈恩主教匆忙間才想起他作為人類的語言,聲色俱厲地呵斥道。
“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個匣子裡的靈魂啊,裝的是我父親和兩個哥哥的靈魂哎,他們不想被你這麼低等的怪物吃掉,所以拼了命地喊我呢。”修恩像是參觀一樣,背負著雙手慢慢朝前走,左右觀看著,“這裡就是生命女神殿的另一面——死亡暗殿嗎?”視線又一寸寸地移到奈恩身上,“我父親也來過這裡吧!”
奈恩主教仔細觀察著修恩的神情,既沒有想獲得力量的野心,也沒有想復仇的憤懣,只有平平淡淡地在敘述一件事情,奈恩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因此他困惑了。
“我從小在外求學,在我的記憶中父親永遠是為了別人的痛苦而感到難過的好人,因此當我求學回來時聽到眾人所說的吸血領主後面綴以父親的名字時,我首先的感覺是無法置信。即使見了父親後與他那冷酷的紅色眼睛相觸時,我還是不想相信傳言時正確的。我關閉心靈,固執地認為父親還是以前那個慈祥的父親,但是當他在我眼前殺人後,我終於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的家伙,不是我的父親,而是怪物!沖動而沒有力量的我,如果沒有哥哥們的幫助,那時就已經死在血牢裡了……”
“桀桀桀”奈恩本能地找尋修恩情緒上的弱點,他狂笑道:“原來真的是你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怨不得那天女神那麼快樂,說她忠實的信徒即使臨死也讓她看了一出精彩的喜劇。”
輕易可以讓普通人發怒的話,修恩聽見卻微笑了,“是啊,我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我無法否認。我捨棄了美貌和感情,只是祈求我所侍奉的神把我父親和哥哥的靈魂打磨成武器,而現在一年了,我終於可以來到這裡!”
修恩不悲不喜不嗔不憤地注視著只有半身的蛇發女神,問道:“我從未看到過這種神像,她是誰?”
“她是瘋狂與恐懼女神梅杜拉,為了保持獨尊性,連自己的半身都可以捨棄的偉大女神。”
“偉大啊!”修恩伸出手,“但我倒是可以理解她想捨棄的心情呢。”
“那位刺客說得對,我既然繼承了父親的所有,那麼父親曾犯下的錯也必須有我來彌補。所以,爸爸哥哥們,呼應我的呼喚——給我力量!”
祭壇上黑色長匣子緩緩升起,由內向外發出耀眼的白光,下一秒鍾,黑色長匣碎若粉塵,幻化成一黑一白長約三米的長槍,殿內大部分空間被白色強光拂照,那躲藏在暗處蠕動的僵屍因為突如其來的純粹光線而驚惶失措地逃離,留下啃食一半的人類軀體,而根本來不及逃走的僵屍就在那樣的強光下化成塵埃。
雙手交叉抓住急射進手中的細長圓錐爽牆,親人的靈魂相互呼應著,修恩金色長發飛舞,看向他惟一的敵人,半身蛇發女神梅杜拉。
“祈神召喚——審判女神納爾吉絲降臨!”
黑幕一般的天空突然出現圓形的巨大裂口,白色的雲在其中升騰翻滾著,圓柱般的巨大光線由天空直綴而下,射進女神主殿內。
站在神殿外還在猶豫回還是不回的三個人,見到這種異象時都不由張大嘴巴。
“怎麼了?是閃電嗎?”
“白癡啊,閃電有這樣的嗎?我們趕快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薇薇也想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所以大度地原諒了蕭曉說她是白癡的事情。連簡語殊也不再阻攔地跟著他們快速地朝殿門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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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施展“女神降體”法術的修恩身後真的站立著審判女神白色的影子,奈恩驚怕地嘶叫起來:“你、你竟然是聖騎士!”
巨大的蛇發女神梅杜拉半身像,原以為是無感的神像,卻在審判女神納爾吉絲降臨時,突然張開巨大的眼睛,張大一人高的嘴巴並發出了尖嘯的叫聲。
斷裂的圓柱掀翻了石板,因而掉落了下來的裝飾還未近修恩的身便會被消捻得粉碎。左手腕 所持的黑色長槍嗡嗡作響,修恩流下眼淚,“被生命女神寵愛的父親,比我更堅強百倍的你,為什麼還抵擋不住失去神格的墮落女神的誘惑呢?”
“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奈恩的聲音乘著他心中一瞬間的動搖而鑽進他的耳中。而簡語殊、杜薇薇和蕭曉才到殿門口就看到修恩腳下的地板塌落,連揚聲告誡也來不及地,他們的身子竟也一空,隨即便是失去平衡地向那漆黑一片的地方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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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杜薇薇被摔得七葷八素地弄不清方向,她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抬眼朝四周看去。
一片黑暗。
“簡語殊,蕭曉,你們在哪裡?聽到我的聲音回個話好嗎?”
杜薇薇連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話,四周黑黑的,在這個連光線都沒有的地方,安靜嚇了,只能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和奇怪的細碎的聲音。
“簡語殊,蕭曉……”杜薇薇又大聲叫了幾遍,四周隱約有回聲,卻感覺不到有人在身側。
茫然地看向黑蒙蒙的四周,她現在在哪裡?掉落在什麼地方?沒有光線,她連動都不敢動。
“對了,我會魔法啊。”
亂糟糟的腦中終於出現了一個有用的點子,她竭力平息慌亂的心,伸出食指,說:“火焰術!”只聽“啪”的一聲,指間升起小小的火苗,照明是足夠了。
有了亮光杜薇薇的心就踏實多了,她放心地歎了口氣,卻發現眼前還是有點黑,等仔細看時,卻發現吊在眼前的是一個拳頭 大小的黑色蜘蛛,她嚇得當即大叫一聲,手腳並用地爬離剛才的地方。
等確定遠離那知惡心的蜘蛛了,杜薇薇才站起身子,彎著腰扶著牆壁慢慢走著,她掉落的地方大概是個山洞,像是人工開采的,因為在某些土質松軟的地方,會有打磨成柱狀的石頭支撐。
腳邊踢著有什麼東西,骨碌骨碌地滾了一滾,杜薇薇好奇地蹲下身子伸出食指照了照,黑色的頭發,怒瞪的雙目,還剩半邊完好的臉皮——那是人頭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驚駭塞滿胸膛,杜薇薇無法控制地大叫起來,她慌不則路地跑著,被絆倒再爬起來繼續跑,要不是這樣的話,她可能會瘋掉。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白天刺殺修恩伯爵的刺客之一啊!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簡語殊和蕭曉在哪裡?她好害怕,怕得幾乎要瘋掉了。
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處在這迷宮一般的山洞裡——只有她一個人。
“咳咳。”跑得肺都要炸掉也沒有人會來救她,杜薇薇慢慢地縮進巖石的一角,在周圍點了一圈火,蹲坐著望向黑暗的虛無。
“……我喜歡你。”
大概是眼睛瞪得太累的緣故,杜薇薇眼前竟出現了幻影。
以往大大咧咧的女孩難得扭捏地坐在電腦桌前,終於忍不住告白道。
正在教女孩子玩電腦的戴眼鏡的清秀男孩聽了這句話卻全身僵直。半晌後,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發,溫柔地說:“很抱歉,但我只把你當成妹妹。我喜歡的,是另一個人。”
……
早知道不說就好了。杜薇薇的眼中蓄滿了悔恨的淚水,如果不說的話,他們現在還會是朋友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形同陌路無法交流。
“那有什麼好悔恨的啊,那個男人長相普通,態度曖昧不明,比起簡語殊差遠了,當然和我相比更是火星和地球的距離。”
穿著銀色盔甲的小男孩突然從幻象裡跳出來說道,杜薇薇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嫉妒悔恨的心早就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過為什麼要和簡語殊相比啊?”
“你笨蛋啊,連我都可以看出他在暗戀你哦。”
“你不要說我笨蛋啊!我會生氣哦!”
“那麼白癡,不要自怨自艾了,很危險哦。”
“喂!”杜薇薇生氣地站起身,但她的眼中哪裡還有蕭曉的身影?她身子打起冷戰,驟然清醒。茫然四顧,原本圍在她身邊的一圈火牆早就熄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陷入恍惚之中,這根本就是把自己拉進危險的境地嘛!
四周似乎湧動著看不見的危險,杜薇薇慢慢起身深吸了一口氣,閉眼雙手合十在額間,吟唱著既可大量傷敵又可看清她所在環境的高級魔法咒語——“雷光電影”。
腳下浮現出雷光魔法陣,暗青色的閃電環繞在全身,在她周圍三米之內距離的所有怪物遇到雷光電影無一例外會遭到重創,尤其是不死怪物更是一擊必殺!
在電光交錯間,杜薇薇看清她面前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僵屍,差點又尖叫失聲,精神上的不穩定影響她的魔法的發揮,差點被沒電死的僵屍咬住脖子。
她連忙打起精神,專心御敵,因為簡語殊和蕭曉,他們一定也是在什麼凶險的地方努力著,並像她這麼焦急地找尋著她。
她要沖出僵屍的包圍再去找他們,在這樣的黑暗中,只有她可以把他們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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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跌落在地上,蕭曉爬起來緊緊地握著腰間的妖風,謹慎地站在黑暗中,既不前進也不後退。他側耳傾聽,黑暗中似乎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存在,但是,因為不確定,所以對方不主動攻擊的話,他也不會出手。
但是這樣也不安全,蕭曉雙手甩出八道符按在地上,召喚出黑暗世界中強大的防御獸八角蟲。
蹲在八角蟲身下,蕭曉抱膝蹲下,黑暗中可以隱藏一切,他看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事物,甚至連他自己的存在似乎也被黑暗抹殺了。
如果就在黑暗中消融的話——那一定是懲罰吧。
那個世界最疼愛他的人,總是喜歡用粗糙的大手揉亂他的頭發,走幾裡地背著他去看電影,或背著他走更遠的路去聆聽主的福音。
教他仁愛教他惜福,走在山間的路上教他唱聖歌。愛護著他,就像他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他原以為全世界他最愛她了,永遠都不會離開,但是父母來接他的時候,只是用稀奇的糖果、閃光的玩具就讓他改變了主意,拋下她和父母回到城市裡。
在城市裡什麼都有,去再遠的地方也不會有人背著他了,因為有許多交通工具,再城裡他再也沒有聽過聖歌,而是聽風靡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
他幾乎已經忘了她了,如果不是她得了重病而住進父親的醫院裡,他偷偷跑去看她,正看到她在問爸爸他現在的情況,聽到他的事情時,微笑著好像時光根本沒有流轉,他還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他卻沒有辦法跑進去,只能躲在醫院的角落偷偷哭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忘了你忘了你。
婆婆!即使在黑暗中死亡,這也是對他的懲罰,因為他竟然忘了全世界最疼愛自己和自己最愛的人啊!
“沒想到你也蠻重感情的啊。”
蕭曉嚇一跳地抬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杜薇薇。她紅著眼圈蹲在他身邊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要節哀哦,不要太傷心了。”
“啪”地撥掉杜薇薇的手,蕭曉因為被她看到了丟臉的神情而面色不善地說:“什麼節哀?”
“你婆婆地事情啊,這種事是人力沒有辦法抗衡的,記得以後好好孝順父母就好了。”
“你、你胡說些什麼!”蕭曉氣得鼻子都歪了,“你干什麼詛咒我的婆婆,她只是在住院,住院而已啊!”
“哦,我看你這麼傷心還以為……”
“什麼以為啊,你再胡說我P你哦!”蕭曉雙手抱胸地看著她,“而且被你安慰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這樣好了呢。”杜薇薇微笑著,“我馬上來找你,你可以把我當婆婆好好哭訴啊。”
“我踢……”蕭曉跳起來 ,頭頂到八角蟲堅硬的腹殼,他又一臉痛苦地捂著頭頂蹲下身去。
等他再抬眼看時,卻不見樂的嗚嗚的沈亞。
難道剛才那是幻想?但是連幻想都會想到杜薇薇還是蠻可怕的。
他再次蹲在八角蟲身下,漸漸想起婆婆曾唱過的詩歌——
我的性命幾乎歸於塵土,求你照你的話將我救活。
我訴說我所行的,你應允了我。求你將你的律例教訓我。
求你使我明白你的訓詞,我就思想你的奇事。
我的心因愁苦而消化,求你照你的話使我堅立。
求你使我離開奸詐的道,開恩將你的律法賜給我。
我揀選了忠信的道,求你的典章擺在我面前。
我持守你的法度,求你不要叫我羞愧。
你開廣我心的時候,求你使我在你的公義下生活……
“喂,我叫了你半天你怎麼不理我,竟躲在這裡唱歌!”
再次聽到杜薇薇的聲音,蕭曉還以為又出現幻影了,結果伴隨著話語聲出現的還有明亮的光線。蕭曉連忙用手遮住光線,而從黑暗世界召喚來的八角蟲遇光極為不安地騷動著。
結果杜薇薇就停在洞口也不進去,她瞪向八角蟲說道:“好惡心好惡心,你怎麼召喚除這麼一個惡心的東西。”
“什麼嘛。”蕭曉從八角蟲身下爬出來,站起身摸了摸委屈的蟲蟲說道,“什麼惡心,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所有像蜘蛛的東東都惡心。”杜薇薇撇著嘴看著八角蟲用它那鞭子一樣粗的觸角卷著角落中的小怪物朝嘴裡送。大概是它掌握了暗黑魔法的緣故,在蕭曉掉落的洞裡此刻沒有其他活物,四周布滿了焦黑的怪物的屍體。
杜薇薇見狀羨慕地直流口水,“蕭曉你好舒服啊,我打怪打得全身無力,你卻只要用召喚的怪物幫你打怪,你躲在一邊悠閒地唱歌,真的太不公平了!”
“靠,唧唧歪歪的,你還要不要找簡語殊啊!”
“當然沒忘,他就等著我這個超級無敵美少女來拯救吧!”杜薇薇擺了個“代表月亮消滅你”的POSE,惡俗得幾乎令蕭曉趴到地上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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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寂寞寂寞啊!
這無邊的寂寞究竟到什麼時候才到盡頭?用什麼方法才能消除寂寞?
孩童的啼哭,女人的驚叫,男人痛苦的呻吟還是無窮無盡的鮮血呢!
修恩的滿目已經赤紅……
“喂,你還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點把終極BOSS消滅掉,把杜薇薇他們救出來啊!”
用力地踢了修恩幾腳,簡語殊大聲說道。以為他機警的關系,沒有踏進陷阱,卻眼睜睜地看著杜薇薇和蕭曉掉進去,沒有任何辦法。
不知道他們將要遇到什麼危險的擔心和沒有及時伸出雙手的懊悔讓簡語殊的情緒很不穩,他踏進神殿御角落處的僵屍辛苦作戰,結果一抬頭卻看見應該是屠龍英雄的修恩呆呆地站在那裡,雙手抖得幾乎連槍都拿不穩,他身後的女神也一副痛苦的樣子,結果把簡語殊氣得立刻沖上去狠踢他兩腳。
“拜托,有點出息好不好,害怕也不要這個時候啊!”
修恩驟然一抬頭,目光如炬地瞪向簡語殊,左眼赤紅,右眼碧藍,面目扭曲猙獰。
簡語殊毫不相讓地回瞪他,並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打BOSS,要不就滾!”
赤紅的左眼漸漸變色,就在完全變回碧藍色時,只聽倒一聲淒厲的慘呼,奈恩抱住頭在地上翻滾著,身子一寸寸消融。他攝魂不成,既遭反噬,等他哀號漸止,他全身竟也變成了細沙。這應該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應該是靈魂一絲絲消散,卻無力阻止的深刻恐懼吧。
徹底魂飛魄散!
修恩“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朝簡語殊感激地笑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差點就要被父親惡意的殘念腐蝕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受影響,不過還是謝謝你。”
“少羅嗦,快點……”
簡語殊話還沒有說完,修恩一把抄起他甩到身後,梅杜拉頭上如蟒蛇般粗細的蛇發隨著墮落女神的厲叫已經來到修恩面前,全都張大嘴朝他咬過去,更有一兩條徑直咬向他身後的簡語殊。
修恩手持雙槍直刺梅杜拉本體,他周身有審判女神加護,並不擔心防御問題,而簡語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好不容易才斬殺了兩個蛇頭,結果刀身就被第三個蛇身緊緊纏住,墨黑色的赤玉名刀就在巨大蛇身的擠壓下被揉得粉碎。
失去武器的簡語殊險險地躲過巨蛇的咬噬,根本來不及哀悼陪伴了他一路的赤玉刀,他一邊躲閃著一邊朝修恩喊道:“喂,你不是有兩柄槍嗎?給我一柄。”
“那接住了。”修恩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把黑色的長槍扔給簡語殊。
隨手抄起長達三米的黑色長槍,簡語殊只能跳躍起來使出終極武技冰魄寒光斬,蛇身觸碰到黑色長槍的一瞬,迅速結冰,隨即碎裂成塊,無法再生。
審判女神因為不是實體,所以只有加護和給武器祝福,修恩浮在梅杜拉半身面前,所有的武技都被她所發出的魔法阻擋住,修恩無奈只得叫簡語殊:“喂,快上來,幫忙牽制一下她。”
簡語殊應了一聲,才抬出一腳,梅杜拉垂下的眼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看透他的靈魂所有。
平順幸福的童年。
完美家庭假象的崩裂,不再有希望的少年。
繼承龐大的金錢,隨之而來的糾紛,更加冷漠的青年。
突然發現的珍寶——
杜薇薇杜薇薇杜薇薇杜薇薇杜薇薇杜薇薇杜薇薇……
弱點!
四肢殘缺、血肉模糊、垂垂老矣、病入膏肓、遭遇車禍、飛機失事、客船撞翻、高樓坍塌……
只有一眼,梅杜拉已經在簡語殊的腦中依照他的記憶制造了四十八次死亡事件,主角全是杜薇薇!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簡語殊瘋狂地大叫起來,“她才不會死!”
赤紅的眼瞪向梅杜拉,“這些全都是你做的吧?只要把你殺了,杜薇薇就不會死了!”
他身子如箭矢一般沖向梅杜拉,身體幾乎和長槍成為一體,“錐刺!”簡語殊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黑色的長槍送到梅杜拉體內,巨大的疼痛令梅杜拉仰首嘶吼,鮮血沿著槍體流下,簡語殊手一滑,被梅杜拉甩飛,頭差點被撞到石柱子時,幸虧被修恩拉住。
“再甩!”簡語殊低聲說,修恩心中一動,用力把簡語殊又甩到梅杜拉胸前,簡語殊握住槍柄又用力地往裡一推,頓時把梅杜拉扎了個對穿!
被黑暗長槍腐蝕比皮肉之痛更甚,梅杜拉因為疼痛而令周身的防御降至最低點,修恩終於抓到機會仍出審判女神的白色印條:“審判女神——納爾吉絲審判!”
白色印條一接觸到梅杜拉的身體,便以極快的速度纏繞蔓延,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布條已全部纏繞完畢,包括最細小的指甲,又不到一秒鍾,白色印條迅速變色,變成與神殿顏色相近的褐色,梅杜拉全身立刻堅硬如巖石。
審判完畢後,修恩落下地,單膝跪下念詠禱文,像開始出現時一樣,墨黑色的天空白雲翻滾,圓柱形的巨大白色光線由神殿沖入雲霄。
少了女神加護的修恩,步伐有些不穩。他焦急地招呼著簡語殊:“我們快點走,納爾吉絲跟我說封印的女神本體必須沉入地下,所以這裡快要倒塌了。”
簡語殊全身幾乎虛脫了,他張大眼睛急促地問:“那麼杜薇薇他們呢?他們還在下面沒有上來啊!”
“簡語殊——快點跑啦——”伴隨著少女的尖叫,是神殿深處逐漸崩潰的聲音。魔月袍的袍擺在腰間系著,手裡還攥著魔杖,杜薇薇用力地揮動著雙手雙腳從主殿側門一直向簡語殊跑來,她身邊跟著蕭曉,十三歲的小孩跑得並不比她慢。
她越過簡語殊,但是不在意料之內地並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杜薇薇頓了頓身子,還維持著奔跑的姿勢回頭說:“喂,你怎麼不跑啊,再不跑會被砸死哦!”
簡語殊勉強維持著站姿苦笑,“我——跑不動了,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啊?”杜薇薇一臉“你不要和我開玩笑啊,大哥”的表情,但看到簡語殊認真的樣子,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想也不想地把魔月袍脫掉和魔杖一起扔給蕭曉,然後她在簡語殊面前蹲下說道:“快點上來,我背你。”
“……”簡語殊的臉立刻變得通紅,他後退一步叫道:“你,你背不動我啦!”
先是裝飾性的小石子掉落,而後是較大的石頭,石柱和石牆迅速地龜裂開來,崩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杜薇薇不耐煩地高叫道:“快點上來,不要婆婆媽媽的,還是你想讓我們全都死在這裡嗎?”
簡語殊牙一咬地閉上眼睛,趴在杜薇薇背上。
杜薇薇深吸了一口氣,使盡全力向前奔跑,在她身後的石牆倒塌石柱傾斜,腳下的石板一寸寸地下限,一時間轟聲大作,塵土彌漫。
修恩作為向導指引他們該走哪個方向、哪個回廊。就像永遠跑不到盡頭一樣,杜薇薇跑得氣喘吁吁,疲累不堪,簡語殊腰間悄悄張開眼,看向她額角的汗珠,滿是心疼之色 。他希望旅途快點結束,不要讓杜薇薇太累,卻又期盼著不要停,就這樣和她永遠依偎在一起。
或許也不用永遠,只要再長一點,一點點就好了。
一貫僵硬的面部似有點不一樣,悄悄地不影響杜薇薇奔跑地挪動自己的手觸摸了一下,簡語殊摸到自己嘴角彎起的弧度。
“這種,叫做微笑!”想象著那天某個少女猝然而來的動作,簡語殊聽見自己的心裡在說:“這種就叫微笑!”感覺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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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面一直走就是西風村了,因為我和他們的領主有些小誤會,所以能不見面就不見面,我要回自己領地了,就此別過吧。”
修恩、蕭曉、杜薇薇、簡語殊四個人從沒有退路的回廊上跳下來,又朝西狂奔五裡路,就那樣趴在地上休息時都能聽得到巨大的轟隆聲,腳下的地就像輕級地震一樣搖晃著。休息了整整一個小時,修恩的臉色才變正常。再過半小時,他已經有精力打道回府了。
杜薇薇卻是因為背著一個大男人的緣故,累得最狠。她趴在草地上全已經累得虛脫了,連話都講不完整,“小……小文……”
“小文應該沒事,因為生命女神主殿和死亡暗殿其實離得很遠,雖然我們覺得兩個神殿格局一樣,但這只是梅杜拉讓我們以為差不多而已。”修恩伯爵善解人意地說道。
杜薇薇笑著點了點頭又說道:“小……小文……”
“我會和小文說的,說你們已經快到西風村就不用她送了,反正我們也要回神殿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受了驚嚇?”
杜薇薇“嗯”了一聲,又閉上眼睛休息了。
修恩伯爵有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個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可靠的小孩,終於回過頭去向著惟一還算有思考余力的簡語殊說道:“我想把這個給你。”
簡語殊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閃閃亮亮的東西,眼睛好像有點花,“這是什麼?”
“剛才你刺透女神本體的時候,從它的體內落下來了這個。”修恩伯爵說道,“看起來應該是水晶類的東西,但我想既然是從墮落女神的本體內落下來的,應該有它特別的作用。但因為我不是魔法師,所以根本用不上,你可以暫時替法師小姐保管一下。”又猶豫了片刻,他意有所指地低聲道:“在那以前請先確定一下這水晶是否還隱藏著黑暗的力量可以嗎?”
為什麼總有一種要上當的感覺?簡語殊眨眨眼睛,“只要出了你的領地,就算扔掉也無所謂吧?”
修恩伯爵臉一紅,“那個。”他訥訥地說,“其實也不全是那樣。”頓了頓,他說:“我想你們既然是四處旅行的冒險家,這東西也許會對你們有用……”
簡語殊歎了一口氣,“好的,我明白了。”就這樣 順手接了過去。
感覺自己實在有點卑鄙,修恩伯爵又對簡語殊說道:“另外,你不是沒有武器了嗎?為了感謝你幫我封印住墮落女神,還有……這個就送給你吧。”
簡語殊低下頭望著塞進他懷裡的黑色長匣子,眼角抽搐地說道:“這、這又是什麼?”
“這是用我父親的靈魂打造的黑色長槍,我沒有辦法駕馭,所以送給你。”修恩一副名劍贈英雄的慷慨模樣,簡語殊卻對別人的父親……不,應該時對所有人的靈魂都沒有興趣。
他把長匣子扔給修恩說:“這個盒子太難看了,拿著又費事,用著俗氣,看起來不醒目,我不喜歡。”有一個可疑的水晶在身邊已經很危險了,用不著再給自己找麻煩吧?
“哦,你想要拿著省事、用著絢麗、看起來醒目的外形啊,這個好辦。”修恩伯爵仔細打量了一下簡語殊的全身,然後讓他把左耳的耳釘拿下來。隨後,修恩的手放在長匣子上,嘴雖動著,但並沒有出聲,耐心地等了半天,修恩把幻化成兩寸長槍樣式的耳墜掛在簡語殊的耳釘上,然後交給簡語殊,笑著說:“這樣就可以了吧,很方便呢。”
簡語殊無奈地接過耳飾戴上,雖然有把自己老爸靈魂隨便送走都不在意的家伙,但是作為接受方的他總覺得很不舒服啊。
修恩眼睛含淚地雙手用力拍了拍簡語殊的肩說:“我的父親就拜托你了,雖然他是我們三兄弟的養父,後來又變得很壞,但是一開始還是一個好父親的,所以拜托你了!”
“知道了。”相較於修恩的鄭重,簡語殊的態度只能用敷衍來形容。
“對了,”簡語殊突然想起來問:“修恩伯爵,如果你家裡的護衛全都生病的話,你為什麼不在開始的時候雇傭護衛呢?若說憑你的武技對付四五個劍客也不成問題,再路上沒有護衛也可以應付刺客,那麼為什麼再去神殿的路上又雇傭我們呢?原本我以為神殿裡有棘手的事情,你會需要我們的幫助,但是到死亡暗殿的時候你卻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前去的,並沒有讓我們幫忙的樣子,我實在想不透啊。”
修恩伯爵的臉突然變得通紅,態度也扭捏起來,他期期艾艾地說道:“其實,其實人家對小文一見鍾情啦。”
簡語殊目瞪口呆,這個原因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啊,真是讓人昏倒的理由。但對於修恩伯爵來說,修恩卻是他的主角。
“而且開始時,我根本沒有想到能活著回去,所以無論如何也想要和心儀的女孩子共處一段時間,哪怕就一點點時間都好。”
“……”只有心有所屬的人才會體會到那種心情和感動,簡語殊鼓勵地拍了拍修恩的肩,祝他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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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東雨村真太無恥了。”西風村村長憤憤不平地說道,“他們想得倒好,只是贈了個花哨的馬鞭就了事了,我們卻要送御馬西苑,怎麼想都是我們吃虧啊!”
和垂垂老矣的東雨村村長不同,西風村村長是令人詫異的年輕和健壯。西風村也有別於東雨村安寧祥和的氣氛,隱含刀刃般的殺戮之氣。
最近才經過封神大戰的三位英雄在路邊的小店住了一宿,等到所有人都恢復了元氣他們才趕向西風村。不過他們隱隱透出的血腥氣還是被面色不善的村民盤問了很長時間,腦得蕭曉直想拔劍砍過去,殺出一條血路來,當然最後這種血腥的想法也只能在他腦中演示一下而已。
西風村的村長還兼職打鐵,或者說他原本就是打鐵匠,被村民選為村長,總之當三人被村民領去找村長時,他正在給馬釘馬掌。
燒紅的鐵塊遇上冷水頓時升騰起白色氣霧,並發出“滋滋”的聲音,西風村村長低沉的話語聲穿透雜音,冷硬如鐵。
杜薇薇幾個人面面相覷,不是只要有鞭子就可以馴馬騎馬了嗎?他們倒沒有想到除他們之外的人的情緒問題。
“那個……馬……”杜薇薇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馴馬啊?”
“……”
西風村村長也不搭話,只是專心致志地用錘子敲打著鐵塊。“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敲擊在人的心口上一樣,沉悶得令人不安。
“喂,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我們還缺少讓他贈馬的條件嗎?”蕭曉首先沉不住氣地小聲問道。
杜薇薇沒好氣地說:“我怎麼會知道,還要我不叫‘喂’。”
“哼,脾氣這麼差,怨不得這麼大了還嫁不出去。”
“什麼,我才十九歲,離結婚年齡還早得很呢!”
“我說在游戲中啦,你一定不受男孩子歡迎吧。”
“嗤,向我求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是我不想嫁,在游戲中結婚的人都是白癡,誰知道電腦後面坐的是什麼生物啊。”
蕭曉立刻沉下臉來,“你不受歡迎就不受歡迎,干嗎罵人家是白癡!”
“誰說我不受歡迎了……”游戲可以亂玩,花不可以亂說,這關系著個人魅力問題,一定要嚴肅對待。
兩人原本是悄悄對話,結果一語不和,聲音越提越高,幾乎要大聲爭吵起來。
“你們兩個人,想吵架也要看一下場合吧。”簡語殊壓抑著怒氣低聲說道。
果真像誰誰所說的一樣,誰也不知道電腦後面坐的是什麼生物。現在就首推眼前的兩個生物讓人想不透。
他們三人之間攻城戰、行會戰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幾乎可以說是最熟悉的敵人。在他的想象裡,現實中的驚世帝王是個冷酷、清楚社會殘酷規則的青年,做事不問過程只在乎結果,而且不論要犧牲多少人。君臨天下是個冰冷如霜、善於分析的白領階層,總是以最小的損失,獲得最大的利益。結果見面後才知道新月門的城主是個嬌縱任性的孩子,死亡谷的老大是個嬌柔膽小的少女。和想象中的兩個形象根本沒有絲毫相象的地方。
雖說這樣也讓他們在游戲中結下的仇恨感降至最低,但仍有受騙上當之感。
“不用總把自己當老大地訓人嘛……”
杜薇薇和蕭曉不服氣地哼哼兩聲,但最終不再爭吵。
“小武,把馬牽進來。”
西風村村長似乎根本沒有在意他們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他把四塊燒紅的鐵掌放在火爐邊,對拉風箱的學徒說道。
杜薇薇三人一聽到“馬”這個詞,立刻精神一震。
一陣細微的馬蹄聲,一匹馬踱進鐵鋪,高大健壯,氣勢威武優雅,隨著小步走動,一身肌肉流動著美妙的韻律,顧盼生姿,大大的黑色眼瞳在看到 杜薇薇三人時竟然有輕睨之感。
“啊啊啊,是真馬。”杜薇薇忍不住小聲叫出聲來,她長這麼大只坐過旋轉木馬,想到西風村有可能馬上就會給她這麼一匹名馬作為她的坐騎,怎麼不令人激動呢。
看到簡語殊和蕭曉也都是一副目眩神迷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所想的和自己心裡差不多,都恨不得趕快跑到馬場,挑揀出一匹屬於自己的神駒。
“喂。”杜薇薇只是招了招手,蕭曉兩人便意領神會地走上前,三人圍成一堆商量對策。
“看來只有馬鞭還不成,你們想想還要做什麼事情才能得到西苑馬呢?”
簡語殊沉吟一下說道:“我們得到鞭子是完成了任務後,魅力值上升而引發的,我們馬上出去找些村民了解一下,看看是否還有需要完成的任務。”
“嗯。”杜薇薇點了點頭朝西風村村長看去,“哎,快看,開始釘馬掌了啊。”
馬被韁繩栓在柱子上,西風村村長用一根繩子將要釘的馬腳套住再掛起,他背靠馬身將吊起的馬腳夾在自己的兩腿間,就開始釘起馬掌來。馬掌釘子至少有五寸長,大概是自己打的。
“喂喂,你們說這麼長的釘子釘下去馬會不會疼啊?”看著釘子被一寸寸敲進馬蹄內,杜薇薇都有些感到肉酸地呲牙咧嘴說道。
“都釘到肉裡了,應該會很疼吧。”
全身赤紅的馬被釘上馬掌 後,自己在屋內走起馬步,利落的馬蹄聲配以它矯健的身材,氣宇軒昂,竟頗有將馬之風,蕭曉越見它越愛,“好想要好想要,只要能得到這麼一匹好馬,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三個人利益目標一致,立刻奔出鐵匠鋪,分開行動找村民談話。
西風村村長看著他們離開,眼中若有所思,並沒有阻攔。
“大哥,讓他們這麼亂跑可以嗎?要是他們發現……”
西風村村長回頭看向小武,冷冷地說道:“會發現什麼?”
小武心中一凜,訥訥地低下頭,竟不敢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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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杜薇薇、簡語殊和蕭曉三人在村子中碰了面,全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我和書店的老板談話,他也不管我要不要聽,就給我講了幾分鍾新大陸的歷史。”簡語殊撫了撫額頭無奈地說道。聽對方說得那麼興高采烈,他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只得心不在焉地聽他說完 。
“我是向侍衛大哥打聽有沒有什麼任務,結果他問我一些新大陸的歷史,我怎麼回 知道,結果他就不理我了,真沒趣!”杜薇薇一臉失望,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引發劇情呢?要是有攻略書就好了。
“呵呵,我找到一個任務。”杜薇薇和簡語殊立刻充滿期待地挺直身子齊齊看向蕭曉,結果蕭曉並沒有他們想象中地得意之色,竟還有些憤憤的,“是村口的助手小彥提出的燒蛇的任務,我說接受,結果他竟然說我的級別太高,拒絕交給我。”
“……真是,就是交給你,你也沒有辦法接受啊,那是法師修煉技能的任務,在二十七級練火牆的。”杜薇薇愣了一下說道。她做這個任務的時候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年輕法師呢,她現在幾乎忘記了當時單純地只要看到經驗值一點一點地上升就會感到快樂的心情了。
“杜薇薇,和你談話的那個侍衛在哪裡?我有些在意你說的話。”
因為他們三個人中只有簡語殊看起來最聰明,所有杜薇薇並沒有問為什麼,就把他帶到小村東頭喜歡提問題的侍衛身邊。
“請問這是什麼大陸?”
似乎很少有和人談話的機會,見簡語殊願意和他聊天,穿著黃色盔甲的 侍衛興致勃勃地問道。
“呃,瑪雅蕾斯。”
“沒錯!”難得有人一口就答出來,黃衣侍衛更高興了,“那麼你知道現在皇朝的名號嗎?”
“好像還是瑪雅皇朝吧。”
“對對,那你知道把魔神丹帝司封印在死亡谷深處的是誰嗎?”
“英雄騎士歐布萊恩,也是重建國家後的瑪雅蕾斯一世。”
“正確!”侍衛高興得幾乎跳起來了,“我帶你去見老村長吧,要是他知道自己出的問題都被答出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只有三道題嗎?”簡語殊還有些愣愣的,他腦中還在思考著游戲中某些艱深的文獻,用來對付想象中必會出現的刁鑽問題,所以在侍衛說提問結束後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地連問:“真的沒有其他問題了嗎?比如奈何天曾有一片斷崖上所刻的五個字的意思,黃泉湖盛產什麼魚類什麼的……”
“問完了啊,還有老村長不會出你所說的那些無聊的問題的啦。”
“……就這麼簡單?”
而就這麼簡單之極的問題,竟然還有某某人說一點也答不上來。
“我一向不注意這種小事的……”
似乎知道簡語殊腦中所想,杜薇薇嘻嘻傻笑著混過去。玩游戲干嗎非要知道游戲背景啊,她只要知道道具怎麼樣才具備極品屬性,什麼怪會掉什麼好東西就行了吧。
“……你真是個意外干脆的玩家啊。”
簡語殊說話沒什麼惡意,只是單純的感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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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領他們去見的人住在村子裡靠近河塘的小茅屋裡,傍晚時分,池塘泛起如火的紅潮,小小的茅屋也鍍了一層金紅色,須發皆白的老村長此時正悠閒地睡在躺椅上,享受著平緩寧靜的時光。
“爺爺,快起來拉,你看我帶誰來了,他可是很容易就答對了你出的三道題呢 。”
張開眼瞅了瞅大呼小叫的黃衣侍衛,然後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簡語殊三人,視線落在他們的腰間,老村長慢騰騰地說道:“你們是從東雨村來的吧?”
一句話令杜薇薇和蕭曉立刻肅然起敬,以為他未卜先知,只有簡語殊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問句,他一定看到了他們腰間懸掛的香竹鞭才這樣問的。
果然老村長又接著說道:“那個老家伙真的是老糊塗了,這是什麼時候了他還亂送鞭子,我勸他多少次把所有事情交給年輕人去辦,他根本不聽。”
蕭曉大概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不高興地插嘴說:“他才不是亂送,這鞭子是我們應得的報酬。”
“什麼叫這種時候?”
簡語殊關心的永遠是這些細枝末葉,卻使得老村長多看了他兩眼。清雅的姿態,俊美的面容和冷淡的氣質令他看起來像不食人間煙火的 貴族子弟,他大概是遇到什麼事就會做什麼事,或者什麼也不做也不會有什麼罪惡感的那類型人,要做的事情可有可無,重要的只是需要自己有事做,有時間打發就好了。
相比下來蕭曉的嬌縱更像生長在富豪之家因美人違逆而形成的,如果他要做什麼事情應該只是追求好玩刺激而已。
三人之中惟一的女性卻不太能讓人看透,她有一雙令人影響深刻的清澄的眼眸,因為感覺舒服而更令人感到美麗的容顏。只要看到其他兩個人本能地把她護在身後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存在對他們而言是很重要的。
脆弱又堅強,迷惑又認真,膽怯又無畏,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卻只突現出她的玲瓏多變,如寶石多處的切面流轉,包含著絢麗又神秘的內涵。初看時,她和普通的美麗少女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多看她一次就會感覺她比上一眼又漂亮些,有些人如陳酒,只有長時間的相處才會聞到迷人的芳香,這個女子就是這樣的妙人吧。
他們三人無論身份還是脾性來看都相差甚遠,單都是讓人無法忽略的光彩照人的人物,搜索腦中所有的記憶,還是想不到最近大陸中風頭正健的少年英雄,有誰和他們形象相符。莫非他真的老了嗎?
老村長閉上眼輕歎一聲,又重新躺在躺椅上說道:“在離這裡一百二十公裡的地方是瑪雅皇宮,深宮裡年輕的國王每日錦衣玉食卻還愁眉不展長吁短歎,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獲得問題,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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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在老村長那裡獲得了問題,只有一個人可以解答吧。三個人又急匆匆地跑到鐵匠鋪,眼巴巴地盯著現任村長問道。
“這是因為國王已近成婚年齡卻還未找到真愛的緣故。”西風村村長拿毛巾隨便擦了擦臉上的汗,已經釘好馬掌的他坐在門檻上休息。
“哎?”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三個人都愣了一愣,這裡是打怪升級的游戲耶,國王憂愁的應該是魔獸攻城之類需要勇者救助的大事件吧,尋找真愛……莫非這款游戲中還包含了美少年養成?
“國王下令每個村莊都必須交出村裡最美的一名女孩以供他挑選我們這裡村村偏僻人人鄙俗,實在找不到可稱為漂亮的女孩子,你們願意幫助我嗎?”
“……”
杜薇薇、簡語殊、蕭曉三人迅速地對看一眼,“那個,我們商量一下下。”杜薇薇說完後,三人又圍成一團,面容嚴肅。
“幫,還是不幫?”
“……”
“我知道不幫的話香竹鞭只能當驅蚊撣了。”
三個人的眼中立刻閃現出原本應該到手的駿馬長翅膀飛走的情形,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商量,因為答案怎麼選擇也只有一個。
杜薇薇轉身,對上西風村村長幽黑的眼,說道:“我們幫忙。”
干脆利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