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對奸夫淫婦!
晉葳看著嘉比亞與邾裡相擁的情景,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這顯示她正怒不可遏;於是她喝光杯中的酒,甚至忘形地揮袖抹去唇邊的酒汁。
「皇後。」亞瑟伸手想取走她手中的杯子,不料卻被她推開。
「我現在是莫非斯國的皇後,難道連喝酒的自由也沒有?」
「你醉了!」
「才沒有!」她的樣子已然醉了。
亞瑟知道如果再和她爭辯下去,恐怕會引來一陣開打;他早領教過她那頑固不堪的脾氣。
解鈴還需系鈴人。
所以,他只好朝邾裡的方向走過去。
邾裡一見到亞瑟的來到,仿佛見到了救星。
「嘉比亞,失陪了。」
他沒讓她有任何反應的機會,放開她,大步離去。
嘉比亞顯然被邾裡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住了。
她唇角微顫,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傷心地望著邾裡漸漸離去的背影;這景象令亞瑟好不心疼。
「公主--」他伸出手將她攬到懷中。
這個擁抱,他盼了多少個晨昏?從第一眼見到嘉比亞至今,亞瑟的心早已被她占踞;如果不是邾裡的一席話,至今他恐怕還要將他的深情埋藏心底。
他輕輕柔柔地撫弄她的長發,心疼她因刻意抑制自己的情緒而不斷抽泣的身子。
「我愛你,公主!」
恍惚中,嘉比亞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忙問;「什麼?!」
「我愛你」!
當亞瑟再復誦一次後,嘉比亞像遭到電擊似地猛然將他推開,用像看見外星人似的眼光瞅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拔腿沖了出去。
*****
酒杯像變魔術似的由她手中不見了!
晉葳抬起眼,才發現酒杯不是變不見了,而是被邾裡給拿走了。
「拿來!」她伸出手逼向他,他卻輕易地避開。
「拿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的酒杯!」她本來是想上前去搶,未料身子卻和她唱反調,反而往後踉蹌了一步。
「你醉了!」他溫柔地抓住她的手臂,以防她一個腳步不穩而跌了下去。
「我才沒有喝醉,我看得很清楚,心裡也明白得很」她稍微振作起精神說。
「葳葳!」看到她如此的模樣,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揪成了一團,甚至咒罵自己為何要狠心帶給她這麼多煩惱!
「你還想喝酒嗎?」
「當然!」她才不是真正想喝那苦得難以入喉的的液體,只是此時她需要借它來麻痺自己的心靈。
「來吧!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我會讓你好好喝、盡情的喝。」他扶住她柔軟的身軀。
「我要在這兒喝!」她撥掉他的手,對於他的關心毫不領情。「你別管我了!你放心的去跟嘉比亞跳舞,我不會嫉妒,我不會生氣,我也不會吃醋!」她的口氣和表情卻明顯地告訴任何人:她在妒嫉,她在生氣,她在吃醋!
「我應該陪你的。」
「不稀罕!」她挑釁地抬高下巴,眼角卻不爭氣地閃著淚光。
「葳葳,你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休息,我們都累了。何況,今晚還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容不得我們浪費呀!」他嘴角漾著捉弄的微笑。
「你說什麼?」她眨動著雙眼,醉意因此消失了大半。
「你忘了你在上帝面前說過的話嗎?」
晉葳的心髒陡地跳漏一個節拍。
「不!」她漲紅臉,激動地嚷著;「你別亂來,我只答應和你結婚,我可沒有答應要與你圓房。」
「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妻子了,當然就得盡妻子的義務嘍!」
「義務?」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知是酒精在搞鬼,或是被他這句話給嚇壞了,她的雙腿已發軟。
「你--不是當真的吧?」她的臉色變得死白。「你不能.....」
「我當然能!」他堅持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是莫非斯的皇後--」
「這只是我們的協定,你說過,現在只要我想走,我就可以走。」
「但是我卻沒說不要你盡義務啊!」
他的話令她徹底崩潰了。
此時此刻,她的腦中僅有一個念頭--她要逃開,而且必須逃開!
然而,她才往前走一步,卻踉蹌倒入邾裡的懷中;當她想要掙脫他時,他並沒有給她「想」的時間,而是直接抱起她。
「不!」她想用手推開他,但是全身上下竟使不出半點力氣。「放開我!放開我!……」連聲音也不聽使喚的變得微弱。
「我會放開你,但--不是現在。」他柔聲在她耳邊呢喃,並抱著她走向他們的房間。
*****
不!不能醉!千萬不能醉!
晉葳不斷提醒自己昏沉沉的腦袋,這時她才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那麼任性,喝了那麼多杯酒!
「你--你在干什麼?你忘了你說過『君無戲言』的嗎?」她發現自己已被邾裡放置在床上,而驚慌得大叫。
「君是指一國之君,當初我未登基,所有的話皆可以推翻。」他竟和她玩起文字游戲。
「你--你可惡!你不是君子!我不准你碰我!」她看他一副強詞奪理的模樣,氣得幾乎講不出話來。
「這句話你不覺得說得太遲了嗎?」
「太遲了?」
「我們可是同床共枕了好幾天,當時你雖是昏迷不醒,但總不會連感覺也沒有吧?」
感覺?她都昏迷不醒了,還有什麼感覺可言?
從他邪邪的語意中,他好似在暗示他們已--已--
不會吧?
「你是在嚇我的吧?」
「這種事可以胡說八道嗎?」他走向她,眼中透露著一抹揶揄的微笑。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當有一個漂亮誘人的女孩和我共枕三夜,你想我會是柳下惠嗎?」
「你說謊!」
「那你可記得三天裡發生過什麼事?」他提醒她。
「我是不記得,可是--」
「那不就得了!」他邊靠近她,邊用足以令人氣急敗壞的鎮靜語調道:「所以你更應該相信我的話。」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強迫自己不去聽他說話。
「你應該相信的!其實你的心是喜歡我的,當我吻你,抱你的時候,你都是有反應的,那是因為你的身體深深 受了我的吸引。」
「沒有!我才沒有受你的吸引。」
「真的沒有?」他的凝視熾熱得可以融化冰山。
她的直接反應是立刻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唇。「你不要吻我!」
「真的不要?」他更挨近了些,一抹有趣的神情掠過他的臉龐。「我知道你渴望我吻你,我更知道你喜歡我吻你的滋味。」
「才怪!」她氣喘吁吁地反駁。
「那你為什麼怕我吻你?」
「我哪有--」她猛地住了口--她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是已來不及,因為邾裡就像只動作敏捷的豹子,早在她失神的-那,立刻將她制住了。
一串警鈴在晉葳腦中響起。
他要吻她了!她又開始頭暈目眩了!
他如她所想的--他果然吻住了她。
他說對了--她渴望他的吻,而且喜歡他的吻。
這個吻不只是溫柔,漸漸成了狂野的需求,當他們的唇舌相接,開始互相糾纏時,她像綻放的花朵一樣的歡迎他采擷甜蜜。
他的吻加重了她的醉意,使她毫無忌憚、盡情地享受他帶給她的甘甜,而洶湧的情欲早已淹沒了她。
醉了吧!這一刻她希望‘自己就這麼醉下去,一直醉.....
*****
她知道邾裡還在吻她,但她卻不肯睜開眼,深怕一睜開眼就會破壞一切的美感。
「你若再不醒來,我怕我不只是吻你而已。」
在聞聲的同時,她幾乎是迅速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邾裡英俊的臉上盡是促狹的笑意。
她直接的反應是霍然坐起,但又赫然發現自己是赤裸的;這不禁令她漲紅雙頰,並且急忙抓起毛毯遮住自己裸露的胸部。
邾裡揚起一抹縱容、豪放的笑。他也是赤裸裸的,當她不經意碰觸到他的身體時,她連忙將自己的身體挪動了一下。
他翻了個身,將她再度壓在身子下,絲毫不受她怨恨瞪視的影響,反而莞爾一笑。
「告訴我你昨天的感覺.」
「我不知道。」她閉上眼睛故意不理會他。
「是不知道?或是不想說?」他又用手指去輕刮她柔美的唇形。
她仍沒反應。
他的身子陡地往下滑動一下,她驚訝地睜開雙眼,還來不及阻止他的企圖時,他的唇已往下移,而且愈降愈低.....
「我說!我說!」她怕癢,怕他唇上的胡髭游在她身上所帶來的那種酥癢,她只好投降。
他又回復與她面對面,而且眼睛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有一點--痛。」她羞怯的垂下眼瞼,「還有一點--我不會形容的感覺,像喝醉酒一樣。」
邾裡捧起她的小臉蛋,用他的唇溫柔地來回輕觸她的唇瓣,眼底盡是無限的憐惜與愛意。
「不會再有任何的疼痛了,永遠、永遠都不會!你會習慣它,而且愛上它的感覺。」
「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指的是他們三天裡同眠共枕的事。
「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留住你。」
她屏氣凝神--他的話令她芳心大亂。
他一他竟想留住她?!
「你還是決意要離開莫非斯、離開我嗎?」
晉葳心思慌亂地打轉著。
「離開」這兩個字像針般刺痛她的心。
她想說不,但又記起昨夜邾裡擁著嘉比亞共舞的情景,又記起他說過他心中已有所愛的人--於是,她還是點頭了。
邾裡在瞬間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你當真對這兒一點也不留戀?」他拉下臉,語氣變得苦澀起來。「即使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你仍選擇離去?」
晉葳楞住了,他的問題令她混亂,甚至動搖了自己的意志。
如果說她一點也不留戀,那全是騙人的!她想留下來,為他而留下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所謂刻骨銘心卻又無奈的情感是多麼傷人了。
她甚至好恨,恨自己不是他心中所愛。
一陣心痛與莫名的惆悵一齊湧上心頭。
她深吸一口氣。「我要回台灣!」
邾裡在-那間沉默下來;兩人雖視線相對,但他眼中沒了笑意,她則眼眶盈滿淚水。
「三天,給我三天的時間。」他實在是想說給他三天的時間,他將用盡所有方法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即使是使出最後的殺手 --讓她懷有他的孩子,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三天後,你仍決意要走,我不會強留你的。」他離開她的身體,離開床,而且穿好衣服離開房間。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股巨大的痛苦開始撕裂晉葳的胸口;她以為他會再開口留下她,但卻沒想到得到了這麼一個期限,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難怪有人要將愛比喻為兩面鋒利的劍,千萬不要讓它輕易出鞘,否則受傷的永遠是自己。
莎汝笑吟吟的為她梳妝打扮。當她瞥見床單上那點淺淺的血跡時,羞憤地別過頭,不願再看一眼。
莎汝以為她害羞,連忙掩嘴而笑的將床單換新,迅速地走出去。
一記輕輕的叩門聲令她再度回過頭;她以為是莎汝,卻意外的發現來人竟是嘉比亞。
更令晉葳意外的是,今天的嘉比亞不同往日那樣氣焰高漲。她一臉蒼白、頹喪,看上去絕對不比晉葳好到哪裡去!可能還比晉葳差。
同是女人,晉葳對她起了同情之心。
她知道,嘉比亞的頹喪、憂愁一定是為了邾裡。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自己所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甚至和她共眠?就算明知這一切只是計謀,她還是會難以忍受的。
就如同她也不能。忍受邾裡心中只有他所 的人的道理是一樣的。
「晉葳--」她的話被晉葳揮手截斷了。
「我知道你的來意。」晉葳的腦子像一團漿糊。
「你知道?」嘉比亞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其實晉葳倒寧願她一如以往那般驕縱、目中無人,或者氣勢凌人地來找她理論,甚至大打一架,她都要比此時還要能接受她。
「你是要我離開邾裡是不是?」
「你會離開嗎?」嘉比亞急切地問。
「會!」她點點頭。「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忙。」
雖然邾裡說過,三天後,她若選擇離去,他不會勉強留下她的;但此時此刻,在這兒多留一天,無疑對她是一種更痛苦的折磨。於是她決定早一點離開莫非斯、離開邾裡;縱然這會是多麼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仍告訴自己要咬緊牙關熬過去,甚至忘了一切--包括邾裡。
「你要我怎麼幫你?」嘉比亞看著她,突然發現--晉葳爽快的答應不但沒讓她失落的心情好過一點,反倒像一塊大石塊壓在她心頭上,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應該高興的啊!只要晉葳離去,邾裡就可以完完全全屬於她了,但為什麼她反而高興不起來?
一個影像卻在此刻浮現在她的腦海--那是亞瑟的臉……
她驚詫地撫住自己怦怦跳的心口--她怎麼會在這時想到亞瑟?
「我愛你!」亞瑟的聲音在她耳際一遍又一遍地回聲,聲聲都那麼清晰、那麼真切。
「不!我愛的是邾裡,我愛的是邾裡!」這個想法加深她要幫助晉葳離開莫非斯的意念,於是她點點頭,對著晉葳說:
「好,我幫你!」
*****
邾裡剛登基,要接見前來道賀的使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明知道不該冷落晉葳,但是他明白她對這種單調且枯燥的接見並不感興趣,所以他沒讓她參與。
好不容易才接見完西班牙派來的外交部代表,正當他要喘口氣時,亞瑟帶著莎汝匆匆前來。
「陛下,皇後她--她……」莎汝因緊張過度,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晉葳怎麼了?」邾裡的神經立刻繃緊,同時心頭也泛起不安的波瀾。
「皇後不見了!」莎汝囁嚅道。
「怎麼會不見?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有沒有派人去找?」邾裡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陛下,請您稍安勿躁,我已派人去找皇後了,相信皇後一定是在皇宮的某處。」亞瑟試著安撫邾裡。
邾裡可沒有亞瑟樂觀!
「莎汝,今天你最後見到晉葳時,她是一個人,或是還有其他人在?」
莎汝咽了口口水,臉色發青。「我拿床單走的時候,皇後還是一個人的,不過我看見嘉比亞公主和我擦身而過,我不知道公主是否去找皇後了。」
「嘉比亞?」邾裡繃緊下巴,轉向亞瑟問道:「嘉比亞人呢?」
「陛下,公主她已經返國了。這個時候,她的專機恐怕早巳飛抵亞克雷境內了。」
「她走了?」邾裡的話中泛著寒意,一股強烈不安的情緒突然自胸口升起。
「陛下,你是懷疑皇後被嘉比亞公主帶走了?」亞瑟驚訝注視他,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他歎了口氣,心中的失落與痛苦正強烈地吞噬著他。
雖然這是他早料想得到的事實,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會走得如此令他措手不及。
他快速奔回他們的房間,發現她什麼也沒帶走,後冠、結婚戒指,甚至佩嘉皇後送她當見面禮的鑽石都原封不動地擺在床頭。
她以為她把這些東西留下一樣也沒帶走,她就真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帶走嗎?
她難道不知道,她早帶走他對她的一片深情、一份執著的愛,以及一顆深愛她的心嗎?
「陛下,要不要派人去追?」亞瑟關切地問道。
邾裡久久不語,目光極為沉重。
「陛下--」
「再說吧!」他把眼光移向天空,正巧一朵烏雲從眼前飄過;烏雲遮住陽光,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晦暗。
*****
回到台灣已經有一個禮拜;至今,晉葳還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如此順利的逃離莫非斯。
逃離?這個說法有點可笑。
她可是堂堂莫非斯的皇後,居然得用「逃離」二字。
她是利用嘉比亞要返回亞克雷時,躲入她的行李箱,然後被送到嘉比亞搭乘的專機飛抵亞克雷。
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通過嘉比亞熱心的幫忙與安排,她再度轉機到西班牙,然後持假護照回台灣。
這個過程有些刺激,也有些冒險。一路上,她像根緊繃的弦,隨時隨地都保持高度警覺;甚至為了怕持假護照而無法返回台灣,她還不斷刺激她的腦袋,尋求應變之道。一直到通過海關,回到家門口時,她才放松心緒,卻差點昏倒!
除了晉強和林郁潔兩人知道她失蹤的真正原因外,晉淮仁夫婦,甚至她的二哥晉武對她當初的說詞都沒有起過半點疑心,甚至還一直關切她的那個「朋友」是否已安然無事。
父母對她的信任,讓晉葳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若是說出實情,又將會有什麼後果?她簡直不敢想象!
因她曠課時數太多,舞蹈教室已另請他人來代替她的課。原本她想再去其他的舞蹈教室接課,但不知為什麼,她竟提不起一點興致;整天不是對著天空發呆,就是躲在房內流淚。
她不是個愛哭的女孩,但她卻無法控制住自己想哭的沖動。
更可笑的是,她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為何而哭泣。能回到自己的家,不是她在莫非斯一直所渴盼的嗎?為什麼現在回到家了,她卻像失了魂似的。
不!正確的說法是,她的心不見了,被偷了!
而偷她的心的人正是邾裡。
「不要想他了,拜托,不要再想他了!」她不斷求著自己,而淚水卻偏偏刺痛她眼眶,更在她胸口戳刺著。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失了心緒的瘋子,用力敲打床鋪、扯著被單,甚至想追打自己,看看自己可不可以恢復正常。
然而她的掙扎是白費力氣的!時間和對邾裡的思念幾乎是成正比,她對他的思念早已深深超過自己所想象的。
晚飯時間是她在家中最難熬的時刻。
對她急速的憔悴,晉淮仁夫婦簡直是急壞了,以為她是生了重病或是中了邪,不斷要她上醫院檢查。
也許她真的是生病了,而且病入膏肓了吧?
她知道心病是沒有藥可以治的,除非是心藥。而能醫好她的失常的就是邾裡--哎!、又想到他了!-就是這樣,她不管想什麼,做什麼,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如果可以,她真想讓自己得失憶症,把所有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我吃飽了!」她放下才扒了兩口的飯碗。
「葳葳,你吃這麼少是不行的。」晉母關心地勸她。「人是鐵,飯是鋼,你每天吃不到一碗飯,這身體怎會好起來?」
「我沒有胃口。」
「沒胃口,多少也得吃一點。」晉強在她回來後,雖然十分關心她在莫非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爸爸和媽媽有多擔心?」
晉葳聽得出他在暗示什麼,雖然滿心愧疚,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勉強自己再端起碗,繼續食不知味地吃下去。
「葳葳,我已經到台大醫院掛了號,安排下禮拜為你做個健康檢查。」晉淮仁說。
「爸,我沒病,為什麼要做健康檢查?」她又放下碗。
「你看看!你臉色如此蒼白,整個人又病懨懨的,叫你去看醫生,你又嚷自己沒病;既然你這麼固執,我只好讓你去做健檢,做這種健檢是有益而無害的。」
「爸--」
「反對無效!」晉淮仁擺出做父親的威嚴。「我錢都交了,所以,你非去不可!」
「葳葳,聽爸的話吧!」晉強向她使個眼色。
她只好無言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