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直達車 第五章
    沖出公寓攔了計程車,溫柔報了地址,車子一路駛向市中心。

    沿途,她不斷責備自己,之前怎麼如此的遲鈍?

    湛慕深一直說他不放心,說萬一世凱無法照顧她,說什麼改變主意想回來,他隨時歡迎她回來,而且他的眼眸憂郁,他真的在擔心她。

    原來這一切都怪自己太過愚笨,什麼都看不出來。

    “小姐,到了。”司機提醒道。

    溫柔匆匆付了車資抬頭一看,原來她不知不覺朋口而出的地址,就是湛慕深上班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由自由的就想見他,其實,她可以找舞茉傾訴痛哭的,但她想到的竟然是湛慕深。

    這次櫃台小姐不敢再攔她,“啊!是你,湛先生外出了。”

    “我……我等他回來。”她也說不上來為何這麼堅持要見他,那種想見他的念頭在心中越來越擴大。

    才說完,就見到湛慕深回來,他高大的身形加上考究的西裝、冷峻的輪廓,使他看起來更嚴肅,溫柔卻激動的撲進他懷裡,立時慟哭起來。  這一幕引來周遭的低聲驚歎,尤其黎浩明直瞪著她,覺得她似曾相識。

    湛慕深也為之一愣卻沒說什麼,輕擁著她往電梯裡頭走。“溫柔,發生什麼事了?”見她哭得傷心,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串嚶嚀的啜泣,好像她來找他只為了哭給他看。

    湛慕深摟著她來到他的辦公室,耐心的等她哭個夠,只是她迷惘無肋的眼神是為誰哀傷?

    他仰頭歎氣,大概有個譜了,卻不知怎樣制止她成串的淚水,結果他低頭輕吻她的唇。

    而這一觸碰卻該死的引發他灼熱的欲望,渴求探人她柔潤的小嘴。  

    同時,她柔軟的胸脯就貼著他的胸膛,令他欲念亢奮以致全身逐漸緊繃,沖動的想埋進她體內,好滿足壓抑已久的欲望。

    溫柔也不反抗,只是目光悸動的仰望著他。突然感覺好熱,是被這男人身上那股陽剛的氣息困擾了?還是因為他的輕吻?而這吻又代表什麼?

    冷靜!為了怕嚇壞溫柔,湛慕深迫使自己冷靜。

    稍微推開她一些,他硬是壓不亢奮,不想趁她最脆弱的時候占有她,只因太愛她了,他不要等她“清醒”之後埋怨他、討厭他,何況,此刻她是為了別的男人而哭泣,什麼都還不能確定。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又喂她喝了些水,她浮腫的眼眸才稍稍止淚。

    “你早就發現了,對不對?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故意擋著不給我看見。”溫柔仰頭看著他,聲音是破碎的。  

    他凝視她脆弱的表情,心疼得一塌胡塗,嘴裡只是淡淡的說:“我怕你一時承受不了,又想不出用什麼方式告訴你比較好。”

    事實上,任何方式都不好,湛慕深只有心疼與無奈。溫柔揉揉眼,淚水又淌下來,“我是不是太傻、太蠢了?”

    “不,是他太笨了,不懂得珍惜你。”他伸手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痕,多麼希望她從此不再掉淚。

    “我……我……”溫柔哽咽道:“真的很笨,你三番兩次暗示我,而我都沒聽懂,還一心一意要跟他出國”假如今天她沒發現,是不是傻傻的被他騙出國,然後悔恨一輩子?天哪!她真是笨得不可原諒。

    湛慕深低頭凝視她,心底想的淨是保護她、呵護她,“現在發覺也不算遲,我說過的,既然答應要照顧你,當然就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用酒般醇厚的嗓音許下這承諾,其實就是一句我愛你,可是,他不願在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

    溫柔感動的擁抱著他,在他結實的懷抱裡尋求慰藉,“我知道……知道你對我好。”

    可憐的湛慕深被她緊挨的嬌軀,折磨得欲望勃發,卻只能忍耐那被痛苦貫穿的無奈。

    可是,溫柔已經體會到他對她的好,確實鼓舞了他那失落又疲憊不堪的心。

    外面下著滂沱大雨,雷聲隆隆作響。

    湛慕深塞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如願回到家,下了車他便沖上樓去。

    全都是因為鄭文雅來辦公室找他,說道:“慕深,氣象報告說,今天下午有大雷雨喔!”

    “那又怎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他當然不相信她特地來,是為了向他報告氣象。  “溫柔最近如何?”她反問道。

    “這幾天都躲在房裡,心情不好也吃得少。”好幾次還是他捧著餐點,進她房裡強迫她吃的。

    她雙手抱胸挑眉問他,“然後呢?”

    “然後什麼?”湛慕深不解。

    “拜托!”鄭文雅瞪大眼睛,表情少有的嚴肅。

    “拜托……什麼?”他被她瞪得心裡怪怪的。

    “拜托你別再猶豫了,當初我叫你跟姓柯的搶,你不願意。現在可好了,佳人芳心寂寞,你還等什麼呀?”她表現得比當事人還急。

    湛慕深只是深歎一聲。

    “唉!我真不懂你,人長得帥到不行,品格高尚又潔身自愛,不但事業有成,樣樣稱心如意,只缺少心中所愛,難道溫柔那麼難追嗎?”

    “我不想趁虛而人。”他害怕擔心這樣的感情,只是一種取代,他要的是完整的愛情,真心無瑕的婚姻。

    “什麼叫趁虛而人?只要你是真心的就行了。你到底愛不愛她?你說!”鄭文雅有些動氣的指著他逼供。

    “你不懂,她現在是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是最脆弱的時候,我不想在這時影響她的感情,免得她想清楚時又心生後悔。”他並不想冒險,讓溫柔再次的傷心,懊惱。

    鄭文雅卻不認同的搖頭,說道:“湛慕深,你太小心翼翼了,說穿了,你是害怕自己受傷。”

    “你來只為了說這些廢話嗎?”他有些受不了她的逼迫。

    “噢,當然是有情氣給你,”她轉頭望了一下窗外,優雅的坐下才說:“你知道溫柔最怕什麼?”

    他搖頭,因為在他眼中,溫柔一向活潑開朗,脾氣倔強不服輸,很難跟“怕”這個字連在一起。

    鄭文雅瞪他,像是怪他的怠忽,“她怕黑暗,怕打雷刮風下雨。”

    “確定?你怎麼知道?”他像很懷疑她說的人就是溫柔。  

    “廢話!我跟她相處了五年,怎會不知道。”真是好心被雷劈,竟敢質疑她的情報?

    “刮風下雨有什麼好怕的?”他不懂,溫柔不是矯揉造作的人,怎會為了一道雷一場雨而小題大做?

    鄭文雅睨他一眼,“因為以前她在中途之家,好幾次被鎖進沒光線的房間裡關禁閉,三天三夜不准吃東西,更糟糕的是,還差點被那裡的人強暴。”

    湛慕深懂了,不禁想起五年前,他從中途之家接她回來時,她為何處處質疑他的動機,防衛極深的與他爭執沖突,全是因為她那股劫後余生的顫悸。

    思及此,他立刻抄起車鑰匙就走。

    嘿!還懂得心疼,粉好,你要認栽啦!鄭文雅滿臉掛著笑意。

    湛慕深真的心疼,從他沖回家才敲溫柔的房門兩聲,都等不及她回應,就闖了進去可看出。

    “溫柔?”他瞥見她曲膝縮在角落,把臉埋進雙膝間,那模樣不是害怕就是在哭。

    倏然聽見溫暖的呼喚,溫柔循聲抬頭,卻是一臉的驚悸。

    剎那間,他似乎感應到她的恐懼與壓力,覺得好心疼,上前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壞人敢來欺負你了,我會保護你……”

    他的身體結實牢靠,熾熱的體溫將她包裹著,驀然,她濕了眼眶、喉嚨干澀,張臂環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如果你想哭就哭好了……”他還沒說完,溫柔已掩不住激動的嚶嚀而泣。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擁著她微顫的身子,任由她宣洩,可是,聞到她身上的淡香,他的胸口又痛了。

    老天!他多麼想要她,想到心都痛了。

    等哭夠了,溫柔又覺得自己好討厭,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就想哭?都怪他說了那麼動聽的話。

    “這陣子我心情壞透了,很沒用,是不是?”她一陣心酸。

    “算了,那個男人一點也配不上你,還有更好的男人會懂得愛你的。”他好想現在就告訴她,那個男人就是他!

    “我不是為了他哭,是因為……”她心中一凜,察覺自己完全是因他湛慕深才哭的,他的關懷、他的溫柔、他的擁抱,令她打從心底迷惑了。

    見她滿臉淚痕,湛慕深伸手想為她拭去,她卻縮了縮肩膀低下頭來。

    他心頭為之一緊,歎息俯身看她,“我很可怕嗎?”

    “嗯,你的眼神很可怕。”她偷覷他陽剛的臉龐,想起有時候他看她的樣子好嚴肅、好冷酷。

    湛慕深顯然很詫異,困惑的問她,“你倒說說看怎麼可怕?”

    “你不知道嗎?你不說話看著人家的時候,眼睛好銳利又好嚴厲,還有,你罵人的時候,更可怕了,那樣子好強勢、好蠻橫……”

    他不禁失笑,那是因為欲望的關系,他好想親吻她,想得無所適從、心浮氣躁才變成那樣子。

    他雙手環胸凝視她。

    “小姐,你也挺凶的,哪一次不是跟我吵得面紅耳赤,你哪一點像是怕我呢?”

    這次回來再見到她時,對她優雅迷人的舉止有些安慰,不料發覺她骨子裡的強悍倔氣依舊。

    溫柔噘起紅唇不服氣,“都是因為你把我逼急了,才……”

    這時,常叔在門外詢問道:“少爺、小姐,該吃晚餐了。”

    “好。”湛慕深拉起溫柔要出去。

    她剛哭過覺得沒胃口,拒絕的說:“我不想吃。”

    “你都不吃嗎?該不會學人家節食減肥吧?”他可不允許她再虐待自己了,立刻斂容問道。

    “我哪有……”她胭脂色的蜜唇不小心碰上他正好轉過來的嘴,輕淺的刷過卻已泛起一陣戰栗。

    一時間,氣氛莫名曖昧起來,溫柔因尷尬與羞怯瞪大了眼,而湛慕深也在看著她,彼此的目光就像鎖住了一般,驀地,他毫無預警的把她擁人懷中,激狂的吮弄她唇裡的甜美。

    溫柔被吻愣了。啊!他……他的舌尖還伸進來?!

    頓時,她被吻得全無招架之力,腦袋有如一攤春水。

    心裡漲滿了無法厘清的情緒,震懾、驚愕、欣喜有之……除此,還多了一絲少有的羞怯。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吻你?”湛慕深認真的盯著她問。

    溫柔更是臉紅的低下頭,腦袋亂烘烘的,似乎不敢細想那個為什麼。

    “你想過為什麼嗎?”他捧起她的臉又追問。

    “我……嗯,知道……不知道。”她試圖解除眼前的尷尬,卻被他專注的目光盯得好緊張,很沒用的臉紅心跳,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他笑了,還故意逗她,“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那個……我知道你……吻了我。”一對上他深邃的雙眸,她只能傻傻的陳述事實。

    湛慕深抱著她深深歎氣,“不,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

    溫柔怔住了,想起鄭文雅也說過這些話,但她一點也沒當真,還以為那是鬧著她玩的。

    當他吻她時,她一點也沒反抗,當他說愛她時,她就這麼愣著,難道她不願意接受他?

    “溫柔?!”他患得患失起來,突然覺得女人好難懂啊!

    “啊!我……”她從失神中清醒,仍覺得好困惑。

    而且,抱著她的身軀像火一樣,燙得她也好熱,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巨響,不知有多震撼。

    “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或者喜歡我也可以,還是你討厭我?怎樣?不不……不!你還是不要現在回答我,等考慮清楚再說。”戀愛的男人都會突然變笨,一向自信的湛慕深很沒力的承認這點。

    “可是,你是我的領養人……監護人耶!”她皺起眉很為難的樣子。

    她因為這個理由而拒絕他,使他的心又絞了起來,“那又怎樣?”

    “你就像是我的恩人一樣,突然說……愛……這樣好奇怪。”真討厭,她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要她怎麼說好呢?

    恩人?!慘!他不要在她心目中是這種定位、這種關系。

    湛慕深想了想才說:“沒錯,我是你的監護人,領養了你,但我是領養了一個新娘,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溫柔瞪大了眼,臉紅到耳根去。

    “好不好?”見她還是咬著唇不說話,湛慕深只好逼問著。

    他低沉的嗓音如酒般,醺得溫柔頭昏目眩,更不好意思回答他。

    “嗯?!”湛慕深等得不耐煩了,更沉不住氣道:“不管,你是我領養的新娘,注定是我的了,你就是有義務要給我照顧、給我疼、給我愛,知道嗎?”

    他說得好霸道,又好傻氣喔!

    溫柔聽得怦然心動,低聲回應,“知道了。”

    “真的?”他樂壞、樂傻了,猛然將她抱起騰空旋轉。

    “放我下來!”她嚇到大叫,讓外頭的常叔和梅姊不知如何是好。

    “少爺,少爺!別打小姐了……”常叔在外頭聽急了,緊張的“砰”一聲把門撞開。

    咦?!霎時,大家都目瞪口呆。

    常叔支吾著,反而很不好意思的說:    “我們以為……小姐又惹少爺生氣,以為那個……”

    “以為我打她?”湛慕深板起面孔,狠瞪他們。

    “不是啦……可是剛才小姐叫那麼大聲……”現在看這樣子,他們的少爺一點也沒生小姐的氣,小姐還窩在少爺的懷裡,一臉羞赧狀。

    真是的,破壞少爺和小姐好事,太罪過了。

    “是啊!不,那個……吃飯吧!不然飯萊涼了再加熱就不好吃,哈哈……”常叔直陪笑。

    沒想到柯世凱還會來找溫柔,常叔將他擋在門外,兩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

    結果兩人的爭吵聲,驚動了溫柔,她輕聲道:

    “常叔,讓他進來吧!”

    常叔愣住,有點不放心,“可是……”  萬一他又花言巧語拐走了溫柔,別說無法向少爺交代,他自己也看這柯世凱不顧眼,所以一定要保護好小姐,才不叫這壞胚子得逞哩!

    溫柔見常叔渾身備戰的模樣,知道他的用意,但仍然說,  “沒關系,我正好也想找他。”

    溫柔的話令柯世凱得意的越過常叔,直往屋裡去,常叔立刻跑去撥電話。

    “你坐一下,我去拿點東西。”溫柔轉身回房去,過了一會搬出一箱東西遞給他。

    柯世凱瞪著箱子裡的東西,全都是他給溫柔的禮物,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你這是干麼呀?別那麼認真好不好?”

    “我是認真的,這些東西還你,咱們算是好聚好散。”溫柔正色回道。

    “寶貝!寶貝……”他涎著笑臉哄說:“我承認那天的話太傷你的心了,其實那些話是我跟大哥臭屁的,都怪我太愛現了,你就原諒我吧!”

    他原本也不在意溫柔傷心與否,但想了幾天,又覺得花了不少時間在她身上,一點“收獲”都沒有,未免太可惜了。

    “你走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了。”她蹙起秀眉拒絕,很清楚心底的選擇。

    “寶貝……難道你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他跨前一步,猛地抱住溫柔。

    她立刻駭叫,“你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應跟我和好。”他很賴皮的抱著她,還硬要吻她。

    溫柔一氣之下,手腳並用的猛打他。

    沒想到她會出手打人,他愣了一下反而獰笑道:“打是情、罵是愛,你還是捨不得我是吧?”

    “放開她!”湛慕深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同時扯掉摟著溫柔的手。

    柯世凱心頭一顫,驟然松開溫柔,害她腳下踉蹌不穩差點摔跤。

    當湛慕深那雙大手扶住她的身子時,一股安心、被保護的幸福瞬間在她心頭漾了開來。

    “我又不是來找你,關你什麼事?”柯世凱為剛才輕易受驚的表現感到一陣狠狽,逞強的與湛慕深對望。

    “但你傷害了溫柔,就關我的事。”他把溫柔緊緊護在自己身邊。

    柯世凱看了溫柔一眼,很有氣概的摩拳擦拳道:“原來你也想要溫柔?放馬過來吧!我們來個公平競爭。”

    湛慕深臉色瞬間凜冽起來,聲音也充滿威嚴,

    “她是我的女人,沒有公平競爭這回事。”

    笑話!這種人哪來資格跟他公平競爭?何況他差點就失去溫柔,這次他豈能放棄機會?

    “喂,兄弟,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呢?我做人頂多風流一點點罷了,你就一副要拿我就地正法的樣子。”他還吊兒郎當死要面子,一點悔意、愧疚都沒有。

    湛慕深聽了,表情頓時嚴酷起來,並且一步步的逼近。

    他真的從來沒這麼想揍人過。

    柯世凱見情勢不對,急忙道:“算了,你要的話,這妞就讓給你。”

    只見湛慕深滿臉暴戾之氣,如同瘋了似的,而溫柔更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一拳揍在柯世凱臉上,讓他立刻血流如注。

    “這是替溫柔打的,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如此的不珍惜她、不尊重她,就該打!”他又狠狠揪著柯世凱的衣領,將他一拳揍倒在門外,暴吼一聲,    “滾!否則,我不保證不揍到你殘廢!”

    從外表看來,湛慕深是個冷靜、理性的男人,也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但這種人往往是最恐怖的,根本摸不著他的底線在哪兒?

    平常他把最狂暴的一面隱藏得很好,必要時才會發作,而他狠起來絕對是那種毀天滅地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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