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要自己別相信丁艷的話,就算閻蒼拓和她真的有過一段情,那也是過去式,畢竟將要和他結婚的是自己,不是丁艷,所以她應該信任他的。
可是當迷迭高高興興去書房找閻蒼拓,想拿自己設計的結婚蛋糕圖稿給他看時,卻由半敞的門內聽見丁艷說:「怎麼辦?你說我能怎麼辦?」
閻蒼拓低頭想了想說:「別難過了,其他的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但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安置他。」
「真的?」她驚喜的仰頭看他,勾住他的頸子。
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會負責一切,你就放寬心待產,等孩子出世後再做打算。」
「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什麼都不會計較,也不會妨礙你們,好不好?」她幽幽地懇求著。
「蒼拓!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原來你們……」迷迭臉色蒼白的瞪著眼前這一幕。
丁艷偎在閻蒼拓懷裡,親密的拉著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腹上,而他正用另一隻手憐惜的為她擦眼淚。
雖然在看見迷迭進來時,閻蒼拓就已經急急推開丁艷,無奈傷害已經造成了,尤其當迷迭對上丁艷示威的勝利眼神時,更按捺不住激動情緒,身子直顫個不停的掉頭離去。
閻蒼拓急忙向前拉住她說:「迷迭,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什麼?」她推開他繼續走,」畢竟我們還沒結婚,你愛怎麼樣是你的權利。」
該死的閻蒼拓還敢說是誤會,如果是誤會,為什麼還抱著丁艷,直至讓她撞見了才心虛的急忙推開?
「你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能莫名其妙的就生氣。」他追上前擋住她說道。
「你放開我!我不想再和你說話,」儘管他有些大男人,不夠浪漫,也不會甜言蜜語,這些她都可以接受,但不包括和別的女人分享愛情。
迷迭那種失落又滿不在乎的語氣,教他忍不住扯住她噴怒的咆哮道:「你怎麼這樣不懂事,老愛使性子鬧彆扭呢?」
她氣憤的迎向他的瞪視,「你最好搞清楚,我本來就是這樣!」
他被她激得也火起來的吼道:「那就隨便你!」
「好,我、我也隨便你!」她心痛如絞的憤憤甩開他的手跑開。
閻蒼拓怔怔地瞪著她的背影,心疼著她溢滿受傷的眸子。為什麼要把事情弄成這樣?他暗暗地怨著自己,卻又拉不下臉阻止她離去,只希望迷迭能夠回頭,讓事情有個轉圜餘地。
彷彿聽見他的祈求,迷迭轉過身來,滿臉淚痕的瞪視著他,他欣喜的升起一股希望,「你現在願意聽我解釋了嗎?」
孰料她卻怒吼道:「我只是要告訴你,婚我不結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又氣又急的衝過去。
「我是認真的!你把婚禮全部取消……」
啪!閻蒼拓伸手摑了她一巴掌。
一打完,他就悔恨的看著自己的手,以及迷迭臉上浮現的紅色掌印。
「對不起……我……」他怎麼會失去理智呢?但聽到她說要取消婚禮,他就克制不住怒氣,輕而易舉就被她激得失去理智。
迷迭更不敢置信的撫著火辣辣的臉頰。
「你打我?!就為了丁艷……你打我?」她悲憤的低語。
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我……我向你道歉,但這與丁艷無關。」
聽見他還替丁艷說話,迷迭強忍著眼淚,卻又止不住淚水滑落,她咬牙重重地一哼轉身離開。
閻蒼拓原本想等兩人都冷靜下來後,再好好跟她談,不料她卻回房收拾行李,拎著行李箱「離家出走」。
「老大,大嫂氣呼呼的拎著行李箱走了,看樣子不想再回來。」冥刀跑來報告。
「盯著她,看她去那裡。」閻蒼拓眼神一黯吩咐道。
他在情感上一向冷淡如水,會想和一個女人結婚,足見她對他有多麼重要,雖然氣她不懂事,仍然放不下心來。
一小時之後,手下回報說迷迭已獨自回到咖啡屋裡。
閻蒼拓握緊雙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算等她氣消了再說,反正她總有一天要面對他、面對這件事。
然而一到晚上,他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寂寞。
砰!黑暗中突來的聲響驚嚇了失眠的迷迭。
她僵直的坐在床上,豎起耳朵緊張的傾聽聲響是從哪裡傳來。
喀!喀!喀……一聲接一聲的腳步聲,似乎來自樓梯。
迷迭不確定樓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知道三更半夜會闖空門的,不是小偷就是搶匪,她必須想方法嚇走對方,以求自保。
她伸手在床頭摸索著,只摸到床邊的檯燈,只好將檯燈當武器,悄悄地躲在門邊,準備給對方迎頭一擊。
然而在黑暗中她預期的攻擊還沒生效,就被一雙強壯的臂膀扣住手。
「放開我,渾蛋!」她竭力的掙扎。
「你這是跟我打招呼的方式?」非但無意放開她,還將她抱在懷裡,熟悉的氣息和聲音,讓她停止了掙扎。
好半晌的時間,室內靜得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放開我!該死的,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大聲質問,同時打開電燈。
在燈光的照射下,閻蒼拓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的盯著她說:「當然是來找你,不過我沒想到你一下對我『投懷送抱』,一下又這樣詛咒我。」
她懶得爭辯,推開他放下手中的「武器」道:「你為什麼偷偷潛入我的房子?滾出去!」
叫他滾?他低聲下氣來找她,得到的竟是這種對待?
「我不是偷偷潛入,我進來的時候還故意弄出聲音『通知』你。」他還期盼迷迭發現他突然出現,會喜出望外的迎接他。
不料事與願違,情形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子。
他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雙手捧住她的臉。
「你……」她才一抬頭,就讓他堵住了雙唇。
這是什麼意思?以為她生氣,只要親親她就沒事了?
才沒有那麼簡單的事!
等他鬆開了對她的箝制,迷迭立刻轉身跑進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你滾,我們完了!」
「迷迭,開門,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閻蒼拓拍著門喊道。
她壓著門板,倔強的回道:「沒什麼好說的!」
「你聽我說,丁艷是懷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她不肯開門,他只好在門外大吼。
丁艷懷的孩子,真的與蒼拓無關?!
她抿著嘴,猶疑不決的說:「可是我明明聽見你說要想辦法安置孩子。」
「沒錯,我是這麼說,但這並不代表孩子是我的。」
「我……還是不相信,今天這種情況,明明就……如果不是真的,你會這麼巧要『負責』她的孩子?嗚!你還要騙我……」
「我跟丁艷根本沒什麼。」他長歎道。
她苦澀的說道:「是嗎?她可不是這樣說的!」
閻蒼拓神情一凜的問:「她說了什麼?」
「你以為她會告訴我,你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嗎?之前,她就親口告訴我,她懷了你的孩子,原本我也不相信她說的話,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她泣不成聲的控訴。
從她的話中,他也猜得出丁艷說些什麼,他耐心的解釋,「唉,七年前,丁艷的父親為了救我而受重傷,臨終前……」
「要你照顧她一輩子嘛,我知道,她什麼都告訴我了,說她愛你愛得連命也可以不要,身上的彈痕就是證明,對不對?」她酸溜溜的接口。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我拒絕她的愛,雖然答應她父親照顧她一輩子,卻只當她是妹妹那樣的在照顧?」
「呃……」迷迭哽咽一聲,「那是你說的,你現在……才說。」
「我能說的就是這些,她雖然愛我,我不愛她,可是她父親因我而死,我只覺得有責任照顧她,現在她未婚懷孕,還說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我只好負責安置她。」他說完便等著迷迭開門。
可是過了半晌仍然沒有動靜,他只好再用力敲門,「你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要闖進去了!」
雖然迷迭已相信了八成,但想起來就一肚子氣。既然他知道丁艷對他有「企圖」,他還不會避嫌嗎?
因為心裡有氣,所以她對他威脅的話充耳不聞。她倒想看看他要用什麼方法「闖」進來?
「你到底開不開門?」他不耐煩的吼道。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個這麼有耐心的人,居然可以對著一扇緊閉的木門說了那麼久的話,不過,他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就不相信一道門可以擋得住我!」他暴怒的抬腳踢門-
那間,迷迭只覺耳邊傳來一陣巨響,閻蒼拓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雙眼狠狠地盯著她。
「你……」她現在才震驚的想到,樓下的門八成也是這種下場,所以他才如入無人之境。
他溫柔又蠻橫的將她拉進懷裡,心疼的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我鄭重的警告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在我和你之間。」
「你厲害、你力氣大,我就一定要聽你的?如果不聽是不是還要摑我耳光?你竟然為了她打我,可見我在你心目中根本沒有地位。」她氣憤的大喊。
提到「耳光事件」,閻蒼拓也知道自己理虧。本來是沒什麼事,但經過這一次之後,一定傷了她的心。
想到她的痛,他的心宛如刀割般痛苦,慌亂的吻著被他打過的面頰。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打回來好嗎?我是聽見你要取消婚禮,一時氣昏了頭,瘋了才會……」
不管她要生氣、要發飆、要翻臉、要打他,他都能忍受,而且會用盡一切辦法,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迷迭推不開他,只好任他用一雙鐵臂緊緊地抱住自己。
「你除了會支配我、威脅我、打我、逼我、踢破我家的門,你到底還會些什麼?乾脆一起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好了!」她仍傷心無比的哭泣。
閻蒼拓心痛的用力將她揉進懷中,悲歎道:「難道就因為這件事而要讓我失去你嗎?」
「你不要以為只要困住我、抓住我,就是制伏了我,我……我傷心死了!你換一招新的招術吧?」
「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他倏然放開她問。
她慢慢抬頭看他,淚水湧進眼眶,咬著唇又低頭瞪著地板,怎麼也開不了口說些什麼話。
「好,就是這隻手惹的禍,害我失去你……」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閃亮的匕首,舉起右手平放在桌上,高舉匕首說:「今天我就廢掉這隻手來求你原諒。」
「不!」迷迭嚇得衝過去抱住他,用自己的手擋住匕首,叫道:「不要這樣!我原諒你了!」
聞言,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緊摟住迷迭,捧著她的臉纏綿的吻著她,這不只是單純的情慾,更是藉著擁吻傳達彼此的依賴和愛意。
迷迭也鬆了一口氣,卻已緊張得雙腿虛軟,酸楚的輕喃,「如果你下次再犯這種錯誤,就別想要我原諒你!就算苦肉計也沒用。」
他抱著她坐在床上,溫柔低語承諾,「我愛你,你絕對無法想像我愛你多深,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你這樣壞,還打女人,我都肯原諒你,我才是愛你愛慘了,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打老婆。」
「我……對不起,我絕對無意打你,是我該死!我答應你絕不打女人。」他從來沒打過女人,這次真的是氣瘋了,才會打心愛的女人。
迷迭歎氣的罵,「如果你真的重蹈覆轍,我不會再讓自己有機會原諒你了。」
她的話充滿玄機,令閻蒼拓驚恐的跳起來,「沒機會是什麼意思?」
「下次再這樣,我真的會傷心而死,傷心絕對是沒辦法救的,因為世上沒有治療『傷心』的藥。」
「不!」一想到那種情形,他就心痛得快窒息,他抱著她狂吼,因一句虛無的話而感到驚心動魄。
他緊緊抱著迷迭,久久無法言語。
「你怕什麼?我相信真愛能禁得起千錘百煉。」她帶著濃濃的睏意,打了個哈欠說道。
他的大手一伸,將她抱上大腿,整個人貼在他懷裡,長歎一聲說:「是真的怕,那種感覺沒有人會明白。」
咦,她不過隨口說說,他還真的怕咧!
迷迭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你……你說你會怕?」
見她面露不解、不信,他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瞬間把她壓在身下,雙眼俯視著她,「你太過分了!我非好好地處罰你不可。」
「呃?」當她還傻傻地不知他在氣什麼時,她的雙唇猛地被封住,再也無法言語。
像他這樣一個強勢的人,彷彿掌控了全世界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偏偏對這個小女人患得患失,好像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掌握。
他很快的褪去兩人身上的衣服,炙熱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
「別……別這樣看我……」她伸出手,遮住他火熱的眼眸。
她那小女孩般的神態,教他心都軟了,但還是堅持拉開她的手,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不容許她逃避他的眼神。
天!他真是霸道又愛強迫人……
丁艷踉蹌退後兩步,跌坐入身旁的椅子中,怔怔地看著閻蒼拓。
她顫聲說道:「我不要……我不要去那麼遠。」
他想把她送到東南亞的一個小島,遠遠地離開他,孤單一個人過日子,而他卻和他心愛的女人雙宿雙飛,她死都不要!
閻蒼拓堅決的說道:「這是最好的安排,對你、對孩子都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離開你。」她拚命的搖頭。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懷孕,那天她對蔚迷迭胡謅一番之後,就想到用這件事來博取閻蒼拓對她的同情,反正以後再騙他流產了,更能讓他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
不料他卻要仿這樣的安排,令她不禁更痛恨蔚迷迭。
在蔚迷迭沒出現以前,閻蒼拓即使不接受她的愛,更少還是關心她的,然而現在他卻連見都不願意見到她,這全是蔚迷迭害的!
「冷靜點,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閻蒼拓嚴峻的說。
「但是你在我父親臨終前,發過誓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不能!」她企圖用父親的話死起他的歉疚。
他微瞇起眼睛,蹙眉道:「我是答應要照顧你一輩子,但並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生活,更不代表會娶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已經是成人了,還需要什麼樣的照顧?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說得很清楚了。」
丁艷是明白,但這並不是她所盼望的結果。
「我以為……你不會排擠我,討厭我。」
「我不是排擠你,也不討厭你,但不管你怎麼想,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我不可能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以前是如此,以後也是。」閻蒼拓不悅的想,她究竟還認為會有什麼改變或選擇?
丁艷抱住他哭道:「你可以改變的,只要你肯幫我!」
「幫?」
她立刻抓住機會說:「嗯,你就收我做情婦,這樣子一切就解決了。」
至於那個蔚迷迭,只要有機會她自有方法對付。
「不。」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我閻蒼拓今生只會有一個女人,所以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我不會答應。」
「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對不對?所以你才想把我送走,送得遠遠的,連面都不讓我見,你好狠心。」她冷冷地從牙縫迸出聲。
「我本來是不打算再提的,既然你說了,我就直接問你,為什麼騙迷迭說,我跟你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他冷冷地看著她。無法否認的,他的確是為了怕失去迷迭才做出這樣的安排。
過去無論丁艷怎麼糾纏,他可以不接受她、不理會她,也由著她留在他身邊,但是現在因為迷迭吃醋而情海生波,是他始料未及的。
迷迭因為丁艷而不肯回閻院,他只好把丁艷隔絕在他的生活外,再繼續按照承諾照顧她。
望著閻蒼拓冷戾的表清,她矢口否認,「我沒有!」
「別騙我。」他嚴酷的眼神暗示著,欺騙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就這麼重視她?隨便她開口說一句話,你就要趕我走?」她怨恨的認定這是迷迭出的主意。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以後著想!」他的口氣也變硬了。
丁艷陰沉的說道:「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要是敢再碰她,我絕對會親手拆掉你的每一根骨頭。」他沉聲警告著,毫不留情的下令,「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明天你就起程,我會親自陪你去。」
他太清楚她狡猾的個性,他必須親眼看著她走才能放心。
「不!」她絕望的低叫,很清楚閻蒼拓的意思。
他美其名是陪她,其實是親自押送她去目的地,讓人監視著她的行動,往後只要有蔚迷迭在的地方,她都不能出現。
換言之,他為了保護蔚迷迭,而犧牲她某種程度上的自由。
為什麼她愛他就落得如此下場?為什麼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就特別矜貴?為什麼他對她那麼狠心?
不,她不服氣!不甘心!
然而從他堅決的眼光裡,她可以輕易看出,他已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只要她不高興,他什麼事都可以為她做,這更令她怨恨不已,她恨迷迭,恨她將原屬於她的那一丁點的幸福也剝奪了。
一個可怕的邪惡念頭從丁艷怨憤的心底泛起,並決定將之付諸行動……
閻蒼拓將丁艷安置妥當後便馬上趕回來,他興奮的要接迷迭回閻院,憧憬著兩人即將到來的婚禮。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一個破碎的夢。
當他遠遠看見那幢灰黑色的房子,心頭浮現不祥預感,他瞪著倒塌的殘垣,溫馨的咖啡屋已經付之一炬,空氣中飄散著殘灰餘燼和燒焦味。
迷迭?!迷迭呢?!他立刻派人去打聽。
冥刀臉色凝重的回來,在雙眼裡閃爍著悲哀,「老大,三天前這裡發生火災,現場有一具焦黑的遺體,死者是……蔚迷迭。」
「你說什麼?!」閻蒼拓緩緩地轉過頭,全身僵硬的瞪著冥刀。
幽劍扶住他,表情嚴肅的說:「大嫂死了。」
「不!怎麼可能?!」那個打不倒的閻蒼拓,在瞬間被擊倒了,臉色變得慘白,撕心裂肺的大吼。
「根據警消的勘驗報告,這場火災是因為老舊電線走火而引發的。」陰斧補充說道。
冥刀接著說:「火災發生時是深夜兩點多,火勢燒得猛烈,蔚小姐是現場唯一的遇害者。」
「等等,燒焦的屍體無法比對DNA,如何證明死者是迷迭?」他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死者身上戴的手錶,還有……你送的訂婚戒……」冥刀深吸一口氣,忍住哽咽說道:「她的兄長們也認為是她沒錯,如果不是,這件事發生到現在,她怎會不出現呢?」
閻蒼拓全身緊繃,薄唇抿得死緊,一動也不動的呆看著熊黑的火場,整個人崩潰了。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縱使他參加完迷迭的喪禮,他仍然沒有真實感,好像整個世界都是虛幻的,她不見了,就像是遺失在風中的絢爛煙火,讓他來不及說聲再見就已經消逝不見……
閻蒼拓閉上雙眼,撫摸著麻木的胸口,那顆破碎的心深深明白,往後,再也沒有任何事能教他快樂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