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戈戰消沉的仰躺在地板上,腦海浮現顏歡快樂、羞赧、嗔怒、純真及直率的表情,尤其她極力護著他而發飆的模樣,真的令他印象深刻。
是的,有幾個真正令他記得住的女人?
沒有,因為他從來不是多情的人,女人對他而言,就像是路過的行人,儘管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他都無法牢記她們的模樣,而顏歡的形象卻如此清晰……清晰得令他困惑,令他沒來由的心悸。
所以,那一次顏歡直率的向他表白,他不但不接受,還很鄙卑的吻了她,卻又教訓她太過愚蠢!這是因為他不相信愛情,甚至害怕愛情……
未成年以前,他就是一個人吃、一個人睡、一個人獨來獨往。
直到他遇見顏歡,她這麼快樂,似乎沒有什麼可以令她憂愁的,這股力量感染了他,他才不知不覺放下心防,稍稍收斂了多年來的冷漠,生活好像不太一樣了。
以前他是一個人想去哪就去哪,想做啥就做啥,想幾點回家就幾點回家,現在不同了,每天傍晚,他會想回家吃晚飯,這都是受了她的影響。
不可否認,他不但不排斥顏歡,甚至喜歡與她相處;心情也偷偷跟著她的笑聲起揚,這也是為何當初他不再堅持趕她走的原因;還有,在遇見她之前,他根本用不著為任何人擔心,而現在,當有危險發生時,他一心只想要保護她,因為她……很重要,她渾然天成的快樂填補他心中的裂縫。
在夜晚的另一頭——
顏老大心疼的數落道:「瞧那個鴿蛋把你搞成什麼樣子了?你這德行簡直像瘋子,去當免費傭人,還要學做菜,沒事去討好一個男人,而且還是薄情寡義的男人,分明跟自己過不去!」
他把女兒養得嬌滴滴,什麼時候捨得讓她做粗活,他總是說:「我們的歡歡聰明又好學,只要念個博士回來就好了。」
大家視她如珍寶般,捨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她偏偏要委屈自己!顏老大覺得那個叫戈戰的男人,存心糟蹋他的心肝寶貝。
然而,愛情這種東西很奇怪,旁觀者清醒地看得心驚膽跳,而當局者卻沉迷在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眼見顏歡墜入愛河的顏老大,費盡唇舌苦勸,她卻只有一個答案——
「因為我喜歡他。」
「難道你們女人都愛自找苦吃?」鐵恕歎道。
顏歡凜容。是喔,她也想不透啊!
他又問:「你不覺得辛苦嗎?」
她堅定地脫口回答,「真愛無敵,真愛必須經過考驗與磨練。」
鐵恕砰地趴在桌面上,危言聳聽的說:「如果你還這麼堅持,你的人生就會為此付出代價,最後筋疲力竭而死。」
「傻瓜!你知道真愛是什麼?」顏老大摸摸她的頭,真不解她的不屈不撓從何而來。
顏歡仰著臉,睜著一雙迷濛的大眼睛說:「單純的真愛,是沒有附帶條件的深愛著對方。」
唉,怎麼辦?身為賭場大亨的他,什麼都願意賭,唯獨不敢賭女兒的幸福,但也沒法子把她的想法從她腦袋裡挖出來。
顏老大很無奈的提醒她,「那也要彼此承擔責任,為幸福的未來而努力,他呢,他有沒有承諾你什麼?」
「還沒,不過愛情應該不計得失、不計成敗的。」
「我看你只是迷戀他。」鐵恕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分得清什麼是真愛,什麼是迷戀。」
「見鬼了!」顏老大氣道:「當著我的面,他還敢趕你走,你卻盲目的喜歡他,這不是迷戀是什麼?」
他不得不承認,那男人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魅力,而使他女兒神魂顛倒,但身為父親,他當然希望找到另一個男人,可以繼承呵護女兒的任務,而這個戈戰,根本不及格。
顏歡抱著父親撒嬌,「爸,在每一個人的眼裡,所體會到的愛情都不一樣,當一個人用心愛著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為他神魂顛倒、意亂神迷。我就是喜歡戈戰,喜歡是沒有道理的,也許你覺得那樣是迷戀,但我知道迷戀只是一時的,真愛卻是永恆的。」
「我的媽呀!你的意思是還要去招惹他?」鐵恕不知要佩服她,還是唾罵她丟顏家的臉。
「歡歡。」顏老大臉色一凜,正色的警告,「不准再去找他,否則我就……」
他充滿威脅的把手掌用力捏成拳頭。
顏歡包覆住父親的拳頭,任性的道:「你要對付他,那就先對付我好了!」
他怎捨得對付自己的女兒,低聲下氣說:「你就聽爸這一次。」
「你也聽我這一次,以後我全聽你的。」
「歡歡,爸不要你了。」
她根本不相信,笑咪咪回應,「你不會的。」
顏老大懊惱極了,「我……唉,你這樣固執到底像誰?」
「你。」顏歡不假思索地回道。
ぼぼぼ
隔天一太早。
叩叩——
辦公室的門響起敲門聲,戈戰回應,「進來。」
不消片刻,大門被打開,見到來人,他霍地從皮椅上站了起來。
那個纖細人影走進來,她靦-的笑說:「我爸不要我了,你要負責!」
她那笑容款款煞是好看,戈戰有一瞬間看癡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卻激盪起來。
呵,笨蛋,不趕她走就快點表示一下,說句話呀!笨蛋!笨蛋!
顏歡在心底默數到二十,足足有二十秒,他只是看著她,什麼也沒表示,氣死人了!她轉身低著頭走了出去。
戈戰頹然坐下,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想跟她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想要留她,又不知道如何表達,他怎麼那樣沒用?
砰!
他一拳擊在桌上,上面一層玻璃應聲碎裂,隨即有個聲音問道:「你幹什麼?」
他抬頭一看,原來顏歡又跑回來了。
她笑盈盈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
剎那間,戈戰明白了,從頭到尾這小女人都沒打算要離開他,就算是再冰冷的眼神,也嚇不退她那抹溫柔堅持的意志。
還有,她根本是在欲擒故縱!
瞬間,戈戰臉色陰鬱,目光隱暗深沉。
老天,他憎恨這樣的自己!憎恨自己明明覺得她在要心眼,卻又忍不住想接近她,想聽聽她聲音,看看她的笑靨如花,甚至好想將她拉入懷中熱吻……就像上次那樣!
等等……他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於是,理智催促他隨即回復冰冷的神情,漠然地低頭翻閱桌上的文件,看得很認真專注,其實那些文字開始詭異的在跳躍飛舞。
冗長的沉默,令顏歡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與慍怒,「你就不能說句話讓我留下來,一定要我難堪嗎?」
好氣這個男人,她再把顏面、自尊踩在腳底下,他仍然冷酷地無動於衷。
「你這麼冷靜,冷靜得近乎冷酷,這樣你不覺得累嗎?」她刻意忽視心底翻湧的情緒,板著臉孔就事論事的罵他。
他沉默一下,終於肯抬起頭說話,「冷靜沒什麼不好。」
「人不是機器,人是有感覺、有七情六慾的,除了冷靜還有很多不同的情緒反應,你這樣……」
「夠了,這些我都不需要。」他沉聲制止。
他暗付著,他不想改變他的生活、他的習慣,包括不想受一個女人影響情緒,就像……像他的父親那樣。
她受夠了!嗓音緊繃著,像梗著什麼,她失控的對他吼,「你知道你有多可惡嗎?」
「那也是你自找的。」他漠然回道。
顏歡身子一震,她被擊潰了,她肩膀垮了,她哭泣了……
戈戰靜靜望著她掉淚,看著她眼淚一直淌、一直淌,但他該死的緘默不發一語,狠狠的以冷酷壓抑心緒;然而他卻感覺到——在他胸腔裡,一顆心劇烈地跳動。
自信心在瞬間全數瓦解,顏歡氣惱地轉身,推開辦公室門,撞上門外迎面而來的辛炙濤,但她無暇致歉,含著淚離開。
在那同時,戈戰也毫不遲疑的跳了起來,追了出去,因為剎那問她眼中的脆弱令他不安。
辛炙濤看著顏歡的背影,問道:「歡歡怎麼哭了?」
「沒什麼。」戈戰邊說邊追了出去。
ぼぼぼ
這樣一個晴天,柔和春陽淡淡的,正是女人出來逛街的好時光,打從顏歡走出辦公室,便約了唐勤勤一起去逛街,打算藉此消弭心中的哀傷。
身為一級保鏢的戈戰,就這麼跟在她們身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跟著她,是怕她會出什麼事,或懷疑她會從此消失在他眼前,情緒混雜的他來不及深究。
反正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隨顏歡,亦步亦趨跟著她走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兩個女人竟然意猶未盡的來到PUB裡消磨時間。
隔著人群,戈戰打量顏歡側容,她神色恍惚,不停的喝酒,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心疼。
倏地,他凜容,也暗了眼色。
剛才,兩個女人進了化妝室,再出來時,已換上白天買來的小禮服,顏歡穿著一襲黑色低胸薄紗蓬裙,上半身薄如蟬翼,緊腰身,下裙擺綴滿了亮片,在燈光下宛如滿天星辰,驟眼看去,整條裙子似一片星夜在閃動,這還不夠,她一轉身,刻意撒了亮粉的露背便呈現在眾人眼前,股溝處若隱若現。
他知道,他將永永遠遠不會忘記這剎那的驚艷!
這時,兩個女人,一個明媚、一個清麗,雙雙露出該死的顛倒眾生笑容,緩緩步入舞池,引來現場無數的口哨聲與叫囂聲,不知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
戈戰臉色十分難看,不禁糾起眉頭,只覺得她這種行為分明在挑逗男人,既荒唐又危險。
他無法釐清心裡那股無法言喻的不愉快從何而起?他為什麼要在意她的行蹤與安危?
其實她老爸就不知派了多少人暗地裡保護她,何需他擔憂呢?
他又環視周圍,果然發現四個角落都有人在暗中保護著顏歡。
此時戈戰身上的手機發出震動,是辛炙濤打來的。
他接起電話的同時,看見她們手牽著手,輕-腳步緩緩的滑入舞池,一個以優雅略帶魅惑的舞姿開始,帶動另一個奔放性感的身軀款擺著,眼尖的口J技巧地換上附和她們舞蹈節奏的音樂。
原本熱舞的人群都自動的退出舞池,讓她們盡情的舞著,她們紅唇輕揚、眼波流轉,時而狂魅,時而妖嬈。
「媽的!」他朝手機咒罵,又對辛炙濤不悅的低吼,「她們在跳艷舞……歡歡是現學現賣的。」
當瞥見顏歡拉起裙擺,優美的將那雙修長美腿伸出去時,他眼珠子差一點就掉出來,很不滿的下了個結論,「叫你的女人以後離歡歡遠一點。」
他就是不喜歡她露給別人看,要看也只能讓他一個人看。都是那個唐勤勤的錯!戈戰不講理的把過錯全算在唐勤勤身上。
接著,他聽見辛炙濤詭異的說道:「你已經完蛋了。」
「什麼意思?」戈戰沒來由的心悸,如果他沒記錯,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不自覺地抓起吧檯上的紙巾,死命的擦著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因為你愛上了她。當你只對一個女人沒轍,又只為一個女人煩惱時,表示你要步上我的後塵了,我對勤勤就是這個感覺。」辛炙濤的答案令戈戰不由得再盯看向顏歡。
竟看見她醉醺醺地對著觀舞的男士們伸出纖纖素手,狀似撫摸、挑逗著他們,一群男人被激得魂不守舍、蠢蠢欲動。
「那豈不是連心都不自由了?」他看到她快貼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心緒也隨著浮動不安,他快忍無可忍。
老實說,他還真有一種現世報的無奈感。
「你是不是常常莫名其妙地為她提心吊瞻?」電話彼端的辛炙濤以自己的經驗問道。
戈戰略遲疑一下,「是!」
「你是不是沒見到她就疑神疑鬼?」
「是!」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兒。
「你是不是在乎她多過在乎自己?」
「是!上次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他看到顏歡再度伸出修長的腿,一顆心跟著晃了起來。
「只要她一滴眼淚,你就沒轍了?」
「對!」他都快懷疑自己得了絕症。
真的,打從一開始,他就質疑她的身世,根本不該跟她接觸的,但只要她一哭,他就暗地裡妥協了。
只聽見辛炙濤用醫生宣判病情的語氣說道:「錯不了,就是這樣,你沒救了、完蛋了!」
「我可不可以拒絕再玩?」戈戰激動的握緊手機,好似要將手機捏碎。
「不行,你沒聽說過,愛情就像瘟疫,來了就來了,想不要也不行,你得了『愛情瘟』。」
「Shit!你說了一大串,現在我回敬你——女人就是不能寵!」他低聲咒罵,走向她們,喃喃的說:「好!既然你不給我自由,你也別想自由。」
辛炙濤不忘補了句,「幫我一個忙,順便把勤勤送回去。」
「好,然後我們各自管好她們!」戈戰把手機收好,加快腳步直接衝進舞池,大吼道:「歡歡,不許動!」
這聲巨大的咆哮震得現場的人都呆住了。
顏歡也被那聲吼叫嚇了一跳,回頭望去。老天,他知不知道他板著臉的時候可真嚇人?
戈戰高大的身形在眾人間,簡直像是尊高大的戰神,跋扈霸道的氣勢,彷彿天生就是要給人跪地膜拜的。
不過,顏歡眨動雙眸,非但沒被他的壞臉色嚇著,還對這樣的他意亂情迷,早已忘了自己有多氣他,只是-不開視線的望著他。
看戈戰的模樣、表情,大概已經隱忍了許久,所以氣得黑眸更加閃亮,閃得她血脈飛馳,心跳怦怦作響。
他主動出現找她,讓她很高興,這算是個很好的進展,至少他已經會注意到她的存在。雖然嘴上沒說,但她笑在眼裡,甜在心頭。
「什麼事?」顏歡盡量掩飾心底的激動興奮。
他看著她,仔細地從高跟鞋、薄紗裙、緊腰身、低胸爆乳,一路往上看著,如火炬似的黑眸,最後才落在她清麗的小臉上。
「回去!」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刻意忽視心底翻湧的情感,她板著臉孔問:「為什麼?」
「我……」一時間,他說不出心中的那個理由,只好霸道的說:「我叫你回去就回去。」
「哼!」顏歡頭也不回的轉身,氣呼呼的拉著唐勤勤走向吧檯,跟酒保要了杯烈酒,唐勤勤附在她耳邊低語,「瞧,大塊頭看見你跳艷舞就生氣了,這表示他很在乎你呢,不過,別太早稱他的心喔!」
「那還要怎麼做?」顏歡問。
「更少要從他嘴裡說出來,承認他對你的感覺啊!」說著,唐勤勤又瞄見身後的戈戰,像一列戰車似的衝過來,連忙向她使了個眼色。
這女人跳艷舞勾搭男人,還拚命的喝酒,看來若不給她一點「震撼教育」,她是不會自愛的!這些日子以來,戈戰的耐心早已用光,脾氣比受傷的猛獸更暴躁。
於是,他上前一手抓一個女人,力大無窮的把她們拖到外面馬路。
也不管兩個女人的咒罵和抗議,他攔了計程車將唐勤勤塞進去,命令司機,「送她回春天旅館。」
打發了唐勤勤之後,戈戰緊摟著顏歡纖細的腰,嘴裡卻責備道:「女孩子要自愛,這麼晚竟還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鬼混。」
「什麼亂七八糟?那是格調很高的PUB耶,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你管我這麼多?!」她故意推開他,快走一步低著頭偷笑,不在意深夜站在路邊和他吵。
天知道!他們一個是忍不住心頭笑,一個是熬不住心頭火。
「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不管你行嗎?你看看你穿成什麼德行,能見人嗎?」他拉住她的手,又冷冷的丟下這些話。
顏歡倒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甩掉他的手。
戈戰回過頭來瞪著她,表情依然冷硬嚴酷,其實情緒早已七上八下,思緒搖擺不定。
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裡見不得人了?」
「不准頂嘴!你整晚都在露胸、露屁股,這樣還不夠丟人嗎?」美麗的嬌軀擾亂了他,令他心緒紊亂、口不擇言。
「我……我穿這樣不美嗎?」本來她心中還有著喜悅,想乖乖跟他回去的,可是他的話實在太氣人。
「美?!」他一臉不以為然,回道:「那是要有本錢的人才可以穿,你根本就是個發育不良的小女孩。」
他知道自己不該說那樣過份的話,可是不知為何,一開口就控制不住的口是心非。事實上,她穿這樣,美得讓他禁不住有些邐想,更想把她鎖起來,不許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所以他忍不住要這麼說,彷彿這樣就可以摧毀那些男人覬覦的目光。
「戈戰——你這個大混蛋!」顏歡氣得用高跟鞋踢他的小腿骨,當場差點讓他痛得蹲下來。
「歡歡,你……」踢他,這小女人竟敢踢他?
看來她是練過的,踢他的那腳勁道十足,要不是他基本功夠硬,恐怕也會倒下來,他忍著痛站穩。
「哼!痛死活該。」她是氣死了,這傢伙不但脾氣壞,嘴巴也那麼壞,偏偏她卻喜歡他,沒道理!沒天理!
於是,她走進附近的另一問PUB裡,跟酒保要了一杯「環遊世界」,仰頭一口氣喝光光。
「再來兩杯。」她把空杯推給酒保,無視於身後的戈戰。
可是,酒保卻無法忽略她身後那道如鬼魅般的凌厲眼神,一時間嚇住了。
顏歡很不高興,「怎麼,怕我沒錢付?」
酒保為了息事寧人,只好又調了兩杯給她,她伸手接了,把其中一杯遞給戈戰,「陪我喝一杯。」
「你醉了。」他接下杯子,卻把酒全倒在地上,「身為保鏢是嚴禁喝酒的,恕不奉陪。」
「夫!那你進來幹什麼?」她把自己手上的那懷一口氣喝完,又要了一瓶啤酒,然後轉身就要走。
「小姐,還……還沒付錢。」酒保面帶驚恐的提醒道。
「是他害我喝酒的,跟他要!」顏歡指了指戈戰,邁步想離開,結果一個頭昏,腳步有些虛浮。
「小心。」戈戰伸手扶住她。
她顫了一下,像是忽然回神過來,推開他說:「我是喝太多了,但……還可以自己回去……才不要你假好心,我警告你,我不喜歡你了,所以,不要跟著我……跟著我的是烏龜王八蛋!」
說完,她挺直腰桿、力持鎮定地離開。
戈戰匆忙扔下兩張大鈔,快步的跟著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