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埒一直感受得到駱婷這一路上朝他背後射來的懷疑視線,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
「你幹什麼一路這樣奇怪的盯著我?」她知不知道這樣被人看了一整天會很不舒服?
「沒什麼。」駱婷收回視線,逕自走到一旁的小亭歇歇腳。
「你又腳酸了?」看著她又跑去休息,他下意識地皺起眉。
「沒錯。」她在石椅上坐下,捶揉著雙腿。
岳埒拿她沒轍,只好跟著走向小亭,在石椅坐下。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下了幾天的雪總算停止了,雖然仍令人覺得寒冷,但雲開之後,至少還曬得到太陽。
駱婷垂著眼,嘟著嘴道:「你不要走那麼快行不行?」他知不知道她在後頭跟得很吃力?
「是你的腳程慢!」他當然知道姑娘家的步伐小,但他的確故意走得快些,讓她跟不上。
駱婷當然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一股氣上來,她不認輸的站起身後道:「要走就快吧,別耽擱了。」
望著她的倔強,岳埒忍不住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那好。」
駱婷一路上像是比賽似的走得又快又急,她硬是要走在岳埒的前頭,過了一會兒,一個不小心,腳底因冰雪未化的濕地而滑了一跤。
「哎喲!」她跌了個四腳朝天。
岳埒見狀一驚,趕緊上前將她扶起。「小心點,有沒有傷到哪?」
駱婷委屈地紅了雙眼,撫著疼痛的膝蓋。「都是你……」
岳埒疑惑地望著她不悅地瞪著自己,納悶問道:「我?」
她自己愛走那麼快,怎麼能怪他?
駱婷難過地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埋怨道:「要不是你激我,我也不會走得那麼快,也不會跌跤。」
岳埒一聽,失笑道:「小姐,是你自己要跟的。」他可從來沒有強迫她。
「誰教你不早點答應我。」她理直氣壯的道。
「我……」他見有理說不清,索性轉移話題道:「前頭有個小村莊,我們先到那裡休息一下吧。」
「嗯。」駱婷僵著臉,不悅地應了一聲,但仍然坐在地上。
他見她似乎沒有起身的打算,不解地睨著賴在地上生悶氣的女人。
「起來呀。」
她抬頭瞇著眼望向他,心中更委屈了。
岳埒迷惑地望著她越來越傷心的模樣,奇怪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麼了。
「我起不來。」她悶悶地道。
「為什麼?」
「因為我腳痛!」駱婷眼角已泛濕意,但天生的倔強促使她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決堤。
岳埒這才明白她沒有起身的原因,他蹲下身替她檢視腳傷的程度。
「我看看。」
他才將她的裙擺撩高至膝蓋處,準備替她查看腳傷,卻惹得她一聲驚呼,只見她紅著臉急急忙忙將裙擺扯下。
「你幹什麼?」真是!他怎麼可以把她的裙子撩得這麼高?
岳埒被她嚇了一跳,「你沒事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誰告訴你可以撩我的裙子?」駱婷紅透了一張粉臉,又憤又羞地控訴道。
他這才發現的確有些唐突,愣了半刻後才道:「我只不過幫你看看腳傷,這有什麼大不了?」
她臉上的紅潮簡直透到脖子上去。「我……我……」
「好吧,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他屏著氣瞪著眼前*哩叭唆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駱婷難過地垂下頭,可憐兮兮地抖著雙肩,好似剛被人欺負。
岳埒翻了翻白眼,「好了、好了,你可別哭出來。」他真怕她會哭給他看。
下一刻,他彎下身將她整個人橫抱於胸前,駱婷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倒抽口氣。
「你……你……」她羞紅著臉,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
「摟住我的脖子,否則你摔下去可別再怪我。」岳埒沉聲道。
駱婷怯怯地以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一股淡淡的麝香撲至她的口鼻間,心像打鼓般狂跳不已。
她沉靜不語地依靠在他的懷裡,身子因他的步伐而規律地稍稍上下起伏,一顆心因過近的距離而跳個不停,紅霞在她臉上不曾稍退,她瞇著眼偷偷望著他剛毅的側臉,不知不覺一股無來由的心安爬上她的心頭,竟使她昏昏欲睡。
岳埒也看出了她困睡的模樣,善解人意地挪動了下抱姿,讓她的頭更緊貼住自己的胸口。「累了就歇一下吧。」
「嗯。」駱婷靠在他的肩頭輕聲應道,雙眼快睜不開了。
她貪戀著這一份舒服的感受,訝異靠在他的懷裡竟是如此能令人放鬆心情,難道這就是依賴的感覺嗎?
她從來不知道依偎在別人的懷裡竟是如此令人通體舒暢,身子能全然地放鬆,但……她又能這般依靠他多久?
望著懷裡昏昏欲睡的人兒,恬適純淨的面容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印象中她總是精力十足,頭一次看見她全然地放鬆,原來她卸下悍然的外表後竟如貓般溫馴可愛。
「岳埒……」她瞇著眼,略仰起頭口齒不清地喃道。
「什麼?」一陣溫暖的鼻息自他耳側拂過,他不自然地動了下脖子,語調僵硬地回道。
「這樣抱著我,你累不累?」她將頭往他的耳頸間埋得更深,為自己尋求一個更舒適的位子。
「為什麼問這個?」老實說,她輕得好似沒幾兩肉,他真懷疑除去一身覆體的厚重衣物外,她是不是瘦得跟皮包骨一樣?
「我只是怕你手酸。」她依在他胸膛上輕聲喃道,他這樣抱著她在雪地裡走了大半天,讓她亂不好意思的。
「不用擔心這個。」
「那就好。」她懶懶地喃了聲,眼皮始終沒有張開。
岳埒無言地望著她恬適的面容,胸腔中似是有股無法言喻的氣流,緩緩地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抱著她的感覺,和以往他曾有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大大地不同,究竟是怎麼樣的不同他也說不上來,但他卻清楚地意識到他幾乎有股衝動就這樣抱著她,永遠不再放手……
突然,他被自己的思緒嚇了一跳。
他居然想和她過一輩子?
感受到岳埒的身於忽然僵硬,駱婷睜開眼望著他。
「怎麼了?」
「沒什麼。」
她不解他為何突然變得陰陽怪氣,上一刻不還好好的嗎?
「呵呵……」兩名村姑正巧經過他們身邊,見兩人親密的姿勢忍不住掩嘴直笑,還不斷朝他們瞟來曖昧的眼光。
她羞紅了臉,訥訥的道:「你還是先放我下來好了。」
岳埒猶豫了片刻,還是找了一塊乾燥的大石將她放下。
「我先幫你看看腳。」
「嗯。」這一次,駱婷沒有像先前那般扭捏,只是依然紅著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哪一腳疼?」
「右……右腳!」她怯怯道。
岳埒面無表情地替她脫去鞋襪,在她紅腫的腳踝上按了兩下。
「這裡對不對?」
「對,好疼!」駱婷忍不住蹙緊細眉,抿緊雙層。
他將她的腳板輕輕扭動一下後道:「看樣子脫臼了,我得把它歸到原位上,會有點疼,你忍忍。」
「嗯。」地吸足了氣,一副即將大難臨頭的模樣。
喀的一聲,隨即聽到駱婷的慘叫。
「啊!」她險些因腳踝上的劇痛而暈過去。
岳埒扶住她往後傾的身子,以防她跌下大石。
「還好吧?」
「好痛!」駱婷五官全擰成一團,疼得溢出晶瑩的淚珠。
岳埒看著她蹙緊眉心的痛苦表情,心底滑過一絲不捨。
「我替你揉揉,待會就不疼了。」
他在確定她坐好後,彎身替她溫柔地揉捏仍有些紅腫的腳踝,一股電流彷彿由他的手指傳進她的肌膚,令她胸口猛地一窒,為他的碰觸而震盪不已。
「好了,下來試著走走看。」
他將她抱下大石塊,小心地扶著她,要她試著走兩步。
駱婷先小心轉動一下腳踝,發現不似原來那般疼痛後,才放心踏出第一步,雖然仍有些痛,但至少比先前好多了。
「你真厲害!」她真心讚道,漾開一朵甜甜的笑。
「小意思,練武之人常會遇到這種事。」岳埒對她突如其來的笑靨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轉過身去,別開視線。
見他又恢復一貫冷冰的態度,駱婷心底有些失望,她希望能和他多親近些,但他似乎始終避著她。
「把鞋襪穿上,天色快黑了,咱們得快點走,不然天黑前找不到落腳處了。」他刻意以平穩冷然的口氣說道,不想洩漏太多情緒。
「好!」對於他的冷漠,駱婷只覺胸口全擰成一團,不知該如何解開……
「我們今天在這打尖吧。」岳埒停在一間客棧前,朝累得快不成人形的駱婷面無表情的道。一路上,他似乎在躲避什麼似的刻意與她保持距離,駱婷真的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他一下子能溫柔地為她療腳傷,甚至抱著她走了一大段的距離,而下一刻,又好像當她是陌生人一樣一路上連氣也不吭一聲。
「嗯。」她滿懷心事跟著他踏進客棧,心頭為他不近人情的冷漠而糾結鬱悶。
才一踏進客棧,岳埒就輕易地感受到由四面八方朝他身邊的人兒投射的愛慕眼光,她的美麗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不禁開始懷疑,他帶著這樣一個處處受注目的美人究竟是對還是錯?
一路上他不知已接受了多少這樣的目光,先是驚歎她動人的美,然後當別人的視線轉到他身上時,彷彿嫉妒得想用眼光殺死他!
經過幾日來的相處,他發現她的確很美,但她有的不只是動人的外表,相反的是有別於虛浮的表面。她的美屬於靈性自然之美,一舉手一投足間帶點孩子般的稚氣,但有時候又超乎他意外的精明,這樣智慧與外表俱美的女子,所到之處很難不引起眾人的注意!
只可惜呀!他在心中歎道。
經過了他的舅父、表妹的背叛,如今他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所以他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已,儘管她再美也不關他的事,他絕對不能對她動心,只要一到杭州,辦完了事,再解決完他和她之間的「債務」糾紛,從此就一拍兩散!
「客倌,吃飯還是打尖?」店小二彎著腰前來招呼,但一雙眼睛卻猛往駱婷身上打轉。
「小心眼珠子掉下來!」
岳埒在落坐時,淡淡地朝店小二揶揄道,店小二怕惹上麻煩,這才不好意思的收回視線。
「呃,吃飯還是打尖?」店小二又問了一次。
駱婷肚子餓,才管不了那麼多,一落坐後便大聲嚷道:「都要,這裡好吃的,好喝的,趕緊給我端上來!」天!她真是又餓又累!
店小二有些被她的舉動嚇住。難道眼前的美女是餓死鬼來投胎?
「那客倌想點些什麼菜?」
駱婷眼珠子轉了兩下,伸出細白的手掌,扳數著纖細的手指,「我看先來兩盤小菜,一道清蒸黃魚,紅燒蹄膀,再來個佛跳牆,還有——」
「夠了吧?」岳埒皺著眉打斷她。她究竟有幾個胃?她點的某全都吃得下去?
「喔,好像夠了。」她五根指頭都數完了,應該夠了。
店小二愣愣地望著駱婷,訥訥地問道:「那住房要一間或兩間?」他猜想這對璧人極可能是夫妻。
「一間。」他說。
「兩間。」她說。
駱婷驚愕地轉頭望向岳埒,「你說什麼?」她剛剛有沒有聽錯?
岳埒不理會她,逕自向店小二道:「小二哥,麻煩你了,先替我們上些酒菜,今晚我們一間房就夠了。」
「喔,是。」店小二摸摸頭,帶著疑惑走開。
店小二一走,駱婷立刻氣呼呼地瞪著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只要一間房就好了?」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其實,他只是想避人耳目,所以才要了一間房,但他當然不會告訴她他的這層用意。
岳埒輕佻高一道俊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害怕?」
駱婷倒抽口氣,「我……」
「你怕我吃了你?」他瞇眼望著她,性感的唇凝著一抹捉弄的詭笑。
「不是這個問題……」哎呀,她該怎麼說?
「那不就好了?」他揚揚眉,不覺得他的決定有何不妥。
光是一想到今天晚上得和他同宿一間房,她的臉便不由自主地發燙。「不行,這樣不成體統,要是給別人知道了還得了?」
岳埒望著她憂愁的小臉,硬是忍下笑意,佯裝不解道:「奇怪,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成親嗎?怎麼現在推三阻四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呀!」她蹙著眉道。「我又還沒有和你成親,怎麼可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她的名聲不就全毀了?
岳埒一臉壞笑,忍不住繼續逗弄她。「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你不是說我們需要花點時間瞭解彼此嗎?眼下不就有個機會?」說著說著他發現她一張粉嫩嫩的小臉更紅了。
「我不管,我這就去跟掌櫃的說我們要兩間房。」說完,她便急著起身往櫃檯的方向而去。才走沒幾步,一名肥胖的酒容忽然扯住駱婷的手。
「好標緻的姑娘,陪爺們喝幾杯怎麼樣?」
岳埒一看,正準備上前解救她,順便教訓教訓這個腦滿陽肥的登徒子時,沒想到駱婷的動作更快,立刻一巴掌拍向那人的肥臉。
她凶巴巴地喝道:「放開你的髒手,憑你這副尊容也敢動本姑娘?」
在場的人全都被她這副悍勁嚇住了,這其中也包括岳埒,他驚訝地發現,原來她這麼凶悍。
被摑了一掌的胖男子,不堪當眾受辱,氣憤地站起身來,也想回敬她一掌,就在岳埒忍不住替她捏把冷汗時,她居然像只小貓般敏捷地躲過胖男子的肥掌,並且由他身後踢了一腳,害他跌了個四腳朝天。
胖男子漲紅了臉忿忿地由地上站起,指著她的鼻子大聲罵道:「你這賤婆娘不要跑,看老子怎麼教訓你!」
駱婷根本不將他這點威脅放在眼裡,她驕傲地抬起下巴,嗤哼道:「算你倒霉,本姑娘今天恰巧心情不好,你若是不怕死就放馬過來呀!」
「你!」
胖男子被駱婷言詞一激,下一刻便氣憤的朝她撲去,沒想到她只是一個輕巧的旋身便躲開他的攻勢,胖男子不但撲了個空,肥胖的身軀還壓倒好幾張凳子,四周免費看戲的人群一陣嘩然,自動往兩邊退開,好心的替他們留下了打鬥的空間,以免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哎呀,別打呀,求求你們別打呀……」店小二和留著兩撇鬍子的掌櫃又驚又心痛地在一旁著急地喊道。
駱婷趁胖男子撲臥在一堆被砸爛的椅凳上時,還壞心地踢了他兩腳。「睜大你的狗眼,別以為女人就好欺負!」哼!她要是沒有些能耐,這幾年如何為了遠流商行而奔走大江南北?
「啊……」胖男子連聲痛呼,希望她腳下留情。
駱婷覺得教訓夠了,便暫時停下踢人的動作。
「拿去!」駱婷由懷中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遞到快哭出來的掌櫃面前。
掌櫃一見到金元寶,立刻變了臉色,原本如豆般的眼珠子瞬間放大。
「這些夠不夠賠?」駱婷得意地揚高嘴角。
「夠、夠……」
掌櫃輕顫地緩緩接過金元寶,立刻退到一旁。金元寶到手,就隨便他們怎麼砸了,其實他就早想重新裝潢了。
駱婷打發了掌櫃,下一刻一腳又踩在爬不起來的胖男子背上,並且半彎著身子擦著腰,低下頭對著他吼道:「我剛剛所說,你是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胖男子被人踩在腳下,哪裡還敢造次,也顧不得面子,只得趕緊連聲賠罪道:「女俠饒命,小的瞎了眼得罪女俠,望女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這一次!」
她故意掏掏耳朵,「奇怪,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
胖男子不得已,只能再將音量放大。「求女俠饒命!」
駱婷這回才滿意地將那只踏在他身上的腳移開。「滾,別杵在這兒影響姑奶奶我待會吃飯的情緒!」
「是、是!」
胖男子一臉死灰,搖搖晃晃的緩緩站起身來,訕笑聲霎時從四周看戲的人群中爆了開來。胖男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突然發現駱婷正背對著自已,他思緒一轉,凶光在他細小的眼中一閃即逝,下一刻,他由袖中掏出一把預藏的小刀。
「要你死!」胖男子想也沒多想,握著小刀便向駱婷衝了過去,準備由她身後偷襲。
岳埒在一旁見狀,心跳陡地漏了一拍,千鈞一髮之際,他身手敏捷地飛躍過桌面,閃至殺氣騰騰的胖男子身後,並且一掌捏住他的脖子。
「立刻放下你的刀,你要是敢動她一根寒毛,我現在就捏碎你的脖子。」森冷的語調令人寒毛直豎。
見到這一連串一氣呵成的動作,一旁的人無不驚歎出聲。
就在大家以為就要出現美人血濺五步的場面時,沒想到竟看到胖男子的脖子已經被人掐住。
噹的一聲,胖男子手上的刀掉落地上,他嚇得身子癱軟在地上,臉色慘白,牙關直打顫。
「滾!」
岳埒反手揮了一掌,胖男子立刻像顆球一般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最後撞上樓梯旁的欄杆,他的同伴見狀,立刻一湧而上,七手八腳扶起他後趕緊溜之大吉。
駱婷看著他們一群人急著逃跑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呵呵笑道:「真是不自量力!」
「是說你吧?」岳埒冷峻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駱婷轉過頭去,指著自己小巧的秀鼻,不解地反問道:「我?」
他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呀?難道他沒有看見她方才是怎麼把那個身材肥胖的豬頭整治得哭爹喊娘?
「沒錯!」他氣憤地拉著她,不理一室看熱鬧的眾人,朝已被嚇得跟木頭沒兩樣的店小二揚聲喊道:「房間在哪裡?」
「上、上樓……右轉……第二間……」可憐的店小二被喚回神智後,只能結結巴巴地回道,無法親自帶兩人進屋,因為他的腿早就嚇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