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菜,隨便用。」張九舉起筷子,招呼兩人用菜。
駱婷早已餓得兩眼發昏,一見到滿桌香噴噴的菜餚再也顧不得形象,一拿起筷子就先夾塊燒雞送入口中。
「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岳埒皺著眉瞪著她的吃相。
她又吞下一口香噴噴的炒青菜後才道:「抱歉、抱歉,實在太餓了。」
岳埒搖搖頭,夾了口菜吃下後,又啜了一口酒。
駱婷這才想到她之前一直想問的問題,「張大哥,你這酒廠的酒平時都怎麼銷出?」
「呃!這個……」張九以眼神向岳埒求救。
「這是人家的事。」他推推她的碗,要她多吃飯,少說話。
「我看酒廠的酒產量不少,都只賣當地人嗎?還是有運到外地去賣?」駱婷不理他,逕自問著問題。
張九為難地又看了岳埒一眼。他該如何告訴她,廠裡出產的酒自有天鷹堡的通貨銷路?
駱婷忽然放下碗筷,認真地談論起這個問題。「這裡總共出產幾種酒?單月產量大約多少?你有沒有想過擴大營運的規模?」
瞧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岳埒對她的來歷開始有些疑惑。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對經商之道似乎相當熟悉?
或許是好奇吧,也或許是真想試試她的能耐,他好心地替張九回答她一連串的問題。
「酒廠只出產兩種酒,花彫和狀元紅,單月產量每種各五百缸。」
這下換成駱婷疑惑地望著他。「你怎麼對這裡的情形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這酒廠是他的?
「我常來。」他鎮定地道。
「喔!」駱婷瞭然地點點頭,接著捏指算了算。「每月產量各五百缸,大約只供內用,張大哥,你這裡的酒只專門產給某家商號對吧?」
岳埒嚇了一跳,還真被她蒙中了,答案的確相去不遠,這裡的酒專門產給天鷹堡所用,於是他想再試試她,看看她方才是不是只是運氣好而已。
「那依你看,要如何營運才恰當?」
一講到做生意,駱婷立即坐直身子,一張俏臉散發出無比光彩,嚴肅道:「我剛才進來時看了一下,這裡其實很大,有些空間可以善加利用,將產量提高兩至三倍,然後最好是和信譽卓著的南北貨商號合作,以他們的銷貨通路將酒運送到南北各地,以這酒的品質而言,相信根快價錢便會被抬高,到時候利潤將不只提高兩或三倍而已,一缸若以一兩銀子計算,單月產量提高三倍,兩種酒共是三千缸,扣掉開支成本,算起來一個月最少賺兩千五百兩以上!」
「哇!不是蓋的!」張九光是聽就覺得熱血沸騰,一個月就能賺兩千五百兩,他彷彿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他面前向他打招呼。
岳埒雖面無表情,心中不禁也有些佩服起她來,他接著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帳房裡有一百兩,第一個人取出四十七兩,第二個人放進三十六兩,第三個人又取出六十九兩,第四個人又取出二十兩,那麼帳房還剩下幾兩?」
駱婷聽完之後,眉頭隨即打了個死結,十分憂愁地蹙緊兩道細眉。「那可真糟糕了。」
岳埒得意地揚揚眉,「算不出來?」原來她方纔的確是瞎了的。
「不是。」駱婷搖搖頭。「帳房連一兩都沒有了,還不糟糕嗎?」
岳埒嚇了一跳,吃驚地瞪著她。張九也是一臉吃驚的模樣,張大了嘴巴。
天哪!他家主子究竟是哪裡弄來這麼一個奇葩?
其是太神奇了!
「這些是誰教你的?」岳埒瞇著眼望著地,他不禁以全新的眼光來打量這個救命恩人。
「哪需要人教,我在我們……呃……」駱婷差點露了底,趕緊轉口道:「我是說我在我們家看書學的,呵呵……」她告誡自己可不能抬出遠流商行的名號,否則這老天爺好心賜給她的男人如果被嚇跑了,那可就完了。
岳埒果然不信任地睨著她,對她所說的話十分存疑。
瞥到他的視線,駱婷不禁暗惱自己剛才因太得意而露出馬腳,真是糟糕!
「呵呵,哪有女孩子在外頭拋頭露面經商的,我是看書學的啦。」駱婷尷尬地乾笑兩聲。
對於她欲蓋彌彰的爛借口,岳埒也不再追問,只在心裡重新衡量這個女人,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這麼的「與眾不同」?他對於她的來歷開始好奇了。
張九飲下一杯酒後道:「說到這女人經商,那姑蘇遠流商行……」
「咳!」駱婷一聽到自家商號的名字,嚇得被酒噎住。
岳埒和張九的視線同時朝她射去,嚇得她邊咳邊解釋道:「這酒……咳……太烈了!」
「那慢點喝!」張九收回視線,繼續對著岳埒道:「那姑蘇遠流商行的駱老爺因病已經不管事,現在主事的是他的女兒,在她的帶領下,短短幾年之間,生意已經遍佈大江南北——」
「呃,大家吃菜、吃某。」駱婷尷尬的高聲嚷道,硬是從中打岔,不讓張九繼續說下去。
「你是怎麼回事?」岳埒瞪了她一眼,又轉對張九道:「繼續說。」
「呃……沒……」駱婷筷子舉在半空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張九這才繼續道:「聽說這位小姐,長得貌美如花,可惜的是沒有人敢上門說媒提親。」
喔……駱婷偷偷在心中哀號。
「喔?為什麼?」
岳埒狀似慵懶地啜了口酒,眼神卻不經意地睨了駱婷」眼,惹得她一陣心虛,心跳不知不覺加速。
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駱婷神色不安,只覺得一顆心似乎就快由嘴巴跳出來。
「詳細情形不太清楚,不過聽說可能是因為當家的是女人吧,這女人脾氣不好,又比男人還能幹,哪個男人受得了?哈哈!」張九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絲毫沒發現一道視線正暗中惡狠狠的瞪著他。
死胖子!臭胖子!
駱婷在心中嘀咕,甚至將張九的祖宗十八代全罵遍了。
「你喃喃念些什麼?」岳埒佯裝不解的以手肘頂頂她。
「喔,沒什麼。」駱婷趕緊換上一張笑臉,甜甜地回望他。
「對了,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來著?」岳埒又轉向張九問道。
「啊!對了,天氣很好,我們到外頭走走吧!」駱婷忽然大叫一聲,起身拉著岳埒要他同她一道出門。
可惜天不從人願,她的話才剛說完,一道悶雷霎時在天空轟隆隆地大響了起來。
「快下雨了。」岳埒指了指外頭陰暗的天色。
「啊?」駱婷不敢置信地瞪著外頭豆大般的雨珠緩緩地灑了一地。
討厭!老天爺真是太不幫忙了!
「外頭下雨了,你先坐下吧。」岳埒將她按回椅子上,駱婷也只能不甘不願地嘟起嘴,坐了回去。
「張九,你再說說這位傳奇的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
岳埒重複之前的話題,駱婷儘管想再製造點意外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但她也知道再下去就顯得太故意了,倒會弄巧成拙。
張九撫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好像叫駱婷……」
「咦?」岳埒故意睜大眼睛瞪著她,大聲嚷道:「和你同名?」
他這一提,張九也發現了。「對呀,還真是同名同姓!」真巧!
駱婷的心大大跳了一下,連忙搖手否認道:「我不認識她、我真的不認識她!」
岳埒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我又沒說你認識她,你緊張什麼?」
「啊?我……」駱婷心虛地望向他,從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來他究竟有沒有懷疑她。
真是失算!早知道當初撿到他時就隨便給他一個名字,幹嘛供出真名來,這下子真是自找麻煩!
「對呀,你緊張什麼?駱婷!」岳埒笑咪咪地望著她,還故意喊了她的名字。
急亂之中,駱婷只得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也顧不得聽的人是不是相信了。「對呀,我之前也曾發現了這項巧合,真想見見那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小姐長什麼德行,聽說長得挺美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美?」說完,她還為增加真實性地乾笑兩聲。
「喔?」岳埒揚揚眉,淡淡地應了一聲。
「好了,別顧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菜都涼了。」駱婷趕緊又舉起筷子,夾了些菜送入口中。
「啊,對,淨顧著說話,菜都涼了。」張九也嚷聲道。
岳埒淡淡地撤唇一笑,精銳的目光在她不注意時悄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次。
好,就看這小妮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飯後,駱婷因疲累加上酒足飯飽而昏昏欲睡,張九安排了一間房讓她歇息。
「堡主,」張九望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會四下都沒人了,可以放心談話。」
「嗯。」岳埒負著手背對著張九,一臉冷肅地望著窗外的雨勢。「現在天鷹堡裡情況如何?」張九恭敬地在他身後報告道:「傳聞堡主您在外頭被仇家追殺,生死不明,表小姐已經下嫁狄家。」張九口中的表小姐,指的是唐容。
「我那親愛的舅父呢?」一提到唐青,岳埒背在身後的手掌因氣憤而握緊,指關節喀喀作響。
張九深吸口氣後道:「暫時替代堡主您的位置。」
「很好。」岳埒瞇起眼,肅殺之氣泛遍全身,令人不寒而慄。
「堡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九上前一步,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岳埒轉過身來面對他,冷冷吩咐道:「我的行蹤你斷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唐青這個叛徒,這筆帳我會和他算清楚。」
張九一聽,大驚。「堡主的意思是……」老天,難道會是唐青搞的鬼?但他不是堡主的親舅父嗎?
岳埒嘴角微揚,嗤笑道:「沒錯,所謂的『仇家』竟是自己的親人,真是始料未及呀!」
「老天,那他如令暫居堡主之位只是個緩兵之計?」
「沒錯。」
「但他派了所有天鷹堡的人馬四處打探堡主的下落……」
岳埒揚眉朗笑,「他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他不敢做得太直接。你看著,等到過了一陣時日後,他再宣稱找不到我,屆時就會有他的心腹擁戴他名正言順登上堡主之位。」
「他的心腹?」張九越聽越心驚。天鷹堡內部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岳埒搖搖頭,歎道:「都怪我太大意,唐青這幾年在堡中溫和的形象只是在暗中收兵買馬,這只能怪我養虎為患。」
「那麼整個天鷹堡都被他……收買了?」
「哼!他還沒到那種火候,」岳埒忿忿地一掌擊向桌面。「所以他只敢在外頭動我。」
張九皺著眉,低下頭思索了半晌。「堡主,那您打算如何做?」
岳埒深深吸口氣,手上的力道將桌沿一角捏得粉碎。「該我的,我自然會去討回來!」
張九又想了下,憂心道:「可是回天鷹堡的這一路上,唐青派出不少人馬,若是教他們遇上,消息恐怕早就先一步傳回天鷹堡去了。」
「這一點不用擔心,唐青大概自負地以為我已經死了,他絕對沒想到唐容那賤人一刀沒殺死我,他現在派出的人馬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可是……」張九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妥當。
「不用擔心,你只要別把我的行蹤洩漏出去,往後的事我自有安排。」
「那麼駱姑娘?」
提到她,岳埒臉部剛硬的線條不知不覺放柔了。「她不正好是我最好的偽裝?唐青派出的人會注意單身男子,一男一女同行較不引起注意。」
張九一聽也認為頗有道理,但是話說回來,這樣出色的一對璧人站在一起要不引起週遭人的注意好像也挺困難的。
岳埒在心裡盤算過了,不管駱婷是什麼樣的來歷,她的存在的確是可以替他掩飾身份,所以他打算這一路先讓她跟著,往後再打算如何處置她。
一旁偏門忽然傳出一道聲響。
「誰?」岳埒朝聲響處吼道。
「小玉?」張九對嬌小身影喊道。
小玉怯生生地低著頭,由偏門的後頭走了出來。
「爹!」她紅著臉,低著頭緩緩走到張九身側。
「是小玉呀。」岳埒冷肅的臉孔立刻轉換,他噙著笑意望著眼前清秀的少女,讚美道:「真是越來越標緻了。」
「叫人呀!」張九推推女兒。
小玉這才小聲地喊道:「堡主……」說話的同時,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爹,後頭那一批剛起缸的酒等你去試喝。」小玉輕聲地對她爹道。
「喔,好,你先陪堡主聊聊,我去看看。」說完,張九向岳埒行了個禮後,便走了出去。
「小玉,你已經十七歲了吧?你爹替你許了人家沒?」岳埒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小玉一張粉嫩的小臉紅得跟蘋果似的,手不安地擰著衣角,一顆心卜通跳個不停。「堡主,您說笑了……」
「怎麼會是說笑?」他拍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到他的身側。「我看是你爹捨不得把他的寶貝女兒嫁出去吧?找個機會我可得說說他,這樣子耽誤你怎麼成,對吧?」
「堡主!」她不依地轉過頭去,羞得臉上紅潮更盛。
「嗯?」小玉嬌羞的模樣讓岳埒覺得很好玩,他像對待鄰家小妹般逗著她。
「堡主,我可不可以請問您一個問題。」小玉深吸口氣,轉過身來低著頭面對岳埒。
「說說看。」他輕拍她的頭。
「那個……」小玉猶豫了下才問道:「那位姊姊真是堡主的……未婚妻?」
「沒錯!」說話的是雙手環在胸前靠在門旁的駱婷。
小玉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起身退到一旁。
「小妹妹,你別跑呀!」駱婷朗聲喚道。
「我……我……」小玉慌亂地跑出去,留下岳埒和駱婷。
岳埒臉上原本帶笑的表情變得僵硬,「你不是歇息去了?」
駱婷挑挑眉,逕自坐到他的身側。「有人和我的未婚夫婿在這兒談情說愛,我當然得過來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和小妹妹聊天就眉開眼笑,看到她就擺出一副死人臉?難道他忘了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哪!
「胡說,誰在這兒談情說愛?」岳埒不悅地瞪著她。她到底在說什麼呀?誰又是她的未婚夫婿?
駱婷雙眼睨向小玉離開的方向,「哪,人才剛走,這麼快就否認了?」
他一聽,險些暈倒。「小玉就像是妹子一般……」
「笑話!」駱婷毫不客氣地掩嘴輕笑。「你待人家如妹子,人家可是和你不同一種心思。」
「什麼意思?」岳埒一張俊臉越來越冷。
「你不會是木頭吧?瞧她剛才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你會看不出來?」駱婷一臉挫敗的皺著眉瞪著眼前不解風情的男人。
經她這一說,岳埒似乎也感受到一絲絲小玉方才扭捏的女兒心態,但嘴上還是不願承認。「就算是又怎麼樣?」
「這當然不可以!」駱婷指著他脖子上的金鎖鏈,大聲嚷道:「別忘了你已經被我套住了!」岳埒瞇起眼,一臉興味的睨著她,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詭笑。「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你和那個和你同名同姓的女人很像?」
「啊?」駱婷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訥訥的道:「哪……哪有?」
岳埒佯裝不解地搖搖頭,「真的太像了,雖然我無緣見到那傳說中經商手腕高超的女強人,但你這逼婚的行徑和她貴為姑蘇首富的掌上明珠卻嫁不出去,情況好像有點雷同。」
「誰說她嫁不出去?」駱婷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她大聲嚷道:「她幹嘛一定得嫁人?女人有能力照顧白己,經營一大家子的生計,要不是傳統教條束縛著她,她的日於不知道會有多好過!」
「喔?」
岳埒批高一道俊眉凝望著她,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又講太多了。
啊,真糟糕!
淺淺的笑意凝在岳埒唇邊。這禁不起激的丫頭……
「你好像對她很瞭解呢?」
駱婷漲紅著一張俏臉,思索著這下子又該如何自圓其說,想了許久,她只能硬拗道:「可能同名之人,恰巧有心意相通的本能吧,哈哈……」
「好吧,那你呢,說說看,人家是找不到婆家,那你又為何要苦苦逼婚?」岳埒搖首輕笑,目光在她美麗的臉蛋上打轉。
駱婷難以理解他唇邊的笑意,不安地猜測他是不是猜到了。「我……」
「嗯?」他耐心地等她說完。
她腦中飛快地運轉,最後竟紅了眼眶,哽咽地道:「你有所不知,我娘早死,爹身子又不好,我們老家有個地痞流氓看上我的姿色,硬要納我做妾,所以我才不得已跑了出來,心想趕緊為自己覓一門良緣,如此一來那地痞流氓才會死了心,放了我……」說著,她硬是擠出一滴清淚。
岳埒看她唱作俱佳的精采演出,差點起身拍手叫好。這樣的借口她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掰出來,況且眼淚居然能說來就來,實在厲害。
「你不信?」在擦淚的同時,她斜眼睨著他不住地抽噎。
「信,我當然信,為什麼不信?」
「真的?」她懷疑地望著他。
岳埒振振有辭道:「當然,你被地痞流氓逼婚而逃出家鄉,就已經夠可憐了,我怎麼能再懷疑你,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雖然表面上岳埒似乎十分相信她的話,但卻在心裡哼道:女人果然是善於偽裝的禍水!
那眼淚居然就跟老天爺降雨一樣,沒個准!
「呃……好……」駱婷鈉悶地望著他,深深覺得他如此爽快太詭異了,但又不知該如何反問他,只能楞愣地點頭。
「對了,這一路你都要跟著我?」
她不答反問:「那你什麼時候和我回去成親?」
「沒有這一天。」他笑著雙手環胸瞅著她。
她憂愁地輕咬住唇瓣,過了半晌後才道:「那我也只得跟著你,直到你點頭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