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琅一片荒煙蔓草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座枯井,他皺著眉瞪著小玲瓏。「你確定是這裡?」
「嗯,我和晶晶都是從這裡偷偷進出的。」
褚琅瞪著這座僅容一人旋身的枯井,不禁煩惱他會不會被卡在中間。
就在他發愣的同時,小玲瓏已經率先爬進枯井裡,催促道:「快點,我在下面等你。」
沒多久,兩人均已身在井底。褚琅這才發現,原來井底有一處壁上另有暗道。
小玲瓏拿出火摺子,沒兩下,暗道裡有了光亮。褚琅對於她這手能輕易變出火花的絕妙手藝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起火的速度還真快。」
「快走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她不搭理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約莫走了片刻,他們似乎走到了盡頭。
小玲瓏指著上頭說:「上頭是另一座井,我先上去看看情形,你再看我的手勢跟上來。」
褚琅一把拉住她。「不,我先上去。」不管她的反對,他縱身一躍已躍出井口。
霎時,一把刀子已橫放在他的頸項上。「小子,膽子不小,竟敢擅闖火陽宮?說,拜火聖女在哪?」
褚琅一驚,暗自責怪自己太莽撞。他反手一個擒拿,打掉原本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扯開喉嚨大吼:「玲瓏,有埋伏,快走!」
小玲瓏在底下一聽他中了埋伏,哪有心思只顧著自己逃走,輕功一施也躍出井底。
「玲瓏,快走!」褚琅在和他人對打之際,不忘喝道。
「不,要走一起走!」小玲瓏立刻加入廝殺的陣營,企圖讓他們兩人逃出生天。
拜火教餘眾此時忽然湧出二、三十人,褚琅和小玲瓏饒是身手再好,一時間也難以取勝。
一名為首的領隊大聲吼道:「奉大祭師之令,女的活抓,男的生死不計!」
眾人整齊劃一地應和一聲,隨即前仆後繼地欲拿下褚琅和小玲瓏好建功。
「住手!」小玲瓏見情勢不佳,擺出威儀喝道:「聖女在此,誰敢放肆!」
為首的領隊名叫周解,小玲瓏是認得他的。
她輕頭對周解道:「大膽狂徒,誰准你們如此膽大狂為?」
「我!」突然一聲沉穩的男音隨著一名年約五十,一身修道者打扮的人而出現。
他一出現,眾人即刻分成兩列低首恭迎,不用猜,小玲瓏和褚琅都知道此人必是她尋覓已久的魯昆。
魯昆瞇起眼,上下打量著小玲瓏,嘖道:「真是像呀!」
小玲瓏不解他的語意,問他:「你就是護教祭師?」
「小丫頭長大了。」魯昆一副感歎歲月催人老的口吻。
褚琅不喜歡他看著她的眼光,「別一副快流口水的樣子,有失你護教祭師的嚴面哪。」他調侃道。
魯昆倏地冷冷瞪向他。「你是什麼東西!」
褚琅聳聳肩,玩世不恭地道:「正巧,我不是什麼東西,只是個來結束你的無名小卒。」他毫無預警地朝魯昆打出一掌,沒想到魯昆只是像被蚊子叮到般皺了皺眉頭。
這一掌擊出,小玲瓏和褚琅均是一怔……魯昆居然沒事?
最訝異的莫過於褚琅了。他這一掌運足了七成功力,饒是棵百年老樹也會攔腰而斷,而魯昆這血肉之軀承受了這一掌居然沒事?
魯昆訕笑道:「就這點能耐?」
褚琅第一個反應是……他不是人!
魯昆倏地眼神變冷,指尖微微彈出,一道勁流不偏不倚地打中褚琅的肩胛骨處,他痛呼一聲,摀住受挫的肩骨。
「別傷他!」小玲瓏一驚,立刻閃身護到他的跟前。
魯昆似是看到當年童雲娘護著那拐跑她的中原人的情景般,一把妒火霎時在胸口燃燒起來。
「玲瓏,走開!」褚琅雖受傷,但也不願藏在女人身後。他推開她,忍著痛楚,運了八成功力又是朝魯昆打了一掌。
可惜,魯昆依然像是沒事般好好站在原地。
「你可真是雲娘的嫡生女,盡得你母親下賤的真傳!」魯昆惡意地道。
聽他主動提起她的身世,小玲瓏忍不住問道:「雲娘?是我娘的名字嗎?她究竟在哪裡?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問題在她心中已經積了近二十年。
魯昆發狂似地哈哈大笑。「雲娘就是你那人盡可夫的生母,你那生父岳之嵐只是一名被趕出師門的中原人,而你就是他們兩人的賤種!」
聞言,小玲瓏心中一慟,她終於知道了親生父母的名字。
「他們……他們怎麼了?」她困難地問出這句話。
褚琅也屏著氣等著魯昆的答案,因為這事關小玲瓏的生存,要是找不到至親之血,她極可能就要因蠱毒發作而死。
魯昆一臉得意地揚高他的右掌。「他們……哈哈!他們就是雙雙死在我這掌下!」
「你!」小玲瓏一聽,悲從中來,她奮不顧身地上前打他,但魯昆只消一掌便將她打退一旁。
「哼!不自量力!」他哼道。
「他們全都死了?」褚琅猶不死心地追問。他希望有奇跡出現,否則他的玲瓏不就注定活日不久?
「哼!我豈有讓他們活命的機會?」他瞪著小玲瓏,眼中閃過一個奇異的神色。「那賤人撇下她聖女的神職,還和他珠胎暗結,奪走我一統拜火教的野心。那賤人如果乖乖嫁給我,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說話的同時,他一直覷著小玲瓏。
「那你……你想幹什麼……」她被他瞧得心驚膽跳。
他一步步走近小玲瓏,褚琅一驚,欲上前阻止,卻被一旁的拜火教徒眾架住。
「我等了那麼久,就是在等你長大,等到你發育成熟,再來完成當年你那賤人母親沒完成的神聖任務。」魯昆緩緩踱向他,小玲瓏被他氣勢一逼,只得節節往後退。
「不要……」她軟弱地一步步退去。
「不要碰她!」褚琅著急地大吼,無奈自由被限制住,無法上前解救她。
「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魯昆完全無視於她的恐懼,逕自道。
「你知道?」小玲瓏又是一驚,沒想到秘道居然會被他知道。
「你以為晶晶是誰安排在你身邊的?嗯?」他哈哈大笑。
小玲瓏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是說晶晶是他安排在她身邊的眼線?
「那小娃兒如果乖乖地奉我的旨意行事,我也不會殺了她,沒想到你還挺會攏絡人心,連我安排在你身邊的眼線都被你收買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晶晶……是你布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
「沒錯!」魯昆臉上毫無愧色。「只是這顆棋子後來竟搞不清楚誰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不得已只得毀掉這顆棋子,順便毀掉這火陽宮內所有效忠於你的餘孽。」
「所以你血洗火陽宮,整肅異己?」
魯昆放聲大笑。「不是我殺了他們,是他們愚昧替自己選擇了死亡一途。」
「你……你簡直……啊!」小玲瓏突地摀住胸口,臉色發白,一陣痛楚後竟暈了過去。
「玲瓏!」褚琅失聲叫道。
魯昆一時愣住了,他上前翻開小玲瓏的眼皮審視了半天。
「情蠱?」
魯昆不敢置信地瞪著昏厥的小玲瓏,當年他為了防止歷史重演,親手下在她身上的情蠱竟然發作了?
他怒火中燒,大喝:「把男的給我押入地牢!把聖女送回寢宮!」
「是!」
在屬下應了聲後,魯昆氣憤地甩頭離開。
可惡!
他竟然情蠱發作!
這表示她愛上那中原小子了?
「可惡!」魯昆已毀了議事廳裡所有的桌椅用具,他心中忿忿的程度可想而知。
下一刻,他走進小玲瓏的寢宮,一旁的侍從和婢女立即彎身作揖,他心煩地退下眾人,坐在床沿審視沉睡中的小玲瓏。
他忽地將小玲瓏一隻藕臂由錦被中拉出,在看到那原本該有的守宮砂消失不見後,怒火更是向上翻騰。
這賤人竟然和她娘一樣,恬不知恥!
那他也不必費心救她了。
「來人!」他高聲喚道。「把這賤人給我好好守著,七日後,我要將她和那中原人送上火獻!」
褚琅被關在陰冷的地牢裡,與他被小玲瓏和晶晶抓來的地方不同,和這裡的陰暗濕冷相比,那裡簡直是天堂。
此處不但濕氣浸人脾骨令人難以忍受,連流動的空氣裡都有著臭味,有點像是食物腐敗的味道混合著屍臭味。
褚琅盤膝而坐,企圖運氣療傷,但魯昆那一掌不但傷了他,也似乎封住他的一處大穴,使他無法如願運功提氣。
「啊!」他痛呼一聲。繼而惱怒地試過一遍又一遍,但總是在氣行運到傷處時就遇到阻礙。「該死!」他恨恨咒了一聲,不住暗惱自己太過輕敵、太過莽撞。
那魯昆究竟是練成了什麼蓋世神功居然刀槍不入?
他在腦海裡努力思索中原各族之武功流派,但不幸地似乎一無所獲。
他簡直不敢去想,魯昆究竟會對小玲瓏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安地上前大力搖著木頭閘門,不停嚷道:「放我出去!告訴魯昆那混帳,有種的就放我出去!」
可任憑他如何扯破喉嚨,也沒有一名卒役出現。
突然間,一道低沉的聲音由暗處傳來。「吵死了!」
褚琅嚇了一跳。「誰?」他放眼望去,未見到任何人,「究竟是誰在說話?」他又問了一遍。
「年輕人真是血氣方剛呀!」老者的聲音渾圓低沉。
褚琅再次藉著聲音的方向搜尋,隱隱約約看見一名長髯老者在一旁暗處的角落席地而坐。
褚琅浮躁的心稍稍定了下來,他有禮地問道:「敢問前輩名號?」
老者呵呵笑道:「老夫姓名不足掛齒,階下囚一名罷了。」
褚琅正躊躇著不知該不該貿然上前,老者倒是又開口了,「年輕人,靠過來說點話,這兒好久沒人來了。」
褚琅這才走近幾步,老者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楚,「前輩您為何被關在這裡……啊!」話聲未完,他驚風老者佈滿蛐蟲的雙手雙腳,驚得退了一步。
數不清的小蟲爬滿了老者身上,他的四肢似乎早被蛐蟲吞噬,只留下半截臂膀和腿。
「很恐怖?」老者淺笑著。
「前輩……您……」天!居然有人可以這般活著。
「來,靠近點坐,別怕這些小蟲。」老者和詳地說。
褚琅原本是不敢,但老者的和眉善目使他不忍拒絕,於是他硬著頭皮又上前挪了一步。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中了蠱毒,再被關在這裡,已經十五年了。」老者閉上眼,狀似調氣打坐。
「十五年?」天哪!要他待在這裡一天他都快無法忍受,這位前輩居然待了十五年了?
「小伙子,你為什麼被關到這裡?」
褚琅歎了口氣,將他和小玲瓏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
老者微微睜開眼睛,兩眼如火炬般的視線落在褚琅受傷的肩頭上。「小伙子,你受了傷?」
褚琅悶悶地呼出一口大氣。「都怪我太輕敵,太莽撞了。」他不只一次如此自責。
只見老者微微搖頭。「非也,這不怪你,而是魯昆的武學造詣在當今世上數一數二,若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也非難事。」
「喔?前輩似乎對魯昆的事知道得非常清楚?」
「魯昆這孽障便是老夫的徒弟。」老者輕輕歎了口氣。他閉上眼,似在回想當年的事。
「什麼?」褚琅第一個反應是想到,和魯昆有關係的人全是他的敵人。他退了幾步,神情戒備地瞪他。「他是你的徒弟?」
老者倒也沒訝異他的舉動,淡淡道:「老夫早已不認他這孽障,倒是小伙子,我見你資質不錯,有沒有意願讓我傳授你幾招?」
「哼!我不要!」他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絕,他才不想和魯昆那敗類拜在同一門下成為師兄弟。
老者倒也不急,又問:「你受了傷,武功又比不上魯昆,還被關在這裡,你那拜火神教的聖女怎麼辦?」
褚琅一愣,心頭紛亂如麻。
「來吧,打坐調氣,我念口訣,你便照著做,最起碼你的傷可痊癒。」
褚琅一臉不信任地睨著他,自從知道他是魯昆的師父後,他便對他懷有敵意。
老者哈哈笑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很可惜的,眼下除了賭上這一把外,你根本毫無逃出生天的勝算。」
褚琅想想他的話有理,於是不情不願地席地而坐,盤起腿,開始運氣療傷。
老者見他已就緒,眼神一斂,一字一字地道:「明心見性,魂是陰、魄是陽,識神一處,不動不喜。」
褚琅照著口訣,先淨化體內穢氣,逐漸讓氣息沉穩。
老者繼續道:「氣由左右脈入,臍下結氣,流入中庭,達於靈台,無路可出,還轉天心,折回臍下,左右脈升……」
褚琅照著口訣將氣在體內運行一遍,訝異地發現不僅他的肩傷痊癒,就連他體內的氣路也比先前更為暢通。
在他運完最後一式後,緩緩吸氣收氣,彷彿整個人獲得重生般地感覺舒暢平和。
「前輩……」褚琅暗罵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麼樣?」老者的聲音已恢復之前的溫和,不似念口訣時那麼嚴肅嘹亮。
「前輩,您究竟是何人?」這樣的心經口訣,不是一般人可辦到的。
「唉……」老者歎了口氣。「老夫乃太初上人,只是一名不見經傳的修行者,平時悠遊於各靈山大川,因緣際會讓老夫收了魯昆當嫡傳弟子。其後他在習得武功後就回到拜火神教,在暗地裡監視一切,難怪你那心上人會尋他十五年而無所獲。」
「他在回來之際就順便把你帶回這裡監禁?」褚琅問道。
「沒錯,所以老夫在此已住了十五年了。唉,真沒想到他在獲得了太初九式後,竟妄想弒師而成為武林第一。」
「太初九式?」這是哪門武學?他連聽都沒聽過。
「那是老夫獨創的一門功夫,想必你在被關進來前,已見識過魯昆那孽障刀槍不入的身手了?」
褚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他為何要將你關在這,而沒將你殺死?」
「那孽障只習得了九式中的其中八式,為了尚未得到的第九式,他不得已只得暫將我這條老命留著,在老夫身上下了千奇百怪的蠱毒,逼老夫傳給他第九式。」太初上人無限感慨地說。
「我不懂,既然前輩已傳他八式,為何獨獨未傳第九式?」
太初上人歎了一聲。「那是因為當時這第九式老夫還未參透出其中奧妙,要如何傳授他?但這孽障卻私心地認為老夫是故意藏私,不願教他,於是他就用這種方式來孝敬我……唉!」
「那如今前輩已參透第九式了?」
「嗯。」太初上人點點頭。「這第九式的奧妙在於化有形為無形,化所有成規於意境,化有招為無招……」
褚琅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化有招為無招?
「這前八式,招招變化多端,老夫一直滲不透第九式來破前八式,直到被那孽障關進這裡,小蟲啃掉了老夫手腳,老夫這才參透,要學會第九式,就得先忘了前八式。」太初上人忽然住口,呵呵笑道:「小伙子,可願拜在老夫門下?」
「我……」褚琅一時之間難以做出決定。
「前輩……」褚琅實在難以決定。忽然間,他心頭浮上另一個疑問。「練成一門絕世武功,總是需要不少時日,快則三年,慢則三十年,若待我練成這太初九式,恐怕也為時已晚。」
「不怕,你方才照著老夫的口訣運行氣脈,不但收愈傷之效,更有打通任督二脈之功,再加上你天資聰穎,骨酪也非常適合練武,尤其是你未練過前八式,直接練這第九式只消七日便可有成。」
「七日?」他實在無法相信。
太初上人見他猶豫不決,最後下了一記猛藥。「別再猶豫,你那心上人還等著你去救她哪!」
一提到小玲瓏,褚琅一顆心無法再平靜,他很快做了決定。「好,晚輩願拜在前輩門下。」
太初上人高興地爽朗大笑。「老夫本以為這太初九式將後繼無人,這可好,待老夫傳授與你後便可安心離開了。」
「前輩,晚輩姓褚單名琅,中原三莊之褚莊少莊主。」他想起還未對這未來的師父交代身家,遂恭敬地跪下磕頭。
「好、好,這拜師之禮就免了,你直接喊我一聲師父,我們這師徒情誼就算結下了。」
「是,師父。」
「好、好。」太初上人高興地直笑道。「褚琅聽著,你既已拜在太初門下,是為太初第二嫡傳弟子,你那大師兄便是魯昆那孽障,為師要你學成後,清理門戶。」
「但他武功……」褚琅實在沒有信心。
「不怕,那孽障只得太初八式,他有一個弱點。」
「喔?」
太初上人繼續道:「弱點就是在他那雙眼,你只要毀去他那雙眼,那孽障體內的真氣便會由眼窩處流瀉而出,屆時,他便再無金鐘護體之功。」
褚琅一聽大喜,忙道:「謝前輩指點。」
太妝上人一聽,皺著眉道:「該改口了吧?」
褚琅這才恍然大悟,喜道:「謝師父成全!」
褚琅由送飯來的卒役得知,在七日之後,他和小玲瓏將被魯昆親自火獻,這消息使得他精神一振,對於太初九式也更為勤奮練習。
連續幾日不眠不休地練息,褚琅已得這第九式的大部分真髓,太初上人也非常滿意他的成績。
「師父,聽說明日第子將被送上火獻,看來明日是解決魯昆的最好時機,待弟子明日解決了魯昆後,再回來接師父離開這裡。」褚琅恭敬道。
太初上人輕輕歎了一聲。「不用回來接我了,為師的也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上哪去?」他不只一次聽見太初上人說要離開,但他的四肢已斷,要如何離開?
「為師之所以苟延殘喘至今,全因為這太初九式後繼無人,如今為師已盡傳於你,為師心願也了了。」說到此,太初上人臉色一正,面帶嚴肅地喚褚琅到跟前。「聽著,為師知你性情尚躁,若要求勝,當定心為要,知道嗎?」
「是,弟子知道!」
「好,很好,為師……可以瞑目了……」
「師父!」褚琅驚叫一聲,只見太初上人嘴角流出一道血水。「師父……」
褚琅見太初上人毫無反應,遂深吸口氣,聚足勇氣上前一探太初上人的鼻息。
「糟!」褚琅這才發現太初上人竟咬舌自盡了。
悲慟之餘,褚琅恭敬地跪在太初上人面前,朝他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褚琅發誓,定為師父清理門戶,完成師父遺願!」他立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