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的眼神在楚偉軒身上逗留了一會兒,又轉到史仁斌身上,如此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她像是得到結論似的點點頭。
「要進咱們這山寨找東西,得先成為咱們的人。」
小乞兒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而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唉!你該不會要我們同你去討飯吧?」楚偉軒的帥臉像被揍了一拳,有點扭曲,不!正確來說是已經變形了。
早該知道這丫頭不懷好意,難怪從頭到尾老是笑得那副賊樣,怕是還在記先前的仇吧!
「誰要你去討飯來著,看也曉得你們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不過,你們得先通過我三個考驗。」
所謂天下沒白吃的午餐,凡事總得付出些代價。這寨子又不是觀光景點,哪能任人來去自如,只要他們通過三個考驗已經很客氣了。
「老大,我怎麼沒聽說過……」小豆子終於按捺不住問了一句,他總覺得老大好像在耍著人家玩。
「你閉嘴啦!」她訕訕的賞了他一記大白眼。「這是我新訂的規矩。」
「嘎?進出你這小破屋子還得考試呀!」楚偉軒瞪大眼,不可思議的道。
「我接受。」 史仁斌不改酷樣,乾脆利落的應允。
「很好,不拖泥帶水、討價還價,我欣賞你。」 一番說詞不帶髒字的將楚偉軒給罵了個臭頭。
拖泥帶水、討價還價?楚偉軒哭笑不得的看著小雀對史仁斌投以讚歎的眼光。
不公平,她從一開始就對他有偏見!
「這樣吧!看在史公子的合作讓我少費許多口舌的分上,你們兩人只需一人上就可以了。」小雀慷慨地道。
「完成三個測驗,你們可以隨意從我這寨子中帶走一樣東西,當然,前提是你們找得到那件寶貝,這樣夠意思了吧!」她可從沒聽過那個什麼破爛紗,提出這個條件,只是想讓他們被整得心服口服而已。
「我來!」楚偉軒可不願意再讓她瞧不起了。
比智謀,斌莫測高深;但比肚內墨水、比武功,他倆可是不相上下。
小雀懷疑的瞟他一眼。
「還是我來吧!」史仁斌難得歎了口氣。號稱天塌下來都還能開玩笑的偉軒居然和小女孩槓上了,這說出去鐵定笑壞一幫人的肚子。
「斌!這種事還不用你出馬。」 擺明了這是他和小雀的「私人恩怨」。
「我看你這一臉蠢相,八成是個肉腳,還是由你老大來好了。」小雀斜眼瞄他,毫不客氣地把他的自尊心踩在腳底下。
「我是肉腳?!」楚偉軒齜牙咧嘴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從他懂事以來,就沒給別人批評過,這丫頭個兒小!膽子倒不小。
「你真的覺得我看起來像肉腳?」他不死心的再問。
最好是他耳朵有問題,否則她可有得解釋了。
「我說得很清楚,這兒沒你的事,先站一邊去。」第一次看過有人那麼想確定自己是不是肉腳,真是有病!
「什麼考驗,你出題便是。」史仁斌站了起來,胸有成竹的直視著她。
「好。首先——」她帶大伙走到寨門外。「看到那棵最高的樹了嗎?我要你爬上去站在樹頂,直到我說可以了才能下來。」
鐵頭和南瓜子順著小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腦袋一直向上仰,直到脖子都酸了才看到樹頂。
哇,那好高耶!連他們這些從小在山裡野大的小鬼頭都不敢爬那棵樹,更何況站在上面……這簡直強人所難嘛!
這下大伙更確定小雀今晚的所作所為統統都是在找碴。
史仁斌二話不說,稍稍提氣,縱身一躍,一眨眼的工夫已穩穩的立於樹梢,看傻了在場的一堆蘿蔔頭。
「老……老大,他是妖怪……」南瓜子天生膽小,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眼,講話結結巴巴的。
「好身手,果然是深藏不露。」小雀瞇起眼,望著樹頂那一輪滿月前衣擺飄飄、宛若神祇的人影。
她—向不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過,這回她算是服了。
「第一項測驗通過了,下來吧!」
史仁斌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的回到地面。他面不改色問道:「接下來?」
「你的實力超乎我想像,所以後面兩個測驗,我得重新想過。這樣吧!測驗的事暫緩,你先好好休息一晚再說。」面對莫測高深的他,小雀生平第一次感到技窮。
若是三項測驗都讓他輕輕鬆鬆過了的話,她這混世魔女的面子該往哪擺?!
不行、不行,就算犧牲一個晚上的睡眠、想破腦袋也要給他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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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好了嗎?準備出發羅!」經過例行的早點名,小乞丐們便精神抖擻的整裝、拿起碗,跟著小雀步出山寨。
「老大,他們兩個怎麼辦?」南瓜子指指那兩個在草堆中睡得似乎挺香甜的大哥。
「別理他們,讓他們多儲備些體力,兔得過不了後兩關被轟出去。」經過昨晚,她大抵是明白沒什麼可以難倒史仁斌了,但就是拉不下臉讓他直接過關。
「雀老大,我好想跟你們一起去……」大毛攀在門邊,語氣奄奄的囁嚅道。
「你放心,我今兒個給你去買些營養的東西,吃了你的病就會好了。」小雀蹲下來,小聲的在他耳邊說。
「對呀!老大有好大一個元寶,可以買好多好多甜糕、糯米點心、烤餅,都是你愛吃的喔!」小冬瓜漾著圓圓的笑顏,天真無邪的向他保證道。
「他生病了?」史仁斌不知何時已起身,臉色不像的看著眼前這個面黃肌瘦的小乞丐。
「是呀!病好久了,好可憐喔!」 小豆子語氣中泛著深深的同情。
「這銀票拿去,替他抓些藥,光靠吃東西是不會好的。」他拿出一張一百兩銀票,眉頭皺也沒皺一下便遞給小雀。
哇——好大數目的銀票耶!可是轉念一想,總覺得還是不妥。
「不用麻煩你,我還有個大元寶!才不靠外人。」
「你的大元寶收好,以後說不定還會用到,這先拿去。」他橫眉豎目,活像要嚇死人似的。
拗不過他,小雀只好鼓著腮幫子收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不要再沒事亂散財了。記得,你是客人,可不是金主。」
「你曉得我們是客人?看來你的待客之道好像也不怎樣嘛!」楚偉軒也醒了,在一旁訕笑著。
小雀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不合理的「測驗」。
「還沒完呢,別當我會忘記,即使賄賂我也沒用。」
「史某人絕無賄賂的意思,只是對各位的處境深感同情,想略盡綿薄之力罷了。」說完,又掏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給小豆子。
「我在的這幾天,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當是食宿的費用好了。」
「喂,你家開錢莊的呀!莫名其妙跑出來當散財童子。」小雀看不下去了,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
「這樣說也沒錯。」楚偉軒接腔。
這大江南北大約有二分之一的錢莊歸史仁斌名下,所以出門在外,根本不用擔心身上銀兩夠不夠的問題。
只要他本尊一出現,大把的銀兩就會被乖乖奉送上來,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必煩惱會開支過度的情形。
「瘋子!」小雀只當他在說笑,旋即帶了幾個小鬼頭出了寨門。
「你們還不是丐幫的人,所以在我回來之前,可不准亂翻亂動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史仁斌酷酷的臉上竟奇跡似的浮起一抹笑容。
這小丫頭,還當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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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這些包子拿去吃。」小雀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替這兩隻懶蟲帶些吃的回來,免得他們因懶得出外覓食而餓死。
「謝啦!」楚偉軒老大不客氣的接過食物,啃了起來。
「喂,你不吃嗎?」她斜眼看著坐在角落沉思的史仁斌。
裝什麼酷!酷值幾兩錢?酷能填飽肚子嗎?
「對呀!斌,在這乞丐窩中,能受到如此待遇已經謝天謝地了,你還不趕快接受雀姑娘的恩典。」楚偉軒懶懶的靠在牆上,沒想到出門在外還能飯來張口!這女娃的服務也太周到了些,
「那個生病的孩子呢?你替他抓藥了嗎?」他皺了皺眉頭,這兩個人是吃錯藥了嗎?一搭一唱的。
「你還再替人家擔心?先擔心你自己吧!吃飽了來找我。」她將手中剩下的包子統統塞給他。
「不吃就沒有體力,沒有體力就等著過不了關被踢出去。」
她一番「好意」 的提醒,在他聽來分外刺耳,眉頭不由得又皺緊。
她就那麼想把他踢出去嗎?就為了昨天下午那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
平心而論,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根本沒想到一群小乞丐吃得起那種昂貴的大酒樓,為了不讓小二的勢利傷害到孩子,他幾千年才發一次的慈悲心居然被她棄若敝屣。
算了,別跟個孩子計較這些。
「怎麼,要進行第二關了嗎?」 他迅速的解決了三五個包子,靜靜的走到她身後。
反正這是她的地盤,遊戲規則由她訂,可一旦通過了所謂的三關,她可不能反悔一一任他帶走一樣東西。
「別怕,不會很難的,」她眼珠兒看向另一邊已舒舒服服睡下的楚偉軒。「至於你那位跟班,就別吵他了。」
史仁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以莫測高深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逡巡。
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跳進他腦海中——若是能讓這小丫頭徹徹底底的洗個乾淨,想必卸下那一層污泥的臉蛋會與現在大大不同……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一直有股衝動想看清楚她真實的模樣,是看不順眼?還是因為有股熟悉感?
「跟我來。」小雀丟下一句,便快步朝門外走去。
史仁斌跟著她,不多久便來到山寨後面的一條小溪旁。
「泅水,會嗎?」她問道。既然會上天,也該會下海吧!
他點了點頭,大概知道這回她想做什麼了。
「我不為難你,只要你做最基本的閉水。」她唇角微揚。「一樣的規則,直到我喊停才可以起來,若是受不了先起來的話,就算失敗。」
史仁斌看她一眼。
閉水不比輕功。先前的測驗,只要是輕功到達一個程度,要在樹梢站兩三個時辰都不是問題。
可閉水不同,即便是練過武功,一口真氣可以憋得較久,也禁不起一時半刻的折騰,若易小雀下定決心趕他走,考閉水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雖然如此,他還是利落的脫了上衣及中衣,接著手指拉起褲腰繩,眼見就要一絲不掛——
哎呀呀!這男人怎麼這麼不害臊!在大姑娘面前隨隨便便就脫衣服。
「等一下。」她大喝一聲。「褲子不准脫,還有,等我先背過身去,測驗才算開始。」
她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那些小乞丐洗澡呀,還有一些老乞丐老愛打著赤膊乘涼,算算她幾乎是看著男人的裸體長大的。可是剛才不小心瞧到一眼他的……
好像跟她以前看的不一樣,畢竟他可是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說什麼也該避諱一下女孩子家的。
也許他沒把她當女的,或是根本沒發現她是女的……
她竟為這個可能性感到有些氣餒。
好吧,她從小到大就是沒有女人味,她認了。
「你不怕我作弊,偷偷探出水面?」史仁斌好不容易開了尊口,竟是提醒主考官小心防弊。
笨蛋,難道沒聽過「放水」嗎?
小雀被他的老實氣得快昏倒,她難得善心大發,就給他這樣踩在腳底下。
「我相信你的人格,可以了吧!」她當真轉過身去,小嘴兀自咕噥個不停。
「我準備好了,你喊開始吧!」低沉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嘮叨。
「哦!開始。」她有氣無力的喊道,突然覺得這種測驗挺笨的。
他身手那麼矯健,一看就知道是下過苦心的練武之人。而山寨裡老的老、小的小,一點防禦力都沒有,他要什麼還不容易到手嗎?幹嗎陪她玩這種無聊的整人遊戲?
而且他還挺賣力的,真是個怪人。
她想著想著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偷偷轉過頭,心想確定一下他是否已潛入水中。
小溪的水仍不絕的流著,可是她視線所及的地方竟看不到半個人影。
該不會躲起來了吧!那個該死的大冰塊!
小雀像呆掉了一樣瞪視著水面。
怪她沒說好規則,他可以作弊、可以偷懶、可以耍賤招,但就是不能消失呀!人都找不到了,還考個鬼!
「喂!你是死了嗎?聽到我的聲音快回答呀!」她朝著溪裡大喊,深怕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已經開水閉了這麼久,早就超過常人的極限,他竟一點也沒有要浮出水面的意思?!是在逞強嗎?還是不小心給水沖走了?
完全沒有回音。她不死心的又喊了一次:「喂,你可以上來了!」
還是一片寂靜,只有鳥叫和潺潺的溪水聲。
「史仁斌,你再不上來,我要翻臉了。」她真的火了,連名帶姓的吼出來,嚇壞了附近一票飛禽走獸,紛紛閃避,可是罪魁禍首依然沒有出現。
「你這白癡,該不會死在水裡了吧!」難道是她高估了他的能力?
糟呀!誰規定會輕功的人就要會泅水?那全是她以偏概全的想法,或許他真的不會泅水,才一踏進水裡就「再見」 了……
哦!要是搞出人命了還得了。
想也不想地,她撲通一聲跳入水中,一心只想趕快找著他。
她的測驗中,可沒包括「鬧出人命」這一項。
由於頭頂是樹林的緣故,小溪中的能見度不是很好,陰陰暗暗的。即使如此,她還是很努力的睜開眼睛,仔細尋找。
游到了深處,這裡水深幾乎是兩三個小雀的身高,隨著水的壓力愈來愈大,她的心也愈來愈揪緊,如果……再找不到他的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著想著,她突然撞上東西。
小雀吃痛的一手按著額角,礙於在水裡不能破口大罵,她向後退了一點,仔細一瞧,才發現自己撞上的竟是一個男人結實雄厚的胸膛。
史仁斌,他在這裡做什麼?
她呆呆的看著他直挺挺的站在浪底,雙目緊閉。
天哪!是直挺挺的耶!她長這麼大從來也沒看過有人可以直直的「站」在水中,一動也不動,他是瘋了嗎?害她擔心了好半天。
不過,頭一次這麼近打量他,他還真不是普通的俊……體格也不賴……呵呵,真是好的沒話講,有點想摸摸看呢!
小雀還沒執行腦中的想法,史仁斌的眼睛突然張開,正巧對上她色迷迷的雙眼。
沒料到他會張開眼,她一時亂了方寸,忘記憋氣,於是乎溪水便老實不客氣的熊熊灌進她的口鼻,一陣手忙腳亂,嗆了好幾口水後,她才浮出水面,毫不遲疑的朝岸邊狂游過去。
「咳咳咳……」她趴跪在溪岸,扭曲著一張小臉猛咳著。
長這麼大,還沒被水嗆過,今天真是倒霉,遇上個掃把星,害她破了功。
一隻有力的大掌在後面替她拍了拍背,順順氣。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老神在在的看她出糗,順便再施捨一點同情心讓她更難過。
「你沒事吧?」他緩緩的開口,皺著眉看她一臉悶紅。
喲!大冰塊會主動關心人呢!天要下紅雨了。
「要不是你胡亂嚇人,老娘現在可是活跳跳、精力充沛的水中蛟龍。」她沒好氣的答道,語氣中充滿怨懟。
「對不起。」
「堂堂貴公子向我這小乞丐低頭道歉,真是折煞人。」管他什麼風度不風度的,她現在心裡就是不爽。
除了被他的眼睛嚇著以外,還有一種偷窺被逮到的感覺……
真他爹娘的倒霉!
好不容易才對他建立起的一絲絲好感,當下就被「挫骨揚灰」。
「說,叫你閉個水,躲到那麼深的地方幹嗎?怕淹不死呀!還有,我都叫你上來了,你還逞強個什麼勁兒?」她一口氣把心中的怨氣全給吐露出來,也好讓他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不高興。
當初她真的是急,害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才會糊里糊塗的跳下去找他,結果他非但沒事,還差點害她出事,說什麼也得讓他稍稍覺得良心不安。
「我在集氣呀,不然怎麼撐得過兩三個時辰。」他一臉無辜,語氣中反倒是覺得她莫名其妙。
「集氣,那是什麼東西?」她瞪大了雙眼。
「我想說了你也不懂。」他兩手一攤,狀似無奈。
「好啦、好啦!我是不懂可以了吧!還有,我有要你憋兩三個時辰嗎?那會死人的耶!」她有那麼不通情理嗎?整人又不一定要整死人。
小雀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用力的擰著褲管及袖子的水,順便把綁在腰間的布條也解下來甩了甩。
「你不正是這麼打算的嗎?」史仁斌平常不愛講話,可是這時候也不知怎麼著,覺得回她兩句還挺有意思的。
「你——」小雀差點吐血。從來也沒人可以堵住她的嘴,今天卻硬是被一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伙將了一軍!
她繃著臉站起身,準備回破寨子去,免得看到他就心煩。
「死人冰,我可告訴你,本姑娘決定第三關絕對絕對不會放水了,而且,不論你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會心軟!」
每次小雀心情惡劣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念壞他的名字。
史仁斌很識相的沒再多說。不過他注意到易小雀的一張小臉被洗乾淨後,的確與當初裹了泥灰的感覺相去甚多。另外,他也發現,哪裡好像不大對勁……
「發什麼呆,我可告訴你,別想暗算本姑娘,本姑娘比你想像中聰明多了。」 見他目不轉睛的朝自己直瞧,也不知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等著。」史仁斌既不答應也不否定。他一挑眉,丟下一句話,隨即往山寨走去。
「怪人!」小雀哼道。
從沒見過這麼奇怪脾氣的人,說他笨嘛……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說他聰明,他的反應又嫌遲緩了點。
總之就是怪人一個。
小雀再也擠不出詞兒來形容他了,只好訕訕的拍拍身上的塵土,也跟著回寨。
最後一關了,怎麼整他呢?看來他這金剛不壞之身非得靠智取才成。
她迫不及待想看他落敗後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
「死人斌,你等著瞧吧!本姑娘是中邪了才會想救你,沒下次了,看我怎麼把你踢出去。」新仇加上舊恨,惹到愛面子的雀姑娘,皮可得拉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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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什麼?他們走了?!」
小雀瞪視著空蕩蕩的地鋪,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不曉得耶!昨天我還看到他們睡得很沉,今兒個一早兩個人都消失了。」南瓜子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我就說他沒種嘛!一定是沒有落腳的地方,才闖進咱們寨子裡來白吃白住,說什麼願意接受三項考驗,結果還不是怕被我難倒才連夜逃跑。」她呼道。
「老大,他們沒有白吃白住啦,算算我們還賺到不少哩!」 圓圓胖胖的小冬瓜捧著一疊銀票傻呵呵的笑著,這是他剛才從被子底下發現的大寶藏。
「笨蛋,這根本就是賄賂,你以為銀子從天上掉下來是好事嗎?有這麼多錢,咱們的破寨子乾脆整一整、修一修,改叫乞丐府好了。」她擺出大姐的姿態訓人。
「好耶、好耶!雀老大真聰明。」小乞丐們顯然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小雀真的考慮把破寨子大刀闊斧的整修一翻。
「那我改叫豆老爺,你們統統當我的家僕。」
「不不,我是冬瓜大人,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都得聽我的命令。」
「不公平,那我咧?那我咧?」 南瓜子反應較慢,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急得差點哭出來。
「停!誰才是老大呀?」小雀聽他們胡亂吵一通,吵得她想事情都有困難,連忙大喝一聲。
「當然是你啦,老大!」一聽小雀的咆哮聲就知大事不妙,小鬼頭們趕緊異口同聲的回答,使出他們訓練有素的馬屁功。
「那就不要得意忘形,否則哪天被人家賣了都不知道。」小雀點點他們的腦袋,口氣很無奈。「好了、好了,這筆錢也許是別人不小心留下的,先收好,不准動用。」
「不能用呀,真可惜。」 小鬼頭們一個一個唉聲歎氣的,只能幹望著銀票流口水。
小雀按了按頭疼的額角,走出寨外,朝路的盡頭望去。
姓史的,你有種,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沒事拿銀子砸得大伙昏頭轉向的,最好就不要再給我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