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點二十三分,學生會七海成員聯同南宮唯、高荻椏團團圍坐在夏家的寬大書房裡,討論著今天的情況。
「敵暗我明,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動靜。」掏掏耳朵,狄赤鳶賴在單人真皮沙發上懶懶的下了一個結論。
「我也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尹澄海縮在夏綠夜的身邊,擔憂的眸子一直看著夏家的小主人。
「這個是很正常的,現在對方和我們一樣不知道應該怎麼動手,所以第一天都是處在觀察的階段。問題是後面的兩天,來的人一定會更加的多,而要留心的對象也會增加。」高荻椏咬著鉛筆,煩惱的眸子死死盯著大廳的平面圖。
「我覺得我們實在很被動,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怎麼辦?」一向悲觀的韓藍桑可以算是最憂心的一個,反觀當事人的夏綠夜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仍然是一張笑瞇瞇的臉。
「藍桑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樣擔心下去遲早生病!我們人那麼多,而且都因為家裡的因素學過防身術,而且還是上段的,你還怕應付不了一個殺手?這種玩意兒我從七歲開始就把他們當猴子耍。」樂天派的展青葵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呵欠,果然是第一個反對的人。誒,今天晚上一邊監視情況,一邊和眾多美女調情,實在累壞他了!
「青葵,有點自大喔!SAKURA可是我哥哥精挑細選出來的,你不會不知道我哥哥的厲害吧?」夏綠夜涼涼的打擊著他的積極性,果然一提到那個人,除了他七海所有的人都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會議室一下子瀰漫著一種陰森的氣氛,和沈靜的感覺不同,那是一種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陰沈、窒悶,帶著一股冷森森的感覺席捲著所有人的心。腦海中迅速翻轉當初與他交手的那一段過程,彷彿噩夢一般的恐懼使每個人都臉色鐵青。
「怎麼了?綠夜的哥哥很可怕嗎?」
南宮唯拉拉身邊莫金郁的衣袖,迷惑不解的看著他陰沈的臉孔。
「何止是可怕——」
隨著話語,莫金郁回想起那一段駭人的過去。滿身是血的那個人擁抱著虹霓,眼睛中迸射出來的是野獸一般的光輝。如果不是綠夜的及時插手,他們幾個估計都會在當時當地葬身大海。
那赤紅的眸子流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仇恨的鮮血。
金色的眼睛看著夏綠夜溫柔的側臉,想從那溫和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
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了。
為什麼綠夜願意讓紫芋再度跨進這個地獄呢?
難道他還嫌那個人和虹霓傷害紫芋不夠深嗎?
「金郁。」南宮唯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擔憂的扯扯他的衣袖。莫金郁看著她大大的眼睛,那瞳孔中滿是不安和迷惘。他不禁微笑了起來,伸手摸摸她的髮絲,安撫著她焦躁不安的情緒。
「沒事的,不要擔心。」
他們的舉動在別人眼睛裡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對熱戀情侶的表徵。七海眾人和高荻椏齊刷刷的看著莫金郁難得的微笑,再度齊刷刷的看向顧紫芋比剛才還要鐵青的面孔,自動自發的遠離那個即將爆發的火山。
「綠夜的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奇寶寶接著發問,莫金郁眼角餘光看見了自家兄弟的舉動和顧紫芋鐵青的臉孔,不由的莞爾。他帶著難得的惡作劇心理,溫柔的摸摸南宮唯的臉頰,做出一副溫柔不已,彷彿看情人一般的樣子,存心氣的顧紫芋發瘋。
「你想知道的話,就問紫芋好了。」
「嗄?」睜大的眸子迷惑不解的看著他異常的溫柔,聽著完全相反的話,完全不知道金郁搞什麼鬼。正想刨根問底的當口,手臂猛然被一股大力揪起來,一回頭,看見的是顧紫芋鐵青到底,足以媲美包公的臉色。
「紫芋?你怎麼了?」無辜的大眼眨呀眨的,將顧紫芋的火氣帶上了最高一層。
「綠夜,我要請假。」冷冷的丟下一句,在眾人的歡送眼光中,非常不文雅的將南宮唯扛上肩膀。
「誒呀!紫芋!你幹什麼!!?不對,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住手,你要帶我到哪裡去!紫芋——」
隨著驚叫聲越傳越遠,其它人的眼光齊刷刷的看向一臉鎮定的始作俑者。
「金郁,你很壞——我決定以後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你會陷害我!」尹澄海一臉恐慌的向後退,一直往身邊的夏綠夜身上靠過去。
「澄海,若論壞蛋,你身邊那一個可是從腦漿爛到了腳底的大惡棍!哪天你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鈔票呢。」狄赤鳶懶懶的提醒他,誒——他就是當時一時不察,上了這個爛人的惡當!
「我百分百贊同赤鳶的說法。現在紫芋和小唯都不在了,有什麼話就明說吧。」莫金郁絲毫不以為詡的聳聳肩,通知會長大人接下來的戲該怎麼演。
「誒呀,真的是很抬舉我呢——喔呵呵呵!」夏綠夜絲毫沒有任何罪惡感的裝出人妖聲,成功的讓眾家兄弟雞皮疙瘩掉滿地。
「別玩了!小心把自己的小命都玩掉!」高荻椏一邊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一邊數落著夏綠夜的不是,「到底我們應該怎麼辦嘛!?」
「這個簡單,首先,不管他怎麼壞,他終究是我哥哥,殺了我他就再也沒有親人了。這個也是父母早死的好處。」夏綠夜的眼中跳動著詭異的火花,開始將他的大計和盤托出,「至於那個所謂的亞洲第一殺手,當然也有他的死穴。」
「是什麼?」所有的人有志一同的圍上前去,傾聽惡魔講演。
「呵呵呵!不能老是讓哥哥佔上風,我們這次要絕地大反攻了!」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庭院中,百花簇擁著兩個絕色麗人,一紫一白的顏色既搶眼又有一種莫名的和諧,只是除了一個人臉上要命的怒容,和另外一個人滿臉的口水鼻涕眼淚。
「哈欠!哈欠!紫芋——哈欠!有什麼——哈欠!事嗎?哈欠哈欠!」南宮唯被花園裡的花香嗆的頭昏腦漲,迷濛的眼睛裡滿是淚水,當然看不清對面男人的臉色。
拳頭緊握,顧紫芋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從一數到十來壓抑那快要爆發的怒火。
「你什麼時候和金郁那麼要好的?」
「誒?就是剛剛啊——哈欠!哈欠!我甚至——哈欠!還想勸他放棄——哈欠!學生會的事情——哈欠!到我這——哈欠!哈欠!這一邊呢!」
為什麼就想到要金郁!?那他呢?他不夠資格嗎?
「紫芋——哈欠哈欠!如果沒有什麼——哈欠哈欠哈欠!的事情——哈欠!我就回去了!」誒呀,頭昏昏、眼花花,簡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了,還是趕快回房間睡覺來的划算。
顧紫芋的眼睛中迸發出憤怒的火花,注視著那纖細身影的眸子變的火熱灼人。
你就這麼想回去和金郁在一起嗎?!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憤怒的火焰燃燒著他的心智,記憶之中有什麼東西崩潰了,腦海中浮現出來莫名的東西,激烈的衝擊著他的大腦。
紫芋,紫芋——我和你說,我喜歡你喔!
紫芋,我愛你,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人。
不要,虹霓,虹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過往的片段開始在飛揚,彷彿電影中的快鏡頭一樣激盪。一幕幕熟悉但是又無比陌生的情景飛快的閃過他疼痛的大腦,悠揚的聲音在他腦中盤旋。
為什麼——
虹霓!為什麼!!?
「紫芋?」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南宮唯不由的痛叫出聲。迷濛的淚眼朦朧的看到顧紫芋的眼睛,那充滿了怒火和仇恨的眼睛。
為什麼!?
「虹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顧紫芋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骨頭。現實和記憶不停的交錯,而混沌的他無法分清這一切。南宮唯的臉孔覆蓋上了一張清麗的容顏,那含羞帶怯的微笑是他所痛恨的。
「紫芋!?」好大的力量,南宮唯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感覺到手骨的疼痛不堪。紫芋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恐怖,那樣充滿仇恨和冰冷的樣子是她所陌生的。而且——
虹霓——
那是女人的名字啊,那究竟是誰?
「小唯!」遠遠傳來焦急的聲音,她混沌的大腦已經準備罷工。那好像是狐狸的聲音呢——她自嘲的笑了笑,感覺到世界離她遠去。
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和紫芋親親熱熱的在一起,玩的很開心。紫芋溫柔而美麗的樣子是那麼的滿足,那麼的動人,讓她的臉頰紅了一大片。而紫芋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氣息是那麼的好聞,喔——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她看看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雪白的美麗的洋裝,是她永遠不會穿上去的。摸摸腦袋,那一頭烏亮的長髮也不應該是她的。她的頭髮不是一向都是很有個性的短髮嗎?鏡子呢?鏡子呢?照照鏡子,卻看不見自己的臉孔。
鏡中的女人是沒有五官的。
她慌張的找尋著紫芋,想問問自己的臉到哪裡去了,卻看見美麗的戀人綻出一朵溫柔的微笑,用低沈悅耳的聲音喊著陌生的名字。
「虹霓——」
南宮唯猛的睜開眼睛,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好恐怖的夢——她張大眸子,驚魂不定的看著周圍的擺設,這才確定那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而已。在夢中,她變成了叫「虹霓」的女人,而紫芋——
紫芋他居然對她微笑,那樣溫柔的叫她的名字。
眼睛中開始醞釀淚水,她不發達的淚腺開始肆虐。紫芋,他居然喜歡別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手指在潔白的被上探索,沈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女人絲毫沒有發現周圍的異樣,直到手指碰觸到了什麼東西才回神。
這是什麼東西?柔滑的彷彿絲綢一般,卻帶有熱乎乎的溫度。那滲入鼻端的熟悉香味似乎是夢中聞到的呢。回頭看看,大睜的眸子彷彿要掉出來一般死盯著枕邊人。
烏黑的秀髮凌亂的散落在絕色姿容旁邊,緊閉的睫毛長且翹,帶有無限魅力,半敞的襯衫下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光潔的皮膚引人暇思。第二次見到的睡相比第一次看見的更加多了一種致命吸引力,讓人臉紅心跳的性感魅力。
誒!?等等!!
現在顧不得什麼致命吸引力!南宮唯的眸子因為眼前看見的奇景而再度掉落,雙手也開始不安分的上下摸索。
平坦的肌膚是那樣的柔順好摸,手感十足,但是這並不是令她吃驚的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原因。
沒有胸部——
她顫抖的雙手撫上自己雖然不大,但是還是有的小巧胸脯,圓睜的眼眸更加的驚恐。
沒有胸部!!那下面一定有——
秉持著求知心切的好精神,顫抖的手意欲往被子下面探索。真相!真相!她需要知道真相!
「我可以告你性騷擾的。」
天籟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色魔的舉動。大睜的黑眸對上慵懶的神色,絕色美人已經撐起胳膊,戲諧的看著她色狼一般的手。
「紫芋!」
他清醒的正好!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可惜喪失了親手驗證的機會,但是當面澄清也很不錯!南宮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睜的眼眸死死盯著他迷死人不賠命的美臉,「你不是女人!!?」
顧紫芋優雅的擦擦沾在自己臉上的口水,十分有耐心的解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女人來著?」
「可是你的臉——」遲疑的眼光掃視著他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手上還不忘記騷擾吃豆腐。
「法律規定男人就不能長這樣的臉孔?」他淡淡的回答,完全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反而還十分享受她手掌的觸感。
恩,雖然不如別的女生那麼細滑,但是也和男人的粗糙不同。那特殊的感覺和手掌中因為練武磨出來的細繭別有一番味道。
「你真的不是女生!?」不會吧!?老天對她這麼好!!?
「真的。」他平平淡淡的回答。
「真的真的不是女生!?」
「真的真的不是。」
「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女生!?」
「真的真的真的不是。」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女生!?」
「——」
他氣結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子,怎麼?他不是女生那麼讓她失望嗎?這樣顛三倒四的詢問,煩不煩啊?
「你非要親自確認是不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口吻提醒著她不久前自己的罪行。
「真的可以!?」一聽到這句話,南宮唯的手馬上彷彿有意識一般的伸向某個要命的重要部位。
恩?直到手自動自發的做了某件要命的事情以後,她才驚覺自己幹了些什麼!她抬起頭看向對方似笑非笑的容顏,又看看自己闖禍的手,以及手中異樣的觸感,這才大驚失色的鬆開了手掌,並且附送一張可以媲美猴子屁股的通紅容顏。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支吾了半天,她才開了這麼一個話題,卻因為心慌加上蹩腳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顧紫芋看著她火山爆發一般的臉頰,一股柔情湧上心頭,而行動也充分表明了他的心情。大手撫摩上那紅蘋果一樣的誘人,引得低垂的頭顱更加點到地下去。
南宮唯面紅耳赤,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紫芋特有的香味通過他的手傳達到她的鼻端,那感覺讓她眩暈不已。大腦全面罷工,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大知道了。
「對不起——」
低低的嗓音打破一室靜逸,激起片片漣漪。
南宮唯猛的抬頭,驚訝的看著一臉愧疚的顧紫芋,大嘴也開始合作的問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麼你要道歉?」
顧紫芋看著她手腕上的淤痕,明媚的眸子暗淡下來。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柔嫩的肌膚,讓本來有清晰紅痕的皮膚暈紅一片。這戀人間親密的舉動更加讓南宮唯心頭小鹿亂撞,不知今昔是何年。
知道了紫芋的真實性別以後,她似乎變的更加的敏感了,甚至就這樣的肌膚碰觸就讓她的心臟爆裂,血液逆流。
老天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居然讓這樣一個絕色佳人是異性,更成為她的愛人——
等一下!愛人!?
腦海中電光火石一般的浮現剛才的夢境片段,那叫「虹霓」的女人和紫芋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錯把你當成了虹霓,居然還這樣對你,實在是對不起。」
愧疚寫滿了顧紫芋絕色的臉,那一幕痛苦的回憶讓他擔心不已。為什麼虹霓的陰影還這樣糾纏著他?已經整整三年為什麼還忘不了那抹幽魂?
虹霓——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多久?
「虹霓究竟是誰?」反抓住他的手,南宮唯急急的詢問。這件事情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看到紫芋這麼憔悴,這麼傷心,她不能坐視不理。她發過誓的,絕對不可以讓紫芋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沉默著,顧紫芋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那痛苦而緊簇的眉頭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憔悴。大手反握著她的手掌,溫度一下子下降到體溫以下。沒有說話,整個寬大的房間裡面更加的靜逸,聽的到的只有鬧鐘的滴答聲,和兩個人略顯粗重的呼吸。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驚醒了兩個人,高荻椏「乓」的一聲將門踹開,打散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重氣氛。
「嗨!老大!復活了嗎?可愛的小椏椏來看你了!」
歡呼雀躍的聲音在看到床上的兩人時嘎然而止,狐疑的目光順著兩個人驚訝的臉色掃到了顧紫芋赤裸的胸膛,凌亂的床單似乎向他昭告著什麼,快要掉出來的眼球最後定格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高家狐狸綻露出一抹曖昧的笑臉,然後慢慢的關上門,不久以後就聽到他驚死人不賠命的雷公聲。
「媽媽咪呀!!我下注贏啦!賭紫芋把持的住的赤鳶、澄海、藍桑拿錢來,綠夜過來抽成!」
「那個變態王八蛋!」
南宮唯一躍而起,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邋遢樣子,也管不了顧紫芋驚訝的眼神,現在的她宛如無敵女金剛,腦子中想的只有將那個活膩的死狐狸切絲磨粉,下鍋油炸!
「小唯——」驚訝的話語在砰然巨響聲中消失,顧紫芋啞然的看著那暴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伸出來的手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轉變成莞爾,最後苦笑出來。
誒——他這個情人啊——
「高荻椏!」
急速奔跑的腳步在一記惡狠狠的踢擊下停滯,高挑的身體神准的和地面做第一類接觸。揉揉自己可憐的恐怕已經變成肉餅的鼻子,哀戚的眼光求饒的看著地獄女煞星。
「老大——你好狠毒——!」
「我狠毒!?」南宮唯一腳踩上那顆礙眼的大頭,森森白牙足以媲美傳說中的殭屍,「你個王八蛋,三天不揍就皮癢癢!誰讓你造我的謠!?嫌活的太久膩歪了?好!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惡狠狠的鐵沙掌光速一般的打向高家狐狸礙眼的大頭,對方慌忙搬出如來佛祖觀世音。
「綠夜!救命啊!」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影子神准的襲向南宮唯憤怒的臉。猛的一抄手,她瀟灑的接過偷襲的暗器。沒有預料到的東西引發了她一連串的噴嚏,立刻鼻涕眼淚口水糊滿臉,連東南西北都分不出來。
「小唯,你醒過來啦。」溫柔的聲音伴隨著同樣溫柔的笑臉出現,夏綠夜手捧著一大堆火紅色的夜合歡站在高荻椏的身前。
「綠夜!」一看到佛祖顯靈,高荻椏忙不疊的跑到他的身後,死到臨頭還不忘記露出一隻狹長的狐狸眼偷窺自家老大的舉動。
「哈欠!綠夜,把那個——哈欠哈欠!」花粉敏感症全面爆發,南宮唯的鼻子立刻成為污染源頭。
「這個?這是我剛剛從花房裡面挑選出來的夜合歡,很漂亮吧?」壞心眼的學生會會長笑著一張溫柔的臉,十分卑鄙的將那一大堆除蟲劑向可憐的「害蟲」貼近。
「哇!哈欠哈欠!綠夜——哈欠!我們——哈欠——近日——哈欠哈欠!」
「今日無冤。」夏綠夜體貼的接話。
「往日——哈欠哈欠!」
「往日無仇。」高荻椏理解的搭腔。
「為什麼——哈欠哈欠!要這樣——哈欠!整我!?哈欠哈欠!!」完蛋了,打了太多的噴嚏,讓她的鼻黏膜都開始疼起來了,要命!
「這樣啊,我不太清楚耶。原來你對花粉敏感啊——」笑著一臉無辜,夏綠夜將手中的禍害移交給躲在後面的高家狐狸,並且會意的交換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該交班了。
「那,手絹。」一條淡綠色的帕子體貼的遞到鼻涕蟲面前,南宮唯含混的說了一聲「謝謝」,馬上就開始抹了起來。
「你有話問我嗎?」
擦臉的動作嘎然而止,疑惑的眸子詫異的看著笑的一臉溫柔的男孩,「什麼意思?」
「你還有很多話是不能和紫芋說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夏綠夜微笑著看著她狐疑的眼光,呵呵,這個孩子把什麼都寫到臉上,真有趣!
「你知道?」確實,她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紫芋,但是太多太複雜反而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而且看到紫芋那麼痛苦,她也不想開口。
那種扭曲的悲哀神色,讓她從心底深處難過起來。
「當然,我和紫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其它的人則是上了中學以後才認識的。」夏家和顧家一向是世交,這是所有上流社會都知道的公開秘密。
「那麼你一定知道虹霓是什麼人啦?」疑問迫不及待的衝出口,意識到自己實在太心急的南宮唯慌忙遮住大嘴,而臉頰也很合作的紅了一大片。
出人意料的,一向以整人為樂,以「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痛苦之上」為座右銘的夏家帥哥居然很難得的沒有嘲笑她,反而扯出了一抹哀戚的微笑,悲哀的讓南宮唯以為世界要倒塌!
媽咪呀!居然讓一向乖僻的綠夜都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虹霓究竟是何方神聖!!?
「虹霓是我妹妹,是夏家唯一的女孩子。」
淡淡的聲音訴說著爆炸性的事實,嚇掉南宮唯下巴的同時,夏綠夜扶扶鼻樑上的眼鏡,將過往的悲劇全盤托出。
「這是一個大概很平常的故事。」
他淡淡的說著,思考著該用怎樣的字眼來描述當時所發生的悲劇。
「事情發生在三年前,那時候我和紫芋都是初三的學生,而虹霓和我是雙胞胎,所以也和我們在一起。十五歲的她有著絕美的容顏和天籟一般的聲音,一下子就讓紫芋墜入了情網。」
「可是,也許是夏家的遺傳問題,我們這些人都有著和外表不同的性情。」
「這個我理解,就像你和高荻椏,外表斯文內心險惡!」南宮唯心有慼慼焉的點頭,她可是他們兩個連手的最佳受害者啊!
「是喔!」合作的送她一個大白眼,好不容易搞出來的哀戚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夏綠夜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茫然無知的笨蛋,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你要是想知道就給我乖乖的閉嘴!」
「是——」小小聲的回答,女俠客不得已屈服在惡人的淫威之下。
「虹霓是一個擁有天使外表,卻是惡魔心腸的女孩子,她用她甜美的外表和偽裝出來的溫柔征服了紫芋的心,而夏家狡猾的天性讓她成功的掩飾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接近紫芋根本就不是喜歡紫芋,而是奉我哥哥的命令接近紫芋。」
「因為紫芋是跨國集團顧家的唯一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