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氣息,柔軟的身體,溫柔的笑臉,以及時不時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如果在臨死前能夠再見他一面就好了……
「初音!」
尖叫聲撕裂了沉悶空間,被踹開的大門後出現的是先前還在想著的人,冷初音抬起頭來,無法置信的神情映人那雙充滿了驚喜、恐懼滿是矛盾的金棕色雙眸中,隨後嬌小身體撲上來,緊緊抱住她的脖子。
「初音!初音!嚇死我了,你好不好?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傷?」
冷初音嚇傻了,徹徹底底被那傢伙不要命的行動嚇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這個銀行不是被搶劫的匪徒侵佔了嗎?這裡現在應該相當於龍潭虎穴啊,那些警察也不會放任一個普通市民衝進來的是不是?可是為什麼小熊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衝出來抱住自己大叫大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臭小鬼!你怎麼進來的?」
司羽綺的陡然出現讓那些歹徒愣了愣,隨後破口大罵起來,手槍抵到了他的後腦。這情形讓冷初音心中一凜,下意識地伸手將他抱緊。那雙曾經握住自己手指溫暖的手緩緩撐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隱藏在半長茶色頭髮之後的小臉綻放出安撫意味十足的笑容,隨後緩緩站起身來。
「我是來通知你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的……」
司羽綺擋在冷初音面前,笑容滿面地面對那些不管是體型還是力量都要強大上許多的男人們,毫無懼色。被他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成熟以及冷靜稍微嚇到,一種格外不祥的預感從冷初音心中緩緩升起。
那傢伙,想做什麼?
雖然知道他頭腦好人也很厲害,但是對方是凶殘成性的歹徒,他是絕對不會有勝算的!
「司羽……」
向後擺動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聲,司羽綺面上依然沉穩地笑著,笑得讓匪徒的殺氣也緩緩沉澱下來。
「什麼好消息?這種節骨眼上還能有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你這小鬼信口開河,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啊?」
「不要這麼說啊,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這種做法無疑是讓自己一腳踏人棺材?」
「臭小鬼!你說什麼?」
「等等,聽他說完!」先前制止那個暴躁匪徒的男人擋在同伴身前,一雙蘊藏了冷靜甚至是冷酷的眼睛靜靜盯著看起來胸有成竹的司羽綺,從面罩上彎曲弧度似乎可以看到他輕蔑的笑容,「小鬼,看來你是不清楚情況,打從我們決定幹這票買賣開始,就抱著隨時喪命的打算。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你怎麼從那些礙眼的警察眼皮下闖進來的,但是你進來就不要打算出去!」
似乎預示著什麼可怕事情的發言讓地上蜷縮的人質們更是瑟瑟發抖,冷初音臉色一僵,站起身來,和司羽綺並肩站在一起,伸手抓住他的手,緊緊握住。
感覺的到他身體的細微顫抖,也知道他的手心中滿是細密汗珠,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笑著,用清雅的聲音緩慢說出惟一的生機。
「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觸犯了我國刑法,以你們現在的行為,恐怕是死定了吧,但是你們真的想死麼?」
司羽綺冷冷一笑,冷初音卻感覺到他的手指反抓回來,緊緊握住她的手。從兩手相互碰觸的指尖,幾乎可以感覺得到血液流過血管,直衝大腦。如果棋差一招,那麼就會全盤皆輸。那麼不光是司羽綺和自己,身後的那些人全部都得死。
「哼,你說的我們自然都清楚,但現在我們不想聽你廢話……現在距離警察送車子來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如果他們做什麼手腳的話,這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為首的男人冷冷一笑,手槍指向司羽綺的額頭,「只要我手指一動,你這送上門來的小鬼就是第一個犧牲者,等到陰間再好好向閻羅王去發表你的意見吧。」
司羽綺閉上眼睛,唇邊卻泛起微笑。這一笑讓原本還有緊繃感的絹白容顏一下子舒展開來,柔和如春日微風。但是這種笑臉在這被用槍指著的時候綻放,卻是說不出的詭異。他身邊的冷初音猛地全身一震,感覺到一股寒氣席捲而上,說不出的難受。
對了,很久以前曾經聽說過,只要小熊被惹火或者是他正打算作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作劇時,總是會露出一張牲畜無害的溫柔笑臉,被飽受其害的那些人稱之為「惡魔的微笑」。
這麼說……該不會……
冷初音忍不住偷偷看了對面的搶匪一眼,看到對方也是一副詫異不已的神情,顯然也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感到不解。
「笑什麼笑?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吶,也不是,這個世界上誰會嫌自己活得長呢?我只是想讓大家都活得更長罷了。」
就算是白癡也能聽出他話中有話,三個匪徒對看一眼,隨後由拿槍指著他的匪徒開始向話。
「你說啊,你想幹什麼?」
司羽綺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那些因為害怕而蜷縮成一團的人們。
「看看這些人害怕的模樣,如果警察真的按照你們的要求弄來了車子機票,你們難道真打算把他們都殺光嗎?一共二十二個人,當然,加上我二十三個,等到全部殺光的話,你們已經拖延了很多時間,更何況如果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那些警察絕對不會容許你們就這麼逍遙法外的是不是?為了警爵的尊惡,哪會那麼容易就聽你們的話?如果他們在機票、簽證或者是車子上做什麼手腳,恐怕你們還沒有逃出三十公里,就被抓回去了。這種時候你們要怎麼辦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他這番大膽言論震住了,人質們吃驚地抬起頭來,恐懼眼神彷彿祈求又彷彿控訴一般盯著意圖殺掉他們的匪徒,以及那個說得頭頭是道的少年。匪徒相互交換了眼神,隨後轉過頭來,目光已經大不相同。
「著起來來了個頭腦不錯的傢伙……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們也不是那麼蠢的人。到時候我們會挑選一個人質,隨後帶著一起上路。」
「那麼那個人質的身份就很重要了不是麼?」
司羽綺微微淺笑,狡黯的光芒在金棕色眸子中閃動。
「一個無足輕重的學生和一個商界鉅子的孩子,哪個更重要?」
他一句話就奇跡般的改變了對方的目光,知道內情的冷初音詫異回頭,看到的就是司羽綺鎮靜如常的神情。
「你們也知道我是通過了警察的重重包圍進來的吧? 那麼我的身份自然很特殊……我這麼小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也不可能是警方的特殊部隊成員什麼的,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我是IT界巨頭蘇棋的獨生子蘇冰嘯,這個身份地位夠特殊了吧?」
蘇冰嘯!這小子居然……
「不,他是……」
冷初音下意識地要說出實話,卻不料握住她手的手指緊了一下,只見司羽綺面上依然保持微笑,看不出有什麼不妥。這傢伙,他想以身犯險是不是?該死的……
「想清楚吧,一個商界鉅子的孩子是不是很有利用價值?你們除了搶劫銀行的款項以外,大概還可以要挾我老爸得到一筆巨額贖金,而且我這麼瘦弱,一路上你們也就不用擔心我做什麼手腳了?而且我還會十分配合幻這樣不錯吧?不管怎麼想都是……」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突然跳出來個傻瓜說自己是企業鉅子的孩子,你以為我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嗎?況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該不會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槍毫不留情地指向他的笑臉,司羽綺閉上雙眼,拒絕洩露任何情緒。
「現在已經不是懷疑不懷疑的問題了,就算我的身份是假的,一個合作的人質總比一個隨時都想出花招的人質好得多吧?我之所以自願作人質,自然有我的原因……」
「我不容許!絕對不行!」冷初音打斷了司羽綺的勸說,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小子,你反對什麼?啊?找死嗎?」匪徒正在那邊思考,這時候被打斷自然很不高興。而司羽綺也在看著她,那雙緩緩睜開的金棕色眸子彷彿黃昏的海洋,動人心魄。看到他這副無畏且溫柔的神情,就算知道他手段通天,但是該擔心的司羽綺還是會擔心啊。
「你……你怎麼這樣?你知不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啊?笨蛋!你不可以這樣……」
「那麼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做人質,看著你死嗎?」
司羽綺一句話就讓冷初音住了口。雖然知道他這樣做的動機,雖然知道他為什麼會冒著危險衝進這裡,但是卻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出來還是讓自己無法呼吸。眼睛有些模糊,淚水朦朧了視野,冷初音咬緊嘴唇說不出話來,那原本只會讓人聯想到「嬌小」的身形這一刻看起來居然比所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大。
「我不想你死,你知道嗎?當我聽到白羽說你被困在這裡的時候,我的呼吸都差點停止了……我知道你不喜狄我,和我交往也是被迫的,我刻意漠視這一點,心想著如果相處久了,你說不定也會愛上我。其實我在大賽上並沒有像別人一樣被他的歌聲弄得糊里糊塗,正如他對我的歌聲免疫,我對他的聲音也是如此……我裝著神志恍惚去吻你,心想著這樣就能讓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屬於我的,可是你逃了……我也明白了。」
緩緩轉過頭來,司羽綺將緊握著她的手的手指鬆開,就此別過。
「感情是勉強不得的……再見……」
最後看到的還是他的笑容……
一開始遇見的時候,他的微笑在大雪中是如此清晰,之後第二次、第三次……那無邪的笑容就此糾纏不清,就連事到臨頭說「再見」的時候還是那副笑容。為什麼你可以笑得出來?又為什麼你會這麼的喜歡我?
為什麼?
明明他近在咫尺,卻偏偏彷彿遠如天涯,她想伸出手來去抓他,卻怎麼抓也抓不到。.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了,你們趕快釋放人質……」
外面的擴音喇叭喧囂著,打破他們之間的迷咒。匪徒大喝一聲,將司羽綺一把抓住,拉到身邊,也讓冷初音好不容易伸出的手指抓了個空。
大門被狠狠踢開,歹徒手中的槍抵在司羽綺的太陽穴上,粗壯手臂禁錮住他的纖細脖子,男人將他半拖半拉著弄出了門外。
被挾持就等於必定會被殺死,冷初音想要衝出去將他奪回來,卻被一把手槍抵了回來。
「你那麼願意和你的小情人一起死嗎?哈哈,可惜老天不給你這個機會……哈哈哈哈!」
眼看著淺色髮絲被淹沒在越野車中,冷初音飛快地衝向門口,向著絕塵而去的車子直追過去。
「司羽綺!司羽綺!」
可才沒幾步,她的身子就被人抓住,她似乎聽見蘇冰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叫她不要追過去,但是現在她什麼也聽不進去,什麼也感覺不到。那個用強硬無賴手段撬開她的心房的人,居然在在這時候離開。為什麼偏偏要在自己好不容易發現喜歡上他的時候離開……
為什麼?
2004年2月13日下午一點,三名持槍匪徒搶劫位於T市惠新路東側的銀行,挾持人質二十三人。
2004 年2月13日下午三點二十五分鐘,歹徒擺脫警牙事的跟蹤,抉持綠蔭大學學生司羽綺逃亡。
2004年2月16日上午九點十三分,據群眾舉報,在位於西郊的高速公路下方的草地上發現匪徒所乘之越野車,三名一歹徒全部死亡,人質身受重傷。
2004年2月16日上午九點四十五分,司羽綺被送往市立醫院進行急救,於下午兩點三十分脫離危險期。
隱約聽到門「喀嗒」響了一聲,冷初音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睡著了。
撐起半趴在病床上的身子,視線一片模糊,她這才想起眼鏡沒戴。修長手指摸索著尋找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東西,卻不料聽到了來人性感聲音。
「你還在這裡守著啊?」
玫瑰花混雜著香水的味道湧人鼻腔,讓冷初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
沒有說話,她摸到眼鏡之後戴上,眼前的世界頓時澄明一片。抬起頭來,蘇冰嘯讓人幾乎窒息的華麗美貌瞬間映人眼簾,但冷初音只是掃了一眼,隨即轉過頭去。透過雪白紗簾,窗外淡金色光輝籠上病床上宛如沉睡一般的人,司羽綺睡顏恬靜,淡茶色髮絲散亂在雪白枕頭上,越發顯得單薄可憐。
挾持他的人質在逃亡的路上全部死亡,司羽綺身受重傷,雖然已經脫離危險期,但還是一直昏迷不醒。從2月16日他被送人醫院以來已經過了三天,每天冷初音都來探望,一直到超過探視時間才會回去。
學校那邊體諒她的心情,父母也拿這個難得固執的女兒沒有什麼辦法,也就放任她去。一來二往就連司羽綺的家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所有來探望的人都知道少年為了情人自願成為人質的感人事跡。
當日報紙大篇幅報道了這次銀行遭受搶劫的重大事件,獲救的人質繪聲繪色地將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全盤托出,再加上記者那刨根問底的可怕功夫,很快的,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清二楚了。現在媒體上最熱的話題就是他們足以感動任何人的真愛,以及等到司羽綺清醒之後的兩人關係進展間題。
綠蔭大學這兩天簡直就是被媒體包圍中,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出來.但是這也就是校長放任學生會會長跑來天天探病的最主要原因吧。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避諱什麼了……
司羽綺是如此的喜歡她,而冷初音也在那件事中明自了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所以現在的她並不會逃避。 看著那張恬靜容顏,冷初音百感交集,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緊緊握住。
「現在綠蔭簡直就是一團大亂,太可怕了!那些記者不知道搞什麼,連娛樂版的都來採訪,簡直就是把這次的銀行遭搶事件當笑話來看啊!我已經動用所有關係,才好不容易保證了這所醫院的清靜,要不然這傢伙也不能這麼安逸地睡在床上啦。」
蘇冰嘯將玫瑰扔到桌上,和小熊眼睛酷似的金棕色眸子滿是怨恨,惡狠狠地瞪向什麼都不知道的司羽綺。
「對不起,我……」
冷初音抬起頭來,眼鏡下的黑眸飽含歉意地看向對面的艷麗美人。她當然知道他為自己做了多少事,但是……但是她已經選擇了司羽綺,所以也只能對蘇冰嘯說聲對不起。
「啊?啊!無所謂。」
蘇冰嘯揮揮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而讓冷初音怔住。
「沒關係,反正我也達到了我的目的,嗯……怎麼說呢?我們算是各有得失吧!」
他這番話更是讓冷初音彷彿墜人迷霧之中,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發生,卻又無法窺視其中端倪。看她愣在那裡,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蘇瑰嘯乾咳一聲,用更凌厲的視線瞪了回去。
「找個瓶子把這些花插起來!」
「……」
沒有說話,冷初音從桌上拿著瓶子走到門口、隨後體貼地關上大門。直到房門發出「喀嗒」一聲響,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緩緩走遠,蘇冰嘯才冷冷一哼,蜷起手指往沉睡中的司羽綺額頭上彈了一指。
「還裝睡?起來有話和你說!」
「好痛……」
撫摸著被彈紅的額頭,司羽綺嘟嚷著睜開眼睛,就對上青梅竹馬似笑非笑的容顏。
「混蛋,你倒是睡得舒服,你可知道我為了你的事吃了多少苦?」
「對不起,我也知道老是麻煩你不對……」
司羽綺撐起身子,臉頰飛起兩片紅雲,說不出的可愛。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被那種靦腆的微笑迷得神魂顛倒,但是對那個早就免疫、並且對他的本性瞭若指掌的蘇冰嘯,一點效用都沒有。
「話說回來,那幾個匪徒到底是怎麼死的?這次你玩得實在太過火了,我都有點擔心……」
「吶?小冰你擔心我哦?好開心哦……」爪子試圖抓上對面艷麗美人的袖子,小熊笑意盎然,蘇冰嘯卻一揮手,不買他的賬。
「不許那麼叫我!」
「呀,好過分哦,這可是我們從幼兒園開始的稱呼呢,你還不是叫我小熊?」
委屈的聲音彷彿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你本來就是頭熊!天一冷就想睡覺,長得也像圓滾滾的熊……不是,你別岔開話題,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幾個人不是眼看就要成功逃脫了麼?為什麼會……」
「你不是在學生會聯盟裡面待得很久了嗎?好像從你很小的時候起,你老爹就讓你學厚黑學了吧,對於人性還是不明白嗎?」司羽綺看著手指,淡淡地開口,「人性不就是一個『貪』字?本來一個成功的搶劫團伙,必然有精明的主犯、光有力氣沒大腦的從犯,還有負責偵察以及一些瑣碎工作的夥計,當然就算搶劫成功以後,每個人所得到的部分也不平均。只要稍微利用這一點人性上的弱點,挑撥一下就可以了。不過事情居然鬧到那個分上,就連我也牽扯了進去,還真是有些想像不到……」
「你這個笨蛋!」蘇冰嘯簡直快被不知道是聰明還是愚蠢的想法氣死了,「你是白癡嗎?那些人都是窮凶極惡的傢伙啊,笨蛋!大笨蛋!萬一你出個什麼事,你以為我會原諒自己麼?你以為嵐流、小颯會放過我麼?笨蛋!我、我氣死了!!」
「好嘛……不要生氣了,好歹這次我也幫了你的忙。」司羽綺一笑,一副親暱的模樣看得人雞皮疙瘩四起,「最起碼小嵐不會再纏著你不放了,那孩子終於可以學會自立了……」
「你還說?」蘇冰嘯狠狠瞪他一眼,忙著把他的身子扒拉到一邊去,「如果不是為了嵐流,我才不會答應你那個爛到底的主意呢!追女人,而且還得暫時離開帝林,陪你演戲、在七校聯盟那些傢伙面前搞出那些噱頭來,尤其是在知道她被匪徒挾持的時候,還要演戲!不對,那時候有一點是認真的緊張,真是……尤其是到了最後!你知不知道和媒體打交道有多討厭?這下子全市的人都知道那傢伙是你女朋友了!我和你說啊,我為了這件事已經欠了老爸一堆人情,另外還有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羽……天哪,你害死我了!還說什麼如果沒有點刺激的話,那女人永遠都不會注意到你的存在,你白癡啊,居然想出這種方法!!」
「可是我看你玩得也很高興啊!」一說到這裡司羽綺就忍不住火大,「看你對初音那種追求法,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呢!對了,該死的你居然還摸了她的腿!」
蘇冰嘯冷冷一笑,昂起下頜,大有「你奈我何」的氣勢。
「不管怎麼說,戲演得像不就好了?況且也難得抓到你的把柄,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話,怎麼對得起我自己?況且你這傢伙利用了我這麼多次,我欺負你的情人一下有什麼不好?」
「真討厭,如果你再敢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抓住他手臂的手指用力,司羽綺笑得雖然一如往日溫柔,但是寒氣混雜著殺氣從依偎過來的身體上散發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你這笨蛋,你以為我會怕……』
一陣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蘇冰嘯即將說出口的話,他氣急敗壞地揮開小熊的胳膊,氣沖沖地抓起手機。 「我是蘇冰嘯!啊,白羽啊……嗯嗯,什麼?」
他猛地拔高的聲音讓司羽綺耳朵「嗡」的一聲險些失聰。
原先還鎮靜自若、威風凜凜的高傲美人一下子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十分狼狽地跳了起來!
「小熊,我先走了!該死的那傢伙居然給我出這種事!」
「冰嘯,怎麼了?」被他這種幾百年難得一見的慌張神態嚇到,司羽綺情不自禁鬆開手。ˍ
「嵐流那傢伙,居然學冷初音離家出走!該死的!」
伴隨著咆哮聲轟然而開的大門後所出現的人,讓蘇冰嘯和病床上的司羽綺全部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啊!」
高挑身子全身寒氣緩緩流動,低垂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聲音有著明顯的憤怒。
「那個……這個……初音……」
生平第一次,做什麼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少年說話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司羽綺僵硬著笑臉,慢慢從病床上爬起來—反正現在再躺回去裝昏迷也來不及了。本來還想讓初音再好好多照顧他幾天的,沒想到現在功虧一贅……
在兩個人又驚又恐的目光中緩緩抬起來的俊秀容顏上居然不是怒容,反而是意想不到的奇景。從來沒有笑過起碼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都沒見那座冰山笑過—的容顏上居然帶著微笑,唇角上揚著,那柔和如春風的笑和司羽綺平常的笑顏壓根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散發出來的壓迫感都相去不遠。
司羽綺只感到全身凍結,冷初音身上散發著的恐怖氣勢,讓他就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看起來學生會會長當多了,還是積累了一定的威嚴,只是,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好、好可怕……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一見時機不對,蘇冰嘯立刻拔腿就溜,偌大的單人病房裡面只剩下情侶二人組。
「那個……這個,初音,你也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冷初音冷冷哼了一聲,掉頭就走、司羽綺慌裡慌張地追了過去,險些撞到被女朋友甩手拉過的門板上。
那臭小子……
該死的混賬!
冷初音咬牙向前走去,只聽到身後哀怨的聲音「初音」「初音」地叫著,好不可憐。
到了最後還撒下圈套戲弄我,該死的傢伙,不用詭計就不會好好談戀愛了嗎?說到底,自己還是逃不脫,還是被他編織的重重情網套牢了啊。沒想到就連冰嘯的追求都是一局棋,不過這樣也好,也不知道是被他騙得習慣了,還是對這種複雜情況鬆了一口氣,意外的冷初音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生氣。
不過他既然敢戲弄自己,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客氣的一直容忍他了不是。
等著瞧吧,司羽綺,看看我們誰更厲害!
唇邊揚起微笑,滲透了些許的不懷好意,冷初音轉過身來,讓跌跌撞撞的可愛身影跌人懷中,隨後緊緊抱住。
反撲遊戲就此開始……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