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舔舐過她的耳,蜿蜒而下來到她白嫩的頸,畢之皓幾番啃咬、吮吻,微微的痛混著麻癢,讓懷中的女人忍不住發出小貓似的細鳴。
「小雯,」他的聲音粗嗄,緊貼在她耳邊警告時,唇還忍不住的輕嚼。「阻止我,否則我會——」
「放開我!」
女人的聲音突然亮起,但卻不是來自懷中,而是發自蹲在緊擁的兩人旁,雙手撐著下顎看戲看得正高興的畢之晚。
「我是替她說的。」見畢之皓雙眼凶狠的瞇起,她急忙指向整個人埋在他懷中,只露出一雙桃紅耳朵的小雯。
「你要她阻止,可是我看她已經被電得七暈八素說不出話來,所以才好心——喂!之皓,你別動手動腳的,我可是你——」
「姊」字還未出口,畢之晚已被自家老弟拎進屋裡。
將手上大殺風景的傢伙往屋內一丟,再大力的將門關上,畢之皓拍了拍手後才回頭。見到月光下小雯羞澀而美麗的身影,幾乎又要克制不住的上前蜜吻。
甩了甩頭,也甩去眼中殘留的慾望,他僅是握住她微顫的小手,唇靠向她耳邊情話不斷。
到他捨得放走這惹人憐的小女人時,已是近一個小時後,而背靠著門板坐在地上的畢之晚,也早就等得整個人昏昏欲睡起來。
門一開,畢之晚差點像顆球似的朝後滾,勉強止住身子,抬頭就見畢之皓像根本沒看到她似的,逕自跨過她擋路的身軀,舉步往樓上走去。
「之……之皓。」快速的爬起身,畢之晚跟在老弟身後一臉謅媚樣,雙手像猥瑣小人似的交互摩挲,討好地叫道:「之皓大帥哥……」
門當著她的面碰然關上。
摸摸差點被撞塌的鼻子,畢之晚像只小狗似的耙著門,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大概是被她煩夠了,畢之皓沒什麼好臉色的打開門。看她利落的竄過門縫、鑽上沙發的模樣,讓他幾乎想丟根骨頭給她啃。
關上門,他一面走回書桌前一面罵:「下次我跟小雯在一起時,你再來打擾看看,我非把你……」
聽著他的威脅,畢之晚只是傻笑。被他警告過幾百遍了,也沒見他真的動手扁過她。
不過等畢之皓說完,她還是意思意思的抗議一下。
「是你自己要人家阻止的……」
「你豬頭啊!」畢之皓轉頭瞪她。「男人在那種情況下說那句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希望女人別真的照做,誰會真的想被阻止啊?」
「那剩下的百分之零點一呢?」她很有求學精神的追問。
「要不是聖人,要不就是X功能不全。」畢之皓下結論。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在心裡記下。
見老弟臉色沒那麼難看了,畢之晚忙逮住機會開口。
「之皓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她終於明白自己是生了什麼病,她終於理清為什麼薩齊能引起她這麼多陌生而奇異的感覺。
她喜歡,甚至是愛上他了。
所以才會總是惦著他,所以他的影子才會總在她心裡徘徊不去,所以才會——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唇——掛念著那個僅只是輕觸的吻。
於是便越發不能忍受在他面前的自己。
聽他誇讚她,她的心就痛得難受;看他溫柔而疼惜的眼神,就會想他看的是誰?
真正的她?或是外表的那分虛假?
她不要他喜歡溫柔、美麗、有女人味的畢之晚,她要他喜歡這個自己——衝動的、粗枝大葉的、好像沒什麼優點的傢伙。
他會喜歡嗎?
「不可能。」
聽完她的問題,畢之皓殘忍地回答。
看她嘴一扁,好像隨時要放聲大哭的模樣,他才不甘不願的接了一句:「開玩笑的啦!」
從小,只有自己可以讓姊姊又哭又笑,整得她被賣了還幫著數鈔票;從小,只有她總是擋在幼時多病的他跟前,替他打倒那些膽敢嘲笑他的蠢小孩。
時光茬苒,隔壁的蠢小孩成了他的莫逆之交,小時在他心裡像個英雄人物般的大姊,也有了喜歡的男人了……
心裡突然湧起對薩齊的不滿,可是迎上老姊充滿希望的眼,他也只得勉強抑下。
「你有你的魅力,薩齊眼睛要是夠亮的話,就絕不可能不愛上你。」他難得真心地說。
對老弟這番話,畢之晚只是瞪大雙眼,隨即笑倒在地。
「之皓,你說的話好噁心哦!」
看著她,他心裡又冒出那種想把她拎起來往外丟的衝動。
「這麼說來,我那些前男友都是睜眼瞎子嘍?」畢之晚還笑個不停。
「那跟睜眼瞎子交往的人又叫什麼?」畢之皓一句話就堵住她的口。
「不談那些了。」畢之晚轉移話題。「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告訴他,我不是他以為的那種人,我也不想再假裝成一副小女人樣,他要能接受就好,要是不能——哼哼!」她故意冷笑兩聲。「我們就分手吧!」
「然後?」畢之皓皺眉看著老姊。
「然後,」她眼亮了,聲音也柔了。「我會再追上他的,以真正的我……」
「我該祝福誰呢?」看老姊誓在必得的模樣,畢之皓半自語道:「你?還是那個可憐的未來姊夫?」
畢之晚被那句「未來姊夫」羞得雙手亂揮,就這麼恰好一掌將他打得趴向桌面。
伸手將撞歪的俊臉扳正,畢之皓喃喃:「還是祝福你吧!薩齊。」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薩齊那傢伙卻不知怎的沒來上班,害得她只好趁老色魔不在,偷偷溜向隔壁業務一課。
探聽出薩齊是因感冒請病假後,她一面詢問地址,心裡已打定主意要殺到薩齊家去。問題在於要用什麼理由翹班——
乾脆也請病假好了。
主意一定,她忙裝出一副虛弱樣,預備等一會兒見到老色魔就提出申請。
一回到業務二課,葉澄急急拉過她。
「課長回來了,又在催他的咖啡,孫珍珍去泡了好久都沒回來,你可不可以去看看?」
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畢之晚又被人推出辦公室。沒辦法了,她走向茶水間,將頭探進小房間內。
「珍珍——」
孫珍珍霎時僵在那,手上的濕抹布還不斷滴著灰色的髒水——全滴進桌上的咖啡杯裡。
一時間,畢之晚也不知該說什麼,雖然她也很想在老色魔的咖啡裡加料,可是真撞到了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有些尷尬的。
總不能稱讚她做的太好了,然後上前一起為老色魔準備一杯料多味濃的特製咖啡吧?
最後還是可愛的蟑兄替她們解決窘境——
就見一隻黑色大蟑螂在空中盤旋兩圈後以優美的姿勢降落在桌面,而落點離孫珍珍只有寸許。
小房間內安靜了三秒,然後高頻率的尖叫刺耳的響起——「蟑螂!」
孫珍珍嚇得整個人直往後退,恰好跌進上前撲蟑的畢之晚懷裡。瞧她一手抱穩佳人,一手還能抓捲起報紙,啪的一聲打扁蟑螂,那態勢說有多帥就有多帥。
「……之晚……你……」孫珍珍呆看著她。「你不是也怕……」
「我現在不怕了。」不想多解釋什麼,畢之晚扶著孫珍珍起身,然後伸手抓起蟑屍的觸鬚,準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孫珍珍卻突然緊握著她手腕,讓已死的蟑螂跌進黑濃的液體中。
側頭看向她,畢之晚小心道:「這樣不會太過分嗎?」
「過分?」孫珍珍雙眼泛紅的怨道:「他做的才過分呢!」
歎口氣,畢之晚將死後還不得安寧的蟑螂丟進垃圾桶,回頭見孫珍珍已絕決的端起咖啡杯,她忙止住她。
「你別——」孫珍珍的眼閃現敵意。
「不是啦!」畢之晚指指杯子要她看。「你這樣端過去一定會穿幫的。」
咖啡裡浮沉著半隻蟑螂腳及其它不知名的殘渣,孫珍珍一看臉都白了。
「哪!」從她手中拿走杯子,畢之晚先用濾紙過濾後,再動手打了堆奶泡以遮住怪異的顏色。「這樣就好了。」
將杯子再塞回孫珍珍手中,畢之晚臉上笑得燦爛如陽。
「保證絕對沒人看得出這其中的玄機。」
感激地對她笑笑,孫珍珍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走向業務二課。
看著她的背影,畢之晚為時已晚地想—那杯怪東西……
應該不會毒死人吧!
事實證明,蟑螂腳加抹布水只會讓人拉肚子。
下午兩點,畢之晚徘徊在薩家三層樓別墅型住宅前,心裡不禁感謝起孫珍珍的特製咖啡。
托它的福,老色魔賴在廁所設法出來,代理課長二話不說就准了她的假,否則要等老魔點頭,可能得讓他罵爽了才行。
踮起腳尖朝門裡探探,整個屋子看來安靜無聲。
她知道薩齊和父母同住,而且雙親都在學校教書,他們會不會上班去了?那薩齊呢?
鼓起勇氣壓下對講機,等了許久,沙啞且帶著濃濃鼻音的男聲才響起——「誰?」
「是我,之晚。」聽出他聲音中明顯的不舒服,畢之晚急切地對著牆上的機器問:「你還好嗎?你——」
突然傳出一陣急咳,待咳聲停歇,薩齊才艱難地說:「你等會兒,我幫你開門。」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正當畢之晚開始擔心起薩齊時,門開了。
男人穿著睡衣站在門內,一雙眼昏昏沉沉,臉上則浮著不自然的紅暈。
「天哪!」畢之晚急忙跨進門,一邊將門關上,一面拉著他燙熱的大手進屋。
「怎麼會病成這樣?你去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
很享受被心愛的人這麼關心的感覺,薩齊主動牽著她上二樓,直接走進自己房間。
才在椅上坐下,畢之晚便瞪著他,然後不容反駁的指著床。薩齊只好乖乖地鑽進被窩,乖乖讓她替他塞好被子。
「你好香!」貪婪地聞著由她身上傳來的陽光香氣,薩齊低啞地說。
她臉一紅,裝作沒聽到他的話,自然地伸手覆上他的額。
觸手的燙熱讓她忍不住驚呼,她看進他渾沌的眼。
「你發高燒了!」
「我知道。」
喜歡她手上帶來的清涼,薩齊受用的輕歎,眼一閉,整個人幾乎要沉沉睡去。
「別!」察覺額上的清潤悄然離去,他伸手握住。
「別離開我。」
將手又貼回他額上,畢之晚看著這顯然與以往不同的薩齊。
或許是高燒讓他神志不清,可這個像個孩子般對她充滿依戀的薩齊,卻讓她覺得好心軟。
「看過醫生了嗎?」畢之晚不自覺的把聲音放柔。
薩齊搖頭。
「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好不好?要不要順便通知你爸媽?」
薩齊又搖頭,張開那雙深受高燒折磨的眼,他只是執拗的重複:「別離開我。」
「我不會的,只是打個電話。」畢之晚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擔心。「求求你。」
看著她許久,薩齊總算鬆開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動手打電話。
一見她掛上話筒,他的手又抓住她的,依舊要她覆回他額上。
「我還沒通知你爸媽……」
「他們不在。」薩齊半昏睡的喃喃。「去南部參加教學會議,明天才回來……」
不敢再出聲吵他,畢之晚靜靜地瞧著他的睡臉。
今天的他,少了以往的精明幹練,一向整齊的梳往兩側的發,如今鬆散的垂在額前,眼鏡擱在床頭,顎上還有隱隱的鬍渣,身上的睡衣也皺巴巴的。
這樣的他,哪還有一絲「完美先生」的影子,看來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落拓男子,卻——
讓她覺得距離極近。
電鈴聲在這時響起,將她從思緒中驚醒,她輕輕的從他掌中抽開自己的手,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後,才下樓開門。
來的果然是醫生,替薩齊打了退燒針,並留下三天分的藥後便匆匆離去。
畢之晚倒了杯牛奶,餵他吃完藥,看著他不再焦躁的睡顏,不知不覺也趴在他床邊朦朧睡去。
再睜開眼時,日已西斜,橙黃的夕陽染紅了一室。
畢之晚揉揉眼,一時間只覺得四周的景物好陌生,好不容易昏睡的腦袋漸漸清醒,她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
薩齊!
頭一抬,便迎上他含笑的眼。
「你醒了?」畢之晚伸出手摸著他的額。「燒也退了。」她的眼笑瞇成月。
握住她欲縮回的手,薩齊帶著略顯租嗄的嗓音開口:「你怎麼來了?」
提到這畢之晚就有氣,氣他生病卻沒通知她,不過這一氣倒也提醒她原來的目的,硬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出。
畢之晚難掩緊張地看著他。「我有話要跟你說。」
薩齊的眉詢問的微挑。
站起身,畢之晚在床前兜著圈子。「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其實……其實我並不是你所認為的那個人。」
她擔心地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繼續低著頭在床前猛繞。
「我這個人其實……呃……其實……」
「之晚,你可不可以別再轉了?」薩齊忍不住出聲。
「喔。」停下腳步,畢之晚站在他跟前,不知道要怎麼讓他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其實是個——「她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是個——」
突然抓住他的肩,畢之晚衝動的將唇撞向他,想要藉此讓他明白自己原先的意圖,但兩唇相觸間,沒有甜蜜,只有同樣被撞疼的牙。
「你其實是個——」薩齊摀住自己的唇,荒謬地猜測:「技巧尚待磨練的色情狂?」
「不是啦!」蹲在地上,畢之晚將臉埋入掌中。「我是——」
乾脆將整件事情由頭至尾解釋一遍!畢之晚告訴他自己的心態,只是愈說卻愈心虛,愈說愈覺得自己像個白癡,所以聲音就愈來愈小,而後慢慢消失。
「……所以……」薩齊的聲音聽來好冷。「我只是個恰好被你挑上,讓你領略戀愛及初吻滋味的男人?」
「不是的!」她抬起頭,一張臉是滿滿羞愧的紅。
「我喜歡你,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把這些都告訴你。
我不想再欺騙你了,我希望映在你眼底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分虛假。我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敢奢望你原諒我,可是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她哀求地看著他。
「分手後,至少讓我可以追求你……」
見薩齊要開口,她又忙阻止。
「別急著拒絕!我這個人不錯的,雖然不夠溫柔、體貼,又有那麼點粗枝大葉,不過……」她努力想著自己的優點。「我很值得信賴、很忠誠、很……」
「之晚……」薩齊歎了口氣。「閉上嘴好嗎?」
她連忙蓋住自己的唇。
「你喜歡我?」
她急急點頭。
「只是喜歡我……」他半自語的說:「我卻愛著你呢!這麼算來,我是太吃虧了。」
畢之晚的眼張得恁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說你裝成美麗、溫柔、充滿女人味的模樣,可吸引我注意的,卻是那個打死蟑螂還會對著它說話的傢伙。她可以一口喝完半瓶烈酒還面不改色,她可以三秒鐘解決一個大男人,她愛吃,她討厭文藝片,她睡覺會流口水,她怕鬼,她衝動,她不懂接吻……」
薩齊一笑,接著聲音轉柔。
「她很可愛,每件事在她眼裡都顯得十分有趣,一片形狀怪異的雲,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她常為這些我從未注意過的事發笑。在我心裡,她並非溫柔、美麗,或充滿女人味,她就是她,一個非常棒的女人。」
「……你說的是我嗎?」畢之晚懷疑地指著自己。
「我真的很棒嗎?就算有那麼多的缺點,在你心裡,我仍然是最棒的嗎?」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像吐氣似的再問:
「你……是真的愛我嗎?」那語氣中儘是不可思議。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著看她。那笑、那眼,早已說的夠清楚了。
「豈止是蛤仔肉啊!」畢之晚驚訝地摸著他的眼。
「你眼睛上一定養了兩隻蛤仔王,它們愈長愈大,讓你什麼都看不見了。」
最後,她下定決心道:
「我以後絕對不再吃蛤仔。」
「傻瓜!」薩齊伸手彈她額頭。
「等等!」她撫著被他彈疼的額。「如果你早就知道我在裝,如果你喜歡的原本就是真正的我,那你為什麼還常常稱讚我溫柔、漂亮?為什麼常說我清純得不可能懂得說謊?」
「是啊,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呢?」薩齊開始裝傻。
畢之晚威脅的將雙手掐向他脖子。
「我說、我說!」
他笑著把她的手握進自己掌中,眼睫一垂,再揚起時,眼神已轉為正經。
「我很怕!」將她的手拉向自己心窩,他很誠實地說。「我對你並沒有把握,你對我有感情嗎?你喜歡我嗎?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因為我是薩齊?因為我是最年輕的課長?因為我前途無可限量?因為我是許多女人都想得到的黃金單身漢?我不聾、不瞎,當然知道公司裡大部分的女同事用什麼眼光看我、用什麼方式討論我,但我不希望你也是這麼看我,我希望你當我是個人,而非可以對外炫耀的冠冕。」
畢之晚楞楞地聽著他的心聲。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在乎我,那麼瞞著我一定會讓你有罪惡感,如果我在你心裡真的有份量,那麼一定會選擇誠實的告訴我,我認為你是這樣的人。」
聲音稍停,笑又染上他的眼角眉梢。他將她的手舉至唇邊,輕輕吻了吻。
「至於為什麼故意欺負你?因為等你喜歡上我、等你對我說實話,那過程太累、太漫長,我當然得找點娛樂,否則——」
「你這個人!」畢之晚打斷他的話。「根本一點也不紳士、一點也不完美嘛!明明就是個大壞蛋——」
薩齊突然低頭一陣猛咳。
「你沒事吧?」擔心地靠向他,她一面拍著他的背,一面想看清他的臉。「我忘了你——」
待看到他閃亮的眼,發現自己受騙時,她要躲已經來不及了,薩齊已如一團火似的襲上她的唇……他的舔吻、吸吮,像要把滿腹的情感全傳給她似的。
直到快喘不過氣來,薩齊才鬆開她的唇,將她緊摟進自己懷裡。
他粗啞而不穩的開口:「就算我是個壞蛋,也只有你才看得到。只有在你面前,我什麼都不想掩飾,我不想要完美、不想當個紳士,我只想愛你……只要愛你……」
沉浸在這樣的甜蜜中,畢之晚怎麼也不想移動身體,只想蜷在他懷裡,體會著從未嘗過的滋味。
「喂,你感冒耶!」處在親密而甜美的氤氳裡,她捨不得地抗議輕嚷。
「感冒才好。」他又克制不住的親親她紅紅的唇。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個人感冒當然比不上跟情人一起感冒——」
「你真的很壞耶!」畢之晚咬他。「讓我起來,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吃,吃完才好吃藥。」
薩齊放開她。「你會煮飯?」
「勉勉強強啦。」她微微笑道。「反正餓不死你,只不過我老媽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不喜歡我進廚房。」
她一面朝房門口走,一面說:
「等你吃完藥我就回家——」
「不行!」薩齊從床上跳起。「你要放著病人一個人在家?如果我又發饒呢?不行,我覺得我的頭愈來愈痛了……」
被他的模樣逗笑,畢之晚投降道:「我會留下來,但總得讓我打個電話回家吧!」
她其實也不想離開他,好不容易兩順心相繫,她有好多話要告訴他,有好多事想聽他說。
「我在這,你會不會對我怎樣啊?」她開著玩笑。
「或者我該擔心你不會對我動手?」
薩齊的眼變得更黑,他看著她,像用眼神親吻著她。
「別煩惱那些,只要你不想,我絕不會動你。」
畢之晚臉發紅。「問題是我想啊!」
薩齊眼一亮。
「別樂!」畢之晚阻止他。「我想,可是我不能。我爸媽會答應我留在這,但他們絕不會答應我和你『那個』。所以,不能。」
「真的不能?」
「我不能背叛他們對我的信任。你自己選吧,我走?或是留下來?」
「留下來……」薩齊可憐兮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