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的洋娃娃 第八章
    PUB裡,武絕倫一身黑西裝,冷著俊臉,坐在高級包廂裡,身邊圍繞著許多艷麗女子,每個女子都極力討他歡心,可是,他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連著三天,他天天泡夜店,天天找不同的女人作陪,但不管他喝再多酒,吻再多女人,他的腦海,心裡,想的都是同一張面孔,都是周脈脈楚楚動人的那張絕麗容顏。

    可惡!為什麼就是忘不了她?為什麼夜夜都會被對她的強烈渴望折磨得難以入眠?為什麼他只要一想到她將屬於別的男人就會幾近瘋狂?

    這見鬼的是什麼毛病?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武當家,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我們招待不周嗎?”夜店女公關妖嬈地靠了過來,滿身的濃烈香水隨之撲鼻而來。

    “沒事。”他皺了皺眉,以前不以為意,現在卻突然有點討厭這種嗆人的氣味。

    “要不要我來陪你?”女公關伸出食指,輕戳著他的胸口。

    “不用。”他冷冷拒絕。他現在對她沒興趣,對任何人都沒興趣,該死的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你今天真冷淡哪!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女公關嬌嗔地抱怨,她和武絕倫的關系匪淺,平常他來這裡都和她打得火熱,怎麼一陣子不見他就變得這麼無趣?

    武絕倫被激怒了,他陡地扣住她的頸子,狂吻住她紅艷的嘴唇。

    女公關正歡喜地想熱烈回應他,沒想到他卻又狠狠地推開她。

    “啊!你到底是怎麼啦?”她倒向一旁,生氣地瞪著他。

    他盯著她的唇,怔怔地想,這不是他要的那雙唇瓣!不夠柔軟、不夠香甜、不夠滑嫩、不夠……

    該死的到底是不夠什麼?缺少了什麼?女人的唇不都一樣嗎?他究竟在挑剔什麼?

    “抱歉,我家少爺今天心情不好,你們都退下吧!”白野從剛才就一直觀察著武絕倫,他知道,他已快到極限了。

    女公關臭著臉,帶著所有女子走開,熱鬧的包廂頓時變得冷清。

    “少爺,你喝得太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白野勸道。

    “我還不想回去。”他現在最不喜歡在夜裡獨處。

    “你在這裡借酒澆愁也不是辦法……”白野歎道。

    “誰說我發愁了?”他皺眉。

    “是,你不是發愁,你只是病了。”

    “我哪有什麼病?”武絕倫仰靠在沙發上,冷啐。

    “你有,而且病得不輕,而通常我們稱這種病叫做──愛情。”白野低聲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怒瞪他一眼。

    “你愛周脈脈,少爺,非常愛她。”

    他臉色微變,被他的話擊中心裡最悶最痛的地方。

    “不,我不愛她!”他生氣地否認,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愛她?

    “別再逞強了,少爺,你再這樣不干不脆,周脈脈就真的要成為滕霽的女人了。”白野故意道。

    “你閉嘴!”他霍然站起。

    “愛她,就去把她搶過來,難道你怕滕霽?”白野挑撥著他的情緒。

    “我怕他?笑話!我怎麼可能怕那個小鬼?”他像被針刺到一樣尖銳地喝斥。

    “那就別再顧慮了,只要你一聲令下,幽冥會所有成員都隨時待命。”白野眼中邪光乍閃。

    “你……在胡說什麼?”他盯著他的臉,神色一凜。最近白野的這雙眼睛總是特別深沉銳利,讓人看得真不舒服。

    “你應該讓幽冥會從祥和會館的陰影裡走出來了,少爺,對我們來說,你是‘城隍’,不是‘火麒麟’啊!你明明可以和滕霽並駕齊驅,何必老是屈就在他手下,委屈地當他的忠僕呢?”白野乘機扇惑。

    “別說了!”他低喝。

    “少爺……”

    “閉上你的嘴,白野,你最近太囂張了!”他嚴正警告。

    “抱歉,我只是為你好,你礙於身分讓出周脈脈,這樣周脈脈太可憐了,我聽說周脈脈自從回祥和會館之後天天以淚洗面,整個人變得憔悴不堪……”白野轉個話題,以眼尾瞄他,觀察他的反應。

    他臉色一變,心中那個痛處更擴大了。

    周脈脈天天都在哭泣?光想像那個愛哭鬼啜泣的模樣他就心煩意亂……

    “要不要……去看看她?”白野輕聲問。

    “我干嘛去看她?是她自己選擇滕霽,哭死了活該!”他瞪著白野大聲咆哮,說罷,起身大步離開PUB。

    白野盯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詭笑。

    武絕倫沒看見白野的表情,他一離開PUB就駕著他那輛火紅法拉利跑車在深夜的街上狂飆,原本他打算飆一陣子之後就回黑樓,可是,不知怎麼搞的,車子開著開著竟開到了祥和會館上海分館來了。

    當車子停在那棟別具異國風格的古老建築前,他才驚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地跑來看周脈脈!

    “Shit!我在干什麼啊?”捶了方向盤一拳,他擰著眉,立刻想倒車離開。

    但是,擱在排檔的手卻遲遲沒有動作,仿佛被魔法定住一樣,就是動不了。

    沉著臉,他對自己潛意識裡想見周脈脈的想法之強烈感到心驚,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下了車。

    嘖,就當是來道喜,他到底在抗拒什麼?

    自嘲著復雜紛亂的心情,他走向大門,還沒開口,大門感應器就感應到他,接著,門自動打開,神通輕快的聲音立刻出現。

    “晚安,火麒麟,這麼晚了你還來會館啊?”

    “嗯。”他冷冷應了一聲。

    “有什麼事嗎?”神通又問。

    “沒事。”他不耐地道,逕自走進大門。

    “咦?火麒麟血中酒精濃度過高,還開車,違法哦!”神通又道。

    “囉唆!”他頭也不回地怒斥。

    “心跳過快,血壓微高,情緒不穩……火麒麟今晚很可能鬧事……”神通小聲咕噥。

    武絕倫沒理它,逕自穿過花園,正想往會館三樓的客房走去,突然,他心思一動,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見三樓面向花園的窗戶邊倚著一個纖麗的倩影……

    周脈脈正倚坐在窗邊,披散著長發,盯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他屏息地盯著她,胸口的煩悶、郁卒、氣火頓時全消,只留下一股無法言喻的悸動深深攫住他的心脈。

    就在他忘情的注視下,樓上的周脈脈忽然動了,她攀住窗台,緩緩爬了上來,整個身子在窗台上搖搖欲墜……

    “不……”他倒抽一口氣,臉色大變。

    老天!她想干什麼?

    他嚇得心驚膽戰,拔腿奔進會館,以閃電的速度直上三樓她的房間,拉開門,在周脈脈往下跳之前沖上前一把抱住她,拉進他懷裡。

    “啊!”她驚呼一聲,還沒回過神,就被扳過肩膀,接著就是一串熟悉的咒罵。

    “你瘋啦!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該爬窗戶,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這個笨蛋,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口中爆出一堆罵人的字眼,藉著開罵來緩和剛才幾乎進裂的恐懼。

    周脈脈愣愣地看著他,有好半晌以為自己在作夢,否則武絕倫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面前?

    見她一臉愕然,美麗的小臉憔悴蒼白,他罵聲戛然而止,心頭一緊,忍不住收攏雙臂,緊緊將她擁住。

    “天哪!你差點把我嚇死!”他嘶啞地低喊,心裡那份對愛情愚蠢的頑抗心態終於撤除。

    白野說對了,他愛她!該死的非常非常愛她!

    有力的臂膀,溫暖的氣息,周脈脈這才恍然他不是幻影,是實體,武絕倫真的來找她了!他來找她了!

    “絕倫……絕倫……絕倫……”她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淚水又漫出了眼眶。

    自從離開他,被帶到這裡,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樣,再也無法聽,無法看,無法說,她的所有感覺都被他當時惡毒的話切斷,那份痛楚從心口向全身漫開,折磨著她,讓她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再加上婚期逼近,以及對滕霽的愧疚與害怕,使她陷入了地獄般的恐慌之中。

    從不知道人生會這麼苦,從不知道愛情會這麼痛,可是,明知武絕倫不愛她,她卻還是時時刻刻想著他,然後不斷地在自責和思念的拉扯中煎熬……

    這樣的人生太累了!她沒有力氣再去承受,不管是面對滕霽,還是武絕倫,她都失去了勇氣,因此,她突然興起了了斷一切的念頭,也許,只要從窗戶往下跳,她就可以解脫……

    但他卻來了!在這種時候來阻礙了她的尋死,抱住她,還用這樣著急的口氣對她說話,把她的心全擾亂了。

    這個男人,到底要把她怎樣才甘心?

    “你在想什麼?三樓說高不高,摔下來還是會出人命的,你知道嗎?”他抱著她,依然驚魂未定。

    她陡地想起他的無情,猛地推開他,瞪著他問:“你來干什麼?”

    “我……”他怔了一下。

    “我後天就要結婚了,你還來做什麼?”她俏臉一沉,決定不再輕易被他玩弄。

    “我不准你結婚,不准你嫁給滕霽!”他沉聲道。

    “你不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又不是你的玩物,我想嫁誰是我的自由!”她氣苦地大喊。

    “不行!你要嫁也只能嫁給我!”他喝道。

    她呆住了!他……在說什麼?

    “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可以忘了你,但是不行,沒有你,就是不對勁,該死的一切都不對勁!”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第一次坦承自己的心意。

    這場告白來得太突然,她毫無心理准備,整個人傻在當場。

    他的意思是……意思是……

    “我愛你,脈脈,我愛你。”他卸去了狂妄的驕傲,向愛神臣服。

    他說他愛她!他愛她啊……

    淚水再度在她臉上-濫,但這一次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喜悅!

    “你一定是在騙我……”她哽咽地道。

    真是個愛哭的女人!他在心裡歎氣,但,她的淚珠偏偏對他管用,每次她一哭,他的心就亂,亂得一塌胡塗。

    “我都說我愛你了你還不信?”他沒好氣地瞪她。

    “我不敢相信,因為一直到剛才我的心還好痛,被你傷得好痛,痛得好想死……”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兩眸中蓄滿了怨懟的淚水。

    他心微窒,既心疼又心悸,摟住她,猝地俯下頭吻住她的唇,深入纏綣。

    就是這張柔軟的唇,這才是他要的,這甜美清新的氣息,這纖若無骨的身軀,這毫不保留的回應……

    他要的女人只有她,唯有她而已!誰也不能取代,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

    積壓的思念全化為濃烈的欲望,他像只饑餓的野獸,瘋狂地啃吮著她的唇舌,傾洩著這幾日來的相思。

    她就要窒息了,但這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竟是如此令人迷醉,因為在他霸氣的攫吻下,她的心痛立刻不藥而愈,她的心又活了過來!

    他難捨地放開她的唇,才道:“現在你相信了吧?”

    “還是不太相……”她話未說完,小嘴又被堵住,灼熱的氣息直灌進她口中,他的吻比剛才更加挑逗扇情,更加狂野。

    他懶得多說廢話,一個熱吻會比任何字眼還要有用。

    她被吻得頭暈目眩,意亂情迷,他熾熱的唇仿佛在告訴她,他是真的愛著她……

    兩人擁吻了許久,他陡地抬起頭,直接道:“走,跟我走!”

    她眨眨眼,愕然地問:“走?走去哪裡?”

    “當然是去幽冥會,我不能讓你嫁給滕霽那小鬼。”他抓住她的手,走出房間。

    “等等……絕倫……我不能走……不能跟你走……”她慌張地掙開他,定在樓梯口。

    “為什麼不能?”他臉色微變。

    “丁略提醒我……不能破壞你和滕霽之間的情誼……”她囁嚅地道,才飄上天堂的心又墜落現實的地面。

    武絕倫愛她又有什麼用?知道他愛她反而更痛苦,因為她還是得嫁給滕霽啊!這是她無法改變的命運……

    “我和那個小鬼沒任何情誼。”他冷哼,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用力拉她下樓。

    “啊!可是……”她擔心他因此而觸犯了滕霽,到時,事情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他的,絕不會!”他摟緊她的肩,一臉認真。

    “但……”

    “別再說了!你跟著我走就對了。”他低喝一聲,只想快點帶她離開。

    她不再多嘴,因為心裡其實在擔憂之余也有著小小的期盼,若是能跟他永遠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他們走出會館,來到花園,臉色乍變,煞住腳步,因為在花園的小徑上,滕霽正堵在出口處。

    “你想帶著我的新娘去哪裡啊?絕倫?”滕霽一身白色長袍,雙手背在腰後,冷冷地問。

    周脈脈驚駭地瞪大眼睛,心髒差點停止。

    滕霽……什麼時候回來的?昨日才聽說他人在日本……

    “她不會成為你的新娘了,她是我的。”武絕倫吸口氣,昂然地面對他。這是第一次他決心和滕霽對抗。

    “你真是太放肆了,上一次我原諒你,沒想到你不知悔改,竟還得寸進尺想拐走脈脈……”滕霽一臉寒氣,目光冰冷至極。

    “她愛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又何必勉強她?再說,我很明白你根本就不愛她!”他不被滕霽的氣勢打倒,反諷道。

    “我愛不愛她這是我的事,但她會愛上你卻是你的錯,你不該迷惑她,更不該不知自制,畢竟她是我的未婚妻。”滕霽瞇起長眼,一步步走向他。

    “我……”他自知理虧,無言以對。

    “以前我可以容忍你的桀驁不馴,可以寬恕你的囂張無禮,但這一次,你竟連主子的女人也敢搶奪,我如果再不給你一點教訓,也許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祥和會館的老大,可以無法無天……”滕霽來到他面前站定,臉色陰鷙凶猛。

    “我從來也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主子!”他最恨滕霽老是以主人的姿態自居,還有那種把他們五行麒麟當僕人的心態。

    “哦?居然到現在還不認分!真是不可原諒!”滕霽眉一挑,平時冷靜的清逸臉龐難得地燃起了怒火。

    “我該認什麼分?告訴你,與其當五行麒麟的火麒麟被無聊的盟約捆綁,我倒寧可回幽冥會當城隍!”他脫口說出了一直纏繞在心頭的念頭。

    滕霽劍眉一聳,黑如晶墨的眼瞳閃過一絲失望和慍怒。

    “很好,這就是你的結論。”他擰著眉峰,倏地喊了一聲:“神通!”

    武絕倫警覺地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電流就從會館大廳的門口射了過來,直中他的背脊。

    “啊!”一陣痛麻貫穿全身,他向前僕倒,原本要抽出腰上長鞭的手竟是不聽使喚。

    “絕倫!”周脈脈尖叫一聲,正想扶起他,不料手臂就被滕霽緊緊扣住,整個人被拉進滕霽懷裡。

    “這裡不太安全,脈脈,你跟我回麒麟居去,專心准備當個新娘吧。”滕霽的語氣很輕,可是字字充滿懾人的怒氣。

    她驚嚇得發不出聲音,生氣起來的滕霽感覺上比惡魔還要恐怖,被他凌厲的眼睛一盯,她就冷得全身發顫。

    “放……放開她!”武絕倫抬頭瞪著滕霽,怒聲大吼。

    滕霽摟著周脈脈,低頭睥睨著他,冷笑道:“你就先留在這裡,等我和脈脈完婚後,再來決定怎麼處置你。”

    “什麼?”他一凜,這才發現總管老馮已帶了一群守衛圍了過來。

    “老馮,把他關進一樓房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接近他。”滕霽下令。

    “是。”老馮恭敬地行禮,一揮手,守衛們上前架起武絕倫。

    “可惡!你們敢動我?”武絕倫使盡力氣想站起來反擊,但才要起身,又是一道電流准確地擊中他的身體。

    “嗚!該死的……神通……終有一天我會把你拆成廢鐵……”他痛得再次倒地,放聲詛咒。

    “抱歉,火麒麟,這是老大的命令。”神通無奈地道,現在它最崇拜的是麒麟王,有時麒麟王的話會比主人江洵來得重要哩。

    “我要帶脈脈走了,你一個人在這裡給我好好反省。”滕霽擁著周脈脈轉身離開會館。

    “不……脈脈……”他眼看著周脈脈被帶走,焦急憤怒地嘶吼。

    周脈脈流著淚,不停地回頭看他,但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有什麼權利說話呢?是她對不起滕霽啊!因此,就算她又驚又怕,就算她百般不願,也不能多說什麼……

    再看武絕倫一眼,她在心裡向這個她最深愛的火麒麟訣別,因為,下次再見時,她已是麒麟王的妻子,到時,兩人將形同陌路……

    兩個相愛的人被強行分開,周脈脈哭碎心腸,武絕倫怒恨沖天,而滕霽,則露出一抹很少在人前顯露的疲倦。

    這是他執下的最後一把骰子,賭注的結果就要出現了,他,會是輸家,還是贏家呢?這,全得看武絕倫了……

    這是有生以來最大的屈辱!

    整整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武絕倫瞪著那扇由電腦中控上鎖的門,一張俊臉正冒著熊熊怒火,漂亮的雙眼閃著強烈的恨意。

    滕霽不但奪走了他的女人,甚至還將他禁錮在這個小小的牢籠,他憑什麼?憑什麼?

    他以為他真的是他的主子?別開玩笑了!

    什麼忠心守護滕家?五大家族的老祖先全是蠢蛋!都已經是什麼年代了,還唱這種老掉牙的曲調,他們不膩,他可早就厭煩了!

    夠了!他再也不忍了!他再也不當什麼火麒麟了!從現在起,他將和祥和會館斷絕一切關系,他要以“城隍”的身分來和滕霽對抗。

    怒火燒遍全身,他憤然地拉出那條火麒麟的印石,用力摔向地面,印石頓時碎成兩半。

    “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束縛我!誰也不能!”他低吼著,鏡中的他變成了一只猙獰的狂獸。

    “火麒麟,你冷靜點……”神通一直監控著他,看他將麒麟印石摔成對半,忍不住出口相勸。

    “別叫我火麒麟!”他怒斥。

    “呃……”神通嚇了一跳。

    “把門打開,神通,我要出去!”他對著鏡頭,陰鷙地道。

    “不行,滕老大說要看緊你,等明天婚禮結束,由他來發落你。”神通立刻拒絕。

    “你不放我出去,我就炸掉這裡!”他冷冷地警告。

    “不會吧?你不敢……”神通脫口驚呼,但卻不小心犯了武絕倫最大的忌諱。

    “我不敢?哼!千萬別小覷了我的膽量,神通。”他沖著鏡頭邪惡地笑了,並且從口袋裡拿出一顆他自制的小型炸彈。

    “不!別做傻事,火麒麟,你炸了這裡一樣逃不了,只要這裡警鈴一響,滕老大和主人他們就會立刻發現……”神通慌張地大喊。

    “哼!那又如何?既然要鬧,我就鬧個徹底。”他冷笑。

    “天啊!我看你真的瘋了!主人說什麼‘英雄一怒為紅顏’,果然事情一碰上女人就沒好事……”神通亂七八糟地啐念著。

    “你快要像個老太婆一樣囉唆了!開門。”他再次吆喝。

    “不能開。”神通也固執。

    “可惡!你這個爛電腦!”他氣炸了,再也懶得商量,正准備把門炸開,突然,燈光一暗,房門自動打開,一道人影竄了進來。

    “什麼人?”他警戒地低喝。

    “噓!少爺,是我!”黑暗中響起白野的聲音。

    “白野!你來得太慢了!”他低聲譴責。他早就知道幽冥會的人會來救他,這群弟兄比武家那群只聽滕霽指揮的手下有用多了。

    “抱歉,要擺平那個難搞的黑亮花了不少時間,而且,神通的主機也很難切入,我只能暫時斷電,用一個人來換你回去。”白野解釋著,打開手電筒,然後將背上的一個人丟向床上。

    “他是誰?”武絕倫盯著那個昏倒的人問。

    “黑亮,讓他代替你被關,正好省得他來礙事。”白野用棉被將黑亮蓋住。

    “很好,那其他人呢?”他擔心他逃走的消息會走漏。

    “總管老馮和所有守衛已被迷藥迷昏,一個小時後會自動醒來。”

    “做得好!”武絕倫點點頭,白野真的是愈來愈機伶了。

    “快走吧!不能讓神通斷電太久,否則水麒麟會起疑。”白野又道。

    “好,我們走。”武絕倫率先沖出房間。

    祥和會館一片死寂,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會館大門,上了武絕倫的跑車。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白野問道。

    “當然是去大鬧一番,然後把脈脈搶回來!”他冷哼。

    “你是以什麼身分去鬧?”白野犀利地盯著他。

    他看了白野一眼,臉上釋出一種不曾有過的剽悍。

    “幽冥會的‘城隍’!”他說著,眼中閃著不馴的野性。

    “既然你想通了,那麼,我有個計謀……”白野低聲道。

    “說來聽聽。”

    白野將計謀說了一遍,武絕倫嘴角慢慢上揚。

    “你愈來愈精明了,白野,就這麼辦吧!咱們就送給滕霽那個小鬼一個特大號的驚喜吧!”他陰冷一笑,猛踩油門,車子如出柙的野獸向前狂奔。

    野獸一旦出柙,將再難回籠,滕霽,你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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