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婚記 第八章
    雪揚和鄭逵安第二次的婚禮終於舉行了,在多方的關切下,這一次鄭鴻達把會場設在他投資的飯店,而且內外加派了許多人手,把整個會場防備得滴水不露,甚至會場裡的服務生和招待都由他親自挑選,不准任何陌生人任意進出。

    雪揚一早就被帶到飯店,美容師和造形設計師都到飯店裡幫她打扮,忙了一個上午,她的新娘形才大功告成。

    雪揚對這個二度婚禮的感覺除了諷刺,更有太多的不在乎,從頭到尾她沒有出這任何意見,所有的事都由鄭家張羅,反正杜家已經剩她一個人,該怎麼做她也沒經驗,不如統統交給鄭逵安去打理,她反而落得輕鬆。

    默默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婚紗與第一次並沒有太大差異但雪揚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鏡中人依舊美麗奪人,只是臉色蒼白瘦削,根本沒有半點新嫁娘該有的喜氣,眉間濃愁深鎖,暗郁的眼神讓秋眸失去光彩,勾勒得精緻優雅的唇形沒有帶一絲絲笑意,整體看來,她明明一身白紗禮服,卻猶如參加喪禮……

    她永遠不會笑了!如何牽動嘴角,如何敞開心扉,這些動作她早已遺忘,她的喜悅已封閉,在往後的歲月裡,她將過著行屍走肉般的日子,盡義務地把杜氏企業撐下去,然後,唯一的心願就是查出殺父兇手,親手替父親報仇。

    鄭氏父子和爸爸的死亡是否有關?她對這件事一直持保留態度,私底下,她已經聘請偵探去調查真相,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話,只要證據。一旦真相出現,就算鄭逵安已是她的丈夫,她照樣要讓他付出代價!

    是的,她變得堅強了,不需要靠任何人,只靠自己。

    昨晚,父親的律師帶來她母親的遺產證明文件,當面向她解說她所繼承的財產數量,當數據展現在她面前時,她才訝異地發現,原來她是個道地的富婆!

    股票、地產、珠定以及海外的資產,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也有數百億,其中還不包括杜氏企業目前的淨值和杜家雲的幾筆土地。現在這龐大的遺產全都屬於她的名下,只有杜雪揚三個字能支使這筆令人羨妒的財富。

    「但是你母親怕你父親假借監護人之名動用她的遺產,於是加了個但書,你必須在結婚後才能使用這筆錢,而且不管是變賣或投資,都必須有你和你先生共同的親筆簽名。」律師在說明完畢後又補充這一點。

    「共同?為什麼?」她不明白。

    「你母親曾表示,她不希望你為了錢草草結婚,他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情投意合、心靈相契的男人共組家庭,她故意用這個方法來穩住你的婚姻。」

    「是嗎?」她更糊塗了,媽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的,這裡還有一條限制,你的婚姻一旦結束,也就是說離婚後,財產的使用權再度停止,直到你再婚。」

    「天!這根本是在糟蹋我的婚姻!那如果我死了呢?」媽不會也想到這一點了吧?

    「所有的錢會自動捐給慈善機構。」

    「不屬於我丈夫?」她揚起眉問。

    「是的,除非你簽下同意書,願意轉移到他名下。」

    律師的話讓她心中泛起一陣陣漣漪,隱約有什麼事閃過腦際,但她卻抓不住重點。

    律師走後,鄭逵安曾經要求過目那份資料,但被她拒絕了。他眼中的好奇與慾望太過旺盛,讓她起了防備之心。

    就因為如此,她必須特別小心,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一定還會有事情發生,而且,這一次全部是針對她而來,她不能再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千金小姐迷糊地過日子,她振作、思考,不能再讓他人牽著走!

    這個認知又讓她想起方騰,從他走入她的生命之後,他就一直強調這點,他刺激她、點醒她,無非就是要她多用大腦,不要再像個洋娃娃,只顧及一些毫無意義的物質滿足,而不打開心去看週遭世界……

    不行!她不能再想起他!

    雪揚連忙要斷腦中即將形成的那張兼具性感與魅力的俊臉,她不能讓他再度侵入,一整夜的夢裡與他糾纏就夠累了,她不要連白天也受他擺佈,她得想些別的……

    一個身著低胸黑衣的女郎悄悄地進了門,雪揚猛然回頭,對上了一對冷艷冰眸,對方似乎也在打量她,然後輕蔑地一笑。

    「果然像個洋娃娃!」

    「你是誰?」門外的守衛怎麼會讓一個陌生女子進門。

    「別懷疑,外頭那兩們逵安的手下和我很熟悉,所以才讓我進來瞧瞧準新娘。」她那辛烈如辣椒的紅唇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嫉妒。

    逵安?這女人喊得未免太過親密了。雪揚面無表情地坐在椅上,等她主動說明來意。

    「你在想,我和鄭逵安是什麼關係對不對?」那女人囂張地點起一根煙,大刺刺地在一旁的大床上坐下來。

    雪揚用沉默來代替回答。

    「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蔣青蓉,是逵安的情婦。」她直接說出身份。

    「我在報紙上看過你。」雪揚想起來了,她失蹤的那幾天,鄭逵安與酒國皇后相偕出遊被逮,原來就是這個女人。

    「是嗎?既然你早就知道我,還願意嫁給鄭逵安這個花花公子?」蔣青蓉吐了一口煙圈,盯著她看。

    「他愛養多少情婦都與我無關,反正,你最在意的這個鄭夫人的名人是絕對沒你的份了。」雪揚當頭潑她一頭冷水。

    蔣青蓉愣住了。鄭逵安口中的鄭杜家千金可沒有那麼伶牙俐齒,她著實吃了一驚。

    「難道你不介意他繼續和我來往?」她不相信她會無動於衷。

    「請便,如果可以,你就盡量纏死他好了,省得他無處發洩隨便找女人。」雪揚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

    蔣青蓉被她話裡的藐視激得怒火中燒,她擺明了把她當個低賤的女人,專門替男人溫床暖被而已。

    「鄭逵安真是看走了眼,他居然還以為你是只溫順的家貓!」

    「別忘了,家貓也有得爪。」她冷冷地頂回去。

    「你……」

    「青蓉,誰讓你進來的?」鄭逵安匆忙地來到休息室內,他在大廳一聽見屬下報告她來賀喜就知道事情不妙。

    「我來道賀啊!怎麼?我的床伴結婚,我不能來參加婚禮嗎?」蔣青蓉刻意粘近他,塗著蔻丹的纖指不知節制地摸上了鄭逵安的臉頰。

    「別太過份!」鄭逵安的眼危險地瞇起。他太瞭解她了,吞不下被甩的這口氣,才會到這裡找雪揚示威,存心破壞這場婚禮來洩憤。可是她忽略了一點,他今天是非娶杜雪揚不可,而且他鄭逵安從來也不受歡場女子的牽制。

    「我過份?鄭逵安,你有沒有良心?是你先來惹我的,怎麼,玩膩了就拍拍屁股走了,找一個更有身份的女人結婚?」蔣青蓉氣自己像棄婦一樣被冷落,還不死心地以為能挽回情郎的心。

    「說完了沒有?再胡說八道,我就叫人攆你出去!」他一把將她摔開。

    「你……」蔣青蓉被他的絕情傷了心,愣住了。

    「別像個瘋婦一樣到這裡瞎鬧,滾!」好好的計劃可別又生變數,鄭逵安小心地瞥了雪揚一眼,發現她居然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們。

    「好……你狠!別以為一腳把我踢開就沒事了,等著瞧,我不會輕易罷休的,絕不會!」蔣青蓉說完便踉蹌地走出去,全身張揚著不甘心的怒焰,把氣氛搞得一團糟。

    鄭逵安待她走開,才轉身朝雪揚笑道:「一個瘋女人,沒嚇到你吧?」

    「還好。」這就是鄭逵安的真面目,女人對他而言比垃圾還不如。

    「離婚禮開始只剩半小時,要不要我陪你?」鄭逵安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裡,誰曉得那個姓方的會不會再來攪局。

    「不用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雪揚愈來愈不能忍受面對他,雖然她就要嫁給他了,可是這並不表示她會接受他。

    「也好,那我先出去了。」碰了一個軟釘,鄭逵安悻悻地走向門。「希望你不會臨陣脫逃。」他又叮囑一次。

    「你就這麼害怕我逃了?如果我沒答應嫁給你,你是不是會強逼我就範?」雪揚背對著他,冷冷地問道。

    鄭逵安不料她有此一問,臉色一變,半晌才鎮定地問:「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

    「因為我是被一堆財富拱出來的新娘。」她慢慢轉頭看他,「難道你不是為了這個才和我結婚?」

    「這……你想到哪裡去了?」他掩飾地笑著。

    「我的財產只有等我結婚後才可以使用,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她試探他的反應。

    「這……我是從我父親那裡得知的。」他把事情推給鄭鴻達。

    這件屬於家庭機密的事爸爸居然會告訴鄭家父子,為什麼?雪揚在這時候對父親的居心費解。鄭逵安是杜家雲找來的,難道在這整個事件中,父親並非單純的受害者角色?他和鄭鴻達之間的協議究竟是什麼?

    忽然,父親介紹鄭逵安給她認識時的興奮嘴臉又回到她的腦海,那時她沒有發現什麼,可是現在一回想起來,竟然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我父親很早就認識你們了?」以前她可以迷糊過日子,現在可不能不特別謹慎。

    「不……大約一年前才在印尼認識。」鄭逵安注意到她的懷疑,回答得非常小心。

    只認識一年就放心將女兒嫁過去?

    「你想知道什麼?擔心你父親把你賣了?」鄭逵安反守為攻,走回她身邊,溫柔地執起她的手,「放心,嫁進鄭家不會讓你受苦的,你以為你父親捨得他的獨生女婚姻不幸福?我已經向你父親保證過會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只管安心地跟著我就行了。」當然,大前提是得乖乖聽話。他在心裡補充。

    雪揚倏地抽回手,警戒地盯著他。

    門外的守衛輕叩門,隔著門喊道:「少爺,婚禮要開始了,請進禮堂吧!」

    「知道了。」鄭逵安露出勝利的笑容,扶起雪揚,篤定小綿羊已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雪揚這時候才開始緊張,在疑點全部冒上心頭的此時,她實在沒心情扮演新娘的角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現在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與鄭逵安從電梯下樓,走向飯店內豪華禮堂的大門,她恍惚間有個錯覺,只要進了那扇門,她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再過半小時,鄭鴻達就會有個意外的驚喜了。」武步雲等這個結果等得太久了。

    「嗯,希望他心臟強一點,否則可能會需要一輛救護車。」林劍希嘴角噙著笑意。

    「如果他知道他在東南亞的毒窟被剿,所有的毒品付之一炬,參加婚禮的興致必定大減。」丁翊也對這次祥和會館的反撲成功感到滿意。

    「再加上他手下窩裡反,把與他們交易的幾個名人的名單交給警方,這種刺激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來說是猛了一點。」沐浴推了推黑框眼鏡,對手下近來的辦事能力頗為激賞。

    「哼!憑他也想和我們鬥,早哩!」武步雲傲然地抑起頭,不屑地哼道。

    「我想,最最讓他意外的,可能是接下來我們要送他的禮物了。」江澄手拿錄音帶晃了晃,那是他從杜家雲死前的通話紀錄中截下來的,裡頭是鄭鴻達約他出門的對話。

    「還有這個。」林劍希把一份資料丟在桌上,那是一輛私家嬌車的車牌號碼,以及駕駛者的背景。祥和會館已查出駕駛者是天鴻幫的一員,也是鄭鴻達的得力手下。

    「那麼,是不是該出發了?」林劍希最喜歡看別人痛苦,尤其是敵人。

    「等等,方騰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他真的不去把杜雪揚要回來?」武步雲搞不懂他,明明愛上了,卻甘心在一旁看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滕峻已經去找他了。前天他似乎闖進杜家去,聽說回來時肩膀受了點傷。」丁翊一提起他就皺起眉頭,方騰最近的情緒太詭異了,他一向隨興灑脫,不受拘束,但這次面對杜雪揚,他卻一再地表現得像個猶豫不決的男人,看得大家乾著急。

    「他會不會氣咱們亂點鴛鴦譜,索性來個置之不理,放棄了……」武步雲皺眉擠出幾條抬頭紋,擔心會弄巧成拙。

    「不會的,真正愛上一個人的話就不會輕言放棄。」江澄很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和方茵之間的追逐戰還不是靠他的耐性才搞定?

    「是嗎?但這一次情況可不是那麼簡單,你們忘了,他得和他自己的心戰鬥。」武步雲說得一針見血。

    「你是說……瑾之?」江澄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可不是?杜雪揚不是關瑾之,方騰如果沒有理清這一點,就不會去阻止這場婚禮。」武步雲聳聳肩。

    「說得也是。」林劍希附和地點點頭。

    「那麼,滕峻要如何說服他?」丁翊點上一根煙,歎了口氣。

    「滕峻絕對不會『說服』他,你忘了,他那個人最擅長用『激將法』!」江澄微微一笑。

    「是啊,我都忘了,那小子是個心機頗深的人……」

    「不有陰險、奸詐、剛愎、小心眼、自以為是、難纏……」武步雲順口補充一些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步雲,當心這些話讓他聽見,又要給你好看。」丁翊忍不住笑了。

    「他現在人又不在,真聽得見這引起話,我就跪下來向他磕三個響頭。」武步雲嗤笑一聲,率先走出電腦中心。

    「走吧!我相信當我們到婚禮會場時,滕峻已將方騰帶到了。」江澄搖搖頭,真不知道武步雲和滕峻兩人是哪一點犯沖。

    「我已經等不及看他們兩人打架的場面了。」林劍希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清爽。

    「別壞心眼,當心你會是滕峻下一個目標。」這次是方騰,下一次呢?丁翊暗忖。

    「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林劍希倒顯得很從容。

    「誰說河水不會淹沒井水。」江澄調侃地瞅著他。

    「要不要走?」扯得太遠了吧?林劍希趕緊岔開話題。他可沒興趣和滕峻玩遊戲。

    三人走出地下室,各自上了車,朝鄭、杜兩家的婚禮現場馳去。

    至於方騰,當丁翊他們在談論他時,他正坐在他自己的飛騰PUB裡喝著悶酒。這間清一色鋼鐵金屬裝潢出來的PUB是他的私人天地,不屬於祥和會館,也不屬於方氏建設,只屬於他,每每心情好與不好之時,在這裡一定找得到他。

    白天時的PUB通常大門深鎖沒有營業,但滕峻還是輕易地打開了方騰緊閉的門,擅自進入方騰的世界。

    吧檯邊一個孤獨的黑影靜靜地啜著酒,頭也不抬就已知來人的身份。

    「你來做什麼?」方騰的頭腦清醒,但心已醉。

    「看看。」滕峻笑著在馬台的高腳椅上坐下來,正好面對方騰。

    「看什麼?」

    「看一個人折磨自己。」滕峻自動地替自己斟上一杯酒,品嚐著。

    「好看嗎?」這傢伙永遠都是這副欠揍的模樣。

    「不太好看,總覺得少了點血腥,我這個人嗜血,看不下無聊的文藝片。」

    方騰慢慢坐直身子,定定地盯著他,半晌才笑出聲,「你很奇怪!老是用與眾不同的方式表達自己。」

    「這樣才叫獨特。」滕峻的嘴角揚起笑意。

    「太獨特是標新立異會遭白眼。」方騰吐嚕地又仰盡一杯酒。

    「白眼又瞪不死人,倒是……若因身份非凡又舉目無親,被陷害的可能性就大了。」他話峰一轉,直切主題。

    「你想說什麼?」方騰明知故問。

    「鄭逵安的目的快達到了,只要杜雪揚進了鄭家,他有得是方法逼她吐出那筆龐大的財產,例如……殺了她!」滕峻把玩著酒杯,沒忽略方騰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怒。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與我無關。」那個笨女人決定要嫁給姓鄭的,那是她的自由,他找過她,也表達過心意,偏偏她還誤解他,寧願自動跳進陷阱,面對這種呆子,他還能幹什麼?

    「真的與你無關嗎?」滕峻傾身向前,細長的眼睛裡全是促狹。「或者是關瑾之的陰魂在引導著她走向毀滅……」

    「胡扯!」方騰心中一凜,立刻駁斥他的無稽之談。

    「她知道她和你心中那個女人的影子很像,認為你只是在利用她思念關瑾之,偏偏你自己又不能分辨清楚心中存在的儷影到底是哪一個人,才會逼得她離開你,所以嚴格說起來,這婚姻是你間接造成的。」

    「你……」要說他料事如神,還是能看透人心?方騰被他說中心事,心口又被螫痛。

    「我不與你虛與委迤,杜雪揚嫁不嫁人才真的不關我的事,你要她就自己去搶,不要等到來不及了才後悔莫及。如果關瑾之的前車之鑒還不能讓你學乖,那麼,你就等著再一次失去所愛的人吧!」字字鏗鏗有力,正中靶心,滕峻偷偷翻了白眼,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滕峻的話猶如醍醐灌柄,讓方騰心思乍明,他明明知道心中的人影早已不是模糊不清的關瑾之,而是明亮鮮活的杜雪揚,為什麼還要因她選擇了鄭逵安而在這裡借酒澆愁?

    老天!他才是真正的蠢蛋,要是雪揚出了什麼事,他的心負荷得起嗎?

    都是愛情讓他變得糊塗退縮,以前的他隨心所欲,只要想得到的,從來不會跟別人客氣,但這一次……這一次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哪!

    霍地站了起來,他伸手爬梳著垂肩的長髮,帶上黑手套,拎起外套,毫不遲疑地走向門口。

    「喂,你上哪兒去?」滕峻跳下椅子,整好身上的長袍。

    「去把我要的女人再劫回來!」沉猛的眼神,剛毅的表情,那個豪邁不羈的方騰又回來了。

    「不介意讓我搭個便車吧?」很好,他似乎又搞定一隻麒麟了。

    「上車吧!就當作是你點醒我的回報。」方騰撇撇頭,示意他跟來。

    「很公平。」滕峻低頭笑開了嘴。

    方騰則沒多說話,此刻,他全身又充滿了強勁的勢力。杜雪揚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碰她。

    這一次,他將不僅是去「劫婚」而已,可能的話,乾脆一併「結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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