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著旗幫送來的信函,江澄的眉頭不禁打了幾十道結。
昨晚方茵沒有回家,方騰全家幾乎把香港翻遍了就是沒她的蹤影,只在香港仔一條街旁發現她的車。
祥和會館緊急發佈搜尋命令,動員所有人漏夜尋找那個愛惹禍的方大小姐。
一整個晚上方騰的臉都是黑雲密佈,他一直待在祥和會館的地下電腦中心等待消息。根據眼線通報,方茵在下課後曾出現在旗幫地盤附近,這表示那個丫頭可能又有什麼瘋狂的舉動了。
也難怪方騰擔心,一年前與旗幫的紛爭,方茵也算是個主角,那個嚴少幫主在事後還不斷打聽她的消息,方茵雖不知情,然而祥和會館可是警備森嚴地暗中保護她,深怕嚴冷會對她下手。
而現在,她在旗幫的地盤附近失蹤,誰知道她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會不會被旗幫綁走了?
江澄一聽見方茵不見了,也急忙到處尋找,他就怕她不自量力去找旗幫的人談判。以他對她的瞭解,她的確很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然而,就在大家亂成一團的時候,一張署名給江澄的戰貼被送進祥和會館,江澄還沒打開就知道麻煩事來了。
果然,方茵落入嚴冷的手中,嚴冷撂話要他今日下午五時單獨前往旗幫總壇,逾時則要將方茵凌辱至死。
駭人的字眼躍進江澄的眼中,從不曾動怒的心湖也被激得狂潮洶湧。那個嚴冷敢動方茵的話,他會撕爛他,同時讓旗幫從此在香港消失。
「怎麼辦?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方騰得知這個消息時,氣得已經快把木製桌面捶跨了。
「信上是這麼說的。」江澄冷凝著臉,點點頭。
「太危險了!你只要一進旗幫就別想活著出來。」方騰焦慮地提醒他。唉!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妹這回真是玩得太過火了。
「這是唯一救茵茵的方法。你也知道那個嚴冷對她的興趣不低。」茵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我當然知道……媽的!當初應該讓茵茵知道嚴冷對她有不良企圖的,這樣她才不會該死的一點警覺心都沒有。」方騰雙手爬梳長髮,深深後悔他們都太保護方茵了。
「茵茵是太莽撞了,不過,這件事一定和我有關。」江澄早該猜到方茵不會那麼聽話,叫她別插手她就會歇手,他知道,只要碰到和他有關的事,她的小腦袋就不夠理智。
「她……我該怎麼說她?她就真的這麼喜歡你?」方騰歎了一口氣。以前他總認為她對江澄只是少女的崇拜而已,沒想到她會認真到這種地步。
「我受寵若驚。」江澄苦笑。
「你也有錯,不喜歡她就別對她太好了,女人通常分不出男人感情的輕重,你模稜兩可的態度正是讓她深陷的元兇。」方騰不得不責怪江澄,他若早點讓方茵斷了傻念頭就好了。
「你要我怎麼做?完全不理她嗎?」要對那樣一個活潑清靈的女孩冷言冷語,哪個男人做得到?何況她是他從小認識的小妹妹啊!
「要讓她死心的唯一辦法就是你愛上其他的女人,否則她永遠都會執迷不悟。」
「這當口兒教我去哪裡找個女人來愛?」拜託,方騰急瘋了是不是?
「要不,你就去愛茵茵。我自己的妹妹我知道,她雖然皮了點,但心地善良,長得又漂亮,為什麼你不試著去接受她?」明知現在不是討論這種問題的好時機,但方騰忍不住要問個明白。他們方家男人放在手心裡呵護的寶貝,為何江澄會視若無睹?
「方騰……」江澄為難地搖搖頭,愛這種情緒是無法解釋的。
「算了!當我發神經,替自己的妹妹求愛,媽的,我又不是皮條客。」方騰甩甩垂落前額的頭髮,低咒一聲。
「我很抱歉,方騰。」江澄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想說什麼又擠不出適當的句子。
「你不用抱歉,是我老妹太會挑人,劍希和步雲不也都很帥,誰知她偏偏看上你。」方騰搖搖頭。
「我會安全將她救出來的,你放心。」這是回報方茵對他感情的唯一方法了。
「你打算怎麼做?」
「旗幫的地盤地香港仔那個漁村,那裡是祥和會館勢力的死角,我要進去容易,但若想帶著茵茵安然逃出來中能就比較困難了。」江澄拇指支著下巴,食指習慣性地輕搓著鼻樑,這是他思考時常見的小動作。
「我們可以把人部署在那附近支援你。」方騰沉思道。必要時,他可以動用他以前那標黑道的勢力。
「不!別找草驚蛇。你派一艘船到海灣一帶停泊,等我的訊息。」江澄有了主意,或許從水路離開勝算較大。
「可是旗幫的人是出了名的諳水性……」
「愈是如此他們愈不會去防守碼頭。」江澄嘴角一揚,盯著方騰。
「嗯,可以試試。可是我得先告訴你,你是條水麒麟,但茵茵對游泳可不在行。」方騰想到妹妹是個旱鴨子,就擔心這個方法是否可行。
「我會小心的。」
「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一直藏在黑暗中的敵人隨時盯著你,千萬別大意。」方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說不上來是什麼。祥和會館之所以一直不對旗幫用強,是因為旗幫有許多可以利用的管道,他們想將旗幫併入羽翼,因此雙方才一直沒有起衝突。但這一次……
「我知道。你通知丁翊在這裡守著螢幕,我身上有發訊器,當你們在電腦上看不見訊號時就是我也被抓了。給我二十個小時,二十個小時之後我若還是沒和你們聯絡,那表示我可能遭到不測,那時,你們可以不惜和旗幫撕破臉,動用香港警方的力量去救方茵……」
「別還沒出門就說這種話。」方騰拉下了臉,不高興聽到江澄說這些遺言似的廢話。
江澄深沉冷靜的眼中看不出波瀾,但方騰知道,這一次是個非凡的挑戰,江澄一定還不想放棄旗幫這條肥魚,否則他會用更激烈的手段來救茵茵。
「告訴丁翊他們要小心有人趁亂作怪,記住,別太衝動,我還需要你們替我掩護。」江澄斯文的臉上不再土氣,如電的眼神,堅毅的嘴唇,這一瞬間,他的智慧充分展現在臉上。
「知道了。」方騰拋開心中的疙瘩,決定好好地幹這一場——
方茵來過旗幫的總壇一次,但此番重遊感覺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上一次,她是橫衝直撞而來,心中豪情萬丈;但這一次……這一次她的心被恐懼佔領,竟然覺得這間看起來古老的屋有點像鬼屋。
嚴冷把她安置在一個簡陋的房間,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方茵就在這個陰暗的地方過了生平最緊張的一夜。
開剛亮,她就從迷糊的警戒中醒來。
幸好那個嚴冷沒來騷擾她!她在心裡暗暗慶幸。昨天她幾乎被嚴冷眼中赤裸裸的慾望給嚇壞了。她也是女人,當然知道男人眼睛著火代表什麼意思,可是,她不懂的是,嚴冷居然對她有著莫大的興趣!
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長得還可以,但應該還不到讓男人垂涎欲滴的地步吧?起碼江澄就從沒正眼瞧過她,更別提對她有不良企圖。
原來,不喜歡的男人對自己有興趣是件令人覺得噁心的事。她有了這個結論。
一整天,除了中午有人送飯來給她之外,她都被關在這間破房間裡。她沒胃口吃東西,心情跌到了谷底。江澄和二哥會來救她嗎?這下子他們又要被她氣瘋了。誰教她老是惹出這種紕漏?
太陽慢慢偏西,她看了看手錶,快五點了,希望江澄不會真的單槍匹馬闖來,否則他一定會被嚴冷那個大塊頭逮住的。
門在此時慢慢打開,像是被風吹開般的輕柔,方茵的心臟驀地停頓,愣愣地盯著門口,深怕會看到那種陰森、離地三尺的白色東西飄進門……
一個絕艷的美女左腳微跛地走進來,輪廓深該有致,一頭波浪般的長卷髮披洩在背後,五官精緻奪人,令人屏息,但這樣的美人卻有雙死沉的眼睛,和一隻幾乎是敗筆的跛腳。
她無言地盯著方茵,久久沒有說話。
「你……是誰?想幹什麼?」方茵主動開口。幸好是人,不是鬼!
「你是祥和會館方家的人?」女子不答反問,帶點異國口音,但說的是正統的廣東話。
「是的。」
「據說你是江澄的女人?」她一跛一跛地走到方茵面前,像在看貨色似的,眼中全是挑剔。
「你到底想幹什麼?」方茵忍不住了。她感覺到這女人對她有強烈的敵意和恨意,但沒道理啊!她根本不認識她。
「我想殺了你!」女子森冷的話中毫不掩飾她的殺氣。
「為什麼?」
「凡是和江澄有關的人都該死!」那張原該吐氣如蘭的性感紅唇,說出來的話卻教人膽寒至極。
「你……你和澄哥有什麼仇?為什麼這麼恨他?」方茵不明白,江澄幾時認為這個美女的?
那女人猶如雕像般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半瞇著眼,低聲地道:「我和他之間的仇……可大了!但你沒資格知道。」
「你……」
「你不配和他在一起!小鬼,發育不夠完全就想迷惑男人?還早呢!」
方茵被她惡毒的攻擊駭住了。她就她發育不全?太過分了!
「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怎麼樣?我愛他,他也愛我,你算什麼東西?你這個瘸子有什麼資格來管別人的愛情?」就說她是禁不起激的,方茵一被挑釁就會發潑得像只火雞。
那女人聞言臉色驟變,想來她對「瘸子」這個稱呼非常敏感,因此聽見方茵的反駁後,猝然地上前揪她的頭髮,左手已多了一根銀針,抵住方茵殲白的臉頰。
「你膽子不小,竟敢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那我也在你白嫩的臉上劃幾條痕,再打瘸你的腿,你看怎樣?」
她的嘴就附在方茵耳旁,講話時口中吐出的陰風讓方茵打了個哆嗦。
「你不敢的。」方茵強忍住懼意,動也不敢動。
「是嗎?」那女人嘴角噙著冷笑,驀地舉起銀針,就要往方茵的左頰劃下——
「住手!瑾之!」一隻大手倏地握住那女人的手,將她扯到一旁。
方茵逃過毀容大劫,吁了一口氣,立刻閃到另一邊。抬頭一看,她的救「臉」恩人竟是嚴冷。
「你還好吧?」他走到方茵面前,兩道濃眉打了好幾個死結。
「沒事。」這個男人會關心她還真奇怪,方茵實在搞不懂嚴冷到底對她安什麼心。
嚴冷回頭瞪著叫做瑾之的女人,沉聲道:「我告訴過你,她是引誘江澄上鉤的餌,不准動她,你沒聽見嗎?」
「我看她不順眼。」瑾之面無表情地把頭轉開。
「你幾時對其他的女人看順眼過?回你的房間去,別來擾亂我的大事。」嚴冷命令道。
「你留下她最好是真的為了幫主的事,可別把正事和私人感情混為一談。」瑾之冷哼一聲,又一跛跛地走出去。
嚴冷的臉色難看,轉過身來盯著方茵,「快五點了,江澄如果超過時限沒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都說你父親不是江澄殺的,你為什麼不信?是誰給你他是兇手的錯覺?有證據嗎?」方茵雙手握拳的大喊。
「證據?」
「是啊!要定一個人的罪總得有證據吧!」
「還要什麼證據?我父親先中奇怪的毒素痙攣才被槍殺,聽說那種神經毒素在香港只有江澄的實驗室才有,而我父親中槍的那一剎那有人看見江澄出現在附近。」
「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這種事只要是有嘴巴的隨口都能亂栽贓!」方茵愈聽愈覺得事有蹊蹺。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澄哥實驗室的事連祥和會館知道的人都不多,旗幫的人哪來的能耐知道這麼多澄哥的秘密?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澄必須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嚴冷向前一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或者,你對他來說是個最大的代價。」
是嗎?她在江澄的心目中會是份量最重的嗎?
方茵在心中苦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江澄會來救她,也是出自一種保護自家人的心態,而不是來救他的情人。
想著想著,還真有點心酸。
陡地,一個大漢出現在門外:「少爺,江澄到了。」
嚴冷的眼睛閃著興味,瞄了方茵一眼,譏諷道:「你的男人來接你了,走吧!」
他大手拉住方茵的手肘,帶領著她走出房間,一路來到正堂。
江澄斯文儒雅的身影在旗幫眾莽漢之中相當搶眼。他正意態閒適地站在正堂的矩形空地中央,乾淨的淺藍襯衫和深藍休閒褲,一派瀟灑自得。
「澄哥!」方茵一見到他,芳心雀躍不已,忍不住出口呼喊,連身子也跟著要飛奔到他懷裡。
「慢著,急什麼?時候還沒到呢!」嚴冷伸手將她抓回來,斜睨著江澄。
「放開她!嚴冷。」江澄見方茵神色驚惶地被嚴冷強抱在懷中,不禁皺了皺眉。
「放開她?不!是她主動來找我的,說是要替你說明一年前的紛亂事件純屬意外……呵呵呵!這個丫頭夠猛,很對我的胃口,我可不想讓她溜掉。」嚴冷故意在江澄面前擁緊方茵。
「你要的人是我,放了她!」江澄的眼睛開始凝聚冷光。
「你別作夢了!我是要你的命,但也要她的人。」嚴冷不懷好意的笑了。
「你下流!」方茵一直在他兩條粗壯的手臂中掙扎,一聽他說這種話,氣得大罵。
「是嗎?很可惜,這兩樣你都要不起。」江澄冷靜地回答。
「我要不起?要不要試試?」嚴冷說著「滋」一聲撕破了方茵的衣服。
「啊!你幹什麼?」方茵尖叫地伸手遮住自己的胸前。
「住手!」看方茵被如此非禮,江澄平靜的心湖興起莫大的騷動。
「哼!敢說我要不起?我可以在你面前表演一場火辣辣的春宮戲,女主角就麻煩這個丫頭充當一下好了,你要不要看?」嚴冷就是故意讓江澄乾著急,他朗聲狂笑,作勢要吻上方茵的唇。
「不要——」方茵撇開臉,哭了出來。
江澄臉色一僵,倏地身子微晃,人已欺近嚴冷,左手向他的後頸砍下,嚴冷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舉手相抗,熟料江澄的右手出其不意地擊向他的側腰,他只好放開方茵,狼狽地急急閃開,撞到另一張椅子,江澄便乘機將方茵拉進自己的懷中,後退三步。
這幾個動作發生在幾秒內,江澄的身手快如閃電,嚴冷根本無招架之力。其他的旗幫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老大已被擊倒,而他們連出手幫忙的時機都沒有。
「沒事吧?」江澄擁著啜泣不已的方茵,柔聲安撫著。
方茵將臉埋在他胸口,輕輕搖頭。
「好!姓江的,有種。今天我就看你怎麼帶著你的女人走出旗幫地盤!」嚴冷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嚴冷,我沒有殺嚴老大,你被人利用了。」江澄凜然地面對嚴冷。
「放屁!我會被人利用?我父親死在只有你才有的神經毒素下,你還要狡辯?」
「你怎麼會知道神經毒素的事?」江澄有點訝異。
「哼!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生化學家?告訴你,我們幫裡也有一個,她不只分析出我父親身上的奇毒,還肯定全香港只有你有這種毒素的資料與製法。」嚴冷喜歡看江澄失去冷靜的臉,他就不住他能繼續沉著。
原來闖進實驗室的人真的是旗幫的人!江澄心裡有譜了。
「你說的『他』是誰?」江澄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就是幕後操縱這一切事端的人!
「瑾之,你出來,讓姓江的小子看看你。」嚴冷轉頭大聲呼喚。
門簾被掀開,那個美麗得驚人的女人又一跛跛地走出來,沒有溫度的眼眸正死盯著江澄。
「這是我妹妹,關瑾之,就是他化驗出我父親身上的毒素的。」
關瑾之?嚴冷不同姓的妹妹?怎麼可能?一年前他對旗幫的調查中根本沒這號人物,她到底是誰?
江澄好奇地迎著她的利眼,同時也打量著她。這個女的看起來頂多二十五歲左右。整件事真的是她一手策劃的嗎?他和她有什麼仇,讓她這般費盡心思地找他的麻煩?
「我記得你沒有妹妹的。」江澄的眼睛沒離開過關瑾之。
「她是半年前嫁給我父親的女人帶來的女兒,跟母姓。哼!想要個妹妹還不容易?」嚴冷嗤笑一聲。
半年前,那個叫關麗的美艷婦人帶著關瑾之來到旗幫曾引起不小的震撼,不僅是因為她們母女倆的絕色,更因為她們的出身與背景根本查不出來。嚴冷曾反對父親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但父親就像鬼迷心竅似的,不顧一切將她們帶回旗幫,使他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妹妹。
但他原本的輕視眼光卻因發現這位現成妹妹俐落的身手與對生化方面的研究而收斂不少。雖然父親這次的婚姻只維持三個月,但是關麗卻把關瑾之留在旗幫,要她幫旗幫做點事。那時嚴冷曾懷疑她能幫什麼事,一個跛腳的美女,不被幫裡的男人欺負就好了,誰還指望她做事?
可是,關瑾之卻在這一次他父親的死亡上幫了大忙,她一下子就查出江澄在大嶼山的實驗室有神經毒素的相關資料,證明他父親的死與江澄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就衝著這一點,他承認她是他妹妹。
「你是誰?」江澄與她對望了好久才開口問道。
「想打擊你的人。」關瑾之冷冷地說。
「為了什麼?」
「等你死了去問你那個天才父親吧!」她話聲剛落,手裡一抖,飛出一根銀針,直取江澄的前額。
江澄摟住方茵躲開她的攻擊,不想繼續耽擱,便往門口竄出去。
「出動所有旗幫的人,男的殺無赦,女的給我留活口!」嚴冷下令。
於是,旗幫的人員全部依信出動,整個香港仔霎時風聲鶴唳,戰雲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