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對陣,最精采的一幕戲,現在正要上演了!
「哈哈哈,波拉利思,你沒忘記我的命令吧?你還記得這六個人嗎?」撒雷特哈哈大笑,朗聲道。
應栩生轉身看著諸葛縱橫他們六人,嘴角一勾。「當然記得,殺這六個人,是我最新的任務。」
「對,現在是你完成任務的時候了。」撒雷特一彈手,一名手下便上前服侍應栩生穿上衣物,黑色套頭毛衣,黑色長褲,襯著那黑羽般的頭發,他又變回原來的「神秘之星」波拉利思了。
「上次在北極星島,我們的交手被人打斷……」他冷冷一笑,瞄了唐曄一眼,又道:「現在,應該可以好好地來過過招了。」
他冰冷的眼神令唐曄覺得好冷,她的心,正慢慢凍結……
「你這家伙!你是故意以委托的名義叫我們來的吧?這從頭到尾根本是個圈套。」段允飛氣得金發全豎了起來。
「呵呵呵,我沒想到你們會這麼容易中計,可能是你們太懷念你們的『天樞』了,若是你們要把我當成他,我也不反對。」他雙手背在腰後,踱向他們。
「哼!你不配!」閻炯森然地瞪他,活像要把他的身體瞪出一個大洞。
「你這樣說太沒禮貌了,『天旋』。」他瞇起眼,陡地喊他的代號。
望月星野臉色倏變,睜大眼看著他。
又是那種語氣和聲調!而且這一次更像了!
更像「天樞」……
「不准你那樣叫我!」閻炯暴怒,這個贗品竟敢學「天樞」說話,太可恨了。
「你們到現在還對那顆白色頭顱念念不忘哪……」他伸手爬梳著前額的劉海,帶點嘲弄。
「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諸葛縱橫直視著他,冷凝地道。
他也盯著他,兩人四目對望,空氣中隱隱激出火花。
「波拉利思,別和他們廢話,快殺了他們!」撒雷特焦急地-道。
「別急,義父,叫大家先別開槍,我一直想試試他們的身手到底有多強……」說著,他忽然縱身一躍,撲向諸葛縱橫。
諸葛縱橫閃身避開,轉身出掌反擊。兩人的手連續對打,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接著,他突然轉向,朝段允飛踢出一腿,段允飛微愕,立刻以巨大有力的腿掃向他的門面,他一記後空翻躲過,正好來到閻炯身旁,一拳就打向他的右臉。
閻炯厲眼一瞪,鬼爪抓向他的胸口,但他陡地縮了一下,尖爪落空,閻炯微愣,他已按住他的肩膀,靈巧地撐著他翻越而過,沖向石逸。
「不要打了!」唐曄再也無法認受他們第二次的相殘,她驚叫著,只盼能喚醒應栩生。
但沒有人理會她,石逸早有准備,巨大無比的力量早已蓄勢待發,一見他過來,便攫住他的手臂,打算將他摔出石牆。
然而他的手卻滑溜得很,一個拐手,輕易地從石逸堅實的掌中掙開,狄劍淮見他似乎在要著他們玩,心裡有氣,揚手射出好幾根金屬羽毛,根根羽毛都對准要害。
他輕笑一聲,接連後仰翻身,一一閃過那些致命的武器。
「可惡!你以為你在表演啊?」段允飛氣得哇哇大叫。
他繼而握拳襲向望月星野,與他互飆功夫,最後以一個四掌對擊,互相一震,他才乘機後退跳開。
諸葛縱橫則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這陣交手,與其說是攻擊,還不如說是種……
切磋!
一種夥伴間測驗性質的打斗!
撒雷特也看不下去了,他皺著老臉丟給他一把槍,並大喝:「波拉利思,別玩了,快點殺了他們!」
他接過槍,臉上浮出詭異的笑容。「的確,該認真地打了!」
諸葛縱橫挑了挑眉,-道:「一起上!」
於是,六個人同時出手,唐曄驚悸地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撒雷特也偷偷下令,要坦克和其他手下利用機會出擊。
應栩生被他們圍在中央,見他們攻向他,也不回擊,只是突然一笑,「北斗七星終於又團圓了,各位!」
諸葛縱橫一怔,第一個收手。
應栩生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的眼睛,要為我觀看。」
諸葛縱橫臉色大變,他花了好幾秒才穩定住顫動的情緒。
其他人也都一呆,這時,應栩生又看著望月星野,道:「你的耳朵,要為我聆聽;你的喉嚨,要為我說話……」
「你的雙手,要為我揮動。」他對著閻炯道。
「你的雙翼,要為我飛翔。」他對著狄劍淮道。
「你的雙腿,要為我奔跑。」他對著段允飛道。
「你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他對著石逸道。
他們都驚呆了!
這些話,全世界除了他們,只有一個人知道。
「天樞」!
「那天,我忘了告訴你們,你們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他加上這一句。
六個男人,頭一回激動得想哭。
他們的老大沒死!
「天樞」,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以一個「人」的姿態,回到他們身邊!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眼看著他們就要打起來,怎麼卻一個個僵立不動?
只有唐曄隱約看出了什麼,她意外又驚喜,原本懼怕焦灼的心全在這一刻化為感動的淚水,難以抑制地流出眼眶。
「喂!波拉利思,你到底在干什麼?還不動手?」撒雷特怒道。
「是該動手了!」應栩生沉沉一笑。
他話一出,六個變種人突然動了,但他們不是攻擊應栩生,而是和應栩生一起攻擊撒雷特等一干人。
不出幾分鍾,撒雷特的手下人數成倍數驟減,一個個倒下。
「這是……」撒雷特大驚失色,狼狽地躲到坦克身後,驚吼:「波拉利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撒雷特,我只是想起自己是誰罷了。」應栩生說得輕描淡寫,不過手下可沒閒著,他左右開弓,狠狠地撂倒兩人,並且筆直朝撒雷特走去。
「給我殺了他們!全都殺了!殺了波拉利思!」撒雷特驚抖著身體,狂聲大。
他的眾多手下們連忙集中朝應栩生開槍,但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隨著鏘鏘的金屬舒展聲,本來分散開來的其他六星在轉眼間聚集,如眾星拱月般,守護在應栩生身旁,而且毫不在乎地用他們的金屬肢體替他擋下子彈。
那份凜然的氣勢,令所有人瞠目結舌。
「撒雷特-阿基米德尤裡,你的游戲該結束了!」應栩生閒逸地笑了。
他話一說完,北斗七星們就大開殺戒,撒雷特嚇得拔腿就跑,但他才走沒幾步,就被鬼爪、羽毛、雷射紅光同時穿透,當場斃命。
坦克急著保護主人,也在石逸的重拳下吐血倒地,他斷氣之前還瞪大眼,看著所有人一一被消滅,驚懼得全身發抖。
他早就警告過撒雷特,波拉利思是只老虎,一只可怕的老虎……
殺戮很快就結束了,空氣中凝聚著濃濃的血腥味,唐曄不忍目睹,顫巍巍地正想站起來走向應栩生,卻赫然看見庫依娃躲在屍體中,舉起槍,對准了應栩生。
「小心--」她大聲驚呼,不自覺地沖向他的身前。
但這次應栩生反應比她更快,他轉身撲倒她,在落地之前手中子彈射出,直取庫依娃的眉心。
唐曄被他抱著落地,撞擊到背後的傷口,痛得眼冒金星,四周一切開始打轉,連應栩生的臉孔也扭曲變形。
「你以為我會再讓你為我冒一次險嗎?小悅……」應栩生吻著她的眼睛,低聲地道。
他……他叫她什麼?
她很想再聽仔細一點,不過,她受不了強烈的昏眩,最後還是被黑暗吞沒了所有的意識。
☆ ☆ ☆
日本 京都
唐曄真的嚇傻了!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應栩生竟然早就知道她父親把資料寄給她的事了!
「你……你怎麼可能知道?」她不解,這不是秘密嗎?怎麼她害怕了十二年的事結果全是白擔心一場?
「你以為在北極星島會有我不知道的事嗎?」他坐在她的床邊,笑盈盈地看著她。
回到日聯組,經過休息及治療,她的氣色看來好多了。
只是,好不容易回復的紅潤似乎又被他的一聲「小悅」的稱呼給嚇光了。
「可是,你若知道,為什麼不阻止我爸……」她真的難以置信。
「因為我調查過你,我知道,湯仲臣的女兒是個能信賴的人。」他握住她的手。
「你調查過我?」她睜大眼睛。
「思,當我發現湯仲臣鬼鬼祟祟,我就開始注意他了,他寄出第一封信之後,我便尋線找出你的身分。」
「所以,這件事等於是在你的默許下進行的?」
「是的,湯仲臣為了我們疏忽了他的女兒,這是我對他所做的一點點補償。」他抱歉地道。
她眼眶一紅,急急別開臉,這一陣子她哭得太多了,她不想再流淚了。
可是,那淚腺怎麼老是止不住呢?
他伸手捧住她的瞼,將她轉回來面對他,柔聲道:「你為了我們北斗七星做了太多事了,甚至你還幫我完成了心願,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我欠你太多了,小悅。」
「你沒欠我什麼,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她搖搖頭,也搖落了淚珠。
「但我還是害苦了你。」他心疼地湊上前,吻去她頰上的淚水。
「只要你活著,所有的苦都不算什麼。」她深情地看著他。
他心中一緊,擁住她,低頭回給她一記最深、最綿密的長吻。
兩人正繾綣廝磨,段允飛忘了敲門就大刺剌地開門走了進來,她一驚,急著推開他,他卻將她按進胸前,冷眼盯著一臉尷尬的段允飛。
「允飛,有事嗎?」平調的聲音聽來特別乾冷。
段允飛寒毛一豎,乾咳幾聲,笑道:「沒事沒事,我們只是好奇唐小姐竟會是湯老的女兒,太不可思議了。」
「她姓湯。」他指正他。
「沒關系,叫我唐曄也可以。」唐曄大方地道。
「呃,我能否請教一下,你說我們的事你都知道,那麼,你到底知道我們哪些事呢?」段允飛多少有點擔心自己的風流帳全被她記上好幾筆,那萬一冰室寒來查帳,不就遭殃了?
「別理他,唐曄,他是怕太多丑事被你知道才問的。」閻炯出現在門外。
「我哪有什麼丑事?你別胡扯了。」段允飛抗議。
「其實,也虧得湯醫生,才能救得『天樞』。」諸葛縱橫踱了進來,有感而發。
「沒錯,湯醫生是用心良苦,我們真的很感謝他。」石逸也道。
「也謝謝你,讓我們見到了真正的『天樞』。」狄劍淮雖然不習慣,但能看到「天樞」的人體,直接與他面對面說話,這都歸功於唐曄。
「對不起,湯醫生可以說是我害死的……」望月星野臉色凝重地走進來。
「不怪你,望月,這不能怪你,你們……都是我爸最重視的人,他和你們在一起一定很快樂……」她聲音哽咽,心裡想起了父親,如果他知道北斗七星們不但不怪他,還很懷念他,在天堂一定也會開心的。
應栩生摟著她的肩,輕拍著她。
「喂喂喂,你還沒說你知道我們什麼事啊!」段允飛不死心。
她抬起頭,眼中還掛著淚光,卻又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我知道『天旋』閻炯以寫作為業,是個有名的驚悚小說家,他因一顆人工心髒和佟心語在台灣相識相戀;還有『天權』諸葛縱橫,一個縱橫商場的奇才,在香港找到了程唯恩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人口販子程老大,歷經一場風波才能與程唯恩相守:狂浪的賽車高手『開陽』段允飛,與日聯組大小姐冰室寒從針鋒相對到真心相愛,過程刺激火辣;『天璣』狄劍淮,伸展台上最俊美的魅惑天使,迷惑了『諾亞方舟』的路得,致使路得背叛,瓦解了『諾亞方舟』;『玉衡』石逸,最忠實的保鏢,為了心愛的馮冉冉,不惜反抗『天樞』,保護所愛:還有『搖光』望月星野,和衛德蘭的姊弟戀情不僅令人驚動,也埋下了北極星島毀滅的因子……」她侃侃地說著,目光一一掃過他們。
他們驚愕不已,聽她如數家珍地說著他們的事,仿佛事件發生時她就在他們身邊。
「你們……這十二年來等於是陪著我成長一樣,我不知不覺中把你們當成了親人,原本我只想照著我爸的話,默默地看著你們就好……」她首次敞開心胸,說出心底的話。
「不不不,你是保持沉默,就沒人救得了『天樞』了。」段允飛忙道。
她看了一直沒開口的應栩生一眼,暗地慶幸自己還是插手管了這件事。
「沒有你,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應栩生漾著迷人的微笑。
一下子湧現這麼多的情誼,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低下頭,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好了,我們出去吧,讓他們休息吧!」諸葛縱橫識相地趕走大家。
「那我們也去抱著老婆休息休息吧!」段允飛賊賊一笑。
大家笑著走出房間,諸葛縱橫墊後,他臨走前突然向應栩生道:「委托結束,我還沒拿到酬金,老大。」
「你要什麼酬金?」應栩生笑看著他。
「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應栩生陡地站起身,給他一個大擁抱。
「謝謝你,縱橫。」
比兄弟還親、比朋友還近,他們是生死至交的夥伴,他終於能用他這雙手去碰觸他們,擁抱他們了。
唐曄靜靜地觀賞這動人的一幕,笑淚交織。
諸葛縱橫走後,她才想到她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
「你後來是怎麼解開晶片控制的?」她問著應栩生。
他回到她身邊,露出古怪的笑容。「你猜。」
「我猜不出來。」她蹙著眉。
「是你救了我啊!」
「什麼?」
「你聽過性愛能刺激人類的腦干細胞產生新的神經元嗎?」他貼向她,攏著她的長發。
她怔了怔,臉紅了。「我……我沒聽過……」
「身為腦細胞專家,這種事你會沒聽過?」他瞇著眼,撫著她長發的手移向雪白的頸子。
「那只是個理論……」她敏感地縮了縮,期期艾艾地道。
「但從我這裡得到印證了,那天的感官刺激讓我的腦細胞自我修護,晶片造成的受傷得以恢復,於是,我慢慢的想起以前的種種。」他說著吻上她的耳垂。
「太誇張了……」她推了推他,覺得好笑。
「只不過,那時我的腦需要休息,所以才一直沉睡。」他不顧她的推阻,再度吻向她的後頸。
「那麼……是那個電殛讓你醒來的嗎?是嗎?」她恍然地大喊。
「真聰明。」他抬起頭,看著她笑。
「這一切……太巧了……」她喃喃地驚歎。
「這不是巧合,這是我求來的,在那黑暗無邊的電腦中,我祈求了數千個歲月,求上蒼給我一個完整的身體,解救我孤寂的靈魂……」他鄭重地道。
她心悸動著,他的寂寞和痛苦,她都懂。
「所以,你正是我求來的啊!你是老天派你來拯救我的,小悅。」他說著吻上她的唇,將她輕輕壓倒在床上,褪去她的衣服,熱切地吻遍她的全身。
她的心狂跳,她的體溫升高,在他的挑逗下,再次為他著火。
他技巧地取悅著她,吮吻著她的乳尖,愛撫著她雙腿內柔嫩的蕊心,只想從她身上再度感受那種真實活著的激狂!
兩人的身體深深地密合著,唐曄顫抖地抱緊他,而他則在這交歡的一刻,終於知道,一直在他身邊引導他的那個溫柔的聲音,就是他懷裡這個摯愛他的女人!
「天樞」走出了迷宮,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