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冉冉坐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頭髮有點凌亂,右邊臉頰上因刮傷而略顯紅腫,看起來好醜……
這是她第一次好好端詳自己的模樣,以前她從來沒去注意自己的長相,更別提照鏡子了,鏡子這種東西幾乎可以不存在於她的生活之中,不是她不喜歡攬鏡自照,而是沒必要。
反正她的周圍都是研究人員,他們只在意她的腦袋,根本不在乎她的美醜,在被監控的日子裡,她每天都隨性地披散著長髮,穿著寬鬆的白衫走來走去,大家不覺得奇怪,她也早已習慣如此。
但是,來到美國,金菲娜的艷光四射激起了她忽略已久的愛美天性,她開始會梳理頭髮,會挑選衣服,雖然自知無法和金菲娜相比,然而她還是希望在石逸面前,能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像今天,得知石逸要帶她外出,她就刻意將長髮紮起,還穿上一件白色的洋裝,一顆心還雀躍不已,那異常的興奮,連李成夫都看出來了。
「冉冉,你今天看來很不一樣哦……」李成夫特別多看了她一眼,微笑地道。
「有嗎?」她有點不好意思。
「有,而且很好看。」李成夫點點頭。
「真的?」她怯怯地笑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真的,今天就好好的去走走,讓心情愉快一點。」李成夫在她出門前這麼說著。
她的心情是很愉快,但那是在金菲娜出現之前。
而後來的突發事件,更徹底地毀了她的好情緒。
今天她是受了些驚嚇,不過最讓她懊惱的卻是她最糟的模樣全被石逸看進眼裡!
看看此刻鏡裡的自己,醜得要命,連白色洋裝也都磨破弄髒,既狼狽又難看,和光鮮亮麗的金菲娜根本下能比。
怎麼和人家相比?金菲娜天生就是個尤物,而她……在男人眼中說不定只是個發育不全的女娃兒而已……
脫掉白洋裝,她換上李成夫幫她準備的牛仔褲和長袖上衣,整個人往桌面一趴,第一次對自己的外表感到如此頹喪。
正當她自怨自艾時,石逸拿著藥箱走了進來,道:「博士開會去了,我先幫你消毒……」
「不……不用了,我用水洗過了。」她很快地從桌面彈起,皺了皺眉,低垂著頭,不想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還是上點藥比較妥當,否則傷口發炎就糟了。」石逸拉過一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將藥箱往桌上一放,伸手就要撥開她的頭髮。
她微驚,羞惱地閃開,急忙站起,「不要!」
他怔了怔,納悶著。「怎麼了?」
「我……我自己擦就好了。」她仍然低著頭。
「你自己怎麼擦?過來坐好。」他不懂她又在鬧什麼脾氣,口氣略帶強硬,再度伸手抓住她的細腕,用力將她拉回座位上。
「啊……」她毫無心理準備,被他一拉,整個人失衡地倒向他。
「小心!」他連忙張開雙臂將她抱住。
兩人的身體在瞬間貼在一起,彼此的氣息互相激盪著,他那濃重的男性陽剛味隨著她驚慌的抽氣直灌她的心海,激起了陣陣的漣漪。
相同的,石逸也被她清新柔和的女性體香惹得心魂騷動。
上次抱住她時的那種奇妙的感覺又出現了,而且更加強烈,她纖瘦的身子總會使他莫名地心慌,放開手伯摔壞,握在手中又怕捏碎……
像現在這樣擁著她,他的每個力道都不自覺地放輕,深怕弄痛了她,傷到了她……
短短幾秒,兩人的心情卻已波瀾四起,她臉紅撐起身,囁嚅地道:「對……不起……」
扶好她,他的目光直盯著她的臉龐,不知怎地,她右頰上那幾道紅腫的傷痕彷彿刮在他心口似的,害他連喘息都覺得胸痛。
「你的傷得消毒才行,來,聽話,乖乖坐好,我幫你上藥。」他柔聲道。
他溫和低沉的聲音催眠了她,她不再反抗,安靜地坐了下來。
沾上消毒劑,他抬起她的下巴,撥開覆蓋在她兩腮的長髮,小心地為她擦拭傷口。
「嘶……」藥水的刺激讓傷口發疼,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痛嗎?忍耐一下。」他皺著濃眉,下手更加輕柔。
她偷偷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用視線觀察著他剛厲的五官,但當他一抬眼,她就很快移開目光,佯裝看著別處。
他的大手粗糙,指尖也長著厚繭,仔細聞,還會聞到從他掌心飄出的奇特味道,那味道聞起來像是混著泥土、陽光和青草,很溫暖,也讓人很安心。
雖然這隻手力大無窮,擋過大巴士,也殺過人,但她卻感受不出任何血腥氣息,也早已忘記了在公園時的那一幕,現在,她腦中只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用這雙大手捧著薰衣草的模樣……
上完藥,他為她敷上紗布,她卻蹙著眉猛搖頭,「不要貼紗布,那樣看起來會很醜!」
他愣了愣,忍不住好笑。「怎麼會?不過是塊小紗布……」
「我不要貼。」她很堅持。
「好吧!不貼就不貼,不過你洗臉時要小心,別碰到水。」他噙著笑意,把紗布放回藥箱。
她沒在聽他警告,急著將頭髮刷到兩腮好遮住傷口。
「你幹什麼?」他訝異地問。
「把醜臉遮住啊!」她悶悶地道。
「別遮了,你這樣一點都不醜。」他很快地幫她把頭髮拂到耳後塞好。
「很醜!醜死了!」她生氣地又把頭髮扯下來。
他真的被她彆扭的性子打敗了,搖頭笑道:「你很漂亮的,這點傷無損你的美麗,放心吧!」
他這無心的一句話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轉好。
「真的?你認為……我長得……好看嗎?」她有點害羞,又有點期待。
「是的。」他邊收拾著藥箱邊虛應著。
「那……和金菲娜比起來呢?」她一問出口就後悔了,只有幼稚的女人才會問這種問題。
石逸的動作乍停,轉身看著她,溫和的神情不見了。
「為什麼這麼問?」他問。
「沒什麼……」她尷尬地低下頭。「我只是覺得……男人應該都比較喜歡像金菲娜那樣的女人……」
「金菲娜是否受男人歡迎我不知道,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她?」他眉峰微擰。
「我……我只是……覺得她……很漂亮,難道……你不覺得?」她困難地解釋著。
「我不覺得,我和她不熟。」他冷淡地道。
「騙人!你不是早就認識她了?那天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你和她曾是戀人,對不對?」她對他的隱瞞甚感不悅,於是脫口喊道。
他心中一凜,記得那天他和金菲娜是以韓文交談的,怎麼?馮冉冉什麼時候學過韓文了?-
「你聽得懂韓文?」他盯著她。
「韓文?原來你們那天說的話是韓文?」她愣了愣。
他的眉頭攬得更緊了,沒學過韓文,沒學過英文,但是她都會說,這些都是移植給她的那個腦使然嗎?
聽說……那個腦原來的主人不但是變種實驗室的研究員,還是個語言天才,精通中、英、日、韓……等國的語言。
「算了,我們別討論這些沒意義的事了……」他陰騖地轉身,忽然有點害怕再印證下去,因為要是證明了馮冉冉的腦裡真的存有變種實驗室的訊息,那麼他就不能再讓她活著了。
「什麼叫做沒意義,什麼又叫做有意義?我問金菲娜的事是沒意義?而我腦中的資料對你們才是有意義的?」她臉色微變。
「你累了,休息吧!」他丟下一句,拎起藥箱,直接走向房門。
「不要敷衍我!」她生氣地衝著他大叫。「每個人都想從我的腦擠出東西,卻沒有人關心我想說的話,我的感覺不值得一顧,我腦袋裡的資料才是最貴重的,對不對?你要保護的也只是我這顆腦袋,而不是我這個人吧?是這樣吧?」
他站定,卻沒有回頭。
她口氣中深刻的傷痛震撼著他的心,但他無法回答她。
只因……她說的都對!
她的腦遠比她馮冉冉還要值錢,這是她不得不接受的殘酷事實。
「你們在意的,是移植腦部給我的那個女人,不是我!你們只想知道有關變種人的事,只想知道那些身上長了奇怪東西的怪物的事,那些手臂被改造、背部長翅膀、眼睛會發射雷射光……喉嚨、雙腿都被改造了的畸形怪胎就這麼重要嗎?」她愈說愈氣,激動地將腦中存在已久的影像伴隨著不滿全數托出。
石逸霍地轉身,震驚地衝向她,緊扣住她的手腕,嗄聲問:「你說什麼?」
「好痛!放開我……」她不悅地甩著他的大手。
「你知道多少變種人的事?」他手握得更用力,厲聲喝問。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那些影像不斷地在我腦中出現,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我去看,我就像一台放映機,被逼得不得不去聽那些變種人在我腦中變形痛嚎,去看那些變種人被折磨的景象……」她尖叫地掙扎著,怒火高張。
他呆愣地瞪著她。
她……
她竟然真的都知道!
北斗七星的每個變種特性,她都知道!
那表示……
那就表示他絕不能讓她活著!
她沒注意到他刷白的臉色,逕自又道:「你也和其他人一樣,對不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只是為了那些變種人……」
「不要再說了!」他寒著臉喝止她。
「我偏要說!你去告訴他們啊!叫他們不用再費事研究我的腦,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我,我可以全部都告訴大家,把我腦裡的東西全說出來……」她失去了理智,狂亂地吼著。
「住口!不可以說!」他猛地上前攫住她的肩膀怒斥。
她被他的暴怒嚇住了,噤聲呆望著他。
「不准說!什麼都別說!」他陰沉地警告。
「為……為什麼不能說?」她迷惘又不解,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
「為了你好,最好不要洩漏你腦中的任何訊息……」他眉頭絞擰成團,心中一片混亂。
要堵她的口,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她!
但……這真的是唯一的選擇嗎?
「什……麼叫做為了我好?」她不解地皺著小臉。
「總之……」他正要叮嚀,門陡地被打開,李成夫直接走了進來。
「冉冉,後天晚上末先生為你辦個晚宴,他還送給你這件小禮服……」李成夫邊笑邊說,但當他看見石逸的手抓著馮冉冉的雙肩,兩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麼時,笑臉突然斂去,換上了一臉的懷疑。「你們……在做什麼?」
石逸馬上放開馮冉冉,轉身看著他,冷靜地解釋道:「冉冉受傷了,我在檢查她的傷口。」
「受傷?怎麼會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成夫驚呼地街上前,看著馮冉冉臉上的傷痕,瞪大了眼。
「有人想綁架她……」石逸道。
「你不是在她身邊嗎?怎麼會讓她受傷?」李成夫怒視著他。
「是我一時疏忽……」石逸抱歉地擰著眉。
「我再三強調,絕對不能讓她受傷的,而且我是那麼相信你……」李成夫責難地道。
「博士,是我不對,是我要求他離我遠一點的……」馮冉冉見石逸被罵,忍不住開口替他說話。
李成夫回頭看她,怒氣沒有因她的話而消退,相反的,他兩道灰眉一挑,敏銳地看出了一點點令他震驚的端倪。
冉冉和這個保鏢之間……似乎……
「咆哮沒有錯,只是我自己跑得太遠……」馮冉冉仍一逕地為石逸辯解。
她愈說,李成夫的臉色就愈難看。
太明顯了!向來惜字如金又帶點孤僻的冉冉竟然會反常地主動包庇他人,這種情況除了「喜歡」,沒有別的原因……
冉冉喜歡上咆哮了!
天!他怎麼會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好歹冉冉是個成熟的女人,把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放在一起,等於是在做一個最危險的實驗哪!
不,不可以……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冉冉得一輩子待在研究室內,她不需要愛情,更不需要男人,一點都不需要!
「博士?」她以為李成夫還在生氣,不安地喊著。
李成夫吸了一口氣,沉著老臉道:「現在起,你就由金菲娜來保護,這樣比較好。」
「不要!我不喜歡金菲娜!有咆哮就夠了……」她擰著小臉。
「不喜歡金菲娜?只要咆哮?這是什麼話?難道你喜歡咆哮?」李成夫嚴厲地-道。
被說中心事,毫無心機且不會掩飾的馮冉冉雙頰突然飛紅一片,羞赧地咬著下唇,慌慌張張地低下頭。
她的反應讓兩個男人都怔住了,李成夫是震怒;石逸卻是詫愕。
馮冉冉……喜歡他?
石逸盯著馮冉冉,好不容易維持的冷靜在瞬間瓦解,他的心跳頭一回如此急亂無章。
猛地,他忽然明白她之所以這麼在意金菲娜的理由了……
李成夫的怒氣一古腦兒地全遷怒到石逸身上,他認為,單純的冉冉會被吸引全都得怪石逸,一定是他沒有嚴守職責,逾越了界線,才會造成冉冉的錯覺。
「咆哮,明天開始你別再接近冉冉,而且我不准你再單獨和冉冉在一起。」李成夫冷冷地瞪著他。
「是。」石逸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博士?你為什麼……」羞紅疾速褪去,馮冉冉臉色一下子刷白,她不懂李成夫為何會這麼生氣。
「你給我安分地待在房裡,我會叫金菲娜來陪你。」李成夫命令道,並轉頭看了石逸一眼。「出去吧!孤男寡女待在一個房裡不太好。」
石逸沒說什麼,凝著臉走出房間。
馮冉冉一直望著他的背影,胸口有種被遺棄的恐慌。
「冉冉,咆哮只是個保鏢,對你好只是出於工作上的本能,你別胡思亂想,把他的保護和照顧當成愛情,懂嗎?」李成夫鄭重地告誡。
她沉鬱地低頭不語,又縮回自己的殼裡去了。
李成夫知道,她不開口就表示她已經拒絕和別人溝通了,多說無益,反正只要把她和咆哮分開,應該就不會有事。
「休息吧!」李成夫走了出去,留下她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
李成夫走後,她瞪著梳妝鏡中自己臉上的傷,想著石逸的凶暴與溫柔,想著自己那顆早已悄悄繫在他身上的心。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石逸對她的好,只是出於一個保鏢的本能,她早就知道了……
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喜歡他嗎?
不能嗎?
失望地蹲了下來,她難過地將頭埋進雙膝之間:心情沉入了黑暗。
☆☆☆
宋少強坐在辦公桌後,滿臉不悅地看著手中的資料,由創世財團獨資成立的生化科技公司雖然已營運上軌,但最重要的重點卻遲遲無法完成,那就是有關變種人的相關研究。
在五個兄弟姊妹之中,他是唯一一個知道父親曾經組過變種實驗室的人,因為深得父親的器重,他很早就聽宋保羅提起有關變種實驗室的事,而且暗中接手這部分的工作。
為什麼要暗中接手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創世財團看準了變種人的高度價值,決定脫離當年「諾亞方舟」的金三角合作方案,瞞著迦南財團和巴比倫財團,自行將已消失了的變種實驗室獨力還原!
也就是說,宋保羅已不想再和巴比倫財團的索羅門,以及迦南財團的亞伯拉罕合作了,自從得知「北斗七星」正是變種人的存活者之後,他就興起了一人獨佔整個變種實驗室的念頭。
只是,「諾亞方舟」的結構太頑強,別說老奸巨猾的索羅門了,連「使徒」路得都不是個能輕易擺平的傢伙,所以宋保羅才會把所有的工作交給宋少強來執行,而他則繼續和索羅門及亞伯拉罕虛與委蛇,想辦法將天堂島上尤金博士的資料轉移到自己的手中。
尤金博士雖然是當年變種實驗室的殘存者,不過他參與的部分有限,許多珍貴資料都無法取得,為此,馮冉冉的出現無疑是個很大的轉機,根據他們的調查,捐贈大腦給馮冉冉的人是整個實驗室的檔案管理者,所有的變種資料她應該都有印象,這就是為什麼宋保羅非得到馮冉冉不可的原因。
她很可能就是開啟變種人秘密的一個重大關鍵!
當然,直接由北斗七星下手也是個辦法,無奈那個組織太過厲害,到目前為止每次與他們對決都鎩羽而歸,即使像路得這樣的刁鑽精明人物都差點命喪他們手中……
不過這幾天已有好消息傳來,聽說路得已抓到了七星中的「天璣」,宋保羅於是暫時將馮冉冉的事撇下,趕往天堂島,因此並沒有機會見到馮冉冉。
末少強悶悶地吐了一口氣,有關北斗七星他所知有限,也許是他太多心,感覺上,父親好像對他還不太信任,否則不會到現在還不把那七個變種人的詳細資料告訴他。
他只知道,北斗七星由「天樞」,「天旋」、「天璣」、「天權」、「開陽」、「玉衡」和「搖光」七個人所組成,其中除了「天樞」神秘莫測,難以窺探之外,其餘的六人則是當年變種實驗室所製造出來的怪物。
但那六人到底有多怪?他偷看過路得交給父親的報告,報告上曾描述,那六人的身體各有某一部分被基因改造,有的有怪臂,有的有翅膀,還有的眼睛會發出雷射,更有那種巨力驚人的大力士……
說真的,沒親眼看過,他實在無法想像這些變種人的模樣。
正沉思中,兩隻妖嬈的手突然從後方伸到他的胸膛。
「晚宴就要開始了,你在想什麼?」
他沒有動,緩緩勾起嘴角。「菲娜,他們都來了吧?」
「是的。」金菲娜一屁股坐在桌上,冷艷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
「很好,今晚我非把事情解決不可。」他站起身,得意地抿了抿嘴。
「別急……」她一把將他壓回座位,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上,手開始在他身上撫摸。「不想先享受一下再走嗎?」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譏弄道:「你真是個淫蕩的女人,菲娜!」
「怎麼?你不喜歡?」她挑逗地微張開她的紅唇-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我忽然想換換口味……」他色色地挑起眉峰。
「什麼意思?」她不悅地拉下臉。
「大餐吃膩了,總想來點清粥小菜。」他意有所指。
「你看上了……馮冉冉?」她睜大杏眼,嫌惡地推開他,離開他的雙腿,難以置信地怒道:「怎麼連你也這樣?你們這些男人都瞎了眼睛了嗎?那個瘦巴巴的醜丫頭有什麼好?」
「她不醜啊!長得清秀白淨又柔弱,讓人很想咬一口。」他垂涎地瞇起眼。
「哼!受不了,反正她就會是你的了,你愛怎樣隨你,不過……咆哮似乎很寶貝她,你想吃不一定吃得到。」她揮揮手,冷笑。
「咆哮該是由你來對付的,這不就是我聘你來的主要原因?」他站起來,拉好西裝。
「沒錯。」
「那就別讓我失望,否則你很可能會無法再接下一個工作,金菲娜。」他陰狠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定出辦公室。
她臉色一沉,終於明白宋少強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只不過,她金菲娜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大家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