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妖女是害死我爹的兇手,我非帶她走不可。」他要在父親的墳前殺了她,以慰父親在天之靈。「請伯父、伯母成全小侄的心願。」
雷岳奇深邃的眼一沉,「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血債血還。」他冷冷的說。
「那天所有的人都親眼看見喬伯父是自盡的,你憑什麼要她血債血還?」
喬逸中嗤之以鼻,「若不是她的蕭聲亂了先父的心神,他又為何會自盡,這全是她一手引起的,難道不該要她償命嗎?姊夫,你就要成為喬象的女婿了,你不為岳父報仇也罷,還一心的袒護兇手,你究竟把家姊置於何地?」
「我是就事論事,不要把它和你姊姊混為一談。」
「依我來看,你分明是對她餘情未了。」他不滿的說。
喬妍馨低聲叱責,「逸中,夠了!不要再說了。」
「岳兒,這事你也別管了,就交給你爹處理就好。」雷夫人出聲緩和僵局。
「雷伯父,您的決定呢?」喬逸中又問。
雷伯航猶豫片刻,管玉簫的身份特殊,殺了她就是擺明了和「閻宮」作對,他正愁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這事讓我再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你答覆。」他必須慎重的處理這件事。
喬妍馨走向雷岳奇,討好的說:「雷大哥,逸中年紀還輕,說話難免沖了點,我向你道歉,你可別跟他計較。」
他勉強扯出個笑容,「我不會怪他的。」
「對了,雷大哥,你今天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出去買些東西?」她要多找些機會和他單獨相處,才能多瞭解他。
雷岳奇揉揉太陽穴,一臉歉意,「對不起,大概昨晚喝得大多,我的頭很痛,想先去睡一會兒,姑娘家的東西我也不懂,不如找婷兒陪你去吧!」
「可是,雷大哥……」她對著他離去的背影輕叫。
他刻意的迴避刺傷了她,他們就要成親了,為什麼他對她還是如此生疏客氣?喬妍馨難過的紅了眼眶。
※ ※ ※
又快過完一天了嗎?關在地窖裡讓她忘了令夕是何夕。
他們到底預備怎麼對付她呢?
或許懾於「閻宮」的威名,雷家堡的人也在大傷腦筋吧!其實要殺要放都無所謂,她也不在乎,仇人死了,支柱也跟著消失,似乎再也找不到理由活下去!
喀啦!
這麼晚了有誰會來?難不成他們打算來個夜審,趁夜深人靜時偷偷把她殺了,好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透過昏黃的月光,隱約看清來人的五官,竟是雷岳奇。
「你該不會睡不著覺,專程來找我聊天的呢?」她的嗓音在夜晚轉來格外的沙啞嫵媚,可惜此刻的他沒心情陶醉。
他氣她到這節骨眼還有心情尋他開心,「快跟我走!」
「去哪裡?」她雙腿乏力,只能靠在他身上。
「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能聯絡到你的部下,要他們馬上趕到雷家堡外接應。」雷岳奇沉聲的說。
管玉簫愣住了,「你要放我走?」
「該死!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趁大家都睡著了,我送你出去。」他連拖帶抱的扶她往前走。
她心情一陣澎湃,微哽的問:「為什麼要放我走?」
「我沒辦法像你那樣絕情,我這人就是傻,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你死。」雷岳奇自嘲的說。
「我這一走,你的家人一定猜得出來是你放了我,你要怎麼跟他們交代?」她寧願他氣她、恨她,也不要他對她這麼好。
「那是我的問題,不要再拖延了,快點走!」他又催道。
管玉簫才走了兩步,兩腿就砍掉了,「我……走不動,你不用管我了。」
他索性將她打橫抱起,三步並兩步的奔出地窖。
在月色的掩護下,雷岳奇帶著她一下子就竄到前院,就在快到大門口時,條地燈火通明,十多支火把陡然包攏過來。
「我果然沒猜錯,你真的打算救這妖女。」喬逸中和其他人早等在一邊,就等著他現身。「我本來還希望自己猜錯了,想不到你的心裡還是只有她,你就不顧我姊姊的感受了嗎?」
喬妍馨眼光幽怨的瞅著他,「雷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已經答應要娶我了嗎?」
「妍馨,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看她死而已,只要你們願意放她走,我和她從此一刀兩斷。」只要能救她,要他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雷伯航憤怒的橫眉瞪眼,「你……真的要氣死我才甘心嗎?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抱著別的女人,這算什麼?」
「讓我下來吧!」管玉簫耗盡全身的力量才站穩,故作無事狀,「既然被你們當場逮到了,我再回地窖去就是了,我可不想又被冠上拆散人家姻緣的罪名。」
「不!逸中,她也是受害者,我不會讓你殺了她。」雷岳奇將她藏在背後,像座屹立不倒的大樹般守護著她。
雷夫人無措的望著長子,「岳兒,你怎麼這麼傻?她不值得你這麼做,別管她了,快過來娘這邊。」
面對娘親的呼喚,他只有狠下心拒絕。「對不起,孩兒真的辦不到,爺爺、爹、娘,我求求你們,不要再為難她了,放她走好嗎?」
雷氏夫婦拿不定主意,全看雷萬泰如何決定。
他還沒開口,喬逸中已搶先一步說:「休想!這妖女是我的殺父仇人,只要有我在,她就別想踏出這裡一步。」
「好大的口氣啊!」一道彷彿來自陰間的冷洌嗓音傳來。
眾人悚然一驚,還沒來得及看個仔細,只聽得「咻!咻!」數聲,十幾支火把同時熄滅,數道黑影從不同角落縱身而下。
雷岳奇才想旋身,身後的管玉簫隨即被捲入一名戴著鬼面具的黑衣人懷中,速度之快令他也為之一驚。
「放開她!」雷岳奇厲聲大喝。
雷萬泰憤起白眉,瞟見他腰上的黃金彎刀,證實了來人的身份。
「閣下是黑修羅?」素聞「閻宮」黑魁堂堂主黑修羅僅憑一把彎刀,便練成了魔功「誅神九式」,武林至今尚未有人能破到第三式,是位相當可怕的高手。
這黑衣人正是黑修羅,他說:「本座要把人帶走,你們有誰敢攔?」
「我。」喬逸中說。
黑修羅輕嘲道:「好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嗎?」
「你說什麼!不要以為人人都怕你們『閻宮』,我們『無敵門』可不怕。」他名門之後,豈會怕他這邪魔歪道。
「是嗎?這樣吧!只要你能打贏我的屬下,我就把人留下,如果你輸了,那就把你的命留下,很公平的交易,如何?」他彈下手指,四名屬下其中一個自動上前。
喬逸中很不服氣,就要一口答應,卻被雷萬泰阻攔下來。
「閣下何必跟個孩子過不去,人你可以帶走,所有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
他低頭詢問偎在胸前的結拜義妹,「你自己決定吧!如果你要他們死,我保證在場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殺他們毫無意義,我們走吧!」管玉簫淡然哂道。
雷岳奇忍不住低哮,「你沒有其他話要說了嗎?」他真羨慕她能揮一揮衣袖,如此瀟灑的離去。
她回眸一笑,「……保重。」那句「保重」包含了太多意思,也只有她明白。
保重?她要說的就只有這兩個字嗎?明知道她的絕然無情,為什麼他還癡癡的盼望她能回心轉意?
雷岳奇,你不只傻,更是蠢,蠢到了極點啊!
他想悲憤的吶喊,卻苦於不能將它表達於外,所有盤在心頭的愁苦鬱悶,以及原就還未完全痊癒的傷勢,兩種創痛加起來像把巨斧,將他傷痕纍纍的心劈了開來。
「哇!」紅色的鮮血猶如他熾熱的情意,自口中如泉疾噴。
「岳兒!」
「雷大哥!」
他聽不見眾人的驚聲尖叫,剎那間墜入無知的世界。
※ ※ ※
閻宮江南總壇
「玉姊姊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為什麼還不醒來?」稚氣的童音很是訥悶,「她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威威,你說玉姊姊會不會死掉?」
另一個聽來相似的聲音接著響起,「你少烏鴉嘴了,玉姊姊只是太累了,你不要一直吵她,要不然讓黑哥哥知道我們偷溜進來就慘了。」
「可是人家好想早點讓玉姊姊看見我們。」東方樂樂嘟起小嘴說。
她的雙生姊妹撇撇嘴,「我也好想,可是黑哥哥說玉姊姊受了傷,需要調養和休息,要我們不能吵她睡覺,不然他就要把我們趕回島上,人家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才不要那麼快回去。」
「威威,到底是什麼人打傷了玉姊姊,我們去找他算賬好不好?」東方樂樂鼓起粉嫩的臉頰說。
「我也不知道,黑哥哥才不會告訴我們,不過我們可以明查暗訪。」
她精靈似的小臉蛋充滿好奇,「怎麼明查暗訪?」
東方威威一副神氣的模樣,「笨哪!當然是從知道的人身上下手了,我問你,誰最接近玉姊姊?」
「嗯……啊!我知道了,是乾爹對不對?哎呀!你幹嘛敲人家的頭?」她無辜的撫撫自己的小腦袋瓜子。
「說你笨還真笨,再給你一次機會。」東方威威直翻白眼。
東方樂樂想得小臉都皺成一團,突然得意的笑說:「啊!我想到了,是我們……哎喲!你又打我,人家又沒說錯,我們跟玉姊姊真的很親近嘛。」每天這樣打,不笨也被她打笨了。
「你知道豬怎麼死的嗎?就是笨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老天爺為什麼要讓我跟你成為姊妹,唉,一定是為了要襯托出我的聰明。」她自我肯定的誇耀。
東方樂樂偷偷的做個嘔吐的表情,「好啦!你最聰明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
「當然是無仇和無恨了,他們兩個是玉姊姊的貼身護衛,一定知道詳細的情形,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 ※ ※
黑修羅雙掌貼於她背部,讓渾厚的真氣輸入玉修羅體內,好將四散的內力慢慢導引在一塊,約莫過了個把時辰,兩人已然汗流浹背。
「祁哥,別為我耗費太多真氣,接下來讓我自己來就好。」只有兩人單獨相處時,她才會如此喚他。
他下了床榻,冷凜的眼微瞇,「你要報仇為何瞞我?」
「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就算我一個人也可以把事情解決。」她的仇自己報。
「既然你一個人可以辦得到,為什麼還會身受重傷的被因於地窖中?」黑修羅陰邪俊美的臉龐透著熊熊怒火,「要不是無仇他們通知我,你是不是準備任人宰割了?你還承認有我這義兄嗎?」
玉修羅合上傷感的眸光,「祁哥,我……對不起。」
「你受傷的事我不確定能否瞞得過閻皇,如果他知道了,只怕會立刻派人滅了『雷家堡』和『無敵門』。」
她渾身一顫,「不,絕不能讓閻皇知道。」
「你是在擔心那姓雷的?」黑修羅精明的道出重點。
「喬璽元已經死了,我的仇也報了,這件事就算了,不要再提了。」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就這樣?你要放棄他?」
玉修羅淚盈於睫,酸楚的說:「我配不上他。」
「你從來不哭的,小時候為了練好功夫,吃再多的苦也不見你掉一滴眼淚,現在就為了一個男人傷心成這樣,連我這義兄看了都會吃醋。」他促狹的說。
她被他酸溜溜的語氣逗笑了,「祁哥就別取笑我了,他就快要跟別人成親了,再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
「不要勉強自己,或許他根本不在乎你的過去。」黑修羅說。
玉修羅苦澀的笑笑,「他真的不在意嗎?若是有朝一日他後悔了,又教我情何以堪,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像他那麼好的男人值得比我更好的女人愛,我沒資格。」
窗口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晃眼過去,就見兩個小人兒踮起鞋尖,兩手曲起放在身前,像偷兒似的躡手躡腳離開,那模樣可愛得讓人想笑。
「唉喲!」其中一人跌倒了。
東方威威眼明手快的摀住東方樂樂叫痛的嘴,「噓!」
「唔……」好疼喔。
一到安全範圍之外後,東方威威才鬆開手,「你真沒用,在平地走路也會摔跋,我真是服了你,有沒有哪裡摔疼了?」罵婦罵,她還是很關心她。
「有,這裡。」東方樂樂吸吸氣,指著右膝。
東方威威捲起她的褲管,在上頭又吹又揉,「不痛、不痛,痛痛飛走了,還會痛嗎?」
東方樂樂一臉快哭的表情,「還有一點點。」
東方威威恫嚇的說:「不許哭,不然就沒好吃的點心吃了。」
「真的嗎?」為了吃,東方樂樂趕緊把眼淚全收起來。
「不過先得把正事辦好才能吃。」
「什麼正事?」
「你沒聽見玉姊姊剛才說的話了嗎?」東方威威白她一眼,「玉姊姊有喜歡的人了,可是那個人要成親了,也就是說要娶別的女人當老婆,所以我們一定要幫玉姊姊的忙。」
「那要怎麼幫?」
「笨!上回我們不是幫銀哥哥把漂亮姊姊抓回來了嗎?這次我們也幫玉姊姊把喜歡的人從那壞女人手上搶回來,這樣玉姊姊的痛很快就會好起來,你說這辦法怎麼樣?」也只有她的腦袋能想出這種舉一反三的好辦法。
東方樂樂佩服得猛點頭,「威威好聰明喔,可是要怎麼做呢?」
「我有辦法,跟我走。」東方威威神氣的帶路。
當無仇和無恨又被召見時,終於明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句話的意思,面對這一雙生著可愛的天使臉孔,卻是滿肚子鬼靈精怪的小祖宗,大概只有閻皇能搞定她們,至於其他人只有乖乖任其擺佈的份。
※ ※ ※
雷家堡
喬妍馨端了一碗湯藥進來,「雷大哥,藥煎好了,快趁熱喝了吧!」原本她該隨母親和弟弟返回杭州,但為了他的傷才多留幾天。
「謝謝。」雷岳奇整個人瘦了一圈,平時穿的衣物也顯得有些鬆垮。
「服侍你是應該的,你不要跟我道謝。」娘說過男人在脆弱的時候,最需要人安慰,只要她再加把勁,雷大哥早晚會被她的心意所感動。
他無言的睇她一眼,卻只有滿滿的歉疚。
將湯藥一口喝光,雷岳奇不自在的清清喉嚨,「妍馨,這幾天真是麻煩你了,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明天起不必再幫我煎藥了。」
「那怎麼行?大夫說這帖藥一定要吃到完全復元才行,不然身體沒調養好,以後還是有可能復發,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能照顧你我很開心。」她只差沒厚著臉皮說妻子照顧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欲言又止,「妍馨,你……你這是何苦?」
「只要能讓你愛上我,我一點都不苦。」喬妍馨說。
雷岳奇慚愧的移開黑眸,「……對不起。」
「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他為何這麼說?她做的還不夠多嗎?「雷大哥,我不懂你說這句話的意思?」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沮喪的說:「我試過了,我真的試過去愛你,可是……對不起,我對天發誓成親以後會好好待你,認真的盡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你不用擔心。」
喬妍馨聽了心涼了半截,「你的意思是說你之所以娶我,只是為了責任而已,可是卻永遠不會像愛她那樣愛我,這就是你的意思?」
「我不能肯定,也許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那要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她覺得好累。
雷岳奇沉痛的看向她,「我不知道,妍馨,我不想欺騙你。」
「我寧願你一直騙下去,雷大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卻只能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然後每當你抱著我的時候,心裡卻想著另一個女人,只要這麼一想我就受不了,我不要這樣子,雷大哥,愛我這麼難嗎?」
他仰天淒然一笑,「我也曾這麼問過玉簫,愛我真有這麼難嗎?她只是笑,那笑像是在笑我的癡傻,所以這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一樣找不到答案。」
「你太過份了,嗚……」她奔離的身影有些顛簸。
雷勳華走到半途險些和她相撞,「妍馨,你怎麼哭了?又是我大哥把你弄哭了是不是?我現在就去找他……」
「不要!你不要去,我現在只需要有個肩膀讓我靠……」她話才說到一半,就趴在他身上哭得柔腸寸斷,「嗚……」
她這一哭,害得平時自命風流,從不屑哄姑娘的雷家二少爺手忙腳亂。
※ ※ ※
晌午過後。
「一年春事都來幾?早過了三分之二。綠暗紅嫣渾可享,綠楊庭院,暖風簾幕,有個人憔悴。買花載酒長安市,又爭似家山見桃李?不枉東風吹客源,相思難表,夢魂無據,惟有歸來是。」雷岳奇矗立在庭院裡吟著歐陽修的「青玉案」,心中感觸良多,日夜的牽掛思念,唯有等到佳人歸來才能解除,可是這希望何其的渺茫啊!
「玉簫,你近來可好?身上的傷好多了嗎?心裡又曾想過我嗎?」他想將滿腔的相思托給輕風,帶去給遠方的佳人。
在他身後的花叢裡……
「威威,玉姊姊喜歡的人就是他嗎?」東方樂樂悄聲的問。
東方威威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應該沒錯,我相信無仇和無恨沒有膽子騙我們,這個大哥哥雖然沒有乾爹和黑哥哥好看,不過還馬馬虎虎過得去。」
東方樂樂打了個呵欠,口齒不清的說:「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把他帶回去,人家的午覺時間到了。」
「給我把眼睛張開,這地方不能睡。」東方威威用手指撐開她的眼皮。睡什麼午覺嘛,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跟小豬一樣。
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凡是練過武的人耳力都比平常人好。
「誰在那裡?」他戒備的朝向聲音的方向。
兩人有默契的摀住小嘴,可是行蹤已經被發現了。
「再不出來,別怪雷某不客氣了。」
姊妹倆像犯錯的孩子乖乖的走出來,還不忘擠出兩滴淚水。
「大哥哥,你不要這麼凶嘛,我們好怕喔。」裝可憐是她們最拿手的好戲,還屢試不爽,每次都有效。
他錯愕的看著眼前兩名年約十歲的女娃兒,戒心一下子就退去,柔聲的問:「對不起,大哥哥不是故意對你們凶,不要怕,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是不是迷路了?」他沒聽說堡裡有客人來,僕人們也不可能隨便帶小孩來,那麼這兩個孩子有可能是誤闖進來的。
東方威威很跩的說:「只有樂樂會迷路,我才不會,大哥哥不要小看我。」
「你這麼厲害?那麼告訴大哥哥,你們來『雷家堡』有事嗎?」他輪流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
「我們來找人的,樂樂,對不對?」東方威威問著身旁的姊妹。
東方樂樂點頭如搗蒜,忽然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威威,我肚子好餓喔。」她只要一餓就什麼都不管了。
「吃、吃、吃,你是小豬投胎的嗎?」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雷岳奇怕她們姊妹鬩牆,忙當起和事佬,「你不要罵她,這樣吧!大哥哥叫人送一些點心過來,你們一起吃好不好?」
「太好了,大哥哥果然是個好人,難怪玉姊姊會喜歡你。」東方樂樂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東方威威在旁邊嘀咕,「這麼好騙,早點會被這個吃害死。」
「玉姊姊?你們說的玉姊姊是誰?」他隨口問道。
東方威威奇怪的反問,「你怎麼會不認識,大哥哥,玉姊姊好喜歡你,你不可以娶別的女人喔,我們今天就是來帶你去見她的。」
雷岳奇靈光一閃,好輕好輕的問:「你們所說的玉姊姊是指玉修羅?」
「是啊!我們偷聽到玉姊姊跟黑哥哥的談話,她說她很喜歡你,可是不敢說出來,因為你就要娶別的女人了,大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玉姊姊哪裡不好,你為什麼不娶她?」東方威威質問道。
東方樂樂也在一旁附和,「沒錯,是大哥哥的錯。」
「不是我不要她,是你們的玉姊姊親口跟我說她不要我。」他心痛的說。
姊妹倆同樣一臉狐疑,「怎麼會呢?」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人說的話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呢?
「你們的玉姊姊她好嗎?」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近況。
東方威威誇張的歎氣,「唉,一點都不好,玉姊姊她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黑哥哥說她生的病叫『心病』,大哥哥,心病是什麼病,這麼厲害,連大夫都治不好,我以後也要小心不要得了這種病。」
「心病?是為了我嗎?」雷岳奇慢慢露出喜色,臉上的陰霾漸退。「玉簫她對我是有情的,莫非她有難言之隱才拒絕我?」
東方樂樂不解的問:「威威,什麼叫難言之隱?」只要有不明白的地方都會習慣問她,自然就會得到解答。
「難言之隱就是……嗯,就是……不知道,等我問過人之後再告訴你。」
他驀然哈哈大笑,張開雙臂將她們抱起來,興奮停在原地打轉。玉簫是愛他的,太好了,他現在高興得快要飛起來了。
「好好玩喔,再轉快一點。」兩人好不開心,咯咯的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