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可惡! 該死!混帳! 從車裡抱出莞晴的向鳴海,嘴裡已經不知咒罵了幾百回,望著向家的大宅還有懷裡一動也不動的人兒,他歎了口氣,也只能認命地朝大門內走去。 這個白癡女人!上不了檯面就算了,還給他添這麼多麻煩—— 送了個曖昧的禮物給那個天下第一大花癡,自己還差點遭人非禮?!醉得不省人事,他又不知道她住在哪裡?最可惡的是,還把他的寶貝愛車吐得亂七八糟! 真想乾脆把她丟在路邊睡一晚算了,媽的! 向鳴海站在家中的大門前,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她丟在路邊睡一晚,他懷裡的莞晴這時似乎正做著好夢,一朵笑靨緩緩地在她臉上綻開…… 望著她臉上那有如小白花清新的笑容,向鳴海心中一股暖意輕輕晃蕩。 算了,他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不過明天等她醒來,他一定要好好整整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半夜時分,宅內的人老早都熄燈就寢,向來習慣晚歸的他,這下想叫人幫忙處理這小妞也沒辦法了。 抱著莞晴一踏進客房,向鳴海隨即毫不客氣地將她的身子往大床上一扔,拍了拍手便想離去,但轉身前,眼光又不自覺的被她胸前的玉珮吸引。 向鳴海打斷離去的念頭,緩緩走向她,身子靠在床鋪前,仔細地端詳起她那塊家徽玉珮。 她到他身邊也有一個月了吧?雖然天天跟在他身邊,卻不見她有什麼小動作,身家調查下只發現她是個孤兒,其它的資料不但少得可憐,也平淡無奇。 就算她只是個平凡人,但世上的孤兒何其多,為何她偏偏擁有家徽玉珮呢? 更讓他起疑的是,她似乎非常寶貝這塊玉珮,不但從未見她拿下來過,還時時從辦公室外看見她握著玉珮沉思的模樣。 床上熟睡的莞晴嚶嚀一聲,隨即翻了個身,玉珮隨著她的身子轉向被翻成了背面,這時,向鳴海眼尖地看見它背面邊緣難以察覺的一個小污點。 她的家徽玉珮果然是假的! 雖然也是上好的古玉,色澤和質感也幾乎相似,但真正的家徽玉珮是沒有污點的,這個女孩為什麼會握有仿造的家徽玉珮? 世上知道家徽玉珮的人並不多,又何來仿造?而且還如此相似? 如果她是無意間得到的,又為何如此寶貝它? 向鳴海望著莞晴的睡顏,忍不住沉思起來。 莞晴、莞晴,你究竟是誰?跟仿造家徽玉珮的人又有什麼關係?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莞晴望著飯桌前一言不發的向鳴海,和他風韻猶存的母親——向夫人,被眼前的狀況搞得有些糊里糊塗。 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一晚的宴會上,只知道喝了幾杯香檳後,腦袋就開始不自覺地昏沉起來,之後的記憶就沒了。 她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竟是個陌生而且美得不像話的大房間,還有她身上那件昂貴的絲質睡袍——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買了這件睡衣? 剛睜開眼沒多久,房間就馬上走進兩個老婦,向傻愣愣的她道了句早安後,二話不說就開始幫她梳洗起來。 直到下了樓,遇見向鳴海後,莞晴才瞭解自己被送到他家過了一夜。 只是,喝醉了酒被送到人家家裡,又把他的車吐得亂七八糟,熱情和藹的向夫人還硬邀她留下來吃飯,連班都不用上了……這實在是…… 莞晴瞪著眼前的飯菜,一點胃口也沒有。 向夫人突然抬起頭望著莞晴,對她溫柔一笑,完全沒有見到陌生人突然在自宅出現的不自在,反而一副和藹好客的模樣。 「莞小姐,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怎麼沒看見你動筷子呢?」 莞晴趕緊笑著搖搖頭。「不、不,不是!謝謝您的招待,只是不好意思打擾您和總裁。」 她望了一眼向鳴海不作聲的模樣,以為他覺得自己麻煩,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了,哪還有心情留在這吃飯閒聊呢? 向夫人細心地替莞晴夾了幾道菜到她碗裡,仍是一副慈祥的模樣。「不用這麼客氣,鳴海難得有朋友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從小到大,她還沒看兒子把女性友人帶回來過,進進出出的人總是八俊家族的男人,害她都快以為她唯一的兒子真像外頭所說的,是個同性戀。 好不容易盼啊盼的,總算盼到一個女孩子進家門了。 向鳴海受不了母親的熱絡,終於打破沉默開口。「媽,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她是我的新秘書。」 向夫人壓根不在意兒子說了些什麼。「新的也好、舊的也好,沒關係。」 「媽……」向鳴海翻個白眼,被母親打敗。 就是這樣,要不是在沒有辦法可想之下,他才不想把莞晴給帶回來。 莞晴看著飯桌前的母子一來一往,心底忍不住湧起一陣羨慕和暖意。 她想起向鳴海曾經問過她的問題,原來她是有願望的——只是這種家庭的溫暖和相知相惜,大概永遠是她心裡最渴望又不可得的願望。 向夫人對兒子的溫情讓莞晴想起了母親逐漸模糊的臉,手不知不覺地輕撫上胸前的玉珮,眼尖的向夫人瞥見莞晴胸前的玉珮,眼睛霎時一亮。 「哎呀!好漂亮的玉珮!莞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借我看看嗎?」 莞晴點點頭。「可以的。」乖順地取下玉珮,遞給向夫人。 向夫人摸著玉珮仔細地端詳著,向來對珠寶玉石鑒賞有一定眼力的她,不由得一聲聲讚賞。「這玉質和色澤還有雕工都不簡單,只可惜了背面的一個小污點,否則這價值可會大大的不同。不過仍是一塊難得的好玉,莞小姐真是好眼光。」 聽見向夫人的稱讚,莞晴不由得皺起眉頭。「這玉真的有這麼好嗎?」當初母親塞給她時,目的是要她拿了好換錢,只是她捨不得母親唯一給她的東西,寧願餓著肚子也不願把它換了,沒想到它真是一塊價值不菲的好玉。 聽見莞晴的話,向鳴海登時眼睛一瞇。「難道你不知道嗎?」雖然是假造的家徽玉珮,擁有它的人卻不知它的價值和用處,難道她真是無意間得到的? 莞晴笑了笑,緩緩陷入回憶中。「我不會鑒定玉石,這也不是我買的,是我母親唯一留下來給我的東西。」 向鳴海一聽,心裡更加困惑。母親?她不是孤兒嗎? 看莞晴的眼神不像在說謊,那麼,進孤兒院以前,她是什麼樣的人?她和她的母親又是如何得到這塊玉珮的? 向鳴海望著莞晴陷入回憶的溫柔眼神,心裡又加上了重重疑問。 衛遲晉看完了向鳴海所拍攝下來的家徽玉珮圖片,只淡淡一笑。「又一個仿造的家徽玉珮。」 向鳴海不明所以地皺起眉。「又一個?」難道其它人也發現過假的家徽玉珮? 一旁的段元廷搖搖頭,緩緩對向鳴海和其它人解釋道:「當初我送回來的家徽玉珮,經過比對後,才發現其實也是假的。」 也是假的? 向鳴海和其它人一樣,心裡忍不住震驚。「這件事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們?」世上到底有多少假造的家徽玉珮?又是誰在製造它們? 「上次為了先找出集團內的叛徒,只好先把這件事壓下來,免得節外生枝。」說到這裡,段元廷忍不住歎口氣。 衛遲晉看向查出另一個仿造玉珮的向鳴海,關心的是擁有玉珮的女孩。「查清楚那個女孩是什麼來頭了嗎?」 向鳴海點了點頭,但能提供給集團的數據跟他得到的一樣少得可憐。「她的數據上寫著,大約十一、二歲左右被送進孤兒院,從孤兒院出來後的紀錄跟一般人沒兩樣……不過孤兒院之前卻是一片空白,甚至找不到她的出生紀錄。」 衡方昱敲著鍵盤的手停下,忍不住問道:「會不會只是一個陰錯陽差得到假玉珮的人罷了?」也許是一個普通人被無辜牽進這個事件,他可不希望其它人因為上次白川慎的事而影響判斷力,誤把草繩當毒蛇。 向鳴海聽見衡方昱的話,瞭解他話底下的意思,心裡的指針也不斷擺盪。但想起飯桌上莞晴的話,最後他仍搖了搖頭。「我想這樣的機會不大,她似乎很珍惜那個玉珮,還親口說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 衛遲晉對衡方昱笑了笑。「昱,別擔心,如果她真像你所說的只是個普通人,我們不但不會傷害她,更會盡力不去影響她的生活。更何況我們現在做的,不過是在觀察她而已。」 看見衡方昱點頭,又重新回到計算機上,衛遲晉才又轉過頭看著向鳴海。「調查過那間孤兒院了嗎?」 「查過了,只是一間普通的孤兒院罷了。」向鳴海先前也是跟衛遲晉一樣的想法,覺得孤兒院可疑,早就先動手查過了。 「所以,我們只能從她身上找出答案了。」說著,衛遲晉望著向鳴海的綠眸閃了下。 向鳴海沒笨得連衛遲晉眼裡算計的精光都看不出來,不過不管他在算計什麼,這傢伙可別以為他向鳴海會同其它人一樣,讓他把歪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衡方昱打斷所有人的對話,他指著兩張圖片說道:「經過掃瞄比對,雕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玉珮上的污點可能是血跡。」 只見他在鍵盤上快速地敲兩下,屏幕上隨即秀出兩張肖似的玉珮圖片,只有一張圖片上有小污點。 同一人? 「很好。」衛遲晉點點頭,隨後朝向白川慎問道:「慎,有沒有辦法取出血跡作DNA比對?」 白川慎沉思了下。「我想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需要實物,可能要鳴海想辦法取得她身上的家徽玉珮,至少得要幾個小時。」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反正既然有另外一個假造的家徽玉珮,那麼要偷天換日一天也不是什麼難事。 其它領命的五人魚貫朝自己所屬的那道門走出東御廳,五道門隨著主人的離去隨即關閉,只有逾輝、絕地和正在關閉最後檔案的挾翼之門還處於開啟狀態。 其它人離去後,衛遲晉不假辭色地對向鳴海稱讚道:「鳴海,你做得很好,與其縱虎歸山,還不如放在自己身邊。」話到這裡,綠眸中的光芒微漾又斂去。「不過,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從她身邊少得可憐的線索找答案,要找到何時呢?」 向鳴海對他不懷好意的笑容沒什麼好感。「老大,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拐彎抹角的了。」 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多少還是能抓住他一點心思的,面對向鳴海的豪爽,衛遲晉笑了笑。 「讓一個女人說實話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她愛上你。」 向鳴海額上的青筋,因為他的話而緩緩浮現。「你要我去泡那個膽小如鼠、沒長相又沒內在、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要他去泡那個小妞,不是擺明了要毀他一世英明嗎?誰不知道在他身邊出現的哪一個不是美人胚子? 衛遲晉沒有理會他劈哩啪啦的抱怨,只挑起一道眉緩緩地說:「鳴海,如果連一個膽小如鼠、沒長相又沒內在,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你都追不上手的話,那……」 「不如叫我去當牛郎算了!」向鳴海沒好氣的接口。 衛遲晉的手指,不急不徐地在桌面上規律地敲打著。「喔,你怕自己會愛上她嗎?」 向鳴海諷刺一笑。「天大的笑話。」 少用激將法,他才不會上這種當! 「那不就成了。」忽地,衛遲晉的神色嚴肅起來。「逾輝,我希望盡早聽見你的好消息。」 八俊的代號一出,等於是不可違抗的指令,向鳴海聽見衛遲晉口中出現自己的代號,不敢置信他竟會用命令壓自己,氣得想當場撕爛他的笑臉,接著倏地朝自己的門拂袖而去。 在旁邊把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衡方昱,搔了搔後腦,不能理解衛遲晉的做法。「老大,你要鳴海去泡女人?這不是擺明在整他嗎?」 衛遲晉但笑不語。 秘書室裡,除了仍在產假中的何秘書外,其它秘書在向鳴海的一聲號令下,還是乖乖回來上班了。 吳秘書拖著一臉的病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檢查文件,辦公室內還不時可以聽見她的咳嗽聲。 而原本此時應該還在太平洋小島上度蜜月的楊秘書,也不知如何被向鳴海給叫了回來,甜美的臉蛋上如今是一臉不甘不願,正嘟著嘴一字一鍵敲著鍵盤,完全無心工作的模樣。 剛送完文件回到秘書室的莞晴,看著兩人的模樣和辦公室內死氣沉沉的氣氛,不禁搖了搖頭,歎口氣走到吳秘書面前,順手遞給她一盒面紙。 「吳秘書,不要太逞強了,有什麼事盡量吩咐我做沒關係。」 接過面紙,吳秘書帶著濃重的鼻音感激地說:「謝謝你,莞晴,要是總裁有你這麼善良就好了。」 楊秘書鼓起雙頰,一想到美好的蜜月假期被毀,滿是不平衡地道:「就是啊!新婚蜜月還硬把人家叫回來,小心早晚被雷公打!」楊秘書雖有著甜美的嗓音,但說起話來可是十分直來直往,顯示她豪爽不做作的性格。 相處一個多月下來,對秘書室內的三個秘書多少有些瞭解,莞晴對楊秘書也揚起了笑容。「楊秘書,你可以把一些比較不重要的文件留給我打,這樣你就可以早點下班回去了。」 「這樣你不就得加班了嗎?我記得你晚上不是有夜校的課?」 莞晴點點頭。「這幾天學校剛好放假,所有我有空,只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幫上多少忙,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畢竟她的能力有限是事實,她也不希望把重要的工作搞砸,反而增加她們的工作量。 楊秘書聽到這,早已經感動不已了。「小莞晴,你實在太、太、太可愛了!我代替我老公給你一個大大的吻。」說完,便抱著莞晴,一臉熱情地就要吻上她的粉頰…… 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艷紅的嘴唇硬生生停下,瞇起曖昧的眸子問道:「喔,對了,莞晴……聽說昨天是你陪總裁出席宴會的?」 除了秘書室內原本的四大美人外,向鳴海一向不帶其它女子出席公開場合,而外界一向以為四大美人是向鳴海的四個秘書兼情婦,並不知道其實她們四人早就另有歸宿。 她們只是工作之餘,順便替向鳴海擋掉不必要的花邊緋聞和蒼蠅而已。 這次帶莞晴出席宴會雖然是巧合了點,因為三個秘書同時分不開身,但總裁也不是不能單獨出席宴會啊?更何況莞晴還是單身…… 有鬼,一定有鬼! 看著楊秘書那雙直盯著自己的曖昧眼神,莞晴尷尬地笑了笑。「因為總裁一時找不到人,才會……」 莞晴還來不及解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隨即被人氣呼呼地打開。 向鳴海瞪著秘書室裡閒聊起來的三人,還有抱在一起的莞晴和楊秘書,一臉火氣一觸即發的模樣。「三姑六婆的又在說什麼?時間那麼多,不會趕快工作嗎?」 喔喔,今天龜毛總裁似乎心情不太好喔…… 「莞晴,我的混帳咖啡呢?」 早習慣又被當成無辜炮灰的莞晴急忙點頭,絲毫不敢挑戰他的怒氣。「是,我馬上拿進去。」 看著莞晴乖順的模樣,向鳴海的火氣似乎稍稍減低了些,撇撇嘴後又走進辦公室內,從頭到尾一副煩躁不已的模樣。 幾乎是掛在莞晴身上的楊秘書,作賊心虛地吐了下舌頭,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在她耳畔低聲說:「小莞晴,今天你要小心點,我看他的龜毛性格又被挑起了。」 端著剛煮好的熱咖啡,莞晴小心翼翼地走進向鳴海的辦公室,一進到辦公室內就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有多不好了—— 一堆散亂的文件、地上快堆成一座小山的紙團……當然還有他臉上那副「今天我看誰都不爽」的標準表情。 莞晴的腳步特意輕柔,放下咖啡後便想像往常一樣溜出辦公室,免得又無端受他炮火轟擊。 她打開辦公室的門,正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時,沒想到身後的向鳴海還是開了口。「你!」 從單音節的字就可以聽出他心情不好、非常地不好。 莞晴無奈地轉過身。「是。」 以她的能力和學歷,再加上外界傳言向鳴海對身邊人物的挑剔,大家想破頭也不知道為何他會讓她當他的秘書。不過時間一久,不只她,所有公司上下的人都開始在猜測,向鳴海大概是要她來當出氣筒的。自從她來到公司後,全公司上下就她受向鳴海的氣最多了。 不過誰教她貪圖人家的豐厚薪水呢?看來還是認命點好了。 「晚上有沒有事?」向鳴海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莞晴一聽,以為他又要她陪著出席宴會,一臉苦命地問:「總裁又要出席宴會嗎?」那她可不可以不要去…… 向鳴海白了她一眼。「誰說我要出席宴會?」她以為他整天閒閒沒事做,專門參加宴會嗎? 「今天晚上你到底有沒有空?」向鳴海又問。 「有是有,請問……」不是出席宴會?那問她晚上有沒有空要做什麼? 向鳴海若有所思的模樣,教莞晴摸不著頭緒,只見他望著她好半晌,歎了口氣道:「下班後早點收拾東西,我帶你去吃飯。」 「可是,我習慣回家吃飯……」 吃飯?她有沒有聽錯?還有他幹嘛看著她歎氣?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盡如人意,但他也不用這樣吧? 「家裡有人等你嗎?」 「沒有。」 「有男朋友嗎?」 「沒有。」 「那就跟我去吃飯。」 就這樣? 莞晴看著又開始低頭辦公的向鳴海,想不明白,但又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能拖著滿腦袋的疑惑走出辦公室。 難道秘書的另一項工作,是要陪他吃飯嗎? 好不容易結束剩下來的工作,莞晴有些疲累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道,而駕駛座上的向鳴海壓根一言不發。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沉靜得讓她連呵欠也不敢打,直到她看見向鳴海把車停在一家服飾店前,她才大著膽子開口。 「總裁,不是要去吃飯嗎?」 向鳴海停好車子後,才轉頭看著她。「你想像上次那樣,被人擋在外頭嗎?」他可不去什麼路邊攤,誰知道賣東西的小販們放了些什麼有的沒的? 莞晴一聽,搖了搖頭,但心裡仍不懂他為何帶她到服飾店?難道…… 看著莞晴擔憂但又一副不想下車的模樣,向鳴海翻了個白眼。「放心,我不會賣了你,只是帶你去挑幾件能看的衣服罷了。」 既然是命令,這下子他不想追她也不行了。為了將來的視力不受損,他決定讓她按照自己的方式變得順眼一點,不然實在太對不起他自己。 衛遲晉那傢伙敢這樣整他,他絕對不會忘記的…… 聽完向鳴海的解釋,莞晴急忙搖著腦袋瓜。「總裁,不用費心了……」 「叫我的名字。」 「啊?」 「我說從今天開始,叫我的名字!要是再讓我聽見一句『總裁』,小心我開除你。」 莞晴傻了眼,今天他是怎麼回事?那她可不可以都別叫? 兩人一踏出車門,服飾店的大門隨即打開,迎面而出一位矮小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衣著品味自有一套風格,手指上更戴滿各式各樣昂貴的戒指。 「向先生,真難得看見你帶女伴來。」 「Jimmy,這位是莞晴小姐,你也看見她身上的破衣破褲了,麻煩你幫她挑幾件像樣的衣服。」向鳴海簡單地朝兩人說道,只不過他的介紹詞實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被稱為Jimmy的男子笑了笑。「向先生,你這可真是開玩笑,你明明知道我開的是男裝店……」 「那就把我寄存在你這裡的服裝拿出來。」 一聽到向鳴海居然肯祭出他設計的服裝,Jimmy不由得多看幾眼他身邊毫不起眼的莞晴,隨後又善解人意地笑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來吧,莞小姐,我們可有很多事該做呢。」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後,服飾店後方的大簾子總算被拉開,坐在沙發上的向鳴海從雜誌裡抬起頭,看著剛走出來的莞晴,眼睛一亮。 原本蓬鬆亂翹的短髮經過一番整理後,整齊乖順的繞在耳後,不再黯淡地遮住她的臉,露出了秀麗的額頭。耳際旁的髮絲微微捲起,襯托出她嬌小的臉蛋。 淡色的針織衣,敞開的前襟露出她若隱若現的鎖骨;海藍色改良的西裝褲,腰邊繫著同色系的緞帶,使得整體更顯活潑;頸上絲質的長巾隨意地擺放胸前,臉上更為了配合服飾而上了些微淡妝,整個人看起來既活潑俏麗又不失女性的優雅。 莞晴看著鏡中的自己,訝異不亞於旁人,身上的服飾和臉上的妝,讓她看起來完全變了個人。 還有沙發上看著自己的向鳴海,他的眼神也變得更讓她不自在…… 「向先生怎麼樣?滿意嗎?」Jimmy驕傲地看著莞晴,大功告成地鬆了口氣。 Jimmy的問話讓向鳴海回過神。「還不錯,今天就穿這件。」沒想到她還挺適合自己設計的服裝,他丟下手邊的雜誌,滿意地看著完全變了個人的莞晴。「把她今晚試穿過的衣服全包下來。」 處在震驚中的莞晴,聽見向鳴海的話,開口想婉拒他的好意。「向先生,這已經夠了,真的,只是去吃個飯用不著這麼多衣服……」 她知道以向鳴海的身份,是不會去那些路邊小攤的,而以她平常的服飾跟著他去高級餐館,可能一步都還沒踏進去就會被人家給轟出來。想到這種情況,她才會默不作聲地讓Jimmy替自己換上一套又一套的服裝。 可是將她今晚穿過的衣服全包下來?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向鳴海根本不理會她口中的呢喃。「難道你要每次跟我出去,換來換去都是同一件嗎?」 每次? 莞晴還來不及細想,向鳴海已經逕自又朝Jimmy道:「Jimmy,把剩下的衣服送到我公司就行了。」說完自然地拉起莞晴的手往門外走去。 「我知道了。」Jimmy見狀笑了笑,在兩人離去的同時,還對著莞晴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錯愕的莞晴,看著自己的手被握在向鳴海的大掌裡,對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好似她的手原本就是屬於他的。 那陣急促的心跳聲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