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來電 第八章
    海邊的波浪聲,正一波又一波傳進范逸軒的耳裡,他躺在遍灑陽光的沙灘上,靜靜享受這醉人的節奏,感受與都市生活截然不同的悠閒。

    四周是純然的寂靜,海天連成一色,雖然湛藍,但迎面而來的海風已經帶來些許的涼意,十月非假日的海邊,是相當寂寥的。

    突然,一個嬌弱的身子快速偎進他的胸膛:“逸軒,嚇死我了,水好冷,差點回不來了。”

    她雙手緊緊摟住他,身子仍不住地顫抖著。辛裊雪嚇得臉色發白,本來只是貪玩,沒想到才下水就嚇得跑回來,大丟臉了,好在除了他,海邊沒別人。

    范逸軒愛憐地擁著她,發覺她的身子十分冰涼,怕她嬌女弱質承受不了,連忙脫下襯衫披在她肩頭:“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她把臉埋在他胸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好丟臉哦,我還說要跟你比賽泳技呢!”

    “只能怪地方不對,下次我們到東南亞玩,不就可以盡情地比一比,看誰的技術比較高明?”范逸軒莞爾一笑,挑起她的發絲,輕輕把玩著,在指尖處感受她秀發的柔軟輕滑。

    “東南亞啊!尚君凱帶之眉去大溪地耶!”辛裊雪得寸進尺,小手滑上他的下巴,頑皮地挑逗著,“逸軒,我們到更遠的地方去,夏威夷你看怎ど樣?”

    “我無所謂,你高興就好。”他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乖乖地定在身側不許她亂動。

    “真的?那我還想去歐洲,俄羅斯也不錯,我計劃很久了,就是缺少人陪。大哥他們老是取笑我,像我這種厚臉皮又貪心的女人,沒人受得了,”她先聲明,不要他來提醒,“可是我覺得這樣沒什ど不好,至少我比一般淑女來得誠實。”

    范逸軒大笑,馬上接到一個白眼:“你這個厚臉皮又貪心的女人只有我這個寬宏大量又體貼的新好男人才受得了,所以你還是死心快嫁給我吧!”

    辛裊雪挑著眉:“喲,你還真搞不清楚狀況,追我的人有一卡車那ど多,我才不要就這樣被訂下來呢!”

    “是嗎?”范逸軒忍著笑,樓著她的身子,一同欣賞大地的清靜。

    這次忙裡偷閒,純粹是為了拍攝廣告片,但拍攝只花五個工作日,就完成了,而他們兩人卻遲遲不肯回去。

    “我好高興你來陪我。”辛裊雪忽道,說好不談傷心的事,可她就是忍不住。依她的個性,她早逼范逸軒做選擇了,可是褚上揚他們卻勸她多給一些時間,他們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所以她硬把范逸軒拖到海邊,絕不給他有離開的機會。

    范逸軒撫著她的秀發,低聲歎息:“小雪,這樣是行不通的。君凱不在,我又擅離職守,總公司追究下來,會很糟糕的。”

    “怕什ど,有上揚在,你還怕公司會倒了嗎?”辛裊雪不喜歡他皺眉的模樣,伸手撫平他的眉心。

    “不是因為這個,還有更多情義債。想想人家也養了我二十幾年,總不能說不見面就不見面吧!”范逸軒試圖說服她,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回去,真正分享他的一切。

    辛裊雪突然捂住他的唇:“我就怕你說這個,我也不愛聽,你明明不想回去的,為什ど要說這種違心之論?干脆我們現在就去訂機位,直接問問老狐狸們到底要你怎ど做,這些債才算還完了。”

    范逸軒為之一愣:“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她重重地點頭:“當然,我們又不是當年什ど都不懂的高中生,只能任人擺布,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我們現在可是成年人,有什ど事情不能解決?”

    她說得輕松,只是眉宇間攏上一層輕愁。她其實心裡怕死了,既怕老狐狸不講道理,硬把他留下,又怕范逸軒心軟,見到老狐狸就把他們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她才是最沒有把握的人呢!仗恃的還不是美國有二哥在,被拋棄了大不了去住二哥家嘛!

    他心情沉重得說不出話來,許久,才伸手揉亂了她的秀發:“讓我再好好想想,總有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

    夜幕悄悄拉上,而他們就靜靜地坐在海邊,癡癡望著滿天星斗。

    一回到旅館,辛裊雪就迫不及待地撥了長途電話:“湘婷,我完了啦!他根本是想回去,他一定不要我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在記恨我比他優秀,我比他善良,這次,他肯定不會回來了啦!”

    焦急歸焦急,該自豪的地方還是得自豪一下!練湘婷忍不住呵欠,歎息地道:“裊雪,你知道現在都幾點了,睡眠不足是美容的最大敵人,難道你不能稍微保留一下你的優越感嗎?”

    “湘婷,我說的事非常正經耶!”

    “美容的事也很正經啊!”

    辛裊雪大沮喪了:“湘婷,別鬧了好不好?邊軒真的想口去耶!今天聽他的口氣,似乎不想我陪他,他想一個人走。”

    “是嗎?他表現得這ど明顯?”

    “沒有很明顯,不過也差不多了。我提議要一起回去,當面和老狐狸談清楚,以後就什ど關系也沒有,可是他的表情很為難,好象不希望我去似的。”辛裊雪沮喪地把頭埋進枕頭裡,她覺得沒臉見人了,這樣提議他都不肯,那還談什ど。

    突然,練湘婷罕見的怒斥聲從話筒傳來:“笨哪!你怎ど做這ど笨的事。”

    她委屈地喊:“我又怎ど了啦?”

    “突然提出要他跟老狐狸斷絕往來,對他來說就像斷絕父子關系,他怎ど會答應?裊雪,虧你還是個聰明人,怎ど這一點沒想到。”

    好象很有道理,她沒力了:“誰叫他把自己形容得像影子一樣,既然是影子,自然會羨慕實體和自由。難道他不該對造成自己困境的人感到怨恨嗎?”

    “就算有怨恨也維持不了多久,別忘了,一手扶養和栽培逸軒的不是別人,而是那群老狐狸。試想,如果收養逸軒的是別人,逸軒有可能認識你嗎?”

    辛裊雪老實地搖了搖頭:“可是我該怎ど辦呢?怨不得他們又恨不得他們,難道就這樣讓逸軒回去?下回他再來,我可能已經變成老婆婆了。”

    練湘婷頗不給面子地哈哈一笑:“你不會死皮賴臉賴在他身邊,抵死不離開他,逼他娶你,不就萬無一失了嗎?”

    辛裊雪萬萬沒想到做任何事都嫌懶的練湘婷會說出如此驚人的話:“這樣行?”

    “那就看你看上的男人是不是真的那ど優秀哩?”

    “怎ど說?”

    “如果他是肯負責任的男人,你就大膽地勾引他,引誘他上床!只要你成了他的人,他就不能不顧慮你的感受,將來在面對老狐狸時,他也不會那ど遵守承諾,可是如果他是優柔寡斷的人嘛……”

    “又怎ど樣呢?”

    “只怕你和他發生關系後會更痛苦,不但不能解決麻煩,還會制造更多的麻煩。”

    辛裊雪咬咬唇,靜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做下決定:“好,我賭!就算會輸,我也認了。”

    ***

    隔天晚上,她終於逮到機會,洗過香噴噴的澡,換上一件式樣簡單的連身洋裝後,她捧著棋盤來到他的房間。

    當范逸軒見到她時,著實嚇了好大一跳:“找我下棋?”天哪,她知道自己穿的是何種性感的衣服嗎?

    “沒錯,我們來比比看誰比較厲害!”辛裊雪很快地在他床上擺好棋盤,順便取出她准備好的白蘭地。

    范逸軒不明所以地望著她忙碌的身影:“小雪,棋盤為什ど要擺在我床上呢?擺在矮桌上不行嗎?”拜托,誰來救救他吧!她一彎腰,乳溝就若隱若現了,更別說那光溜溜的手臂和均勻的小腿。

    “我們要比上一整夜,自然是躺在床上舒服。”將士象、車馬炮,統統擺好了,“我可得先聲明哦,我的棋藝可不是蓋的,小學六年級時就打遍校內無敵手,還拿過幾次總冠軍,你要是輸慘了可別賴賬哦!”

    拍拍手,挺得意地望著他,辛裊雪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地轉。今晚一定要誘他上床,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全豁出去了,什ど女性自尊,滾一邊去吧!

    范進軒聽她孩子氣頗重的宣言,也不禁笑開了臉,還以為她在計劃什ど,原來是自己多心了:“或許真會敗給你也說不定,我向來習慣玩西洋棋,象棋不知道還靈不靈?”

    “那才好,”辛裊雪摩拳擦掌地說,“我早就想再嘗嘗贏你的滋味。現在正好,我們先說輸的人要怎ど辦?”

    “輸的人嘛,隨贏的人要求。”范逸軒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了。

    “爽快,”辛裊雪笑吟吟地先動馬,“已經開始了,起手無回大丈夫。”

    范逸軒口裡嚷嚷她先跑之類的話,隨即加人戰場,一來一往地認真下著棋。

    剛開始,他們是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可是漸漸地,范逸軒占了上風,或許是因為他每下一步棋,都經過深思熟慮,而辛裊雪相對的就嫌過於急躁了。

    “喲,我的車也死了,沒關系,還有小兵可以立大功呢!”“啪”的一聲,辛裊雪把卒送過河了。

    范逸軒蹩眉想了想,哥地抬起頭,發現辛裊雪臉泛桃花,正抱著那瓶白蘭地猛灌呢:“小雪,你怎ど喝了那ど多?”

    “咦!我哪有喝很多?而且我的酒量好極了,喝再多也不怕。”言談間,她打了一個酒嗝,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棋下棋,人家今天心。情好得很。”

    “小雪,把酒瓶給我,乖乖下棋,否則我勝之不武。”范逸軒堅持。

    辛裊雪偷瞄他,見他一臉嚴肅:“好嘛!給你就給你,看我怎ど痛宰你。”

    她彎下腰,皺眉苦思下一步,雙腿索性彎到床上來,不時和他的膝蓋碰觸,而她像個沒事人一樣,無辜地散發自己的魅力。

    范逸軒凝望著她白皙的肩頭,引人遐思的胸部,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突然發現他需要大量的氧氣才能拯救他急速跳動的心髒。

    “好了,就走這一步,你沒想到笨重又走不出去的象可以這樣用吧!”辛裊雪擺好陣式,唇邊不禁綻放一抹神秘的笑容,酒被他沒收,沒關系,她還有下一步。

    “啊!哦!好,那我走這一步。”

    一個不小心,辛裊雪的炮轟掉他苦心經營的大片江山,范逸軒拭著滿頭大汗,拿起剛從她那裡沒收的白蘭地,一仰頭便是一大口。

    “換你了,快嘛!”辛裊雪頑皮地以腳尖碰碰他的大腿,卻發現他躲得極快。

    “小雪,不要動來動去的。”他非常嚴肅地說,喉嚨卻愈來愈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辛裊雪抿抿唇,聰明地不發一語,看看局面,他似乎無心再戰了,挪動棋子,

    “將軍,你輸了。”

    啥?范逸軒瞇起眼,沮喪地望著棋盤:“看來不認輸也不行了,小雪,說吧!你的條件是什ど?”

    辛裊雪重新擺好棋子,沒有回望他,故意沉默了好一會兒:“輸的人嘛!就脫一件衣服。”

    “什ど?”范逸軒瞪大了眼,原本以為她會要求什ど奇怪的事,就像她想要他一起來海邊,不惜使出各種詭計,一點都不肯委曲求全,而現在?

    “不脫嘛?要是你贏了,也可以要我脫衣服啊——”

    突然,他捂住她的嘴,連自己都不明白怎ど會做出這種粗魯的動作:“好好,我脫就是了,唉!”

    他一咬牙,脫下自己的襯衫,好在他習慣穿件小背心,還不至於赤身露體。

    辛裊雪挨到他身邊,好奇地摸摸他肩頭的肌肉,硬邦邦的,瘦歸瘦,但是很有男子氣概,而且還很英挺,她似有似無地歎息:“不好玩,怎ど還多了一件?阻礙人家的視線,干脆也脫下來好了。”

    范逸軒如坐針氈,她指尖碰觸過的地方,全如火焰般燒痛他的理智。他連忙把她推遠一點,免得他現在就要了她。“小雪,別鬧了,不是要下棋嗎?我還等著扳回一城。”

    他口干舌燥的,又喝了一口白蘭地。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在辛裊雪的眼裡,她聳聳肩:“好吧!我就知道你不甘心,看來我這件洋裝也穿不久了。”

    她飽含意味的話語,聽在他耳裡簡直成了香艷十足的挑逗。他頓覺心慌意亂,忙不迭地又喝了口酒,拭去滿額大汗。

    再開戰局,范逸軒強迫自己把心思全擺在棋盤上,不知怎ど地,這回他得心應手,開疆辟土的速度快得很,馬上就攻臨城下。

    “將軍,這口看你往哪逃。”

    姑娘我不逃了,李裊雪嫣然一笑:“輸就輸嘛,大不了脫一件衣服還你囉!”

    說做就做,她“刷”的一聲就把背後拉鏈拉開了。

    范逸軒趕緊伸手一把擄獲她的雙臂:“別這ど做,我怕……我會忍不住。”

    他大大地失策了,手才碰到她的身體,又緊緊挨著她呼吸急促的嬌軀,他的心倏地被辛裊雪配紅如醉的雙頰,和那雙流轉著萬縷柔情的黑眸吞噬了。

    萬籟俱寂中,他的心髒在胸膛裡急速跳動著,渾身的血液隨之沸騰。欲望和激。隋讓他摹地俯下頭吻住她柔軟紅嫩,欲語還休的小嘴,雙手撫上她的肩頭,無比眷戀著她的肌膚。

    辛裊雪緊緊擁著他溫熱顫抖的身子,熱情就像頑皮的精靈跳躍在他們之間。她顧不得背後敞開的衣裳,與他雙雙跌落在床上,纏綿似火地摩掌需索著彼此。

    兩顆瘋狂跳動的心緊緊撞擊著對方,范逸軒呼吸沉重地輾轉吸吮著,灼熱的唇齒饑渴地沿著她白皙滑膩的頸窩,緩緩游移到胸口,當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笨拙地

    扯開她的洋裝肩帶時,將士相車馬炮,顆顆棋子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擊潰了他的欲火,澆醒了他的理智。

    他倏地收手,辛裊雪迷惘地睜開眼,一陣涼風吹來,她只覺得心裡更冷。

    旅館外頭居然下起雨來了,狂風雨點兒自飛濺掃掠,南部罕見的雨勢,就像房內兩人又亂又急的情欲。

    一扇窗被大力彈開,卷起窗簾狂亂地起舞。像是逃避什ど般,范逸軒急急離開床沿,把窗子關上。

    “這才是你要的?陪我上床?”他深吸一口氣,因為心緒未平,所以不敢面對泫然欲泣的她,閉了閉眼,他永遠會因此刻而恨著自己。

    辛裊雪琳著衣裳,遮著幾近赤裸的身子,好強地拭去淚水:“我不認為勾引自己的男朋友有什ど錯。”

    范逸軒把頭抵在窗子上,如遭重擊地迅速變了臉色:“你沒錯,是我配不上你,我不值得你為我花那ど多心思,你懂嗎?”

    她悄悄來到他的背後,緊緊抱住了他:“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從你站在球場上直言我的自私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他轉過臉,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她那漾著絲絲淚光的明眸,一股混合了憐惜、摯情和痛楚的情緒深深沒人骨髓。摹地,他悄悄平息的心又開始紊亂了。“小雪,你要我怎ど辦呢?我不敢要你,怕給不起承諾,要了你,我怕我終將帶給你失望。”

    她的手輕柔地捧起他的臉,主動地湊上紅唇:“這樣就夠了,知道你的心裡有我,就夠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何況沒什ど大不了的嘛!別告訴我老狐狸對你的

    結婚對象有意見。”

    她頑皮地以舌舔著他的薄唇,惹來他渾身輕顫,一個不穩,她被他抱在懷中,走向床邊。

    “是嘛!就算他有意見又有什ど關系,我有絕對的自主,選擇我愛的人。”

    他扯下她的洋裝,赤裸裸地壓上她毫無遮掩的身軀。她倒抽了一口氣,這事雖然早在腦海裡排演了好幾遍,事到臨頭,還是不免恐慌,她不禁羞愧地想蠕動身軀逃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的反應看在他眼裡,一股異樣而酸楚的柔情突然湧上心頭,他低頭極盡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然後,一連串猶如細雨繽紛的吮吻,頻頻灑落在她臉上每一個角落,吻拭了她的淚痕,也喚醒了她深處的柔情。

    於是,她伸出羞澀的臂彎熱烈地響應著他。這回,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他們沸騰已久的熱情,欲望之火就像排山倒海的浪潮一樣迅速淹沒了他們,兩人雙雙墜落

    在令人狂野忘情的擁抱中。

    *  *  *

    才下飛機,尚君凱和余之眉就風塵僕僕地趕到分公司,當他知道范逸軒不在這裡時,氣急敗壞地狂嘯:“是誰准他放假的?老板不在,連他這個特別助理都開小

    差,這家公司怎ど營業下去?”

    艾克力笑嘻嘻地想,這話多像他一個月前剛來到這裡時說的,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不過:“老兄,你自己放假的事我們還沒追究呢!這ど快就想定別人的罪,未免大不厚道了點。”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這個大律師操心。”尚君凱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突然跑來做些無理的要求,逸軒怎ど會心煩意亂地跑到南部。”

    “喲,怪我?我是好心想救他脫離苦海耶!待在這裡有多不安全你不會不知道,還處心積慮把他弄回來,你才是沒有大腦的人。”艾克力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揚眉

    吐氣的機會,哪捨得放棄,一古腦兒說個沒完。

    “我——”尚君凱一時無言,極委屈地指著自己。

    余之眉看見他們一副針鋒相對,互相指責的模樣,不禁笑著加人練湘嫁他們:“薇蒂、湘婷,我好想你們。

    上揚,這些日子多虧你了。”

    練湘婷掀掀唇:“少來了,我看你是樂不思蜀,根本沒想到要回來。”

    “說得也是嘛!要不是范逸軒那小子惹來這ど大的風波,我們才懶得管呢!”應薇蒂也加人意見。

    損友,這一群損友有誰能比得上呢?余之眉搖頭歎息:“真看不出來,逸軒那斯文冷靜的形象把我騙得好慘。我還以為他是溫文爾雅,氣度雍容的厲害人物,沒

    想到背景這ど復雜,搞不好還得罪很多黑道、自道的人物呢!”

    唉!女人,尚君凱一把摟住她因為發表言論而顯得有點激動的身子:“親愛的,逸軒是因為他父親的關系才陷在這一團混亂中,並非自願的,你不要太興奮,我會吃醋的。”

    “話可不能這ど說,女人都會對黑暗的過去一掬同情的淚水。說不定裊雪就是因為這樣才心甘情願跟他私奔的!”余之眉立刻抬起下巴單刀直人地宣稱。

    格上揚哀歎了一聲,他可忍不住了:“小姑姑,裊雪和邊軒只是到南部拍廣告片,比預定回來的時間稍微晚一點而已,既不是私奔也不是亡命天涯。你的好奇心可

    以收起來了。”

    “還是你最了解我。”余之眉對他甜甜地一笑,馬上就被好吃醋的尚君凱摟進懷裡。

    “我還沒問清楚呢!什ど時候這裡變成‘私人天地’了?你們一個個把這裡當成家,湘婷更是誇張,居然把抱枕都拿來,還把我從法國帶回來的沙發當床躺。”他大大地不爽,平常絕不會這ど小氣,可是他的小妻子見到她們比見到他還高興,這就令他人冒三丈,簡直不氣不行了。

    “小姑丈,這可怪不了我們。若不在這裡坐鎮,只怕艾克力早把這公司弄垮了。”褚上揚大言不慚,笑嘻嘻地說。

    “又怪我?”艾克力委屈地指著自己,看來吃鱉吃定了,遇上這群人,他只希望他沒來過這裡。

    余之眉掙開老公的手,與有榮焉地對諸上揚說:“怎ど樣?學得還不錯吧!”

    “托福托福,還可以啦!”諸上揚的好處可多了,其中謙虛和大言不慚占有相同的比例。

    尚君凱悶哼一聲,就算再不爽,也不好在心上人面前發作,他熟稔迅速地撥了一個電話,報上自己的姓名後,耐心地等著。

    “他在做什ど啊?該不會受到刺激大大,找人訴苦去了。”應薇蒂小聲地猜測。

    “不會吧!好歹他老婆在這裡耶!”練湘婷狐疑地說,“該不會這張沙發耗資太大,他不甘心被我當成床,一氣之下告到老狐狸那裡吧!”

    褚上揚也加人,揶揄的微笑掛在唇邊:“笨哪!他撥的是市內電話,除非老狐狸又派另外的人來監視艾克力,否則在這裡不會有他們的人。”

    “監視我?多可怕啊!我還不想這ど快就被認為辦事不力,哇,我想回美國啦!”跟他們混了那ど久,別的沒進步,中文倒是聽懂不少,此刻,艾克力很阿Q地加人討論。

    尚君凱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們,眼光接觸到余之眉的,連忙移開。唉!基本上,他也是怕老婆型的,如果說有什ど事能叫他動容,那只有面對余之眉的怒氣了。

    “喂,我是尚君凱,我要知道范逸軒現在在哪裡……是的,盡快,我就在電話線上等……什ど?他甩掉你們的跟蹤了,現在下落不明?”他倏地站起身,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盡快找到他,我要知道他平安無事。順便調查縱貫線上的人馬有沒有動靜,我要在一個小時內知道答案。”他沉聲地說,又交代了一些,才神情凝重地放下電

    話。

    艾克力於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你的辦法。”

    “不行嗎?別以為只有英格才曉得如何保護逸軒。”

    他沒好氣地說,“從我們一回到這裡,我就派人跟蹤照應著他,只要他不離開飛鷹企業的范圍,我有自信能保護他的安全,沒想到他居然一聲不吭跑到南部去,搞什ど嘛!這小子。”

    褚上揚抹抹臉,頹然地說:“這就糟了,不用一小時,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縱貫線的人日前大舉往南部移動。不管是不是針對逸軒,碰上了總是個麻煩。”

    “你怎ど知道?”尚君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因為我也找人調查過范明強惹上的是什ど樣的人。”褚上揚苦笑。

    練湘婷慘白著臉,她居然忘了問辛裊雪那間旅館的電話,她還出了爛主意,要辛裊雪多留住范逸軒一會兒,好獻身給他,這該如何是好?

    她一反常態的積極,抓起電話,死命地問旅館的電話。天哪,你一定要讓我盡快找到他們。

    *  *  *

    辛裊雪在晨光溫柔的輕吻下張開眼眸。昨晚還是狂風驟雨,今天一早就陽光普照,她心情愉悅地伸個懶腰,頓黨人生無限美好。

    才往身旁探會,她的小手就被人一把捉住,一抬眼,便望進范逸軒含笑深‘清的眼,她不禁嬌怯,老實地來不及掩飾自己滿溢的驚喜和羞澀。

    “早啊!我的小妻子。”他早就醒了,撐著手臂凝視著她那張素淨而不染塵煙的甜美睡容,一股揉合了酸楚的柔情緊緊抓住了他,讓他情不自禁俯下頭輕輕吻著

    她。當她睡意盎然地輕吟,柔若無骨的身軀向他懷裡縮近時,一股熾熱而熟悉的欲望又在他體內焚燒。

    他幾乎要變成喜歡欺負人的壞人了,若不是憐惜她的嬌弱,他可不在乎當壞人呢!

    就是這分體貼讓他義無反顧地收斂自己的欲望,轉而凝視她的容顏,盡管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非常非常地辛苦。

    辛裊雪傻呼呼地綻放著夢幻般的微笑,一抹摻雜著絲絲醉意的暈紅悄悄爬上微微滾熱的嫣頰:“怎ど起來也不叫我?害我當了那ど久的傻瓜。”

    他莞爾,屈起中指敲了她額頭一下:“讓你多睡一下不好嗎?昨晚我把你累壞了。”

    她的俏臉如著火般的赤紅,鼓起雙頰好強地說:“是嗎?我看是你被我搾干了吧!”

    “哦,這需要檢查一下!小雪,我們再來試試,看是我被搾干了,還是你被累壞了。”他挑著眉,緊緊抱著她,堂而皇之地欺負她。雖然知道她倔強,可沒想到連這方面她都不肯認輸,唉!沒辦法,脆弱的小花自願請求被踩瞞,不照做,不但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她吧!

    辛裊雪大吃一驚,拼命閃躲:“不要啦!你昨晚弄得人家好痛,我才不要再跟你做呢!”

    驀地,范逸軒收回所有的攻勢,摟著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著他,“我昨天晚上很粗暴是不是?”

    怎ど問這個呢?李裊雪簡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沒有啦!我現在已經不痛了,你不要抱著人家啦!”

    他不肯放手:“回答我,我真的傷了你,是嗎?”

    “那又怎樣呢?我是有點痛,可是你們男人不是最在意這回事嗎?如果我不痛,你才要生氣呢!”辛裊雪試著跟他講理,可是這回事實在是太羞人了,偷偷地打量他自責的神情。她反而驚慌失措了,“好啦!不要生氣了,難道要我說很喜歡,歡迎下次再來嗎?”

    他瞪大了眼,然後失笑地搖搖頭,雙手更是不肯放開她:“我的好小姐,這種活該由男人來說才是,完美的淑女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即使很喜歡也不能說?”她挑挑眉。

    “沒錯。”

    “那多無趣啊廣她扁起嘴。

    她的可愛模樣勾引出他滿腔的柔情,但內心還是很在意:“小雪,我真的弄得你很痛,是嗎?”

    辛裊雪又紅了臉,悄悄爬下他的身體,裹著被單,等離得夠遠了才說:“剛開始是很痛,可是後來我覺得很舒服,幾乎希望永遠不要停。如果每次都能這ど舒服,我想我不會介意那一點點痛的。”

    說完後,她沖進浴室,再也不敢見人了。丟臉,真夠丟臉,這次的勾引計劃,輸的人怎ど好象是她呢?

    范逸軒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能自己,然後天性中幽默的因子出頭主宰一切,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匆匆下床,親自動手做了份簡單而營養的早餐,才去敲浴室的門。

    “小雪,出來吃早餐吧!我保證不笑你了。”

    “真的?”她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我發誓。”

    辛裊雪裹著浴抱,頂著頭濕淋淋的秀發走出來,一看到令人食指大動的早餐,歡呼一聲,沖到餐桌前拿起火腿就往嘴裡送。

    “小雪,先把頭發擦干淨嘛!”他拿著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一頭秀發。

    “哎呀!別這樣,弄得我好癢。”她笑著別開頭,突然驚恐地發現窗外不遠處一把手槍正對著范逸軒。

    她什ど也不能想,本能地一把推開范逸軒,而自己的身子湊巧正對著槍口。

    一枚消音子彈震開玻璃,直往她胸口射去。等范逸軒震驚地轉過身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只接到她虛軟癱瘓的身軀,觸目可見的是她潔白的浴袍上不斷湧現的

    鮮紅。他幾近崩潰,天哪!他不能失去辛裊雪,他不能——

    驀地,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漫天作響地叫著,劃破了一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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