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夜不黑、風不高的夜晚,大盜玉蘭花終於出現了,他獨自走在京城的大道上,目標是位於城郊的某個大戶人家。
他根本沒有任何一點警覺心,仍目中無人的照慣例事先發蘭花帖給這戶人家,而後再大咧咧的上門。
見目標物出現,以褚問陽為首的一群鐵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埋伏在宅院四周,準備來個甕中捉鱉,好給聖上一個交代。
「砰!」的一聲,玉蘭花狂妄的一腳踹開朱紅色的大門。「你爺爺我玉蘭花來了!快把好東西和美人送上來!」
「你……你這狂徒,大家快上啊!」渾身顫抖的富泰老爺連忙指揮幾天前才搬來的救兵,忙著捍衛他的財產。
「哈哈哈,這些奴才正好讓爺爺我練練筋骨。」玉蘭花不以為意的狂笑著。
不用多久的時間,玉蘭花就青青菜菜的擺平了這些奴才,他邪肆的眸光掃向雙腿發軟的富泰老爺,「有人就儘管叫上來吧!你爺爺我打得正在興頭上呢!」
瞪著眼前橫眉豎目的玉蘭花,這個富泰老爺打從心底發出一陣冷顫。「你你你……要什麼,我全……都可以給。」
「我要錢和女人!」
「好好好,全都給你……」富泰老爺嚇瘋了,二話不說的就一口答應。
玉蘭花勾唇邪笑了一陣,「不夠!我還要你的命。」
「啊!」富泰老爺聽了老淚縱橫,「大爺!求求您……不要。」
「只有死人才不會洩漏我的秘密。」玉蘭花從腰間抽出他的致命軟鞭,直接甩向他。
「唰!」的一聲,破空的凌厲聲響使人心驚膽戰,只聞另一聲低響從他頭頂正上方傳來,玉蘭花一驚,長鞭頓時失了準頭。
「是誰?」
「是你姑奶奶。」
一道紅色身影一躍而下,單蔚嘴角含笑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一站定在富泰老爺面前,便被他視為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姑娘,你終於出現了。」
「我早就躲到屋頂上頭了,只是,我沒想到你找來的人這麼沒用。」單蔚看看倒在一旁哀嚎聲不斷的奴才,不禁搖了搖頭。
富泰老爺的臉上有些羞赧的神情,「我以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也算啦!」像她就是在尋找玉蘭花之際,順手收了這戶人家的賞金。「現在這裡就交給我,你們走吧!」
「喂!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玉蘭花老大不爽的叫道。
單蔚從頭到腳不肩的瞄了他一眼,「你就是玉蘭花?」嘖,把她和他相提並論,真是污沒了她的聲名。
玉蘭花得意洋洋的道:「沒錯。」
「天啊!玉蘭花怎會是又醜又壯的人啊?」單蔚大皺其眉,一副不忍卒睹的表情。
「你敢罵老子?」
「是又如何?」單蔚見大家退得差不多了,伸手扶扶雲鬢,懶懶的提起劍。「居然有人把我誤認成你,真是瞎了眼睛。不過,這樣也好,抓到你,我就能省下許多麻煩了。」她語氣輕緩的道。
「嘿嘿,看在你長相不壞的份上,老子我就陪你玩玩。」他們雞同鴨講。「乖乖的跟著我,我們可以成為一對合作無間的鴛鴦大盜。」
玉蘭花性好漁色,碰到女子就管不了自己的褲子,她見到眼前嬌滴滴、眼角含春的單蔚,迷得眼睛都直了。
「跟了你?」她媚笑道:「這倒不行,我已經有丈夫了。」
她是在成了親之後,才認真地檢視她褚家二媳婦的身份的!她很感激褚問陽一肩攬下所有的麻煩,但是,應該是她為自己的父親爭氣才對。
所以,她決定心悅誠服的接受這個根本不在她預期之內的婚事。
「那也沒關係,你爺爺我最喜歡和有夫之婦有一腿……」
長劍破空,單蔚直接使出凌厲劍招攻向玉蘭花,見他龐大的身軀竟然閃過她的攻勢,她隨即媚然一笑。「的確是好身手,不過,我的心情不怎麼愉快,你就讓我刺上一劍玩玩吧!」
「喲,你玩真的?也行,女人還是潑辣一點才夠勁。」
玉蘭花的功夫也不弱,左手刀右手鞭,長短皆佔盡便宜,讓單蔚忙得手忙腳亂。兩人狠鬥了一會兒,一個不小心,兩人手上的劍和鞭糾纏在一起,不常練功的單蔚虎口一陣劇痛!長劍竟然離手,她心一驚,連忙往旁邊躲去,袖子竟被削下一大半。
單蔚緊握住淌血的虎口,心裡暗想,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裸露半點肌膚。
「嘿嘿,小美人,玩得可痛快?瞧你都受傷了,我會心疼的喔!」玉蘭花滿臉得意的逼近她。
「你找死!」單蔚連忙發掌運功,她想裝個樣子,再乘機脫困,沒想到玉蘭花看穿她在虛張聲勢,笑嘻嘻的不肯間人。這下沒辦法了,單蔚還是硬著頭皮閉著眼推掌出去,不敢看自己悲慘的下場。
「碰!」的一聲,無形的凌厲掌風直直的朝玉蘭花的前胸而去,緊接著,玉蘭花便重重摔倒在地。
單蔚又驚又喜的睜開迷濛的鳳眼。「咦?我的內功怎麼越來越厲害了?」
「蔚,你有沒有怎麼樣?」
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下一刻,她就被人扳住肩膀,一旋過身,她就被褚問陽緊緊擁在懷中。
「你……你怎麼也來了?」單蔚不敢置信的睜大眼。
「你沒事吧?」他看著滿頭大汗的單蔚,「該死的,你的袖子怎麼了?」
單蔚的眼裡滿是崇拜的光芒,「你的武功好厲害喔!」
「蔚!」
他們一來一往的搶著發言,但褚問陽很霸道的直接摀住她的唇,將她緊緊的護在自己懷裡。
瞧見她的袖子被削落,裸露的肌膚還掛了彩,染著怵目驚心的青紫色,褚問陽的心疼得像要被撕裂似的。
「對不起,我來遲了。」他柔聲說道,仔細的審視她的傷口。
「嗯……」單蔚紅著小臉,愣愣地瞅著他。
「別擔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
「唔唔……」
其實!她可以自己來的嘛!可是她根本什麼也說不出口,想盡辦法使眼色給他,可他就是不肯放開摀住她唇的手。
褚問陽帶著噬血的狂傲眼神掃向萎頓在地的玉蘭花,拜他之賜,褚問陽生平首度嘗到怒火攻心的滋味。
「就是你傷了她?」
「沒……沒錯。」捂著胸口的玉蘭花受傷不輕,一開口就咳出一大口血。
「那就沒什麼好問的,殺了他!」
隨褚問陽一同前來的鐵騎一時傻了眼,「爺,玉蘭花是欽命要犯,殺不得啊!」
這話例提醒了褚問陽。「說得也是,那就暫時饒了他,」他狠瞪玉蘭花一眼,「這筆帳我先記下了。」
玉蘭花氣弱的看著他,「你是誰?」
「我是誰你就甭管了,來人,把他押入大牢,小心伺候著,明天一早,我要他最完整的罪狀。」
「唔唔……」單蔚不依的拚命想出聲。
褚問陽這才放開她的唇,「有事嗎?」
「當然有,他剛剛說要和我有一腿。」她委屈的說道。
褚問陽的劍眉連抬也沒抬,將披風緊緊的包裹住她,遮住她所有外露的肌膚後,將她一把抱起,眉對眉、眼對眼地說:「你也別急,我們今晚還有一筆帳要仔細地算。」經過玉蘭花身旁時!褚問陽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只聽「啊!」的聲慘叫,玉蘭花的肋骨起碼被踩斷兩根。
單蔚聽到淒慘的叫聲!小臉都變白了,她小聲的問道:「我有惹到你嗎?」
「沒有嗎?」他頭也沒回的便離開這裡,只淡淡的拋下一句,「好好看著他。」
「是!」一旁的鐵騎必恭必敬的回應。
她到底哪裡惹到他了?單蔚愣愣的想著。而且,她今晚很辛苦很辛苦的守在這裡,還因此受了傷耶!
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幹嘛繃著臉不理她啊?
???
單蔚面對那俊美飄逸卻又沉著一張俊顏的夫君,到嘴的話又縮了回去。
她到底哪裡惹到他了啊?
即使被他揉疼了傷口,她還是很苟且的低聲吸氣,吭也不敢吭上半句,乖乖的垂首坐在床上等待他的發落。
「很疼嗎?」褚問陽拿著跌打損傷的藥酒,為她推散鞭傷造成的瘀血,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疼。」她老實的點點頭,見他微抬起眼,連忙又搖搖螓著,「不!不疼,一點也不疼。」
「騙人。」他歎道。
「啊?」
「你啊!小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很多啊!不過,現在抓到了玉蘭花,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她很老實的道。
他輕笑出聲,「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才好,武功不好就乖乖待在家裡,別到外頭給自己找麻煩。」
單蔚嘟起小嘴,「我的武功沒你說的那麼差啦!」
「那臂上的這些傷哪來的?」
「意外!我以前飛簷走壁也沒出過事。」單蔚為自己抱屈,她可厲害得很。
「嗯哼?說到這個,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以前到底做了些什麼?」他似笑非美的勾起她的下巴,「除了你在街上叫賣之外。」「很多啊!幫鄰居解決疑難雜症,幫他們拿回他們想要的東西,」她笑了笑,「不騙你,那種生意真的很好賺。」
單蔚開始忘形的作起春秋大夢。「我的親親好相公,我現在才領悟到你的斯文儒雅全是用來唬人的,你的武功真是高得不像話,將來我們夫妻聯手,還有什麼生意難得了我們?」
早知道他的武功這麼厲害,她就不必因為內疚而眼巴巴的一路緊追玉蘭花,更不用白白送上門去讓他當破布偶打了。
「蔚。」他燦爛的笑容看來有些刺眼。
「怎麼?相信我啦?做這種生意真的很好賺喔!」她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
他連連失笑。「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嗄?」
「我是個官。」
她的小臉開始變得興味索然。「這倒也是。」
「你很遺憾?」褚問陽放下藥酒,放下她傷痕纍纍的手臂,開始按摩她的香肩。
單蔚舒服的輕歎口氣。「是有一點點啦!我實在不太能接受你是個官。」
「為什麼不希望我是官?」他的大手溫柔的摩挲她的肩。
「因為我爹的緣故嘛,官與偷兒總是不太配。」或許是他今夜太過溫柔,她居然一點一滴的敞開自己的內心世界。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次,你怎麼都沒聽進去?我大嫂……」
她低歎一聲,打斷他的話,「你不懂啦!我跟你大嫂怎麼能比?我又沒她漂亮。」
「我覺得你漂亮就夠了。」
「可是,她看起來好有英氣。」單蔚的眼裡有崇拜的小星星。
「那是她武功好!我哥完全不會武功,也很不錯啊!」所以這叫天生一對,配得恰恰好,不是嗎?
「哦?可是……你大哥深愛著你大嫂耶!」
褚問陽一陣靜默,簡直快氣死了。他扳過她的小臉,聲音開始大了起來,「我就不愛你嗎?」
他之前說這些話給她聽時,她的心神到底飄到哪裡去了?
「你要我說幾遍?我對你是一見鍾情,還是我初戀的對象。你知道嗎?這種話說來很不好意思耶……這……」
單蔚先是小小聲的笑,然後是悶著聲笑,而後是止不住的狂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他怔怔的朝她蹙眉,「算了,讓你笑一下也好。」
唉!才剛新婚就在娛樂妻子,他是該笑還是該哭啊?
「你……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還有假的嗎?」他扁扁嘴。
她終於緩緩的止住了笑。「唉!要聽到你的真心話很困難耶!」
「是嗎?我倒覺得我在你面前變得很蠢。」他沒好氣的道。
「這倒是真的,」她的鳳眼眨了眨,笑道:「如果你再幫我了了一樁心願,我會更相信你的誠意。」
「你還不相信我?還要我怎麼樣?」
「拜託啦,反正對你而言這只是一件小事,你就幫幫忙嘛!」
「真的只是小事嗎?」
「真的啦!」
他歎了一口氣,勉為其難的說:「好吧!你說說看。」
「我保證這件事一點也不麻煩,對你而言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真的——」
她俯身左他耳邊低喃了幾句,只見褚問陽的濃眉先是高高的挑起,雙眸震愣得膛得老大,而後整個人呆傻得像化石,一動也不能動了。
???
剛下朝的朝天門外一片鬧烘烘的,王公大臣們全都擠在這裡,不怎麼有耐心地等候自家的馬車駛近,順便還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換最近消息。
「玉蘭花真被褚大人抓到了。」
「我也聽說了,還聽說蔡明經因為這件事而丟了官呢!」
「是啊!聖上對蔡明經這回的奏章很火大,聽說不僅撤了他的官,還下旨嚴辦。」
「話是這麼說,不過,當初聖上自己也聽信了蔡明經的讒言,說什麼褚家的二少爺娶了一個女盜賊。」
「兄弟果然都一樣……」
「你小聲點,那對雙生麒麟來了。」
四周頓時是一片尷尬的靜默,褚家兩兄弟緩緩走來,褚問陽瞭然的望了眾人一眼,什麼也沒說的便上了褚家的馬車。
在褚家馬車緩緩前進之時,褚問陽才忍不住的「噗哧!」地笑出聲。
「你太缺德了。」褚上揚出聲道。
「我做了什麼?」他一臉的無辜。
「你明明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了,別否認,連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知弟莫若兄,你該知道我什麼也不說才是對的。」褚問陽根本不吃他溫吞的那一套。
褚上揚蹙起眉尖,「你故意讓他們以為蔡明經的事是因你而起。」
「事實上,我也的確有害他之心。」誰教那小人竟敢覬覦他的妻子?
「但他會遭聖上嚴辦,絕不是因為你的事。」只有親近聖上的少數幾個人才知道,蔡明經涉及假傳聖旨,這也是因為色迷心竅而起,令人不勝欷吁。
「追根究底,他都是因為蔚才犯下這種滔天大錯,如果不是他的事跡敗露,我就會出手教訓他,結果一定比現在更慘。」可惜啊!還沒能出手教訓他,他就被打入天牢了。
褚上揚不忍的搖搖頭,「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指責你,換作是我……」
褚問陽搶著接話,「所以!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好了,反正我無所謂。」語畢,他朝褚上揚露出自信的笑顏。
褚上揚望著俊美的弟弟,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褚問陽的個性變了很多,可哪方面改變了他又說不上來,他只覺得褚問陽的個性越來越沉穩,做任何事都變得胸有成竹,完全不若以往遊戲人間的態度。
一思及此,褚上揚忍不住問道:「你知道娘和非非曾找過蔚嗎?」
「哦?」褚問陽挑起眉,他倒不知道這件事。
「聽非非說,其實娘很欣賞她,但因為你隱瞞娘聖上指婚的事,娘才決定和蔚一起聯手,準備給你一個沒有新娘的婚禮。」
褚問陽挑挑眉,「聽起來是滿刺激的。」
褚上揚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一臉納悶地問:「你不覺得意外?」
「當然不,因為我先擺了娘一道啊!」
褚上揚聞言,不禁搖頭笑歎,「幸好後來沒事。」
馬車徐緩地前進,兩兄弟又繼續聊著其他幾個話題,談著談著,不免談到了今天面聖的情形。
「要休長假了啊?」褚上揚看著他。
「我也辛苦了好長一段日子,好不容易逮住玉蘭花,正好讓我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休假。」
「可是,」褚上揚頓了頓,「聖上實在不太高興呢!」
「管他的,當初他應允你和大嫂的婚事時,不也不爽了很久?何況,這回要休假還是要辭官,可是他叫我選的。」
褚上揚笑了笑,「實情可不是這樣,我記得是你威脅聖上的喲!」
褚問陽白了白眼,「你就喜歡拆我的台,你也不想想,我的手段就算再激烈,有強過你嗎?當初是誰病得死去活來,寧願放棄官位也要千里尋妻的?」
褚上揚俊美的臉龐倏地刷紅,連忙顧左右而言他,「你這次休長假是和蔚有關?」
「是啦!」
打死他也不能說出這麼丟臉的事。
「你們打算利用這個假期做什麼?」
「出去旅行吧!」
嗯!這個說法不錯,其實,褚問陽已經打定主意要隱瞞所有人他和單蔚的行蹤了,否則將來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將蕩然無存。
「去哪兒?」
「我還沒想到,但應該會先去蔚她家吧!我還沒通知她的親人我們已成親了。」
褚上揚一臉不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蔚不是北方人嗎?她家離京城也不遠,你們有必要休這麼長的假嗎?」
這個嘛……「我們還要去遊山玩水呢!這需要花一段時間呀!」
「也好,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和非非到處看看呢!」
「哥,你別忘了大嫂有孕在身哪!」
褚上揚俊美的臉龐迅速透紅,褚問陽望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突然想起他近日也是做人勤奮,又想到單蔚迷人的潔白身子……就這樣,兩個男人的臉上淨是羞赧的神情。
???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濃稠的黑像墨般覆蓋在整片大地上,兩道人影倏地出現在城牆上方!那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行動配合得相當好。
「到了沒?」
「急什麼?就在眼前了。」
「我怎麼看不到城牆?」
「因為我們已經直接跳過朝天門了。」
「真的啊?」女性的嗓音裡充滿無限讚歎,「你不走這行實在太可惜了你那絕佳的輕功。」
「我拜託你,這事就不用再提了,好嗎?」男人的嗓音裡充滿無力感。
「那就算了。」
「多謝你喲!」
「我們現在在哪?」女性的聲音再度響起。
「噓,小聲一點,這裡是皇上的御書房啦!」
女聲倏地一陣靜默,她不住的偷瞄燈火半明的御書房內惻,小嘴不住地吐息著。
「看過了就快走。」男人的催促聲在女人耳邊縈繞。
「急什麼嘛?再讓我看幾眼,咦?那椅子就是傳說中的龍椅嗎?真想……唔唔……」
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沒完沒了,男人乾脆直接捂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迅速的閃人。
「唔唔唔……」女人掙扎個不停。
「我不放手,你別給我想什麼怪點子,今晚全部按照約定來。」
「唔唔唔唔……唔唔唔……」人家只是好奇嘛!小氣!女人心裡暗忖。
「你太過好奇了,再這樣下去,你夫婿我馬上就會碰到準備上朝的同胞兄長啦!」男人挾著女人一路往庫房重地奔去。
「唔唔唔……」
「喂!要猜你的意思很累耶!麻煩你不要這麼吵行嗎?」
女人火大的扯下他的手,「我吵?你都不准我說話,我哪有吵?」
「噓!」男人將食指直貼於唇上,示意女人噤聲。
「幹嘛啦?」
「這裡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地方。」
啊?女子一怔,瞪著眼前那扇既厚重又不起眼的石門。「你沒耍我吧?這真的是宮內的藏寶庫?」
男人沒好氣的揚揚眉。「拜託你快點吧!想看就看,但絕不許拿,看完了我們就快走。」
什麼天殺的小願望?這願望可是會害他被砍頭的耶!
女人眼花撩亂的瞧著眼前不可計數的寶貝,一件一件的看著,「天啊!好美喔!皇帝老頭居然給自己留下這麼好的東西,不公平!」
「你在抱怨什麼?人家可是九五至尊。」男人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生怕一個不小心,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看過了就快點走吧!」
「再等一等……」
「看不完的啦!達聖上都搞不清這裡到底有多少東西,你怎麼看得完?」
「可是……」
「不准撒嬌,你的小小心願我已經幫你完成了。」
「可是……真的不能偷偷的拿一件出來嗎?」入寶山而空手回,對偷兒來說是一件極丟臉的事耶!
男人差點昏倒。「不行,身為……」
「你現在在休假中嘛!」女人不依的反駁。
「如果宮裡發生庫房失竊案的話,我的長假很快就會被取消啦!」
「我不管啦!反正你自己也說這裡的東西多到連皇帝老頭也數不清……」
「但有管事太監會數啊!」男人沒好氣的說。
「他們每天都會數嗎?」
哇咧!他怎麼知道?他又不是太監。
「好啦!親親好相公,答應我嘛!」
哦!好軟好甜的嗓音,男人一時就軟了心腸,「好吧!只能拿一樣,拿了馬上就走。」
嘿嘿,反正打死也不承認他們有來過就行了。
女人喜孜孜的挑了一顆散發著柔柔光暈的鵝蛋大的珠子,不住的在手上把玩著。
「可以走了吧?」女人陶醉的模樣讓男人沒轍,寵溺的笑問。
「嗯!」
就在此時,巡邏的侍衛聽到庫房內有聲響,想走上前一探究竟。
「好像有人在裡面。」他對另一名侍衛說道。
「你聽錯了吧?大半夜的,誰敢擅闖庫房禁地?」
「可是,我明明聽到有人在說話,而且,這個聲音我還挺熟的。」他可是過耳不忘。
「真的嗎?你覺得是誰的聲音?」
「神捕密探褚大人。」
「你發神經啦?褚大人怎麼會做出擅闖庫房這種事?何況,憑聖上寵愛褚大人的程度,怕連整個庫房都可以送他了,他何必三更半夜跑來?」
「說得也是,我們還是繼續巡夜吧!」他經同伴這麼一講,內心裡也不確定起來。
「對,就當作聽錯了吧!」
巡邏的侍衛?走遠,兩個身影迅速竄出,加快了腳步,朝城中的褚宅飛奔而去。
耶!安全抵達,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