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相依的炙熱感與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驚惶,讓司徒虹吟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任憑他熾熱有力的雙掌不住地在她身上索求,嬌軟的身子逐漸癱軟在他的懷裡。
他狂野地擄獲她的唇,舌頭伸進她嘴裡,長驅直入的直搗芳心,她的唇好柔軟,迷惑了他的心。
就是她了,這個女子是上天賜與他的!
日尚行不管什麼鬼魅神怪之說,也不想探究他的來歷與執行他的報復,長久飄蕩的心,終於在她的告白聲中停頓下來。
“你好美!”他貼著她柔嫩的臉龐重重地吐息,將自己置身於她的雙腿間,火熱的大掌按在她渾圓的胸前……
“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
他以為自己永道不會說出口,習慣藏於內心的心事向來無人能解,但耳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嘶吼,竟來自於他自己。
她得用盡極大的意志力,才能在令人暈眩、沉醉的震撼中抬起手,溫柔的撫著他俊美得教人好生心疼的俊顏,“我不會走,我永遠都是你的!”
這一句話就已足夠了。他二十年來的孤寂冷漠,因為背負著人見人怕的鬼怪傳說而不得不冷僻傲慢的個性,此刻全因為她的一句話,在剎那間覺得好滿足,他的心被陣陣暖流融化了,整個人崩潰似的重重壓在她身上,緊緊抱著懷中的瑰寶,不肯放手。
他在女人方面從不虞匱乏,卻很有節制,但他空虛寂寞的內心向來不容許人親近,他也不屑別人親近,如今,他願意為了她,釋放自己禁錮已久的激惰,就讓熾火狂潮將他整個淹沒,把人鬼邪說、名譽地位全都拋在腦後。
“我把自己給了你,你可會珍惜?”她已經很累很累了,眼皮好沉重,但小手仍撫著他的臉龐,低聲呢喃。
沒有刻意求寵,但她那脆弱的笑容與無悔的神情卻令他萬分動容地道:“會。”
她獲得允諾後,終於放心似的沉沉睡去。
依稀仿佛間,她似乎聽到他輕笑的說我愛你,然後極度魅惑的貼緊她的身子,繼續與她柔情繾綣……
※※※
司徒虹吟只知天已白,慵懶的抬起纖手,大病初愈再加上昨晚的徹夜狂歡,她只想昏死在床上,再也不要醒來。
迷迷蒙蒙的睜開眼,床畔早已不見他的身影,她困盹的眼頓時清明,坐起身,拉著絲被遠著未著半縷的身子,心頓時揪痛起來。
他在歡愛之後,竟沒有留下來與她共枕?
不!她不能這麼想,昨夜的情景如此鮮明,她似乎聽到了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話,但為什麼就是記不起來。
她縮著身子坐在床上,不斷地回想,她這一生不曾主動要過什麼,也一直以為自己會為人指點迷律,且清淡無欲的過一輩子,但現在她終於明白,她渴望的不過是有人能愛她罷了。
那天,在嘈雜的茶樓裡,乍見到日尚行淡漠冷酷的面容時,她就已經被他勾去了魄魂。
她一心想為他做些什麼,只為能撫平他眉間的憂愁。其實,早在她能察覺自己的情感前,她就已經深陷了。她想擁有他的愛,所以,昨晚才會讓他要了自己。
奈何,日尚行還是離開了,他終究還是嫌棄她,或者認為她配不上他,以至於在得到她的身子後,便毫不留戀地選擇離開。
她火熱的身子逐漸變冷,難堪的咳著下唇,眼眶已凝聚濕意,生平唯一一次的愛戀,不僅交心,還把人都送出去了,沒想到他卻不要,原來他對她只有短暫的肉體需求,那深沉的心始終不曾對她開啟,可是,她依稀記得他說愛她啊!
突然間,一個極輕微的開門聲響起,有個腳步聲緩緩走來,但在見到埋首膝間,坐在床上哭泣的身影時,腳步加快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日尚行的心弦大受震動,見到她無助的哭泣模樣,神態不再從容,他連忙撈起她的身子,緊緊擁入自己懷中。
司徒虹吟偎在他胸前,強忍心如刀割的感受,“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不解,“說清楚點。”
她拭去淚水,小手悄悄地環住他的頸子,汲取些許溫暖,“我醒來後沒見到你,以為你拋下我了。”
“所以才哭得這麼傷心?”他隱含笑意。
“我以為你要了我的身子後,便對我沒有興趣了,你……”
她的話愈說愈小聲,哀哀切切的自憐著,她偷偷抬眼瞧他的反應,沒想到他深邃的眼竟直直的盯著自己看,她覺得納悶,低頭一看,才發現早已春光外洩,一番忙碌後,索性遮著他的眼,不准他瞧。
他嘴角帶笑,輕柔地拿下她的柔荑,握在掌中。
“我想要你,想到心都發疼,剛才見你睡得正沉,怕你再受到我的侵擾,也為管住自己不安分的心,我到外頭吹吹冷風,沖著冷水澡,這樣還叫對你沒興趣嗎?”
“對不起,只是……這一切太過美好,醒來後又看不見你,讓我以為這只是一場美夢。”她不好意思地漲紅雙頰,滿足地倚向他。
他萬般憐惜,條地扯開她遠在胸前的被褥,重重的吻著她的左胸,在心髒的地方留下一個吻痕,宣示他將掠奪她的心。
司徒虹吟皺皺眉頭,顫動的柔美撫上他的眉頭,“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凝瞼她胸前的吻痕,滿足地輕撫著那個印子。
“還不明白嗎?這個吻代表你是我的。我愛你。”
那不是夢!充狂喜地回視這張過分俊美的臉龐,“我也愛你!”
日尚行忽然捧著她的臉,激動地狂吻不休,他的黑暗世界在一夕間充滿希望。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他替她穿上中衣,屋內夠暖,他只用薄氈包住她的身子,便抱起她在桌旁落坐,“今後你除了有我在的地方外,哪兒也不許去。”
她輕輕歎息,“你好霸道,可我就是愛慘了你這個人,怎麼辦呢?”
“我只怕你不要我。”
“真傻,我還怕你嫌我沒有用呢!”
兩人相視一笑,這種推來讓去的謙遜讓他們備感有趣,司徒虹吟發現心情一放松,整個人也很有精神,原本有的風寒好了大半。
“我好餓,咦!這些都是我愛吃的菜。”
他含笑的將她摟抱著坐在自己的腿上,她像個娃娃般,嬌柔且心滿意足地窩在主人的懷裡,既好奇又頗為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我要阿靚弄的。”他夾了一塊嫩豆腐喂她,不經意地回答。
“阿靚?慘了!那她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司徒虹吟有些發慌,阿靚每天都服侍她起床梳洗,今早不知道有沒有進來瞧見他們……
“她是知道了,不過她沒說什麼,你不用擔心。”日尚行觀察她的神情,不禁有些擔心。
他不認為兩情相悅有錯,但要是司徒虹吟受不了那些批評及眼光,怎麻辦?她會放棄他嗎?
“阿靚早就發覺我……喜歡你了。”她蹙起眉峰。
“哦?什麼時候?”
“我和阿靚情同姊妹,她或許很早就看出來了吧!”
“我不是問她。”他執起她的小手,“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她又滿臉潮紅,即使已經有過肌膚之親?她仍然對這此調情話語不知所措,“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
“一見鍾情?”他笑著緊緊將她摟回懷中。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司徒虹吟顧慮的事還有很多,“真的很難為情,不過,我會試著讓阿靚了解,但我和你的事,我一點也不後悔。”
占卜只能知情,不能猜心,她雖與阿靚情同姊妹,但如今她愛上日尚行,如果阿靚不能諒解,她會非常難過。
再者,經過昨夜那段纏綿排惻的水乳交融,她的預知能力恐怕已經喪失了。
“不會有事的,你還有我。”她的情緒起伏影響到他,溫柔地安撫她。
“嗯!”她點頭粲笑。
※※※
“我的好小姐,以後你真打算住在這種地方嗎?”
阿靚手扭著腰,站在簡陋、粗鄙、擺設陳舊的房中,這裡看不到斷日山莊的富麗華貴,只感到農家的純樸困苦,更難以署信的,這裡竟是斷日山莊最最神秘的“夜魅居”。
怪不得阿靚這般詫異,連數度徘徊門外,第一次踏進門內的司徒虹吟也訝異地問日尚行……
“沒想到夜魅居只見平凡,不見奢華。”
“你覺得奇怪嗎?”日尚行炯炯的目光緊鎖著她。
“因為你如此寶貝這裡,不讓任何人窺視,我還以為這裡藏有什麼秘密呢!”她沒有察覺到他的怪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好奇裡。
“這裡的確是我最不願讓人窺視的地方。你可知道,這裡的一桌一椅、一器一物,全是我一點一嘀從當年破敗的家裡搬來的。”他撫摸老舊的桌,想起十年前和爹娘同桌的景象,不禁黯然神傷。
司徒虹吟坐在一旁,卻能感覺到他的悲哀,“我喜歡這裡,因為它和我的世界相去不遠。”
男人最重外表,司徒虹吟自知沒有如天仙般的絕色可以與他匹配,而躲在夜魅居裡,似乎可以讓她忽略兩人格格不入的外在。
日尚行知道她潛藏在意識裡的自卑,因為當他面對世人時,他也感到自卑,不過,他就是不忍見她如此看待自己。
“我很高興你喜歡這裡,因為我除了這裡外,哪都不去,你完全不用擔心必須與其它女子分享我。”
“你不提我倒忘了,你對林素妍怎麼了?”話峰一轉,司徒虹吟翻起前帳。
“不怎麼樣。”他不願提起那個女人,更不願回想被下藥的那一夜,若不是他整個心思都放在司徒虹吟身上,他絕不會著了她的道。
“你碰了她,難道不該娶她嗎?”說不嫉妒是騙人的,她的心裡當然有很多的怨懟。
“那種女人要的只是錢而已。”他哼嗤道。
“但她應該很愛你。”司徒虹吟將心比心。
他笑著將她擁入懷中,“我不用想也可以肯定她是愛我的,但不是愛我的人,而是愛我的錢。”
她嘟起唇,“可是,若她不愛你,絕不會把身子給你,女人的第一次只會給她最愛的男人。”
“只有你才會這麼想。”他吻上她微翹的具尖,在她臉頰上輕舔。“不過,我很高興遇到的是你。”這般純潔無邪,他何其有幸。
“好吧!那你告訴我,她為什麼要對你下藥,千方百計上你的床?”換作是她,她怎麼也無法跟別的男人做那種事,此生,她只容許日尚行親近她。
“因為她想當我的妻妾,當斷日山莊的女主人。”他吐出的話語相當冰冷,但環在她身軀上的手卻火熱無比。
她震住了,吶吶的開口,“她會如願嗎?”
“我把她趕出去了。”
“我還是不懂。”她困惑的皺緊雙眉,不愛的兩個人分享那種事,未免太過尷尬了些。
他寵溺的在她唇上輕喃,“沒關系,你只要記住在斷日山莊裡,永遠不會有其他的女子跟你分享我。”
“可是,你還有別的地方呀!”
他爆出愉悅的大笑,咧開的薄唇讓他的俊容光芒四射,也讓很少見他開懷大笑的司徒虹吟迷失在他孩子氣般的笑容裡。
“沒有,我發誓沒有,這輩子以及下下輩子,我都將與你廝纏到底。”
想起第一次踏入夜魅居的情形,司徒虹吟魂不守捨的坐著,任由阿靚發飆。
“就這樣?他連承諾、暗示都沒有,你就搬來跟他住,萬一將來事情不如你想的,那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司徒虹吟清秀的容顏早已溢滿對他的愛戀,一目了然。
“名不正言不順哪!萬一這事傳出去,小姐將來怎麼嫁人呢?”
“如果他不要我,我以後也不會嫁給別人了。”司徒虹吟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會忘記他們之間刻骨銘心的纏綿,她也沒辦法跟別的男人分享親密關系。
“不嫁人當然可以,但小姐,你可要緊緊地賴著日公子,好讓他養你一輩子。”想想也罷,小姐的卦象早已算出兩人有緣,既然有緣,那她的擔心應屬多余。
而司徒虹吟擔憂的並不是這個。“阿靚,這件事可以慢慢來,我擔心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阿靚心不在焉的應道,心裡則想著,要賴上一個男人需要什麼手段?看樣子,小姐是不會做那種事,這個責任還是得由她來扛。
“我的預知能力消失了。”
司徒虹吟突如其來的話,震醒了阿靚的冥思。
“怎麼會?莫非──”
“你也想到了,”司徒虹吟莫名地感到害怕,蒼白的容顏訴說著無助的恐慌,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這是當然,你向來陪在我身邊,多少也接觸一些能召喚神佛的咒文!能馬上聯想到,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姐,”阿靚應付不來這種天大地大的變化,神情滿是驚恐,“你可別嚇我啊!”
司徒虹吟輕聲歎息,“從小,我的預知夢便准得可怕,當我有記憶時,便已經住在廟裡了。有位老婆婆跟我說過,經過千百年來,近神又近魔的鬼已經為數不多了,但他們始終存在,或許就在市井之間,與人們過著一樣的生活,享有一樣的喜怒哀樂。”
她刻意不帶感情的陳述,就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而我是無法與鬼魅相通的,若執意與鬼魅結合,老婆婆說,上天就會收回我的預知能力。”
或許,還會因此喪命。但司徒虹吟並不擔心這個,她只為結果感到憂心,她因為跟他上了床而喪失神力,那麼事實證明他真是鬼魅!
“難道……他真的是……”阿靚實在沒有這個膽子把已知的事實說出口。
司徒虹吟心頭也籠罩著濃濃的不安,“或許是吧!不過,他並沒有傷害你我,不是嗎?”
她只擔心日尚行在得知真相後,是否會崩潰?
“他知道你的預知能力喪失了嗎?”
“他根本就不認為我具有這項能力,說來可悲,他一直以為我是個江湖術土,隨口騙錢的。”司徒虹吟出口嘲且無奈的笑笑,心思又飄遠了。
“以後該怎麼辦?”別說她不看好這段感情,就連上天也不容許,唉!
“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你得幫我。”司徒虹吟不怕什麼,只怕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會因此再墜入黑暗的冰霜裡。
阿靚其實也沒這個膽子告訴他,“嗯!”
“你一定得幫我!”司徒虹吟再三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