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亭四君子之風月序外
賦雅樓一隅。
桌前美酒佳餚,盧睿和李緣於雅座上,舉杯細細品酌,天南地北暢談。
忽而,崔苑匆忙而至。
他一個屁股急急坐下,不知道是跑了多遠、多久,額邊汗如雨下,連前襟都濕了。
他連飲三杯黃湯下肚,吁口氣,先拭淨額前的汗,再整整衣襟,然後,手肘一橫,置於桌前,左右掃了盧、李二人一眼,略挑眉,表情像是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探子說道:
「陸-跑了。」
「跑了?」盧、李異口同聲。
「是啊,想他昨兒個還跟咱們說,要找個機會四個人一起『較量、較量』,不是嗎?」
「較量」是他們四人之間,有關風流快活粗鄙事一概的稱詞。文人嘛,說話總要「雅」一點。
「他跑去哪兒?」李緣問道。
「涼州。」
「涼州?」盧、李再度異口同聲。隨即互看一眼,相視而笑,彼此很少這麼有默契的。
「他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盧睿不解。
「天知道。」崔苑翻了個白眼。
李緣突然靈光乍現,說:「陸-家不是在涼州有個馬場嗎?我看他八成去了那裡。」
「嘖,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把咱們要『較量』的事當真啊?」崔苑不禁埋怨起來,想他都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鐵定沒有。」盧、李三度異口同聲。
「你明知道他那個人的個性,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他只自己認定自己想算數的事,其他的,他都有本事跟你『晃』過。」前半部是事實陳述、後半部是挖苦。盧睿俊眉微挑,說道。
「這小子——等他回來絕對要他好看!這根本就是舉白旗認輸了嘛!多沒男子氣概!」崔苑做事一向利落,對好友如此慣常的行徑,每每必發此語。
盧睿聽崔苑這麼一說,淺勾嘴角,一派儒雅,狀似同意他的說法。心下卻想:「陸-這傢伙,真是好樣的!反正天高皇帝遠,也聽不到我們在這兒罵他,倒是先去風流快活了!」
殊不知,其他二人在心中亦做如是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