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於你的男人即使你付出了全部他一樣不屬於你我找尋的不是…個形體是一個想得到我的靈魂的人軀體丈字語言都是假象只有靈魂才是真實的不愛你的靈魂的人我想他永遠不會愛你而且也永遠不知道該如何愛你這是報應吧!薄荷心想。
「你聽到我的話沒有?」李羌銨見她宛如定格一般,一動也不動,忐忑地追問她的想法。
她的態度不若他的預期。
倘若聽聞消息的她,唯一的反應是大肆咆哮怒罵,指控他的負心,那麼現下他的心底不會有這些複雜的情緒盤旋。他會自在一點,為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
可她什麼也不說,沒有焦距的眸子似是看他、又似穿透他的身軀,沒有真實確切的一個定點,如此模樣,教他無措。
「你說分手……」被背叛的感覺像巨鏟刨空薄荷的心,突然之間,她像失去了疼痛的感覺,空空蕩蕩的,找不著依恃的角落。
「沒錯,我們分手吧。」低下頭,他擺出痛苦掙扎的姿態。
「為什麼?」仰頭問他,她想知道他的答案是否一如她心中的臆測。
「我們不適合……」
薄荷好認真地看著他,「相戀兩年之後,你卻告訴我,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她如何能接受這個理由?
「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不符合你對情人的要求……」李蕪銨一字一句傳達準備己久的分手理由,然一對上那雙清澈得彷彿能夠映照人心的瞳眸,他發現自己無法
坦然。
「應該是我達不到你的要求吧?」陡地一聲悲慼的苦笑逸出嘴角,心裡不知該恨他的自私,或怨自己的矜持。
他們兩人,對於愛情的定義與幸福的認知,明顯有著極大的差距。對她而言,一切外在條件
都不重要,兩人真心相愛便已足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認為她的話中藏有某種譏諷的暗示,李羌銨不悅地跳了起來,忽略了此刻倉皇的舉措,容易教人解讀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因為我不把身體給你、拒絕和你發生關係,所以你無法勉強自己繼續和我在一起。」不是疑問句,這是一個肯定的句子。
她很肯定,分手的念頭早在他心頭醞釀許久了。
事情總有徵兆,但她卻一直自欺欺人,天真地以為他會是她的最初也是最終。
她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換人來愛的浮濫女子,無法率性地放棄用心經營兩年的情感。
根基穩固的東西在傾覆之前,總是先經歷一段搖搖欲墜的過程。愛情亦是。
連日來,他們倆為了性愛一事,起了無數次的爭執,以前同樣的事也曾發生,但他總能理解她的矜持、包容她的不安全感,同意她堅持將最親密的關係,保留至新婚之夜的原則,只是近來這份體貼不見了,他不只一次以肢體動作試探她能夠接受的親密底限,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她的容忍度。
原本她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牢不可破,但她萬沒料到,僅是剎那間,一切變了調。
他終於說出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話語!分手。
李羌銨一怔,怒紅了臉,「我沒那麼膚淺!少把我們分手的原因歸咎到那檔子事上!」
「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分手不可?有什麼問題是無法解決、不能討論的?」
「分手不是一時興起,我忍耐你已經很久了——」撕破了臉,他不在意將話說得難聽,再絕情也無所謂,這段感情還有她,他都不要了!
「是誰規定住一起就必須分擔家事?談戀愛明明可以很逍遙快活,我何苦讓自己過得那麼痛苦?」他先出聲怨責她的不是。
「當初決定同居,你說愛情就是奉獻。」想必他全忘了吧?而今才會拿這些小事來抱怨。
李完銨很想否認一切。為了騙她到手,他到底還說過哪些白癡、欠缺理智的瘋話?
「兩個人分工做家事再自然不過,問題是你和我對乾淨的標準天差地別,你根本是處處刁難我!」
「我沒有……」直至今天,薄荷終於知道,原來他竟如此不滿她。
當他開始否定昔日的一切美好,她也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再怎麼樣,這段感情挽回不了了。執意分手的他,已將兩人曾經共享的甜蜜忘得一乾二淨。
「你當然有!我的打掃動作一旦迅速,你便斷言我不夠認真徹底。還有,每次我用吸塵器清理地板,你又跟在後頭再做一遍,這算什麼?既然這麼不信任我,自己做不就得了!」
他的義正辭嚴,教薄荷倍感灰心。難道他絲毫察覺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嗎?
呵!可憐的一廂情願哪……
當她滿心幸福地在一同分擔家事的過程中一體會生活的樂趣時,他與她的心態相距豈止天地之遙。
無力反駁他的指控了,他已無心一不是嗎?
不是她性喜挑剔、愛嘮叨,他的個性本就不拘小節,做事隨性散漫,整理工作總是胡亂擦抹一通,便交差了事。
玻璃杯沒有完全擦乾,她必須再擦一遍;廚房和浴室在他清掃完了以後,她還得再刷洗一次……這些事情明明可以自己來,無須多此一舉找他麻煩,但她就愛兩人一起經營愛情的感覺。
「繼續在一起,徒增痛苦罷了。」耙耙頭髮,他語氣煩悶。
「你有對象了?」
「沒……有。」別開臉,李芫銨無法正視她的雙眼回答,「大家好聚好散,我不希望你又亂扣一個罪名給我。」
薄荷不聽,依循心裡的臆測續道:「你和她上床了?」
短暫一秒的驚怔,他躁怒地為自己辯駁,「夠了!」面紅耳赤地瞪她,「分手就是分手,用不著污蔑我的人格!」
沒見過這般駭人的他。從認識、追求,到之後的同居,他不曾以這番面貌對待她,而今分手的話一提出,他的風度與溫柔蕩然無存。
但她依然肯定,他的心裡有別人了,且那名女子不若她的堅持,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了他……
心在抽痛,痛楚加劇,愛情意見是這樣的脆弱。
記得認識初期,他慇勤周到、可愛逗人,時時設身處地為她著想,行為舉止完全以她的期望為依歸,任何意見上的分歧,他也都會設法避免。但,為何這樣美好的情況,不能持續到永遠呢?
「你就不能耐心等我嗎?」真是她的觀念守舊?她不過希冀真正的圓滿,如此而已……
「你還要我等多久,一年?兩年?要是我們一直沒有結婚,我和你的新婚之夜何時才會到來?」李羌銨冷嗤了聲,不惜進一步鑿深他們之間的裂痕,只為盡早結束這段沒有價值的牽扯。
「你能怨我嗎?你有資格怪我嗎?我是一個正常男人,我有七情六慾,我不是六根清淨的和尚!」忍忍忍,他再不想忍了!
總算,他總算說出真心話了。他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出軌了!
以前,男女戀愛發展到了高潮,為了表示最真心的情感,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如今,性竟然可以用來測試兩人的關係,是否值得繼續發展下去!?
而他熬了兩年,始終得不到她的身體,早早退出當然是個明智的抉擇……
吸了口氣,她抬首,「我搬出去,還是你要搬走?」
「等會兒我把衣服收拾一下,馬上離開。」瞟她一眼,「家電器具及生活用品都留給你。」
薄荷不意外他的慷慨,這些不是分手禮物,而是他對不起她的補償心理,「謝謝……」
「有句話我想送你。」遲疑」下,李完銨歎口氣,「兩年來,你用女權主義滔滔不絕的海浪沖擊我,讓我不知溺水多少次……當心也淹沒了別人。」
似是提警告誡的語氣,卻明顯坦露他挨過了多少時日的心靈折磨。
薄荷雙眸凝睇那抹漸漸沒入房間的背影,好半晌,未見眨動的眼睫突然向下煽了一下,緊接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紛紛墜落。
視線仍是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唇角緩緩揚起,似是笑了,笑容裡卻尋不著一絲的快意。
好心的臨別贈語,目的是為了告訴她,她不適合戀愛、不適合和男人在一起,她只會帶給男人痛苦和壓力嗎?
是嗎?
這麼差勁的自己,她懂了。
將臉埋入雙手裡,抖動不止的雙肩訴說著加諸在身上的諷刺難過。
☆ ☆ ☆
「夜店」,是一種泛稱,它涵括了餐廳和舞廳等複合式功能的Club、單純喝酒聽音樂的LoungeBar、只跳舞的Discotheque,和那種附設射飛鏢及撞球檯的傳統PuB。
這類愈夜愈美麗的空間,就像一個網路聊天社,人們可以暫時自平庸的生活遁逃,與新鮮的事物相遇……
吧檯前,一對男女分坐左右、彼此視線沒有交流—但,他們一樣帶著紛亂的情緒,加入這個狂野的黑夜。
解放?紓壓?沒有人可以回答。
男人面前的酒來了一杯又一杯,蹙緊的眉心說明他的不開心,女郎則是撐著下顎,纖長的手指不停沿著杯緣劃圖,時而苦笑,時而低聲吟唱悲傷的旋律。
酒吧的調酒師注意他們很久了。
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翻吊白眼,他實在受不了工作的時候,眼前端坐兩尊曠男怨女來礙眼。
腦筋動了一下,也許偶爾扮扮月老調劑一下身心也不賴:嗯。決定了,就將兩人送作堆吧!
呵呵,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既能促成良緣,兩張苦瓜臉也會馬上消失,不再左右他的工作情緒。
心意拍板定案,立即將想法付諸行動——
調酒師將一杯酒推至薄荷眼前。「小姐,那位先生請客。」這杯酒當然掛公司帳,畢竟是為了店內氣氛而努力。
瓜子臉、俏挺的鼻、菱形細緻的櫻唇……方才逮著她短暫抬眼的機會迅速打量,嘖嘖嘖,好一個美人兒。
眼眸依然低垂,薄荷維持姿勢,眼兒未抬,「謝謝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這麼難搞?調酒師暗咒一聲,美女都愛擺高姿態。
沒關係,換邊!
「先生,那位小姐請客喔!」
耳聞調酒師說話的對象換了性別,薄荷的視線好奇地移轉過來
這位調酒師似乎有意撮合他們……如此亂點鴛鴦譜的行為,讓她的火氣不禁飆升上來。
這年頭,多事的人真是不少。
「我不是凱子,叫她去找別人。」
陡地,那把怒火被揭至頂點,調酒師的雞婆尚可原諒,反倒是對方的回答令她感到無比羞辱。
看也不看她,卻自以為是地將她當成以搭訕為樂的女人?她哪那麼隨便!
現在是怎樣?他一個人唱獨腳戲嗎?調酒師捧著那杯酒,忿忿然一飲而盡。
這兩人真不捧場,讓他首次車紅線卻鎩羽而歸,氣死人了!
調酒師兀自生著悶氣,眼神不經意往旁瞟去,這一看非同小可,他發現女方瞪著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神,臀兒離開高腳椅,筆直地朝著這邊走來——
「這位不是凱子的先生。」
薄荷一開口,調酒師嗅出濃濃的火藥味,趕緊不負責任的閃人。
也好,橫豎他們之間有了一個開始,管他好的還是壞的,他就退場靜觀其變吧。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狩獵對象。」甯甲權不耐煩地吐了口長氣,眼盯桌面,冷漠下達逐客令。
難道就不能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嗎?今晚他已經夠煩了!
「先生,好歹請你禮貌性地看我一眼,我是個女人,不是獵人。」薄荷愈說愈氣,掄緊的拳頭恨不得自他的後腦勺賞他結實韻一記。自命不凡的男人,她才不屑與之為伍!
思緒混亂、心情紛擾之下,甯甲權仍是機敏地察覺耳邊這道女音有些熟悉。
緩緩抬首,一怔,「是你!」
薄荷心中的那把熊熊怒火,在看到眼前的男性臉龐時晃動了,但也僅是晃了一下而己,新仇加上舊恨,怒火不會熄滅,反而愈燒愈旺。
冤家路窄!
老天爺真愛開玩笑,竟讓她在心情如此低潮的時候遇見他。
「你決定向我道歉了?」正正神色,「甯甲權問道。
「道什麼歉?」
「你將那天落荒而逃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落荒而逃了?」他的用字譏嘲刺耳,薄荷怒容辯駁。
「拉不下臉承認自己的過錯,竄逃得比手腳俐落的貓兒還快,這不是落荒而逃嗎?」
雙手環胸,別過頭去,「我沒有必要向你道歉。」聰明的女人總是懂得適時裝傻。
「老實說,我也不是真的期望能夠等到你的悔意。」甯甲權低頭啜酒,涼諷一句。
「你——」薄荷氣得想殺人。
他活在這世界的目的,或許只是為了氣她而已。
但是,她強壓下憤怒,換了語氣說道:
「一個人喝酒嗎?」
他們靠得好近,近的能夠聞到自他身上散發的獨特男性氣味,與濃烈的酒精味兒,它們混雜成了一種莫名的性感,教她的一顆心沒來由的震動一下。
「我好納悶,你長得又不差,怎沒女人跟你搭訕?」故意左右瞧了瞧,噘著小嘴偏頭思考,然後,她緩緩開口了:
「你一定不曉得為什麼吧?讓我告訴你,我們女人最討厭像你這樣的男人,非常討厭!」
說罷,掉頭走人,髮絲隨著她的移動,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在空氣中留下一縷清香。
甯甲權聞言抬首,眉間糾結著複雜神色。
見她扭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看他,昂起的下巴是她形於外的驕傲,只是,那副纖薄的身軀,卻又矛盾地給他一種脆弱的感覺。
她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若她表現出的那樣堅強。
她的側臉依稀透露一股孤獨,和他近似的一種心境。
發洩情緒的咆哮叫嚷過後,薄荷窩回方纔的高腳椅,卻抵擋不住心底的虛空。
這個位子,像是一個人的孤獨世界,關鎖在這裡,委屈、寂寞洶湧地席捲而來,讓她好想哭。
她不是潑辣女子,近日卻時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會是因為壓抑太久,反彈爆發嗎?
極力扮演男友喜歡的形象,所以一開始便不知不覺地藏起自己的個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之間的問題,也許一亙存在著,他有錯,她當然也有逃避不了的責任。
當初選擇墜入戀愛的漩渦,無非為了名正言順地延續兩人的快樂、光明正大地享受甜蜜,然而,身為一個戀愛新手,她卻盲目地忘了定期檢視愛情,任它變質而不自知。
愛情,只要心生委屈的不公平感覺,就不快樂了吧?
為了愛情能夠永遠長久,她總是配合著他的喜好、迎合他的要求,在她放下自我的這些時刻,他們的愛情是否也一點一滴的流逝了?
甯甲權目光凝睇她好一會兒,抿緊的唇瓣似在思索什麼,某個想法在他心中猶豫拔河。
吐口氣,他離開了座椅,邁開步伐,朝目標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