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實在太過分了,怎麼可以中斷了呢?最精彩的部分都還沒看到。」一個十二歲小女孩對汽車前座的一對情侶發出抱怨的聲音。
「哇!」
「啊!」
只見那對熱吻完畢,正摟在一起喘息的情侶像觸電般驚叫分開。
男子轉過頭看見小女孩在後座聚精會神地凝視著他們。
男子怒斥:「齊寶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寶兒聳聳肩,一副不在乎樣。「我?我從早上就在這裡了。」
女子大驚失色地使咽。「早上?那………那不就全被看光了…………嗚嗚………」
「還好啦!最精彩的部分我可還沒看到,也許你肯讓我看上一看?」齊寶兒嘻皮笑臉地建議。
男子低吼:「齊寶兒!你馬上給我滾下去!」
齊寶兒笑嘻嘻地說:「滾?你先滾給我瞧瞧,我很聰明的,一定一下子就學會。」
當然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齊家二公子齊紹軒。今天之所以會發生這件事,本在意料之中。
幾天前,齊紹軒背著齊寶兒在其他兄姐面前批評她,說她已經十二歲了,還長得瘦瘦小小的,而他們——齊家的兄弟姐妹,男的個個長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女的也長得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唯獨她齊寶兒,要不是臉蛋還算清秀,簡直就是一隻混在天鵝堆裡的醜小鴨。
她大姐齊紹君更差勁,居然回答說:「也許爸媽在醫院裡抱錯小孩,或許該帶她去驗血確定一下才放心,倘若抱錯了也該趁早換回。」換言之,就是說她是假貨,差點將她氣死,簡直欺人大甚了。
所以嘍,當然啦!她齊寶兒得好好整整齊紹軒與齊紹君,好讓兄姐們知道,她齊寶兒可不是好惹的。
這幾天她一直等待機會報仇雪恨,直到昨天聽見她二哥今天要去約會,一早她就準備了麵包、飲料,鑽進她二哥的車子裡。
總算老大有眼,給她逮著了。
「你………你馬上走,不然小心我……我打你!」齊紹軒結結巴巴地威脅。
「打我?哼!你敢?小心我回家告訴爸媽說你在車上做……哼哼哼,包管你吃不完兜著走。」齊寶兒撇撇嘴,不悄地說。
「你………要不然你想怎樣?」齊紹軒一個頭兩個大,遇上這個小惡魔豈不慘哉。沒事時,她就已經很愛惡作劇了;現在讓她看到,不是………天啊!這下子賠了全部家當也不夠她敲詐的。
「我?我不會對你怎樣呀!你幹嘛臉色發白,只要你……」齊寶地故意停下來奸笑。
「只要我怎樣?」齊紹軒被她笑得渾身打冷顫。
「只要你請我吃一個月的晚餐,隨我挑,外加供應我兩個月的冰淇林和巧克力,那麼我就不會告訴爸媽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誘拐未成年少女?」齊紹軒大驚。「拜託喔!她是我同學,已經二十歲了!況且事情也沒有你講得那麼嚴重,你不要亂加油添醋。」
「你………我管你有沒有誘拐少女,反正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哼!就算你沒有,我也會說成你有。」
「你——唉!算我倒婚,請就請。但是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許你說出去、把你所看到的、聽到的全忘掉,聽見沒?」
「當然!當然!拿入手短,吃人嘴軟,既然你答應請我,我當然一言九鼎。今天所發生的事,我這會兒已經全忘了。」齊寶兒開心地說:「哦!對了,請繼續剛才的事,就當作沒有我這個人,我隱形了。」她一說完馬上躲到車座底下,思索該如何整大姐了。
多了個半大不小的電燈泡,害得齊紹軒此次的約會泡湯,只好敗興而歸。
此後,每當齊紹軒要開車出去約會時,他檢查的不是車胎、引擎之類的,而是檢查車內是否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
齊家坐落於郊區,是屬於獨門獨幢的洋樓。
齊家從齊老太爺白手起家到齊家聲已擁有一家公司、兩間工廠,員工有五六百人之多。
房子由專家及齊家聲夫婦一起設計,以配合齊家人口居住;地下室是停車場,可供七八輛汽車停放,剩餘的空間則闢為健身房及儲藏室;而現在又多建了一間反省室——專門關齊寶兒用的。
一樓有大客廳、廚房及傭人房;二樓有齊老太爺、齊家聲夫婦、齊紹陵、齊紹君的房間;至於在二樓與三樓中間則建了一間大書房以及一間小客廳,小客廳裡面有吧檯,可以在裡面看書報、雜誌或喝一杯酒之類的聊天場所;三樓則為齊家另外三人的房間,頂樓則種了許多花草樹木,是座空中花園。
住在這麼美麗的屋子裡,應該非常快樂且無憂無慮才對,只可惜不然。
這時在二樓的一間房間裡,正有人發出哀鳴。
「媽!媽………嗚嗚………媽,你趕快來呀!」』齊紹君雙眼泛著淚光,忍住臉上不適之感便咽大叫,可惜臉部繃得太緊,聲音實在傳不出多遠。
這時坐在樓下客廳的齊紹軒聞聲。「咦?媽,好像有人在叫你耶?」
「是嗎?誰在叫我?」范雨蘭疑惑道。
「二樓好像有聲音傳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在叫媽媽……」齊紹竹也附和。
阿菊神色不對地匆匆趕來,低聲告訴范雨蘭:「夫人,大小姐找您。」
「什麼事?」
「夫人,您還是上去看一看吧!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阿菊支支吾吾。
「有什麼事就說,幹嘛吞吞吐吐的!」』齊紹軒很不耐煩。
「是呀!有什麼事直說。是個是你又惹我大姐她不高興了?」齊紹竹也問阿菊。「沒關係!只要不太嚴重,媽媽她去幫你解決,你不要緊張。」
「二少爺,謝謝你!不過,我並沒有惹大小姐不高興,而是大小姐她……」
「阿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關係,你慢慢說好了。」范雨蘭輕聲地說。
「夫人,我——我實在是不會形容,您還是趕快上去看一看好了。」樓上又傳來陣陣哀嚎聲,阿菊著急地催促范雨蘭。
「媽,你還是上去瞧一瞧吧!」齊紹竹為阿菊解圍。
「嗯。」范雨蘭起身往二樓行去,而齊紹軒則大罵阿菊。「真笨,連個話也不會說。」
「二少爺,我相信就算你看了大小姐現在的模樣,你也不會形容啊!」阿菊理直氣壯地說。
「是嗎?」齊紹軒滿臉懷疑,像他這般天下奇才也不會形容嗎?哪有可能?真是笑話!
「是啊!如果二少爺你不相信,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喂!老三,你看不看?」齊紹軒轉頭問紹竹。
「看!怎麼個看?」
說完,兩人忙跑上二樓齊紹君的房間。
「媽,嗚……嗚……媽!怎麼辦?」齊紹君涕淚縱橫,臉上還多了層白糊糊、黏搭搭的東西。
「用毛巾擦擦看?」范雨蘭拿毛巾擦拭齊紹君的臉。「沒用的!毛巾快黏在臉上啦……」齊紹君悲哀地叫,趕忙將毛巾扯離臉上。
「唉!怎麼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我每個禮拜都敷臉的,從來也沒發生這樣的情形。」齊紹君哭喪著臉。
「哇!大姐,你的臉好像大花臉,上面那層是最新的美容膏嗎?」齊紹軒一副幸災樂禍樣。「你以後不用化妝就很白了!」
齊紹君一聽見齊紹軒的話,委屈地大哭了出來。
「紹軒,不要胡說。」范雨蘭斥責。
「媽!怎麼辦?」齊紹君便咽道:「要是臉上永遠這樣,叫我怎麼出去見人呢?」
齊紹竹突然插嘴道:「大姐,你不是每個禮拜都敷臉的嗎?怎麼這次有事,以前從沒出過問題呢?」
「我也不知道,前幾天用還好好的,怎麼沒隔幾天這罐美容膏就變質了?現在擦也擦不掉,洗也洗不掉。」
「同一罐美容膏嗎?」齊紹軒問。
「嗯!」齊紹君點頭。
齊家兩兄弟對看了一眼,齊紹竹緩緩地說:「我想解鈴還須繫鈴人。」
「紹竹,你說什麼?是不是要紹君去找那個賣美容膏的人?」范雨蘭疑惑道。
「媽,拜託喲!同樣一罐美容膏,不可能沒隔幾天就變質得那麼厲害。就算我這個大男人從沒用過化妝品,也知道不可能。」齊紹軒很不耐煩地說:「大姐,你想想看,什麼時候得罪小魔頭才是真的。」
「你是說………可是,最近我並沒有得罪她呀!」齊紹君反駁道。
「你最近沒有,以前呢?以前難道也沒有?」齊紹軒連問齊紹君,只見齊紹君還是搖頭。
面對這笨女人,齊紹軒與齊紹竹雙雙忍不住歎口氣,怎麼點這笨女人還是聽不懂,齊紹軒乾脆挑明了說:「好吧!就算以前也沒有,難道她就不可以惡作劇嗎?」
「啊!」齊紹君恍然大悟,轉身哀求母親。「媽,您要幫幫我呀!叫寶兒幫我將臉上的東西弄掉,好不好?」
「寶兒?寶兒在睡覺了,況且她還小,怎會知道你臉上的東西要如何弄掉?」
「媽,您只要命令寶兒,她就會有辦法。」齊紹軒告訴母親。「這件事一定是寶兒搞的鬼!她既然有辦法做,當然就有辦法解決,您去叫她來準沒錯。」
「寶兒做的?」
「當然是寶兒做的,要不然還有誰會這麼無聊?」齊紹軒趁機向母親打小報告。「而且她愈來愈離譜,上次還將假蛇放進大哥房裡,害大哥嚇了一跳。」他自己的糗事他反而不敢說,怕說出來只有被大家取笑的分、沒人會為他打抱不平的。
***
齊寶兒這會兒在房裡睡得正香甜,若她知道她二哥敢說她壞話,打死她她也會先威脅她二哥,讓他有口難言的。
「我怎麼不知道。」齊母疑問道。
「媽,您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阿菊,你上去叫寶兒下來。」
「夫人,我不敢!」
「怎麼不敢?」
「夫人,二小姐要是沒睡夠就把她吵醒,她會發脾氣的!」阿菊真的很怕去叫醒寶兒。雖說是奉命而去,但誰知道二小姐以後會不會為了這件事整得她七葷八素。
「沒關係,你就說是我找她。」
「夫人,我真的不敢!」阿菊心想,情願得罪夫人,也好過得罪二小姐。
范雨蘭蹙著眉。
「媽,還是您上去叫寶兒下來好了;若是我們上去叫,以後寶兒准找我們麻煩。」齊紹竹也怕她媽媽叫他上去找那個小魔頭,為避免惹禍上身,只好這麼說了。
「寶兒有這麼壞嗎?」』
「有!」齊家三姐弟異口同聲地回答。
范雨蘭沒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女竟這麼怕小女兒,到底那小丫頭做了多少壞事呢?」好,我去把寶兒找來。」
范雨蘭上樓進了寶兒房間,看見小女兒正趴在床上睡覺,小小的臉蛋上泛著滿足的笑容。
寶兒長得不像她哥哥、姐姐們外表那般漂亮出色,但她分明而姣好的五官,配上一副水靈靈像會說話似的眼睛,孩童應有的可愛、頑皮全集於她的臉上,讓人見了都不免心生好感。
齊家夫婦原本生完雙胞胎之後便打算做絕育手術,但因齊家聲公事太忙而作罷,沒想到七八年之後又懷孕生下齊寶兒。
寶兒生下沒多久,齊家聲因公事忙碌過度而暈倒,范雨蘭則挑起丈夫的擔子掌管公司。至於寶兒,只好委託齊老太爺幫忙照顧,沒想到老太爺太寵溺寶兒,使她從小頑皮搗蛋,讓全家人頭痛不已!想打她、罰她又捨不得;不罰她,她又變個加厲。
寶兒十歲那年,齊老太爺因想念女兒便飛往美國,沒想到齊老太爺前腳剛走,寶兒跟著就不見了,嚇得全家人四處尋找,甚至還報了警。
最後還是傭人去狗屋餵狗時,才發現她睡在狗屋裡,懷裡還抱著酒瓶,身邊圍繞著三隻剛出生不到兩個月的小狗。寶兒與小狗全身都充滿酒味,問她,她還理直氣壯地說:「你們可以喝酒,我當然也可以呀!況且,爺爺居然拋棄我,一個人跑到美國去逍遙.害我好傷心、好寂寞喲!我當然得喝酒消愁嘍!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一個人喝又沒趣,你們又不理我,我只好找小狗陪啦!它們又不肯喝,我只好強灌。你們知不知道這酒好難喝喲!以後你們要買也買好喝一點的嘛,買這麼難喝的酒,連狗也不肯喝,你們丟不丟臉呀!」
她也不想想,一瓶好幾千塊的洋酒就這麼讓她給糟蹋了,她居然還嫌酒太難喝,又講得如此冠冕堂皇。
唉!沒辦法,她就是如此寶貝。
***
「寶兒!寶兒,醒醒。」范雨蘭推推寶兒小小的身子。
「不要吵,我好困哦!今天不要上課了。」她轉個身將頭埋進枕頭裡又繼續睡。
「寶兒,醒醒!我有話要問你!」花雨蘭掀起棉被。
「吵死人了!欠揍是不是?」空兒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大吼。
「寶兒,我是媽媽。」范雨蘭抱著女兒輕哄。「來,媽媽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呀?我好困哪!」寶兒舒服地躺在媽媽懷裡語意不清地說。
「寶兒。你又對姐姐惡作劇了嗎?」
寶兒原本昏昏欲睡,乍聽她媽媽的話,霎時雙眼一亮,清醒過來。「沒有呀!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范雨蘭看著寶兒雙眸泛出光采,暗歎一聲。
「寶兒,跟我到姐姐的房間。」說完便緊拉著寶兒的手下樓,彷彿怕她溜掉。
其實寶兒才沒想溜,她很想看看自己的傑作,原以為沒機會可以目睹,沒想到居然可以實地察看一番。
一打開房間——
「哇!白臉妖怪!」寶兒大驚小怪地喊。「我們家什麼時候出了個白臉妖怪了,我怎麼不曉得?」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齊寶兒!」齊紹君憤怒地大吼。
「咦!白臉妖怪居然還會說人話,好奇怪哦?」寶兒拍拍胸脯裝出很害怕的表情,可是嘴角卻一直往上揚,雙眼也露出興奮的光采。
「媽!你看寶地………,嗚………嗚……」齊紹君哭哭啼啼地。
「寶地,給我乖乖坐下,別胡說八道。」范雨蘭指著附近的椅子。
寶兒走向椅子時,才發覺房間裡除了媽媽、姐姐外,尚有兩個哥哥在場,而齊紹軒更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寶兒,你慘了!」齊紹軒無法掩飾話裡的興奮語調。這次寶兒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們總算可以趁機出口氣了。
「我慘?哼!我再修也沒你慘。」』寶兒神氣地揚揚她可愛的小眉毛。「你呀!大禍臨頭了,還這副德性!」紹軒見妹妹現在可愛的模樣兒,很想將她摟在懷裡親她一口,隨即又想起他的荷包,心情瞬時黯淡卜來、甚至有股衝動想抓住她,將她狠狠地海扁一頓。
「我的臉快硬掉了,你們還有時間鬥嘴?媽,快點啦!」齊紹君好著急,偏偏其他人像沒事般令人生氣。
倘若連寶兒都沒法解決,那麼她……怎麼辦?想到這兒,她更傷心地哭起來,臉上佈滿淚水,還是洗不掉敷在臉上的那層東西。
寶地常常為了惡作劇不擇手段,反正她闖的禍再大,爺爺也會護著她,所以.她根本不在乎。當她冷冷地看著姐姐哭泣時,心中所想的卻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胡說八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全在這兒?」齊家聲聽見大女兒房間有聲音,開門一看,除了大兒子不在之外,其他兒女全到齊了。
「哇!紹君,你這是什麼美容易?怎麼——這麼特殊。」當他看見大女兒時非常驚訝,他知道他大女兒很愛漂亮,但,如此……他實在不能苟同。
「嗚…………嗚……爸爸。」齊紹君便咽大叫。
「啊!你們大家臉色怎麼那麼沉重?」齊家聲不解地問妻子。「發生了什麼事?」他到現在還不曉得他大女兒的異狀。
臉色沉重的人也只有范麗蘭和齊紹君,而齊紹軒兄弟倆則一臉幸災樂禍,至於齊寶兒呢?唉!不提也罷!她睜大雙眼,滴溜溜地轉,想笑又不敢笑出口,整張臉憋得泛紅,還故作煩惱狀。
「爸爸,寶兒換了大姐的美容膏,害她的臉變成現在這樣。」齊紹軒不顧一切,當著寶兒的面向爸爸告狀,他實在很看不慣寶兒現在的表情,什麼跟什麼嘛,明明是她做的,還裝成那副德性!
「齊紹軒。你別胡扯!」寶兒怒斥他,心想:死二哥,咱們的帳有得算了。
「寶兒?」他轉頭見小女兒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雙腳併攏,雙手擺在膝上,宛如小淑女似的,可借她的雙眸卻洩漏了她的秘密,只見她眼珠滴溜溜地轉動,看來似乎不懷好意。
「嗨!小寶貝,這麼晚了還沒睡?」齊家聲寵愛地將小女兒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她的頭。
「哈羅!帥爸爸,您今天好帥哦!我好愛您。」寶兒笑容可掬地賴在父親懷中撒嬌。
「哦?因為爸爸帥,你才愛爸爸呀!要是爸爸變醜了,你是不是就不愛爸爸?」齊家聲取笑道。
「唉!」寶兒故意搖頭歎息,親熱地摟著爸爸的脖子說:「爸爸不可能變醜的,爸爸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帥的。」說完,她親親爸爸的臉頰,反正多灌米湯準沒錯。
「哎!寶兒真是爸爸的小寶貝,爸爸也好愛你。」他說完,用力摟摟寶兒,順勢親親她的額頭。所有兒女當中,他最疼愛的是寶兒,只可惜她太皮了,以捉弄人為樂。「好啦!小寶貝,你又幹了什麼壞事?」雖然寶兒猛灌他米湯,不過,最後他還是沒忘記這件事。
唉!寶兒在心裡暗歎:怎麼說了老半天好話,一點效果也沒有呢?「爸爸,你別聽二哥胡說,他冤枉人,我根本沒有。」寶地嘟起嘴,不依道。
「還說沒有?不是你,會是誰?在這個家裡沒有人會這麼無聊,以捉弄人為樂。」齊紹軒豁出去了,反正他今天一定要寶兒認栽不可,不然,以後他妹妹肯定將他吃得死死的。
「哼!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是我做的?」寶兒火大地看著紹軒。
「證據?根本就個用證據,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是你做的。」齊紹軒看看齊紹竹及齊紹君,直到他倆點頭,才轉向寶兒。「喏!你瞧他們也贊同。」
「我才不管你們贊不贊同,那是你們的事,只要你們拿不出證據,休想誣賴我。」寶兒無所謂地聳聳肩。
「媽,叫他們別吵了,先解決我臉上的東西要緊。」齊紹君心煩地喊。
「寶兒,若這件事是你做的,你趕快幫姐姐弄掉臉上的東西好嗎?」范雨蘭輕哄。她知道寶兒從小就吃軟不吃硬,若硬逼她的話,搞不好她還會離家出走以示抗議。
「媽!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做的。」寶兒快哭出來了,雖說事實上是她做的沒錯,可是難道她的信用就真的這麼差嗎?說的話都沒人相信。要是她想再搗蛋,不就什麼人都知道是她幹的了嗎?以後說不定不是她做的也要硬扣在她頭上,豈不得不償失,說什麼也不能承認。
「好吧!這個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現在姐姐的臉變成這樣,你有沒有辦法解決?」范雨蘭決定先解決紹君臉上的麻煩,再來開導寶兒有關誠實的問題;畢竟是因為她與丈夫太忙,而疏忽對小女兒的管教。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敷臉,等我長大以後敷臉就知道了,那時我再告訴她如何解決好了。」寶兒賭氣道。
說了不就等於告訴大家事情是她做的,她才沒那麼傻呢!
「寶兒!」范雨蘭低聲斥責她;明明知道是小女兒做的,偏又奈何不了她。
「好啦!好啦!」齊家聲對妻子擺擺手,「寶兒乖寶寶,爸爸知道寶兒最聰明了。你看,現在媽媽、哥哥、姐姐跟爸爸都沒辦法,所以,才要麻煩聰明的寶兒來解決啊!」他對懷裡的寶兒又捧又哄地。「你瞧!現在姐姐的臉變成這樣,能夠走出去嗎?將來要是有人問寶兒有沒有姐姐啊?結果你介紹姐姐時,姐姐像現在那麼醜,那你不丟臉死了。」
寶兒轉頭看著齊紹君,發現她姐姐現在的確醜得可以。好吧!原也只想整整她罷了,既然目的已達到,那就算了,總得留個後路。
她離開爸爸的懷裡走向姐姐,故意盯著姐姐的臉東看看,西瞧瞧的,過廠好一會兒才動手去剝姐姐臉上的膠。
「哪!這不就起來了嗎?」寶地輕易地將齊紹君臉上乾涸的膠脫剝下來。
「這麼容易?」齊紹君詫異道。剛剛和媽媽忙了老半天都弄不掉,沒想到寶兒輕輕一剝,就將它弄掉了。
「就這麼容易,還懷疑啊!」寶兒撇撇嘴不屑地看著姐姐,發現姐姐長得很美,但也蠢得可以。
范雨蘭連忙幫齊紹君剝臉上那層膠。
齊家聲卻故意佯裝不在乎。「寶兒,你知不知道,姐姐臉上那層東西是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生兒才不上當呢!
「唉!惡作劇的人也真聰明。」齊家聲故意歎道,雙眼卻緊盯著寶兒。
寶兒掩不住心中喜悅,雙眸泛出光采,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爸,肯定是寶兒做的,您看她臉上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樣。」齊紹軒很不甘心,怎麼可以這樣就放過寶兒呢?況且,寶兒那副嘴臉分明顯示是她幹的。
「我是高興可以替姐姐解決麻煩。」寶兒狠狠地瞪著齊紹軒。「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亂誣賴人?」她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都不承認,看誰能奈她何!
「好了啦!孩子們,都已經十二點多了,你們還不困呀?」齊家聲對仍在大眼瞪小眼的紹軒說。「明天還要上課呢!」
「可是……爸爸,事情哪能這樣就算了,明明是寶兒……」』紹軒仍不肯放棄。
「紹軒,我說去睡覺聽不懂嗎?」齊家聲擺出爸爸的威嚴。
「爸,您怎麼可以這麼偏心呢?」紹軒知道爸爸很疼愛寶兒,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這次要是據理力爭,還爭不過,那他這一生注定要被齊寶兒吃得死死的。
「紹軒,你先回去睡覺,至於……寶兒的問題,我和你爸會解決。」范雨蘭向紹軒肯定地點點頭。
紹軒原本還欲爭辯,但由媽媽的表情看來,寶兒這次絕不會那麼好過關的,想到此心裡就覺得萬分舒坦,他洋洋得意地揚了揚眉,沒想到寶兒回他一個非常甜美而無邪的笑容,於是他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紹竹也看到寶兒的笑容,他覺得全身毛骨驚然,開始慶幸今晚沒當著寶兒的面說她壞活;他使勁拖著嚇住的紹軒,遠離這是非之地。
全家除了齊家聲夫婦不知道寶兒露出這種笑容的意思外,其他的人都知道那表示——她齊寶兒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直到她滿意為止。
「寶兒!」齊家聲叫著笑容滿面的女兒。
「嗯?爸爸,我好困哦!」寶兒誇張地打個好大的呵欠,要是能閃過今晚,一切萬事OK了。
「好,爸爸抱你回房睡覺。」齊家聲抱起女兒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家聲,我要和寶兒談一談。」范雨蘭可不願讓女兒惡作劇且又不誠實地矇混過去。
「雨蘭,女兒困了。」
「不差那一會兒時間。」
「但——」
「如果今天個教,明天她就會做更壞的事.怎麼辦?」
「不可能的,主兒——」
「女兒是我生的,我比你更瞭解,今天要是不將她的觀念糾正過來,以後想要糾正就難了。」
「好吧!」齊家聲歎口氣點點頭。
「爸爸,我………」寶兒可憐兮兮地叫。
「家聲,你先回房睡覺。寶兒,你跟我到書房來。」
范雨蘭趁丈夫還沒改變主意前,拉著女兒往書房去。
「寶兒,你有沒有聽過美間第一任總統華盛頓小時候的故事?」范雨蘭想借這故事來誘導寶兒。
「華盛頓?那個華盛頓幹了什麼事?」寶兒故意裝糊塗,其實學校早上過這堂課了。
「華盛頓在他小的時候,砍了他爸爸最喜愛的櫻桃樹,但是,他很勇敢地向他爸爸承認是他砍了那棵樹。」
范雨蘭耐心地解說,希望借這故事讓寶兒像華盛頓般誠實。
「那又如何?」寶兒心想:死也不能承認。
「這表示他很誠實,勇於認錯。」
「他砍了他爸爸最喜愛的樹?」寶地故意間媽媽,直到媽媽點頭才說。「他爸爸有沒有罰他打他?」
「沒有。」
「那就對了,難怪他敢砍了那棵樹!」寶兒點點頭。
「什麼?」
「媽媽,華盛頓一定算準了他爸爸不會罰他或打他,所以他才敢承認,要是他老爸會將他挨個半死,說不定他就不敢承認了。」寶兒洋洋得意地說。
「但是,寶兒…………我們是在說華盛頓的誠實。」范雨蘭無力地說。
「對呀!結論就是他爸爸不會罰他或打他,他才誠實的嘛!」
「不是呀!寶兒,是因為他誠實,他爸爸才不罰他或打他。」范雨蘭激動地反駁。
「那麼意思是說,以後只要我誠實,你們就不會罰我嘍?」寶兒高興她媽媽終於掉入陷餅裡。
說不定以後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她勇於認錯,再故意懺悔一番,那麼媽媽就沒有借口可以罰她,畢竟她很誠實的嘛!
誠實真是一種好品德,寶兒快樂地想著。不過,媽媽也真天才,那麼多例子可以舉例,怎麼偏偏挑中華盛頓呢?握哦!華盛頓我真愛你。
事實上也沒差啦!不管媽媽舉什麼例子,像她這般的天才兒童也總有辦法可以將它扭曲為對她有利的說法。
「唉!寶兒,難道你就為了怕被罰,所以才歪曲事實的嗎?」范雨蘭無奈地看著寶兒。
寶兒一臉無辜。「媽媽,我並沒有歪曲事實呀!」
「還說沒有!事實上是因為華盛頓誠實,他爸爸才不罰他或打他,怎麼可以說因為他爸爸不罰他或打他,他才誠實。」范雨蘭仍不死心。
「媽媽,華盛頓誠不誠實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現在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我好困喲!我們去睡覺好不好?」寶兒睏倦地打個好大的呵欠,此刻她對華盛頓的問題已經很煩了。
「好,我們不談華盛頓,就談今天晚上的事。你為什麼換了姐姐的美容膏?」范雨蘭決心讓女地承認,不惜挑燈夜戰。
「我沒有。」寶地嘟著嘴很不甘心地說。
「還說沒有!全家就只有你會做這種惡作劇,為什麼你敢做卻不敢承認呢?我不喜歡做了又不敢承認的小孩!」范雨蘭生氣地怒斥。
「那………如果我承認,你罰不罰我呢?」寶兒可憐兮兮地低下頭。
「既然怕被罰,為什麼還要惡作劇?」
「誰叫姐姐亂說話。」寶兒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
「就算姐姐說錯話好了,你怎麼可以換了她的美容膏?要是臉上那層東西弄不掉,你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呢?你這種惡作劇太過分了。」
「您怎不問問姐姐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才使我惡作劇的。」寶兒很生氣地頂憧媽媽。
「那麼你承認是你做的嘍?」
「是我做的,但您不能只罰我,姐姐跟二哥您也得罰,是他們惹我的。」寶兒心想既然要罰,那麼就大家一起來好了,況且有爺爺為她撐腰,要罰也不會罰太重。
「我只罰你,因為惡作劇的人是你,不是哥哥跟姐姐。」
「但是……若不是他們說話得罪我,我也不會對他們惡作劇,追根究底他們也有錯。」寶兒不知不覺地露了口風。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只對姐姐惡作劇,也對哥哥惡作劇?」范雨蘭口氣不善。
「啊?沒有!我只對姐姐惡作劇,沒有對哥哥惡作劇,您聽過哥哥跟你抱怨嗎?」寶兒沒有想到一時口快這下糟了!只希望二哥沒向媽媽告狀才好,不然兩罪並發,可罰死了。
實際上,齊紹軒是很想告狀,但,那麼糗的事——能說出來嗎?
「你哥哥是沒跟我抱怨——」
「那不就得了。」寶地急切地截斷媽媽的話。
「好,我不管你有沒有對你二哥惡作劇。現在我只罰你對姐姐惡作劇的部分。反正和以前一樣,但是這次要加重,就罰你到反省室待三個月,不可以吃冰淇淋還有巧克力。」
「那……姐姐罰什麼呢?」
「只罰你不罰姐姐,是你惡作劇不是姐姐,姐姐只是受害者。」
「那不公平,我不服!姐姐也做錯事,怎麼只罰我?」寶兒大叫。
「我只見到你做錯事,可沒看到你姐姐做錯事。」
「反正我不服,我不受罰,我要上訴,除非您也罰姐姐。」寶地氣鼓鼓地。
「別再說了,我就只罰你,上訴駁回。現在去睡覺,從明天開始,你就住在反省室,我會叫阿菊將你的東西搬下去。」
寶地氣憤地跑到書房門口,拉開門大喊。
「爺爺,救命啊!快來救命啊!」
「齊寶兒,你給我過來,你再喊,我就加重處罰。」范麗蘭臉色大變。她知道,只要齊老太爺一來,鐵定就罰不了寶兒了,以後就算要管也很難。現在寶兒已經是非不分,只要誰得罪她,誰就倒媚,長久下去,說不定她就會變本加厲;如今她只向家人惡作劇,以後恐怕連外人也不放過,那還得了。於是,她忙跑到書房門口要拉寶兒。
「我才不要過去!你不公平,你就只會罰我不罰姐姐,寶兒雙眼泛著淚光,轉頭對著媽媽大叫,見到媽姐要抓她,連忙躲到另一邊。
「寶兒,就算你不服媽媽的處罰,也不能大吼大叫。現在已經很晚了,爺爺早就睡了,別吵醒他。」范雨蘭哄著寶兒。
「我才不管,你偏心!我要找爺爺來評理。」她轉過頭又繼續更誇張地大喊。「爺爺,你快來呀!你快來呀!你再不來,寶兒就會被欺負死了。」
「齊寶兒,你太誇張了吧?」范雨蘭抓不到寶兒,徒自站在門口幹著急。
「誇張?總比喊大家起來上廁所好吧?」寶兒翻翻白眼。
齊家所有人上自齊老太爺下至傭人,全都被齊寶兒的破鑼嗓子給喊醒了。尤其是齊老太爺一聽到他的心肝寶貝會被欺負死,不顧他已七十多歲的高齡,匆匆趕到出事現場。
「你們幹什麼?」齊老太爺一到,一眼便瞧見紹軒與紹竹抓著寶兒,很不高興地大吼。
一聽到爺爺大吼,紹軒與紹竹嚇得鬆了手。
「爺爺。」寶地淚眼汪汪地跑向爺爺。
別以為她有多傷心,其實她很高興她那一喊有如此大的威力,搞得全家人夜晚全出來運動。
「怎麼回事?為什麼抓住她,還將她弄哭了?」齊老太爺心疼地摟住寶兒。
「嗯……」紹軒兄弟倆不安地轉頭看著媽媽。
「爸爸,我們到書房裡去談,讓孩子們去睡覺好嗎?」范雨蘭低聲地說。
「睡覺?這件事要是不解釋清楚,誰都別想睡覺。」齊老太爺雙眼緊盯著紹軒與紹竹。
「爸爸,是我叫紹軒及紹竹捉住寶兒的;這件事與他們無關,我們到書房談好嗎?我會向您解釋清楚的。」
齊老太爺看看紹軒和紹竹,又瞧瞧兒子與媳婦。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回答,要不然……」他轉過頭,剛好瞧見正要偷偷溜回房間的紹軒與紹竹,嚴厲地說:「我不會輕易放過欺負寶兒的人。」
老太爺低下頭柔聲地對寶兒說:「小寶貝你放心,爺爺一定會替你做主的。快別哭了,小心把眼睛哭腫了,那就不好看了,也會變得很醜、很醜的哦!」他疼愛地摸摸寶地的頭。
從寶兒出生沒多久,他就開始照顧她,雖然寶兒外表比不上她哥哥和姐姐,但她的靈活與刁鑽,卻不是她任何一個哥哥或姐姐能比得上的;她那精神又古怪的笑容再加上雙頰深深地露出兩個酒窩,真是調皮可愛極了。
「……嗯……」寶兒抽噎地回答。
到現在為止,寶兒頂多眼眶含淚,還未曾見她有眼淚掉下來過。
齊家聲看見妻子滿臉的無奈,他摟摟她的肩無言地安慰她。
「爸爸,我們進書房談好嗎?」齊家聲見父親終於點頭,才鬆口氣對兒女及傭人們說:「除了寶兒留下之外,其他的人全回房睡覺。」
「寶兒,沒問題吧?」老太爺不放心地問。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寶兒最晚十點就睡了,現在拖到這麼晚,小孩子怎麼受得了。
「爺爺,沒關係。」寶兒擦擦眼淚,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
「好,好,乖孩子!我們進去吧!」齊老太爺點點頭,牽起寶兒的手走進書房。
范麗蘭無奈地看著丈夫。「唉!爸爸這麼寵寶兒,寶兒總有一天一定會學壞的。」
齊家聲淡淡地微笑。「不會的。寶兒只是調皮了點,不可能會學壞的。再加上她有我們兩人優良的血統,再怎麼壞也不可能壞到哪裡去。你別太杞人憂天了。」
「真拿你們父子倆沒轍,哪有人疼孩子是這種疼法的?」」范雨蘭憤怒地盯著丈夫。
「喂!老婆你別對我發脾氣,可別忘了你需要我站在你這邊呢!爸爸那關可不好過。」他笑嘻嘻地看著她。
「你呀!真是老沒正經的,我看寶兒惡作劇的優良血統一定是你遺傳的。」范雨蘭白了他一眼。
「好啦!我們快進去吧!免得老爸發脾氣。」齊家聲摟著她的肩走進書房。
他們夫婦倆一進門,就看見齊老太爺坐在安樂椅上,抱著寶兒喃喃安慰她。
齊老太爺一見他們倆進來,便開口說:「到底什麼事?為什麼這麼晚了還鬧個不休。」
「爸爸,您不要聽寶兒胡說,寶兒做錯了事卻不敢承認。我只是想罰她,她就鬧不停,才會吵醒您老人家。」范雨蘭著急地辯解。
「寶兒什麼事也沒向我說,你怎麼可以一進來就指責體女兒的不是?我要聽真正的原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源源本本地說,不可以加油添醋。」齊老太爺威嚴地說。
范雨蘭將今晚所發生的事全告訴齊老太爺。
「所以,爸爸您想,除了寶兒之外,還有誰會做這種事?不是我們要冤枉她,而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希望爸爸您不要偏袒她,如果我們不罰她,她還以為她這麼做並沒有錯呢!您說是不是?」范雨蘭先發制人。
「話是沒錯,但你有沒有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我沒有問,但是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也不該這樣惡作劇,要是紹君永遠變成那樣的話,怎麼辦?所以寶兒就不該惡作劇,難道我罰錯了嗎7』
「好,就算你要罰也得罰公平一點,你不問前因後果就要罰寶兒,我不准。我相信寶兒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雖然她的做法是過分了一點,但若情有可原你也要罰她嗎?」齊老太爺氣憤地說。
「爸,您說得對。」齊家聲拉拉范雨蘭的袖子,阻止她開口。「但就算寶兒有理也該跟我們說,讓我們來解決而不是自己這麼胡搞。幸好這件事還能夠解決,要是以後她做了大家都沒法解決的事,該怎麼辦呢?所以我們處罰她,只是要讓她明白,什麼事是可以做,什麼事
是不可做。」
齊老太爺一聽兒子這麼說,知道今天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
「嗯!寶兒,為什麼要換了紹君的美容膏呢?」如今他只希望寶兒能夠提出有力的反駁之詞,要不然寶兒恐怕被罰定了。
「爺爺,姐姐說我可能是爸媽在醫院抱錯的小孩,所以應該去醫院驗驗血,如果真的抱錯也要快點換回來」寶兒便咽地說:「爺爺……我……嗚……我真的是-是抱錯的小孩嗎?要不然,為什麼不像哥哥和姐姐他們一樣漂亮………他們都說我長得好醜哦!……嗚……我真的長得很醜嗎?」
齊老太爺看到寶兒哭泣心疼不已,再聽到寶兒的話,很生氣地瞪著兒子和媳婦,緊緊地挽著寶兒。「你們不問原因就要罰她,你們說,這是做父母該有的行為嗎?現在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他低頭對寶兒解釋:「你別聽你姐姐胡說,你姐姐是妒嫉你長得可愛,要不然為什麼爺爺最疼的是你不是她?你這麼聰明怎麼會被她騙了呢?」
「寶兒,你為什麼不對媽媽說呢?」范雨蘭淚流滿面,她忽然覺得與小女兒有距離感。
「我不敢跟您說,我知道爺爺愛我。」寶兒接著爺爺的話「不管我是不是爺爺的親孫女,爺爺也會愛我的。」寶兒轉頭,看著媽媽抽噎地說。「要是我不是媽媽的親女兒,那就不能跟您們住在一起了,所以我根本不敢說。因為我好愛您們,我不想離開爺爺、爸爸還有媽媽您。」
「你真傻,你當然是爸媽的女兒呀!」范雨蘭走過去愛憐地摸摸她的頭髮。
「可是……我長得跟哥哥、姐姐不一樣,他們都好漂亮。」
「誰說的,在爸媽眼裡寶兒是最可愛的,不信你問媽媽。」齊家聲也向女兒保證。
「是呀!寶兒是最可愛的。」范麗蘭也連忙附和道。
寶兒抬頭看著爺爺,爺爺慈愛地對她笑笑,她才放心地露出笑容。可是,一想到她可能不是真正的齊寶兒,她連忙問齊老太爺:「爺爺,我是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您要告訴我真話,不可以騙我。」
「你當然是你爸媽親生的,以後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也不要相信。我可是在醫院看著你出生的,而且還是爺爺親自從醫院將你抱回來,你想,爺爺怎麼可能抱錯呢?對不對?」
「嗯!我相信爺爺∼定不會騙我。」寶兒高興地點點頭。
「好了,現在這麼晚了乖乖地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呢!」
「好。」寶兒連忙從爺爺腿上下來。「爺爺、爸爸、媽媽晚安。」寶兒乖巧地道晚安。
齊老太爺及齊家聲夫婦也回寶兒一聲晚安。看著寶兒乖乖地走出書房。直到寶兒離開書房,齊老太爺才開口說:「我想帶寶兒到美國。」
「爸,您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將寶兒帶走。」范麗蘭激動地說。
「我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才將寶兒帶走,而是你們也聽到寶兒所說的話。她覺得她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得很漂亮,我們也不可否認紹陵他們幾個的確都相當漂亮;而寶兒現在還小,並不能體會她自己一點也不輸給她的哥則跟姐姐。但在我的感覺上,寶兒比他們任何一個還要漂亮可愛,可是寶兒她並不瞭解。我想,只有離開她哥哥跟姐姐所帶給她的陰影,讓她在美國好好地培養自信,她才會快樂。要不然,她會永遠自卑,認為她比不上哥哥和姐姐。」
「爸!」范雨蘭低聲哭泣。
「我知道,孩子是你懷胎十個月才生下的,你一定會捨不得,但是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家聲說得不錯,孩子錯了,我們就該糾正,可是寶兒到底為什麼惡作劇呢?每次問她,她總有一大堆理由,我想追根究底一定是缺乏安全感所致。我將她帶到美國去,你們可以隨時來看她。」
「爸,由您決定就好,我和雨蘭沒有意見。」齊家聲拍拍妻子的肩。「雨蘭?」
「是的,爸爸由您決定就好。寶兒從小就由您一個人照顧,您一定知道怎麼做對寶兒最好。」范麗蘭黯然道。
「那好吧,我們就這麼決定了,這幾天我會趕辦簽證和寶兒的轉學手續。你們回房去睡吧!我要和家靈聯絡,叫她幫寶兒找學校。」齊老太爺轉身.開始打電話給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