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宇恆?你要我幫你調查他?哥兒們小姐,難不成你對他有意思?」
謝景佑從小學就一直暗戀江苡芯,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江苡芯只將他當成哥兒們看待。但他仍舊心存期待,只要江苡芯一天不結婚,他就多一天希望。
「我怎麼可能對那種怪胎有意思!你這麼說簡直是懷疑我的眼光,貶低我的人格。」江苡芯不苟同地抗議。
謝景佑這才放心,還好對手不是潘宇恆,否則他的勝算就更低了。
「那你為什麼要調查他?這好像有違你一向拒聽八卦的作風。」謝景佑對苡芯的任何事都關心備至,認識她這麼久,他知道苡芯從不主動打聽任何名人的消息,這次的確有點怪異。
「喂!你不能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就違反職業規定,要顧客說出調查動機與目的啊!『』江苡芯拿筆敲了敲景佑的頭,提醒他該遵守的職業道德。
「苡芯,我是基於好朋友的立場關心一下而已,這跟職業規定怎麼可以扯在一塊兒!」謝景佑不服輸地說。
「那你就什麼都別問,趕快幫我調查有關他的資料,尤其是他曾跟誰結下恩怨、有什麼過節,還有他最痛恨的人、事,全部都要告訴我。」江苡芯對謝景佑寄與厚望,希望事情能得到答案。
謝景佑見苡芯如此看重這件事,更覺得事情不簡單,他有點擔心:「苡芯,我要你記住,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你,所以你一有難題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千萬別忘了我們是生死之交。」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誰教你倒霉認識我!」江苡芯一直很喜歡這個朋友,她從來不相信異性不能成為好朋友的說法,眼前的景佑就是一個能說心事、談理想,而不涉及男女感情的異性好朋友。
「走吧!我請你吃消夜,答謝你的幫忙。」
江苡芯拖著謝景佑去吃他們共同喜愛的美食,鴛鴦麻辣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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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撐唷!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吃得這麼過癮,我都快走不動了。」江苡芯邊走邊抱著肚子喊。
「苡芯,你把生活弄得太緊湊了,哪有一個醫師像你一樣這麼熱心公益的。你應該多留一點時間給自己才對。畢竟年輕只有一次。你知道我們多久沒見面了?三個月!整整有三個月沒見面,我真懷疑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苡芯太忙,每次約她,她都有一堆事。這次若不是她主動找他幫忙調查潘宇恆,謝景佑都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她。
江苡芯停了下來,瞪著景佑:「我不過高興地說了一句話,你就可以嘮嘮叨叨說上一堆,」她突然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說:「嘿!這麼多年來,我今天終於知道我們為什麼可以成為無所不談的好朋友了!」
「為什麼?」謝景佑很想知道苡芯是怎麼看待自己。
「因為你根本就是個女人嘛!一見面就碎碎念個沒完,難怪你這麼瞭解女人的心事,同病相憐嘛!」她為自己的新發現感到得意,驕傲地看著景佑。
謝景佑聽完苡芯的一番話之後,頗感不以為然。
「江苡芯,你居然敢說我這個堂堂六尺以上的男子漢是個女人,簡直是藐視我!好,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這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打人的好本事。」他捲起外套袖子,擺好架勢,準備修理人。
江苡芯見狀,顧不得形象,趕緊捧著緊撐的肚子往前跑。「不得了嘍!壯女人發飆欺負弱女子喔!路見不平的善心人士,趕快拔刀相助唷!」她邊跑邊笑,差點笑岔了氣,肚子痛得受不了,只好停下來蹲在地上。
謝景佑見狀,立刻跟著她蹲下,心疼地伸手抱住苡芯:「你看你,吃那麼飽還跑那麼快!」
謝景佑話剛說完,江苡芯一陣反胃,將肚子裡的東西唏哩嘩啦全都吐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你還好嗎?」他掏出手帕,細心地幫苡芯擦掉嘴角的殘渣。
「不礙事!只可惜剛才的東西都白吃了。」江苡芯有點懊惱。
「是我不好,不該跟你開玩笑。」謝景佑看到心愛的人這副可憐樣,更加心疼萬分。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沒控制好情緒。」江苡芯伸了伸懶腰:「好久沒這麼開心了,我突然好想大聲唱歌喔!」
「那就到我家唱,你好久沒去我家,我那組音響都快變成老古董了。」
江苡芯以前一有空,就往謝景佑家跑,但自從接了安養院義工醫師的工作後,就極少到他家,現在又多了個潘宇恆,她更加沒空檔到處遛達。
「你的酒肉朋友那麼多,他們都不唱歌嗎?」
「他們想唱得很,只不過那套卡拉0K是你專用的,我不隨便邀請別人唱。」謝景佑認真地說。
「原來我是VIP會員哪!真是榮幸。」江苡芯笑著說,她看了看表:「雖然很想唱,可是太晚了,改天吧!」
「雖然我知道。改天。遙遙無期,但這樣也好,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才有精神繼續你的慈善事業。」謝景佑雖然很想跟苡芯多聚聚,但為了她的健康著想,他也不勉強她。
「其實你想見我也不是很難,我倒有個不錯的建議,如果你身體不適,歡迎來我的門診看病,我的醫術頗高明,很直得信賴。」江苡芯最喜歡跟這個好朋友開玩笑。
「我當然知道江大醫師醫術高明,但是要我到門診看你,這可是困難重重。第一,我謝某人身體健壯,一年到頭難得感冒一次,醫院與我絕緣;第二,誰不知道江苡芯醫師的病患眾多,『一號』難求,我怎麼好意思去占名額。」謝景佑對苡芯的建議頗不以為然。
兩人從小吵嘴吵慣了,意見難得一致,卻無損他們之間的友誼。
謝景佑一路小心翼翼地扶著苡芯。「苡芯,看在你身體不舒服的分上,我吃點虧,背你回家好了。」
「謝大偵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愛心、有同情心了?我真是受寵若驚,如果不答應你,好像有點不知好歹;但是如果答應你,萬一別人誤會我們是情侶怎麼辦?我的一 世英明不就完了?」
「反正我們兩個都是孤家寡人,沒有男女朋友,就算被誤會又有什麼關係?而且小時候我還不是常常背你,也不是頭一次了。」小時候,同學問流行玩騎馬打仗的遊戲,謝景佑喜歡跟苡芯一組,因為她體重輕巧好背,動作又敏捷利落,兩人聯手所向披靡,幾乎都是獲勝隊伍。
「這倒是。好吧,你準備好,要上去了。」江苡芯用力一躍,緊緊趴在景佑身上,太久沒讓景佑背,剛開始她有點尷尬,可是不一會兒,也就習慣了,他是她的好友兼兄長。
謝景佑自顧自地陶醉在幸福的喜悅中,背著心儀的對象,他心中早已被甜蜜的感覺塞得滿滿的,這一刻。彷彿又回到小學時兩小無猜的日子,溫馨而快樂。所有與苡芯有關的回憶,早就牢牢地烙印在他內心深處。永遠部無法磨滅。
「到這邊就好,我的新家有『男賓止步』的規定,再見了!」
江苡芯對景佑揮揮手,露出她一貫的甜美笑容,看得謝景佑一愣一愣的,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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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苡芯一進家門,就用力倒向沙發,將整個身體攤在她自己習慣的位置。
她嘴角仍掛著笑容,跟景佑在一起真好,完全沒有任何壓力與負擔,輕鬆愉快。她很訝異今晚她居然把她最大的煩惱——潘宇恆,完完全全拋在腦後,這無非是一個大發現,原來潘宇恆帶給她的痛苦仍有解決之道,並不是沒有藥醫。以後一定要常找景佑聊天,排解心中的苦悶。
閉著眼睛放鬆心情的江苡芯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趕緊睜開眼睛,被斜倚在書房門口的潘宇恆嚇了一跳。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美國嗎?」
「你的記憶似乎不太好,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只去幾天,並不是要長住在那裡。這是我家,我隨時都可以回來。」潘宇恆冷冷地說。
江苡芯知道,跟這種蠻橫霸道的大男人談道理也是白談,索性擺出一副「隨便你」的表情,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站住!」潘宇恆發出恐怖的命令。「才跟我講沒兩句話就急著回房?」
「我累了。」江苡芯覺得今晚的潘宇恆有點怪,不想跟他講下去。
「剛剛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的,怎麼不嫌累?」
「你跟蹤我!」江苡芯沒想到景佑會曝光,這樣一定會影響她的調查計劃。
「我沒那個閒工夫跟蹤你,只是開車經過,湊巧看到你們在大街上聊得很起勁;回到家站在陽台上欣賞夜景,又不巧看到他背著你回來。我才出國幾天,你就寂寞難耐找了男朋友陪你,要是我一個月不回來,你豈不就跳上別人的床了!」潘宇恆冷言冷語回答。
他想起譚治國對江苡芯所作的調查中,明明寫著她沒有男朋友,卻為何跟一個男孩子如此親密?是譚治國給的檔案有誤嗎?還是江苡芯最近交了男朋友?不知怎地,一想到江苡芯交男朋友,潘宇恆的心就不由得煩躁起來。
怎麼會這麼巧!三個月沒跟景佑見面,難得見個面、吃頓飯,就被潘字恆看到,他真是會選時間回來!江苡芯開始不安,她絕不能讓潘宇恆知道景佑,否則憑潘宇恆的心狠手辣,若他知道景佑暗中調查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在我面前裝出一副聖女模樣,原來私底下行為是如此放蕩,隨隨便便就緊貼著男人,不顧旁人的眼光,毫無羞恥心。這回我潘宇恆是看走眼了,居然找了個二手貨當情婦。」潘宇恆語氣充滿不屑
「潘宇恆,我不在乎你對我有什麼評價,你高興怎麼說,你就說吧!如果你不稀罕我這個情婦,我也可以立刻就走!只是請你搞清楚,這是你要趕我走的,不是我自願走的,所以你得依契約上所列之規定,兩年內不得收回安養院的土地。」
「你不解釋?」潘宇恆原本以為她會急於解釋,沒想到她反而提出要離開。
「沒什麼好解釋!」江苡芯不想多說,反正他若趕她走,是她最求之不得的事。
「他是誰?」潘宇恆仍不死心。
「誰是誰?」江苡芯明知故問。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沒有男朋友,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你根本不用知道他是誰,」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潘宇恆堅決地說。
「我一定不會告訴你!」江苡芯同樣堅決。
「江苡芯,你只是我的玩物,在我還沒玩膩你之前,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潘宇恆起身往大門口走去.回頭丟下一句話:「叫你男朋友一道死心吧!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江苡芯聽到潘宇恆丟下的重話,她的頭簡直快爆炸了,這小人憑什麼這麼囂張!只不過多了些錢財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只要自己有能力扛起安養院的重擔,就不需由他來控制自己了。但要在短期內籌到那麼大一筆資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她怎麼會惹上這麼沒人性、喪盡天良的大惡棍!
眼前,她只能寄望景佑早日查出她與潘宇恆之間的恩怨,盡早化解兩人之間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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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佑,你怎麼頁的來看門診了?你生病啦?」江苡芯看到景佑,有點驚訝。
「是啊!人哪,真的不能太驕傲,前幾天我才跟你說我很少生病,這兩天就真的覺得全身怪怪的,渾身不對勁。」謝景佑無力地說。
江苡芯靠了過來,伸出手,摸了摸景佑的額頭,柔軟的玉手在他額頭上停頓了一下。謝景佑被她這個親暱的舉動,欣喜得疼痛幾乎好了一半。
「有點發燒。」江苡芯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嘴巴張開讓我檢查看看。」
謝景佑聽話地張大嘴巴。
「你感冒了,喉嚨又紅又腫。是不是全身酸痛、四肢無力啊?」江苡芯以醫師的口吻詢問他。
謝景佑點點頭。
「這陳子的流行性感冒症狀都是這樣,吃個藥應該就沒事了。」江苡芯寫好藥方,抬起頭看到具佑正兩眼無神地望著她,她忍不住輕輕敲了他的頭:「小感冒而已,你這麼強壯還擔心什麼?很快就好了。」
「我很少生病,生病吃藥對我而言是大事!」謝景佑看著眼神專注的苡芯,一顆心撲通撲通緊張地跳著。
「既然不喜歡看醫生、不喜歡吃藥,那就多注意身體健康。」江苡芯笑吟吟看著她的好友。
其實能夠因生病而多看苡芯一眼,謝景佑覺得很盾得,就算要他多生病幾次,他也願意。 .
「我已經著手調查你托我辦的那件事,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謝景佑雖然身體不舒服,仍不忘苡芯交代的重任。
「你現在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吧,不要累壞了。那件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吧。」
江苡芯的體貼讓謝景佑更加窩心,這輩子,他是愛定她了。
「我自己會看著辦。」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會趕緊調查,因為他感覺得到苡芯很重視這件事,雖然她不說明內情,憑他倆多年的默契,他知道事情不簡單。這是苡芯第一次拜託他,他一定會全力以赴。
「待會兒有事嗎?」江苡芯眨著一雙發亮的眼睛問著景佑,神色有點詭異。
「想請我吃晚飯嗎?這麼好心?」謝景佑開著玩笑。
「對,我要監督你吃晚飯。免得你偷懶不吃,營養不良。你到外面等我,還有幾位病人,看完就走。」江苡芯看了看桌上的病歷,一邊假裝嚴厲地說。
「今晚不用到安養院嗎?」他好希望苡芯能多陪陪他。
「當然要,陪你吃完晚餐再去。」
「哇!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居然可以讓你舍下安養院的老先生老太太!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嘍!」他搖搖頭,笑了笑,乖乖聽話到診察室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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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很好吃吧!」,服務生將餐具收走後,江苡芯意猶未盡地問著景佑。
「的確不錯!」
「待會兒的餐後甜點更美味呢!」江苡芯想起這裡的招牌蛋糕和咖啡,忍不住期待起來。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家餐廳的?怎麼現在才帶我來。」平常對吃很講究的謝景佑對這家餐廳獨特的烹調方式頗讚賞。
「先別問這個問題,待會兒吃完蛋糕我再告訴你。」她故意賣關子。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賣關子啦?真是吊人胃口。」
兩人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子,悠閒地品嚐著美食佳餚,一邊看著屋外匆忙經過的行人。江苡芯知道,當自己一走出餐廳,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加快腳步向前走,現代人就是這樣,忙碌而無人情味。
突然江苡芯的眼睛一亮,一對打扮人時的男女朝這家餐廳走了過來,男的正是她的夢魘潘宇恆,女的是一位名模特兒,他們正走進這家餐廳。她要躲他嗎?應該不用,這問餐廳這麼大,她旁邊又沒空位,他不可能坐到她旁邊,而且潘宇恆自己說過,他不會在公開場合公佈他倆的關係,就算他看見她,應該會裝作不認識才對。
看來她真的是白擔心了,因為潘宇恆根本就沒過來跟她講話,她的心情又恢復剛進來時的愉快。
整問餐廳瀰漫著濃濃的咖啡香,謝景佑知道苡芯最喜歡喝咖啡,為了苡芯,他到處托人從國外帶各式各樣的咖啡回來,但是這裡的咖啡香,是他從沒問過的。慢慢啜著咖啡的苡芯,心情好像不錯。
「這間餐廳是我同事的妹妹開的,很有品味吧!」江苡芯得意地介紹著,突然她用力拉了一下景佑,比了比正在向客人解釋套餐內容的一位女孩:「你看,就是她,很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但這關我什麼事?」謝景佑低聲問。
「怎麼不關你的事?取個漂亮老婆不是你們男人的目標嗎?」
「漂亮女孩跟漂亮老婆跟我又有何干?」他忽然若有所悟地大叫:「喂!莫非你想當月下老人?難怪這麼好心請我吃飯,原來是早有預謀。我告訴你,我是不婚族的一員,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像你長得這樣一表人才,頭腦好、脾氣佳、家境又富裕,是標準的優生學人選,不結婚太可惜了,身為好友的我,怎麼忍心讓你孤獨終老、鬱鬱而終呢?況且人家女孩子可是從美國念完餐飲管理回國的,聰明美麗又善解人意,還燒得一手好菜,這樣的老婆人選打著燈籠都很難找到,排隊登記的可是一大串。這次你有機會拔得頭籌,全靠我的大力推薦,透過我的保證,人家才答應跟你認識,你怎麼可以放棄這個大好機會,未免太辜負我的一番好意。」
江苡芯劈哩啪啦說了一堆,聽得謝景佑頭昏腦脹。
他好不容易頭腦恢復清晰,趕緊推辭:
「苡芯,我不結婚,並不表示我的後半輩子會孤孤單單,你不也是獨身主義者嗎!等我們都老了以後,我們找一家高品質的養老院一起安然度過晚年,這樣不也是有伴嗎?」謝景佑想到若看不到苡芯,就算結了婚,沒有心靈相通的人,一樣很孤單。
「你跟我不同,不能相提並論。」她不知該如何點通這塊頑石。
「有什麼不同?大不了是性別不同罷了。」謝景佑嚴重抗議。
「景佑,你先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先和她交往看看再決定也不遲,說不定你對她會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也很難說。」江苡芯非常看好這一對金童玉女。
「想都別想!」他不加思索就回絕了。
「好,就算不交往,也認識一下嘛!反正來都來了。」江苡芯繼續鼓吹。
「免談!」謝景佑固執起來也很難商量。
「謝景佑,你打算跟我過不去!」江苡芯不知該如何跟同事交代,一時情急,叫了出來。
「對不起,苡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諒解。就算今天我跟她交往,也只是耽誤她的青春,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她。」他一反剛才的強硬,委婉地解釋。
「景佑,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江苡芯想起同學間的謠傳,他們說景佑一直不交女朋友,是因為他根本就是個GAY!「難道你真的是同性戀者?」
聽到苡芯的猜測,謝景佑差點噴飯。「是誰在亂造謠?同性戀?怎麼可能!你看過我跟哪個男生走得很近嗎?」
「不是就好,你再回去考慮看看吧!我要先走了,免得待會兒被她看到,就糗大了。對了!這頓飯先由你來付錢,我不想冒險走到櫃檯,很容易被認出來,我走了。」江苡芯偷偷摸摸閃來閃去,免得被逮到。
謝景佑呆呆望著苡芯躲躲藏藏可笑的模樣,既心疼又心痛。苡芯啊苡芯,聰明的她真的看不出來他喜歡的人是她嗎?這種暗戀的苦澀還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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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苡芯走出安養院,想起昨晚本想撮合景佑與柔柔,無奈景佑堅決反對,媒人作不成,有點失望。她沒想到平日與她嘻嘻哈哈慣了的景佑,談到交女朋友這件事居然如此嚴肅,簡直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她抬頭望了望天空,今晚的天空好清,可以看見閃爍的星光點點。有流星!許個願吧!江苡芯不加思索,仍舊許了一個她一貫的願望——國泰民安、世界和平,她虔誠地閉上眼睛,希望每個人都得到幸福。
「苡芯!」
景佑的聲音在江苡芯耳邊響起。
「景佑,是你啊!嚇我一跳。」江苡芯原本心中一片寧靜,卻被景佑打斷。
「你閉著眼睛,站在人行道中間做什麼?」謝景佑從昨晚分手後就一直很想再見到苡芯,忍不住跑來安養院門口,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卻看到她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人行道上,一動也不動。
「我剛剛看到流星,一時興起,許了個願。」江苡芯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謝景佑也追隨著她眼光的方向往上看,他有點訝異,真的好久沒看到這麼多星星了。
「你怎麼來了?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才行。」江苡芯不愧是位盡責的醫師,隨時不忘提醒病人該做的事。
「有啊!我從昨晚吃完晚餐後就一直睡到今天下午,現在已經好多了,也沒什麼睡意,就過來看看你,看你還有沒有在生氣。」他很在意苡芯,不想惹火她。
「生氣?怎麼會。感情是雙方的事,勉強不來。若別人強迫我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江苡芯想起潘宇恆,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是打從心裡排斥他。隨後又補了一句:「只不過,第一次當紅娘就失敗,有點挫折罷了。」
「誰教你亂牽線,遇到挫折全是咎由自取。」
「哇!好嚴厲的字眼,算我自討沒趣,白白對你這麼好。以後有好對象,別怪我不幫你留。」她裝出一副他不知好歹樣。
「正合我意!求之不得!」謝景佑得意地笑了。
聽了,江苡芯瞪了景佑一眼。
「不好意思,昨晚本來是我要請你吃晚餐的,沒想到還是你付錢。」江苡芯想起自己昨晚落跑的事。
「不對呀!我去櫃檯付帳時,他們告訴我,我們這桌有人買單了,難道付錢的不是你?」謝景佑疑惑道。
不用說,江苡芯知道潘宇恆看到她了,幸好他遵守承諾不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算他還有點人性,並非無藥可救。
「走吧!我送你回去。」謝景佑搭著苡芯的肩,兩人像極了吵嘴的小倆口。
到了巷口,兩人下了車。
「那你呢?難道從來沒遇過令你心動的男孩?」謝景佑邊走邊問。
「光是心動有什麼用,我這麼忙,有哪個男人願意娶個每天相處不到兩小時的太太,這樣的婚姻早晚會出問題。況且我——」她差點說出自己當了情婦,只好改口:
「是好心幫忙降低離婚率上
「夫妻並不一定要常常膩在一起,我想一定會有能體諒你工作性質的男人。」
「但這種稀有動物可能不合我的胃口,這兩種人的交集等於零。所以呢,你也不用替我費心了。」江苡芯拍了拍景佑的手。
「你的手怎麼了?」他看到苡芯手上有個明顯的傷口,還沒有結疤,應該是個新傷,非常心疼。
江苡芯把手抽回來。「大驚小怪!你沒受傷過嗎?是我晚上幫安養院修理馬桶時,不小心被懷掉的馬桶割傷的。緊張兮兮!」
「傷口不小,擦過藥了嗎?」謝景佑關心得很,不放心地又拉回她的手仔細端詳一番。
「擦過了。」她覺得景佑不免太小題大作。
「要記得少碰水,多擦藥,知道嗎?」
「景佑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的職業是醫生吧!我比你還清楚該怎麼處理。」她覺得景佑好像更怪了,怎麼從昨晚幫他介紹女朋友開始,他就這麼奇怪?
「對,江大醫師,你當然清楚怎麼處理,但我更清楚你會認真處理的機率是微乎其微。我認識你又不是只有兩三年,是二十年,說不定我比你自己還瞭解你。」他實在不放心:「苡芯,跟你房東講一聲,請她通融一下,讓我進去幫你包紮。」
「不行。我們房東最討厭男生,你若上去,她準會立刻趕我走。」江苡芯緊張地拒絕。
「大不了你再換個地方住,為什麼一定非住這裡不可?」
「這邊的警衛很盡責,而且房租便宜,上班又有直達公車可搭,這種地點很難找。」她隨便編個理由。
「我家的警衛也很盡責,房租全免,而且就在你們醫院旁邊,為什麼不考慮我家?」謝景佑從念高中起,他爸爸就幫他在台大醫院附近買了一問四十多坪的房子,從苡芯念大學以來,他就一直邀苡芯一起住,苡芯一直沒答應。
「人在屋簷卞,不得不低頭』,這句話你聽過吧!如果我住你家,萬一你欺負我怎麼辦?這怎麼可以!」江苡芯知道第一個反對的一定是媽媽,當然不敢答應景佑的邀請。
「我哪敢欺負你,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哪一次被欺負的不是我!」謝景佑翻起舊帳。
江苡芯笑了笑,的確是這樣。
「我再看一下你的傷口。」他又拉起苡芯的手。
「哎呀,沒事啦!」她把手一揮,不小心打到景佑的眼睛。
「糟糕!要不要緊?」江苡芯把景佑扶到一旁的行人休息椅上坐著,用手捧住他的臉,仔細檢查他被打到的眼睛。
謝景佑看著跟他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苡芯,朱唇微啟,長翹的睫毛下是一雙朦朧的美眸,專注地看著他。他覺得自己心跳加速,神經緊繃,幾乎把持不住,想一親芳澤。他的內心高喊著:「苡芯,你不要再考驗我的定力了!」
江苡芯似乎聽到他心底的聲音,及時縮回她停留在景佑臉頰上的雙手,向後退了一步。
「幸好沒事,否則我一輩子都會受良心譴責。」
「本來就沒怎樣,換你大驚小怪了。」謝景佑笑著,不過,眼睛倒真是有點痛。
「你還能開車嗎?」
「不然怎麼辦?你肯收留我嗎?」
「你慢慢等吧!」
江苡芯拋下一句話,就掉頭走了。留下謝景佑癡癡回味著剛剛苡芯撫摸過的餘溫。
不遠處的角落裡,潘宇恆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原本他要到安養院接江苡芯,因為最近這一帶很不平靜,有幾個色狼在附近頻頻出沒,警方雖然大力搜索,但仍無所獲,老百姓只能自求多福。潘宇恆擔心她遇到不測,撇下公事來到安養院,沒想到晚了一步,正巧看到她坐上謝景佑的車。
他好奇地跟隨他們回到巷口,只見兩人有說有笑,狀似親密。潘宇恆已過來人的經驗,單瞧那男孩的眼神,就知道他沒將江苡芯當成普通朋友看待,只是江苡芯似乎只以平常心對他,並無特別之處,難道他們真的不是男文朋友?
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他不能任由他們繼續交往,江苡芯無權享受快樂時光,她要跟他一樣生活在痛苦的地獄!她是他的殺妻仇人,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只會將她當成情婦對待,百般折磨她,讓她痛苦,才是他找上她的目的。
沒有人可以破壞他的計劃,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差錯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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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畢的江苡芯,躺在床上聽她最喜歡的古典樂,一邊翻翻舊雜誌,一邊吃水果,盡情享受自由自在的一刻。真好,潘宇恆又有一陣子沒回來,這裡就好像天堂一般。
「江苡芯,你終於捨得回來了!」潘宇恆像一陣旋風般,未經允許就進入房內。
江苡芯嗅得出空氣中正瀰漫著一股戰火,她整個人隨即進入備戰狀態。
「這是我目前的家,為什麼不回來?」她警覺地站了起來。
「你跟你男朋友這麼如膠似漆,為什麼還答應當我的情婦?」
「潘宇恆,你又跟蹤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請尊重我的隱私權。而且,我再說一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看你們打情罵俏的模樣,誰會相信你們不是情侶!」
「潘宇恆,你不信就算了,我沒必要跟你多作解釋。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江苡芯轉身背對著他。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清香,令人倍感舒適與溫馨,潘宇恆知道,這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香味,不由自主伸出雙手,輕輕將江苡芯轉過來面對他。
「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我的,不許你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牽扯。」潘宇恆霸道地提出警告。
江苡芯沒有正面反擊他,她知道跟他正面衝突自己絕對無法佔上風,因為潘宇恆握有最大的一張王牌。擁有巨大財富足以決定安養院的未來,這就是她還繼續委曲求全的最大原因。
「怎麼不反駁,心虛了嗎?還是已經認命當我的情婦?」潘宇恆托起她的下巴,定定地望著她。「順便提醒你一件事,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男人摟摟抱抱,尤其是經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的。你最好跟他斷得乾乾淨淨,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自行負責。」
「你想對他怎麼樣?」她擔心潘宇恆對景佑做出不利的事。
「幹麼這麼緊張!如果你乖乖聽話,木再跟他藕斷絲連,我能對他怎麼樣?」潘字恆威脅地說。
看在江苡芯眼中,這個貌如潘安卻心如蛇蠍的惡棍。簡直令她心寒,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走了之,永遠不再見他。
潘宇恆的雙唇恣意地在江苡芯的頸部遊走,他的雙手緊攏住她圓挺的臀部,讓他倆的敏感地帶緊緊相依在一起。江苡芯透過自己厚厚的睡袍,依然明顯地感覺到他男性的硬挺正挑弄著她,她的情緒複雜多變,由忿怒不平轉為羞愧緊張,潘宇恆這次沒有理由再放過她。
江苡芯心中雖有一千個不願意,但是該來的終究躲不掉,她只好聽由潘宇恆擺佈,靜待他逐步向她探索的動作。
雖說江苡芯早有心理準備接受這該來的一切,但在最後關頭,她仍在自然的反應下奮力抵抗潘宇恆的入侵;但潘宇恆毫不理會她竭力的自衛,以先天的優勢輕而易舉俘虜了她。江苡芯知道抵抗無望,成為他真正的情婦以成定局,只好靜靜等待令她難堪一刻的來臨。
潘宇恆對於江苡芯突然停止掙扎,沒有再加以抗拒,感到有點意外,但情慾高漲的他已無暇思索原因,他心中只有一個意念——我要她!
為了不讓她的眼神再度影響他的計劃,他索性閉起眼睛,完全沉浸在情愛的歡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