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爾和歐陽翎來到富爾頓碼頭,將延伸向天際的布魯克林大橋的蔓妙弧線盡收眼底,再加上旁邊的船屋音樂,空氣中散放著羅曼蒂克的氛圍。
「剎爾,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幽暗星綴的碼頭,多的是成雙成對的情侶的你濃我濃約會。這家伙在想什麼?來這裡當電燈泡喔?
剎爾沒回答,不由分說地拉著歐陽翎走進前方的露天音樂派對。派對裡有來自四面八方的族裔人民,一同合奏出民族風情的爵士樂,音樂聲美妙地繚繞在左右,讓人大飽耳福。
舞者們盡情舞動,陶醉在節奏的旋律中搖擺體態,迎接眾人的加入,十分繽紛熱鬧。接著一曲強烈的另類搖滾驀地響起,氣氛轉變,所有人High到最高點。
剎爾將歐陽翎拉進舞池,跟著他們一起共襄盛舉。
「不要啦!我不會跳舞!」在這麼多人面前跳舞,她怪不自在的。
「很簡單,你只要擺動軀體,跟著節奏狂歡就行了。」剎爾出其不意的親啄歐陽翎的紅唇,帶點不捨又帶點挑釁意味。
歐陽翎還沒反應過來,就傻愣愣地看見剎爾的長腳跨進舞池裡。舞池中擠滿了愛飆舞的酷哥帥妹,他一站上去,馬上就如一陣狂風狂掃而來,所有人的目光根本無法從他身上-開,自然地讓出屬於他的狂野領域。
他帶著強烈電波的眼神,似挑逗、似叛逆,魅誘的眸光驚鴻一瞥,吹起所有人心中的一湖春水。剎爾的狂野不羈,像只未被馴服的黑豹,被另類地擺置到現代文明的舞池裡,放浪又野性十足的架勢,緊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臀部,煽情豪放而且劇烈,仿佛急著釋放內在的野獸本能。
連樂團的演奏都受到剎爾的影響,更加賣力的吹奏。剎爾傲視群雄地享受瘋狂,想靠近他難,遠離他更難!
一位身材惹火的嬌美尤物大方地黏貼了上去,與剎爾一同狂舞。
她大瞻的將雙手圈掛在剎爾的脖子上,癡迷地緊靠他;又迫不及待的剝弄礙眼的襯衫扣子,讓他結實寬闊的胸膛就以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占據其他女人的視線。原本在舞池中的人都識相地閃到一旁叫好,口哨聲、叫囂聲讓狂躁的熱氣更加高昂。
舞池裡像是燃起一把烈火,剎爾囂張地擺動臀部,腰身下安分的扭動,不停歇地(缺字)。
剎爾全身融合在音樂之中,舉手投足問盡是狂放撒野,氣氛在短短時間內就被炒到了高潮。
這……這算什麼?瞧他全身是越夜越有勁,是在跟她示威嗎?歐陽翎摸不著心中的異樣酸澀,而感到十分不悅,望著熱舞的曠男怨女,有股怒氣想噴發。
哼!莫名其妙!他當是在散發賀爾蒙啊?虛偽的公孔雀!歐陽翎隨手拿起服務生遞給她的飲料,一飲而盡,不想再去追究壓在心底深處的情潮。
剎爾沒放過歐陽翎任何一個表情動作,一道諷刺又邪惡的笑意閃現在他的唇角。
和他一起狂舞的女伴,也饑渴地使出誘惑艷舞;修長勻稱的美腿大膽地勾住他的腰問,曖昧的交疊著。風騷的手像軟骨蛇,滑溜地進攻剎爾的性戚帶,接合的軀體像團火舌四處猛竄。
所有的人開始叫囂狎鬧,連在一旁約會的男女也一起鼓噪起哄,興奮到極點。
天啊!人間四月天,貓兒叫春夜!她是來到世界級的發情地了嗎?含蓄!含蓄!那是很重要的,這群死阿豆仔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忽然全場發出一陣陣狼嗥,原來那位豪放女已經脫光身上的衣服,火辣辣的露出艷紅色的性感內衣和36E的傲人身材,等著別人的注視和贊美。
媽媽咪喔!連這種X級的禁播畫面也敢跑出來秀?這只母貓的發情賀爾蒙一定嚴重外洩!更可恨的是剎爾一點都下反抗!所以說嘛!男人都是不用大腦,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生殖器動物。
此刻,火辣女郎嘟起嬌嫩的紅唇,光著身子,往剎爾的嘴親去……
什麼?歐陽翎全身竄起火苗。「你夠了沒有!給我停止!Stop!」
除非她白目,要不然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歐陽翎緊接著怒吼:「我不准你當著我的面做這種下流事!」她一罵完,吵鬧聲、音樂聲全銷聲匿跡,好幾十雙眼睛全盯著她看。
完了……歐陽翎接收到那豪放女的白眼,所有的人似乎都在責備她的大驚小怪,壞了他們的興致,打斷了舞池裡的好事。她被瞪的有點不是滋味。嗚……
「各位請繼續,我的女朋友只是在吃醋,你們就見怪不怪了吧!」剎爾朝歐陽翎調皮的眨眨眼,俊俏的模樣讓人銘心不忘。
他對大家說了些什麼?怎麼他的嘴像吐黃金般,所有的人都把他的話當聖旨,派對又再次進行,年輕男女依舊我行我素的相擁而舞,似乎當她不存在。
看著剎爾轉著自己瀟灑的大步舞步,歐陽翎退了幾步,轉身背對著他,心中湧上一股無處可發洩的鳥氣。
「翎?」
歐陽翎撇過頭,就是不看剎爾。「大情聖,你再繼續下去跳呀!我看你挺紅的,快去呀!」酸溜溜的醋意,忍不住從嘴巴蹦出。
剎爾捕捉著歐陽翎的表情,很滿意她眉毛都皺成一團的神情。
「我還以為你都不在乎呢!」他換了一副調皮促狹的神色,曖昧地要笑下笑,令人無法捉摸。
「誰在乎啊!臉皮真厚。那美女還在等你,你快去啊!別辜負了人家。」歐陽翎諷刺地說,強壓不想揍人的沖動。
剎爾笑得更賊了。他的犧牲果然有價值!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說:「也對,妮可她是當紅的模特兒,身材條件可是黃金級的美人魚,沒什麼好挑剔的!」
看剎爾一臉意猶末盡的模樣,歐陽翎心中的怨念讓她真想戳瞎他!
「最重要的一點,她有豪爽、大方的個性。」
歐陽翎聽的耳朵快噴火了,這只四處招搖的公狒狒乾脆直接帶那女的上賓館算了!自以為帥得一場胡塗就可以桃花泛濫啊?看了就礙眼!她不屑地冷哼。
「誰想得到……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兒,她的真實性別竟然是一個『男人』。」剎爾語末還慢慢加重語氣,一邊惡作劇的偷笑。
一聽剎爾說完,歐陽翎的腦於馬上呈現真空狀態。
「男……男人?『她』是帶把的?你少騙我了!」她死都不信。
「她早在一年前就做了變性手術,從男模特兒變身為女模特兒,當時還引起軒然大波,電視媒體也吵了好一陣子,爭議倒不小。」剎爾說的輕松,聽的人可不輕松。
歐陽翎除了吃驚外,也需要收驚!誰來敲醒她,在舞池中火辣熱舞的妖嬌女郎是人妖!紅透半邊天的女模特兒的真實身分竟是男人!太不可思議了……
哈!歐陽翎苦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哩!而且……「我竟會為了一位人妖吃醋!哦呵呵呵……太慘了吧?」她無神的喃喃自語,這種話傳出去真的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吃醋?」剎爾聽的一清二楚,壞壞地凝視歐陽翎微紅的小臉蛋。「是……為了誰?」傭懶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
「呃……」
剎爾放肆的眼神,緊抓著他所要的;—回答我!」他像個從良的惡魔,具有一種樸朔的邪魅之美。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孰能不心動?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歐陽翎無法招架剎爾的注視,說了一個破綻百出的藉口。
「那怎麼成?我還沒有打算放過你。」勾魂的雙眸不曾離開她身上。
歐陽翎的眼皮開始狂跳,她有不好的預感。
剎爾牽握住歐陽翎的雙手,輕柔地將她拉進胸膛裡。她不由自主地受他牽引,耳際回繞的全是自己緊張的心跳,畢竟他是這麼少見的狂野男人。
音樂一轉而為曼妙抒情的藍調,誘發著人體情感中的某種情不自禁,慢慢地被撥彈出來:舞池中許多男女都相擁在一起,呢哺著愛語,感受彼此的悸動和陶醉。
「我不會跳舞!」看出他的企圖,她還是一句老藉口。
「你別擔心,我也沒期望你多會跳!」剎爾低聲挖苦她。
歐陽翎臉紅的厲害,不敢抬頭,只好嘟起唇辦抗議。
剎爾十分迷戀歐陽翎羞澀青嫩的反應,這朵末綻放的薔薇花苞,注定是屬於他的。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准碰!
他們靜靜的起舞,歐陽翎緊張地手腳都不聽使喚,一直笨拙的踩錯舞步,跟不上節奏,羞愧的耳根子都快燙熟了!
「抱歉,嘿……」歐陽翎只得尷尬地對剎爾微微一笑。
「告訴我,你在乎嗎?」剎爾輕輕的環抱著歐陽翎,兩手交疊在她腰後,一雙手臂猶如鐵鏈般豐牢地將她綁在懷中呵護!
「啊?呃……」歐陽翎困窘的抬頭,直覺地想逃避。
他又將她環抱得更緊一些,貼著他的身體,恨不能將她融入他的體內。
「剎爾?」她迷惑也迷失了……
他的熱情脈動穿過體溫燃燒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像巧克力慢慢融化,整個人變得敏感又脆弱。
剎爾的俊顏緩緩地貼住歐陽翎的臉龐,狂戀不捨地讓她依偎在懷中,每一個毛孔都在感受她的存在,每一個細胞都在為她癡迷。
「我愛你,我懇求你試著接受我。」剎爾低喃著親吻她烏黑的秀發。他這一生都放不開她了。
歐陽翎體內不斷有一種魔音,他的親吻在體內擊出催情曲,麻醉著她的理智。她慢慢的察覺有某種情愛正一點一滴的浮現出來,像棉花糖那樣甜進心頭!
藍調樂聲依舊,仿佛在尋找靈魂交會中的光芒,編織一首曲子來魅惑、擁抱他們。
歐陽翎將面龐貼偎在剎爾身上,有些恍惚地看著布魯克林大橋,它有如銀河般懸掛在浩瀚天際裡,又像一串夜明珠照耀在他們身上。
全身感覺輕飄飄的,仿佛飛翔在世界邊緣……好舒服!
「我……愛你,剎爾。」歐陽翎用好小好小的音階輕吐,小的連她自己都聽下見。
隨著音樂迎面而來的一陣冰涼風,帶點細微的小水珠及空氣中的冷清,撒往他們身上,頗有警告的意圖,接著又傳來稀落的悶雷:雨雲再次的堆積,不斷的擠壓人的視覺。眼看即將下雨。
轟!雷聲在他們的頂上打了個超大絕響炮。
剎爾皺起眉頭。這場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啊!嚇、嚇死人啦!」歐陽翎哀叫,看雲層低的快掉下來一樣。
「走吧,別傻呼呼的,要是感冒就麻煩了!」剎爾憂心的看著她單薄的身子。
霎時,變色的雲開始降下豆大的雨滴,閃電的強光不斷送進歐陽翎的眼籬裡。剎爾將她擁納在懷中,心疼地為她遮敝大雨-
地,剎爾瞬間變了張臉,鷹眼犀利地環顧四周,猶如感應到隱形的弒殺狂氣正在慢慢凝聚。
長年來的訓練,使他相當敏感。「翎,躲到我身後。一
雨蒙中,竄出好幾條黑影,刻意擋住他們的去路,來者不善的意味十分濃厚。
其中一位穿著鼻環的黑人,面目猙獰的開口:「我們還真走運哪!獵物竟然自己送上門,不知道老大會如何獎賞我們喔!呵呵呵……一
「喂!想留全屍的話,乖乖地把那個女人交出來!」高瘦的男子也跟著囂張喊話。
啥?我?歐陽翎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她今年還真是紅到不行,每個人都指名找她耶!
耳邊再次傳來一陣低級恐嚇的笑聲;,剎爾判斷出大約有一打的人影在黑暗中舉槍示威。他的嘴角露出譏笑。那群玩具兵到底知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一真不巧,我不喜歡聽人使喚,尤其是你們這群能力低下的殘渣,連當我養的狗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如果你們肯乖乖吠個兩聲來聽聽,或許……我會考慮讓你們活得長一些。」剎爾諷刺的譏罵。
「可惡!不知死活的家伙!先把他給剁了!」其中一位被激怒的蒙面黑人道出格殺令。
歐陽翎不免為他們感到同情,剎爾可是有死神在一旁當隨從的厲害人物哩!
「在你們死前,我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們捉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剎爾推測,這群嘍羅很有可能和上次的狙擊手是同一夥人。
「將被五馬分屍的人,還是留點力氣替自己念經吧!」
剎爾一臉桀傲不馴。「看來我得花一些力氣來好好問問你們,可別死的太快喔!」說完,他彎了彎身子,親吮了歐陽翎的紅唇,又十分享受地啄了一下她的蘋果臉,我行我素的傲骨,壓根不把那群敵手放在眼裡。
「你……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調情?」就算他再怎麼有自信,也給對方留點面子吧?
槍聲瞬間四起,剎爾毫不留情的射擊簡直就是要置人於死地。槍口吐出白色的煙霧,彈藥味回蕩在殺機熊熊的雨中,顯得特別濃烈。
「人呢?」當煙霧消去,持槍的匪徒們面面相覷,原本的目標應該早就全身彈孔、失血而亡。怎麼會在瞬間消失無蹤,一點存在過的跡象都沒有?
「他、他乎空消失了嗎?」
歐陽翎忍不住竊笑,剎爾可是比真槍實彈還可怕的超級致命武器,遇到他,只有洗手做羹湯啦!
兩名虎背熊腰的光頭佬面露凶險地瞪著歐陽翎。「不管了,先捉住那個女的!」
當他們跨出一步,死神的催魂聲就在背後陰森地響起。
「我在這。」剎爾陰陰的笑著。
就在他們驚慌失措的剎那間,剎爾的長腳命中其中一人,他掙扎了兩下,剎爾的手刀一個揮擊,讓他發出淒厲的喊叫聲,痛昏了過去。
「你們若是再不罷手,下場絕對會比他更慘!」剎爾早已控制整個棋局,等待敵手的行動。
高瘦男子不爽地吐了口口水。「Shit!你狗娘養的,講話還很囂張嘛!不知道等一不是誰跪地求饒?上!把他揍的連他媽都不認得!」
隨著一波殺氣,剛才發號司令的男子被剎爾一掌給擊碎頭蓋骨,完全失去抵抗力,倒臥在水窪裡如同死魚。
一看來跟畜牲不能溝通,那就沒必要手不留情了。」剎爾以森冷的眸光環視了所有人,他要大開殺戒了。
他全身散發一種如假包換的戰栗殺機,任何人都阻擋不了這頭黑龍王。
「剎爾!小心!」歐陽翎驚叫.
一個打算在剎爾背後偷襲的胖男人,因為被剎爾躲過攻擊而撲了個空,被剎爾抓個正著,在殘忍地被摔出去之前,歐陽翎清楚地聽見他的下巴發出碎裂的聲響。
另一個人的攻擊則是笨拙地賣弄自己驕傲的武術技巧,結果被剎爾一腳踢中腹部,瞬間胃壁破裂出血,他吐出一口血水,痛苦難耐地發出變調的慘叫,在地上打滾。
「啊!放手!」下知何時,歐陽翎的背後竄出好幾條黑影,緊緊的捉住她。
剎爾停不動作,異常冷靜地環顧四周。
「盡管你再厲害,這妞在我們手上,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斃了她!」事到如今,他們也只剩這張活命王牌了。
剎爾危險地逼近他們,從腳邊抽出匕首,不把威脅的話語當一回事。
「別靠過來!你信不信我會殺了她!」臉上帶著傷疤的男子,邊說邊節節後退。
歐陽翎很明顯的感覺到太陽穴上的槍管,正在發抖著。
剎爾露出死神的微笑,射出匕首,「咻!」地一聲從歐陽翎頭頂上呼嘯而過。麼。
夜又再度被雨珠占據,方才的殺戮血腥,逐漸散去。
「剎爾……」歐陽翎在剎爾身後叫喚,他反射性的回頭。
見著了她的窘迫與恐懼,他的心下由得縮緊。如此血腥慘忍的畫面對她來說刺激太大了。「翎,沒事了。」他伸手想安撫她,卻被她一手拍掉。
「他們捉我是為了藍星之淚?」她的英文再怎麼爛,至少也聽得懂幾個關鍵單字!
剎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歐陽翎拉回懷中。此時,他不容許她反抗他。
「這是怎麼一回事?」歐陽翎喃喃地道,在剎爾溫暖的胸膛裡,慢慢地從驚恐中回復。
這個問題我比你更想知道。剎爾輕撫著歐陽翎濕冷的面容,眼眸洋溢著百般的呵護。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保護你的人。」也是愛你的癡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