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新娘 第二章
    這是哪裡?

    自昏迷中清醒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司馬歡顏揉了揉疼痛的額角,以右手支撐著上半身坐起來。

    渾身的骨頭像被打散般酸痛,令她的眉頭緊緊蹙起,片刻後映入眼簾的景物又教她雙目圓睜。

    這是什麼鬼地方?

    觸目所見皆是嶙峋怪石,抬頭只有漫天黑幕,不見星月,只有熾烈火海隨著悶熱的旋風飛舞燃燒,照亮四方。

    愕然垂首更是驚惶,只見膝下懸空,放眼所及,地上的景物遙遠渺小,而她的身軀被困在一個透明的氣泡之內,懸浮在半空中。

    鳥瞰下方,在烈焰照耀下,矗立著一座瑰麗的尖頂宮殿,襯托著宮殿的是熾熱的火海與燦爛的黃金。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陌生而可怕的景物令司馬歡顏心亂如麻,她只記得自己被公車撞到,暈了過去,為什麼醒來之後不是在醫院裡?

    她慌亂地在身上來回梭巡,身上不只連一道傷痕也沒有,連衣服鞋襪都沒有半點髒污。

    不可思議的情境,加上身軀懸浮在半空中,慌亂之下,司馬歡顏本想伸手捶打前方的透明氣泡,但回頭一想,她身在半空中,氣泡一破,她不就直接墜地,粉身碎骨了嗎?

    指尖在觸上氣泡半寸前倏地停住,司馬歡顏不知所措地坐下來。

    她的心早就亂成一團,眸子緊緊閉著不敢去看腳下可怕的虛空,只有在心中反覆自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經過多久,司馬歡顏稍稍睜開眼,剛好看見下方由黃金鋪成的道路上有幾個黑點正在緩緩移動。

    是人嗎?是人……是人!由起初的疑惑變成肯定,司馬歡顏美麗的臉上不由得綻放喜出望外的笑靨。

    「救命!救命!」她張開紅唇,不停地大聲吶喊,可惜身處氣泡之內,她的聲音就像被封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無法傳開。

    眼看下方的黑影快步走進宮殿,司馬歡顏急得哭出來,清澈的淚水從眼角滑下雙頰,最後沾濕胸前冰冷的墜子。

    溫熱的水珠滑過墜子冰冷光滑的表面,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在黃金烘托之下冷得人心的玉倏地射出微光。

    就在司馬歡顏驚覺之前,氣泡突然破開,窈窕的身軀急墜直下。

    四周由火苗帶起的熱風與身子的摩擦令她奶白細緻的肌膚生痛,泛起紅粉,烏亮的長髮在腦後隨風揚起,眼睛亦痛得緊閉起來,來不及呼聲求救,身子已重重的著地。

    四周傳來抽氣的驚呼聲,但意料之中的劇痛卻不曾出現,司馬歡顏訝然垂首,自凌亂的黑髮間看到一雙幽寒的綠眼,莫名的寒意令她的身子倏地劇顫。

    「對……對不起!」

    司馬歡顏這一聲道歉驚醒了旁邊嚇呆的人們,一時間腳步聲、叫喚聲此起彼落,紛紛上前將地上的她扶起。

    男子揚手揮退湧上前的人,以極其優雅的姿勢站在她面前。

    展現在司馬歡顏眼前的相貌,令她想起小說中所描寫的外國貴族,他的身形高大俊挺,有一頭綠如碧草的長髮、兩道長而濃密的眉毛、飛揚銳利的眼角、高挺驕傲的鼻樑、無情的薄唇,還有綠得如同鬼火的雙瞳、與生俱來睥睨世人的眼神,雖然現在臉色鐵青,反而更添威儀。

    除了出色的外貌引人注目外,更令司馬歡顏留意的是他一身怪異的打扮,他穿著純黑真絲的立領長袍,腰上纏一串綠寶石腰帶,足上是金紋長靴,盡顯尊貴不凡。

    在他身邊的人亦是一身復古的裝扮,與滿口不合現代的稱呼。

    「王,你有受傷嗎?」

    「吾王,要不要傳御醫?」

    司馬歡顏睜得圓圓的眸子驚疑不定地在他們身上轉動,滿心忐忑不安,感覺自己似乎來到一個不應該來到的地方。

    司馬歡顏很想問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可惜眼前的人將一切注意力都放在那名綠發的俊美男子身上,根本沒有人有空理會她;她紅唇開合了幾次,終於還是識趣地閉上。

    喧嚷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有人察覺到她的存在。

    一名白髮老頭子指著她大喝:「何方死靈?竟敢擅闖冥王宮,驚擾吾王!」

    「死靈?」溫潤的圓眸倏地緊縮,什麼死靈?她嗎?司馬歡顏滿腹疑惑。

    那老頭子轉身,低聲下氣地向那名綠發的俊美男子說:「敢問吾王要如何懲治這大膽死靈?」

    老頭子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令司馬歡顏暗暗咋舌,紅唇不屑地輕輕噘起,嬌憨的表情正好落在男子銳利的綠眸之內,他俊美而鋒利的臉上漾起一絲笑意,淡化了被冒犯而帶來的不悅。

    「米諾斯,你老眼昏花了,她明明不是死靈而是生靈。」綠發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著司馬歡顏美麗的臉孔,淡淡的調侃語氣為身旁的人帶來一陣驚疑。

    「怎麼可能?生靈竟然可以踏入冥王宮?」托一托架在鼻樑上的鏡片,老頭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司馬歡顏的臉孔細細觀察起來。

    「嗯……的確是生靈。真奇怪!她是怎麼進來的?理論上生靈是不能踏入冥府的;即使誤入,最多也能在忘川附近徘徊……」

    司馬歡顏好看的彎眉不安地蹙起,悄悄退了一步,到現在為止,她仍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什麼生靈、死靈?她該不會遇上一群瘋子吧?

    「你再看清楚一點,她不單是生靈,而且還是個帶著幽冥寶石的生靈。」綠發男子又指著她胸前的墜子說。

    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同時落在她雪白的胸前。

    「是幽冥寶石!冥界之寶!」

    嘩然之聲在四周響起,一雙雙的眼睛盛著滿滿的興奮,盯著她胸前的墜子就像要立刻撲上前搶奪,司馬歡顏害怕地捏著墜子,手心都是冷汗。

    看著她如一隻不安的小兔,雙眼不安的轉動,身子悄悄後退,綠發男子勾起唇角,輕輕發出笑聲。他嗓子一沉,向左右說:「傳死神達那都斯上殿。」

    話音方落,他頭也不回地朝宮殿走去;白髮老頭子將目光自她身上的墜子依依不捨地移開,也跟著走進宮殿。

    眼看難得遇到的人們漸漸離開,司馬歡顏不由得著急。「喂!你們別走……」

    不久,兩名身穿鏜甲的高大侍衛上前架著她的雙臂。

    「幹什麼?你們快放手。」

    司馬歡顏搖晃著如瀑的黑髮,即使費力掙扎,依然擺脫不了他們鐵鑄的雙臂,被強行拉入宮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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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過高聳的殿門,長長的黃金走廊,司馬歡顏踩上金銀絲線交織的錦毯,在兩名侍衛的箝制下身不由己地隨著眾人走進金碧輝煌的大殿。

    用黃金打造的四壁與圓柱、栩栩如生的雕塑,還有大殿盡頭鑲嵌著無數珠玉的黃金寶座,在兩旁燃燒火把的照耀下散發出如烈日的刺眼光輝。

    當她看見綠發男子一手拂起長袍,以優雅而霸道的姿勢在宮殿中央耀眼得令人雙眼生痛的寶座落座時,被迫站立在殿下的司馬歡顏不由自主地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咋舌起來。

    如果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坐上那一張俗氣到極點的椅子上。司馬歡顏在心中暗暗發誓。

    她到底來到什麼地方了?哪怕是最俗氣的暴發戶也不會將自己的家佈置成這等模樣。

    一頭霧水的司馬歡顏不知道,有一雙綠眸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她美麗的小臉。

    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這名少女真有趣。向來幽寒如地獄鬼火的眼睛難得地散發饒有興味的光芒。

    「達那都斯大人到。」

    從殿外響起的通報聲將沉思的兩人同時驚醒過來。

    光亮的烏絲晃動,圓潤的眸子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門口,司馬歡顏臉上對稱的雙眉不解地蹙起來。

    人在哪兒?她正疑惑之際,耳邊倏地響起一陣細微的衣物摩擦聲,轉過頭去竟見到一個頭戴禮帽、身穿整套純白西裝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旁。

    詭異的男子出現,令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甚至出現幾分欣喜,終於有個穿著正常一點的人出現了。

    只可惜,在她心中萌芽的小小好感很快就被男子的油腔滑調給破壞。

    「吾尊貴的王呀!-黑的主宰,右手掌握死亡,左手控制力量的神-,死之慈悲的最高審判者,世間萬物必屈服的幽冥……」

    看上去約二十出頭的俊俏男子一開口就道出如詩篇般源源不絕的頌揚讚美,四周的人彷彿早就料到,紛紛翻起白眼。

    高坐寶座上的綠發男子揮手,似笑非笑地打斷他的話。

    「夠了!達那都斯,歌功頌德的說辭待我有空再聽吧!吾今天叫你前來是有要事問你的,先看看你的身旁吧!」

    本來興高采烈以動人的嗓子高聲歌頌的達那都斯不情不願地停下來,遵循綠發男子的指示,轉頭將目光放在站在他右側的司馬歡顏身上。

    兩人的目光對上時,基於禮貌,司馬歡顏拉開唇角,勉強一笑。

    回應她的是達那都斯目瞪口呆的誇張表情。

    「生靈?」

    綠發男子不冷不熱地說:「達那都斯,你身為死神,有生靈進入冥府就是你的失職,對嗎?」

    「吾王呀,這是天大的誤會!我實在不知道何時有生靈進入!」達那都斯立刻急切地為自己辯解。「在屬下的管轄之下,絕對不會有錯將生靈勾入地府的蠢事發生。」

    「那眼前的事又要作何解釋?」安坐在寶座之上,單手支著頭,綠發男子以木然的表情冷眼看著部下。

    「這種事應該問那個負責接載死靈的忘川擺渡者,又或者是守門的三頭笨犬吧?」聳聳肩,達那都斯二話不說就將責任推到自己的同僚身上。

    「哈哈!你倒推得乾乾淨淨。」聽著他伶牙俐齒的答覆,綠發男子勾起唇角展現一抹冷酷笑意。

    達那都斯微微一凜,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正了正神色。「而且她身上帶著幽冥寶石,進入冥府的事怕是另有蹊蹺。」

    幽冥寶石?雖然他們的對話令司馬歡顏一片混亂,但是再三被提到的幽冥寶石,很明顯是指她掛在胸前的墜子。

    右手不自覺地將冰冷的墜子收入掌心,這顆由古怪的老婆婆交給她的墜子到底會為她帶來什麼樣的命運?

    她明顯的不安正好落入綠眸之內,一股突如其來的憐惜令綠發男子停止繼續調侃部下的意圖,以手指撩起頰旁的髮絲向後梳攏,沉思片刻,他自寶座長身而起。

    「王?」

    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一雙修長有力的腳邁開,步下階梯,走到司馬歡顏面前。

    司馬歡顏美麗臉孔上的溫潤眼睛儘是滿滿的不安,惹人憐愛。

    綠發男子瞇起利眼,不悅地壓下心中不應該有的心疼,緩緩舉起左手,抵在司馬歡顏雪白的額前半寸之處。

    「吾為黑暗之源,吾乃幽暗之主,超越時空的黃金之鏡呀!吾命令你,在吾的神力之下,將真實的過去展現在本王的面前吧!」

    蠕動的薄唇吟唱出一連串流暢的咒文,充滿磁性的嗓音灌入耳朵,嚇了一跳的司馬歡顏正想退後,卻感到額前發熱,一道耀目的光芒閃過,一面七、八尺高的黃金圓鏡平空出現,懸浮在大殿上的半空中。

    驚異地睜圓的眼睛很清楚地看到鏡內的影像,從她跑出馬路中央,推開小女孩,接著一陣綠光將她包圍飄浮在半空,公車突然向旁歪斜的情景一一展現。

    當看到自己被抬上救護車送到醫院的蒼白身影時,司馬歡顏渾身劇顫起來。她應該在醫院裡的,那眼前的她是……

    「原來她是壽命已盡,因為得到幽冥寶石的救助保住了肉體,可惜人類脆弱的靈魂根本不能承受寶石的威力,在力量衝擊之下她的靈魂被彈出肉體……」

    頭戴禮帽的達那都斯搖頭晃腦地解說起來,臉上滿是證明事情與他無關的得意。「幽冥寶石本來就是源自於我們冥府,所以寶石的力量在潛意識作用下將她帶來故地,也因為有幽冥寶石的掩護,她才可以避過冥府外的結界,以生靈之姿出現在王宮之內。」

    「吾王,這真是天大的喜訊,失蹤多年的幽冥寶石終於可以在今日重歸冥府了。」那名叫米諾斯的白髮老頭子興高采烈地走出來。

    綠發男子臉上的表情不變,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本來人類的靈魂一離開身體,就等於宣佈死亡,而靈魂則會化為死靈來到冥府;但是眼前的少女因為受到了龐大的力量衝擊而使得靈魂被迫脫離身軀,成為生靈。

    本來這種生靈是不會有自己的知覺,只會在虛空之中迷糊飄浮,直至陷入昏迷的身軀因為失去靈魂太久而真正死亡;當肉體死亡,生靈亦會消逝在虛空之間,永遠不可能進入冥府。

    少女的靈魂之所以能夠保持意識甚至進入冥府,只因幽冥寶石的護佑;若在這種情況之下強行將寶石取回,就等於是要她魂飛魄散。

    只是,區區一個人類的靈魂,在萬世永存的神-眼內自然不算什麼,但是當眸子掠過殿上如一隻驚弓之鳥的少女身影時,綠發男子的心中卻不自禁地升起一股陌生的不忍。

    「你們到底是……」聽了他們的對話,不敢再看那面詭異地飄浮在半空的金鏡,不祥的預感令司馬歡顏用力捏住自己的臉頰,希望藉著痛楚讓自己從惡夢中清醒過來。

    她天真的舉動令綠發男子發笑,心中倏忽升起一種惡劣的念頭。

    「我是誰?」俊美的臉上勾起嗜血的笑意,他揚起左手,指骨分明的食指與拇指俐落一彈。

    隨著一把綠火點起,四周倏然昏暗,螢光旋繞,鬼哭神號。

    「吾主宰死亡,君臨-之國度,人稱──冥王黑帝斯。」

    陰森恐怖的聲音在大殿中反覆迴響,司馬歡顏緊縮的瞳仁看向四周,只見忽明忽暗的大殿上眾人皆化為異形妖怪,方才看上去最像正常人的達那都斯亦化成一具白骨骷髏,肩上托著亮晃晃的大鐮刀。

    司馬歡顏由足尖開始顫抖起來,頭暈目眩不知所以之際,正好對上綠眉下的一雙碧磷鬼火,異光燦爛如箭,-那間她心中的懼意直升至最高點,眼前倏地一黑,便暈了過去。

    「喂、喂!」想不到這麼輕易就將她嚇暈了,黑帝斯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一個箭步穩穩接住她失去平衡的身子。

    大殿的一切倏地回復正常,在刺眼的金光映照下,垂首看著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頰、纖細無力的四肢,黑帝斯的心頭突然升起幾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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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歡顏從床上醒過來,腦袋混沌不清,睜眼看到的東西都是一片白。

    剛才她做了一個惡夢,夢中有奢華俗氣的黃金宮殿,在空中亂舞的鬼火,穿著白色西裝的死神,還有擁有一雙碧磷鬼眼的綠發冥王。

    心臟的跳動聲非常清晰,司馬歡顏十指緊緊地抓著柔軟的被子,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才可以稍稍扭動僵硬的脖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陰森綠眸,司馬歡顏不可置信地睜圓了眼睛,骨碌碌地對四周的奢華佈置轉了一圈後,才重回男子身上;雪白的貝齒緊咬唇瓣,她很努力地將尖叫的衝動壓下去,卻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結實的雙腿交迭,以慵懶的姿勢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在房間中等了大半天的黑帝斯終於等到她張開眼睛,本來是應該感到高興的,但見她的反應如此驚慌,心中不禁感到不悅。

    枉他一片好心在旁邊等她清醒,她醒過來一見到他就打起寒顫,只差口中沒有叫著「有妖怪、有鬼」而已。

    黑帝斯不悅地站起身,冷眼睥睨著床上的司馬歡顏,令她害怕得將被子拉得更高,身子亦不自覺地向後退縮。

    看著她幾乎埋進柔軟絲被中的臉蛋,還有瑟縮成一團的身軀,黑帝斯覺得既好笑又好氣。

    「放心,我不吃人的。」想他堂堂冥王,曾幾何時要安撫一個區區的人類幽靈了?

    冷聲之下隱藏的溫柔一閃而過,司馬歡顏微微揚起頭,圓潤的眸子從抖動的密睫下偷偷窺視那張充滿貴族氣息的臉龐。

    他一直都在房中等她清醒嗎?她緊緊抓著被子,抖著聲音說:「我……我想回家……」

    才清醒就想走!黑帝斯忽感不悅,尖長飛揚的眉頭緊緊擰起。「不行!」

    冷酷的回答立刻引來激烈的反彈,司馬歡顏雙眼睜得又大又圓。「為什麼我不可以走?你們曾經說,我是生靈,既然我未死,為什麼不可以離開?」

    看到她在一瞬間忘記了害怕,不顧一切向他據理力爭的模樣,黑帝斯俊美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淡淡的快意。「我不需要向你解釋。」

    「你!」這算是什麼答案?司馬歡顏氣得說不出話,一口氣哽在喉頭,雙頰漲紅。

    鑲嵌在俊臉上的銳利綠眸一直看著她艷紅如花的雙頰、燃著怒火的眼睛、氣得緊緊咬著唇瓣的雪白貝齒,黑帝斯倏忽覺身心愉悅至極。

    這種欺負弱小的感覺實在很美妙,特別是欺負眼前的小小生靈,更為他帶來一份說不出的滿足感。

    冷酷的薄唇彎成一個得意的弧度,覺得戲弄得差不多了,黑帝斯才轉身向外走去。

    他已經決定暫時不將她送返人間,因為他要查清楚幽冥寶石落在她手上的原因,也因為難得有一個有趣的玩具送上門,可以為他排遣無聊的時光。

    看見他轉身離開,司馬歡顏急急叫住他,身子亦著急地向前俯去。「等等!你還沒回答……」

    她的話被打開門的聲音打斷,黑帝斯離開之前只對守在門邊的兩名侍女吩咐:「你們留下來照顧她。」話音剛落,身影便隨之消失。

    看著門口如電腦影像般平空消失的身影,司馬歡顏只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再次昏了過去。

    但接下來更教她感到頭痛的是兩個漸漸走近的侍女,穿著白色紗裙、束著髮髻的她們看上去年輕漂亮,可惜精緻的五官如戴了面具般沒有任何表情,還有她們將她按回床上時的怪力與肌膚上傳來的冰冷觸感都讓她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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