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魯西華靠躺在一位美女的身上,眼光犀利的盯著在殿下跪著的黑衣使者。
「勒迪士王子他私自到人間去了,還打傷了好幾個守護使者。」黑衣使者照實稟告。
魯西華挑高了眉,正坐起來,臉上的冷酷表情,令人不敢直視,「去給我把裡雅公主找來!」他平靜出奇的語氣,令黑衣使者顫抖不已。
「我在這,大王。」未待黑衣使者起身領命,裡雅已挾帶著一股不畏懼的氣勢,跨進大殿。
「裡雅,你讓我感到非常的失望。」
在魯西華俊美得過火的臉孔上,裡雅看不出他的失望何在?她心想這就是魯西華,沒人能猜透他,更沒人能攻佔他的心。
「你知道勒迪士的脾氣,他要走,我也攔不住他。」裡雅理直氣壯的頂撞回去。
魯西華冷一哼一聲,「裡雅,別仗著我疼愛你,你就這麼出言不諱,你不怕我毀了你?」
這種類似的威脅恐嚇,他不知對裡雅說幾百遍了?可是他始終都沒有付諸行動,因為他不忍心毀去自己的翻版。
在三個繼承人之中,勒迪士的冷酷無情,最得他的賞識,可惜勒迪士一直對他心存恨意,但他始終相信勒迪士的力量深不可測,好好栽培,必會青出於藍勝於藍;裡雅則是正邪不定,個性陰睛多變,這一點,深得他的歡心;至於狄華,一向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很令他欣賞。但同時他也不得不對狄華多起一份戒心。
「那我去把勒迪士給抓回來。」裡雅轉身欲走。
「裡雅!我沒要你多事。」
裡雅聞聲立時止住腳步,她心裡明白得緊,魯西華這次真的是火大了,二十年前,他因為惜才,而寬恕了勒迪士,但這次勒迪士又為了安蜜兒,不惜違抗他的命令,私自下人間,恐怕這一次,勒迪士是死路一條。
「如果勒迪士想回來,他早就回來了,他不想回來,你又能奈他何?」魯西華冷聲地說,對於他三個孩子的個性,他摸得徹底得很。
裡雅一時語塞,因為魯西華說得對極了,教她無從反駁起。
「玲娜,去召喚四大魔人來!」魯西華命令服侍在他身旁的召喚師。
四大魔人?!裡雅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事情嚴重到需要四大魔人現身,可想而知,魯西華的憤怒已到極點了。
突然間,在大殿上起了一陣濃煙,隱約可能看得出大殿上多了四個人。 -
魯西華滿意的看著殿上的三男一女,「我要你們去人間把勒迪士抓回來,如果他反抗,格殺勿論!」
四人立時領了命令,然後又在白霧裡消失無蹤。
裡雅自知事情「大條」了,她非去人間一趟不可……
沒有鮮花、沒有婚禮、更沒有眾人的祝福,凌穎冰就這樣嫁給了聶天昊。
他們的婚禮是在凌家全家人和兩位律師的見證下,兩位新人簽下了那張結婚證書。在儀式進行中,冰兒感受得到凌浩彬不諒解的眼光,但她又何嘗願意嫁入聶家呢?
「冰兒!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回家來,哥會保護你,爸媽也會照顧你的。」在儀式結束禮車臨行前,凌浩彬悲切的抱住了她,忍不住再做最後的叮嚀。
站在轎車前的勒迪士,一套黑西裝,一幅墨鏡,一絲不苟的神情,更襯得出他的冷傲,當他見到凌浩彬在他眼前抱住了冰兒,他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大步走上前,硬把冰兒從凌浩彬的懷里拉開。
「你們的敘舊時間到此為止,冰兒,你該跟隨我回家了。」勒迪士強拉著冰兒的手臂,也不在乎她是否疼痛,「爸、媽,歡迎你們隨時來探望我和冰兒。」他禮貌性的丟下一句,便把冰兒丟,不,是「送」上了車,也不顧冰兒的喊叫,便逕自吩咐司機開往聶家的大宅。
「你是不折不扣的惡魔、冷血動物!」在車上,冰兒不停地對聶天昊怒吼,面對聶天吳,她總會喪失了她涵養了二十年的修養。
面對冰兒的責罵,勒迪士無動於衷,只是靜靜的說了句,「你的行李應該送達了我們家,還有什麼東西遺漏掉的嗎?」
冰兒撇過頭,賭氣地不理睬他。發怒吧!她相信她這種舉動一定會惹火他,於是她閉起眼睛,等著他大發雷霆,但一秒、兩秒、一分鐘過去了,聶天吳還是毫無行動?她狐疑的轉過頭,卻發現他在凝視她,不帶惡意,反而帶著溫柔,雖然他戴著墨鏡,但她仍可強烈感受到他的凝視。
「你……你為什麼老是戴著墨鏡?」冰兒被他注視得渾身不自在,隨口謅了一個話題掩飾尷尬。
勒迪士的回應是別過頭去,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冰兒見狀,很識趣的閉上她的小嘴,然後低下頭開始想像她往後未知的日子。
勒迪士非常清楚她那小腦袋瓜又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了,但他並不在意,一切隨她,反正他最終的目的只是要她住進聶家大宅,以確保她的生命安全。
冰兒還在恍恍惚惚的冥想中,車子便已駛至聶家大宅,此時,勒迪士只好很不知趣的在她耳邊低吼了一聲:「下車!」
嚇得她連忙抬起頭,兩隻眼睛像探照燈般的左右觀察,彷彿唯恐聶天昊把她帶去賣了。
「我叫你下車,你是耳聾了嗎?」勒迪士親自為她打開車門,極不耐煩的口出惡言。
冰兒已漸漸習慣聶天昊時而冰冷無情、時而暴躁蠻橫的個性,她從容的下車,但當面對一棟樓高三層,佔地約兩、三百坪的大庭院時,她不禁訝異的張開嘴,呆怔在原地。
「這……這是你家?」冰兒傻愣愣的指著掛著「聶宅」門牌的大宅院問道。
這不是廢話嗎?勒迪士懶得去理會她的蠢問題,向司機交代了一下事務後,便拉著還在為這棟宅院讚歎不已的她進了聶家大宅。
一進聶家大宅,冰兒便不住地打量這棟房子,聶家的庭院滿是花、草、樹木,庭中還有一個人工池塘,庭園造景佈置得非常詩情畫意。在台灣這片狹小,有著兩千一百萬的人口的土地上,聶天昊居然能擁有兩、三百坪的廣居,可見得他非常的有錢,難怪他不把區區的五千萬看在眼裡。
踏進聶家的客廳,冰兒猛然發現她的行李比她早到一步,她看向空蕩蕩的客廳,沒看見一個傭人或者是管家,覺得有些奇怪,在她印象中,有錢人一向都要請些工人、傭人,還有所謂的管家,這樣才能突顯出他的的家財萬貫,而且電視上一向都是這麼演的,不是嗎?
「我家沒有幫傭的人。」勒迪士看出了她的疑慮,順口回答她,「只有每月定期來打掃家裡和修剪花木的工人除外」
「呃?」冰兒一臉不可置信的瞧著聶天昊,「你不是很有錢的嗎?」
「有錢又怎麼樣?我根本就不把錢看在眼裡,你最好早點習慣我的一切。」勒迪士霸氣的命令她,然後他伸出手朝上比畫一下,「你的房間就在二樓的正中央那間,你先去休息一下,晚餐的時候,我會叫你。」一交代完,他舉步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冰兒急忙喚住他。
勒迪士表情極為煩躁的的扭過身子,「你又有什麼問題了?快說,我還有事……」
「我想繼續唸書,可以嗎?」冰兒小心翼翼的提出她的想法。
「不可以!」勒迪士毫不考慮的一口回絕。
「你怎麼可以剝奪我求學問的自由?我只是嫁給你,並不是賣給你!」冰兒憤怒不平的對他嘶聲抱怨。
「那又有什麼分別?」勒迪士淡漠地聳聳肩,立場不肯改變。
這句話像把利刃,把冰兒的心和自尊都搗碎了,她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絕望地望著聶天昊。
「我現在跟你說明白,你不能去上學、不能踏出聶家一步,你的活動範圍就是在這個家內,不要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外面大門的鎖,是電腦語音所控制,它只接受我的口諭,所以你別妄想可以出得了大門。還有,別企圖翻牆逃跑,上面全都佈滿了肉眼所看不到的電流,如果你不想變成烤乳豬,最好別試!」勒迪士針刺似的話語,不停傾洩而出。
「你把我當犯人看待,聶家就是一座監獄。」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幾次,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可是都被冰兒忍住了。不哭,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聶天昊的面前哭,以免被他認為她是個好欺侮的弱女子。
勒迪士轉過身子,不忍看她強忍住傷心的模樣,「總之,我一切都是為你好。」他拋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直到聶天昊消失在大門外,冰兒才敢放聲哭泣,任淚水在臉龐上狂肆地滑落。
勒迪士支開了司機,獨自一人在這幽靜的小道上漫步,他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
「出來吧!裡雅,我知道你在我身邊跟了好一會兒了,別躲躲藏藏的。」他頭也不回篤定地說,立時,在他身後,出現了一身惹火打扮的裡雅,「你是來殺我的?還是奉命抓我回去的?」他只關心裡雅來此地的目的,對於她身上那布料少得可憐的服飾,他不予置評。
「兩者都不是,我是好心來警告你,大王派了四大魔人來抓你回去,如果你敢反抗,殺無赦!」裡雅善意的提出警告。
「哦?」勒迪士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讓人看不出他的心緒反應。
「你還『哦』得出來?四大魔人可不是好對付的,這次大王把正在閉關修煉的四大魔人給召喚出來,你應該可以知道他有多火大了吧?!」裡雅感到有些無奈,她認為事態嚴重,而勒迪士卻是像沒事般的掛著他一貫的冷漠。
「多謝你的警告,你也該知道我的脾氣。」
「你難道不怕他們向安蜜兒下手?」裡雅試探的問。
勒迪士不在意地聳聳肩,他早就替安蜜兒考慮好一切,他用法術使凌家的「肯中實業」發生財務危機,再用幻術在人們的心中建立了聶氏王國,然後他以聶天昊的身份出現,開出了一個不可理喻又強人所難的條件,不惜任何代價,逼迫安蜜兒下嫁於他,而這一切,只是為了保護他所愛的人。
「不用你操心,她安全得很!」他在聶宅的四周布了下結界,除了魯西華,他相信沒人可以破得了他所布下的結界。
「是嗎?看來我是自討沒趣嘍!」裡雅憤地轉身,像陣風一樣,消失了蹤影。
勒迪士知道裡雅生氣了,回魔界後,鐵又有人會被她當成出氣包,他冷笑一聲,原本想步行回聶宅,但他猶豫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你是誰?是四大魔人中的炎魔?雪魔?風魔?還是石魔?勒迪土察覺周圍有異,但他並未停下他的腳步,且裝作若無其事的和空氣對談,突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一小撮火焰,他即得知來者何人。
「好久不見了,勒迪士王子。」從這撮小小的火焰中走出了一個英挺的男人,他一身的紅,紅髮、紅眼,連皮膚都是紅的,這就是四大魔人中的炎魔——查姆。
「你是先鋒?還是探路的?」勒迪士立刻處於備戰狀態。
查姆乾笑了幾聲,「都不是,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勒迪士感到有些訝異,若此言屬實,可令人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我欠王子的救命之情也該還了。」查姆在說話的同時,身上的火焰漸漸褪去,皮膚也從紅轉變成黃,髮色也瞬間轉黑,眼珠的色澤也變得和一般常人無異。
這時勒迪士憶起他小時的情景,當時查姆和他一般大,因為沒有完成魯西華所下的格殺令,魯西華勃然大怒,不顧眾人的反對,在大殿上,當場就要毀了有炎魔血統的查姆,此時他站出來,擋在查姆的前面,一言不發的瞪視著魯西華,似在做無言抗議。誰知魯西華竟就未下毒手,反是開心的一笑起來,從那刻起,魯西華便把他當作繼承人看待,直到如今,查姆也就沾光而獲得赦免了。
「我沒救過你!」勒迪士不承認的轉過身,「所以你沒有欠我什麼救命之情。」
「你有!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在你身邊了。」查姆堅決地說,雖然他不是橡皮糖,喜歡粘人,但這次恐怕他得自我犧牲一下了。
「隨你,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勒迪士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昂首往前走。
查姆知他已獲得勒迪士的默許,二話不說,馬上緊跟在他身後。
冰兒抹去了臉上的淚珠,環顧四周的冷清,心想看來她嫁了一個有錢卻又吝嗇的酷哥丈夫,不過,管他呢!反正她只要在此生活一年,她只要熬過這一年,就可重獲自由。
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冰兒往冗長的階梯望去。樓上正中央的房間,她記得聶天昊是這麼告訴她的,也罷,只要有個能躲避聶天昊的地方,她絕對願意去住。
提著行李,她蹣跚的步上階梯,每走一步,她就抬望一下,當步上兩、三階時,她意外地在壁上發現一幅油畫,她好奇的湊近觀看。 .
油畫中的主角是—位處在光輝之下的天使,她臉上溢滿了令人感到幸福無憂的笑容,潔白的雙翅在她身後與光輝相配襯,她手中拿著一根黑羽毛……
不對啊!看到這,冰兒感到有些奇怪,天使是正義的象徵,手上怎麼會拿著一根不吉利的黑羽毛?雖然她不是畫家,也不是藝術家,但這一點常識她還知道。
難不成有特別的含意?為了想參破這層含意,冰兒很認真、很仔細的開始研究畫中的每一個細節,直到她發現畫中天使的五官——竟和她很相似。
這怎麼可能?該不會是以她為模特兒畫的吧?冰兒似疑非疑的看了畫下的落款:安蜜兒。這一看,她笑了出來,原來這畫中的天使是以一位名叫安蜜兒的女性為模特兒的,看來她是太多疑,也太高估自己了。
她帶著傻笑找到了正中央的那個房門,在門外乍看下,直覺是間普通的客房,但門一打開,她看到了最受注目的床——一張雙人床,她微微皺眉,心想,這該不會是新房吧?難不成她真要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你待在門口發呆幹嘛?」
不知在何時聶天昊已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冰兒嚇了一大跳,「請你下次要出現的時候,出點聲音好嗎?不然你會嚇死我的。」
「哦?是嗎?」勒迪士奪去她手中的行李,將行李拿進房間。
冰兒怯怯的跟著走進這間顯然經過巧思佈置過的房間,囁嚅地問:「我們……我和你必須要睡在一起嗎?」
「我和你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勒迪士一臉邪笑地反問。
「我明白,可是……」可是她還是個處女,她什麼也不懂,冰兒在心中說出了疑惑,然而,嘴上猶是說不出口。
勒迪士像看透她的心思似的,正色地說:「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如果要,也得要你心甘情願。」
冰兒的俏臉驀地紅得像顆紅蘋果,「對了,你不是說有事要辦嗎?怎麼沒一會兒工夫又回來了?」為了掩飾她的害臊,她又亂扯了個話題。
「今天好歹也是我大喜之日,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的。」勒迪士面無表情的道。
冰兒來不及臉紅害羞,電鈴搶先一步的響起來了。
「有人按門鈴,我去看看。」冰兒立即反射性地起身要去開門,因為這正給了她一個逃避尷尬的借口。
然而勒迪士急忙擋在她面前,「只是個無聊男子,你別去理會他。」
「可是……」電鈴聲是愈來愈急促了,如此聽來,來者已漸不耐煩了。
「聽我話沒錯,你就乖乖的整理你的衣物,順便休息一下。」勒迪士不給她有任何發言的機會,便大步跨出房門。
冰兒相信聶天昊一定是去處理來訪者的事了,她有鬆口氣的感覺,和聶天昊在一起,總有一股說不上的壓迫感,難不成又是她太敏感了?她甩了甩頭,決心放掉這些煩人瑣碎的事務,但她並未依言整理她的衣物,反倒對這個房間探索起來了。
在右邊,有一道門,她狹想該是浴室,但她一打開,才發現是間書房,書房裡的書,有許多是由她看不懂的深奧文字寫成,她根本看不懂,書桌上有一台電腦,她想大概是聶天昊辦公用的。她更意外地在牆角發現了一張床,一張很舒適的單人床,完全和書房不配,她不禁開始懷疑聶天昊生活的品味了,連基本的搭配都不懂,居然還能管理手下這麼多的產業,真是個怪人兼怪胎。
她走向陽台,將遮去光線的厚重布簾拉開,使得書房瞬間灑滿了光亮。
「嗯,這樣好多了。」冰兒滿意地打量這變化,緊接著,她打開了落地窗,將室內些許的霉氣味驅除出境。
「一個月打掃一次還是不太妥。」她環顧著四周,喃喃自語盤算著,同時跨出了腳步,在陽台上享受清新的空氣,和怡人的視野。
她舒展筋骨、伸伸懶腰,不經意地瞥見在大門口爭執的兩人,一個是她的丈夫聶天昊,另一個被擋在門外的陌生男子,她就不知道其來歷了。
「你回魔界去,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勒迪士一口回拒查姆的好意。
「王子,你讓我幫幫你,就當是我還你的救命之恩如何?」查姆不忍勒迪士一人孤軍奮鬥,看在他有恩於自己的份上,說什麼他也要不顧一切的和他並肩作戰。
「我說過,我並沒救過你,你也不欠我什麼救命之情,你還是回魔界去!」勒迪士的口氣帶著命令和冷漠。
「我不回去,我既已決定留下,就不會再改變主意。」查姆也不是個好商量的人,四大魔人之中,就屬他最頑固,也最重情義。要不是他衝不破勒迪士所布下的結界,他早就登堂入室,哪需向勒迪士報備呢?也不至於會產生現在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
「你這種行為等於是背叛魯西華,你活膩了嗎?」勒迪士不為所動,仍是一貫的冷漠。
查姆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你就當我活膩了也無妨,反正我已決定要留在你身邊幫你了。」
「想幫我?那好,只要你能破了我的房子四周所布下的結界,我就讓你留下,不然你就乖乖的回魔界去,或者是……和我決一死戰……」勒迪士冷笑地說。
查姆緊蹙眉頭,他知道勒迪士是在刁難他,要破勒迪士布下的結界,除非四大魔人聯手,「只要我破了結界,進得了屋子,你就肯讓我留在你身邊?」他再一次確定地問。
「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勒迪士冷冷地拋下一句,轉身即欲走。
這時樓上卻傳來冰兒柔順清亮的聲音,「既然有客人,為什麼不請人家進來坐?」
「冰兒!進去!」勒迪士抬起頭對在陽台上的她大聲命令。
「為什麼我要進去?」冰兒實在不想在客人面前和他起爭執,他總是有辦法讓她情緒失控。
「我說進去!」勒迪士重複相同的字眼。
「如果你讓客人進來,我就聽你的話。」冰兒不是存心和他作對,但誰教他老是在命令她,她也會心理不平衡的。
「冰兒!」
冰兒根本無視他含慍的叫喚,索性別過頭不理會他的怒吼,這次,她不會輕易妥協。
勒迪士拿她沒法子,不得已,他只好讓查姆得逞了。
查姆露出愉悅的笑,「王子,看來我可以留在你身邊了」他不知樓上的那個女孩是誰,但他清楚瞭解到那個女孩在勒迪士心目中的份量,只是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居然能使桀驁不馴的王子屈服?她究竟是誰?
勒迪士不情願的暫時撤了結界,讓查姆踏進家門,「查姆,你既然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他不是開玩笑的,以查姆的能力,是不可能會破了他布下的結界,為了冰兒的安全,他也不可能撤除結界。
「我早就有所覺悟了,王子。」查姆的覺悟,包含了背叛魔界、背叛魯西華的下場。
「不要叫我王子,我已經不是魔界的王子了,我叫聶天昊,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勒迪士威嚴的聲音,令人不由得心懼。
「我會記住的,王子。」
勒迪士開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查姆,別惹我生氣。」
「知道了,我會謹遵你的教訓,總裁大人。」查姆機靈地回應。
總裁大人?!又是人間的新名詞?!沒再理會他,勒迪士領著他穿過了庭園。
「你好!」
在客廳迎接查姆的,是想克盡女主人之職的冰兒。
「在見著冰兒容顏的那一刻,查姆忍不住驚呼:「安蜜兒!」
安蜜兒?這是她第二次獲悉這個名字,難道她真的長得和畫中的天使那麼相像嗎?冰兒的心中升起了團團疑雲。
「查姆!」勒迪士淡然的一聲叫喚,阻止了查姆用眼神向他追問。
「你好,小姐,我叫查姆,是總裁大人身邊的得力助手。」查姆邊維護禮貌性的談吐,邊偷偷的觀察眼前這酷似安蜜兒的女孩,他曾見過安蜜兒一次,那是在魔界裡的忘憂池畔,那時的安蜜兒,帶著嬌怯的眼神,躲在勒迪士的身後,溫柔甜美的容顏,至今他仍未忘懷。
但眼前的這個女孩,有著和安蜜兒相同的容顏,可是她的雙眸……卻和擁有如綠茵般眸子的安蜜兒截然不同,她看似柔弱,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強的訊息。
「查姆,她不是小姐,她是我今天剛過門的老婆——凌穎冰。」勒迪士鄭重聲明。
冰兒聽到聶天昊對她的介紹,向查姆輕點了下頭,露出尷尬的笑容。
「老婆?!」查姆非常的震驚,但隨即又在震驚中回復過來,「夫人,請原諒我的不知情,我剛好出差去了,所以……」他聰明的為自己找台階下。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冰兒以淺笑來掩飾心中的那份失落感,回想起數小時前的那場「婚禮」,她為自己感到悲哀,沒有神父、沒有伴娘,更別提什麼新娘禮服,只是一場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儀式,沒有祝福的賓客、沒有喜宴,她就這麼的將自己交給了聶天昊。
「你們聊吧!我去幫你們泡壺茶。」
勒迪士及時抓住欲進廚房打點一切的她,「冰兒,我要你整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了沒?」
在他嚴厲眼神的逼供下,冰兒低下頭,細聲輕吐:「還沒有。」
「上樓整理衣物去,這兒不勞你費心。」
「可是客人比較重要啊!」
「冰兒,上樓去。」勒迪士的口氣裡,不帶一絲溫柔。
「可是……」
「上樓去!」勒迪士一臉肅穆地直指著通往二樓的階梯。
冰兒妥協了,不,應該是屈服在他惡勢力之下,只好乖乖上樓了。
「王子,你為什麼娶了這個人間的平凡女子?難道是因為她像極了安蜜兒?」冰兒前腳才踏上了二樓,查姆便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一切。
「難道你還沒發現?」勒迪士並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答案,反過來問他。
「我應該發現什麼?這女孩簡直是安蜜兒的翻版,,難不成她就是你日夜思念的安蜜兒啊?」
勒迪士拋了個會心的一笑給他,查姆臉上的表情瞬間凍結住了。
這怎麼可能?據他所知,安蜜兒在二十年前即被逐出天界,放逐到人間來了,人間?!二十年前……
「我說對了?這女孩……真的就是安蜜兒?」查姆驚訝地再一次向勒迪士確認。
「冰兒是安蜜兒,安蜜兒亦是冰兒。」勒迪士不隱諱地說。
可是她們兩人的瞳孔顏色不一樣,而且安蜜兒比這女孩溫柔多了。」查姆對安蜜兒的印象,僅止於她的溫柔。
勒迪士輕笑了幾聲,這麼多年不見,查姆的智商依舊沒長時,那只是外型上的改變,至於性格上……她可是一點也沒變,安蜜兒雖然溫柔,但她也有任性倔強的一面,看來你是被她的外表所朦騙了。」
「那王子你娶她過門,是為了保護她?」查姆猜測地問。
聶天昊沒答腔。
「查姆,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拜託?!他的王子從沒求過誰,這次居然用拜託這字眼,可見事情嚴重,「我會做到的。」查姆直接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保護安蜜兒。」說完,勒迪士旋即上了二樓。
查姆在心中暗暗回答:我絕不負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