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映澄頭戴鴨舌帽,漂亮的波浪長發收攏於帽中,小臉因為他那一記突襲的拳頭而嚇退了血色,瞪大的眼顯得恍然無神。
“澄澄.怎麼會是你?!”大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嚇傻的小臉,“剛剛沒傷到你吧,你還好吧?”
明映澄連做幾次深呼吸之後,一顆驚惶的心才漸漸回復到平靜,“你剛剛嚇死我了。”
“我以為你是那邊派來的人。”他愛憐地撫摸她的臉頰,想為她喚回紅潤的臉色,“你為什麼要跟蹤我?還有,你怎麼可以來找我?”
否則他的離開豈不是變得毫無意義了,就因為不願讓她卷入其中,他才決定獨自涉險,讓她在景虎的羽翼下完好的被保護著。
“不能來找你嗎?跟蹤你也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厲害不行嗎?”她垮下瞼,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噘起紅艷小嘴,“我……人家是關心你呀,我擔心你會沒睡好、吃好,所以才偷偷跑出來找你耶……你居然還這樣生氣的質問我……”
一團暖意包圍了他的心,縱使對她的舉動感到生氣,見到她一副委屈至極的嬌容,他的火氣怎麼也發不出來。
“景虎呢?他怎麼沒有好好看住你,就這樣讓你跑出來?”景虎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明映澄的,怎麼才幾天沒見,他覺得她的雙眼凹陷,整個人憔悴不少?
她就知道他跟景虎兩人有“奸情”,所以景虎才會動不動就差他的手下盯看她、問候她,原來這都是他的主意。
不過還是她聰明,想甩開景虎的手下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於是乎她就這麼順利的溜出景家了。
“不要提起景虎了,他簡直煩死人了。”不僅僅是他煩人,就連景龍、景豹都煩死人了,處在那種環境下,她更想念他了。
“煩死人?”以景虎那種陰沉的性子,他不太可能會去煩人,反倒是她……他聰明的選擇緘默改變話題,“景家的事你調查得如何了?解決了嗎?”
她含糊的點點頭,“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其實她大概已經知道整樁事件的來龍去脈了,但是她覺得就這麼簡單托出一切,是不是有點太便宜景家三兄弟了?
“那麼,景陽是被誰殺害的?”
她杏眼一瞟,甜甜的彎起唇,“不告訴你。”
他的指尖為她拂去被風吹起的幾綹發絲,愛憐疼惜情意在不知不覺間柔柔展現,“這幾天你有沒有吃好、睡好?”
“沒有。”像是賭氣似的,她聲量大而響亮的答應道,“沒人為我張羅睡前牛奶,沒有人坐在沙發上陪我聊天,我根本難以入睡,還有——我想念你的好手藝。”
“你不是一向嫌我吵嗎?”她總是說他像個老媽子嘮嘮叨叨不停,讓她聽了耳朵長出繭來。
“都是我隨便講講的,不要放在心上。”她咧出璀璨笑靨,豪爽的揮揮手,把過去說過的話當做屁消逝風中。
看著她的面容,幾日來縈繞牽掛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了,“你現在已經看到我了,我很好,倒是你,別讓景虎難做人。現在你馬上就坐車回景家去。
“你真那麼無情?”他們兩人見面到現在不過十分鍾,他居然就急著趕她回去?!
“我這不是無情,我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
他握住她的小手,強迫式的將她帶出小巷道,“記著,下次別玩跟蹤游戲了,這一次我可以及時收手,下一次可就說不定了。”
“我不要回去。”她咬著下唇,任性性子悉數展露,“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見你一面,才不要見到你沒多久就被趕回去。”
應於言見她甩開他的手,一雙沉著睿智的眼在她傲然的臉上轉繞,一抹疑思從腦海深處鑽了出來,“澄澄,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人在哪兒?我記得我並沒有告訴你我的下落,你怎麼會找得到我?”
適才見到她時被興奮的心情給逼退了冷靜思緒,現在靜心一想,疑點自然而然顯露出來。
明映澄頓然不語,望著他那雙緊盯著她不放的銳利眸子,她溫婉的抿唇漾出甜美溫存微笑,企圖以美美笑顏蒙騙過去。
“是景虎告訴你的?”景虎既然可以跟他合作,當然也可以跟她合作。
她加深了唇邊的笑紋,朝他緩緩走上前,一把挽抱住他的手臂,“應先生,這事兒就別研究了,我肚子餓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沒想的拒絕她的提議,“你該回去,跟我在一起只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真的有危險嗎?”她懷疑的睨他,“那麼為什麼這些天你什麼事也沒有?你確定你跟景虎的計劃可行嗎?我看還是早早放棄好了……”
隨著話的脫口,她也看見應於言愈緊繃的臉部線條。
“你果然有跟景虎達成協議是吧?”
不然她怎麼會知道他最近的情況,而且還正確掌握到他的下落?除了跟景虎掛勾外,她還可以從誰那兒得到關於他的消息?
“你說什麼?”她裝傻,試圖隱瞞到底,“我會跟景虎達成什麼協議呢?他沒理由也沒道理會聽我的話,你太多心了。”
“你確定是我太多心?”她的狡猾手段多得很,多到想說服景虎合作不是件難事。
她瞪視著他堅持的黑瞳,心正一寸寸的受到侵蝕、動搖,“好,我承認,我是叫景虎把你的消息傳給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擔心你,這樣不行嗎?”
望著她美麗的小臉盛著清楚分明的憂慮,眉宇間的縈縈牽掛教他心上一震,那雙圓亮晶瑩的眸子流轉著可憐兮兮的哀求,教他怎忍心再去苛責她的過錯?
只不過——上一次當就學一次乖。
“我看你一點反省的意思也沒有不是嗎?”他抬起她那張糾結得教人心疼的容顏,“做錯事就該說你做錯了,以後絕不再犯,而不是用這種手段來蠱惑我,好博取同情。”
她無辜的眨眨眼,嬌媚風情流轉於眼角凝娣間,“這招沒效了嗎?”
“沒效了。”她的媚功他見識不少,再傻傻的被她牽著鼻子走,身為警官的尊嚴何在?
“好吧!” 她神色一振,自信耀眼的神采轉眼間回到臉上,雙手探出一勾,“沒效就沒效,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剛剛我不是說過要你回去嗎?跟我在一起會很危險的……”
“你少說廢話,若真的有危險,你還會站在我面前跟我說話嗎?”她眼波一轉,“更何況景虎的人都在暗中保護你,你還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人是你。”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像哄小孩子般的拍拍他的臉頰,不死心的強拖著他轉出小巷道,來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
應於言看著她不達目的誓不休的臉龐,被她的那股執拗勁給打敗了。
“要吃飯別到外頭吃,去買幾個菜,我親手弄給你吃。”他提出變相的妥協建議。
“真的?”她的雙眼熠熠發亮,渴望之情悉數表達。“太好了,我好久沒吃到你親手煮的萊了。其實啊,我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真的覺得景家應該要把那個廚子給換掉才是,每一餐的菜不是煮得太鹹就是太淡,真難為了景家那三只龍虎豹還可以忍受那種食物,我一聞到味道就沒了食欲,不像他們來者不拒。”
“這就是你看起來憔悴的原因?”他知道她很挑嘴,卻沒想到挑剔到這種地步。
“我憔悴了嗎?”她緊張的摸摸臉,小跑步到停靠在路邊的車子,以車窗玻璃好好審視著臉蛋,“好像真的有一點消瘦下去了,雖然每個人都說我瘦一點會看起來更美更漂亮,但是我已經夠美夠漂亮了,一點也不而要消瘦下去……”
就在她盯著車窗左瞧右探的時候,窗中倒影出一道自高樓探出頭的鬼祟影子,她不經意的一瞄,赫然發現那抹影子手中所持的物品竟是一把槍。
當下她驚駭不已,腦於還來不及發號施令時,身體卻快一步做出反射性舉動。
“小心!”不顧一切,她奮力轉身沖向應於言,使出全力將他給撲倒。
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應於言趕緊以雙臂圈住護住她,在倒地的同時,眼角余光亦將躲藏於高樓上的狙擊手看個清楚。
終於來了嗎?他心念一定,以身子護住了明映澄,“澄澄,等一下我說跑的時後就快跑。”
“我不要。”盡管她被這突發狀況給驚嚇到,卻無阻於她與他共生共存的決心。
“別在這關頭給我鬧脾氣!”一團火提至胸口,只為她不愛惜自己。
“我沒有鬧脾氣,我理智得很。”她倔傲的回嘴。
噗嗤一聲,消音手槍的彈孔擦過他們兩人的發際,嵌入了他們身後的牆面。
“該死!”他低咒一聲,飛快地拉她起身,一同奔向人群聚集的斑馬線。
應於言清楚狙擊手是職業級的殺手,想要躲過職業殺手的狙擊,那就只有盡力擾亂殺手的視線,而躲入人群中正是擾亂他的最好時機。
明映澄被他緊握住小手,隨著他奔跑的步伐遁入正在過馬路的人群之中,緊張的心情讓她不由自主地頻頻往高樓方向深去,卻見到立在高樓處的黑影像是受到重擊一般倒了下來。
怎麼回事?疑問才在她心上落了根,腳下的奔跑立即有了遲疑。
“澄澄,怎麼回事?”順著她在視的方向看去,應於言同樣也看見了趴倒高樓處的人影,那副樣子看起來像是……斷了氣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樣的疑問從他心底冒出,銳利如劍的雙眼反射性地在各個高樓間來回梭巡找尋可疑之處。
這麼一個停頓下來,明映澄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緊張刺激感,站在斑馬線上,緊張的氣息仍留余味,可是狙擊應於言的殺手卻突然暴斃在高樓圍牆上。
她清晰的思緒迅速地想通這其中的緣故,正要抬首向應於言道出她的發現時,卻見到一輛朝他們疾駛而來的白色轎車。
電光石火間,她機警的察覺到白色轎車的目標是應於言。
幾乎是當機立斷的.她雙手使勁將他推離白色轎車瞄准的方向——
應於言被她以蠻力推倒在地,待他猛一回過神來時,雙瞳倒映著白色轎車呼嘯而過。半掩的車窗掠出一道翦影,而明映澄則隨著轎車疾駛而過宛如廢棄娃娃一般倒臥地面。
瞬間,他感覺到全身血液凍結住了,兩眼盛滿她平靜的臉孔,以及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子。
他倏地從地面上躍起,急急奔到她的身旁,帶著滿臉的震驚錯愕,將她從倒臥的地面上拉起拖至懷中,感受著她依舊溫暖的身體,以安撫他一顆慌亂失措的心。
“怎麼會這樣……”喃語自他發顫的唇間逸出,“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不可能!”
他輕手挑開遮掩住她俏麗面容的長發,略微憔悴的小臉沒有一絲擦傷,可是閉著眼的她看起來恍若失去生氣,活力耀眼的雙瞳像是被緊緊關上了門,他再也見不到了。
“這是騙人的……”,心陣陣緊鎖刺痛,原來失去心中的牽掛會是如此的哀戚悲痛,原來她就是他生命中的陽光,如今陽光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不!不要!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他駭然的抽氣,緊緊抱住她依舊溫暖的身軀.“你明明是這樣的充滿溫暖,你不是說要跟定我的嗎?我現在就在這兒。我讓你跟,讓你跟到底,求你,我只求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他痛徹心扉的不斷搖動著她癱軟無力的身子,無法相信上天竟會如此殘酷待他,前一秒她還掌握在他的手中,然而在下一秒,她卻倒在他的眼前。
“不——我不接受這無理的命運。”他猛烈搖頭,拒絕接受現實,“澄澄,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我什麼都還沒有告訴你,你給我睜開眼好好看清楚、聽清楚!”
“我愛你!大手捧住她的臉龐,如泣如血的向她輕吐心語,“我愛你!你聽見了沒有?如果聽見了就睜開眼,不要……不要像我父母一樣丟下我,我不想再失去我所愛的人。尤其是你,你怎麼可以在攪亂我的心、搗毀了我的生活之後拍拍屁股走了?不,我不允許,我絕對不允許!”
應於言對著她聲聲吶喊出心語,奈何她就是像個失去生命力的人偶,再也無法展現歡顏與飛揚的神采。
望著她沉靜的睡顏,他的心被一股痛緊緊揪住,連呼吸也變得遲緩窒礙。
“不要——”他擁緊她,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依稀還嗅聞到她的淡雅香氣流竄於鼻間,一股熱流在心扉間流竄而過,熱霧之氣襲上眼眶,讓他漸漸看不清她的臉。
“哦……”後腦隱隱作疼,明映澄緩緩睜開眼皮,四肢的感覺神經快一步傳遞到腦子,在恍恍惚惚中她聽見有人在她耳畔說話,說了好長一串。
唯有那一句“我愛你”強烈的印在心上,回蕩於耳間,讓她不自覺地彎起唇瓣,眼底隱現出燦亮的歡喜光芒。
臉上有種溫濕熱熱的感覺,讓她直覺性的問出聲,“你哭了?”
應於言腦中的思緒乍然中斷,他不可思議地瞠眼望著緊抱在懷中的人兒。
她的唇邊含著如沐春風的淺笑,眼底閃爍著他所熟悉的美麗光點,“你……”
“怎麼了?”她皺緊眉心,小手探出抹去他眼下的濕潤,“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好端端你為什麼要哭?”
“你?!”他驚喜莫名,痛心疾首的泣血被一波波狂喜所掩沒。“你沒事?你沒被車撞到?”
“被車撞到?”她疑惑的瞇起眼,回想起白色轎車沖撞過來的情況,“我……我的運動神經不錯,所以我……我閃開了車子,然後……”後腦的痛楚提醒了她,“喔!痛……我想起來了,然後我的後腦撞到地面,我一時受不了痛就昏了過去。”
“撞……撞到後腦?”他眼眶中的熱氣乍然消失,徒留下錯愕氣惱。
“是啊。”她伸手搓揉著受到撞擊的後腦,眼角瞄向他呆滯的神情,作弄玩心乍起,“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被撞死,所以抱著我痛哭嗎?”
英挺的面容掠過一絲不自在的紅潮,“既然你沒事就好了。”
“你就只有這樣的反應嗎?”她的雙瞳跳躍著促狹之光,“雖然我昏迷過去了,但是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我聽見有一個人抱著我不斷地對我說愛我……”
他臉上的紅潮更為清晰,教人下會辨認錯誤,舌頭也不禁打結,“總之……總之你,你沒事……沒事就好。”
“可憐的應先生,我嚇壞你了對吧?”雖然後腦還隱隱發疼,可是她的心情卻好得像上了天堂般快樂愉悅。
“吱——”一道緊急的煞車聲同時傳進他們的耳中,打散了圍繞住他們的濃濃情團,車上奔下了一名男子,急忙的來到他們身邊。
應於言與明映澄認出了朝他們走近的男人就是當日受景虎命令,前來監聽他們談話內容的那名男子。
“應先生、明小姐,我們趕快離開這裡。”他幫忙應於言扶起明映澄,帶著他們朝車子走近。
應於言正想要開口問出心中疑慮時,不遠處傳來了令人熟悉又刺耳的警車鳴聲。
果然驚動警方了,他沒有驚惶失措,反倒是冷靜的面對這混亂的場面,不浪費時間,他跟著坐上車,“我們趕快離開這兒。”
待一輛輛警車來到事發現場時,早已不見應於言的蹤跡,他仿佛又自人間蒸發了般。
“這裡就是暫時可以讓你們休息的地方,需要什麼盡管叫客房服務,虎爺說一切費用他會負責。”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明映澄禮貌以對,“順便幫我轉告景虎一聲,就說我今天不回宅子去了。”
“好。”男子頷首.“我會告訴虎爺說明小姐受到驚嚇,需要適度的休息。”
“嗯,你真聰明。”她贊賞的頻頻點頭,看著他嘴邊含笑的關門離開。
門內的一片沉靜氣氛飄蕩浮動,明映澄雙手背負在身後轉頭挑眉、抿唇看他嚴肅得教人退怯三步的面容。
“應先生,開心一點嘛,我跟你都大難不死耶,一些小事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小事?你才從鬼門關走了一邊回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他氣她的任性、惱她的不珍惜自己,他應於言何時孬到要女人以身體保護他了?而且還兩次!
“什麼?”她松口氣的撇撇嘴,“原來你是在不高興這個,我還以為你是發現了景虎的手下殺了那個殺手的關系,所以你才在不高興……”
“什麼?!”胸腔中的惱火未息,她又掀起了另一波火浪,“那個殺手是景虎手下的傑作?”
“別大聲吼。”她縮了下脖子,“既然景虎都叫手下們要好好保護我們了,見到我們被殺手狙擊,他們當然要遵照指示行事。所以,”纖指戳了戳他肝火正盛的心窩,“別老想著要把他們逮捕到案,想想他們所做的事全都是為了保護你跟我,而且現在你可不是警察,你沒有逮捕他們的權利。還有呀,有時候做人也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活起來不是比較快樂嗎?”
應於言不語的定定注視著她.忽爾探出雙臂將她拉至懷中,大掌接而捧住她少了紅潤的小臉,“你呢?你真的沒事吧?”
他的眼盈滿了擔驚憂懼,瞧得她的心一動,小手撫摸上他英毅的面容,“應先生,剛才我真是嚇壞你了對不對?”
“當然!”他略微激動的吐出警告,“下次不要……不要再像剛才那樣倒在我面前,我承受不住那種椎心刺痛,我無法忍受你像個失去生命力的娃娃一樣倒在我懷中。”
那種驚惶無助的心情他不想再經歷一次,“還有,以後不准你自作主張的擋在我前面,你以為我是誰?我應於言沒那麼孬,不需要女人來保護我。”
“應先生,你有性別歧視喔,不過,”她踮著腳尖細細親吻他的下巴,“算了,我知道我嚇壞你了,看在這件事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不跟我計較,我要跟你計較!”’他可沒那麼好打發,“以後再發生這種情況……”
“不會再發生了。”她柔情萬千的輕觸他的唇,眼底藏著笑意點點,“因為你愛我,所以你不會再允許有任何相同的情況發生了……應先生,我愛你。”
“你……”所有的驚憂傷懷、滿腔火氣全因這句愛語而驟然消褪,“你知道我愛你就行了,所以,”他呼出梗在心間的郁郁之氣,“別再嚇我了,再也不要了。”
“好,我答應你。”她細細輕啄著他的唇,隨著烙下的每一記親吻就吐出一句保證。
她的香氣徐徐竄入他的鼻,她柔軟的唇正在挑戰他的意志,他再也無法隱忍住胸臆間的那份悸動,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住她,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溫暖、她的美麗,他驚疑懼怕的心才獲得安定。
火苗自他低頭猛烈攫住她的唇片中激竄出來,帶著懲罰性的,他毫不溫柔的啃咬、吸吮她嬌嫩的唇,濕熱的舌舔吻她的唇型,雙手似想確定她的完好,大膽且心急的在她身上各處游移。
“應先生……”她冒出嚶嚀的抗議,“我就在這兒……在你懷裡……”
他稍稍冷靜下來,狂野激情轉變成溫柔綿長的膩吻,雙手輕撫著她的背,眼瞳、心中只充斥著她一人,他不能失去她,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明映澄心有所感的承接他不斷地落在她臉上的輕憐細吻,她知道她真的嚇壞他了,確確實實的嚇壞他。
她垂下眼,眼底流竄過一抹頑皮狡黠,小手毫不猶豫的自他襯衫下擺滑進,摸上他結實的肌膚,感覺到他倏地緊繃又抽氣。
“我就知道你是個惡女……”他的眼蒙上清晰滾燙的欲望,想要她的念頭自失去她那一刻便油然而生,所以現下他更無法忍受她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挑逗。
她的呼吸急促,迎向他的眼同樣寫著欲望,“那麼愛上惡女的男人又是什麼?”
“他是個為愛迷失的蠢蛋!”低吼一聲,他彎腰打橫抱起她朝床鋪走去。
她則伸臂攬抱住他的項頸,小嘴蓄意的在他臉上、頸間烙下斑斑紅點,標示著她的歸屬權。
夜——才剛剛降臨,夜幕緩緩拉下,一場激情纏綿的戲碼也才剛剛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