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歌,你真的要休學嗎?」伴隨著習詠歌辦理了休學手續後,馬浦煌仍覺不妥地問。
「我已經決定了。」習詠歌踩著堅定的步伐,「我要去找爸爸。」
聽見她的宣言,馬浦煌心上一驚,連忙勸解,「詠歌,你要考慮清楚,你還剩半年就可以畢業了,我相信你父親絕對不會贊成你為了他而荒廢學業,再說如果你真的要找你父親,可以等到畢業後再找也不遲啊。」
「到那時候就太遲了。」習詠歌停下腳步,正色面對視她如親生女兒的叔叔,
「馬叔,你不是說爸失蹤已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他一直下落不明,你教我這個做女兒的怎麼還會有心情念得下書呢?更何況……」她咬咬下唇,不願意去設想最壞的打算。「更何況馬叔你不也說了,爸他……可能已經遭到不測了……」
「那你打算怎麼樣?」馬浦煌垂下雙肩,做了妥協,「難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回秘魯?」
她搖搖頭,「我另有打算。」雖然她的父親是在秘魯失蹤的,可是一旦牽連到黃金泥偶,她就無法確定父親是否還在秘魯境內,而當務之急便是尋找失竊的男偶。
她相信她父親一定還尚在人間,她深信一向堅強的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這其中一定還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而現在她更下定決心要去挖掘父親失蹤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更打算要暗自尋回那失竊的男 偶!
「你另有什麼打算?」
「我……」習詠歌正要將她的計劃脫口而出,但腦中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靈光一閃,「我有事想要請教你。」
「什麼事?」
「我想請教你有關於黃金泥偶的事,我想你身為爸的助手,一定也對這個黃金泥偶的歷史瞭若指掌吧?」
「歷史?其實嚴格說起來,黃金泥偶的歷史幾乎不可考,有人說黃金泥偶是源自於埃及文化,至於為什麼會在秘魯出土,至今仍是一個謎團。」
「可是愈是不可解的謎團,反而愈是吸引你們這些學者的興趣,對嗎?」像她父親就是 這種人,會被他挖掘出黃金泥偶純屬偶然,但從此他就一頭栽進了黃金泥偶的世界之中,甚 至還丟下了在台灣的正職,跑到秘魯的山裡居住,研究這神秘的黃金泥偶。
馬浦煌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淺笑,「這也沒辦法,因為黃金泥偶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有誰會不想知道黃金泥偶的歷史呢?只是這四年我跟你父親生活在秘魯東 邊的小村莊至今,仍是無法摸清黃金泥偶所帶來的層層謎團。」
習詠歌輕歎一聲,無法瞭解他們這些學者的狂熱與興趣,「但是你們還是一樣不死心。」
「這教我們怎麼死心呢?黃金泥偶就像是毒品,一旦沉迷在其中就會無法自拔了。」
「是嗎?」她怎麼看那個女偶,就是無法激起她一絲的興趣,更不瞭解父親為 什麼會甘心為了兩尊泥娃娃拋去台灣的工作,丟下唯一的獨生女往秘魯的山上跑?
馬浦煌一笑,「你想問關於黃金泥偶的什麼?」
「我想知道,這黃金泥偶當真會招來財富嗎?」這樣的傳言她不是沒有聽過,只是那兩尊泥娃娃真有如此奇妙的神力嗎?
「事實上,它的確可以為人招來財富。」他的神色在瞬間變得嚴謹肅然,「同時它也擁有了詛咒的力量。」
「詛咒的力量?難道這兩尊泥偶真的有神力?」想到她的房間內還藏著另一尊女偶,她就不禁打從心底發毛。
「是的,曾經擁有過黃金泥偶的人,的確可以從它那兒獲得龐大的財富,只是當擁有龐大 的財富時,就必須趕緊將黃金泥偶送走或轉送他人,否則詛咒的力量將會隨之降臨。」
「那也真的有詛咒的力量?」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馬浦煌微微一笑,「是有人因為想要將黃金泥偶據為己有,而無原因的七孔流血身亡,從此,黃金泥偶的另一個稱呼就不脛而走了。」
「什麼稱呼?」這事她倒是從未聽說。
「血咒泥偶。」他頓了下,「但是到現在我跟你父親仍無直接證據證實黃金泥偶真有詛咒的力量,及有為擁有者帶來財運的神力。但是你的父親擁有黃金泥偶至今,依舊是窮學者一名,致富的傳說在你父親身上可真是完全失效了。」
「是啊。」她非常贊同馬浦煌的觀點,一顆忐忑的心總算有了些許的安穩,「爸就算擁有了黃金泥偶,我們的家境也沒多大的變化。」
「所以說,黃金泥偶的由來及它的歷史到今天仍然是許多學者想要探究的一個大謎團。」
聽完他的說明,習詠歌亦表贊同地點點頭,「馬叔,你還是要回秘魯嗎?」
馬浦煌點了下頭,「我要接替你父親留下的研究,另一方面還要繼續尋找你父親的下落。 」
「馬叔……」感動之情在霎時盈滿於心,教她不知該如何將之清楚表達出來,「真的謝謝 你,一切都要麻煩你了,還有,如果你有我父親的任何消息,請你務必要通知我。」
「這是當然的。」馬浦煌頓住了續下的語句,一雙眼直在習詠歌身上打轉,「詠歌,馬叔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
「你父親他……他有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
「東西?馬叔你指的東西是什麼?」她立時反問,腦中浮現了黃金泥偶中的女偶影像。
「這個……」馬浦煌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我想是我多心了。」
習詠歌陪著笑,心中則是暗忖,難道馬叔所指的東西是那尊女偶?
「詠歌,馬叔今天晚上就要趕回秘魯了,如果一有你父親的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還有,如果你有你父親的下落或是消息的話,也別忘了通知我一聲。」
「我會的。」
就這樣,她看著馬浦煌的身影逐漸遠離,而她握緊了拳頭,準備將全副心力投注在找尋男 偶一事上,她深信只要找到了失竊的男偶,那麼父親的失蹤,黃金泥偶身後所有隱藏的秘密都可以獲得一個合理的解釋。
秘魯東部邊境
衛知言背著一個黑色背包在一段冗長的山路上行走,迎面吹來的焚風令他熱 得透不過氣來。
「咳咳咳……」因為吸入風沙,搔到了乾燥的喉嚨,讓他不禁停下行進的腳步,輕輕咳了 起來。
衛知言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登山水壺,仰頭就灌,藉以紓解他躁熱難耐的乾涸喉嚨。
帶他解渴完畢,他望著眼前充斥著滾滾黃沙的道路,不禁開始想像起他的目的地會是何模樣,「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鬼地方?」
自從成立了FAST,為了送貨完成任務,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地方他可以說是跑遍了,可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幾近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涼地帶,與他想像中的秘魯有些許差異。
秘魯一直都不是個富裕的國家,在街道上可清楚看見無家可歸的老人及小孩,敗壞的治安讓觀光客無法安心多加逗留。
嚴格說起來秘魯是個貧富不均的國家,再加上多年來的內亂,使得秘魯一直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之下,無法跨足於世界的舞台。
砰的一聲,衛知言索性將身上背的背包丟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上滿是黃沙的地面,開始了短暫的休憩。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往一旁的黑色背包看去,無法相信背包內竟然裝著令人趨之若鶩的黃金泥偶中的男偶,要是被一般好事之人知道他身上有這種寶物,只怕他根本離不開台灣,更別談可以輕鬆地來到秘魯了。
只是……到現在他仍有些疑點尚未理清,而且一直令他感到很奇怪的是,既然這個委託人 可以請人送快遞將貨品交給他,那麼為什麼不也用同樣的方法將這件寶物送回秘魯呢?
為什麼他會找上FAST來送回這件令人虎視眈眈的寶物?為什麼他還指定要送回秘魯?
最令他感到不可解的是,黃金泥偶應該是被一位教授所擁有,為什麼黃金泥偶 會被拆開分散?另一個女偶又在何方?難道這一切都跟那位教授的失蹤有關?
衛知言低垂著首,只手撫著下巴,滿腦子的疑惑找不出一個完好的解答,「真是太奇怪了……」
打從他接下了這件Case後,他總是覺得腦子充斥了古怪的疑惑,亦無法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呼——」比起疑雲重重的黃金泥偶,他更無法適應秘魯悶熱的天氣。
在東南亞地區,現在的時節已進人春天,雖然偶爾有溫暖的春風,但空氣中 仍存有一絲冷凝氣息,和炎熱的夏天尚有一段差距,然而現下朝他撲面迎來的卻是細細的黃沙,以及悶熱的焚風,讓他不得不認清現下正處於秘魯的事實。
「算了,別想了。」衛知言輕喟一聲,將腦中的疑慮驅趕於外,不願意再為 這種找不到解答的事傷神。
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男偶安然地送抵東部邊境的一個小村莊,其餘的就不關 他的事了,至於黃金泥偶……既然這東西這麼邪門,他還是少碰為妙。
拿起裝有男偶的背包,衛知言起身拍拍沾染黃沙的臀部,整整萎靡的精神,準備再次出發 。
抬頭望了望眼前冗長的道路,他沒有多餘的時間歎息,只得再一次整裝上路,對他而言,這件Case能盡快完成就完成,以免又牽扯出一堆麻煩事。
不過……再看看遙望無期的細長道路,「真希望能有一部車可以代步。」以減少他肉體上的疲累。
他內心的冀望才剛剛落下,一部老舊貨車的引擎聲突地傳進他的耳裡,他瞇起眼往回頭路望去,只見一部貨車的影子逐漸進入他的眼簾。
衛知言的腳步未停,邊住前走的同時,不忘回首瞧瞧那部正向他駛來的貨車,心中燃起了無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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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天飛揚的塵 土,習詠歌仍舊無法置信她已經踏上秘魯的土地了,隨著貨車巔簸緩慢的行進,她開始有一絲絲身處於秘魯深山的真實感受。
「唉!」她大歎一聲,邊將身後的黑色背包移到她蹲坐的腳邊,「爸,你人究竟在哪裡?」
自大學休學後,習詠歌便開始了找尋男偶下落的行動,可惜事與願違,無論她怎麼努力打聽,卻怎麼也探不到一點與男偶有關的消息。
她不但透過網路向黑市打聽,也親自到許多黑市藝品店探查,甚至也請了私家偵探一同尋找男偶的下落,可是時間匆匆過去一個月,她一點消息也沒有尋獲。
「爸……」而在這段時間內,她的父親依舊是下落不明。
「可惡!可惡!」她握緊拳捶打著裝有女偶的背包,「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為你,爸不會失蹤,不會到現在還是下落不明!」
隨著她的氣憤發洩,眼眶也不禁浮上了熱氣,眼看就要氾濫成災,習詠歌硬是將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給吞進肚內。
「不能哭,在找到男偶之前我不哭,絕對不能哭。」她倔傲地以指揩去微熱的余淚,以堅強的心志將一時湧上的儒弱情緒給逼退。
習詠歌雙手拍打了下露出疲勞的臉龐,重新將脫出的襯衫下擺塞進泛白的牛仔褲內,順手將一頭散亂的長髮攏緊束直於身後,頓時她整個人變得精神奕奕,委萎不振的模樣一掃而空。
她抬頭遙望著靛藍的天空,鼻息間儘是縈繞著沙土的味道,隨著貨車的移動而揚起大批的黃塵沙土,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來路,對於未來的去路也產生了迷惘。
「為什麼我會來到秘魯?」她凝望著青藍的天空,不自覺地喃喃自問。
在找尋男偶失敗後,她毅然結束找尋男偶的行動,轉而飛到秘魯,想要更進一步瞭解關於 黃金泥偶的一切,然而更重要的是,父親就是在這片充滿黃沙的土地上失去了蹤影……
「秘魯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她不懂父親的想法,不懂他的興趣,不懂在這片貧脊的土地上有什麼好讓人沉迷於其中的魅力?
「真是個笨老爸,居然在自己最愛的土地上失了蹤,為了一對毫無生命的泥偶浪費了許多寶貴的金錢跟時間,真是笨蛋一個!」她的黑眸透著一抹哀傷,無法真切感受這片土地上曾有父親走過的蹤跡及他存在的氣息。
這輩子她恐怕無法瞭解父親為什麼會對黃金泥偶如此執著吧?因為她始終無法感受出泥偶的魅力以及它所帶來的吸引力。
她義憤填膺地踢了踢腳邊的黑色背包,「看來只有像爸一樣的笨蛋才會喜歡研究這種無聊的泥偶。」
她的低咒聲才剛隱沒於空氣之中,一個緊急煞車就讓她整個人無可自抑地往後傾倒,後腦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剛硬的貨車鐵板。
「哎,好痛!」她摸著碰撞到鐵板的後腦,心中暗暗發出一連串的咒罵字眼。
習詠歌正想要探頭詢問司機發生什麼事之際,卻見一個東方男子突然利落地躍上車,出現在她面前,驚得她睜大眼,連忙以英文詢問對方的來歷,「你是誰?」
衛知言微微一笑,沒想到貨車後頭會有一位女客,「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個旅客,因為山路太長了,所以才攔車請司機順道載我一程。」
「原來如此。」她稍稍安撫一顆受驚的心,但整個人仍處於防備狀態。
衛知言瞧了她一眼,便大聲地吆喝司機可以開車了,而後將肩上的黑色背包往下一丟,整個人緊貼著貨車邊緣坐下,靜靜地休憩。
習詠歌看著他挨著車角坐下,滿臉有掩飾不住的風塵僕僕及疲累感,一身簡單輕便的打扮及一頭凌亂的頭髮,讓人好奇他旅行了多久了。
「你在看什麼?」打從他坐下後,便一直感覺到她的目光,那種視線是帶著懷疑與探究的意味,讓原本想安靜度過這段共乘時間的衛知言不禁開了口。
「沒有!」習詠歌趕緊將視線移開,以免被他當成不正經的女子看待。
他瞥了眼她丟置一旁的背包,唇邊不禁浮現一抹莞爾,「你單獨一個人來旅行?真是勇氣可嘉。」
原本是讚賞的語句聽在習詠歌耳裡卻成了一種諷刺,「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女人就不可以單獨旅行嗎?」
衛知言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這般不友善,「小姐,我沒別的意思……」
「我管你有沒有別的意思,總之你就是看不起女人對嗎?」她下意識地往貨車車首方向鑽去,一雙眼閃著警戒的光芒,整個身子緊繃得像是在抗禦外敵一樣。
她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最恨這種認為女人是弱者的男人,男人跟女人一樣是人,為什麼要存有性別歧視的心態?
衛知言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緊繃的瓜子臉蛋,一雙黝黑炯亮的雙瞳流露出一抹防備神色,看他的眼光好像在看一個賊似的。
看到這種情形,他霎時明白她的警戒心態,不禁笑開了嘴,「小姐,懂得保護自己是正確的,但是無法分辨好人與壞人卻是枉然。」
習詠歌白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得分辨好人跟壞人的差別嗎?」她唇邊露出一抹譏諷,「難不成你想告訴我說你是個好人?」
她高挑的眉宇有著濃濃的反擊之意,一雙黑瞳朝他射出不善視線,令衛知言不知道該如何說明他的身份,也再一次清楚認明,女人果真是不講理的動物,他明明沒別的意思,但她就是有能力把他的讚賞給扭曲,真是的!
礙於初見面,且男女有別的關係,衛知言索性閉上嘴不與她爭辯,因為他明白跟一個不講理的女人爭辯再多亦是枉然。
兩人間有一陣古怪的沉默,誰都不願意再往對方那兒多瞧一眼,也不願意再交談,以免再生間隙。
在這充滿奇怪沉默的氣氛中,習詠歌靠著貨車靜靜地看著飛逝而去的風景,腦中一片空白,對於未來的路途一片茫然無助。
衛知言依舊故我的注意著四周的風景,在上山的時候他便發覺到入夜後山路難辨,所以他必須快速地記起這裡的地理環境,以免在入夜時下山會迷了路。
此時,貨車一個顛簸,震得車上的兩人頓時移了位,腳邊的背包也隨著車身的傾斜滑動而撞在一塊。
叩的一聲,習詠歌的後腦再一次撞上了剛硬的車身鋼板,惹得她逼出了疼痛的 眼淚,一隻手也不斷地撫揉著撞疼的後腦。
「你沒事吧?」看到她這般無助的模樣,衛知言展現了己身的絕佳風度關切詢問。
習詠歌看了他一眼,倔強地將眼淚逼進眼眶之中,不願意讓他瞧出一絲的懦弱無助,逞強地回應,「我沒事。」
「沒事就好。」衛知言將她的逞能看在眼裡,但礙於彼此陌生的身份也不好說 什麼,於是他聰明地不加以追問。
他的眼角餘光連忙逡巡被他棄之一旁的黑色背包,這才發現兩人所用的背包款 式及顏色都相同。他一時傻眼,不知道撞在一起的背包哪個才是自己的?
習詠歌的目光隨著他眼光的轉移也看向他所看之處,當她看見兩隻顏色、款式相同的背包後,立即起身上前一把抓回了屬於自己的背包。
「這個是我的。」
衛知言瞥了她一眼,無言地拿起另一隻背包,看來這只背包是他的吧,才這麼想時,貨車突然停了下來。
「先生,前面有兩條叉路,你要走的是哪一條?」在前頭開車的貨車司機在遇到叉路時將車停了下來,回頭詢問搭順風車的衛知言。
聽見司機的詢問,衛知言這才站起身望了望前頭的叉路,連忙掏出被他隨手塞在褲袋的地圖察看。
「司機先生,我要走左邊那一條路。」在地圖上找出此刻身處的地帶後,衛知言馬上就辨別出目的地的方向。
「那就非常抱歉了,我跟這位小姐要走的是右邊的路,沒辦法順道載你了。」
「沒關係,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聽了司機的解釋,衛知言連忙背著背包跳下車。
在臨分道揚鑣前,他不忘回頭看了眼臉色緊繃的習詠歌,忍不住提出忠告,「小姐,單獨一個人旅行是非常危險的,尤其這裡不是大城市,你更要小心顧好自己的護照跟錢包,還有小心別被壞人騙了。」
原本對於他的關心,習詠歌感到一陣訝異,但隨著忠告的結束她再一次發覺他話中有話。
這個男人很顯然是在提醒跟抨擊她辨識不清何謂好人與壞人。真是笑話!她習詠歌好說也是個成年人了,怎會辨識不清好人與壞人呢?
想到他的「好意忠告」,她反而覺得他才沒存好心,原本稍稍好轉的心情又更加低落,她以冷淡的口吻謝絕了他的好意,「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還不勞你操心。
她的冷凝回應早在衛知言的料想之中,「小姐,對人有警戒心是好的,但是你未免太多疑了吧?」
習詠歌丟給他一個不善的白眼,「我說過,我的事不幹你的事!」他以為他是誰啊?居然敢管起她的閒事來了。
「是,我是不該多管閒事。」更不應該多嘴好心提點。他在心中暗暗加上了這一句。
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轉身拍拍與司機相連的車箱鋼板,「司機先生,你可以開車了。 」
「喔。」收到了她的訊息,司機立刻踩下油門向前直駛。
習詠歌像是想起什麼,心情頓時大好,她放下緊抱懷中的背包,朝著那個多事的男人扯開喉嚨大喊,「先生,小心你的小命,千萬則被叢林野獸給拆吃入腹啊!」
聽見她的好心提醒,衛知言直翻白眼,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惹熊惹虎惹豹狼都可以,千萬 別惹到不講理的恰查某,沒想到他的一番好意在她眼裡頓成一堆狗屎,真是好心給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