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地方的空氣真好。」羽萱望向車外,忍不住多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氣,與台灣那種加了各種料的空氣比起來,這種新鮮空氣顯然令人舒坦多了。
「項大哥真好,招待我們來這裡。」湘涵感激地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們四姊妹不曾這樣一同出遊。
「是啊,我們是托『某人』的福才能來玩。」羽萱眼神瞟向大姊,她看得出來項君傑對大姊很有好感,否則不會招待她們來英國玩,而且所有費用由他負擔。
「你來真的沒關係嗎?你『老公』不會捨不得啊?」絲琳不理會小妹羽萱的揶揄,轉移話題,捉弄的問湘涵。
「少偉叫我好好玩,他說很遺憾沒辦法陪我來,因為臨時被他爺爺叫回去辦事情,不過他抄了電話給我,要我跟他聯絡。」一提到她的戀人程少偉,湘涵的兩頰情不自禁地紅了,完全是一副沐浴在愛河裡的小女人嬌羞模樣。
「原來是臨時有重要的事,否則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他的『老婆』呢?」羽萱也跟著調侃她。
「那你怎麼沒有陪他去呢?」玉霜問道。
「因為他還不想讓我見他爺爺,他說他爺爺一定會纏著我,直到我點頭嫁給他才肯罷休,所以還是等到時機成熟時再告訴他的家人比較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三姊是想和我們一起出來玩才沒跟他同行,其實是因為他不帶你去。」羽萱故意用酸溜溜的口氣說。
「所以人家說,有了異性就沒人性,是你『老公』不要你,所以你才會勉強地和我們一起來。唉!我們這些當姊妹的真是可憐唷。」絲琳跟著起哄。
「不是的啦。大姊,我是很想和少偉一塊去,可是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來玩啊!」湘涵急於辯解,卻是越描越黑。
「看吧,她自己都不打自招了,原來她還是比較想和她『老公』在一起。大姊,我們真可憐哦!」羽萱看向大姊,心痛的搖搖頭。
「所以我說她有了異性就沒人性啊!」絲琳跟著搖搖頭。
「真的不是啦!我……」
「你們也真是的,只會捉弄最善良的湘涵,我真懷疑你們兩個惡魔和我們到底是不是親姊妹。」玉霜的正義感頓生。大姊和小妹就是喜歡戲弄人,純真善良的湘涵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
湘涵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二姊。
「好啦,不糗你了,要是你哪天罷煮的話,我們豈非得不償失?」絲琳笑道。
「是啊,三姊做的東西最好吃了。」羽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當然知道心地善良的三姊才不會生氣罷煮,捉弄到她就好了。
「你剛才說的時機成熟是什麼時候啊?」玉霜問道。
「就是快要結婚的時候。」湘涵的臉像紅透了的蘋果。
「老實說,他跟你求婚了沒?」絲琳挨到她身旁問。
「嗯。」湘涵害羞地點點頭,「不過,要等你們都找到另外一半的時候,我才會和少偉結婚。」
「為什麼?」
「我們小時候不是約定過,四姊妹要一同舉行結婚典禮,所以我不會先和少偉結婚的,一定會和大家一起舉行婚禮。」湘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這不過是小時候的戲言,怎麼她把它當真了?其他三人都有這個疑問。
「我是無所謂啦。就怕讓三姊夫等太久會按捺不住,先上車、後補票。」羽萱不經意的道。
聞言,湘涵的臉一片酡紅。
「老天!你們該不會已經……」眼尖的絲琳發現了她的表情。
湘涵默默的點點頭,她的臉藏不住任何秘密,尤其是在自家姊妹面前。
「三姊,看不出來你是『惦惦吃三碗公半』哦!」羽萱率先笑了起來。
「你自己要小心點,別還沒當新娘就先當媽媽了。」玉霜叮嚀她。
「好,那就大家一起舉行婚禮好了。」絲琳下了決定。
「好是好,只是啊……」羽萱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我和大姊是比較沒問題啦!因為追我的男生是數以『萬』計,而大姊已經有了項大哥……」
「等一下,什麼叫我有了項大哥?!」絲琳抗議。
「就是項君傑啊。你現在不是已經很親密地叫他君傑了嗎?從『禽獸』進步到『人類』,大姊,你該不會瞞著我們偷偷和他交往吧?」
「我和他才沒什麼哩。」絲琳有點心虛地反駁,事實上他們的確有什麼,他奪走了她的初吻。
「好吧,就當你們沒什麼。」羽萱隨口回答,精明的腦袋沒那麼簡單就信了。
「那二姊為什麼會比較麻煩啊?」湘涵不太懂她的意思。
「因為寫情書給二姊的都是女生啊!總不能叫二姊和女人結婚吧!」雖然二姊長得美艷絕倫,喜歡她的男生不在少數,只可惜沒有一個有膽子敢向她表白,要是惹得她不高興,恐怕得到醫院去度個長假,就像「真粘人」一樣。
「你是不是想嘗嘗我『美女拳』的厲害?」玉霜手指的關節按壓得嘎吱作響。
她的美女拳當然不是那種輸一次得脫一件的猜拳遊戲。
「我無福消受,還是留著給『有緣人』吧!我是無緣人。」
「我們到了。」湘涵適時地打斷她們,否則這兩人一鬥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
車子駛進一座莊園內,項君傑已經在大門外等候著。
「歡迎你們來到伍德莊園。」他很紳士的向她們行個禮。
「這是我們住的地方?」絲琳問道。
「是的。不過這不是我的莊園,而是我一個公爵朋友的,不過他不太喜歡人家打擾他,所以你們可能不會有機會遇到他。」他含笑回答。
段維凡喜歡躲在這種鄉下地方,但有件麻煩事,就是每年一度的慶典舉行時,會有許多人湧到這裡來,尤其是那些想嫁給他當伍德公爵夫人的女人們,他無力應付她們,只好每年由項君傑充當主人。
「走吧,我帶你們先到房間休息,今天會有不少客人來拜訪。」項君傑帶領她們進屋。
***
整座莊園共有一百多間房間,而她們四人各住一間。
晚餐時刻,大廳內早已聚集了許多賓客,身為主人的伍德公爵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有出現在大廳中,而代理主人項君傑的翩翩風度,很快就擄獲了不少女孩們的芳心,為他傾倒。
「大姊,你不怕項大哥被底下那一群『女王蜂』蹂躪啊?」不知何時,羽萱走到絲琳身邊,指著一樓大廳包圍住項君傑的女人說。
「他被蹂躪關我什麼事啊?」那個花花公子,被女王峰刺死活該,誰教他沒事到處亂放電。
她的口氣好像有酸味哦!
「真的不關你的事?唉!那就不告訴你了。」羽萱故作輕鬆狀,眼梢卻偷瞄了她一眼,就不信大姊不關心。
大姊好像沒有察覺到,雖然她人站在二樓,視線老是不自覺地鎖著項君傑的身影移動。
「什麼事?」絲琳有點好奇。
「跟項大哥有關的事啦。其實也沒什麼,我剛剛聽到不少媽媽們說,把女兒嫁給項大哥也是不錯的選擇,論長相有長相,論人品有人品,論事業有事業,條件不比那個公爵差。」羽萱帶著淺笑觀察她的反應。
「哼!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只會到處勾引女人,才沒多久就已經有人想把女兒嫁給他了。」
「哇!英國的女孩還真開放,那個金髮美女怎麼一直抱著項大哥不放?!」羽萱故作驚訝狀。
「那個長髮變態,就會勾引女人!」不知哪來的火氣,從絲琳胸口炸開來。
「大姊,你在生氣啊?」
「沒有!」她口是心非。他愛抱誰是他的自由,她幹嘛生氣。
聽大姊說話的火氣那麼大,分明是妒火中燒。羽萱暗自偷笑。
「那我們下去打招呼。」她拉著絲琳欲下樓。
「你自己去。」
「好吧。」大姊好像在生悶氣,還是不要勉強她。反正她也有些話想私下問項大哥。
羽萱步下樓梯往「紅花叢中一點綠」的方向而去。
「項大哥。」羽萱走到項君傑身邊,給他一個甜笑。
項君傑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些纏人的女人們,看見羽萱出現,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
「對不起,我欠這位小姐一支舞,先失陪一下。」他歉然地行個禮,拉著她就進舞池。
「項大哥很受歡迎哦,到處都有女孩子對你拋媚眼。」羽萱輕笑。
「你不覺得我快累死了嗎?一個人要應付那麼多人。」以前身處於溫柔鄉里一點也不覺得累,還能應付自如,今天卻異常地感到疲累,他突然發現那些女人都很無趣,淨談些芝麻綠豆般的瑣事,讓他真想打瞌睡,不像和絲琳聊天,總是「樂趣十足」。
「項大哥真是愛說笑,我看你和她們聊得很起勁呀。」只不過偶爾會偷偷打呵欠而已。
「我是代理主人,要讓客人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這是一種責任,還是和絲琳聊天比較有趣。」他下意識地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大姊動不動就罵他變態、色狼,這還叫有趣?
「是啊,我大姊那個人老是罵人變態,跟她聊天果然有趣。」羽萱話中帶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項君傑當然知道她在指什麼。
「你喜歡我大姊嗎?」
「喜歡。」他毫不猶豫就承認。
羽萱喜歡他坦率而直覺的回答,她向來相信人的第一個反應,再加上他能忍受大姊對他的不友善,這不是平常人所能辦得到的。看來這兩個人之間已經慢慢地起了化學變化。
「你的項鏈墜子很特別。」由於燈光的照射,項君傑發現到她脖子上的項鏈。
「你發現到了,這可是我的護身符哦。」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
「是紫水晶吧。」
「嗯,我大姊說是雙晶紫晶。」
他仔細一瞧,紫水晶是呈錯雜的顏色。
「天然晶體很少完美無瑕,因其形成時受到氣溫、壓力、空間等外在因素,以及成長介質的影響,有時會出現一種非正規的『雙晶現象』,亦即晶體內部結構的重複,而雙晶又以多種不同的方式生長在一起。我說的對吧?」
「我大姊也是那麼說。」
「你大姊人呢?」一個晚上他都找不著她。
「她就站在二樓那裡。」羽萱用眼神示意。
項君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絲琳就站在二樓樓梯旁。
她穿了一襲海藍色的小禮服,樣式簡單,就像她本人一樣,率直而爽朗,並不像大多數的女孩們帶些金光閃閃的首飾或寶石。他突然覺得藍色很適合她,要是她再戴上「雅典娜」那組配飾,就更完美了。
絲琳看著羽萱和項君傑有說有笑,她的心中不知為何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不可否認的,今晚的他真的很帥氣,偉岸的身材,直挺的鼻樑,漂亮的唇線,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以及似乎會勾魂攝魄的邪笑,可以說是化身成天使的惡魔,尤其是那披散在肩上的長髮,更為他醉人的魅力增添一股神秘感。
突然,項君傑轉頭看向她,給了她一個性感的笑容,真誠而多情,有別於以往的戲謔,害得絲琳心臟差點漏掉一拍,臉頰上則染了一大片的紅潮,他想害死她啊?
是他眼花了嗎?他好像看到絲琳臉紅了?項君傑懷疑地自問。
一定是他眼花了,否則就是燈光的關係,那個對他的魅力完全免疫的凶巴巴女孩,不可能為了他的一個笑容而臉紅。
倒是羽萱把這一幕看進眼底,認為他們倆似已忘了所有人的存在,眼中只有彼此。她多久不曾看過大姊臉紅了,就只為了他的一個笑容,由此看來,愛神的箭已經射中大姊的心。
***
「聽說今天開始有一連串的慶典活動,而且在大廣場有不少的表演。」玉霜吃著早餐,把昨天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其他三人。
「真好,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演出。」湘涵難掩興奮之色。
「大姊,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還是要和項大哥一起去?」羽萱挑著眉問。
「誰要跟那個變態一起去。」絲琳冷哼一聲,說不定他現在正和哪個美女一同享用早餐。
「你又在說誰是變態了?」項君傑冷不防地出現在絲琳身後,害她將剛喝下的牛奶噴了出來。
「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吐奶。」項君傑一面調侃,一面拿出手帕溫柔地替她擦拭。
「誰吐奶了,你當我是三歲娃兒?誰要你多管閒事。」絲琳低著頭抱怨,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今早的他看起來是格外俊朗,他的動作輕柔,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卻讓她全身一顫。他的長髮並沒有束起來,她可以聞到他的髮香及他充滿男性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嗅覺,莫名的使她心跳加速。該死的,她居然認為他越來越有魅力了。
三個妹妹很有默契的發出會心的一笑,平時很好相處的大姊只要遇上項君傑就會變成母老虎,兩人喜歡鬥嘴,難怪項大哥會覺得其他女孩子很無趣。
項君傑幫絲琳擦完後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來。
「項大哥,你要帶我們四處逛逛嗎?」羽萱率先發問。
「好啊。」他一口答應。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或有什麼有趣的節目?」玉霜也發問。
「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表演?或是什麼特別的小吃?」湘涵跟著問,她們都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了。
雖然她們四個人是名聞遐邇的怪盜花精靈,畢竟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女,一說到玩,興致高昂,瞧她們臉上都帶著新奇的表情,恐怕是等不及了吧。項君傑微笑的看著她們想道。
「這裡有很多有趣的節目,例如……」他跟她們約略做個解說。
一個小時後,項君傑帶著四姊妹一同往慶典的大廣場前進。
為了給他們小倆口製造獨處的機會,三個妹妹在半路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動消失」。
「奇怪,她們人呢?」走了一段路之後,絲琳才發現自己的妹妹全都不見了。
「不知道,剛才還在的。」
「真是的,她們跑哪去了?」
「這麼大的人應該不會走丟才對。」
「我去找一下好了。」由於這段路人煙比較稀少,絲琳怕她們真的跟丟了。
「我去找好了,她們可能貪玩沒有跟上來,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項君傑說完就往回走。
絲琳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救命的聲音。
她循著聲音,來到一座小湖邊。
一名神色慌張的小女孩看到了她,立刻上前向她求救。
「請救救我的朋友,她快淹死了,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可是,她不會游泳啊!
「求求你,我朋友真的快淹死了,我拜託你。」小女孩的整張小臉佈滿了淚水,似乎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放在她身上。
看到這種情況,絲琳根本無法硬下心來拒絕小女孩。
「你繼續叫喊,希望通過這個地方的人會過來幫忙,我沒有把握一定救得了她。」絲琳在湖岸找到了一塊木板,跳下湖攀在木板上。
這湖水還真不是普通的冰冷,她知道自己上岸後一定又會生一場大病,不過,能不能上岸還是一個問題,希望君傑能找到她們快點回來。
岸邊的湖水似乎比較淺,她攀在木板上朝溺水的女孩前進。越往前,絲琳發現湖水越深,上帝保佑,讓她平安無事地救到那個小女孩。
還好女孩離湖邊還不算太遠,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讓溺水的女孩攀住木板,但她的身體已經快被冰冷的湖水凍僵了,她懷疑自己到不到得了岸邊。
她的體力正在迅速地流失,她的四肢被凍到沒力氣,身體漸漸往下沉,她是不是注定要死在水中?
項君傑在半路發現自動消失的三姊妹,帶著她們到絲琳等待的地方,卻沒看到她的人影,反而聽到求救的聲音。他們四人循聲來到湖邊。
看到往湖水中下沉的絲琳時,項君傑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天啊!她不會游泳還跳到水裡,她想自殺嗎?」他生氣的罵道,毫不考慮的立即跳下湖,她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
他怎麼會知道大姊不會游泳?這是只有她們才知道的秘密啊!三姊妹同時產生警覺。
項君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絲琳和溺水的女孩一起救上岸。
「絲琳,你醒醒啊,告訴我你沒事。」項君傑執起她冰冷的手,大聲地對昏迷的她叫道。
「項大哥,還是快點送她們去看醫生吧。」玉霜提醒他。
「好,我馬上帶她去。」他抱起絲琳即刻奔往醫院的方向,玉霜抱起那個溺水的女孩跟在他後頭。
湘涵和羽萱則跟在他們身後跑著。羽萱見項君傑沒命似的飛奔,可以很確定他不只是喜歡大姊,根本就是愛上她了。
「絲琳,你不可以那麼自私,我情願你罵我、損我,只求你千萬要沒事,你聽到沒?」項君傑一面跑著,一面對懷中的人兒喊道。
此時,他才真正發現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實,不知在何時,他已經習慣了有她陪伴的日子,以及和她鬥嘴的樂趣。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樂,全都在不知不覺中一一刻進他心頭,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喜歡她,殊不知愛早已生根。
「我不准!你要給我好起來,然後你愛怎麼罵我就怎麼罵我。聽到沒?你一定要沒事,給我好好的活著。」
「君傑,你好吵啊!」絲琳張開雙眼看他。
「感謝老天,你沒事。」他並沒有失去她,忽然間,他竟有股想哭的衝動。
「我好冷哦。」她連說話都有抖音。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你忍耐點。」他這輩子沒那麼緊張過,恨不得身上裝有噴射引擎,馬上就到達。
「那個小女孩沒事吧?」
「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跳到湖裡救人,你有沒有大腦啊?你是不是想自殺?」他真氣她一點腦子都沒有,明明不會游泳還跳下湖。
「你那麼凶幹嘛?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會游泳,所以下水前我找了一塊木板,它可以讓我浮在水面上。」第一次聽他用那麼凶的聲音跟她說話,平常都是她凶他,今天角色卻互換。
「木板?」他失聲大叫,「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上幾分鐘出現,你就真的得死在湖裡了。」思及此,他仍心有餘悸,他終於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他不要她有任何危險。
「我知道你一定會及時趕來救我的。」她虛弱地對他一笑!這種沒來由的信任感連她自己也很訝異。
「只要你有危險,我一定會來救你的。」他的怒氣瞬間轉為溫柔,她的信任使他感到滿足。「不過,以後不准你再自行跳到水裡救人,聽到沒?」他霸道地警告她,最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把她鎖在自己身邊比較保險。
「嗯。」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絲琳認命地點點頭,現在她已經沒力氣再說話了,因為她真的凍壞了。
「我要你好好的活著,因為我愛上你了。」他堅定的說。
這句話著實令絲琳大吃一驚,她的腦子完全失去作用。
***
絲琳在醫院躺了一天,確定只有感冒而已,晚上他們便送她回來。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飽了吧,她現在只覺得頭昏卻睡不著。
一想到項君傑抓著醫生窮緊張的模樣,絲琳就覺得好笑,想不到平時從容不迫的他也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
她不太懂項君傑今天的異常反應,他好像不是她認識的他,他變得霸道、易怒,有時對她卻又出奇的溫柔,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愛上她了?
正當絲琳想著這些困擾了她一天的疑問時,聽到窗口傳來聲音。
「晚安,我的愛麗絲。」幽靈盜帥正跨過窗戶向她道晚安。
「你從窗口爬進來?」她問得好白癡,因為她自己就是「目擊證人」。
「小偷不都是從窗口進來的嗎?這個送給你。」他帶了一朵藍鳶尾來看她,走到床邊把花遞上。
「為什麼送我花?」
「你知道藍鳶尾的花語是什麼嗎?」今晚他的嗓音特別撩人。
她搖搖頭。
他露出一個性感的笑容,卻沒有回答。
「你好一點了嗎?」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太好了。
「你做什麼?」她撥開他的手,難不成這個色狼想趁她生病的時候侵犯她?絲琳眼光戒備地看著他。
項君傑在房裡一直睡不著,擔心她的病情,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發燒。他又不能以項君傑的身份出現在她房間,那太冒失了,再怎麼說她仍是黃花大閨女。左思右想之下,他只好用幽靈盜帥的身份來看她,反正小偷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
「我很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今晚的他如此友善又溫柔,反倒讓絲琳不知所措。
咦,他怎麼知道她就是藍鳶尾?她現在是柳絲琳,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你是怎麼查出我就是怪盜花精靈的?」
「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去跟葛森老爹打小報告,我們停戰好不好?」
「停戰?是你先搶我的東西,還有臉說!」一想到那幅畫就在眼前被他搶走,她便有氣。
「OK,算我不對,我不想和你為敵。」其實當初要不是她先整他,他也不會整回來。
「為什麼?」他今天是來談和的嗎?為什麼突然間態度變了?
「因為……」他靠近她,迅速攫住了她的唇。
起初,他只是輕輕地摩挲她的嘴唇,而後用舌尖輕輕啟開她的貝齒,加深這個充滿愛意的吻。
她的滋味仍和記憶中的一樣美好,甜蜜而柔軟,他用吻說服她,希望讓她接受自己。
一吻結束之後,本以為她又會伸手打他,想不到她只是傻傻地瞪著他。
「為什麼?」絲琳根本無法思考,當她回過神來找到聲音已是幾分鐘後的事了。
「因為我愛你。」天地為證,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他從不曾如此強烈地想佔有一個女人,還想跟她長相廝守,她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這個出乎意料的表白使得絲琳原本已經昏沉的腦袋更加渾沌,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為什麼有兩個男人同時向她表白?
「我不會強迫你的。」
怎麼連說辭都那麼像?
「好了,時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看到她真的沒事,他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晚安。」絲琳有些羞怯地說。
「晚安。」他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完全不帶慾望。
「藍鳶尾的花語就是暗中思念和仰慕,正是我此刻心情的寫照。再見了,我的愛麗絲。」他在她耳邊輕喃後,像一陣風般消失在窗口。
今天所發生的事帶給絲琳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她經常在罵的兩個男人,一夕之間全愛上她了,她該怎麼辦?